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三節 熱火朝天
到了酒店阿蘭說晚上沒有吃飯，想出去吃點東西。於是兩個又打車出門，阿蘭帶一凡去一個北原當地的燒烤店。門口不斷的士停下來，從車裡面鑽出來一波波的，瞄一眼就知道是場子裡面下班的。現在才十點多一點，估計十一二點左右的人更多，不過現在燒烤店也已經滿滿當當的了。一凡和阿蘭兩個人只好坐在一個路邊臨時支起來桌子，一凡也不是很餓。一凡猜想阿蘭這些場子裡面上班，小姑娘平時上班之前也不吃飯的，就指望著夜宵了，啤酒先上來，又喝了兩瓶，一凡開始有點上頭了。
剛剛在場子裡面就喝了不少了，不過燈下看美人，越看越精神。阿蘭瓜子臉，身材修長，臉色非常的白淨，頭髮簡單的往後面攏起來，穿一件深色的大衣，裡面一件白色開衫，更加顯得脖子修長。戴了一副黑框眼鏡，頭髮微微染了一下，看上去有點書卷氣，非常的文靜。等著菜上來的時候，阿蘭把一凡的手牽過來，一凡說你的手冰冷，我把外套給你穿吧，說完想把身上的輕薄的羽絨服給阿蘭披上，阿蘭說不用她習慣了。一凡笑著說能不能冷嗎，從膝蓋以上都是露在外頭。說完硬是把阿蘭給披上了。一凡說你的樣子特別像一個老師，阿蘭神秘笑笑說我本來就是老師。一凡見她不想多說也就沒有多問。
吃完到房間，一凡從行李裡面拿了一件自己的衣服給阿蘭說，你洗過澡穿我的衣服吧。兩個人躺下後，阿蘭去翻自己的小包，一凡知道她的意思，連忙把阿蘭拖了回來，說不需要。阿蘭有些驚訝，一凡說我們就安安穩穩的抱著就行了。沅國的溫度高，酒店的空調只有製冷功能，一凡怕她冷，又電話和酒店前台要了一床被子。阿蘭就枕著一凡的右臂，面背著一凡，像一個小貓整個身體都蜷縮在一起。雖然一凡拒絕了，不過身體還是挺誠實的，阿蘭說要不要我幫你？一凡說：「睡覺，我都沒有瞎想，就是你想法多。」一凡聞了一下阿蘭頭髮的香味，整個皮膚和一塊玉質光滑，不一會阿蘭就睡著了，耳畔傳來阿蘭輕微而均勻的呼吸聲，一凡把頭靠過去，親親的在阿蘭頭髮上吻了一下，道了一聲晚安。
早上一凡自然醒來差不多也八點了，起來的時候想把手臂輕輕的抽出來。阿蘭被一凡弄醒了，抱著一凡，不讓一凡走。一凡說我起來有事情，你再睡一下，回頭你自己把房卡放在前台就好了。一凡到樓下吃飯時候，阿茹也在。阿茹看到一凡，給一凡騰了一個位置。一凡把昨天張藝說的內容又說了一下，一凡說等下我們把電腦都帶下來，找個咖啡廳，我和你把方案再核對一下，我昨天晚上也理出來一些思路，很多報價都在你電腦裡面有。
兩個人匆匆的吃了早飯，一凡上去拿電腦時候，阿蘭還在睡覺，一凡也沒有打攪她，悄悄的退了出去。來到樓下阿茹已經在等著了，兩個人到了昨天和張藝討論的那個桌子，將昨天打小抄上的紙巾拿了出來。因為之前鼎亨的發展是一步一步，有點燕子壘窩一樣，今天添置一個傳送帶，明天採購一個自動化監測設備。而這次是大手筆，要通盤考慮，需要戰略的高度，直接自動化生產線，模塊化生產和檢測設備，和之前的設計思路完全不同。所以很多東西都要做大的改動，其實此刻一凡，最想見的是老齊，不知道他現在怎麼樣了？
阿茹也打開自己的電腦，一凡他們公司之前做的設備，報價全部看了一遍。一凡也把前部圖紙調取出來，和阿茹兩個人商量了半天，因為所有的採購都在阿茹一手經辦的，很多小件，阿茹比一凡更加清楚價格。兩個人討論了一個上午，不過現在都是兩個人合計，沒有具體的設計圖紙還有方案，阿茹又不是專業的技術人員，所以說過來說故去，就是那麼點東西。中午兩個人出去走走，還是吃韓餐。午餐的時候，阿茹說：「要不要下午和國內的同事電話，請他們開始動起來。」一凡說：「還是等我回去吧，我們出來最好不要讓他們知道，人多口雜。你下午在房間休息，休息吧。我回去再想想。」
下午一凡回去的時候，阿蘭已經走了。他將自己關在屋子裡面，拿出筆墨紙硯開始做初期的方案，但是一個人做的也沒有什麼勁，就犯困了，掀開被子裡面還有阿蘭的體香。迷迷糊糊到下午時分，阿茹電話過來，說在房間悶，想出去走走，要不要一起去。樓下，一凡問：「阿茹，你預定返程機票了嗎？」阿茹說還沒，一凡說：「晚上我和張藝問下，我想明天就回去了，這邊的大概情況我也清楚了，在這邊也是閒著，回去趕緊要做方案。」晚上張藝信息過來，說晚上這邊的施工的供應商請客，就不一起吃飯。一凡把想早點回去的想法說了，張藝說也好，你快點回去做方案吧。現在說其他的都沒用，只有方案出來，才能說下一步的事情。一凡說那就回國之後見了，張藝再三囑託方案你快點做。
晚上阿茹不出去吃飯了，一凡去她那邊拿了一些水果，這邊人生地不熟的，就在房間好好待著，畢竟明天就要回去了。晚上九點左右的，阿蘭發消息過來，問一凡要不要出來吃夜宵啊？一凡說你過來接我。不一會阿蘭就到了樓下了，一凡說：「我在沅國幾天，天天和你吃夜宵，不要變胖啊？」阿蘭抱著一凡，掐了一下一凡腰上的肥膘，說：「我喜歡男生有點肥肉，不怕的。」
這次兩個人去了一個小火鍋，沅國這邊的小火鍋吃的也特別多。一凡對阿蘭說：「天底下，最偷懶的，最不會做飯的人，就喜歡吃燒烤和火鍋。」阿蘭也俏皮的回答說這個兩樣也最好吃。這邊小火鍋都是清湯的或者加點菌菇的為主，沒有國內那麼重口味，配菜也是配好的，你和服務員說幾人份的，人家就懂了。一個盤子，底下是白菜和空心菜打底，上面配了雞塊，牛肉，魚片，雞蛋，還加上兩包方便麵。
一凡問阿蘭：「今天怎麼這麼早就下班了？」阿蘭說：「今天客人少，自己和媽咪說身體不舒服就出來了。」一凡說：「身體不舒服，還大半夜出來吃火鍋，我看你的口味還這麼好。」阿蘭說：「見到你身體就好了。」說完，又過去俏皮揪了揪一凡的肥膘。火鍋開了，先下牛肉，兩個人大快朵頤起來，一凡果然也是餓死鬼投胎，下午吃的幾個水果，估計已經消化到大腸了。兩個人又叫了幾瓶啤酒，一凡借著酒勁說：「你昨天和我說你也是教師，在中國教師的職位非常難爭取到，怎麼不做了？」阿蘭說：「你知道在沅國這邊教師一個月多少錢嗎？」一凡用手機讓阿蘭寫了數字，自己再折算一下，一凡都非常吃驚計算的結果，一千剛剛出頭。心想這個數字估計小姑娘下海工作的薪水，也就是一兩天的事情，可能哪個小老闆開心打賞的錢，都不止這個數。
