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章 大腸包小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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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角麗譙拋下皮鞭,轉身又來到炭盤旁,拿起那根早已燒得火紅的烙鐵,然後轉了轉手指。

  兩名待命的金鴛盟弟子立馬會意,將奄奄一息的趙宗熠翻了個面兒,又重新綁回了木樁。

  角麗譙的笑容令人不寒而慄,「我看你能撐到何時。」

  「呲~」

  一股焦糊的肉味,慢慢瀰漫整個房間。

  趙宗熠惡狠狠地盯著角麗譙,大罵道:「角麗譙,我入你娘!你不得好死!」

  角麗譙咯咯的笑出了聲,「好啊,那你得先下去,才能見到我娘……」

  趙宗熠將一口血水噴到了角麗譙的臉上,「蛇蠍毒婦!我要你死!」

  角麗譙怒不可遏,嬌艷的笑容變得無比猙獰,「來人!給我把他的指甲,一根一根的,全拔了!」

  又經過了數個時辰的拷問,趙宗熠除了問候角麗譙及其家人,還是一言不發,硬抗了所有刑罰。

  角麗譙看著奄奄一息的趙宗熠,心裡怒氣未消,卻依然能保持理智。

  她笑道:「老傢伙,你想求死?我偏不讓你如意。來人,給他上藥!送他回牢房!」

  趙宗熠已經沒了罵人的力氣,就這麼被拖走,上好藥後,重新丟回了牢房。

  如此這般,夜幕降臨,艱難的撐過了第一天。

  但痛苦遠遠沒有結束,還有三天要挺,也不知道憑他的意志力,還頂不頂得住。

  一夜無眠。

  第二天清晨,趴在乾草堆上的趙宗熠又被人給架了起來,像拖死狗一樣地拖出牢房,又綁到了那根熟悉的木樁上。

  不過,角麗譙這次沒有著急發問,也沒有用刑。

  直到一名金鴛盟弟子將之前那位白髮老者領進了地牢。

  「聖女大人,藥魔大人到了。」

  白髮老者躬身向角麗譙行禮,「見過聖女。」

  角麗譙抬起手臂,晃了晃腕上的金鈴,「藥魔,勞你再待上幾日,幫我撬開他的嘴。」

  「哪裡哪裡,聖女吩咐,屬下豈能違背?」

  藥魔雙手攏袖,搖頭笑道。

  角麗譙用手指點了點木樁上的趙宗熠,「不管我做什麼,你只需保住他的性命即可,有問題嗎?」

  「沒問題。」

  藥魔不僅會煉製各種毒藥,還醫術通神,幫趙宗熠療傷保命而已,不成問題。

  角麗譙笑道:「那好。來人,拿刀來,先剁掉他的十根手指!」

  「是!」

  趙宗熠的臉上沒有絲毫恐懼,他雖然飽受折磨,現在還要面臨斷指,但這些傷害並不會波及到他的本身(《知否》世界的身體),除了這些肉體上的痛楚,不會給他帶來任何後果。

  所以,他自然無所畏懼,內心堅韌如鐵。

  角麗譙見狀,又擺手拒絕了屬下遞來的短刀,「先用鐵錘敲碎他的手指,再用刀剁碎了餵狗!」

  「是!」

  那名金鴛盟弟子轉頭去擺滿工具的木桌上尋了一把鐵錘。

  於是,趙宗熠的惡夢開始了。

  兩名金鴛盟弟子輪番上場,先是拿鐵錘砸斷了趙宗熠的十根手指,然後真如角麗譙所言的那般,用刀將他的手指連筋帶骨地剁碎。

  趙宗熠經歷這麼些非人的折磨,精神瀕臨崩潰邊緣,內心也已經麻木,即使手指都沒了,痛感好像也沒那麼劇烈了。

  角麗譙用腳尖扒拉著地上的碎肉,「是塊硬骨頭。讓我想想,還有什麼好玩的……嗯,再剜掉他的兩塊膝蓋骨。」

  「是!」

  用刑的兩名金鴛盟弟子領命。

  藥魔在趙宗熠遭受酷刑的同時,也在幫他止血,順便指導金鴛盟弟子用刀切入肌膚的角度,避免造成難以處理的大出血。

  趙宗熠閉目養神,一臉淡然,除了吃痛的幾聲悶哼,再無其它反應,就好像手指和膝蓋都不是他的一樣。

  不多時,隨著兩塊血淋淋的骨頭被他們取出,趙宗熠也失去了站立的能力。

