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39 李德明的奮鬥
一隊天使馳馬沖入夏州境內，銀夏節度使李德明率領官署部下及各路頭人恭敬的迎接天使宣詔。
作為被周軍割草般收拾過的一代，李德明即位以來非常果斷徹底的執行父親李繼遷臨終的囑託「一次表奏沒有得到批准就再次請求，即使累累百次表奏，如沒能得到批准就不停止。」
在父親遺囑的基礎上，李德明作為夏州貿易商團的首領，還玩出了新花樣，新境界，利用外交免稅待遇，每年三節兩壽都派出大把使臣團隊帶著數百車貨物和馬匹去汴梁朝貢。常常是去的隊伍貨還沒賣完返程，新的隊伍就已經湊齊了西域來的貨物又出發了。若是找不到藉口，他名義上的嫡母，那位遼國公主還在汴京，活著的時候派使臣帶團給媽媽盡孝，天聖六年嫡母在汴京去世，每年又派使臣來給嫡母祭祀掃墓.
巧了，大周禮儀之邦，這給嫡母上香的時間節點可多了，什麼清明啊，中元啊，中秋啊，等等等，只要臉皮夠厚，孝順兒子想媽媽那叫一個順理成章。就這樣每年西夏的使團七七八八算起來有十幾趟，即便是天聖元年還沒有受到承認的時候，這買賣就已經做得很是紅火。當然也要帶上非常謙卑親熱的奏疏，耶耶爸爸，神靈，太陽，上天的叫個不停，所謂烈女怕纏狼，大周朝還沒有哪個藩屬國能這麼孝順，把中書省，把趙禎拍的那是一個心花怒放。
朝廷再困難，每次商隊哦不，使團到來，接受了貢物之後，都會賞賜大筆的金銀玉帛，讓夏州人再次驚喜的趴在地上叫「天可汗」。真情實感也好，虛情假意也罷，中書省和官家都需要一個恭順的夏州作為藩國表率，之前多麼囂張，現在這麼恭順，還不是我大周如日中天的證明嗎？你們這些小國都睜大眼睛看清楚了，都學著點。不要以為有了點本事，有了外援，就能在大周面前直起腰，跳起舞，跳樑小丑，我大周雖強必戮。
恭順就有恭順的好處，天聖十年，李德明終於獲得大娘娘的認可，受封銀夏節度使，如今官家大概是覺得李德明實在是太孝順了，拍龍屁的奏疏收到手軟。
天子用璽，中書門下用印敕封：門下，我國家皇天眷命。四海歸仁。太祖以神武定寰中。肇基王業。太宗以睿文化天下。光闡鴻圖。朕以眇躬。肆承丕構。荷二聖之餘慶。為萬邦之所尊。夙夜憂勤。不遑寧處。四時遷易。十三載於茲。何嘗不寤寐賢良。焦勞疲瘵。親臨庶政。期及小康。志在日新。願從人慾。時惟獻歲。氣正陽春。諸方之貢物充庭。蕃國之酋豪在列。仗衛森肅。金石成音。王者紹承先業。敷大賚於庶邦。伸獎勛賢。示隆恩於異數。斯為茂典。可舉而行。朕猥以眇沖。嗣於基構。載念纂圖之始。宜推懋賞之文。眷乃帥臣。實惟舊德。方司王旅。用霈徽章。
忠果雄勇保順翊戴功臣、殿前副都指揮使、靜難軍節度、綏州管內觀察處置等使、金紫光祿大夫、檢校太保、使持節邠州諸軍事、邠州刺史、兼御使大夫、上柱國、善陽郡開國公、食邑五千七百戶、食實封九百戶趙德明。
岳立奇姿。淵停偉量。識洞韜鈐之要。學窮詩禮之言。聿遘亨期。早登勇爵。克勵匪躬之節。允懷盡敵之謀。爰自先朝。薦膺隆獎。樹風聲於藩翰。總師律於夏銀。秉王常金石之心。精忠克劭。冠祈父爪牙之任。善志彌宣。授將鉞以增雄。衛宸居而載肅。訓齊董率。厥有成勛。屬蒞政之雲初。顧念勞而加等。惟苻離之奧壤。實近輔之名邦。易以麾幢。委之節制。俾兼榮於帝傅。仍總統於戎昭。復益爰田。載優真賦。於戲。加地進律。予方示於報功。經武整軍。爾無忘於國事。勖茲多訓。以保令猷。
