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五節 峰迴路轉
接下來的時間過的很快，一凡也沒有其他心思想其他的了，平平靜靜才是真實的，中途回了兩次老家，顧總那邊新項目進展還是挺順利的。客戶審核的時候，特地也將一凡請過去，萬一設備中途有些小的問題，需要一凡在那邊鎮一鎮。一凡也漸漸的習慣了，回到了正常軌道上的生活，周末和老婆看看新房子的裝修，也更多的時間陪著芳芳周邊的各個景點都去玩一玩，晚上可以早點下班，輔導孩子的作業。老婆有時候，也問一凡還想不想？
一凡說一點不想是不可能的，付出了那麼多的代價，沅國就跑了好幾次，和員工也繪製了那麼宏偉的藍圖。換來的，卻是被活生生的叫停了，連參加這個遊戲的權利都沒有，換到誰頭上也有點不甘心啊！老婆說道現在不是還沒有結束了，招標還在進行中，說不定中途有很大的變故。如果只有固元一家參與競標的話，說不定也會邀請我們的。一凡說公司還有其他兩家了，雖然另外兩家的把握不大，但是按你說的採購部門肯定會邀請他們家陪跑的。老婆繼續勸解一凡，再等等吧，或許還有轉圜的。一凡嘆息道：「你不要勸我了，早點睡吧！」老婆接著說：「過兩天苗圃他們要回來了，我到時候請苗圃，幫助問問公司裡面有什麼新政策。」一凡趕緊制止說：「本來這個事情就和苗圃她們沒有什麼關係，而且苗圃和她老爸的關係又比較緊張，你不要瞎摻和，到時候反而弄巧成拙了。」老婆說道：「什麼叫做瞎摻和啊？你知道你那天什麼樣子嗎？把我都芳芳都嚇傻了，幸好你現在沒事。」一凡說道：「我現在不是好好的嗎？我已經都放下了，你現在又開始又拾起來，說個不停。」
果然苗圃他們很快就回來了，這次是一凡開車過去接他們的。他們是一家三口，還帶大大小小的行李一起回來的，所以一凡特地借了一個商務車過去到機場。苗圃見到一凡就說了，本來安排司機過來的，但是浩浩點名要你過來，勞你的大駕金身了，是真的不好意思。
一凡說：「哪裡話了，你們來來去去多少次，想接送你們都排不上隊了，再說了我們去澳洲不也是你們忙前忙後的嗎？」一路上浩浩話特別的多，也不嫌累，又是這個玩具又壞了，又是那個玩具想增加一個功能。一凡問苗圃：「苗圃我想這兩天和你有個請求啊？能不能給浩浩放一天假，我要接他去我們公司，我要幫他把所有的夢想都實現了。」浩浩聽了大喊起來，要去。苗圃說：「這個還要看爺爺奶奶，還有外公外婆的意思了，回國之後兒子就不是我的了。」
一凡問道：「你們這次回來多少天啊？」苗圃說：「時間也不長，差不多一周時間。」一凡點點頭，說應該有時間的，一凡有對浩浩說：「等下你和我把所有的想法說一下，叔叔回去先幫你準備工作，等你過來我們就開工好不好？」浩浩非要和一凡拉鉤，生怕一凡是放空頭炮的。姜晨說道：「一凡，上次你過去一趟，是輕輕鬆鬆的走了，可把我累壞了，小傢伙天天纏著我，要我陪他研究機械知識。我一個學計算機的，後面還真的買了幾本機械原理的書，研究了半天，現在終於知道什麼叫做齒輪，軸承，法蘭了，下半年我準備重新複習電路圖吧。」將一行人送到姜晨家，姜晨父母非要留一凡他們吃飯，一凡說:「家裡丈母娘已經做好了，你們吃，你們吃。回頭和浩浩對了一下眼神。」浩浩立刻心領神會，沖一凡笑笑。
沒有兩天，苗圃就電話過來求助了，埋怨：「一凡就是你在車上多嘴，現在孩子天天吵著要到你那邊，明天你安排一下，我們過去。」一凡將車間又收拾了一下，浩浩是被苗圃帶過來的。還帶了他的機甲勇士，奧特曼，特種兵，車隊都過來了。一凡幫浩浩穿戴好，護目鏡，手套等等的防護措施，然後就開始和他一起在車間裡面專研起來，工程師們也一起圍著小朋友轉，大家都玩的非常開心。苗圃一個人只覺得無趣，就和一凡說：「孩子交給你了，我下午過來帶他。」又和囑咐浩浩聽話，浩浩和一凡玩的入神，都沒搭理苗圃，苗圃氣的說了一句和你老子一個德行，說完就自己開車走了。
中午一凡帶著公司所有的同事全部，還有浩浩，一起也算是團建了一次。下午接著又是機械原理，又是電路圖，浩浩的悟性極好，可能是真的對手工，DIY 有興趣，學的也特別的快，基本上一些簡單的工具，也學會了操作。一凡反覆的交代：「你雖然學會了一點點，但是必須有大人看著，你才能去動手操作，知道嗎？你還小不允許自己獨立，去動這些工作。」
浩浩懂事的點點頭。下午四點多的時候，苗圃就過來接浩浩了，雖然有些不舍。苗圃對一凡說：「外公外婆都打了一天電話給我了，說早點帶孩子過去。」一凡說：「們快回去吧，浩浩特別的聰明，我們公司好幾個員工都轉不過他的小腦瓜子，不過你們要把工具房的門要鎖好了，我也和他說了，使用工具必須要爸爸媽媽看著，我怕這個小子手癢。」苗圃說都是和你學壞的。一凡說：「人家喬幫主不也是從一個簡易的車庫裡面，拆電子元器件起家的，我看浩浩以後肯定要超過賈伯斯」。苗圃笑道：「就是你嘴最甜，我走了，周末我已經和姐越好了，中午一起吃飯，姜晨也過來的。對了，還是過去吃江豚，你提前約一下。」
這頓飯吃非常高興，特別是姜晨一直抱怨苗圃：「怎麼這麼好吃的地方，都沒有帶他來過？」苗圃哼道：「你哪裡有時間，捨得陪我出來吃飯了。」老婆也接著話說：「就是，我也是趁著你們回來的機會，才能吃到這些人間美味了，我們就是住在蘇城，一凡也從來不帶我過來。你們這些男人，結婚之前一套，結婚之後，天天就把我們扔在家裡，做飯，拖地，洗衣服，帶孩子。」苗圃附和道：「就是。」一凡在一邊聽不下去了，說：「好好的今天請你們吃個飯，反而成了罪過了。」姜晨也笑道：「在國內就是吃的舒服，在澳洲吃的那叫什麼啊。」
吃完了一凡出去抽菸，姜晨也跟了出來，和一凡單獨聊了一下，一凡問：「最近苗圃情緒如何？」姜晨說：「還要謝謝你們了，你們上次過去之後，心情好多了，估計是姐和她說了什麼了，孩子也要開始上幼兒園了，她也有時間了，準備弄點代購什麼的做一做，這樣又可以照顧家裡，又可以忙起來。」一凡說：「是的，人就是怕閒著。不過現在聽說代購什麼的卡的比較嚴格了，你們小心點吧。現在國內的淘寶，很多都是一件代購代發的，是也直接從國內發貨的，也可以試試看。」姜晨說：「我也不懂，回頭我和朋友問問看。」姜晨又問道：「你最近公司怎麼樣啊？」一凡說：「挺好的，上半年我同學介紹了幾個單子給我，比去年好多了。」姜晨語重心長的和一凡說：「有困難一定要和我說，記得！」一凡說：「現在還好，有事情，我一定開口。」姜晨說：「你一定不要見外。」
苗圃她們還是依依不捨的回澳洲去了，這幾天，老婆和一凡還有芳芳，一有時間都在陪著她們。等他們走了，才算是了一口氣。晚上兩個人聊起來，一凡說：「姜晨人不錯，雖然就是短短一段時間相處，但是人也挺好的，那天還問我有什麼困難了，他肯定會出手相助。」一凡突然有點悟道了，問老婆：「你是不是和苗圃說了什麼？」老婆說：「那天和苗圃出去逛街，苗圃問芳芳，最近爸爸媽媽有沒有吵架。孩子說的是，我們兩個人又要離婚，還要賣房子，後面爸爸還住院了。苗圃追著我問為什麼？我就一五一十的和苗圃說了。苗圃說五百萬也不是一個小數目，房子千萬不能賣。估計苗圃後面和姜晨說了吧。」一凡問：「姜晨他們家是做什麼的，聽他說話的口氣，感覺底氣十足的。」老婆說：「我也不清楚，苗圃之前也和我說過的，我也沒當回事。」