吃完買單，往外走，兩個人好像有了默契一樣，一凡也不提，阿蘭也不說。阿蘭就拽著一凡的一隻胳膊，依偎著，一凡本來想打車，被阿蘭攔住了，說你陪我走走吧。兩個人就一路走到了酒店。阿蘭熟門熟路的，將一凡的睡衣穿了起來，洗過澡，阿蘭面對一凡說：「你知道嗎？昨天是我一年中睡的最舒服的一夜，所以以後就賴在你這邊不走了。」原來阿蘭宿舍是三個小姐妹合租的房子，晚上要折騰很晚，有時候有人不自覺還帶人到房間裡。如果晚上不在宿舍，有客人的話，也是被折騰不行。
一凡說可惜明天我就要走了，阿蘭聽到一凡說要走了，眼淚都要出來了，說為什麼？剛剛才認識就要離開了。一凡說：「我回去還有工作，不過我還會經常過來的你放心。」阿蘭聽到此處才稍微有點寬慰。其實一凡不太想打聽阿蘭的事情太多，因為風月場上即使問了，可能也是聽到一個人家已經打好的草稿。但是阿蘭還是願意和一凡說一說，可能明天一凡就要走了，而下次過來的時候，阿蘭已經永遠的離開北原這個城市了。
阿蘭和一凡講起她的故事，有些詞句無法用漢語表達的時候，就用翻譯軟體，不過一凡還是能聽一個大概。阿蘭之前，真的當過一段時間教師，家在南方，已經結婚生子了。娘家裡很窮還有弟弟妹妹，父母都是種地的，基本上一年的收入，抵不上阿蘭現在北原下海一個月的收入。家裡辛辛苦苦供她讀書，她還沒有來得及報答了，就嫁人了。結婚以後，小寶寶剛剛出生，老公就被鎮上的人攛掇著出國打工，說是到歐洲可以賺很多錢。
不過要出國必須要交給中介一大筆錢，老公家裡還有阿蘭娘家都把壓箱底的錢拿出來，還在外頭借了很多錢。她老公走了幾個月才到了英國，其中很多長途的路程，是真正兩條腿走出來的。一路之上，將一輩子的苦都要吃完了，差點死在半道。現在剛剛在英國，還好找到一份工作，沒有文化，又不懂英文，也只能在同鄉的小飯店裡面刷盤子，打黑工，勉強養活自己。不但沒有往家裡寄錢，中途還給了中介很多錢，不然老公就要餓死在外面了。
阿蘭老公還有兩個弟弟也就是兩個小叔子，也都不小了。因為錢全部已經給阿蘭老公出去打工，現在沒有誰家姑娘願意嫁給他們。她其實本來不願意出來，在老家本本分分的做一份教師的工作，照顧孩子還有幾個老人。可能現在的生活是清貧一些，但是終歸老公已經到了英國，日子肯定會一天一天好起來的。只到有一次她洗澡的時候，發現門縫後面有一雙眼睛，她就徹底想清楚要離開了。村上有幾個小姑娘據說去了南部大城市，也去河間打工的，回來之後就非常闊氣。其實大家心裡都清楚她們在外頭做什麼的，可是在徹底的貧窮，羞恥心可能還要往後排一排。她把孩子交給婆婆，說出去打工了，就義無反顧的走了。
說完這些阿蘭已經泣不成聲了，眼淚已經弄濕了一凡的臂膀，一凡幫他擦了眼淚，但是不管一凡抱得多緊，還是抵不住阿蘭一陣一陣的抽泣。一凡勸慰她很久，她才緩下來，阿蘭說：「一凡哥哥，你是好人。」一凡笑道：「我不是，哪裡有一個好哥哥這麼抱著妹妹的。」阿蘭噗呲笑了出來，你壞，你壞。阿蘭將一凡的手抓起來，放在她的小腹上，一凡能夠感覺到小腹上的刀疤。
一凡問：「你是不是想孩子了？」似乎一下子又勾起了阿蘭的傷處，阿蘭聲音又開始有些哽咽了，斷斷續續的說著：「我最放心不下就是孩子，我這麼辛苦，就是想讓孩子過的好點，想讓我的父母姐妹過的好點。」話沒有說完，淚水就開始收不住了，一凡寬慰她，會好起來的，一切都會好起來的。一凡去了衛生間，用熱水燙了一個毛巾過來，幫阿蘭擦了擦臉，說不要哭了，再哭明天臉上就要鄒巴巴的，變醜的。
阿蘭怪一凡道：「就是你，老是提讓不傷心的事情。」一凡趕緊作揖，然後做了一個將嘴封條的姿勢，不說話了。阿蘭又開始在一凡身上亂摸起來，一凡把阿蘭的手放回去說：「明天我就要回去了，我老婆肯定要檢查我的，你還是放了哥哥。」阿蘭說：「可是我有點想要，怎麼辦啊？」一凡說想要也要忍住。說完故作生氣狀，將阿蘭的說放了回去，阿蘭說：「你不要後悔啊？」一凡說：「有你睡在我身邊，我已經非常滿足了，還有什麼可以後悔的，明天我早上6點就要起來，我還有一個同事和我一起來的，早點休息吧。」
第二天阿蘭定了五點的鬧鐘，醒來和一凡撒嬌了很一會，收拾衣服頭髮，就準備走了，一凡說完你先等下，然後從錢夾里，拿出一些錢給阿蘭，阿蘭死活都不肯要。一凡說：「我不是你的客人，你也不是給我服務的。這個錢是給你孩子的，你多買點玩具給孩子。」阿蘭收下錢，過來抱著一凡，好一陣才鬆開，依依不捨的說我走了，和一凡說:「你回北原，不，你到沅國就和我聯繫。」一凡說好的，將阿蘭送到門口。
回國之後，一凡立馬把幾個核心的工程師全部叫了過來，加上一凡和阿茹也就是五個人。一凡省去了沅國之行，直接說現在有一個案子，將之前和阿茹討論的細節部分，選擇性的說了一次。不過現在還是在預開發，是和客戶也是和競爭對手在搶時間，所以這段時間在座的幾位，務必保持保密。將手頭的事情交接一下，所有人將電腦，全部搬到會議室辦公，不要受外界事情的干擾。最近的中餐還有晚餐也都在公司吃，可能辛苦一周時間，大家都精神起來，如果項目成功了，公司的規模肯定會上一個台階。
幾個工程師也好像打了雞血，雖然沒有說具體設備的數量，但是聽老闆的精神狀態，也好像吃了大力丸了。一凡也將自己的辦公設備搬到了會議室，和員工在一起，再和每個工程師一一核對一下。因為現在這次，和之前的設計還有所不同，還是考慮總體設計。所以一凡也跟著一起，好像回到了幾年前的狀態。自己也參與到一部分的設計工作，同時只要哪個工程師有問題，立馬就在白板面前進行演算，沒日沒夜的加班加點的開始幹起來。經常要干到夜裡十點才能結束，每當深夜一凡最後一個離開辦公室，在門口抽一根煙，看著滿天的星斗，還有周圍的星星點點的燈光，一凡有一種許久沒有體會到的充實的感覺。
也虧得是一凡，對鼎亨的產品非常的熟悉，基本上閉著眼睛也能知道，鼎亨家所有生產流程步驟以及檢測工序。設計還是比較順利的，兩個星期的功夫基本上大致的方案就出來了，後面就是拿物料清單，這個涉及的方面就更加寬了，材質，加工工藝，表面處理，就算一顆螺絲釘都要仔細的算清楚。阿茹也參與進來一起進行計算，還好現在的軟體設計功能非常強大，這個也是為什麼產品設計更新速度越來越快的原因。大規模的集成化和模塊化設計，成熟的供應鏈體系，柔性化的生產線和培訓有素的產業工人，聯網化的物流系統，等等多方面的原因，直接推動了產業升級和疊代。
