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茉莉
吳茉莉出生在8月16日，獅子座，正值盛夏。
室外是30度的高溫，產房內，寒意卻如冬夜刺骨。
她的父親聽說生了個女兒，熄滅菸頭，轉身就走。
尚在襁褓里的她，聽不懂母親為何哭泣，也察覺不到，這個世界，已悄然對她展露猙獰。
三歲那年，父親帶了第二個女人回家。
甚至沒有向她介紹，應該如何稱呼這個年輕卻豐腴的女人。
只是隱隱約約記得，奶奶誇了一句。
「這大屁股，一定能生兒子。」
可是那個女人最終卻沒有為父親生下兒子，在吳茉莉家住了半年，把她們母子當傭人使喚。
直至她帶著家中所有現金，離開這座城市。
茉莉不解，為何那女人離去後，自己和母親總是挨打。
她問媽媽，自己不乖嗎？
媽媽只是心疼地抱著她，說：「茉莉很乖，是媽媽不好…」
長大後她才知道，是父親被大屁股女人欺騙的怒火無處發泄，只能由最親密的家人承受。
茉莉十三歲那年，父親終於不打媽媽，因為媽媽的肚子，孕育新的生命。
那時的父親總是夜不歸宿，不知在哪裡廝混。
吳茉莉很開心，沒有父親的家，她把懷孕的媽媽照顧的很好。
那時的奶奶，也難得慈祥。
每日清晨，會給媽媽煮個雞蛋，讓她配著半碗醋吃。
守在產房的茉莉，聽見新生兒的哭聲，激動的從椅子上跳起來。
她不知道自己在高興什麼，但是她隱約間覺得，這個孩子，能讓她過得輕鬆點。
可是那哭聲里，怎麼好像還有媽媽的聲音。
她有妹妹了。
全家似乎只有她一個人在高興。
妹妹未滿三月，百日宴都沒過。母親剛出月子，就懷上第三個孩子。
於是，她這個十三歲的姐姐，又要照顧媽媽，還要照顧妹妹。
妹妹好像只是自己的妹妹，她不是奶奶的孫女，也不是父親的女兒。
她只是自己的妹妹。
只有自己照顧妹妹。
一年後，十四歲的她，迎來第二個妹妹。
那一天，母親還沒出產房，就被父親扇了五個耳光。
從此，父親再也沒有給過家裡一分錢。
但是時常的，父親會帶茉莉去一些飯局。
那些所謂的父親的朋友，總是用打量商品的眼光，看著自己。
父親說：「叫叔叔。」
陌生的男人說：「叫什么叔叔，叫哥。」
十五歲的茉莉，已經聽得懂父親和那些人的談話。
「你放心，我管的很嚴，絕對沒被人碰過。」
「你看看這屁股，保證生兒子。」
「再過兩年，可就不是這個價了。」
……
半夜扶著醉成爛泥的父親回家，茉莉還要給兩個妹妹洗澡。
妹妹們很小，一個咿呀學語，奶聲奶氣，一個還不會說話，卻總是笑著看她。
兩個妹妹，看見茉莉，總是愛笑。
洗澡的時候，也從不哭鬧。
媽媽找了份收銀員的工作，很少回家。
她說夜班工資高一點。
於是，姐姐就成了媽媽。
十六歲那年，同樣的飯局，同樣的生意，不同的是，那天茉莉喝的礦泉水裡，有一股不一樣的味道。
她好像累了，好像特別困。
飯沒有吃完，就沉沉睡去。
夢裡兩個妹妹，在家裡乖乖的坐著，等著她回來，對著她笑。
只是當她醒來時，發現自己躺在酒店的大床上，一絲不掛。
身前是個瘦小的男人，背對著她。
似乎感覺到她醒了，頭也不回，扔過來一身衣服。
「對不起，來晚了。」
那人不知道為什麼道歉。
「剛脫衣服的時候我就到了，沒讓他碰到你，放心。」
那人好像在自言自語，茉莉卻也聽懂來龍去脈。