可特授：特進、檢校太師兼侍中、持節都督夏州諸軍事、行夏州刺史、上柱國、定難軍節度使、夏、銀、綏、宥、靜等州管內觀察處置押蕃落等使、西平王。主者施行。
這詔書那叫一個抑揚頓挫，配合上天使的漢家威儀，各路頭人對趙德明的權威更加畏服。對於趙德明籌劃的對西州回鶻開戰一事再無疑慮，顯然大周朝廷是支持節度使的呀，你看，大周都給節帥賜國姓了呢。
對於趙德明而言，十多年的當孫子之路，那就是兩個字「真香」。沒當孫子前，周軍的鐵蹄就像催命鬼，他有記憶以來就一直被父親拉著在各種犄角旮旯的地方東躲西藏，睡覺的時候都枕著一把短刀，深怕行蹤又被不忠的部落出賣，周軍在夜裡摸上門來，或者乾脆就是部落反叛把自己俘虜交給周軍，然後被送到汴京挨一刀進宮伺候官家。
自從當了孫子後，周軍也撤走了，沿邊現在一個禁軍都沒有，只有延州和靈州各有一支邊軍在。這種邊軍遠沒有禁軍那麼如狼似虎。又能占著絲綢之路大占貿易紅利，肉眼可見的富裕起來，有了錢就能養軍。如今的靜難軍節度使手中已經有了一萬甲具全面的常備兵，鎮壓夏州和橫山中的部落毫無壓力。
還引進了西域的砲石技術，組建了擁有數百峰駱駝的潑喜軍，加上從西域重金買來的工匠為靜難軍打造出的車弩。趙德明的靜難軍不但度過了虛弱期，還用一種更加強大先進的姿態重新崛起。兵強馬壯的他不再滿足於在黃河以東的朔方故地做一個小小的節度使。為了壟斷西域商貿利潤，爭奪絲綢之路的優勢地位，趙德明決定對甘州回鶻發動貿易戰，是真正的貿易戰。若是有可能，連歸義軍也一起收拾了。
甘州東據黃河，西阻弱水，南跨青海，北控居延，綿亘數千里，通西域，扼羌瞿，水草豐美，畜牧孳息。漢竇融曾說︰「河西殷富，帶河為固，張掖屬國，精兵萬騎。一旦緩急，杜絕河津，足以自守。」晉張氏世有其地，並於苻堅，後張掖為沮渠蒙遜所都。唐嗣聖中，甘州積穀至四十萬斛，瓜、沙以西，皆仰其餫。貞元後，吐蕃據之，遂以富強。今天德明若能得之，憑藉其天然的地形優勢，制馭西蕃毫不費力，銀、夏的大後方就會形成，這才是真正能與周遼這種大國爭霸的基石。
明道三年，趙德明以衙軍一萬為中軍，徵調夏州和橫山羌諸部兵馬八萬，號稱二十萬西征回鶻。回鶻不甘示弱，舉兵十萬相抗，兩軍在甘州城外的張掖水河畔展開大戰。二十萬大軍的對壘若是在中原，往往要打上幾個月甚至一年。在西北這片大地上，各個豪強都以騎兵為主力，騎兵決戰勝了，戰爭的結果也就註定了，所以節奏很快，從來是一戰定勝負。當然想拖時間也不可行，甘州回鶻沒有足夠的儲備與夏州相持，夏州千里遠征也是奔著速戰速決而來。
趙德明以各部部落軍打第一第二陣，第三陣由一萬衙軍鐵騎組成。而第三陣之中掩蓋了靜難軍真正的殺手鐧：兩千具裝鐵騎，由李德明之子，靜難軍節度衙內趙元昊統領。趙元昊年方十五歲，如打了激素一般長得五大三粗，但是粗獷的外貌之下他通曉遼宋回鶻文字，會說三四種外語，讀過一些經史兵書，又練得一身蠻力，在衙兵之中威望很高。甘州回鶻仍是傳統的西域打法，以奴隸軍為第一陣，部落徵召兵為第二陣，以柘羯武士為第三陣。史載回鶻王募勇健者為柘羯，柘羯者，猶如中國言戰士也，柘羯之人，其性勇烈，視死如歸，戰無前敵。
