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 人生無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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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趙宗熠披上外衣,活動著老胳膊老腿,艱難下床。

  有了李相夷的絕學和佩劍,他已得償所願,接下來只需要在百川院待八天,等到通天之目的命數全部耗盡,就能重返《知否》了。

  哦,忽然想起來,他的身上還有一件無用之物。

  李相夷的四顧門門主令牌。

  他從懷裡掏出那塊令牌,遞給石水,「對了,你應該識得這塊門主令牌吧?」

  「門主令牌?肖紫衿新造的那塊麼?是他剛剛在打鬥過程中遺落的?等等!這是……」

  石水正要接過令牌,打眼這麼一瞧,卻是驚訝到失聲。

  她沒有去拿令牌,而是觸摸紋路,然後用手指輕彈。

  「叮。」

  「細膩如玉,聲如鶯啼。果然,這是十年前,隨門主一起消失的那塊真令牌?想不到門主如此信任老先生,竟將門主令牌託付給了你?」

  為什麼要說這塊令牌是真門主令牌?難道還有一塊假的?

  咳咳。

  這就又要提到肖紫衿和喬婉娩了。

  其實他們與佛彼白石一直都有重建四顧門的想法,所以「小富婆」喬婉娩在很早之前就買下了四顧門的舊址,改名為「慕娩山莊」。

  而肖紫衿,他也在前不久,托人打造了一塊門主令牌,在劇集裡多次出現,繼而還引發了「喬婉娩奪令廢位」的名場面。

  不過,肖紫衿的那塊令牌相對樸素,通體皆為古銅色,不管是從造型,還是工藝,都遠不及李相夷的這塊門主令牌來得華麗和精巧,二者如果放到一起比較,簡直是天壤之別。

  李相夷的門主令牌,是他標誌性的銀金雙色,鍛鏨工藝也更加複雜,與少師劍類似。

  石水後退半步,畢恭畢敬地躬身拱手。

  「見此令如門主親臨,若有差遣,敬請吩咐。」

  趙宗熠饒有興趣地掂了掂手裡的令牌,「四顧門都解散十年了,你還願意聽命這塊門主令牌?」

  石水抬頭,鄭重其事的說道:「門主令牌,見牌如見人,令牌之下,賜生則生,賜死則死。」

  趙宗熠看她這般「忠心耿耿」,不禁嘲弄道。

  「賜生則生,賜死則死?真的?那我現在要你自戕,你也照做?」

  石水挑了一下眉毛,「自是不會。」

  趙宗熠嗤笑道:「我說嘛,哪有這麼死腦筋的人。」

  石水冷聲道:「但如果你遇到危險,我便是豁出性命,也要護你周全。」

  趙宗熠一時語塞,失笑搖頭。

  「還真是個死腦筋,現在整個百川院……不,縱觀整個江湖!恐怕也就只有你,還把這塊破令牌當回事兒了。」

  石水再度向著趙宗熠手上的令牌恭敬一拜,「門主有令,莫敢不從。」

  趙宗熠不動聲色地收回門主令牌,他原本是看石水還算順眼,打算將這塊門主令牌送給她,卻不曾想她竟然這般赤誠。

  不如……

  先用令牌讓她幫些小忙?比如,弄些金銀珠寶和盔甲兵刃過來?他在《知否》的世界已經是破產狀態了,又有奪位之心,那麼肯定要暗地裡招兵買馬,金銀和甲刃就是必不可缺的。

  而且百川院既是江湖門派,又是與朝廷往來,兩頭吃好,一直都是富得流油的大戶,趙宗熠可以「搬運」一立方米的物品回去,現在才搬了幾本秘籍、一柄劍和一件護身內甲而已,通天之目還是空空如也的狀態,也不能就這麼浪費機會啊。

  「咳咳,石水啊,你……咦?你的額間怎麼多了一顆……」

  趙宗熠心裡咯噔一下,連忙摸了摸自己額上的抹額布條,從觸感來看,布條之下依然有那顆凸起來的硃砂痣。

  只是,石水的額間,怎麼也冒出來了一顆同款紅痣?她剛剛低頭之前,分明是沒有的啊。

  石水不明所以,「什麼額間?」

  趙宗熠顫顫巍巍地伸出手,「別動,你的額間有東西,希望是我的幻覺……」

  不會吧?難道石水即將要被另一個穿越者奪舍?

  石水正要避開趙宗熠的手,又瞥見了對方手裡的門主令牌,不禁陷入猶豫,最後還是一咬牙,選擇不躲了。


  趙宗熠的手指輕觸石水額間的紅痣……

  下一秒,石水仿佛被催眠了一樣,眼神瞬間呆滯,接著她便化作一道紅光,飛進了趙宗熠的通天之目。

  我敲!人呢?

