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章 氣運
劉熙龍和史純林躬身退出破廟，幾乎是貼著牆壁蹭出去的。
他們輕手輕腳地走下石階，史純林不時回頭張望，生怕魏宏業突然反悔。
出了廟門，二人才敢直起身子，沿著崎嶇的山路下山。
史純林緊張地哼起了不成調的小曲：「噠啦~噠啦~」
這歌聲細若蚊蠅，在山風中飄散。
一陣山風呼嘯而過，吹得樹葉沙沙作響。
史純林毛骨悚然，「啊」了一聲，回頭看了一眼寂靜的山林，什麼都沒有。
不禁拍了拍胸脯：「呵呵，自己嚇自己~」
劉熙龍咽了口唾沫：「你說，要是咱們下山的時候遇見那二十萬人，他們不知道咱們是大人的手下，打起來怎麼辦？」
史純林撓了撓頭：「還真是個問題啊……咱們現在暗中投靠了爹，要是真打起來，咱們要不要告訴他們，是自己人？」
劉熙龍：「這種秘密怎麼能隨便說呢？」
史純林：「沒錯，看來只能把他們二十萬人都滅口了。」
劉熙龍豎起大拇指：「你可真牛碧！」
史純林：「咱們還是繞著走吧，畢竟那二十萬都是自己人。」
魏宏業一行人則沿著另一條較為平緩的山路下山。
走了約半個時辰，山腳下出現了一輛樸素的馬車。
車夫恭敬地迎上前：「清歡小姐，長歌小姐，魏少俠，請上車。」
車廂內空間不大，三人並排而坐，略顯擁擠。
顛簸的馬車內，沉默在蔓延。
魏宏業打破了沉默：「長歌，你之前說……你太爺爺是你殺的？」
李長歌坦然：「就是我殺的。」
魏宏業：「我不信，你仔細說說你怎麼殺的。」
李長歌：「那天晚上太爺爺呼嚕聲太吵，我拿著毒藥，從他嘴裡滴下去，沒過半個時辰，太爺爺就不打呼嚕了。」
魏宏業追問：「毒藥從哪裡來的？」
李長歌：「爹的書房裡看到的。爹特地囑咐我，這是毒藥，不要亂碰。」
車廂內再次陷入沉默。
三個認罪的嫌疑人里，魏宏業最懷疑的就是李長歌。
因為李長歌年紀最小，最不像會說謊。
雖然人不可貌相，但主觀感受不能完全剝離。
魏宏業現在暫時認為，李長歌大概率就是兇手。
可李望月為她遮掩可以理解，李洪武又是為什麼呢？
就在這時，李清歡突然開口了。
「德叔的安神湯里，查出毒藥的成分，和爺爺中的毒一樣。」
魏宏業猛地抬起頭，看向李清歡。
他立刻反應過來。
「會不會幾人都下手了？」
他脫口而出一個在現代社會裡常聽到的詞。
「劇本殺里常見的『三刀兩毒』……」
李清歡目光飄向車窗外飛速倒退的景色，像是自言自語般說道：「其實，兇手是誰，沒那麼重要……」
魏宏業：「那你還叫我調查？」
李清歡收回目光，看向魏宏業，眼神複雜：「重要的是動機。」
魏宏業：「什麼意思？」
李清歡：「雖然仵作說爺爺是中毒而死。但是爺爺的死狀，和十八年前，我媽的死狀是一樣的。」
魏宏業：「你媽不是難產死的嗎？」
李清歡：「以前我也一直以為是難產。但是這幾日走訪，暗中聽家僕提起，當年我媽死的時候，臉色發白，嘴唇發青，和爺爺現在的樣子一模一樣？」
魏宏業：「你是說，兩者之間，有關聯？」
李清歡：「甚至，兇手可能是同一個人。」
魏宏業：「按照年齡推斷，只有你爹和德叔了。」
李清歡無可奈何的點點頭。
魏宏業忍不住問：「你爹如果對女人不感興趣，他不會對德叔……」