第一陣第二陣這類徵召兵的菜雞互啄儘管場面宏大，卻並不能影響戰局，回鶻王見趙德明身邊僅有萬人，信心倍增，帶著一萬四千餘柘羯騎士繞過打成一鍋粥的菜雞大陣，踏過張掖水向趙德明本陣發起進攻，趙德明毫不畏懼，以八千精騎迎上並沿張掖水橫向拉伸回鶻柘羯騎陣，在柘羯騎陣被拉橫之後，埋伏已久的兩千具裝鐵騎在趙元昊一馬當先之下向著回鶻人軍陣柔軟的腹部衝擊而去，回鶻軍首尾不得相應，陷入大亂，在具裝鐵騎的衝擊之下始終不能恢復陣型，趙德明抓住機會發起反攻，陣斬回鶻王丞相等貴人十餘人，俘虜貴人將佐百餘。夏州順勢奪取甘肅兩州，兵鋒直逼歸義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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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侯爺李勤（三十五歲），二少爺李貞（三十三歲），三少爺李鋒（三十二歲），四少爺李范（三十歲），大孫子李建業（十六歲），二孫子李建功（十四歲）和李貞李峰的大兒子風風火火進入講武堂「見過父親/祖父」
講武堂的參謀大教室里已經聚集了十幾位參謀，參謀們正在緊急製作涼州到歸義軍的沙盤。教室里已經掛上了在這個時代很詳細的蘭州靈州涼州到甘肅兩州地形圖，這些都是過去幾十年侯府商隊暗自記錄繪製的結果，再往西的歸義軍轄區，回鶻人就禁止周人過去，所以一直沒有可用的地圖。李定（五十三歲）站在整個西北輿圖前，默默籌算著，好一會才轉過身「都來了，咱們的老冤家這回出息了。」
「敢問爺爺，可是有大事？」大約十六歲的李建業仗著隔輩親大膽問道
「建功，猜猜爺爺為什麼召集你們？」
「是，爺爺，這裡掛的是西北輿圖，桌上已經拼出了靈蘭涼銀夏綏的沙盤，涼州的沙盤還要再往西拼，那便是要做出甘肅二州。那裡是甘州回鶻的領地。孫兒以為是靜難軍與甘州回鶻開戰了。」
「好了，探報已經整理出來，方參軍，給他們都說一說吧」
「是，侯爺，自八月以來，侯府連續接到靈州和涼州的線報，先是靜難軍加大了對戰備物資尤其是糧食的搜購力度，對我家在靈州的糧鋪下了巨額訂單。引起了靈州管事的注意。夏州發到靈州的線報稱趙德明決心西征甘州回鶻，並有進一步吞併歸義軍的野心。九月十八，趙德明祭天會盟，靜難軍十萬人馬遠征甘州。經查靜難軍有全甲衙兵萬人，其中兩千騎具裝鐵騎，夏州各部響應出兵七萬，橫山羌出兵一萬。合計九萬人號稱二十萬。十月十六，靜難軍與甘州回鶻會戰，一日即勝，大破回鶻軍，陣斬回鶻王以下親貴數十人，俘虜百餘人，十萬回鶻兵或死或降。歸義軍情況不明」
作為被周軍割草般收拾過的一代，李德明即位以來非常果斷徹底的執行父親李繼遷臨終的囑託「一次表奏沒有得到批准就再次請求，即使累累百次表奏，如沒能得到批准就不停止。」
在父親遺囑的基礎上，李德明作為夏州貿易商團的首領，還玩出了新花樣，新境界，利用外交免稅待遇，每年三節兩壽都派出大把使臣團隊帶著數百車貨物和馬匹去汴梁朝貢。常常是去的隊伍貨還沒賣完返程，新的隊伍就已經湊齊了西域來的貨物又出發了。若是找不到藉口，他名義上的嫡母，那位遼國公主還在汴京，活著的時候派使臣帶團給媽媽盡孝，天聖六年嫡母在汴京去世，每年又派使臣來給嫡母祭祀掃墓.