  趙宗熠驚駭到頭皮發麻,心臟狂跳不止,這一切發生得太過突然,他還來不及反應,石水就變成了一道光,然後轉瞬即逝,消失得無影無蹤。

  他很快冷靜下來,仔細一琢磨,莫非……石水被他「收編」了?要知道,通天之目除了「傳送物品」,還有「傳送劇情人物」的能力。

  可是,條件不是很苛刻麼?要願意為他而死……

  等等!

  趙宗熠低頭看了一眼自己手裡的門主令牌,立刻想通了石水消失的原因,自語道:「賜生則生,賜死則死?我這算不算是找到了規則漏洞?」

  傳送人物是不可逆的,現在後悔也晚了,只能順其自然,想想怎麼樣才能在《知否》的世界裡招攬石水,讓她能夠為自己所用吧。

  石水雖貴為四院主,但她常年在外探案,在百川院的存在感並不高,所以她的消失並沒有激起什麼水花。

  一直到三天之後,紀漢佛和白江鶴才後知後覺。

  「老先生,我家四妹沒在你這兒?」

  趙宗熠早就想好了藉口,神情淡然的說道:「哦,那個小丫頭啊,我看她還算合眼緣,便把李相夷的下落告訴給她了。」

  紀漢佛倒是一點也不意外,知道石水對李相夷忠心耿耿,「她也去找門主了?罷了,隨她去吧。」

  他擯退門外的弟子,走進房內,關門轉身,臉上已是堆滿了笑意,親手為趙宗熠斟了一杯茶。

  「老先生在這兒住得還習慣嗎?」

  趙宗熠接過茶盞,說道:「習慣。你們這兒,山好,水也好,很是養人哪。」

  紀漢佛靜靜看著趙宗熠飲了這杯茶,隨後唉聲嘆氣道。

  「老先生有所不知,百川院能到今日的局面實屬不易,若不是我們兄妹四人苦苦支撐,只怕……唉,現如今的百川院亦是危如累卵,朝廷與武林各派都視我們為異類,背地裡沒少刁難。」

  他捶胸頓足,幾近落淚,「只恨我們兄妹四人武功低微,今後恐怕不能幫門主守住這份基業了。」

  趙宗熠差點將茶水噴出,正色道:「大院主有事不妨直言。」

  紀漢佛神情一肅,低聲道。

  「老先生,能否借《揚州慢》一觀?」

  趙宗熠心中瞭然,果然是為了《揚州慢》而來,他也懶得繞圈子了,笑道:「《揚州慢》是江湖上最頂級的內功心法,小老兒只需要隨便透露出去幾篇,就能賺得金山銀山,不知大院主願意出什麼價格啊?」

  紀漢佛喜形於色,要錢?好辦!

  「老先生想要什麼,儘管說,我一定雙手奉上。」

  趙宗熠之前估算過,一立方米的黃金重十九噸左右,按照古代的重量單位來換算,差不多是五十幾萬兩。

  「我要五十萬兩黃金,不許折算白銀和銅錢,更不要銀票。」

  紀漢佛愣住,欲言又止,憋了好久,咬牙道:「好!請老先生稍候幾天,待我籌集到了足夠的黃金,再來問候。」

  「慢走。」

  趙宗熠面無表情地送走了紀漢佛,心裡卻早就樂開了花。

  五十萬兩黃金,拿回《知否》就是五百萬白銀,這可是一筆巨款,能買九百多萬石大米,足夠一百五十萬人吃上一整年……

  就在他暢想美好未來的時候,卻不知危險已經悄然而至。

  門外突然飄來一股幽香,似花香?又好像是藥香?

  他嗅了嗅,順著氣味看了過去,不知道從什麼時候開始,門口突然站了一位女人,奇怪,她為何沒有腳步聲?紀漢佛剛才也沒有發現她?

  難道,她的輕功非常厲害,以至於紀漢佛都發覺不了?

  只見女子一襲紅衣,頭戴紅瑪瑙金鈴發鏈,一雙紅碧玉耳墜,再配上赤色眼影與額間一道猶如利刃的紅色花鈿,眉眼之間仿佛有著千言萬語,時而熱情誘人,時而冷若寒冰,簡直妖艷至極,令人慾罷不能,只願深陷其中,得其垂青,方能死而無憾。

  僅此一眼,趙宗熠就認出了對方的身份。


  金鴛盟聖女,角麗譙!