李清歡：「不至於不至於，完全磕不動……」
三人回到李府時，已近黃昏。
穿過前院，一股熟悉的泥土氣息夾雜著淡淡的花香撲面而來。
李洪武一如既往地躬身在花圃中，修剪著枝葉。
他神情專注，仿佛外界的一切都與他無關。
甚至沒有注意到歸來的三人。
「他好像真的對長歌被綁架的事漠不關心。」魏宏業低聲說道。
李清歡順著魏宏業的目光看去：「他一直都是這樣，沉浸在自己的世界裡。」
「你爹從什麼時候開始擺弄這些花草的？」魏宏業狀似隨意地問道。
李清歡略一思索，搖了搖頭：「記不清了，從我有記憶開始，他就每天都在這裡。」
她頓了頓，像是想起了什麼，補充道：「就算偶爾出遠門，回來第一件事也是來這片花圃。」
魏宏業不動聲色地將這些信息記在心裡。
他忽然想起李清歡的特殊身份，話鋒一轉：「你是重生者，是不是從出生開始，就有記憶？」
李清歡被他突如其來的問題逗笑了：「是啊，為了顯得正常，我還得裝作不會說話，大小便失禁。」
她皺了皺鼻子，故作嫌棄：「你不知道，母乳真的腥……」
魏宏業被她這突如其來的描述弄得有些尷尬，乾咳一聲：「我知道才奇怪吧。」
李清歡俏皮地眨了眨眼。
兩人一路閒聊著，仿佛有說不完的話題。
晚飯時間，沈蓮娥拉著李長歌的手，不住地感謝魏宏業。
「魏少俠，此番大恩大德，蓮娥永生銘記！若非君之英勇，長歌命運難卜矣！」沈蓮娥雙眸含淚，語帶哽咽，情深意切。
魏宏業擺了擺手，示意不必客氣。
「魏少俠，老夫敬你此杯，以表對清歡救命之恩之感激。」李洪武高舉酒盞，那酒液在昏黃油燈之下泛起陣陣漣漪。
「我也敬魏少俠。」李長歌緊隨其後，舉杯相向，感激之情溢於言表。
沈蓮娥更是緊握魏宏業之手，千言萬語化作連綿謝意，恨不得將世間所有讚美之辭，皆贈予這位救命恩人。
魏宏業面上掛著淡然而客套的笑，心中卻已生出幾分不耐。
李清歡深知魏宏業的性格，不斷的找理由轉移話題，為他解圍。
「怎麼又是番茄炒蛋，爹你是有多喜歡番茄炒蛋，頓頓都有！」
李洪武呵呵笑著，卻不答話。
「諸位盛情，魏某心領了。」他輕輕放下酒杯，話鋒一轉，「聞聽李家世代顯赫，曾位居廟堂之高，不知對於那玄之又玄之氣運，有何高見？」
李洪武笑容一窒，眼中閃過一絲戒備：「魏少俠何以有此問？」
魏宏業似乎終於編好了身世，答道：「魏某自幼隨師尊隱於山林，修身養性，此番初涉紅塵，對世事諸多好奇，還望前輩不吝賜教。」
李洪武聞言，釋然一笑，化解了方才的微妙氣氛：「原來如此，難怪魏少俠對太極宮亦感陌生，原是世外高人門下。」
魏宏業順水推舟，繼續探問：「沿途所聞，皆是百年劍神八分天下之壯舉，令人心馳神往，不知此等氣魄，究竟源於何方？」
他故意拿腔拿調，學著這江湖人的文言詞。
李洪武捋須沉吟，緩緩道來：「八國氣運，於民間乃秘辛，然於朝堂之上，尤其是權臣之間，卻不算隱秘。」
「所謂氣運，其實是八種奇蹟。」
「劍神為對抗天劫，汲取天地之力。」
「待天劫既退，又將此力回饋於世間。」
「但這份力量，終究經過劍神和那一世諸多驚才絕艷之輩煉化……」
言及此處，他忽而停頓，目光異樣地望向魏宏業，似有所悟。
「我記得，魏少俠的名字……是魏宏業？」
魏宏業猜到他的疑惑，坦然點頭。