轉天到公司上班，代帳的白會計帶著一個人過來，一凡趕緊招呼著。會計介紹道：「這個是蘇城銀行的信貸部周繼，周主任。周主任過來到咱們公司考察一下，現在開發區管委會還有蘇城銀行，有不少針對園區中小微企業進行扶持政策。今天過來就是預審一下，做調研的。」一凡心想，之前諮詢白會計的時候，一萬個理由，這也不行，那也不通，今天帶著銀行的人是什麼意思。不過面子上還是要關著一點，一凡說：「肯定積極配合。」然後讓阿茹也過來，周主任就和白會計一起，將公司的基本情況登記，還有財務帳本來往記錄等等。中午簡單吃了個午餐，周主任也和一凡說：「看公司情況，申請貸款的確是有些困難，他們回去之後再內部討論研究一下。」一凡也沒有把這個當回事，畢竟一凡對自己公司的什麼情況，還是有一個比較清晰的認識的。
沒過幾天，白會計又領著管委會的人過來了。開發區這麼大，像一凡這些規模的企業，管委會的人根本就是看不上眼的。一凡心裡也納悶，一凡和阿茹說你最近在公司燒香了沒有？阿茹說除了衛生間有一點薰香之外，沒有啊？一凡說：「怎麼天上的仙家，一天天的，一個接一個下凡，到我們這個破廟裡面來擠。」阿茹打趣道：「說不定政府是要開始重點扶持咱們了。」一凡說：「衙門裡面的大神，不罰我的款就好了，再說了我們的帳上面可能也有些水頭，你也知道的，還不能把家底全部抖出來給人家看。」
一凡讓車間裡面簡單收拾一下，管委會的人來了，其實也就是坐了一會，連午飯也沒有吃。給了一個表格，讓一凡填寫一下，是關於開發區重點小微企業申請的表格。一凡就讓阿茹幫助填寫一下，弄完了給白會計也看了一眼，就提交上去了。沒有兩天，白會計和蘇城銀行的周主任又過來，身邊還帶著一個助理模樣的，一起針對一凡公司的情況，協助了一凡填寫了各種申請貸款的表格。一凡總覺得有點蹊蹺，但是和政府裡面的打交道太少了，現在想問問情況也沒有一個實在的朋友，只好是盲人摸象吧，走一步算一步。反正也沒有什麼損失，不過對這個沒有報多大的希望和信心。
不多時，開發區這邊有公示了，幾個重點扶持的小微企業。一凡不知道怎麼的，也是走了狗屎運，居然被評測上了。沒有一周左右，白會計那邊就傳來消息了，好像蘇城銀行那邊，對你的案子特別的上心。天天都在和他問這個問那個。據說是因為一凡公司，成了開發區重點扶持的小微企業，銀行在信貸上給予很多的優惠政策。他在銀行那邊也有些關係，估計很快就能有明確的答覆，果然和白會計說的一樣。沒有過幾天蘇城銀行的書面的郵件就下來了，貸款的事情基本上已經確認，不過還需要一凡公司再走幾個流程。一凡整個人，這兩天好像在夢裡一般的。怎麼說突然就各種好事情，就撲面而來了，怎麼這麼銀行就可以放貸了。而且剛好是需要的五百萬就出來了？一凡拼命的想，總覺得這個後面肯定有苗圃和姜晨的影子，不然不可能有人這麼有意願和能力，能讓事情變化這麼快。
一凡晚上回去和老婆也說了自己的想法，老婆說估計是姜晨在後面幫忙的。還是那句話，有什麼困難一定要和他說，估計是他在後面使勁的。但是有些事情，他也不好在我們面前明說。一凡說：「本來我出來就已經欠了苗圃很大的人情了，現在這個節骨眼上，也只有姜晨和苗圃他們願意幫助我們。」一凡又悄悄問老婆：「沅國的項目，我們還要不要再爭取一下？眼看著資金也要到位了。」老婆說：「人家費了那麼大的力氣，能夠給我們爭取到了資金，肯定是希望我們能夠把項目拿下來啊，不能辜負人家。我覺得還是再去拼一把吧。」一凡說：「就是怕和你之前說的一樣，他們在設置其他阻礙就麻煩了。」老婆說：「此一時，彼一時，現在第一他們還不知道我們有了資金儲備，他們還沒有防備，第二我們現在又不是孤單單的在戰鬥的，有苗圃他們在後面暗暗的助力，我想還是有點小把握的。」一凡覺得老婆真的言之有理，挑起大拇哥，聽老婆的。
現在擺在一凡面前問題繞不過去，要不要找張藝。如果不找張藝，不管什麼方案；沒有張藝的點頭，不要說都沒戲。專業方面的東西最後的評審，還是要張藝說話。還有現在固元那邊的方案到底怎麼樣？報價如何？這些東西，沒有張藝幫助，就是固元韓總，那邊能透露一點風聲，可能也是呂三故意露出去，餵給一凡，雙面間諜、碟中諜、計中計的故事多了去了。誰也沒有底，韓總是真的給消息，還是已經和呂三商量好了。
張藝這邊躲不過去的，而且要與其實話實說，將利弊和張藝要說清楚。張藝是後面入伙固元團隊的，估計呂三也沒有少下藥。不過也要排到第四、第五把交椅了，這個蛋糕已經切的差不多了，活生生多出一個人出來，即使將一凡的方案，作為投名狀賣給了呂三他們。人家也不會切得太多，斷不可能有之前和一凡談的那些優渥條件。張藝一凡覺得張藝還是有可能回頭的，不管如何還是要過去試一次。一凡想定了，馬上訂了機票就到了沅國。
一凡給張藝發了信息，我已經到沅國了，希望有時間出來喝杯咖啡。張藝回覆：有點忙，晚上還要加班之類的說辭。一凡寫到：我能到這邊來，就不會浪費往返機票的錢，更不會浪費你的寶貴時間。接著有說了，接頭的時間和地點。果然張藝還是過來了，一過來就是和一凡道歉，現在公司太忙之類的話，又說一凡最近瘦的厲害，是不是健身了？一凡心想，還不是被你們這幫王八蛋氣的，差點小命都丟了。
不過面子話還是要說的，片湯話又說了幾句。一凡整了整衣服說：「張總，我也就直接說了，投標所有的條件，我這邊都準備齊了。我知道有些條件就是採購那幫人在故意整我的，不過這個也沒有什麼。我就問一句，我們之前說的協議，你還認不認可？」張藝立馬喜笑顏開：「當然了，我從來都沒有變過的，我一直在等你的消息。」一凡心想，那天我在酒店門口，看到從固元車裡出來是一條狗嗎？
一凡還是一本正經的說道：「那就好了，我還需要張總的協助，我們的事情才能成，呂三還有其他人家，那邊的圖紙還有報價你要幫我找找。」張藝此時面露難色，張藝他現在是兩邊下注，那邊都不會吃虧，但是如果一凡成了，他的利潤是最大化的。張藝說：「小哥哥啊，這個是要殺頭的啊？你知道現在這個節骨眼上，誰要是透露半點消息出去，誰肯定要被弄死啊？」一凡笑道：「接觸呂三的他們公司報價還有方案的，又不止你一個人。再說從我這邊傳揚出來，我不是瘋了嗎？」
張藝還是咬住一口，這個不行。一凡實在沒辦法，說道：「張總，我也不讓你為難，我再讓你一個點，又在紙上重新寫了一個數字，之前的不算，按這個來？你看如何？」張藝看到紙上數字，雖然是簡單數字，但是項目成功了，這個就是錢。銀子是白的，眼珠子是黑的，掉進去就拔不出來。張藝咬著牙說：「行吧，不過千千萬萬，這個方案，還有報價，只有你一個人知道。而且這個方案必須在我的電腦上看，不能列印不能複製出去。」
一凡一看方案，好熟悉，基本上和自己的方案差不多。一凡看了一眼張藝，張藝故意裝作無辜狀，看不到，看不到。一凡拿出自己方案的列印稿，仔細核對呂三他們的方案，就在自己的文件上進行修改。雖然沒有原件，但是基本上固元的方案已經全部弄清楚了。一凡問張藝報價了？張藝查了一下電腦文件。一凡聽了嚇一跳，說道：「你們家吳總，果然手黑啊，居然加了這麼多，那天我們兩個人想破了頭都沒有他厲害。」張藝說：「放心，人家是專業做採購的，所以到時候你的報價，你心裡有數了吧？」一凡又問，另外兩家了。張藝說，他們只有更高，不會低。他們的選材，還有大公司的報價系統，沒有達成那麼高的利潤率不會做的。而且還有逐級進行評審，哪裡像你一樣的，和我坐在這邊喝個咖啡就把報價弄好了。
