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
林潔在一旁心裡卻美滋滋的,暗自思忖著,要說個人魅力呀,那還得是像李睿和顧國華那樣的,那氣質、那風範,確實很出眾呢。
可要是論長相好看嘛,還得是自己這位老哥呀。她想著,要是自己沒來這特種部隊,平日裡這些個女兵們訓練的時候,肯定會明目張胆地盯著老哥看呢,他那臉肯定比剛才還要紅。
林潔隨著女兵們外出逛了一圈後,歸來時已疲憊不堪。一踏上草坪,她整個人連帶著手中的物品一同向前撲去,嘴裡嘟囔著:「累死我了!」
此時,宋意正沉浸在夢鄉之中,對懷中泰迪從他膝蓋上悄悄躍下的舉動毫無察覺。
泰迪落地後,發出「旺旺」的叫聲,林潔一聽,便知曉這小狗怕是把自己當成了壞人。果不其然,那泰迪迅速朝她撲來,好在她反應靈敏,泰迪只是咬住了她的頭髮。
林潔一邊驚慌地奔跑,一邊大聲呼喊:「旺財,你別過來啊!」
林潔被旺財逼得走投無路,慌亂之中爬上了樹,身體在樹枝間瑟瑟發抖。旺財仍在樹下狂吠不止。林潔大聲呼救:「宋意,救我!」
沉睡中的宋意被這呼喊聲驚醒,他瞬間清醒,下意識地先調整了相機的對焦,將林潔在樹上驚恐萬狀的模樣拍攝下來,隨後才推動輪椅的車輪,匆匆朝樹下趕去。旺財看到宋意過來,歡快地搖著尾巴跑向他,然後乖巧地在他身旁坐下,仰頭望著樹上的林潔,嘴裡還不時發出低低的嗚嗚聲,似乎在向宋意邀功。
林浩瞧見妹妹林潔那狼狽的樣子,無奈地搖了搖頭。而後,他湊到宋意的耳邊,輕聲傳達著我這個對待交代他的事情,希望宋意能給士兵們分享一下她在一線的近身實戰經驗。宋意聽後,略作思索便點頭同意了。林浩見狀,馬上掉轉輪椅的方向,準備帶著宋意離開。這時,林潔也從樹上下來了,看著這架勢,滿臉疑惑地問道:「這要幹嘛去啊!這兒還有那麼多東西呢。」
林浩看了看林潔,語氣不容置疑地說道:「你自己收拾一下。」
說完,便推著宋意的輪椅繼續朝前走去,絲毫沒再多理會林潔那一臉不情願的模樣。林潔站在原地,望著他們離去的背影,只得無奈地嘆口氣,開始動手收拾起那些散落在草坪上的東西來。
我和身旁的其他人都在聚精會神地聽著宋意在分享實戰經驗呢,就在這時,林潔躡手躡腳地溜進了場地,她那小心翼翼的樣子,我可是看得一清二楚呀。而宋意不愧是她的好朋友,仿佛心有靈犀一般,沒等我開口揭穿林潔的遲到行為,他便先一步把這事兒給挑明了,看著林潔,神色嚴肅地說道:「你遲到了。」
宋意穩穩地握著手中的那支筆,臉上依舊是那副嚴肅的神情,目光直直地投向林潔,語氣沉穩又帶著不容置疑的口吻說道:「林幹事,既然你已經進來了,那就別想著出去了,希望你能自覺些,可千萬別破壞了大家認真聽課的好情緒。」
說罷,眼神里透著幾分警告的意味,繼續看向林潔,仿佛在等著她的回應。
林潔滿臉懊惱,趕忙用雙手緊緊捂住自己的整張臉,心裡直後悔不已。都怪自己那按捺不住的好奇心呀,非得偷偷摸摸溜進來,這下可好,被抓了個正著,真是恨不得找個地縫鑽進去呢。