李洪武失態的站起身來，睜大雙眼，聲音顫抖著說道：「你是……潛龍？！」
他們輕手輕腳地走下石階，史純林不時回頭張望，生怕魏宏業突然反悔。
出了廟門，二人才敢直起身子，沿著崎嶇的山路下山。
史純林緊張地哼起了不成調的小曲：「噠啦~噠啦~」
這歌聲細若蚊蠅，在山風中飄散。
一陣山風呼嘯而過，吹得樹葉沙沙作響。
史純林毛骨悚然，「啊」了一聲，回頭看了一眼寂靜的山林，什麼都沒有。
不禁拍了拍胸脯：「呵呵，自己嚇自己~」
劉熙龍咽了口唾沫：「你說，要是咱們下山的時候遇見那二十萬人，他們不知道咱們是大人的手下，打起來怎麼辦？」
史純林撓了撓頭：「還真是個問題啊……咱們現在暗中投靠了爹，要是真打起來，咱們要不要告訴他們，是自己人？」
劉熙龍：「這種秘密怎麼能隨便說呢？」
史純林：「沒錯，看來只能把他們二十萬人都滅口了。」
劉熙龍豎起大拇指：「你可真牛碧！」
史純林：「咱們還是繞著走吧，畢竟那二十萬都是自己人。」
魏宏業一行人則沿著另一條較為平緩的山路下山。
走了約半個時辰，山腳下出現了一輛樸素的馬車。
車夫恭敬地迎上前：「清歡小姐，長歌小姐，魏少俠，請上車。」
車廂內空間不大，三人並排而坐，略顯擁擠。
顛簸的馬車內，沉默在蔓延。
魏宏業打破了沉默：「長歌，你之前說……你太爺爺是你殺的？」
李長歌坦然：「就是我殺的。」
魏宏業：「我不信，你仔細說說你怎麼殺的。」
李長歌：「那天晚上太爺爺呼嚕聲太吵，我拿著毒藥，從他嘴裡滴下去，沒過半個時辰，太爺爺就不打呼嚕了。」
魏宏業追問：「毒藥從哪裡來的？」
李長歌：「爹的書房裡看到的。爹特地囑咐我，這是毒藥，不要亂碰。」
車廂內再次陷入沉默。
三個認罪的嫌疑人里，魏宏業最懷疑的就是李長歌。
因為李長歌年紀最小，最不像會說謊。
雖然人不可貌相，但主觀感受不能完全剝離。
魏宏業現在暫時認為，李長歌大概率就是兇手。
可李望月為她遮掩可以理解，李洪武又是為什麼呢？
就在這時，李清歡突然開口了。
「德叔的安神湯里，查出毒藥的成分，和爺爺中的毒一樣。」
魏宏業猛地抬起頭，看向李清歡。
他立刻反應過來。
「會不會幾人都下手了？」
他脫口而出一個在現代社會裡常聽到的詞。
「劇本殺里常見的『三刀兩毒』……」
李清歡目光飄向車窗外飛速倒退的景色，像是自言自語般說道：「其實，兇手是誰，沒那麼重要……」
魏宏業：「那你還叫我調查？」
李清歡收回目光，看向魏宏業，眼神複雜：「重要的是動機。」
魏宏業：「什麼意思？」
李清歡：「雖然仵作說爺爺是中毒而死。但是爺爺的死狀，和十八年前，我媽的死狀是一樣的。」
魏宏業：「你媽不是難產死的嗎？」
李清歡：「以前我也一直以為是難產。但是這幾日走訪，暗中聽家僕提起，當年我媽死的時候，臉色發白，嘴唇發青，和爺爺現在的樣子一模一樣？」
魏宏業：「你是說，兩者之間，有關聯？」
李清歡：「甚至，兇手可能是同一個人。」
魏宏業：「按照年齡推斷，只有你爹和德叔了。」
李清歡無可奈何的點點頭。
魏宏業忍不住問：「你爹如果對女人不感興趣，他不會對德叔……」
李清歡：「不至於不至於，完全磕不動……」
三人回到李府時，已近黃昏。
穿過前院，一股熟悉的泥土氣息夾雜著淡淡的花香撲面而來。