一凡對張藝說：「我們還是要保持低調，你也儘可能多弄點信息過來，我這邊很快就回去了。方案我還要再優化一下，千萬不能和有些人說啊。」張藝說道：「這個我能說啊？只要你那邊所有參與競標條件，都能達到，我還是那句話，從我們部門來說：十拿九穩。」
一凡晚上還是發了信息給阿蘭，阿蘭明顯沒有上次那麼開心了。人都是會變的，一凡心想著阿蘭和上次一樣會過來，但是阿蘭說今天有點忙，可能過不去了。一凡還是有些小失落，自己就睡下了，半夜一點多的時候，阿蘭還是過來了。一凡開始還有點猶豫，自己在沅國也沒有什麼朋友啊，小心翼翼的開門看到阿蘭在門外，妝還沒有卸掉，一身的酒氣，進門就開始不斷的捶打一凡，說：「不想見你，不想見你，為什麼還是要過來。」一凡緊緊的抱著阿蘭，說：「寶貝，我也想你。」一凡將從機場買的東西送給阿蘭。阿蘭說：「我不要你的東西，每次過來就是兩三天，然後就離開幾個月，為什麼？你不能留下來好好的陪我。然後又開始哭了起來。」
一凡不斷的勸解阿蘭，把她在床上放平了，又幫她倒了一杯水，估計是酒喝多了，差點吐了，不過漸漸哭聲和責怪聲音越來越小，睡著了。半夜三點阿蘭就起來了，自己到衛生間洗澡，換了一凡的睡衣，抱著一凡說：「剛剛喝多了，對不起，不過自己是真的很想一凡。」一凡說：「我也非常想你。」小別之後，兩個人更加是如膠似漆一般，一凡說：「對不起，可能明天我又要走了。」阿蘭說：「不要說了，我知道你忙，只要你現在好好的抱著我就行了。」
兩個人就這麼抱著，突然阿蘭說：「對了，上次你給我看的那個照片，那人他真的去了我們那邊。那天他和幾個人一起去的，我進去看了一眼就覺得非常眼熟，又對比了照片果然是他。那天我後面去其他包廂了，我讓我的好姐妹幫我還拍了一段視頻，你看看。」
阿蘭將視頻轉發過了一凡，剛開始場子裡面燈光比較昏暗，而且聲音也非常的吵雜。只能看到幾個身影坐在沙發上，後面有人故意說要找手機，將燈打開。視頻的角度也比較彆扭，不過還是能看的非常清楚的。採購的吳總，還有固元的呂三，韓練，還有兩三個人一凡也不認識，估計是呂三帶過去的朋友。如果是鼎亨的人，一凡肯定認出來的。只見視頻中的吳總抱著一個小妹妹，又是親，又是摟，笑的那叫一個諂媚，不斷的端杯和呂三他們觥籌交錯。不過兩個人的交談聲音，完全被音樂蓋住了。
一凡心想就這個小視頻，也夠他吳華文喝一壺的。多少人盯著老吳的位置了，都說採購是個肥缺，親眼得見了。一凡回頭狠命的親了阿蘭兩口，都要喊出來了：「我的小寶貝，你幫我的大忙了。」阿蘭說：「你就是嘴上說說，你從來就沒有想著我。」一凡說「阿蘭，等哥把這個項目拿下來，我估計要在沅國住很長時間，到時候你就天天幫我洗衣服，拖地，做飯，到時你不要嫌我麻煩就行了」。阿蘭說：「要是真的你住過來，我就搬過來和你住，我也不去上班了，天天給你做好吃的。」一凡說：「我教你中國話，還有教你中國菜，怎麼做？」兩個人就這邊一邊描繪著美麗的圖畫，一邊相互撫慰彼此。早上起來等阿蘭走了，一凡在域外註冊了一個郵箱，發了一封郵件到鼎亨公司紀委郵箱裡面。
一凡回來趕緊研究固元的方案，等一凡再仔細攤開來看的時候，發現固元還是有高人的，之前一凡故意在裡面放的幾個BUG，居然全部被找出來了。一凡心想如果自己還是用之前的方案報上去的，肯定有嫌疑，到底誰抄襲的誰，誰說的清楚了。而且這個方案裡面，是匆匆趕工的出來的，裡面的細節上，一凡自己也總覺得還缺點火候，不夠完美。一凡一個人枯坐在電腦面前想了很久，還是沒有更好的思路，畢竟這個是自己構思出來的。想跳出去，比較難！一凡想一想，大概現在只有一個人能救他了，還是要去找老齊。一凡也是考慮其中的風險的，如果老齊將這個新的方案也給了固元怎麼辦？
但是轉念，老齊在呂三的眼中就是一個棄子了，用完了，就扔了，估計老齊已經冷了很長時間了，這一團醬缸，老齊也不會摻和的。一凡也沒有其他法子了，和：「老齊打了電話，最近想出去旅遊，想去他那邊去串串門，如何？」老齊很爽快的就答應了，歡迎還來不及了，說完就把地址發送過來了。一凡第二天就帶著筆記本過去了，下午老齊開車過來到火車站接的一凡，兩個人到了老齊家。一家門就看見，嫂子已經預備了一桌子菜了，一凡將帶來的禮物也帶遞了過去。之前在蘇城的時候也見過幾次，也算是相識的。老齊夫人是文化人，舉手投足都有有教養。見到一凡進門還帶著東西，老齊夫人就客氣起來：「來就來還帶什麼東西？」反而是老齊表現的有點木訥。一起坐下來吃飯，一凡和老齊就有點喝大了，嫂夫人知道老齊和一凡的交情，也就將冷掉的菜，又熱了一下，就到房間裡面輔導孩子做作業了，和一凡說：「一凡，你今天過來，和老齊放開來，放心大膽的喝，晚上幫你房間都已經預備好了，家裡房間多。」
老齊和一凡說：「現在沒有人了，你和我說實話，你過來是什麼事情？」一凡說：「我是無事不登三寶殿，我也不瞞你。兄弟有事情想麻煩哥哥的。」於是將項目的事情又和老齊說了一次，當然了驗資的事情就省去了。現在技術圖紙這個一塊，不能再和之前相同了。必須要換一個思路，把固元也及時之前一凡他們的設計方案，做一個比較大膽的調整。一凡說我：「之前的設計的方案，我不拿給你看了，我就是想借借你的腦袋，從另外一個視角，再和我每一道工序重新的梳理一遍。」
老齊說：「這個忙，我肯定要幫的，你放心吧，不過今天不行，今天都喝蒙圈了。明天我們找個喝茶的地方好好捋一捋。」說完端起酒杯來，敬一凡一杯說：「一凡你能想起來哥哥，第二能和我說這些，我就已經很感動了，你沒有把哥哥我當外人，說完就幹了。」兩個人當晚是喝的酩酊大醉，一凡想出去開房，但老齊兩口子死活不同意，一凡就在老齊家將就了一夜。
轉天起來，老齊帶一凡去街上，老齊這邊的牛肉粉是全國都有名的。果然是勁辣，也夠勁道。吃過了老齊開車一起，到了老齊新開的小店，也還是老本行，五金電器。老齊說平時也幫朋友他們，做做非標設備，一把年紀了什麼都不會，只會這個。一凡問：「生意怎麼樣啊？」老齊低下頭沒有說話，一凡說：「哪家開店不是要開始先焐熱的，又不是賣奶茶的，可以請人當托，門口排隊的，你這個也不能讓家人過來你一個繼電器，他一個螺栓這樣買吧？」說得老齊也跟著呵呵直樂。
兩個人到店裡坐下，老齊說：「等下人進人出的，我們還是換個茶社吧。」一凡說不用，就這邊，挺好的。老齊拗不過一凡，泡了一壺茶，一凡就開始將技術細節和老齊邊說邊劃，老齊也不斷的提問。鼎亨公司的產品和設備，如果還有第二人比一凡更加熟悉就是老齊了，老齊整體思路先和一凡說了一下，大概的方向路徑和一凡相同。中途也有人進來打攪，說買個水龍頭，或者買個三通的，不過小店生意還是有點清淡。
中午兩個人出去吃個午飯，也是一邊吃一邊討論，下午繼續，一天的時間總算是將思路理出來一個大概了。一凡沒有將自己的思路說出來，都是聽老齊再說。一凡一拍腦袋，哎，腦子還是不夠用啊！和聽老齊說了一天，自己也總算慢慢有了更多的頭緒。晚上一凡請客，和老齊一家在外頭吃飯的。一凡又把自己的方案結合今天的感想和老齊討論了一下，兩個人思維碰撞，果然激盪出不少火花出來。晚上一凡還是到老齊家，老齊又買了一些燒烤，花生，兩個人喝點啤酒感覺挺好！