  角麗譙的耐心逐漸耗盡,「李相夷到底給了你什麼好處,讓你不要命的維護他?值得嗎?」


  趙宗熠此時因為失血與疼痛,又整整兩天沒有進水喝水,意識已經相當薄弱了,但還是強趁著說道。

  「你這個惡毒的女人,註定不會有好結局,痴戀之人必定厭棄你,畢生夙願也註定是個笑話,人都找錯了,還談什麼復國……」

  聲音越來越小,還未說完,他就昏了過去。

  角麗譙距離較遠,沒能聽清趙宗熠最後的一句話,「他剛剛說了什麼?」

  藥魔離得最近,他還在給趙宗熠包紮傷口,「說什麼找錯了,什麼復國?估計是胡言亂語,意識已經錯亂了。」

  他轉頭吩咐身邊的金鴛盟弟子,「去熬些肉粥過來,他這麼不吃不喝,是挺不下去的。」

  角麗譙聽到「復國」二字,眼眸明顯閃爍了幾下。

  她是南胤後人,這些年一直在偷偷為復國做準備,背地裡還勾結另外幾位南胤後人一起策劃了十年前的四顧門與金鴛盟的決戰,徹底擊潰了這兩個江湖上龍頭門派。

  可是這些秘辛不被人知,這個老頭是如何得知的?

  「今天就到這兒,你們照看好他,別讓他死了,明天繼續為他療傷,後天我親自審問。」

  「是。」

  轉眼間,兩天過去,第四天的太陽照常升起。

  趙宗熠被餵了幾碗熱騰騰的肉粥,休養了二十個時辰,再加上傷藥的療養,總算是恢復了一些精神。

  在這種又髒又潮濕的地方,他的傷口已有發炎化膿的跡象,這具身體撐不了多久了。

  所幸還剩十幾個小時,也就是今晚的子時初刻(晚上十一點),他就能回到《知否》的世界。

  角麗譙來到牢門外,「都下去。」

  「是。」

  守在外面的幾名金鴛盟弟子領命退下。

  角麗譙等周遭無人之後,獨自進入牢房,來到趙宗熠的身側,壓低著聲音。

  「你昨天說我找錯了人,是什麼意思?」

  趙宗熠有氣無力的笑道:「錯了,什麼都錯了。」

  「說清楚!」

  角麗譙擰眉喝道。

  趙宗熠現在是要想盡辦法的拖延時間,讓自己少受折磨,爭取活命,只要不會對李相夷造成麻煩,他的心裡便沒了負擔,透露一些關鍵劇情還能擾亂角麗譙的心神,兩全其美,何樂而不為呢?

  他氣息不穩,斷斷續續的說道:「我知道,你是南胤後人,一心想要復國,但你找錯人了,註定一場空。呵呵,可笑,真可笑!」

  角麗譙不解的問道:「找錯了誰?」

  趙宗熠搖頭笑道:「可笑啊……」

  角麗譙終是動了殺心,畢竟事關南胤復國,比李相夷重要百倍,絕不能出任何差錯。

  「不說?我讓你求生不得,求死不能!」

  她轉身,朝著外面大聲招呼道:「來人!尋一好手,將此人千刀萬剮!不到最後一刀,不許斷氣!我要親自觀刑。」

  趙宗熠暗道不好,凌遲之刑太過難熬,極其考驗心性,他恐怕撐不過去。

  況且整個行刑過程再是緩慢,也不可能有十幾個小時的流程,最終還是難逃一死,所以他必須想個法子,逃過此劫。

  「你這毒婦,當真不想知道自己找錯了何人?」

  角麗譙不為所動,輕聲笑道:「不急,你現在還有心思耍滑頭,定然不會說實話,等你真的怕了,自會實話實說。」

  半個時辰後。

  好手來了,是附近城內一名退休數年的儈子手,下刀是出了名的穩,他收了十兩黃金作為報酬,然後便在藥魔的指導下,開始動刀凌遲。

  第一刀落下,瞬間在趙宗熠的胸口割走了一片肉,他吃痛大喊:「角麗譙,淦嫩娘,我只恨自己時間不夠,否則一定親手廢了你!再把你賣進窯子!哈,差點忘了,你本來就是一個人盡可夫的賤人!當年你為了給李相夷下毒,不惜與雲彼丘睡覺……」

  角麗譙呆滯了片刻,俏臉氣得煞白。

  「污言穢語,不堪入耳!先把他的舌頭割了!」

  藥魔連忙勸道:「聖女,我們廢了這麼大的功夫,就是為了從他的嘴裡套出李相夷的下落,如今事未成,怎能割了他的舌?」


  角麗譙真是破防了,世人有誰不知她痴戀盟主笛飛聲,這老不死竟敢如此敗壞她的名節,還讓笛飛聲怎麼娶她為妻?