我笑著拿了些資料分給林潔,心裡清楚得很,她這一來呀,這堂課馬上就會變得有意思多了。畢竟她總能在不經意間製造出些別樣的「小插曲」,讓原本略顯枯燥的課堂氛圍一下子活躍起來呢。
哪曉得林潔連看都不看一眼我分過去的資料,反倒伸出手指翻起了自己的上下眼皮,那搞怪的模樣惹得已經有人在底下偷偷笑出了聲。接著,她大聲說道:「報告,呃!我昨晚沒睡好。」
宋意聽了這話,臉上毫無波瀾,一臉的無動於衷,直接回懟道:「不可能,昨晚還打呼嚕了。」
宋意對她那可是相當了解呀,這話一出口,大家心裡都明白肯定是真的,頓時哄堂大笑起來。
宋意又接著發問:「好,我只問你一個問題,你回答得上來,我就讓你出這課堂。我從一線退下來有多久了。」
林潔支支吾吾半天,愣是沒回答上來。一旁的親哥林浩更是毫不留情,打趣道:「爸媽怎麼把你生得那麼笨,這都記不住。」
這話一出,大家笑得更厲害了。
林潔還不死心,再次喊道:「報告,我真沒睡好。」
作為她的朋友,宋意語氣裡帶著幾分調侃地說:「作為你的朋友,我學會兩字就是不信,我真沒想到同是受高等教育的知識分子,居然會為了找藉口,跟我玩起碰瓷這一套。」
宋意見狀,輕咳了一聲,試圖讓場面恢復些許嚴肅,繼續說道:「好了,林潔,既然你狀態不佳,那你就在那邊站會,好好清醒清醒。」
林潔雖心有不甘,但也只能乖乖走到牆邊站著。課堂的氣氛逐漸回歸正軌,宋意又開始詳細地分享起實戰經驗,他結合自己曾經的經歷,生動地講述著各種戰術技巧和應對突發情況的方法。士兵們都聽得入神,不時地做著筆記,偶爾還會提出一些問題,宋意都一一耐心解答。
而林潔坐在角落,起初還在為剛才的窘迫而懊惱,但漸漸地,也被宋意的講述吸引。她開始意識到自己的冒失,同時也對宋意的專業和沉穩有了更深的敬佩。隨著時間的推移,這堂實戰經驗分享課在熱烈而充實的氛圍中接近尾聲。還有一分鐘的時間就要下課,林潔主動承認了錯誤:「報告,我錯了。」
宋意面不改色,有情且無情地回答她:「沒關係,下次注意就好,反正也快要下課了,不用回到座位了。」
士兵們有序離開會議室,我快步走到宋意跟前,臉上帶著真誠的笑容,伸出手,十分客氣地說道:「今天謝謝你,給我們突擊隊上了這麼寶貴的一課,大家收穫頗豐。」
宋意坐在輪椅上,神色坦然,並沒有絲毫謙虛的意思,語氣平和地回應道:「應該的。」
說罷,她也伸手與我輕輕握了握,目光中透著一種盡到責任後的滿足感。
原本平靜的氛圍被打破,說是有人要來,可我壓根兒不知道來者是誰。等弄清楚是誰後,我心裡那股火「噌」地一下就冒了起來,一邊快步走著,一邊衝著領路的人大聲發火,我氣呼呼地吼道:「這個人能勝任嗎?她配得上那個職位嗎?」
彼時,顧國華正手持望遠鏡朝我這邊瞭望,聞得我的動靜,循聲望去,這下總算知曉我緣何發如此大的火。當看到從車上下來之人時,他徐徐放下望遠鏡,口中吐出「真晦氣,這人怎麼趕都趕不走」。
料想那一刻,他們所有人的心都猶如被投入石子的湖面,泛起層層驚愕的漣漪。