巧了，大周禮儀之邦，這給嫡母上香的時間節點可多了，什麼清明啊，中元啊，中秋啊，等等等，只要臉皮夠厚，孝順兒子想媽媽那叫一個順理成章。就這樣每年西夏的使團七七八八算起來有十幾趟，即便是天聖元年還沒有受到承認的時候，這買賣就已經做得很是紅火。當然也要帶上非常謙卑親熱的奏疏，耶耶爸爸，神靈，太陽，上天的叫個不停，所謂烈女怕纏狼，大周朝還沒有哪個藩屬國能這麼孝順，把中書省，把趙禎拍的那是一個心花怒放。
朝廷再困難，每次商隊哦不，使團到來，接受了貢物之後，都會賞賜大筆的金銀玉帛，讓夏州人再次驚喜的趴在地上叫「天可汗」。真情實感也好，虛情假意也罷，中書省和官家都需要一個恭順的夏州作為藩國表率，之前多麼囂張，現在這麼恭順，還不是我大周如日中天的證明嗎？你們這些小國都睜大眼睛看清楚了，都學著點。不要以為有了點本事，有了外援，就能在大周面前直起腰，跳起舞，跳樑小丑，我大周雖強必戮。
恭順就有恭順的好處，天聖十年，李德明終於獲得大娘娘的認可，受封銀夏節度使，如今官家大概是覺得李德明實在是太孝順了，拍龍屁的奏疏收到手軟。
天子用璽，中書門下用印敕封：門下，我國家皇天眷命。四海歸仁。太祖以神武定寰中。肇基王業。太宗以睿文化天下。光闡鴻圖。朕以眇躬。肆承丕構。荷二聖之餘慶。為萬邦之所尊。夙夜憂勤。不遑寧處。四時遷易。十三載於茲。何嘗不寤寐賢良。焦勞疲瘵。親臨庶政。期及小康。志在日新。願從人慾。時惟獻歲。氣正陽春。諸方之貢物充庭。蕃國之酋豪在列。仗衛森肅。金石成音。王者紹承先業。敷大賚於庶邦。伸獎勛賢。示隆恩於異數。斯為茂典。可舉而行。朕猥以眇沖。嗣於基構。載念纂圖之始。宜推懋賞之文。眷乃帥臣。實惟舊德。方司王旅。用霈徽章。
忠果雄勇保順翊戴功臣、殿前副都指揮使、靜難軍節度、綏州管內觀察處置等使、金紫光祿大夫、檢校太保、使持節邠州諸軍事、邠州刺史、兼御使大夫、上柱國、善陽郡開國公、食邑五千七百戶、食實封九百戶趙德明。
岳立奇姿。淵停偉量。識洞韜鈐之要。學窮詩禮之言。聿遘亨期。早登勇爵。克勵匪躬之節。允懷盡敵之謀。爰自先朝。薦膺隆獎。樹風聲於藩翰。總師律於夏銀。秉王常金石之心。精忠克劭。冠祈父爪牙之任。善志彌宣。授將鉞以增雄。衛宸居而載肅。訓齊董率。厥有成勛。屬蒞政之雲初。顧念勞而加等。惟苻離之奧壤。實近輔之名邦。易以麾幢。委之節制。俾兼榮於帝傅。仍總統於戎昭。復益爰田。載優真賦。於戲。加地進律。予方示於報功。經武整軍。爾無忘於國事。勖茲多訓。以保令猷。
可特授：特進、檢校太師兼侍中、持節都督夏州諸軍事、行夏州刺史、上柱國、定難軍節度使、夏、銀、綏、宥、靜等州管內觀察處置押蕃落等使、西平王。主者施行。
這詔書那叫一個抑揚頓挫，配合上天使的漢家威儀，各路頭人對趙德明的權威更加畏服。對於趙德明籌劃的對西州回鶻開戰一事再無疑慮，顯然大周朝廷是支持節度使的呀，你看，大周都給節帥賜國姓了呢。