一凡這個部分細節參與不多，主要是審核階段。一凡來來去去也偷眼看一眼段雲的工作狀態，小伙子腦子還是挺靈活的，愛動會玩的孩子的特性，帶他師傅也說想法多，轉的快，是個好苗子。不過就是耐心上有點，就是坐不住，不能安安穩穩的坐在電腦或者設備面前連續干一個上午。而且這個手機老是響個不停，也不知道哪來這麼忙，一凡老闆也沒有他這麼業務多的。
這天顧總電話過來，說有時間回老家來坐一下，原來顧總那邊新產品的研發工作已經差不多了，樣件都已經出來了，請一凡過來也一起看看。一凡將事情和阿茹交接了一下，說要拜訪客戶一天。和老婆簡單說了一下，下午就開車到顧總辦公室，推快顧總辦公室的門，顧總都吃驚了，說道：「剛扔下你的電話，和老外客戶通了一個視頻，你就出現在我面前了？快來過來坐。」顧總也從辦公桌那邊出來，讓人叫方經理過來，倒茶遞煙忙活了好一陣，方經理過來見到一凡也非常開心，雖然就是春節期間見過一次面，但是兩個人非常的投緣。
方經理將樣件帶過來，一凡接過樣件仔細端詳了一下，有些部件的表面處理還沒有做。一凡說，弄的挺好的。一凡又把玩了一下樣件說道：「我記得上次你們好像有一個競爭對手的樣件的，我對比看看了。」一凡又仔細的對比了一下，一凡不免有些擔心的對顧總說：「產品外觀上差異還是有一些，但是不是很明顯。我也聽過好多這樣的案例，就是我們很多小企業剛剛做的時候，他們不關注，等做大了，他們就開始找專利的問題了，你們最好小心點。」顧總大手一擺，一副滿不在乎的姿態說道：「這個是自然，我們當時研發的時候已經全面的規避了，不可能在這個點上給他們挑刺的，我們自己也註冊了很多實用新型和外觀專利。」一凡只能附和道：「那就好，那就好！」
接下來就是一凡和方經理兩個人開始聊，具體的工藝路線，方經理之前在大公司工作，知道正規做法如何。但是在顧總這邊的不管是自動化程度還是軟體，供應商素質方面，肯定是和老東家沒有辦法相比，還是要因地制宜吧。兩個人從一道一道工序，慢慢聊起來。顧總說：「時間不早了，要不要先去吃飯。」
一凡說：「可能我連夜就要走，最遲明天一早，先把事情聊完。我公司也是一堆事情，不然也不會急著今天下午就過來的。」顧總電話給飯店，讓他們晚點打烊，估計要晚點才能過去了。接著又往下討論，初期的時候因為是需要驗證，一凡說：「沒有必要做大規模的自動化設備，畢竟小批量試生產都還沒有過了，我建議初期還是手工加簡單的工裝夾具，還有稍微輔助性的自動化設備就可以了，大批量的要不然再等等。」
顧總趕忙說：「不行，開始一百件，兩百件手工摳也能摳出來，我也沒有必要把你請過來。客戶馬上就要過來審核，人家不是過來看我們用鋼鋸條、拿小銼刀，玩小作坊的。你就不要幫我保守了，你開始幫助設計圖紙，按我剛剛說的產能要求來，我這邊等不及了。」一凡說：「這個不是一個小項目啊，從頭到尾要不少了，從生產和檢測設備，對了簡單的工裝你是自己做，還是我幫你一起做了？」顧總說：「一起做，從頭到尾，打包全部給你做。價格上你自己把握，我要的結果是，設備搬過來就能用，過審核。」一凡又說道：「價格上肯定是底價，兄弟其他的就不說了，我收一個人工設計費，調試費用。那我和方經理重新討論一下，工裝我每個給你配置三套，到時候我圖紙全部也提供的，你要做當地也可以做的，都是小玩意。用，這個肯定能保證。一天調試不好，我一天不走，行了吧？顧總！」
一凡和方經理又討論了，方案基本上都確認了，一凡將在草稿上全部拍照保存下來，顧總問什麼時候能夠出方案？一凡抱歉道：「這兩天我還有一個其他的案子，估計三到四周吧。」顧總說不行，最多兩周。一凡咬咬牙，憋足了氣，好吧！顧總拍拍手，走，吃飯去！顧總堅決不讓一凡連夜回去，說開夜車不安全，非要一起來幾杯。顧總，一凡還有方經理都喝得非常的開心，一直吃飯到深夜，一凡都不知道自己怎麼去的賓館。
第二天起來時候，還是感覺有些頭昏腦漲的，和老婆電話說了一下，最近可能還要加班了，就急急忙忙的往公司趕過去了。到了公司，看著各位都在睡午覺了，一凡也沒有吵醒他們，自己也到辦公室裡面眯了一下，阿茹回辦公室取東西見到一凡還在睡覺，就過去幫一凡沖了一杯咖啡。
等員工醒來，一凡繼續給員工打雞血，工程師以為之前的鼎亨項目做好了，可以喘口氣了。結果顧總那邊的項目又開始上來了。一凡晚上請員工吃了一餐飯，團建一下，不能這麼連續干，明天員工放一天假，晚上又是喝得酩酊大醉。晚上回去進了門就癱了，被老婆和丈母娘抬到床上去的。老婆知道最近一凡公司忙也沒有太抱怨什麼。早上起來吃了兩碗稀粥，又到公司了，員工可以休息，但是老闆不行啊，一凡將之前的報價全部拿出來又核對了一次。再把方案書上上下下看了好幾遍，當然報價部分，一凡還不想拿給張藝看，畢竟後面很多報價都是需要，蘇總那邊的配件的價格為基礎的，阿茹參考的價格，是從現有的供應商那邊拿到的。張藝肯定還要和蘇總那邊咬一口的。等方案書全部看完已經下午了，一抬頭天都已經有點黑了。一凡把設備的單價，還有需要的數量合起來計算了一下，一凡看到總數，心裡也是一驚，嘿嘿一笑，關上了電腦。
接下來的兩周還是保持了之前的節奏，又是忙忙活活的開始起早貪黑的。中途張藝還打過幾次電話給一凡，說方案弄得怎麼樣了？一凡用各種理由搪塞，說還在弄，畢竟這麼大的案子，不管是誰都要兩個月以上才能弄出來。如果說現在就說弄出來，張藝肯定要一凡將文件發送過去。一凡覺得現在時機還不是特別的成熟，還需要等等，再說顧總這邊的事情，牽涉的東西太多，他們是要有客戶審核的。如果這個事情上搞砸了，就不是還要不要做朋友的事了，合同中關於如果違約的內容，也是寫的清清楚楚的。所以一凡也是真的走不脫。
一凡就著這點時間，將顧總的案子往前推進，同時也在詳細的看之前，工程師在鼎亨項目上的建模圖紙，還是真的發現不少的問題。幾個工程師也在忙，他就自己進行修改，再讓阿茹做變更記錄。第十天的時候，終於把項目弄個七七八八出來了，方案書全部弄好了，阿茹同步做報價，一凡也來不及仔細檢查了，就立馬到老家去，和顧總聊了一下。一凡說：「顧總我也非常不好意思，項目設計是出來了但是非常敢時間，大的方向上肯定是沒有問題，我這個也是和方經理討論很長時間了，但是在細節上，某些傳感器或者連接方式需要變更的，可能會發生。因為真的時間非常緊，所以後續可能有些需要變更的，請顧總要諒解。」