我聽著林潔敘述與那人同寢發生的情況,林潔滿心不悅,想著哥哥林浩居然沒安排她和宋意住在一塊兒,越想越氣,只能煩躁地翻著手中的書來排解鬱悶。
他指著說他哥林浩黑著一張臉就進門,身後還跟著那慫貨。他們本就互不相識,此刻看到這情形,林潔那憋了許久的氣一下子就涌了上來,氣呼呼地說道:「該我住一塊的確不安排,隨便什麼人都往我這兒塞打發我,他就好像當我不存在一樣,就跟那人說了,這是她的宿舍,就跑了。」
言下之意仿佛在說,他哥做這事真夠決的。
「他那個眼睛除了會幹巴巴看著,就不會別的。」林潔沒好氣地對宋琳說道,話語裡滿是嫌棄與不耐煩,那副趾高氣昂的樣子,好像宋琳做了什麼天大的錯事一般。
林潔無奈不停的地吐槽,說本想著好好享受這難得的一個月假期,沒想到卻要和這人住在同一個屋檐下,真是夠倒霉的。她對這種人簡直無語至極,甚至都開始有點開始自己的認親,覺得這輩子恐怕最不舒心的,越想越煩悶,眉頭都緊緊地皺了起來。
「天剛蒙蒙亮,一早我就爬起來了,刷牙洗臉,衣服也穿好了,她還在床上呼呼大睡,我恨不得拎起來跟他打一架。我那掃把敲床杆子聲音,咚咚咚的,整棟樓誰聽不見,不起來幫忙不說,還被人敲門投訴,我好不容易休個假我容易嗎我。」
我緊盯著宋意,他的身影此刻已不再與拐杖、輪椅相伴,能夠自主地邁步行走,儘管步伐略顯蹣跚,腿傷還未完全痊癒。林潔的聲音在一旁響起,我的目光順勢轉向她。滿心疑惑如潮水般湧起,我忍不住開口問道:「他那兩槍不是打在肩上嗎?怎麼這腿也傷了?」眉頭緊鎖,腦海里不斷思索著各種可能性,目光中猜疑之色愈發濃重,期待著從林潔那裡能得到一個合理的解釋。
我陷入了沉默。宋意此前鄭重叮囑過我要守口如瓶,我也嚴令士兵們不得私下妄加議論。林潔與宋意關係匪淺,她向來心直口快、剛正不阿,一旦知曉此事的來龍去脈,定會怒髮衝冠,後果不堪設想。我滿心糾結,既想尊重宋意的意願,又擔心紙包不住火,不知該如何應對這愈發複雜的局面,只能在這沉默中暗自權衡利弊,期望風波能夠就此平息,可內心又隱隱覺得,平靜之下似乎正有一股洶湧的暗流在悄然涌動。
儘管極力封鎖,但消息終究還是傳了出去。聽聞她一回宿舍便口出怨言,當時宋琳正在宿舍沉睡,被這突如其來的動靜攪得稀里糊塗。「一天到晚就曉得在這張破床上躺著,喲!連裝都不願意裝了。」
那話語中滿是憤懣與不滿,在宿舍內迴蕩,打破了原本的靜謐,也讓宋琳從睡夢中驚醒,滿臉皆是茫然與困惑,全然不知自己為何會成為被指責的對象,而這抱怨背後所隱藏的真相,似乎也在這一片混亂與憤懣中逐漸浮出水面,一場新的風波即將在這小小的宿舍空間內悄然掀起。
宋琳滿心無奈,默默拿起自己的洗漱用品,只想暫避這無端的紛擾,以求片刻安寧。她深知自己向來不招人待見,況且林潔言語所指之人正是自己。
林潔怒目圓睜,那眼神好似要將宋琳的背影灼出一個洞來。她疾步走出宿舍,伸出的手指因用力而微微顫抖,直指向宋琳。每一個字都從牙縫中擠出,帶著蝕骨的痛恨:「姓宋的,若她因你再有個三長兩短,哪怕面臨軍事法庭的審判,我也定要拉你一同承擔後果。我倒要看看,你家裡有多大的本事把你撈出去!」