一凡在回去的火車上，發信息給老齊，他在枕頭底下放了點東西，一點小意思，請他一定要收入，他的新店開張了，自己也沒有過來表示祝賀，這個就算是遲到的開工賀禮了。老齊又轉帳回來，一凡沒有點接受，一凡說：「兄弟不是一天的兄弟，是一輩子的兄弟。」
一凡急急忙忙到辦公室，現在需要做最終的版本了，一凡沒有讓其他人參與，自己一個人在辦公室裡面，修改圖紙和方案，雖然不是全部推倒了重新來過，但是工作量也是挺大的。一凡花了整整一周的時間，自己關在房間裡進行修改，又花了一周時間，仔仔細細的檢查了三次。
一凡手機一響，突然看了採購吳華文發了朋友圈：「流年不利，小心小鬼」。一凡一看心就涼了，估摸著是吳華文上頭有人在保他了。一凡心想，這個不是小鬼，是老鬼。於是打電話給阿蘭，請阿蘭重新用一個手機卡，用一個新手機，一凡說手機的錢到時候我到沅國拿給你。你幫我把這段視頻上傳的Dikdot上面，並且在你們小姐妹的圈子裡面先傳起來，視頻還要起一個危言聳聽的名字。一凡心想讓子彈再飛一會吧，或許可怕的事情還在後面了。
一凡將圖紙修改完了，才輕鬆一點，安心回家陪孩子一段時間，中途又跑了一趟蘇北，方經理已經升官當了方副總了。開始公司內部的生產，質量和採購一把抓了。估計工資也提升了，方經理的精神狀態很不錯，項目也進展的不錯，方副總說：「最近可能還要擴大產能，估計還需要一凡繼續支持。」一凡說分內之事，肯定的，共同進步。
這天果然阿茹神經兮兮的過來，說老闆給你看一段視頻啊。拿過手機過來，吳華文撇著大嘴，正在左擁右抱，和各種小美女做成曖昧的姿勢。而固元的呂三也在裡面C位不停拙劣的表演，不堪入目。一凡故作慌張，趕緊問：「阿茹，這個是哪裡的啊？怎麼這些亂七八糟的東西你也看？」阿茹說你仔細看看裡面是誰啊？一凡說：「是不是鼎亨的吳總？還有誰看不清楚。」阿茹急慌慌的說：「還不清楚啊，你再仔細看看，是固元的呂三啊！還有韓總，背影都能看得出來。」阿茹把手機收起來，興奮的說：「這個視頻不知道誰拍的，我一開始就懷疑吳總和固元那幫人攪在一起。果然是真的，活該他們被拍到，這些臭男人，沒有一個是好東西。在人面前人五人六的。」一凡悄悄的和阿茹說：「你到時候，悄悄的問陳經理，最近有沒有見過這個視頻，還有他們吳總，現在怎麼樣了？委婉的問問。」
阿茹不一會就屁顛屁顛回來了，有點小激動的說道：「小陳經理說不知道什麼視頻，不過我故意炸他。說這個視頻就是你們辦公室的人傳給我的，他就沒有說話了，八成他也看過了。現在吳總情況不知道了，我問他那你總要請示領導，要審批文件吧，現在還是不是吳總在審核了。小陳問我怎麼問這麼多，我說就是有點八卦，小陳說現在所有的事情，都直接請副總簽字的。」
一凡貌似無辜的和阿茹說：「千萬不要大勢宣傳，低調，低調。」沒過幾天，張藝電話過來，壓低了聲調：「出事了，出事了，吳總出事了。」一凡說你慢慢說：「不知道誰拍的一段視頻，是在場子裡面的。」一凡趕緊問：「裡面沒有你吧？」張藝哆嗦著說：「看了好幾遍沒有我，要真有我估計也沒有辦法和電話了，估計要被紀委喊過去喝茶了。事情弄大了，據說現在招標的事情還要往後推遲，公司內部的廉政部門，要介入進來調查。固元的呂三也在裡面，雖然說就是過去唱個歌，但這個負面影響，現在才剛剛開始，你等著吧，估計還要鬧一段時間了。」
一凡問道：「對我們公司這邊，沒有影響吧。」張藝想想，說道：「估計你們也要注意，肯定要找你們談話，和你們說廉政的事情。不過這次老吳估計有點夠嗆了」。一凡也嘆息道：「吳總，平時也對我們非常照顧，不知道被人弄的？」張藝說：「不知道了，不過老吳平時的做法有點高調，在公司裡面誰都看不上，想修理的他人也多。公司多少供應商，哪裡能一碗水端平的，這個也是難免。」一凡說：「張總，你在那邊最好小心點，不要出去了。」張藝說：「這個結果點，誰還敢去玩啊？瘋了吧！」國內的藥吃下去沒效果，怎麼出口轉內銷了，這個效果就不同了啊？哎！搞不懂。
果然小陳經理沒有兩天，就屁顛屁顛的過來了。關於公司廉政建設，又開始照本宣科強調了一次，小陳身上開始已經有些變化了。之前第一次來一凡公司，是在辦公室吃的盒飯，後面慢慢的也出去中午炒幾個菜。今日帶著這個政治目的過來的，自然是不敢頂風作案了。安安穩穩的就在公司吃了盒飯，等就剩下一凡和小陳兩個人了，一凡問小陳：「你和我說說你們吳總的事情，到底是怎麼回事啊？怎麼現在鬧的滿城風雨的。」小陳看了看窗外，低聲說道：「一凡哥，最近這個事情特別的蹊蹺，我也是聽小道消息的，開始的時候就有人郵件，發送這個視頻到公司的紀委郵箱裡，估計吳總上頭有人想保他，就按住了。」
一凡問：「啊？還有這個事情啊？你是怎麼知道的啊？」小陳說：「這個你就不要問了，我也有我的渠道能打聽到。公司紀委單獨找吳總也談過話，讓他這段時間一定要安分點。本來想到這個事情就這樣過去了。結果不曾想，這個視頻通過網絡就開始蔓延開來。據說最開始，有沅國新公司當地員工開始傳播，又被去沅國支援的那些國內同事看到的。你想這個好事不出門，壞事傳千里的，很快在國內就傳開了。最後就傳到大老闆苗總手上了，大老闆一直嫌沅國項目進度太慢了，窩了一肚子火氣，正好我們吳總撞到槍口上。」
一凡笑道：「其實你們干採購的，和供應商吃個飯，唱個歌，怎麼說了？也是行業裡面比較常見操作，也不算太出格。」小陳嘆息道：「一凡總還是你能體諒我們，開董事會的時候，也有高層和你一樣的想法，想保住吳總的。畢竟視頻裡面只有吳總和供應商吃飯、喝酒、唱歌的畫面。單就事情來說，肯定不應該，但是也沒有犯多大錯誤，也沒有拍到實實在在的交易。干採購這個一行的，和供應商吃飯喝酒，這個也是難免的，畢竟我們也是要和供應商議價的嗎。但是苗總當時就爆了，罵道還嫌這段視頻不丟人？非要拍到吳總和別人情色交易，權色交易，利益交換，鬧到電視台、報紙、廣播、網絡都上了熱點新聞了。讓公司聲譽受到重大損失了，公司的股價暴跌了，公司的投資人和股東撤資了，你才覺得事態的嚴重？據說苗總在董事會上一頓脾氣，將幫吳總打圓場的人罵的狗血噴頭，後面就沒有任何人敢開口了。」
一凡問現在吳總在哪裡了？小陳說：「據說在家裡，等候發落了，現在採購部裡面人心惶惶的，都在自己審查之前和供應商交往的記錄。生怕哪天就被逮到了。」一凡趕緊又問道：「這個有沒有說，公司有沒有查到是誰拍的這段視頻啊？」小陳笑道：「哥，現在這個時代，到處都是攝像頭，每個人都有嫌疑，我看這個樣子應該是場子裡面哪個小妹妹拍的，但是你就是知道了，又能怎麼樣了，這些年工作下來誰還沒有一兩個得罪的人，誰沒有一兩個把柄在人家手裡了。吳總出了這個事情，誰能說得清楚得罪了哪方神聖了，也算是吳總自己倒霉吧。」
一凡諂媚的對小陳說道：「可能這個對於有些人來說可能是危險，但是對於有些人可能就是機遇了，這個千載難逢機會，一定要好好把握啊。」小陳說：「黃粱美夢，還是該醒醒腦子。我才來公司多少時間啊，按資排輩或者貼心貼腹的我都算不上。」一凡說：「不過小陳，您的能力在這邊擺著了，鼎亨也是我的老東家，上上下下我基本上也都認識，做事情的能力，大局觀等等方面，我覺得只有你才有資格到那個位置上。」小陳嘆了口氣說道：「能力再強有什麼用了？朝中無人都一樣。不說這個了，和你說正事，沅國非標設備項目，據說節奏要加快了，之前老闆在會議上發火，主要就是針對項目進度太慢引起的，幾個副總挨個點名被罵，你要上點心了。」