「我消除了他的記憶，摧毀他的意識，以後，他就是個弱智，不會再來找你了。」
茉莉看著他的背影，努力理解他的話語，心裡想：他是神仙嗎？
「以後如果遇到什麼麻煩，可以找我。」
那個男人瘦小得像會被山風吹走，卻在為她遮風擋雨。
「對了，我叫魏宏業…」
茉莉回家時，父親看起來很詫異：「你怎麼回來了？」
她沒有理他，一如往常，給妹妹們洗澡，換尿不濕，泡奶粉，哄睡。
就好像什麼都沒發生過。
怎麼可能沒發生過？
父親終於還是聽說他那個朋友變成了傻子。
可無論怎麼逼問，茉莉都說不知道。
於是父親就當那人，錯把頭孢，當作西地那非，毒壞了腦子。
慶幸先收了錢，好像白賺了一筆。
茉莉也對父親有了防備，再也不參加他的飯局。
十六歲的茉莉，已經亭亭玉立。
她不像這座山裡的其他孩子那麼黑，皮膚白得發光。
荒野里的玫瑰，總是最先枯萎。
她很小就開始做些雜務賺錢，零零碎碎存下一些，買了個二手手機。
曾經只是為了方便聯繫母親，現在偶爾也會發消息告訴魏宏業近況。
她隱約感覺，自從認識魏宏業以後，身邊騷擾少了很多。
那些曾對她出言不遜的男生，總會在某個清晨，帶著一臉傷痕，遠遠避開。
魏宏業很少回她消息，只是在自己遇到困難時，對方會打個語音告訴自己該怎麼做。
她以為生活能就這樣安安靜靜，順順利利的走下去。
只是17歲那天，父親強烈要求她去見一個朋友，遭到拒絕時，父親又衝上來打她。
妹妹們撲上來，想要保護姐姐，卻被父親一腳踹開。
三四歲的孩子，稚嫩的身體，扛著疼痛，跌跌撞撞，哭著撲上來保護姐姐。
吳茉莉把她們抱在懷裡，承受著父親的拳打腳踢，淚水如斷線的珠子，卻不肯鬆手，也不肯妥協。
「要是有副刀槍不入的軀殼，就能保護妹妹…」
室外是30度的高溫，產房內，寒意卻如冬夜刺骨。
她的父親聽說生了個女兒，熄滅菸頭，轉身就走。
尚在襁褓里的她，聽不懂母親為何哭泣，也察覺不到，這個世界，已悄然對她展露猙獰。
三歲那年，父親帶了第二個女人回家。
甚至沒有向她介紹，應該如何稱呼這個年輕卻豐腴的女人。
只是隱隱約約記得，奶奶誇了一句。
「這大屁股，一定能生兒子。」
可是那個女人最終卻沒有為父親生下兒子，在吳茉莉家住了半年，把她們母子當傭人使喚。
直至她帶著家中所有現金，離開這座城市。
茉莉不解，為何那女人離去後，自己和母親總是挨打。
她問媽媽，自己不乖嗎？
媽媽只是心疼地抱著她，說：「茉莉很乖，是媽媽不好…」
長大後她才知道，是父親被大屁股女人欺騙的怒火無處發泄，只能由最親密的家人承受。
茉莉十三歲那年，父親終於不打媽媽，因為媽媽的肚子，孕育新的生命。
那時的父親總是夜不歸宿，不知在哪裡廝混。
吳茉莉很開心，沒有父親的家，她把懷孕的媽媽照顧的很好。
那時的奶奶，也難得慈祥。
每日清晨，會給媽媽煮個雞蛋，讓她配著半碗醋吃。
守在產房的茉莉，聽見新生兒的哭聲，激動的從椅子上跳起來。
她不知道自己在高興什麼，但是她隱約間覺得，這個孩子，能讓她過得輕鬆點。
可是那哭聲里，怎麼好像還有媽媽的聲音。
她有妹妹了。
全家似乎只有她一個人在高興。
妹妹未滿三月，百日宴都沒過。母親剛出月子，就懷上第三個孩子。
於是，她這個十三歲的姐姐，又要照顧媽媽，還要照顧妹妹。
妹妹好像只是自己的妹妹，她不是奶奶的孫女，也不是父親的女兒。
她只是自己的妹妹。