清晨的女兵宿舍,原本該是透著幾分寧靜的,可那刺耳的罵聲卻打破了這份祥和。
「聽說昨晚有人可是哭了整整一夜啊,哼!」
林潔滿臉怒容,聲音拔高了幾分,「哭,哭能頂啥用啊?手雷就那扔過來,就知道干杵在著,對得起那身衣服嗎?」
林潔氣得胸脯一起一伏,那眼神里滿是恨鐵不成鋼的憤懣。
林潔的臉色漲得通紅,她揮舞著手臂,提高了音量,不停地說道:「哪個當兵來不是為了有一天能上戰場?咱穿上這身軍裝,那肩負的就是保家衛國的責任,可他呢,就那種表現,我要有槍我就槍斃了。」
話語間,滿是對那未盡責行為的痛心與不滿。
一位女兵目光堅定地看向林潔,聲音洪亮且帶著幾分激昂,大聲說道:「林幹事,你罵得好。當兵就是要吃苦、怕吃苦,占那名額做什麼,有些想來還來不了呢?他們心裡多渴望啊。來了就得吃苦,就得有軍人的樣子。」
我派人將林潔叫了過來,畢竟眼下也到了該讓宋琳知曉宋意就在這兒的這個事實的時候了。
沒一會兒,林潔便邁著那大搖大擺的步子走了過來。
她一到,眉頭就皺了起來,滿臉都是不解張口就說道:「我就不明白了,一個媽生倆,好事都讓你占了,苦全讓她一個人吃了」
宋琳呢就跟沒聽見似的,只是用那平淡又帶著些許冷漠的聲音回了句:「我沒姐姐。」
林潔皺著眉頭,伸出右手,大拇指朝著外面的方向用力指了指正在看書的宋意,眼神里滿是恨鐵不成鋼的意味,提高了聲調說道:「瞧見那個人沒有?那就是你的親姐姐!她比你大一歲,當時那麼危險,她二話不說就爬上你的車頂,硬是把手雷給扔了回去,結果呢,敵人的槍子兒就朝她射過來了,挨了兩槍,倒下來的時候還斷了一條腿。估計你媽沒跟你說吧!你們是一個也是一個爸生的,親姐妹吶,你倒好,現在還一副漠不關心的樣子,你良心過得去嗎?」說罷,她氣呼呼地瞪著宋琳,似在等著她有所反應。
宋琳的身子猛地晃了晃,像是突然遭遇了一陣猛烈的狂風,險些站不穩。她瞪大了雙眼,滿臉的難以置信,腦海中不斷迴響著林潔的話。
一直以來,她都以為自己是獨生女,習慣了獨自成長的生活,可沒想到,原來,自己並非孤身一人,原來,在這世上,還有一個與自己血脈相連的姐姐。此刻,她的心裡像是打翻了五味瓶,各種複雜的情緒交織在一起,有震驚,有疑惑,更有一絲難以言說的別樣滋味。
宋琳的手微微顫抖著,拿出手機,懷著忐忑又急切的心情撥通了遠在千里之外家裡的電話。
電話接通後,她聽著那頭熟悉的聲音,一字一句地詢問著,每一個字都仿佛用盡了全身的力氣。在得到確切的證實之後,她的眼眶瞬間泛紅,嘴唇也哆嗦起來,終於,壓抑著滿心的委屈與不解,她對著話筒大聲問出了那句話:「為什麼你只帶走了我,不一起把她帶走?」
那質問的話語裡,滿是對過往不公的憤慨,以及對姐姐這些年所受苦難的心疼,聲音帶著哭腔。
電話那頭傳來媽媽略顯疲憊又無奈的聲音,帶著一絲嘆息,緩緩說道:「小琳,有些事,你不懂。當年的情況太複雜了,有太多的無奈和不得已,不是媽媽不想把你們都帶走,實在是……唉,媽媽也是沒辦法呀。」