一凡說一點不想是不可能的，付出了那麼多的代價，沅國就跑了好幾次，和員工也繪製了那麼宏偉的藍圖。換來的，卻是被活生生的叫停了，連參加這個遊戲的權利都沒有，換到誰頭上也有點不甘心啊！老婆說道現在不是還沒有結束了，招標還在進行中，說不定中途有很大的變故。如果只有固元一家參與競標的話，說不定也會邀請我們的。一凡說公司還有其他兩家了，雖然另外兩家的把握不大，但是按你說的採購部門肯定會邀請他們家陪跑的。老婆繼續勸解一凡，再等等吧，或許還有轉圜的。一凡嘆息道：「你不要勸我了，早點睡吧！」老婆接著說：「過兩天苗圃他們要回來了，我到時候請苗圃，幫助問問公司裡面有什麼新政策。」一凡趕緊制止說：「本來這個事情就和苗圃她們沒有什麼關係，而且苗圃和她老爸的關係又比較緊張，你不要瞎摻和，到時候反而弄巧成拙了。」老婆說道：「什麼叫做瞎摻和啊？你知道你那天什麼樣子嗎？把我都芳芳都嚇傻了，幸好你現在沒事。」一凡說道：「我現在不是好好的嗎？我已經都放下了，你現在又開始又拾起來，說個不停。」
果然苗圃他們很快就回來了，這次是一凡開車過去接他們的。他們是一家三口，還帶大大小小的行李一起回來的，所以一凡特地借了一個商務車過去到機場。苗圃見到一凡就說了，本來安排司機過來的，但是浩浩點名要你過來，勞你的大駕金身了，是真的不好意思。
一凡說：「哪裡話了，你們來來去去多少次，想接送你們都排不上隊了，再說了我們去澳洲不也是你們忙前忙後的嗎？」一路上浩浩話特別的多，也不嫌累，又是這個玩具又壞了，又是那個玩具想增加一個功能。一凡問苗圃：「苗圃我想這兩天和你有個請求啊？能不能給浩浩放一天假，我要接他去我們公司，我要幫他把所有的夢想都實現了。」浩浩聽了大喊起來，要去。苗圃說：「這個還要看爺爺奶奶，還有外公外婆的意思了，回國之後兒子就不是我的了。」
一凡問道：「你們這次回來多少天啊？」苗圃說：「時間也不長，差不多一周時間。」一凡點點頭，說應該有時間的，一凡有對浩浩說：「等下你和我把所有的想法說一下，叔叔回去先幫你準備工作，等你過來我們就開工好不好？」浩浩非要和一凡拉鉤，生怕一凡是放空頭炮的。姜晨說道：「一凡，上次你過去一趟，是輕輕鬆鬆的走了，可把我累壞了，小傢伙天天纏著我，要我陪他研究機械知識。我一個學計算機的，後面還真的買了幾本機械原理的書，研究了半天，現在終於知道什麼叫做齒輪，軸承，法蘭了，下半年我準備重新複習電路圖吧。」將一行人送到姜晨家，姜晨父母非要留一凡他們吃飯，一凡說:「家裡丈母娘已經做好了，你們吃，你們吃。回頭和浩浩對了一下眼神。」浩浩立刻心領神會，沖一凡笑笑。
沒有兩天，苗圃就電話過來求助了，埋怨：「一凡就是你在車上多嘴，現在孩子天天吵著要到你那邊，明天你安排一下，我們過去。」一凡將車間又收拾了一下，浩浩是被苗圃帶過來的。還帶了他的機甲勇士，奧特曼，特種兵，車隊都過來了。一凡幫浩浩穿戴好，護目鏡，手套等等的防護措施，然後就開始和他一起在車間裡面專研起來，工程師們也一起圍著小朋友轉，大家都玩的非常開心。苗圃一個人只覺得無趣，就和一凡說：「孩子交給你了，我下午過來帶他。」又和囑咐浩浩聽話，浩浩和一凡玩的入神，都沒搭理苗圃，苗圃氣的說了一句和你老子一個德行，說完就自己開車走了。
中午一凡帶著公司所有的同事全部，還有浩浩，一起也算是團建了一次。下午接著又是機械原理，又是電路圖，浩浩的悟性極好，可能是真的對手工，DIY 有興趣，學的也特別的快，基本上一些簡單的工具，也學會了操作。一凡反覆的交代：「你雖然學會了一點點，但是必須有大人看著，你才能去動手操作，知道嗎？你還小不允許自己獨立，去動這些工作。」
浩浩懂事的點點頭。下午四點多的時候，苗圃就過來接浩浩了，雖然有些不舍。苗圃對一凡說：「外公外婆都打了一天電話給我了，說早點帶孩子過去。」一凡說：「們快回去吧，浩浩特別的聰明，我們公司好幾個員工都轉不過他的小腦瓜子，不過你們要把工具房的門要鎖好了，我也和他說了，使用工具必須要爸爸媽媽看著，我怕這個小子手癢。」苗圃說都是和你學壞的。一凡說：「人家喬幫主不也是從一個簡易的車庫裡面，拆電子元器件起家的，我看浩浩以後肯定要超過賈伯斯」。苗圃笑道：「就是你嘴最甜，我走了，周末我已經和姐越好了，中午一起吃飯，姜晨也過來的。對了，還是過去吃江豚，你提前約一下。」
這頓飯吃非常高興，特別是姜晨一直抱怨苗圃：「怎麼這麼好吃的地方，都沒有帶他來過？」苗圃哼道：「你哪裡有時間，捨得陪我出來吃飯了。」老婆也接著話說：「就是，我也是趁著你們回來的機會，才能吃到這些人間美味了，我們就是住在蘇城，一凡也從來不帶我過來。你們這些男人，結婚之前一套，結婚之後，天天就把我們扔在家裡，做飯，拖地，洗衣服，帶孩子。」苗圃附和道：「就是。」一凡在一邊聽不下去了，說：「好好的今天請你們吃個飯，反而成了罪過了。」姜晨也笑道：「在國內就是吃的舒服，在澳洲吃的那叫什麼啊。」
吃完了一凡出去抽菸，姜晨也跟了出來，和一凡單獨聊了一下，一凡問：「最近苗圃情緒如何？」姜晨說：「還要謝謝你們了，你們上次過去之後，心情好多了，估計是姐和她說了什麼了，孩子也要開始上幼兒園了，她也有時間了，準備弄點代購什麼的做一做，這樣又可以照顧家裡，又可以忙起來。」一凡說：「是的，人就是怕閒著。不過現在聽說代購什麼的卡的比較嚴格了，你們小心點吧。現在國內的淘寶，很多都是一件代購代發的，是也直接從國內發貨的，也可以試試看。」姜晨說：「我也不懂，回頭我和朋友問問看。」姜晨又問道：「你最近公司怎麼樣啊？」一凡說：「挺好的，上半年我同學介紹了幾個單子給我，比去年好多了。」姜晨語重心長的和一凡說：「有困難一定要和我說，記得！」一凡說：「現在還好，有事情，我一定開口。」姜晨說：「你一定不要見外。」
苗圃她們還是依依不捨的回澳洲去了，這幾天，老婆和一凡還有芳芳，一有時間都在陪著她們。等他們走了，才算是了一口氣。晚上兩個人聊起來，一凡說：「姜晨人不錯，雖然就是短短一段時間相處，但是人也挺好的，那天還問我有什麼困難了，他肯定會出手相助。」一凡突然有點悟道了，問老婆：「你是不是和苗圃說了什麼？」老婆說：「那天和苗圃出去逛街，苗圃問芳芳，最近爸爸媽媽有沒有吵架。孩子說的是，我們兩個人又要離婚，還要賣房子，後面爸爸還住院了。苗圃追著我問為什麼？我就一五一十的和苗圃說了。苗圃說五百萬也不是一個小數目，房子千萬不能賣。估計苗圃後面和姜晨說了吧。」一凡問：「姜晨他們家是做什麼的，聽他說話的口氣，感覺底氣十足的。」老婆說：「我也不清楚，苗圃之前也和我說過的，我也沒當回事。」