顧總看了一眼報價的總價，把設計方案書給方經理，說道：「方經理，你幫我再看下方案吧，沒有問題的話，三天之內打款。你快點做，剛剛客戶還在和我電話，馬上就要來流程審核了。我還是空廠房，客戶都要急瘋了。據說亞太區的總監也要過來，你千千萬萬啊！」晚上顧總留一凡吃飯，一凡說真的要到鄉下一趟，這段時間忙的要命，家裡新房子上樑都沒有回去，顧總沒有挽留，反正該說的都說了。一凡說我懂。
到家以後，和老媽還要舅舅簡單的吃了點。舅舅急急忙忙讓一凡回來，其實一句話就能說的清楚，沒有錢了，要錢。一凡說本周顧總那邊會有錢到帳，到時候先給家裡再拿十萬吧。一凡晚上沒有在家住，當天夜裡就回蘇城了。老媽還在簡易的小的帳篷裡面住，一凡就是想留下來也住不開。
一凡到公司見到幾位都已經累趴下了，還是要接著干，顧總那邊的設備沒有投產就不算成功。把幾個人歸攏起來開會，其實也比較簡單，之前設計的比較急促。現在相互之間，再審核一遍顧總的設備，同時下午就到供應商那邊坐著催部件。有幾個是去加工件，阿茹和另外一個安排到標準件供應商那邊。反正接下來一周可能比之前好點，要在最快的時間內，將採購部件整整齊齊，全部放在裝配車間裡。
會議之後一凡將阿茹叫了過來，你有空的話，找一下韓總，問問固元那邊最近有什么小動作，我估計他們肯定也沒有閒著。阿茹沒兩天就把消息帶回來了，固元老闆呂三最近也一樣消失了一段時間，回來就和他們開會，具體的信息和我們知道的一模一樣，韓總估計也能猜到我們已經也開始動手了。不過沒有想到我們會這麼快，設計方案都出來了。他們還沒有頭緒，他們中間對鼎亨的工藝還有產品熟悉人不是很多。
韓總技術是好，不過針對鼎亨特定的產品和生產線，還是要下一番功夫的。最近好像天天泡在鼎亨裡面，天天隨線做產品。估計整體方案拿出來，怎麼說也要兩個月以上。一凡心中暗笑，和他之前預計的差不多。一凡謹慎的問道：「你沒有說太多我們公司的事情吧？」阿茹說：「我們公司的事情，我隻字未提，剛和你說的內容，我也不是直接問的，也是旁敲側擊，我總結以後和你匯報的。」一凡直接豎起了兩個大拇指，聰明。一凡笑道：「怎麼沒有見到你帶項鍊啊？」阿茹有點不太好意思了，說道：「我想帶就帶，不想帶就不帶，而且我項鍊幾十根了，我一個月換著帶都不重樣的。」一凡只得苦笑，說道：「好心當成驢肝肺，以後不問你了。」
一凡接著就忙自己的事情了，突然聽到門外頭吵吵嚷嚷的，有人吵架的感覺。出門原來是段雲和阿茹兩個人在那邊嗆了起來。問怎麼回事，阿茹說剛剛路過段雲這邊的時候，發現段雲上班正在玩手機遊戲，就讓他不要玩了結果他就火了。段雲也一肚子的憋屈，說道：「我也是忙了一天了在車間，剛剛出去上個廁所，抽根煙，才開著遊戲看一眼，張工、王工都知道的。準備回來喝杯水的功夫，阿茹就過來說我這個，說我那個的。」一凡一聽就氣不打一處來，本來這幾天就忙的腳不沾地的，正好段雲過來撞上槍口上，一凡直接當了眾人的面，就劈頭蓋腦的一頓罵。段雲什麼都沒有說，直接凳子一推就走了。
晚上回去一凡夜裡和老婆說了這個事情，也覺得自己當時也有點操之過急了。老婆一聽也火了，意思一凡不問青紅皂白，不能這樣武斷粗暴的對待段雲，當著這麼多人的面。一凡說：「要不然明天周末，我們一起出去逛逛商場吧，給外婆和段雲買點東西。」早上起來，老婆就和段雲打了電話，說出去玩，段雲說約了朋友了出去玩，就不去了。一凡帶著一家人，到了段雲樓下，丈母娘還有老婆帶著芳芳，三個人上樓，將段雲拉下來。段雲估計生氣的勁還沒有過去，頭扛著。到了商場，給老太太和段雲買衣服，開始他們都不願意，還是老婆幫助他們選了。新衣服穿上身了，兩個人還是喜笑顏開。吃飯時候，老婆就一直說一凡這段時間多麼的不容易，連續一個月每天都是十點以後才下班。連夜的往客戶那邊跑，每天回家都和散架了一樣的。
一凡中途出去抽根煙，段雲估計也是被老婆和丈母娘推出來了。一凡拿了一根香菸給他，兩個人誰都沒有說話，一凡掐了菸頭要走的時候，段雲說姐夫對不起。一凡看了段雲也有些歉意，說道：「我昨天話也說重了，好好干，給你姐，也給我爭爭氣。」段雲點點頭。看到兩個人，走回來和顏悅色的，老婆也露出了笑容。丈母娘看著段雲一個勁的夸，段雲長大了。老婆接了一句，舅舅再長不大，我們家芳芳都要長大了。聽了，段雲也是靦腆的一笑。
張藝一個電話接一個信息，不斷的催一凡，怎麼方案還沒有出來？一凡總覺得去之前還缺點什麼？想想還應該再見一個人，晚上約了採購部的小陳出來，兩個人約在一家日料店。一凡吃日料吃的少，請小陳點。點了一份生魚片，一份壽司，一份牛肉，幾個小菜，來一壺清酒。
兩個人對飲，生魚片一凡平時吃的不多，不過味道一凡也是覺得極好，不沾任何的煙火，稍微弄點芥末和鮮醬油，入口滑嫩，鮮美無比。小陳心知肚明一凡找他來吃飯，所謂何事。最近吳總都不在公司，聽消息說好像是去了沅國了，但是他也不好問。一凡問小陳：「你直接關非標採購一塊的，你怎麼一點消息都沒有？」小陳無奈的說道：「一凡哥，第一這個還沒有到項目啟動階段，什麼信息都沒有到我手上。再說這麼一塊肥肉，怎麼可能說白了，我一個具體辦事員，有什麼消息或者決策權。說完指指上頭，大領導肯定已經計劃很久了。到我這邊就是執行的事情。」一凡又問他，最近其他幾個供應商有什麼消息。小陳說：「也沒有，最近在公司裡面碰到固元的韓總好幾次了，估計工程部那邊有什麼事情吧，請他們過來維修設備的。」一凡心想，阮國項目上，果然老吳準備乾綱獨斷，不帶手下人分，吃獨食了。
回去的路上，一凡讓阿茹幫助預定後天到沅國的機票。中間還有一天，一凡留了一個心眼，在沒有正式中標之前，誰都說不準，不知道哪裡殺出來的是張飛還是關雲長。一凡第二天到公司，在公司唯一一份全的文件，在公司裡面的台式機也保存了一份，然後開始在自己筆記本上，將圖紙全部又修改了一遍，很多地方都留了一點BUG，如果說這個時候，張藝說必須要圖紙，一凡肯定不會去反駁的，整體報價方面也不會差異特別大。