話語裡滿是欲言又止的苦澀,仿佛藏著許多難以言說的過往,隔著聽筒,那沉重的感覺似乎都能傳遞過來,讓宋琳的心越發揪緊。
宋琳的聲音因激動而微微發顫,眼中滿是憤怒與委屈的淚花,她緊緊握著手機,幾乎是衝著話筒吼道:「然後呢?然後你們就這麼狠心走了,把她一個人孤零零地留在鄉下受苦,你們怎麼能這麼做?她也是你們的親生女兒,她當時該有多無助、多難過,你們想過嗎?這麼多年,你知不知道,她一個人吃了多少苦,遭了多少罪,你們怎麼就忍心呢?」
可要是論長相好看嘛,還得是自己這位老哥呀。她想著,要是自己沒來這特種部隊,平日裡這些個女兵們訓練的時候,肯定會明目張胆地盯著老哥看呢,他那臉肯定比剛才還要紅。
林潔隨著女兵們外出逛了一圈後,歸來時已疲憊不堪。一踏上草坪,她整個人連帶著手中的物品一同向前撲去,嘴裡嘟囔著:「累死我了!」
此時,宋意正沉浸在夢鄉之中,對懷中泰迪從他膝蓋上悄悄躍下的舉動毫無察覺。
泰迪落地後,發出「旺旺」的叫聲,林潔一聽,便知曉這小狗怕是把自己當成了壞人。果不其然,那泰迪迅速朝她撲來,好在她反應靈敏,泰迪只是咬住了她的頭髮。
林潔一邊驚慌地奔跑,一邊大聲呼喊:「旺財,你別過來啊!」
林潔被旺財逼得走投無路,慌亂之中爬上了樹,身體在樹枝間瑟瑟發抖。旺財仍在樹下狂吠不止。林潔大聲呼救:「宋意,救我!」
沉睡中的宋意被這呼喊聲驚醒,他瞬間清醒,下意識地先調整了相機的對焦,將林潔在樹上驚恐萬狀的模樣拍攝下來,隨後才推動輪椅的車輪,匆匆朝樹下趕去。旺財看到宋意過來,歡快地搖著尾巴跑向他,然後乖巧地在他身旁坐下,仰頭望著樹上的林潔,嘴裡還不時發出低低的嗚嗚聲,似乎在向宋意邀功。
林浩瞧見妹妹林潔那狼狽的樣子,無奈地搖了搖頭。而後,他湊到宋意的耳邊,輕聲傳達著我這個對待交代他的事情,希望宋意能給士兵們分享一下她在一線的近身實戰經驗。宋意聽後,略作思索便點頭同意了。林浩見狀,馬上掉轉輪椅的方向,準備帶著宋意離開。這時,林潔也從樹上下來了,看著這架勢,滿臉疑惑地問道:「這要幹嘛去啊!這兒還有那麼多東西呢。」
林浩看了看林潔,語氣不容置疑地說道:「你自己收拾一下。」
說完,便推著宋意的輪椅繼續朝前走去,絲毫沒再多理會林潔那一臉不情願的模樣。林潔站在原地,望著他們離去的背影,只得無奈地嘆口氣,開始動手收拾起那些散落在草坪上的東西來。
我和身旁的其他人都在聚精會神地聽著宋意在分享實戰經驗呢,就在這時,林潔躡手躡腳地溜進了場地,她那小心翼翼的樣子,我可是看得一清二楚呀。而宋意不愧是她的好朋友,仿佛心有靈犀一般,沒等我開口揭穿林潔的遲到行為,他便先一步把這事兒給挑明了,看著林潔,神色嚴肅地說道:「你遲到了。」
宋意穩穩地握著手中的那支筆,臉上依舊是那副嚴肅的神情,目光直直地投向林潔,語氣沉穩又帶著不容置疑的口吻說道:「林幹事,既然你已經進來了,那就別想著出去了,希望你能自覺些,可千萬別破壞了大家認真聽課的好情緒。」