轉天到公司上班，代帳的白會計帶著一個人過來，一凡趕緊招呼著。會計介紹道：「這個是蘇城銀行的信貸部周繼，周主任。周主任過來到咱們公司考察一下，現在開發區管委會還有蘇城銀行，有不少針對園區中小微企業進行扶持政策。今天過來就是預審一下，做調研的。」一凡心想，之前諮詢白會計的時候，一萬個理由，這也不行，那也不通，今天帶著銀行的人是什麼意思。不過面子上還是要關著一點，一凡說：「肯定積極配合。」然後讓阿茹也過來，周主任就和白會計一起，將公司的基本情況登記，還有財務帳本來往記錄等等。中午簡單吃了個午餐，周主任也和一凡說：「看公司情況，申請貸款的確是有些困難，他們回去之後再內部討論研究一下。」一凡也沒有把這個當回事，畢竟一凡對自己公司的什麼情況，還是有一個比較清晰的認識的。
沒過幾天，白會計又領著管委會的人過來了。開發區這麼大，像一凡這些規模的企業，管委會的人根本就是看不上眼的。一凡心裡也納悶，一凡和阿茹說你最近在公司燒香了沒有？阿茹說除了衛生間有一點薰香之外，沒有啊？一凡說：「怎麼天上的仙家，一天天的，一個接一個下凡，到我們這個破廟裡面來擠。」阿茹打趣道：「說不定政府是要開始重點扶持咱們了。」一凡說：「衙門裡面的大神，不罰我的款就好了，再說了我們的帳上面可能也有些水頭，你也知道的，還不能把家底全部抖出來給人家看。」
一凡讓車間裡面簡單收拾一下，管委會的人來了，其實也就是坐了一會，連午飯也沒有吃。給了一個表格，讓一凡填寫一下，是關於開發區重點小微企業申請的表格。一凡就讓阿茹幫助填寫一下，弄完了給白會計也看了一眼，就提交上去了。沒有兩天，白會計和蘇城銀行的周主任又過來，身邊還帶著一個助理模樣的，一起針對一凡公司的情況，協助了一凡填寫了各種申請貸款的表格。一凡總覺得有點蹊蹺，但是和政府裡面的打交道太少了，現在想問問情況也沒有一個實在的朋友，只好是盲人摸象吧，走一步算一步。反正也沒有什麼損失，不過對這個沒有報多大的希望和信心。
不多時，開發區這邊有公示了，幾個重點扶持的小微企業。一凡不知道怎麼的，也是走了狗屎運，居然被評測上了。沒有一周左右，白會計那邊就傳來消息了，好像蘇城銀行那邊，對你的案子特別的上心。天天都在和他問這個問那個。據說是因為一凡公司，成了開發區重點扶持的小微企業，銀行在信貸上給予很多的優惠政策。他在銀行那邊也有些關係，估計很快就能有明確的答覆，果然和白會計說的一樣。沒有過幾天蘇城銀行的書面的郵件就下來了，貸款的事情基本上已經確認，不過還需要一凡公司再走幾個流程。一凡整個人，這兩天好像在夢裡一般的。怎麼說突然就各種好事情，就撲面而來了，怎麼這麼銀行就可以放貸了。而且剛好是需要的五百萬就出來了？一凡拼命的想，總覺得這個後面肯定有苗圃和姜晨的影子，不然不可能有人這麼有意願和能力，能讓事情變化這麼快。
一凡晚上回去和老婆也說了自己的想法，老婆說估計是姜晨在後面幫忙的。還是那句話，有什麼困難一定要和他說，估計是他在後面使勁的。但是有些事情，他也不好在我們面前明說。一凡說：「本來我出來就已經欠了苗圃很大的人情了，現在這個節骨眼上，也只有姜晨和苗圃他們願意幫助我們。」一凡又悄悄問老婆：「沅國的項目，我們還要不要再爭取一下？眼看著資金也要到位了。」老婆說：「人家費了那麼大的力氣，能夠給我們爭取到了資金，肯定是希望我們能夠把項目拿下來啊，不能辜負人家。我覺得還是再去拼一把吧。」一凡說：「就是怕和你之前說的一樣，他們在設置其他阻礙就麻煩了。」老婆說：「此一時，彼一時，現在第一他們還不知道我們有了資金儲備，他們還沒有防備，第二我們現在又不是孤單單的在戰鬥的，有苗圃他們在後面暗暗的助力，我想還是有點小把握的。」一凡覺得老婆真的言之有理，挑起大拇哥，聽老婆的。
現在擺在一凡面前問題繞不過去，要不要找張藝。如果不找張藝，不管什麼方案；沒有張藝的點頭，不要說都沒戲。專業方面的東西最後的評審，還是要張藝說話。還有現在固元那邊的方案到底怎麼樣？報價如何？這些東西，沒有張藝幫助，就是固元韓總，那邊能透露一點風聲，可能也是呂三故意露出去，餵給一凡，雙面間諜、碟中諜、計中計的故事多了去了。誰也沒有底，韓總是真的給消息，還是已經和呂三商量好了。
張藝這邊躲不過去的，而且要與其實話實說，將利弊和張藝要說清楚。張藝是後面入伙固元團隊的，估計呂三也沒有少下藥。不過也要排到第四、第五把交椅了，這個蛋糕已經切的差不多了，活生生多出一個人出來，即使將一凡的方案，作為投名狀賣給了呂三他們。人家也不會切得太多，斷不可能有之前和一凡談的那些優渥條件。張藝一凡覺得張藝還是有可能回頭的，不管如何還是要過去試一次。一凡想定了，馬上訂了機票就到了沅國。
一凡給張藝發了信息，我已經到沅國了，希望有時間出來喝杯咖啡。張藝回覆：有點忙，晚上還要加班之類的說辭。一凡寫到：我能到這邊來，就不會浪費往返機票的錢，更不會浪費你的寶貴時間。接著有說了，接頭的時間和地點。果然張藝還是過來了，一過來就是和一凡道歉，現在公司太忙之類的話，又說一凡最近瘦的厲害，是不是健身了？一凡心想，還不是被你們這幫王八蛋氣的，差點小命都丟了。
不過面子話還是要說的，片湯話又說了幾句。一凡整了整衣服說：「張總，我也就直接說了，投標所有的條件，我這邊都準備齊了。我知道有些條件就是採購那幫人在故意整我的，不過這個也沒有什麼。我就問一句，我們之前說的協議，你還認不認可？」張藝立馬喜笑顏開：「當然了，我從來都沒有變過的，我一直在等你的消息。」一凡心想，那天我在酒店門口，看到從固元車裡出來是一條狗嗎？
一凡還是一本正經的說道：「那就好了，我還需要張總的協助，我們的事情才能成，呂三還有其他人家，那邊的圖紙還有報價你要幫我找找。」張藝此時面露難色，張藝他現在是兩邊下注，那邊都不會吃虧，但是如果一凡成了，他的利潤是最大化的。張藝說：「小哥哥啊，這個是要殺頭的啊？你知道現在這個節骨眼上，誰要是透露半點消息出去，誰肯定要被弄死啊？」一凡笑道：「接觸呂三的他們公司報價還有方案的，又不止你一個人。再說從我這邊傳揚出來，我不是瘋了嗎？」
張藝還是咬住一口，這個不行。一凡實在沒辦法，說道：「張總，我也不讓你為難，我再讓你一個點，又在紙上重新寫了一個數字，之前的不算，按這個來？你看如何？」張藝看到紙上數字，雖然是簡單數字，但是項目成功了，這個就是錢。銀子是白的，眼珠子是黑的，掉進去就拔不出來。張藝咬著牙說：「行吧，不過千千萬萬，這個方案，還有報價，只有你一個人知道。而且這個方案必須在我的電腦上看，不能列印不能複製出去。」
一凡一看方案，好熟悉，基本上和自己的方案差不多。一凡看了一眼張藝，張藝故意裝作無辜狀，看不到，看不到。一凡拿出自己方案的列印稿，仔細核對呂三他們的方案，就在自己的文件上進行修改。雖然沒有原件，但是基本上固元的方案已經全部弄清楚了。一凡問張藝報價了？張藝查了一下電腦文件。一凡聽了嚇一跳，說道：「你們家吳總，果然手黑啊，居然加了這麼多，那天我們兩個人想破了頭都沒有他厲害。」張藝說：「放心，人家是專業做採購的，所以到時候你的報價，你心裡有數了吧？」一凡又問，另外兩家了。張藝說，他們只有更高，不會低。他們的選材，還有大公司的報價系統，沒有達成那麼高的利潤率不會做的。而且還有逐級進行評審，哪裡像你一樣的，和我坐在這邊喝個咖啡就把報價弄好了。
一凡對張藝說：「我們還是要保持低調，你也儘可能多弄點信息過來，我這邊很快就回去了。方案我還要再優化一下，千萬不能和有些人說啊。」張藝說道：「這個我能說啊？只要你那邊所有參與競標條件，都能達到，我還是那句話，從我們部門來說：十拿九穩。」