又在所有部件三維建模的最不起眼的位置上，比如某個不起眼位置上的螺絲上面做上暗標。一凡非常擔心張藝小子是吃東家，睡西家。一凡整整修改了一天，到半夜才整理好，晚上回去老婆已經睡覺了，不過行李已經幫一凡收拾好了，全部放在客廳了。上飛機之前，一凡發消息給阿蘭，說在去沅國的飛機上，阿蘭非要打視頻過來。見到一凡本人了，阿蘭看的出來非常激動，一凡沿著之前阿茹教的，在免稅店也買了一些化妝品帶上。
剛剛在場子裡面就喝了不少了，不過燈下看美人，越看越精神。阿蘭瓜子臉，身材修長，臉色非常的白淨，頭髮簡單的往後面攏起來，穿一件深色的大衣，裡面一件白色開衫，更加顯得脖子修長。戴了一副黑框眼鏡，頭髮微微染了一下，看上去有點書卷氣，非常的文靜。等著菜上來的時候，阿蘭把一凡的手牽過來，一凡說你的手冰冷，我把外套給你穿吧，說完想把身上的輕薄的羽絨服給阿蘭披上，阿蘭說不用她習慣了。一凡笑著說能不能冷嗎，從膝蓋以上都是露在外頭。說完硬是把阿蘭給披上了。一凡說你的樣子特別像一個老師，阿蘭神秘笑笑說我本來就是老師。一凡見她不想多說也就沒有多問。
吃完到房間，一凡從行李裡面拿了一件自己的衣服給阿蘭說，你洗過澡穿我的衣服吧。兩個人躺下後，阿蘭去翻自己的小包，一凡知道她的意思，連忙把阿蘭拖了回來，說不需要。阿蘭有些驚訝，一凡說我們就安安穩穩的抱著就行了。沅國的溫度高，酒店的空調只有製冷功能，一凡怕她冷，又電話和酒店前台要了一床被子。阿蘭就枕著一凡的右臂，面背著一凡，像一個小貓整個身體都蜷縮在一起。雖然一凡拒絕了，不過身體還是挺誠實的，阿蘭說要不要我幫你？一凡說：「睡覺，我都沒有瞎想，就是你想法多。」一凡聞了一下阿蘭頭髮的香味，整個皮膚和一塊玉質光滑，不一會阿蘭就睡著了，耳畔傳來阿蘭輕微而均勻的呼吸聲，一凡把頭靠過去，親親的在阿蘭頭髮上吻了一下，道了一聲晚安。
早上一凡自然醒來差不多也八點了，起來的時候想把手臂輕輕的抽出來。阿蘭被一凡弄醒了，抱著一凡，不讓一凡走。一凡說我起來有事情，你再睡一下，回頭你自己把房卡放在前台就好了。一凡到樓下吃飯時候，阿茹也在。阿茹看到一凡，給一凡騰了一個位置。一凡把昨天張藝說的內容又說了一下，一凡說等下我們把電腦都帶下來，找個咖啡廳，我和你把方案再核對一下，我昨天晚上也理出來一些思路，很多報價都在你電腦裡面有。
兩個人匆匆的吃了早飯，一凡上去拿電腦時候，阿蘭還在睡覺，一凡也沒有打攪她，悄悄的退了出去。來到樓下阿茹已經在等著了，兩個人到了昨天和張藝討論的那個桌子，將昨天打小抄上的紙巾拿了出來。因為之前鼎亨的發展是一步一步，有點燕子壘窩一樣，今天添置一個傳送帶，明天採購一個自動化監測設備。而這次是大手筆，要通盤考慮，需要戰略的高度，直接自動化生產線，模塊化生產和檢測設備，和之前的設計思路完全不同。所以很多東西都要做大的改動，其實此刻一凡，最想見的是老齊，不知道他現在怎麼樣了？
阿茹也打開自己的電腦，一凡他們公司之前做的設備，報價全部看了一遍。一凡也把前部圖紙調取出來，和阿茹兩個人商量了半天，因為所有的採購都在阿茹一手經辦的，很多小件，阿茹比一凡更加清楚價格。兩個人討論了一個上午，不過現在都是兩個人合計，沒有具體的設計圖紙還有方案，阿茹又不是專業的技術人員，所以說過來說故去，就是那麼點東西。中午兩個人出去走走，還是吃韓餐。午餐的時候，阿茹說：「要不要下午和國內的同事電話，請他們開始動起來。」一凡說：「還是等我回去吧，我們出來最好不要讓他們知道，人多口雜。你下午在房間休息，休息吧。我回去再想想。」
下午一凡回去的時候，阿蘭已經走了。他將自己關在屋子裡面，拿出筆墨紙硯開始做初期的方案，但是一個人做的也沒有什麼勁，就犯困了，掀開被子裡面還有阿蘭的體香。迷迷糊糊到下午時分，阿茹電話過來，說在房間悶，想出去走走，要不要一起去。樓下，一凡問：「阿茹，你預定返程機票了嗎？」阿茹說還沒，一凡說：「晚上我和張藝問下，我想明天就回去了，這邊的大概情況我也清楚了，在這邊也是閒著，回去趕緊要做方案。」晚上張藝信息過來，說晚上這邊的施工的供應商請客，就不一起吃飯。一凡把想早點回去的想法說了，張藝說也好，你快點回去做方案吧。現在說其他的都沒用，只有方案出來，才能說下一步的事情。一凡說那就回國之後見了，張藝再三囑託方案你快點做。
晚上阿茹不出去吃飯了，一凡去她那邊拿了一些水果，這邊人生地不熟的，就在房間好好待著，畢竟明天就要回去了。晚上九點左右的，阿蘭發消息過來，問一凡要不要出來吃夜宵啊？一凡說你過來接我。不一會阿蘭就到了樓下了，一凡說：「我在沅國幾天，天天和你吃夜宵，不要變胖啊？」阿蘭抱著一凡，掐了一下一凡腰上的肥膘，說：「我喜歡男生有點肥肉，不怕的。」
這次兩個人去了一個小火鍋，沅國這邊的小火鍋吃的也特別多。一凡對阿蘭說：「天底下，最偷懶的，最不會做飯的人，就喜歡吃燒烤和火鍋。」阿蘭也俏皮的回答說這個兩樣也最好吃。這邊小火鍋都是清湯的或者加點菌菇的為主，沒有國內那麼重口味，配菜也是配好的，你和服務員說幾人份的，人家就懂了。一個盤子，底下是白菜和空心菜打底，上面配了雞塊，牛肉，魚片，雞蛋，還加上兩包方便麵。
一凡問阿蘭：「今天怎麼這麼早就下班了？」阿蘭說：「今天客人少，自己和媽咪說身體不舒服就出來了。」一凡說：「身體不舒服，還大半夜出來吃火鍋，我看你的口味還這麼好。」阿蘭說：「見到你身體就好了。」說完，又過去俏皮揪了揪一凡的肥膘。火鍋開了，先下牛肉，兩個人大快朵頤起來，一凡果然也是餓死鬼投胎，下午吃的幾個水果，估計已經消化到大腸了。兩個人又叫了幾瓶啤酒，一凡借著酒勁說：「你昨天和我說你也是教師，在中國教師的職位非常難爭取到，怎麼不做了？」阿蘭說：「你知道在沅國這邊教師一個月多少錢嗎？」一凡用手機讓阿蘭寫了數字，自己再折算一下，一凡都非常吃驚計算的結果，一千剛剛出頭。心想這個數字估計小姑娘下海工作的薪水，也就是一兩天的事情，可能哪個小老闆開心打賞的錢，都不止這個數。
吃完買單，往外走，兩個人好像有了默契一樣，一凡也不提，阿蘭也不說。阿蘭就拽著一凡的一隻胳膊，依偎著，一凡本來想打車，被阿蘭攔住了，說你陪我走走吧。兩個人就一路走到了酒店。阿蘭熟門熟路的，將一凡的睡衣穿了起來，洗過澡，阿蘭面對一凡說：「你知道嗎？昨天是我一年中睡的最舒服的一夜，所以以後就賴在你這邊不走了。」原來阿蘭宿舍是三個小姐妹合租的房子，晚上要折騰很晚，有時候有人不自覺還帶人到房間裡。如果晚上不在宿舍，有客人的話，也是被折騰不行。
