第十九章 復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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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凱特琳突然推門進來。

  「開門前先敲門,你要我說幾遍!凱特琳!」吉拉曼恩夫人厲聲說道。

  凱特琳慢慢退出,敲門,又慢慢推門進來。

  吉拉曼恩夫人並沒有看她,對著自己丈夫說道,「這裡就交給你了,我去把事情安排下。」

  「那你小心點。」

  吉拉曼恩夫人點頭,走出門環顧一周,沒有發現那個粉發女人,轉頭看向一邊侍立的僕人,「那個底城人呢?」

  「剛才跟著小姐一起氣沖沖的過來,轉頭就不見了蹤影。」僕人回道。

  吉拉曼恩夫人皺起眉頭,她隱約察覺到了兩人關係的不同尋常,「希望不要是我想的那樣。吉拉曼恩家可就這麼一個女兒!」

  蔚輕身落到陽台,側耳傾聽。

  吉拉曼恩先生看著自己的女兒,微笑道,「凱特琳,你這是怎麼了,一臉氣急的樣子。」

  凱特琳從口袋裡掏出一本小書《祖安與皮爾特沃夫》,放到吉拉曼恩先生身前,「您應該先看看這本書,再來看我的模樣。」

  吉拉曼恩先生面帶不解的拿起小書,接著神情變幻的快速翻完,放下小書,再次抬頭又復平靜,「編寫這本書的人,非蠢既壞!你是從哪弄來的?」

  「外面現在到處都是!」

  這下子吉拉曼恩先生沒辦法保持平靜了,「到處都是?」

  「到處都是!」

  「呼!」吉拉曼恩先生緩緩呼出一口氣,感覺事情棘手起來,『這是有人要搞事情啊!單從書的內容來看,似乎是底城那邊人做的。可也不能排除是其他勢力方所為。現在皮城的水太渾了,還是要小心為上。』

  「您不想說些什麼嗎?」凱特琳有些急躁。

  「說什麼?」吉拉曼恩先生再次恢復平靜。

  「這本書里寫的東西是真的,還是假的?」

  「那你認為它是真還是假?」吉拉曼恩先生平靜道。

  「真就是真,假就是假!」凱特琳皺緊眉頭,「哪有什麼認為是真是假?」

  「我現在真後悔鼓勵你去玩你那個破槍!」吉拉曼恩先生皺起眉頭,「看看你現在成了什麼樣子。」

  「我並不覺得自己有什麼不好。」

  「如果是普通人家的女兒,你現在當然沒有問題。可你是吉拉曼恩家的女兒,還是唯一的那一個。等將來,我們怎麼放心把這偌大的家族交到你的手上!」

  凱特琳並不想繼續這個話題,他們在這方面談論過很多次了,雙方誰也說服不了誰,「我現在問的是這本書!」

  吉拉曼恩先生平穩了下自己,然後說道,「如果你是問這本書里所寫的內容,那確實是真的。」

  「不!」凱特琳情緒剛要失控。

  吉拉曼恩繼續說道,「你不要急著失望。我在這問你個問題,凱特琳。一個人打造了一把劍,然後有人用這把劍殺了人。你能說是這個鑄劍人殺了人嗎?」

  「當然不能!鑄劍人只是鑄了這把劍。那個殺人者真想殺人,沒有這把劍也可以換個別的兇器。」凱特琳搖頭道。

  吉拉曼恩先生一把把書扔到凱特琳身邊,「那你就該好好看看這本書!這裡面明顯內容不全,別說你看不出來。」

  凱特琳低身撿起書,依舊追問道,「可這裡面寫的內容都是真的對吧?」

  「是真的。」吉拉曼恩先生等了一會,回道,「你可能認為是皮城傷害了祖安,但事實跟你認知的卻恰恰相反。我可以跟你說,如果沒有皮城的資助,祖安早已是一片死地!」

  「你先坐下,我再慢慢跟你說。」

  凱特琳一開始沒有服從,但吉拉曼恩先生一直看著她也不開口,她只得先坐了下來。

  「這本書里有一個最基本的觀點,日之門大橋一端在皮城另一端在祖安,所以它應該是屬於雙方共同財產。」吉拉曼恩先生敲了敲桌子,繼續說道,「但你要明白一點,這座大橋不非憑空出現,它是皮城方全資建立的。所以,由它所帶來的收益,理應歸皮城方全部占有。」

  (托爾斯泰的《復活》:既得利益者搶奪完了利益,然後才制定法律禁止搶劫和殺人。資本則不同,它會拉著你打資本戰,拼資本,你跟不了,它就會把你吞吃殆盡。)

  「但日之門大橋占用了祖安方的土地跟水域,並在使用時還會妨礙祖安方的生活。根據現行法律,肯定是要給予祖安方日之門大橋收益及相關補償的。」凱特琳一字一頓的說道。


  吉拉曼恩先生有些不敢置信的重新打量著自己的女兒,「你,凱特琳,你。」

  「所以,我的父親。」凱特琳繼續一字一頓的說道,「您不打算遵守您親自定下的法律嗎?」

  「可所謂的祖安跟咱們其實是同一個政體。我們沒辦法自己給自己分取收益。」吉拉曼恩先生分辨道。

  「但祖安跟皮城一直是各行其是。而在大約十年前,雙方更是因為沖橋事件分道揚鑣。」凱特琳緩緩說道。

  「可如果沒有我們給祖安投資建廠開礦,他們都將餓肚子。」吉拉曼恩先生點了點桌子,繼續說道,「咱們吉拉曼恩家族為了保證底城民眾不受到『灰瘴』的侵襲,還設計鋪設了大型通風系統。」

  「所以,那個『灰瘴』,是,怎麼,來的?」

  吉拉曼恩先生愣住了,他緩緩的仔細的打量著這個自己的女兒。這一刻他終於知道她已經有了自己對待事物的看法。

  「砰!」陽台處放出聲音。

  「誰!」吉拉曼恩先生起身就要查看,現在的對話可不能被旁人聽到。

  凱特琳先行過去,左右看了一眼,回頭對父親說道,「是只貓。」然後又坐回沙發。

  「看來你知道了很多?」吉拉曼恩先生說道。

  「吉拉曼恩家大小姐的身份還是很好用的。我查到了很多資料。」

  吉拉曼恩先生看著自己的女兒,緩緩開口道,「所以,你選皮城,還是選祖安。」

  「什麼選什麼?」凱特琳說道,「我只是覺得皮城不該這麼對待祖安。我們應該把祖安應得的那份,償還給他們。」

  吉拉曼恩先生沒有馬上回話,而是緩緩靠到沙發上,聲音有些顫抖的說道,「你這話應該去跟米達爾達家族的首領安蓓薩說。」

  「跟她說什麼?」凱特琳不解道。

  「跟她說,請她把皮城應得的那份收益償還給皮城!」吉拉曼恩先生有些無力的繼續說道,「這樣我們才有足夠的財物,來償還應當還給祖安的那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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