一凡晚上還是發了信息給阿蘭，阿蘭明顯沒有上次那麼開心了。人都是會變的，一凡心想著阿蘭和上次一樣會過來，但是阿蘭說今天有點忙，可能過不去了。一凡還是有些小失落，自己就睡下了，半夜一點多的時候，阿蘭還是過來了。一凡開始還有點猶豫，自己在沅國也沒有什麼朋友啊，小心翼翼的開門看到阿蘭在門外，妝還沒有卸掉，一身的酒氣，進門就開始不斷的捶打一凡，說：「不想見你，不想見你，為什麼還是要過來。」一凡緊緊的抱著阿蘭，說：「寶貝，我也想你。」一凡將從機場買的東西送給阿蘭。阿蘭說：「我不要你的東西，每次過來就是兩三天，然後就離開幾個月，為什麼？你不能留下來好好的陪我。然後又開始哭了起來。」
一凡不斷的勸解阿蘭，把她在床上放平了，又幫她倒了一杯水，估計是酒喝多了，差點吐了，不過漸漸哭聲和責怪聲音越來越小，睡著了。半夜三點阿蘭就起來了，自己到衛生間洗澡，換了一凡的睡衣，抱著一凡說：「剛剛喝多了，對不起，不過自己是真的很想一凡。」一凡說：「我也非常想你。」小別之後，兩個人更加是如膠似漆一般，一凡說：「對不起，可能明天我又要走了。」阿蘭說：「不要說了，我知道你忙，只要你現在好好的抱著我就行了。」
兩個人就這麼抱著，突然阿蘭說：「對了，上次你給我看的那個照片，那人他真的去了我們那邊。那天他和幾個人一起去的，我進去看了一眼就覺得非常眼熟，又對比了照片果然是他。那天我後面去其他包廂了，我讓我的好姐妹幫我還拍了一段視頻，你看看。」
阿蘭將視頻轉發過了一凡，剛開始場子裡面燈光比較昏暗，而且聲音也非常的吵雜。只能看到幾個身影坐在沙發上，後面有人故意說要找手機，將燈打開。視頻的角度也比較彆扭，不過還是能看的非常清楚的。採購的吳總，還有固元的呂三，韓練，還有兩三個人一凡也不認識，估計是呂三帶過去的朋友。如果是鼎亨的人，一凡肯定認出來的。只見視頻中的吳總抱著一個小妹妹，又是親，又是摟，笑的那叫一個諂媚，不斷的端杯和呂三他們觥籌交錯。不過兩個人的交談聲音，完全被音樂蓋住了。
一凡心想就這個小視頻，也夠他吳華文喝一壺的。多少人盯著老吳的位置了，都說採購是個肥缺，親眼得見了。一凡回頭狠命的親了阿蘭兩口，都要喊出來了：「我的小寶貝，你幫我的大忙了。」阿蘭說：「你就是嘴上說說，你從來就沒有想著我。」一凡說「阿蘭，等哥把這個項目拿下來，我估計要在沅國住很長時間，到時候你就天天幫我洗衣服，拖地，做飯，到時你不要嫌我麻煩就行了」。阿蘭說：「要是真的你住過來，我就搬過來和你住，我也不去上班了，天天給你做好吃的。」一凡說：「我教你中國話，還有教你中國菜，怎麼做？」兩個人就這邊一邊描繪著美麗的圖畫，一邊相互撫慰彼此。早上起來等阿蘭走了，一凡在域外註冊了一個郵箱，發了一封郵件到鼎亨公司紀委郵箱裡面。
一凡回來趕緊研究固元的方案，等一凡再仔細攤開來看的時候，發現固元還是有高人的，之前一凡故意在裡面放的幾個BUG，居然全部被找出來了。一凡心想如果自己還是用之前的方案報上去的，肯定有嫌疑，到底誰抄襲的誰，誰說的清楚了。而且這個方案裡面，是匆匆趕工的出來的，裡面的細節上，一凡自己也總覺得還缺點火候，不夠完美。一凡一個人枯坐在電腦面前想了很久，還是沒有更好的思路，畢竟這個是自己構思出來的。想跳出去，比較難！一凡想一想，大概現在只有一個人能救他了，還是要去找老齊。一凡也是考慮其中的風險的，如果老齊將這個新的方案也給了固元怎麼辦？
但是轉念，老齊在呂三的眼中就是一個棄子了，用完了，就扔了，估計老齊已經冷了很長時間了，這一團醬缸，老齊也不會摻和的。一凡也沒有其他法子了，和：「老齊打了電話，最近想出去旅遊，想去他那邊去串串門，如何？」老齊很爽快的就答應了，歡迎還來不及了，說完就把地址發送過來了。一凡第二天就帶著筆記本過去了，下午老齊開車過來到火車站接的一凡，兩個人到了老齊家。一家門就看見，嫂子已經預備了一桌子菜了，一凡將帶來的禮物也帶遞了過去。之前在蘇城的時候也見過幾次，也算是相識的。老齊夫人是文化人，舉手投足都有有教養。見到一凡進門還帶著東西，老齊夫人就客氣起來：「來就來還帶什麼東西？」反而是老齊表現的有點木訥。一起坐下來吃飯，一凡和老齊就有點喝大了，嫂夫人知道老齊和一凡的交情，也就將冷掉的菜，又熱了一下，就到房間裡面輔導孩子做作業了，和一凡說：「一凡，你今天過來，和老齊放開來，放心大膽的喝，晚上幫你房間都已經預備好了，家裡房間多。」
老齊和一凡說：「現在沒有人了，你和我說實話，你過來是什麼事情？」一凡說：「我是無事不登三寶殿，我也不瞞你。兄弟有事情想麻煩哥哥的。」於是將項目的事情又和老齊說了一次，當然了驗資的事情就省去了。現在技術圖紙這個一塊，不能再和之前相同了。必須要換一個思路，把固元也及時之前一凡他們的設計方案，做一個比較大膽的調整。一凡說我：「之前的設計的方案，我不拿給你看了，我就是想借借你的腦袋，從另外一個視角，再和我每一道工序重新的梳理一遍。」
老齊說：「這個忙，我肯定要幫的，你放心吧，不過今天不行，今天都喝蒙圈了。明天我們找個喝茶的地方好好捋一捋。」說完端起酒杯來，敬一凡一杯說：「一凡你能想起來哥哥，第二能和我說這些，我就已經很感動了，你沒有把哥哥我當外人，說完就幹了。」兩個人當晚是喝的酩酊大醉，一凡想出去開房，但老齊兩口子死活不同意，一凡就在老齊家將就了一夜。
轉天起來，老齊帶一凡去街上，老齊這邊的牛肉粉是全國都有名的。果然是勁辣，也夠勁道。吃過了老齊開車一起，到了老齊新開的小店，也還是老本行，五金電器。老齊說平時也幫朋友他們，做做非標設備，一把年紀了什麼都不會，只會這個。一凡問：「生意怎麼樣啊？」老齊低下頭沒有說話，一凡說：「哪家開店不是要開始先焐熱的，又不是賣奶茶的，可以請人當托，門口排隊的，你這個也不能讓家人過來你一個繼電器，他一個螺栓這樣買吧？」說得老齊也跟著呵呵直樂。
兩個人到店裡坐下，老齊說：「等下人進人出的，我們還是換個茶社吧。」一凡說不用，就這邊，挺好的。老齊拗不過一凡，泡了一壺茶，一凡就開始將技術細節和老齊邊說邊劃，老齊也不斷的提問。鼎亨公司的產品和設備，如果還有第二人比一凡更加熟悉就是老齊了，老齊整體思路先和一凡說了一下，大概的方向路徑和一凡相同。中途也有人進來打攪，說買個水龍頭，或者買個三通的，不過小店生意還是有點清淡。
中午兩個人出去吃個午飯，也是一邊吃一邊討論，下午繼續，一天的時間總算是將思路理出來一個大概了。一凡沒有將自己的思路說出來，都是聽老齊再說。一凡一拍腦袋，哎，腦子還是不夠用啊！和聽老齊說了一天，自己也總算慢慢有了更多的頭緒。晚上一凡請客，和老齊一家在外頭吃飯的。一凡又把自己的方案結合今天的感想和老齊討論了一下，兩個人思維碰撞，果然激盪出不少火花出來。晚上一凡還是到老齊家，老齊又買了一些燒烤，花生，兩個人喝點啤酒感覺挺好！
一凡在回去的火車上，發信息給老齊，他在枕頭底下放了點東西，一點小意思，請他一定要收入，他的新店開張了，自己也沒有過來表示祝賀，這個就算是遲到的開工賀禮了。老齊又轉帳回來，一凡沒有點接受，一凡說：「兄弟不是一天的兄弟，是一輩子的兄弟。」