一凡說可惜明天我就要走了，阿蘭聽到一凡說要走了，眼淚都要出來了，說為什麼？剛剛才認識就要離開了。一凡說：「我回去還有工作，不過我還會經常過來的你放心。」阿蘭聽到此處才稍微有點寬慰。其實一凡不太想打聽阿蘭的事情太多，因為風月場上即使問了，可能也是聽到一個人家已經打好的草稿。但是阿蘭還是願意和一凡說一說，可能明天一凡就要走了，而下次過來的時候，阿蘭已經永遠的離開北原這個城市了。
阿蘭和一凡講起她的故事，有些詞句無法用漢語表達的時候，就用翻譯軟體，不過一凡還是能聽一個大概。阿蘭之前，真的當過一段時間教師，家在南方，已經結婚生子了。娘家裡很窮還有弟弟妹妹，父母都是種地的，基本上一年的收入，抵不上阿蘭現在北原下海一個月的收入。家裡辛辛苦苦供她讀書，她還沒有來得及報答了，就嫁人了。結婚以後，小寶寶剛剛出生，老公就被鎮上的人攛掇著出國打工，說是到歐洲可以賺很多錢。
不過要出國必須要交給中介一大筆錢，老公家裡還有阿蘭娘家都把壓箱底的錢拿出來，還在外頭借了很多錢。她老公走了幾個月才到了英國，其中很多長途的路程，是真正兩條腿走出來的。一路之上，將一輩子的苦都要吃完了，差點死在半道。現在剛剛在英國，還好找到一份工作，沒有文化，又不懂英文，也只能在同鄉的小飯店裡面刷盤子，打黑工，勉強養活自己。不但沒有往家裡寄錢，中途還給了中介很多錢，不然老公就要餓死在外面了。
阿蘭老公還有兩個弟弟也就是兩個小叔子，也都不小了。因為錢全部已經給阿蘭老公出去打工，現在沒有誰家姑娘願意嫁給他們。她其實本來不願意出來，在老家本本分分的做一份教師的工作，照顧孩子還有幾個老人。可能現在的生活是清貧一些，但是終歸老公已經到了英國，日子肯定會一天一天好起來的。只到有一次她洗澡的時候，發現門縫後面有一雙眼睛，她就徹底想清楚要離開了。村上有幾個小姑娘據說去了南部大城市，也去河間打工的，回來之後就非常闊氣。其實大家心裡都清楚她們在外頭做什麼的，可是在徹底的貧窮，羞恥心可能還要往後排一排。她把孩子交給婆婆，說出去打工了，就義無反顧的走了。
說完這些阿蘭已經泣不成聲了，眼淚已經弄濕了一凡的臂膀，一凡幫他擦了眼淚，但是不管一凡抱得多緊，還是抵不住阿蘭一陣一陣的抽泣。一凡勸慰她很久，她才緩下來，阿蘭說：「一凡哥哥，你是好人。」一凡笑道：「我不是，哪裡有一個好哥哥這麼抱著妹妹的。」阿蘭噗呲笑了出來，你壞，你壞。阿蘭將一凡的手抓起來，放在她的小腹上，一凡能夠感覺到小腹上的刀疤。
一凡問：「你是不是想孩子了？」似乎一下子又勾起了阿蘭的傷處，阿蘭聲音又開始有些哽咽了，斷斷續續的說著：「我最放心不下就是孩子，我這麼辛苦，就是想讓孩子過的好點，想讓我的父母姐妹過的好點。」話沒有說完，淚水就開始收不住了，一凡寬慰她，會好起來的，一切都會好起來的。一凡去了衛生間，用熱水燙了一個毛巾過來，幫阿蘭擦了擦臉，說不要哭了，再哭明天臉上就要鄒巴巴的，變醜的。
阿蘭怪一凡道：「就是你，老是提讓不傷心的事情。」一凡趕緊作揖，然後做了一個將嘴封條的姿勢，不說話了。阿蘭又開始在一凡身上亂摸起來，一凡把阿蘭的手放回去說：「明天我就要回去了，我老婆肯定要檢查我的，你還是放了哥哥。」阿蘭說：「可是我有點想要，怎麼辦啊？」一凡說想要也要忍住。說完故作生氣狀，將阿蘭的說放了回去，阿蘭說：「你不要後悔啊？」一凡說：「有你睡在我身邊，我已經非常滿足了，還有什麼可以後悔的，明天我早上6點就要起來，我還有一個同事和我一起來的，早點休息吧。」
第二天阿蘭定了五點的鬧鐘，醒來和一凡撒嬌了很一會，收拾衣服頭髮，就準備走了，一凡說完你先等下，然後從錢夾里，拿出一些錢給阿蘭，阿蘭死活都不肯要。一凡說：「我不是你的客人，你也不是給我服務的。這個錢是給你孩子的，你多買點玩具給孩子。」阿蘭收下錢，過來抱著一凡，好一陣才鬆開，依依不捨的說我走了，和一凡說:「你回北原，不，你到沅國就和我聯繫。」一凡說好的，將阿蘭送到門口。
回國之後，一凡立馬把幾個核心的工程師全部叫了過來，加上一凡和阿茹也就是五個人。一凡省去了沅國之行，直接說現在有一個案子，將之前和阿茹討論的細節部分，選擇性的說了一次。不過現在還是在預開發，是和客戶也是和競爭對手在搶時間，所以這段時間在座的幾位，務必保持保密。將手頭的事情交接一下，所有人將電腦，全部搬到會議室辦公，不要受外界事情的干擾。最近的中餐還有晚餐也都在公司吃，可能辛苦一周時間，大家都精神起來，如果項目成功了，公司的規模肯定會上一個台階。
幾個工程師也好像打了雞血，雖然沒有說具體設備的數量，但是聽老闆的精神狀態，也好像吃了大力丸了。一凡也將自己的辦公設備搬到了會議室，和員工在一起，再和每個工程師一一核對一下。因為現在這次，和之前的設計還有所不同，還是考慮總體設計。所以一凡也跟著一起，好像回到了幾年前的狀態。自己也參與到一部分的設計工作，同時只要哪個工程師有問題，立馬就在白板面前進行演算，沒日沒夜的加班加點的開始幹起來。經常要干到夜裡十點才能結束，每當深夜一凡最後一個離開辦公室，在門口抽一根煙，看著滿天的星斗，還有周圍的星星點點的燈光，一凡有一種許久沒有體會到的充實的感覺。
也虧得是一凡，對鼎亨的產品非常的熟悉，基本上閉著眼睛也能知道，鼎亨家所有生產流程步驟以及檢測工序。設計還是比較順利的，兩個星期的功夫基本上大致的方案就出來了，後面就是拿物料清單，這個涉及的方面就更加寬了，材質，加工工藝，表面處理，就算一顆螺絲釘都要仔細的算清楚。阿茹也參與進來一起進行計算，還好現在的軟體設計功能非常強大，這個也是為什麼產品設計更新速度越來越快的原因。大規模的集成化和模塊化設計，成熟的供應鏈體系，柔性化的生產線和培訓有素的產業工人，聯網化的物流系統，等等多方面的原因，直接推動了產業升級和疊代。
一凡這個部分細節參與不多，主要是審核階段。一凡來來去去也偷眼看一眼段雲的工作狀態，小伙子腦子還是挺靈活的，愛動會玩的孩子的特性，帶他師傅也說想法多，轉的快，是個好苗子。不過就是耐心上有點，就是坐不住，不能安安穩穩的坐在電腦或者設備面前連續干一個上午。而且這個手機老是響個不停，也不知道哪來這麼忙，一凡老闆也沒有他這麼業務多的。