說罷,眼神里透著幾分警告的意味,繼續看向林潔,仿佛在等著她的回應。
林潔滿臉懊惱,趕忙用雙手緊緊捂住自己的整張臉,心裡直後悔不已。都怪自己那按捺不住的好奇心呀,非得偷偷摸摸溜進來,這下可好,被抓了個正著,真是恨不得找個地縫鑽進去呢。
我笑著拿了些資料分給林潔,心裡清楚得很,她這一來呀,這堂課馬上就會變得有意思多了。畢竟她總能在不經意間製造出些別樣的「小插曲」,讓原本略顯枯燥的課堂氛圍一下子活躍起來呢。
哪曉得林潔連看都不看一眼我分過去的資料,反倒伸出手指翻起了自己的上下眼皮,那搞怪的模樣惹得已經有人在底下偷偷笑出了聲。接著,她大聲說道:「報告,呃!我昨晚沒睡好。」
宋意聽了這話,臉上毫無波瀾,一臉的無動於衷,直接回懟道:「不可能,昨晚還打呼嚕了。」
宋意對她那可是相當了解呀,這話一出口,大家心裡都明白肯定是真的,頓時哄堂大笑起來。
宋意又接著發問:「好,我只問你一個問題,你回答得上來,我就讓你出這課堂。我從一線退下來有多久了。」
林潔支支吾吾半天,愣是沒回答上來。一旁的親哥林浩更是毫不留情,打趣道:「爸媽怎麼把你生得那麼笨,這都記不住。」
這話一出,大家笑得更厲害了。
林潔還不死心,再次喊道:「報告,我真沒睡好。」
作為她的朋友,宋意語氣裡帶著幾分調侃地說:「作為你的朋友,我學會兩字就是不信,我真沒想到同是受高等教育的知識分子,居然會為了找藉口,跟我玩起碰瓷這一套。」
宋意見狀,輕咳了一聲,試圖讓場面恢復些許嚴肅,繼續說道:「好了,林潔,既然你狀態不佳,那你就在那邊站會,好好清醒清醒。」
林潔雖心有不甘,但也只能乖乖走到牆邊站著。課堂的氣氛逐漸回歸正軌,宋意又開始詳細地分享起實戰經驗,他結合自己曾經的經歷,生動地講述著各種戰術技巧和應對突發情況的方法。士兵們都聽得入神,不時地做著筆記,偶爾還會提出一些問題,宋意都一一耐心解答。
而林潔坐在角落,起初還在為剛才的窘迫而懊惱,但漸漸地,也被宋意的講述吸引。她開始意識到自己的冒失,同時也對宋意的專業和沉穩有了更深的敬佩。隨著時間的推移,這堂實戰經驗分享課在熱烈而充實的氛圍中接近尾聲。還有一分鐘的時間就要下課,林潔主動承認了錯誤:「報告,我錯了。」
宋意面不改色,有情且無情地回答她:「沒關係,下次注意就好,反正也快要下課了,不用回到座位了。」
士兵們有序離開會議室,我快步走到宋意跟前,臉上帶著真誠的笑容,伸出手,十分客氣地說道:「今天謝謝你,給我們突擊隊上了這麼寶貴的一課,大家收穫頗豐。」
宋意坐在輪椅上,神色坦然,並沒有絲毫謙虛的意思,語氣平和地回應道:「應該的。」
說罷,她也伸手與我輕輕握了握,目光中透著一種盡到責任後的滿足感。
原本平靜的氛圍被打破,說是有人要來,可我壓根兒不知道來者是誰。等弄清楚是誰後,我心裡那股火「噌」地一下就冒了起來,一邊快步走著,一邊衝著領路的人大聲發火,我氣呼呼地吼道:「這個人能勝任嗎?她配得上那個職位嗎?」