只有自己照顧妹妹。
一年後，十四歲的她，迎來第二個妹妹。
那一天，母親還沒出產房，就被父親扇了五個耳光。
從此，父親再也沒有給過家裡一分錢。
但是時常的，父親會帶茉莉去一些飯局。
那些所謂的父親的朋友，總是用打量商品的眼光，看著自己。
父親說：「叫叔叔。」
陌生的男人說：「叫什么叔叔，叫哥。」
十五歲的茉莉，已經聽得懂父親和那些人的談話。
「你放心，我管的很嚴，絕對沒被人碰過。」
「你看看這屁股，保證生兒子。」
「再過兩年，可就不是這個價了。」
……
半夜扶著醉成爛泥的父親回家，茉莉還要給兩個妹妹洗澡。
妹妹們很小，一個咿呀學語，奶聲奶氣，一個還不會說話，卻總是笑著看她。
兩個妹妹，看見茉莉，總是愛笑。
洗澡的時候，也從不哭鬧。
媽媽找了份收銀員的工作，很少回家。
她說夜班工資高一點。
於是，姐姐就成了媽媽。
十六歲那年，同樣的飯局，同樣的生意，不同的是，那天茉莉喝的礦泉水裡，有一股不一樣的味道。
她好像累了，好像特別困。
飯沒有吃完，就沉沉睡去。
夢裡兩個妹妹，在家裡乖乖的坐著，等著她回來，對著她笑。
只是當她醒來時，發現自己躺在酒店的大床上，一絲不掛。
身前是個瘦小的男人，背對著她。
似乎感覺到她醒了，頭也不回，扔過來一身衣服。
「對不起，來晚了。」
那人不知道為什麼道歉。
「剛脫衣服的時候我就到了，沒讓他碰到你，放心。」
那人好像在自言自語，茉莉卻也聽懂來龍去脈。
「我消除了他的記憶，摧毀他的意識，以後，他就是個弱智，不會再來找你了。」
茉莉看著他的背影，努力理解他的話語，心裡想：他是神仙嗎？
「以後如果遇到什麼麻煩，可以找我。」
那個男人瘦小得像會被山風吹走，卻在為她遮風擋雨。
「對了，我叫魏宏業…」
茉莉回家時，父親看起來很詫異：「你怎麼回來了？」
她沒有理他，一如往常，給妹妹們洗澡，換尿不濕，泡奶粉，哄睡。
就好像什麼都沒發生過。
怎麼可能沒發生過？
父親終於還是聽說他那個朋友變成了傻子。
可無論怎麼逼問，茉莉都說不知道。
於是父親就當那人，錯把頭孢，當作西地那非，毒壞了腦子。
慶幸先收了錢，好像白賺了一筆。
茉莉也對父親有了防備，再也不參加他的飯局。
十六歲的茉莉，已經亭亭玉立。
她不像這座山裡的其他孩子那麼黑，皮膚白得發光。
荒野里的玫瑰，總是最先枯萎。
她很小就開始做些雜務賺錢，零零碎碎存下一些，買了個二手手機。
曾經只是為了方便聯繫母親，現在偶爾也會發消息告訴魏宏業近況。
她隱約感覺，自從認識魏宏業以後，身邊騷擾少了很多。
那些曾對她出言不遜的男生，總會在某個清晨，帶著一臉傷痕，遠遠避開。
魏宏業很少回她消息，只是在自己遇到困難時，對方會打個語音告訴自己該怎麼做。
她以為生活能就這樣安安靜靜，順順利利的走下去。
只是17歲那天，父親強烈要求她去見一個朋友，遭到拒絕時，父親又衝上來打她。
妹妹們撲上來，想要保護姐姐，卻被父親一腳踹開。
三四歲的孩子，稚嫩的身體，扛著疼痛，跌跌撞撞，哭著撲上來保護姐姐。
吳茉莉把她們抱在懷裡，承受著父親的拳打腳踢，淚水如斷線的珠子，卻不肯鬆手，也不肯妥協。
「要是有副刀槍不入的軀殼，就能保護妹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