這天顧總電話過來，說有時間回老家來坐一下，原來顧總那邊新產品的研發工作已經差不多了，樣件都已經出來了，請一凡過來也一起看看。一凡將事情和阿茹交接了一下，說要拜訪客戶一天。和老婆簡單說了一下，下午就開車到顧總辦公室，推快顧總辦公室的門，顧總都吃驚了，說道：「剛扔下你的電話，和老外客戶通了一個視頻，你就出現在我面前了？快來過來坐。」顧總也從辦公桌那邊出來，讓人叫方經理過來，倒茶遞煙忙活了好一陣，方經理過來見到一凡也非常開心，雖然就是春節期間見過一次面，但是兩個人非常的投緣。
方經理將樣件帶過來，一凡接過樣件仔細端詳了一下，有些部件的表面處理還沒有做。一凡說，弄的挺好的。一凡又把玩了一下樣件說道：「我記得上次你們好像有一個競爭對手的樣件的，我對比看看了。」一凡又仔細的對比了一下，一凡不免有些擔心的對顧總說：「產品外觀上差異還是有一些，但是不是很明顯。我也聽過好多這樣的案例，就是我們很多小企業剛剛做的時候，他們不關注，等做大了，他們就開始找專利的問題了，你們最好小心點。」顧總大手一擺，一副滿不在乎的姿態說道：「這個是自然，我們當時研發的時候已經全面的規避了，不可能在這個點上給他們挑刺的，我們自己也註冊了很多實用新型和外觀專利。」一凡只能附和道：「那就好，那就好！」
接下來就是一凡和方經理兩個人開始聊，具體的工藝路線，方經理之前在大公司工作，知道正規做法如何。但是在顧總這邊的不管是自動化程度還是軟體，供應商素質方面，肯定是和老東家沒有辦法相比，還是要因地制宜吧。兩個人從一道一道工序，慢慢聊起來。顧總說：「時間不早了，要不要先去吃飯。」
一凡說：「可能我連夜就要走，最遲明天一早，先把事情聊完。我公司也是一堆事情，不然也不會急著今天下午就過來的。」顧總電話給飯店，讓他們晚點打烊，估計要晚點才能過去了。接著又往下討論，初期的時候因為是需要驗證，一凡說：「沒有必要做大規模的自動化設備，畢竟小批量試生產都還沒有過了，我建議初期還是手工加簡單的工裝夾具，還有稍微輔助性的自動化設備就可以了，大批量的要不然再等等。」
顧總趕忙說：「不行，開始一百件，兩百件手工摳也能摳出來，我也沒有必要把你請過來。客戶馬上就要過來審核，人家不是過來看我們用鋼鋸條、拿小銼刀，玩小作坊的。你就不要幫我保守了，你開始幫助設計圖紙，按我剛剛說的產能要求來，我這邊等不及了。」一凡說：「這個不是一個小項目啊，從頭到尾要不少了，從生產和檢測設備，對了簡單的工裝你是自己做，還是我幫你一起做了？」顧總說：「一起做，從頭到尾，打包全部給你做。價格上你自己把握，我要的結果是，設備搬過來就能用，過審核。」一凡又說道：「價格上肯定是底價，兄弟其他的就不說了，我收一個人工設計費，調試費用。那我和方經理重新討論一下，工裝我每個給你配置三套，到時候我圖紙全部也提供的，你要做當地也可以做的，都是小玩意。用，這個肯定能保證。一天調試不好，我一天不走，行了吧？顧總！」
一凡和方經理又討論了，方案基本上都確認了，一凡將在草稿上全部拍照保存下來，顧總問什麼時候能夠出方案？一凡抱歉道：「這兩天我還有一個其他的案子，估計三到四周吧。」顧總說不行，最多兩周。一凡咬咬牙，憋足了氣，好吧！顧總拍拍手，走，吃飯去！顧總堅決不讓一凡連夜回去，說開夜車不安全，非要一起來幾杯。顧總，一凡還有方經理都喝得非常的開心，一直吃飯到深夜，一凡都不知道自己怎麼去的賓館。
第二天起來時候，還是感覺有些頭昏腦漲的，和老婆電話說了一下，最近可能還要加班了，就急急忙忙的往公司趕過去了。到了公司，看著各位都在睡午覺了，一凡也沒有吵醒他們，自己也到辦公室裡面眯了一下，阿茹回辦公室取東西見到一凡還在睡覺，就過去幫一凡沖了一杯咖啡。
等員工醒來，一凡繼續給員工打雞血，工程師以為之前的鼎亨項目做好了，可以喘口氣了。結果顧總那邊的項目又開始上來了。一凡晚上請員工吃了一餐飯，團建一下，不能這麼連續干，明天員工放一天假，晚上又是喝得酩酊大醉。晚上回去進了門就癱了，被老婆和丈母娘抬到床上去的。老婆知道最近一凡公司忙也沒有太抱怨什麼。早上起來吃了兩碗稀粥，又到公司了，員工可以休息，但是老闆不行啊，一凡將之前的報價全部拿出來又核對了一次。再把方案書上上下下看了好幾遍，當然報價部分，一凡還不想拿給張藝看，畢竟後面很多報價都是需要，蘇總那邊的配件的價格為基礎的，阿茹參考的價格，是從現有的供應商那邊拿到的。張藝肯定還要和蘇總那邊咬一口的。等方案書全部看完已經下午了，一抬頭天都已經有點黑了。一凡把設備的單價，還有需要的數量合起來計算了一下，一凡看到總數，心裡也是一驚，嘿嘿一笑，關上了電腦。
接下來的兩周還是保持了之前的節奏，又是忙忙活活的開始起早貪黑的。中途張藝還打過幾次電話給一凡，說方案弄得怎麼樣了？一凡用各種理由搪塞，說還在弄，畢竟這麼大的案子，不管是誰都要兩個月以上才能弄出來。如果說現在就說弄出來，張藝肯定要一凡將文件發送過去。一凡覺得現在時機還不是特別的成熟，還需要等等，再說顧總這邊的事情，牽涉的東西太多，他們是要有客戶審核的。如果這個事情上搞砸了，就不是還要不要做朋友的事了，合同中關於如果違約的內容，也是寫的清清楚楚的。所以一凡也是真的走不脫。
一凡就著這點時間，將顧總的案子往前推進，同時也在詳細的看之前，工程師在鼎亨項目上的建模圖紙，還是真的發現不少的問題。幾個工程師也在忙，他就自己進行修改，再讓阿茹做變更記錄。第十天的時候，終於把項目弄個七七八八出來了，方案書全部弄好了，阿茹同步做報價，一凡也來不及仔細檢查了，就立馬到老家去，和顧總聊了一下。一凡說：「顧總我也非常不好意思，項目設計是出來了但是非常敢時間，大的方向上肯定是沒有問題，我這個也是和方經理討論很長時間了，但是在細節上，某些傳感器或者連接方式需要變更的，可能會發生。因為真的時間非常緊，所以後續可能有些需要變更的，請顧總要諒解。」
顧總看了一眼報價的總價，把設計方案書給方經理，說道：「方經理，你幫我再看下方案吧，沒有問題的話，三天之內打款。你快點做，剛剛客戶還在和我電話，馬上就要來流程審核了。我還是空廠房，客戶都要急瘋了。據說亞太區的總監也要過來，你千千萬萬啊！」晚上顧總留一凡吃飯，一凡說真的要到鄉下一趟，這段時間忙的要命，家裡新房子上樑都沒有回去，顧總沒有挽留，反正該說的都說了。一凡說我懂。