  「他若是再敢胡言,就把他的牙齒全部打碎,讓他咽下去。」

  「是!」

  兩名金鴛盟弟子都是角麗譙的擁躉,見心中神女受辱,亦是憤憤不平,轉身拿起木棍鐵錘,狠狠地盯著趙宗熠。

  趙宗熠又挨了十幾刀,終是挺不住了,再這麼割下去,這具身體不到半個小時就得歸西。

  「別割了,我說,我說。」

  儈子手停刀,藥魔轉身拱手,「聖女大人,此人鬆口了,是否繼續用刑?」

  不等角麗譙回答,藥魔又走近了些,小聲說道:「聖女,他怕是撐不了多久了,或今晚,或明日……」

  角麗譙聞言頷首,抬頭看向趙宗熠,「說吧,你若知無不言,我能賞你個痛快。」

  趙宗熠沒有太多力氣了,只能嘀咕幾句。

  角麗譙聽不清,走近側耳聆聽。

  只見趙宗熠的嘴唇微動,吐字極為清晰,「角麗譙,我草你祖宗!」

  「大膽!」

  「找死!」

  在場的金鴛盟弟子無不生怒。

  角麗譙也黑著臉,怒嗔道:「既然你這麼想死,那我就成全你!」

  「慢!」

  趙宗熠強撐一口氣,大聲喝道。

  角麗譙冷嘲道:「怎麼?怕了?」

  趙宗熠遭了這麼多罪,越想越不甘,現在連性命都要保不住了,不如棋行險招,好生搏一搏,撈票大的!

  「我還知道當朝皇帝的一個驚天秘密,此秘聞可以動盪整個大熙朝廷,對你們大有助力啊。如果你想聽,我都願意說,但你們要先給我相應的報酬。」

  角麗譙似乎有了興致,眸中隱隱有波光閃動:「哦?大熙皇帝的秘聞……說,你想要什麼?」

  趙宗熠瞧向不遠處的藥魔,說道。

  「聽聞金鴛盟的藥魔,用百種珍奇草藥熬煮了一鼎十幾年的老湯,尋常人只需飲一杯,就能獲得數年內力……」

  角麗譙側身也看著藥魔,早知道這老傢伙私藏了不少好物,沒想到還有這等寶貝。

  藥魔大驚失色,顫抖地指著趙宗熠,「你你你,是誰告訴你的?老夫……從未向他人透露過此事!」

  角麗譙暗暗心驚,藥魔還真有這麼一鼎藥湯?這老者到底是什麼來歷,不僅知道李相夷的《揚州慢》,還知曉南胤秘事,現在又知道藥魔的私藏……

  不簡單吶。

  「你想要藥魔的這鼎藥湯?」

  趙宗熠看著藥魔滿臉肉痛地捶足頓胸,斟酌著道:「若是全要,恐怕他也不願意。我只要十杯的藥湯,用水壺裝好,千萬不要偷奸耍滑,我會先嘗藥。」

  藥魔急得大呼小叫,「你都這幅模樣了,還要增強內力的藥湯作甚?不如老夫為你調養身體,還能多活幾年。」

  趙宗熠怎會讓藥魔得逞,果斷拒絕道:「不必了,藥湯是為我孫兒準備的,我這條老命無關緊要。」

  藥魔的腦袋搖得像撥浪鼓,「不行不行,那百藥神露,尋常人只能飲一杯,多飲將會經脈如烈,痛不欲生。你要這麼多又飲不了,白白浪費……」

  角麗譙卻一口答應。

  「好,我讓藥魔給你藥湯,你告訴我李相夷的下落,以及……」

  她根本不在乎藥魔的藥湯,只想儘快知道趙宗熠的所有秘密。

  趙宗熠心裡暢快了不少,「先給我百藥神露,如果我試藥未亡,定當知無不言,言無不盡。」

  百藥神露是要帶回《知否》給他自己喝的,如果藥魔故意在湯里摻毒,那問題就大了,所以他言明會試藥,讓藥魔不要動歪心思。

  角麗譙看著趙宗熠滿是血窟窿的胸口,眼見對方已是出氣多進氣少的狀態,擔心他挨不過今夜,於是立刻對藥魔說道。

  「藥魔,此地距離你的藥廬不遠,騎快馬來回不過半日,你我快去快回。」

  「什麼?!真去啊?」

  藥魔的不情願早就寫在臉上了,那可是他熬煮了十年的百藥神露,每日悉心料理,每一滴都是他的心血!

  一杯就價值連城,更何況是十杯?簡直是要喝他的心頭血!

  角麗譙的目光變得狠厲了幾分,說道:「盟主出關在即,若能斬殺李相夷立威,我們金鴛盟東山再起,指日可待。藥魔,你難道不願意犧牲一二,幫盟主了卻此等心腹大患?」

  「屬下……」

  藥魔還能說什麼?再糾結下去,他都可能有性命之憂。

  「屬下願意。」

  角麗譙頷首,吩咐其他人看顧趙宗熠,隨後領著藥魔快步離開了。

  等二人出了牢房,她又補上了一句,似在安撫藥魔:「放心,你的百藥神露不會有失,等我們問完了話,再拿回來便是。」

  藥魔臉色難看地點點頭。

  他知道自己的百藥神露肯定是肉包子打狗,有去無回啊,就算事後殺了那老頭,估計百藥神露也回不到他的手裡,難保角麗譙不會動心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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