一凡急急忙忙到辦公室，現在需要做最終的版本了，一凡沒有讓其他人參與，自己一個人在辦公室裡面，修改圖紙和方案，雖然不是全部推倒了重新來過，但是工作量也是挺大的。一凡花了整整一周的時間，自己關在房間裡進行修改，又花了一周時間，仔仔細細的檢查了三次。
一凡手機一響，突然看了採購吳華文發了朋友圈：「流年不利，小心小鬼」。一凡一看心就涼了，估摸著是吳華文上頭有人在保他了。一凡心想，這個不是小鬼，是老鬼。於是打電話給阿蘭，請阿蘭重新用一個手機卡，用一個新手機，一凡說手機的錢到時候我到沅國拿給你。你幫我把這段視頻上傳的Dikdot上面，並且在你們小姐妹的圈子裡面先傳起來，視頻還要起一個危言聳聽的名字。一凡心想讓子彈再飛一會吧，或許可怕的事情還在後面了。
一凡將圖紙修改完了，才輕鬆一點，安心回家陪孩子一段時間，中途又跑了一趟蘇北，方經理已經升官當了方副總了。開始公司內部的生產，質量和採購一把抓了。估計工資也提升了，方經理的精神狀態很不錯，項目也進展的不錯，方副總說：「最近可能還要擴大產能，估計還需要一凡繼續支持。」一凡說分內之事，肯定的，共同進步。
這天果然阿茹神經兮兮的過來，說老闆給你看一段視頻啊。拿過手機過來，吳華文撇著大嘴，正在左擁右抱，和各種小美女做成曖昧的姿勢。而固元的呂三也在裡面C位不停拙劣的表演，不堪入目。一凡故作慌張，趕緊問：「阿茹，這個是哪裡的啊？怎麼這些亂七八糟的東西你也看？」阿茹說你仔細看看裡面是誰啊？一凡說：「是不是鼎亨的吳總？還有誰看不清楚。」阿茹急慌慌的說：「還不清楚啊，你再仔細看看，是固元的呂三啊！還有韓總，背影都能看得出來。」阿茹把手機收起來，興奮的說：「這個視頻不知道誰拍的，我一開始就懷疑吳總和固元那幫人攪在一起。果然是真的，活該他們被拍到，這些臭男人，沒有一個是好東西。在人面前人五人六的。」一凡悄悄的和阿茹說：「你到時候，悄悄的問陳經理，最近有沒有見過這個視頻，還有他們吳總，現在怎麼樣了？委婉的問問。」
阿茹不一會就屁顛屁顛回來了，有點小激動的說道：「小陳經理說不知道什麼視頻，不過我故意炸他。說這個視頻就是你們辦公室的人傳給我的，他就沒有說話了，八成他也看過了。現在吳總情況不知道了，我問他那你總要請示領導，要審批文件吧，現在還是不是吳總在審核了。小陳問我怎麼問這麼多，我說就是有點八卦，小陳說現在所有的事情，都直接請副總簽字的。」
一凡貌似無辜的和阿茹說：「千萬不要大勢宣傳，低調，低調。」沒過幾天，張藝電話過來，壓低了聲調：「出事了，出事了，吳總出事了。」一凡說你慢慢說：「不知道誰拍的一段視頻，是在場子裡面的。」一凡趕緊問：「裡面沒有你吧？」張藝哆嗦著說：「看了好幾遍沒有我，要真有我估計也沒有辦法和電話了，估計要被紀委喊過去喝茶了。事情弄大了，據說現在招標的事情還要往後推遲，公司內部的廉政部門，要介入進來調查。固元的呂三也在裡面，雖然說就是過去唱個歌，但這個負面影響，現在才剛剛開始，你等著吧，估計還要鬧一段時間了。」
一凡問道：「對我們公司這邊，沒有影響吧。」張藝想想，說道：「估計你們也要注意，肯定要找你們談話，和你們說廉政的事情。不過這次老吳估計有點夠嗆了」。一凡也嘆息道：「吳總，平時也對我們非常照顧，不知道被人弄的？」張藝說：「不知道了，不過老吳平時的做法有點高調，在公司裡面誰都看不上，想修理的他人也多。公司多少供應商，哪裡能一碗水端平的，這個也是難免。」一凡說：「張總，你在那邊最好小心點，不要出去了。」張藝說：「這個結果點，誰還敢去玩啊？瘋了吧！」國內的藥吃下去沒效果，怎麼出口轉內銷了，這個效果就不同了啊？哎！搞不懂。
果然小陳經理沒有兩天，就屁顛屁顛的過來了。關於公司廉政建設，又開始照本宣科強調了一次，小陳身上開始已經有些變化了。之前第一次來一凡公司，是在辦公室吃的盒飯，後面慢慢的也出去中午炒幾個菜。今日帶著這個政治目的過來的，自然是不敢頂風作案了。安安穩穩的就在公司吃了盒飯，等就剩下一凡和小陳兩個人了，一凡問小陳：「你和我說說你們吳總的事情，到底是怎麼回事啊？怎麼現在鬧的滿城風雨的。」小陳看了看窗外，低聲說道：「一凡哥，最近這個事情特別的蹊蹺，我也是聽小道消息的，開始的時候就有人郵件，發送這個視頻到公司的紀委郵箱裡，估計吳總上頭有人想保他，就按住了。」
一凡問：「啊？還有這個事情啊？你是怎麼知道的啊？」小陳說：「這個你就不要問了，我也有我的渠道能打聽到。公司紀委單獨找吳總也談過話，讓他這段時間一定要安分點。本來想到這個事情就這樣過去了。結果不曾想，這個視頻通過網絡就開始蔓延開來。據說最開始，有沅國新公司當地員工開始傳播，又被去沅國支援的那些國內同事看到的。你想這個好事不出門，壞事傳千里的，很快在國內就傳開了。最後就傳到大老闆苗總手上了，大老闆一直嫌沅國項目進度太慢了，窩了一肚子火氣，正好我們吳總撞到槍口上。」
一凡笑道：「其實你們干採購的，和供應商吃個飯，唱個歌，怎麼說了？也是行業裡面比較常見操作，也不算太出格。」小陳嘆息道：「一凡總還是你能體諒我們，開董事會的時候，也有高層和你一樣的想法，想保住吳總的。畢竟視頻裡面只有吳總和供應商吃飯、喝酒、唱歌的畫面。單就事情來說，肯定不應該，但是也沒有犯多大錯誤，也沒有拍到實實在在的交易。干採購這個一行的，和供應商吃飯喝酒，這個也是難免的，畢竟我們也是要和供應商議價的嗎。但是苗總當時就爆了，罵道還嫌這段視頻不丟人？非要拍到吳總和別人情色交易，權色交易，利益交換，鬧到電視台、報紙、廣播、網絡都上了熱點新聞了。讓公司聲譽受到重大損失了，公司的股價暴跌了，公司的投資人和股東撤資了，你才覺得事態的嚴重？據說苗總在董事會上一頓脾氣，將幫吳總打圓場的人罵的狗血噴頭，後面就沒有任何人敢開口了。」
一凡問現在吳總在哪裡了？小陳說：「據說在家裡，等候發落了，現在採購部裡面人心惶惶的，都在自己審查之前和供應商交往的記錄。生怕哪天就被逮到了。」一凡趕緊又問道：「這個有沒有說，公司有沒有查到是誰拍的這段視頻啊？」小陳笑道：「哥，現在這個時代，到處都是攝像頭，每個人都有嫌疑，我看這個樣子應該是場子裡面哪個小妹妹拍的，但是你就是知道了，又能怎麼樣了，這些年工作下來誰還沒有一兩個得罪的人，誰沒有一兩個把柄在人家手裡了。吳總出了這個事情，誰能說得清楚得罪了哪方神聖了，也算是吳總自己倒霉吧。」
一凡諂媚的對小陳說道：「可能這個對於有些人來說可能是危險，但是對於有些人可能就是機遇了，這個千載難逢機會，一定要好好把握啊。」小陳說：「黃粱美夢，還是該醒醒腦子。我才來公司多少時間啊，按資排輩或者貼心貼腹的我都算不上。」一凡說：「不過小陳，您的能力在這邊擺著了，鼎亨也是我的老東家，上上下下我基本上也都認識，做事情的能力，大局觀等等方面，我覺得只有你才有資格到那個位置上。」小陳嘆了口氣說道：「能力再強有什麼用了？朝中無人都一樣。不說這個了，和你說正事，沅國非標設備項目，據說節奏要加快了，之前老闆在會議上發火，主要就是針對項目進度太慢引起的，幾個副總挨個點名被罵，你要上點心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