李洪武一如既往地躬身在花圃中，修剪著枝葉。
他神情專注，仿佛外界的一切都與他無關。
甚至沒有注意到歸來的三人。
「他好像真的對長歌被綁架的事漠不關心。」魏宏業低聲說道。
李清歡順著魏宏業的目光看去：「他一直都是這樣，沉浸在自己的世界裡。」
「你爹從什麼時候開始擺弄這些花草的？」魏宏業狀似隨意地問道。
李清歡略一思索，搖了搖頭：「記不清了，從我有記憶開始，他就每天都在這裡。」
她頓了頓，像是想起了什麼，補充道：「就算偶爾出遠門，回來第一件事也是來這片花圃。」
魏宏業不動聲色地將這些信息記在心裡。
他忽然想起李清歡的特殊身份，話鋒一轉：「你是重生者，是不是從出生開始，就有記憶？」
李清歡被他突如其來的問題逗笑了：「是啊，為了顯得正常，我還得裝作不會說話，大小便失禁。」
她皺了皺鼻子，故作嫌棄：「你不知道，母乳真的腥……」
魏宏業被她這突如其來的描述弄得有些尷尬，乾咳一聲：「我知道才奇怪吧。」
李清歡俏皮地眨了眨眼。
兩人一路閒聊著，仿佛有說不完的話題。
晚飯時間，沈蓮娥拉著李長歌的手，不住地感謝魏宏業。
「魏少俠，此番大恩大德，蓮娥永生銘記！若非君之英勇，長歌命運難卜矣！」沈蓮娥雙眸含淚，語帶哽咽，情深意切。
魏宏業擺了擺手，示意不必客氣。
「魏少俠，老夫敬你此杯，以表對清歡救命之恩之感激。」李洪武高舉酒盞，那酒液在昏黃油燈之下泛起陣陣漣漪。
「我也敬魏少俠。」李長歌緊隨其後，舉杯相向，感激之情溢於言表。
沈蓮娥更是緊握魏宏業之手，千言萬語化作連綿謝意，恨不得將世間所有讚美之辭，皆贈予這位救命恩人。
魏宏業面上掛著淡然而客套的笑，心中卻已生出幾分不耐。
李清歡深知魏宏業的性格，不斷的找理由轉移話題，為他解圍。
「怎麼又是番茄炒蛋，爹你是有多喜歡番茄炒蛋，頓頓都有！」
李洪武呵呵笑著，卻不答話。
「諸位盛情，魏某心領了。」他輕輕放下酒杯，話鋒一轉，「聞聽李家世代顯赫，曾位居廟堂之高，不知對於那玄之又玄之氣運，有何高見？」
李洪武笑容一窒，眼中閃過一絲戒備：「魏少俠何以有此問？」
魏宏業似乎終於編好了身世，答道：「魏某自幼隨師尊隱於山林，修身養性，此番初涉紅塵，對世事諸多好奇，還望前輩不吝賜教。」
李洪武聞言，釋然一笑，化解了方才的微妙氣氛：「原來如此，難怪魏少俠對太極宮亦感陌生，原是世外高人門下。」
魏宏業順水推舟，繼續探問：「沿途所聞，皆是百年劍神八分天下之壯舉，令人心馳神往，不知此等氣魄，究竟源於何方？」
他故意拿腔拿調，學著這江湖人的文言詞。
李洪武捋須沉吟，緩緩道來：「八國氣運，於民間乃秘辛，然於朝堂之上，尤其是權臣之間，卻不算隱秘。」
「所謂氣運，其實是八種奇蹟。」
「劍神為對抗天劫，汲取天地之力。」
「待天劫既退，又將此力回饋於世間。」
「但這份力量，終究經過劍神和那一世諸多驚才絕艷之輩煉化……」
言及此處，他忽而停頓，目光異樣地望向魏宏業，似有所悟。
「我記得，魏少俠的名字……是魏宏業？」
魏宏業猜到他的疑惑，坦然點頭。
李洪武失態的站起身來，睜大雙眼，聲音顫抖著說道：「你是……潛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