對於趙德明而言，十多年的當孫子之路，那就是兩個字「真香」。沒當孫子前，周軍的鐵蹄就像催命鬼，他有記憶以來就一直被父親拉著在各種犄角旮旯的地方東躲西藏，睡覺的時候都枕著一把短刀，深怕行蹤又被不忠的部落出賣，周軍在夜裡摸上門來，或者乾脆就是部落反叛把自己俘虜交給周軍，然後被送到汴京挨一刀進宮伺候官家。
自從當了孫子後，周軍也撤走了，沿邊現在一個禁軍都沒有，只有延州和靈州各有一支邊軍在。這種邊軍遠沒有禁軍那麼如狼似虎。又能占著絲綢之路大占貿易紅利，肉眼可見的富裕起來，有了錢就能養軍。如今的靜難軍節度使手中已經有了一萬甲具全面的常備兵，鎮壓夏州和橫山中的部落毫無壓力。
還引進了西域的砲石技術，組建了擁有數百峰駱駝的潑喜軍，加上從西域重金買來的工匠為靜難軍打造出的車弩。趙德明的靜難軍不但度過了虛弱期，還用一種更加強大先進的姿態重新崛起。兵強馬壯的他不再滿足於在黃河以東的朔方故地做一個小小的節度使。為了壟斷西域商貿利潤，爭奪絲綢之路的優勢地位，趙德明決定對甘州回鶻發動貿易戰，是真正的貿易戰。若是有可能，連歸義軍也一起收拾了。
甘州東據黃河，西阻弱水，南跨青海，北控居延，綿亘數千里，通西域，扼羌瞿，水草豐美，畜牧孳息。漢竇融曾說︰「河西殷富，帶河為固，張掖屬國，精兵萬騎。一旦緩急，杜絕河津，足以自守。」晉張氏世有其地，並於苻堅，後張掖為沮渠蒙遜所都。唐嗣聖中，甘州積穀至四十萬斛，瓜、沙以西，皆仰其餫。貞元後，吐蕃據之，遂以富強。今天德明若能得之，憑藉其天然的地形優勢，制馭西蕃毫不費力，銀、夏的大後方就會形成，這才是真正能與周遼這種大國爭霸的基石。
明道三年，趙德明以衙軍一萬為中軍，徵調夏州和橫山羌諸部兵馬八萬，號稱二十萬西征回鶻。回鶻不甘示弱，舉兵十萬相抗，兩軍在甘州城外的張掖水河畔展開大戰。二十萬大軍的對壘若是在中原，往往要打上幾個月甚至一年。在西北這片大地上，各個豪強都以騎兵為主力，騎兵決戰勝了，戰爭的結果也就註定了，所以節奏很快，從來是一戰定勝負。當然想拖時間也不可行，甘州回鶻沒有足夠的儲備與夏州相持，夏州千里遠征也是奔著速戰速決而來。
趙德明以各部部落軍打第一第二陣，第三陣由一萬衙軍鐵騎組成。而第三陣之中掩蓋了靜難軍真正的殺手鐧：兩千具裝鐵騎，由李德明之子，靜難軍節度衙內趙元昊統領。趙元昊年方十五歲，如打了激素一般長得五大三粗，但是粗獷的外貌之下他通曉遼宋回鶻文字，會說三四種外語，讀過一些經史兵書，又練得一身蠻力，在衙兵之中威望很高。甘州回鶻仍是傳統的西域打法，以奴隸軍為第一陣，部落徵召兵為第二陣，以柘羯武士為第三陣。史載回鶻王募勇健者為柘羯，柘羯者，猶如中國言戰士也，柘羯之人，其性勇烈，視死如歸，戰無前敵。