彼時,顧國華正手持望遠鏡朝我這邊瞭望,聞得我的動靜,循聲望去,這下總算知曉我緣何發如此大的火。當看到從車上下來之人時,他徐徐放下望遠鏡,口中吐出「真晦氣,這人怎麼趕都趕不走」。
料想那一刻,他們所有人的心都猶如被投入石子的湖面,泛起層層驚愕的漣漪。
我聽著林潔敘述與那人同寢發生的情況,林潔滿心不悅,想著哥哥林浩居然沒安排她和宋意住在一塊兒,越想越氣,只能煩躁地翻著手中的書來排解鬱悶。
他指著說他哥林浩黑著一張臉就進門,身後還跟著那慫貨。他們本就互不相識,此刻看到這情形,林潔那憋了許久的氣一下子就涌了上來,氣呼呼地說道:「該我住一塊的確不安排,隨便什麼人都往我這兒塞打發我,他就好像當我不存在一樣,就跟那人說了,這是她的宿舍,就跑了。」
言下之意仿佛在說,他哥做這事真夠決的。
「他那個眼睛除了會幹巴巴看著,就不會別的。」林潔沒好氣地對宋琳說道,話語裡滿是嫌棄與不耐煩,那副趾高氣昂的樣子,好像宋琳做了什麼天大的錯事一般。
林潔無奈不停的地吐槽,說本想著好好享受這難得的一個月假期,沒想到卻要和這人住在同一個屋檐下,真是夠倒霉的。她對這種人簡直無語至極,甚至都開始有點開始自己的認親,覺得這輩子恐怕最不舒心的,越想越煩悶,眉頭都緊緊地皺了起來。
「天剛蒙蒙亮,一早我就爬起來了,刷牙洗臉,衣服也穿好了,她還在床上呼呼大睡,我恨不得拎起來跟他打一架。我那掃把敲床杆子聲音,咚咚咚的,整棟樓誰聽不見,不起來幫忙不說,還被人敲門投訴,我好不容易休個假我容易嗎我。」
我緊盯著宋意,他的身影此刻已不再與拐杖、輪椅相伴,能夠自主地邁步行走,儘管步伐略顯蹣跚,腿傷還未完全痊癒。林潔的聲音在一旁響起,我的目光順勢轉向她。滿心疑惑如潮水般湧起,我忍不住開口問道:「他那兩槍不是打在肩上嗎?怎麼這腿也傷了?」眉頭緊鎖,腦海里不斷思索著各種可能性,目光中猜疑之色愈發濃重,期待著從林潔那裡能得到一個合理的解釋。
我陷入了沉默。宋意此前鄭重叮囑過我要守口如瓶,我也嚴令士兵們不得私下妄加議論。林潔與宋意關係匪淺,她向來心直口快、剛正不阿,一旦知曉此事的來龍去脈,定會怒髮衝冠,後果不堪設想。我滿心糾結,既想尊重宋意的意願,又擔心紙包不住火,不知該如何應對這愈發複雜的局面,只能在這沉默中暗自權衡利弊,期望風波能夠就此平息,可內心又隱隱覺得,平靜之下似乎正有一股洶湧的暗流在悄然涌動。
儘管極力封鎖,但消息終究還是傳了出去。聽聞她一回宿舍便口出怨言,當時宋琳正在宿舍沉睡,被這突如其來的動靜攪得稀里糊塗。「一天到晚就曉得在這張破床上躺著,喲!連裝都不願意裝了。」
那話語中滿是憤懣與不滿,在宿舍內迴蕩,打破了原本的靜謐,也讓宋琳從睡夢中驚醒,滿臉皆是茫然與困惑,全然不知自己為何會成為被指責的對象,而這抱怨背後所隱藏的真相,似乎也在這一片混亂與憤懣中逐漸浮出水面,一場新的風波即將在這小小的宿舍空間內悄然掀起。
宋琳滿心無奈,默默拿起自己的洗漱用品,只想暫避這無端的紛擾,以求片刻安寧。她深知自己向來不招人待見,況且林潔言語所指之人正是自己。