  「角麗譙!你為什麼會在百川院?」

  女子掩嘴而笑,被鳳仙花汁染成紅色的指甲與白皙如雪的玉指相得益彰,纖纖玉手微微擺動,仿佛在撩撥著對方的心弦。

  「老傢伙,你認識我?」

  趙宗熠咽了咽口水,臉色極為難看,他剛剛差點著了角麗譙的道兒,若不是心智還算堅定,知道這女人是個瘋婆子,早已被對方迷惑了心智。

  角麗譙一顰一笑之間,那股子攝人心魄的媚意,多一分則妖,少一分則俗,如此恰到好處,真不愧是驚艷江湖,讓眾多正派大俠也傾倒在她裙下的天生尤物。

  如果不是喬婉娩有「李相夷的紅顏知己」這層身份,角麗譙又有「魔教妖女」的debuff,到底誰才是武林第一美人,還猶未可知啊。

  至少在趙宗熠和廣大武林男同胞的心目中,角麗譙確確實實更有魅力一些。

  不過,角麗譙的魅力再高,也無法掩蓋她有嚴重心理疾病的可怕缺陷,這個女人就是帶毒的玫瑰,真的碰不得。

  真敢碰?就得死!

  趙宗熠哪裡敢惹這種瘋批,賠笑道:「金鴛盟聖女角麗譙乃是武林第一美人,小老兒雖然沒啥見識,卻也知美醜,所以才會認出了聖女的身份。」

  角麗譙的朱唇雖然呈現笑意,眼中卻沒有半分愉悅,反而滲出絲絲寒意。

  「巧舌如簧的老東西,一條腿都入土了,還這麼不老實。」

  就在這時,之前被紀漢佛擯退的兩名百川院弟子又回來了,他們奉命保護趙宗熠,自是不敢怠慢,見大院主離開了,就趕緊又回來了院子。

  二人正好看到了一個陌生的紅衣女人在房內步步緊逼趙宗熠,立刻拔劍喝問。

  「什麼人!」

  角麗譙不悅地蹙眉,沒有理會身後的百川院弟子,她再度上前幾步,將趙宗熠逼到牆角,隨後在掌心吹出一絲香粉。

  趙宗熠吸入不到片刻的功夫,就感到腦袋昏沉,意識逐漸模糊。

  在昏倒前的最後一秒,他隱隱約約看到角麗譙手中佩劍利落出鞘,轉身僅是簡簡單單地揮出一劍,奈何劍快如電,兩名百川院弟子甚至來不及慘叫,就已經被劍芒割喉。

  ……

  不知昏迷了多久,等他再次醒來,已經身在一處陰暗潮濕的地牢里。

  「聖女,他醒了。」

  一位白髮蒼蒼的褐袍老者給趙宗熠聞完藥瓶里的異香,轉頭對牢籠外的某位紅衣女子說道。

  紅衣女子走進牢房,說道:「說吧,李相夷在哪兒?」

  「不知道,不認識。」

  趙宗熠愣了好一會兒,才從斷片中回過神來,慢慢憶起了事情的來龍去脈。

  哦,他被角麗譙綁來了。

  角麗譙嬌聲笑道,「不認識?那你手裡的《揚州慢》哪兒來的?」

  趙宗熠翻了個白眼,一副死鴨子不怕開水燙的模樣,「什麼揚州慢,蘇州快的?不知道你在說些什麼?」

  內心卻很慌張,他落在這麼一個瘋婆子的手裡,不死也殘廢啊!

  對了!身上的贏珠甲得馬上收進通天之目,現在人為刀俎我為魚肉,單單一件內甲已經保護不了他了,反而會遭人覬覦。

  他不動聲色地轉過身去,趁著背對眾人的空隙,把贏珠甲收進了通天之目。

  「找死!」

  角麗譙冷聲道。

  趙宗熠了解角麗譙的行事風格,向她服軟求饒沒用,透露李相夷的下落也沒用,到頭來都是一死。

  只有什麼都不說,他才有價值,才能爭取到一線生機。

  毫無疑問,他接下來肯定要面臨殘酷的折磨,不要緊,咬咬牙就挺過去了,還有三天零五個時辰……

  「來人!」

  話音剛落,立刻走進來兩名體格健壯的金鴛盟弟子,他們用胳膊將趙宗熠架了起來,帶離牢房,綁到了拷問室的木樁上。

  角麗譙拿起那根滿是血漬的皮鞭,將其浸入鹽水,增加鞭子韌性的同時,也能做到每一鞭都產生「傷口撒鹽」的劇痛。

  「啪!」

  伴隨著皮鞭的揮動,破空聲猛地炸響,趙宗熠的衣服瞬間破損,後背也同步出現一道血痕。

  趙宗熠的額頭滲出一層冷汗,身體也因為劇烈疼痛,不由自主地抖動,但他還算硬氣,沒有吭聲。

  角麗譙不怒反笑,「有點骨氣。」

  她興奮地高舉皮鞭,再度揮下。

  「啪!啪,啪……」

  一個多時辰後,趙宗熠的後背已經血肉模糊,角麗譙仍是沒有盡興,她喚來手下給趙宗熠上藥。

  「注意著點,別讓這個老東西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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