第一陣第二陣這類徵召兵的菜雞互啄儘管場面宏大，卻並不能影響戰局，回鶻王見趙德明身邊僅有萬人，信心倍增，帶著一萬四千餘柘羯騎士繞過打成一鍋粥的菜雞大陣，踏過張掖水向趙德明本陣發起進攻，趙德明毫不畏懼，以八千精騎迎上並沿張掖水橫向拉伸回鶻柘羯騎陣，在柘羯騎陣被拉橫之後，埋伏已久的兩千具裝鐵騎在趙元昊一馬當先之下向著回鶻人軍陣柔軟的腹部衝擊而去，回鶻軍首尾不得相應，陷入大亂，在具裝鐵騎的衝擊之下始終不能恢復陣型，趙德明抓住機會發起反攻，陣斬回鶻王丞相等貴人十餘人，俘虜貴人將佐百餘。夏州順勢奪取甘肅兩州，兵鋒直逼歸義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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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侯爺李勤（三十五歲），二少爺李貞（三十三歲），三少爺李鋒（三十二歲），四少爺李范（三十歲），大孫子李建業（十六歲），二孫子李建功（十四歲）和李貞李峰的大兒子風風火火進入講武堂「見過父親/祖父」
講武堂的參謀大教室里已經聚集了十幾位參謀，參謀們正在緊急製作涼州到歸義軍的沙盤。教室里已經掛上了在這個時代很詳細的蘭州靈州涼州到甘肅兩州地形圖，這些都是過去幾十年侯府商隊暗自記錄繪製的結果，再往西的歸義軍轄區，回鶻人就禁止周人過去，所以一直沒有可用的地圖。李定（五十三歲）站在整個西北輿圖前，默默籌算著，好一會才轉過身「都來了，咱們的老冤家這回出息了。」
「敢問爺爺，可是有大事？」大約十六歲的李建業仗著隔輩親大膽問道
「建功，猜猜爺爺為什麼召集你們？」
「是，爺爺，這裡掛的是西北輿圖，桌上已經拼出了靈蘭涼銀夏綏的沙盤，涼州的沙盤還要再往西拼，那便是要做出甘肅二州。那裡是甘州回鶻的領地。孫兒以為是靜難軍與甘州回鶻開戰了。」
「好了，探報已經整理出來，方參軍，給他們都說一說吧」
「是，侯爺，自八月以來，侯府連續接到靈州和涼州的線報，先是靜難軍加大了對戰備物資尤其是糧食的搜購力度，對我家在靈州的糧鋪下了巨額訂單。引起了靈州管事的注意。夏州發到靈州的線報稱趙德明決心西征甘州回鶻，並有進一步吞併歸義軍的野心。九月十八，趙德明祭天會盟，靜難軍十萬人馬遠征甘州。經查靜難軍有全甲衙兵萬人，其中兩千騎具裝鐵騎，夏州各部響應出兵七萬，橫山羌出兵一萬。合計九萬人號稱二十萬。十月十六，靜難軍與甘州回鶻會戰，一日即勝，大破回鶻軍，陣斬回鶻王以下親貴數十人，俘虜百餘人，十萬回鶻兵或死或降。歸義軍情況不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