到家以後，和老媽還要舅舅簡單的吃了點。舅舅急急忙忙讓一凡回來，其實一句話就能說的清楚，沒有錢了，要錢。一凡說本周顧總那邊會有錢到帳，到時候先給家裡再拿十萬吧。一凡晚上沒有在家住，當天夜裡就回蘇城了。老媽還在簡易的小的帳篷裡面住，一凡就是想留下來也住不開。
一凡到公司見到幾位都已經累趴下了，還是要接著干，顧總那邊的設備沒有投產就不算成功。把幾個人歸攏起來開會，其實也比較簡單，之前設計的比較急促。現在相互之間，再審核一遍顧總的設備，同時下午就到供應商那邊坐著催部件。有幾個是去加工件，阿茹和另外一個安排到標準件供應商那邊。反正接下來一周可能比之前好點，要在最快的時間內，將採購部件整整齊齊，全部放在裝配車間裡。
會議之後一凡將阿茹叫了過來，你有空的話，找一下韓總，問問固元那邊最近有什么小動作，我估計他們肯定也沒有閒著。阿茹沒兩天就把消息帶回來了，固元老闆呂三最近也一樣消失了一段時間，回來就和他們開會，具體的信息和我們知道的一模一樣，韓總估計也能猜到我們已經也開始動手了。不過沒有想到我們會這麼快，設計方案都出來了。他們還沒有頭緒，他們中間對鼎亨的工藝還有產品熟悉人不是很多。
韓總技術是好，不過針對鼎亨特定的產品和生產線，還是要下一番功夫的。最近好像天天泡在鼎亨裡面，天天隨線做產品。估計整體方案拿出來，怎麼說也要兩個月以上。一凡心中暗笑，和他之前預計的差不多。一凡謹慎的問道：「你沒有說太多我們公司的事情吧？」阿茹說：「我們公司的事情，我隻字未提，剛和你說的內容，我也不是直接問的，也是旁敲側擊，我總結以後和你匯報的。」一凡直接豎起了兩個大拇指，聰明。一凡笑道：「怎麼沒有見到你帶項鍊啊？」阿茹有點不太好意思了，說道：「我想帶就帶，不想帶就不帶，而且我項鍊幾十根了，我一個月換著帶都不重樣的。」一凡只得苦笑，說道：「好心當成驢肝肺，以後不問你了。」
一凡接著就忙自己的事情了，突然聽到門外頭吵吵嚷嚷的，有人吵架的感覺。出門原來是段雲和阿茹兩個人在那邊嗆了起來。問怎麼回事，阿茹說剛剛路過段雲這邊的時候，發現段雲上班正在玩手機遊戲，就讓他不要玩了結果他就火了。段雲也一肚子的憋屈，說道：「我也是忙了一天了在車間，剛剛出去上個廁所，抽根煙，才開著遊戲看一眼，張工、王工都知道的。準備回來喝杯水的功夫，阿茹就過來說我這個，說我那個的。」一凡一聽就氣不打一處來，本來這幾天就忙的腳不沾地的，正好段雲過來撞上槍口上，一凡直接當了眾人的面，就劈頭蓋腦的一頓罵。段雲什麼都沒有說，直接凳子一推就走了。
晚上回去一凡夜裡和老婆說了這個事情，也覺得自己當時也有點操之過急了。老婆一聽也火了，意思一凡不問青紅皂白，不能這樣武斷粗暴的對待段雲，當著這麼多人的面。一凡說：「要不然明天周末，我們一起出去逛逛商場吧，給外婆和段雲買點東西。」早上起來，老婆就和段雲打了電話，說出去玩，段雲說約了朋友了出去玩，就不去了。一凡帶著一家人，到了段雲樓下，丈母娘還有老婆帶著芳芳，三個人上樓，將段雲拉下來。段雲估計生氣的勁還沒有過去，頭扛著。到了商場，給老太太和段雲買衣服，開始他們都不願意，還是老婆幫助他們選了。新衣服穿上身了，兩個人還是喜笑顏開。吃飯時候，老婆就一直說一凡這段時間多麼的不容易，連續一個月每天都是十點以後才下班。連夜的往客戶那邊跑，每天回家都和散架了一樣的。
一凡中途出去抽根煙，段雲估計也是被老婆和丈母娘推出來了。一凡拿了一根香菸給他，兩個人誰都沒有說話，一凡掐了菸頭要走的時候，段雲說姐夫對不起。一凡看了段雲也有些歉意，說道：「我昨天話也說重了，好好干，給你姐，也給我爭爭氣。」段雲點點頭。看到兩個人，走回來和顏悅色的，老婆也露出了笑容。丈母娘看著段雲一個勁的夸，段雲長大了。老婆接了一句，舅舅再長不大，我們家芳芳都要長大了。聽了，段雲也是靦腆的一笑。
張藝一個電話接一個信息，不斷的催一凡，怎麼方案還沒有出來？一凡總覺得去之前還缺點什麼？想想還應該再見一個人，晚上約了採購部的小陳出來，兩個人約在一家日料店。一凡吃日料吃的少，請小陳點。點了一份生魚片，一份壽司，一份牛肉，幾個小菜，來一壺清酒。
兩個人對飲，生魚片一凡平時吃的不多，不過味道一凡也是覺得極好，不沾任何的煙火，稍微弄點芥末和鮮醬油，入口滑嫩，鮮美無比。小陳心知肚明一凡找他來吃飯，所謂何事。最近吳總都不在公司，聽消息說好像是去了沅國了，但是他也不好問。一凡問小陳：「你直接關非標採購一塊的，你怎麼一點消息都沒有？」小陳無奈的說道：「一凡哥，第一這個還沒有到項目啟動階段，什麼信息都沒有到我手上。再說這麼一塊肥肉，怎麼可能說白了，我一個具體辦事員，有什麼消息或者決策權。說完指指上頭，大領導肯定已經計劃很久了。到我這邊就是執行的事情。」一凡又問他，最近其他幾個供應商有什麼消息。小陳說：「也沒有，最近在公司裡面碰到固元的韓總好幾次了，估計工程部那邊有什麼事情吧，請他們過來維修設備的。」一凡心想，阮國項目上，果然老吳準備乾綱獨斷，不帶手下人分，吃獨食了。
回去的路上，一凡讓阿茹幫助預定後天到沅國的機票。中間還有一天，一凡留了一個心眼，在沒有正式中標之前，誰都說不準，不知道哪裡殺出來的是張飛還是關雲長。一凡第二天到公司，在公司唯一一份全的文件，在公司裡面的台式機也保存了一份，然後開始在自己筆記本上，將圖紙全部又修改了一遍，很多地方都留了一點BUG，如果說這個時候，張藝說必須要圖紙，一凡肯定不會去反駁的，整體報價方面也不會差異特別大。
又在所有部件三維建模的最不起眼的位置上，比如某個不起眼位置上的螺絲上面做上暗標。一凡非常擔心張藝小子是吃東家，睡西家。一凡整整修改了一天，到半夜才整理好，晚上回去老婆已經睡覺了，不過行李已經幫一凡收拾好了，全部放在客廳了。上飛機之前，一凡發消息給阿蘭，說在去沅國的飛機上，阿蘭非要打視頻過來。見到一凡本人了，阿蘭看的出來非常激動，一凡沿著之前阿茹教的，在免稅店也買了一些化妝品帶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