林潔怒目圓睜,那眼神好似要將宋琳的背影灼出一個洞來。她疾步走出宿舍,伸出的手指因用力而微微顫抖,直指向宋琳。每一個字都從牙縫中擠出,帶著蝕骨的痛恨:「姓宋的,若她因你再有個三長兩短,哪怕面臨軍事法庭的審判,我也定要拉你一同承擔後果。我倒要看看,你家裡有多大的本事把你撈出去!」
清晨的女兵宿舍,原本該是透著幾分寧靜的,可那刺耳的罵聲卻打破了這份祥和。
「聽說昨晚有人可是哭了整整一夜啊,哼!」
林潔滿臉怒容,聲音拔高了幾分,「哭,哭能頂啥用啊?手雷就那扔過來,就知道干杵在著,對得起那身衣服嗎?」
林潔氣得胸脯一起一伏,那眼神里滿是恨鐵不成鋼的憤懣。
林潔的臉色漲得通紅,她揮舞著手臂,提高了音量,不停地說道:「哪個當兵來不是為了有一天能上戰場?咱穿上這身軍裝,那肩負的就是保家衛國的責任,可他呢,就那種表現,我要有槍我就槍斃了。」
話語間,滿是對那未盡責行為的痛心與不滿。
一位女兵目光堅定地看向林潔,聲音洪亮且帶著幾分激昂,大聲說道:「林幹事,你罵得好。當兵就是要吃苦、怕吃苦,占那名額做什麼,有些想來還來不了呢?他們心裡多渴望啊。來了就得吃苦,就得有軍人的樣子。」
我派人將林潔叫了過來,畢竟眼下也到了該讓宋琳知曉宋意就在這兒的這個事實的時候了。
沒一會兒,林潔便邁著那大搖大擺的步子走了過來。
她一到,眉頭就皺了起來,滿臉都是不解張口就說道:「我就不明白了,一個媽生倆,好事都讓你占了,苦全讓她一個人吃了」
宋琳呢就跟沒聽見似的,只是用那平淡又帶著些許冷漠的聲音回了句:「我沒姐姐。」
林潔皺著眉頭,伸出右手,大拇指朝著外面的方向用力指了指正在看書的宋意,眼神里滿是恨鐵不成鋼的意味,提高了聲調說道:「瞧見那個人沒有?那就是你的親姐姐!她比你大一歲,當時那麼危險,她二話不說就爬上你的車頂,硬是把手雷給扔了回去,結果呢,敵人的槍子兒就朝她射過來了,挨了兩槍,倒下來的時候還斷了一條腿。估計你媽沒跟你說吧!你們是一個也是一個爸生的,親姐妹吶,你倒好,現在還一副漠不關心的樣子,你良心過得去嗎?」說罷,她氣呼呼地瞪著宋琳,似在等著她有所反應。
宋琳的身子猛地晃了晃,像是突然遭遇了一陣猛烈的狂風,險些站不穩。她瞪大了雙眼,滿臉的難以置信,腦海中不斷迴響著林潔的話。
一直以來,她都以為自己是獨生女,習慣了獨自成長的生活,可沒想到,原來,自己並非孤身一人,原來,在這世上,還有一個與自己血脈相連的姐姐。此刻,她的心裡像是打翻了五味瓶,各種複雜的情緒交織在一起,有震驚,有疑惑,更有一絲難以言說的別樣滋味。
宋琳的手微微顫抖著,拿出手機,懷著忐忑又急切的心情撥通了遠在千里之外家裡的電話。
電話接通後,她聽著那頭熟悉的聲音,一字一句地詢問著,每一個字都仿佛用盡了全身的力氣。在得到確切的證實之後,她的眼眶瞬間泛紅,嘴唇也哆嗦起來,終於,壓抑著滿心的委屈與不解,她對著話筒大聲問出了那句話:「為什麼你只帶走了我,不一起把她帶走?」
那質問的話語裡,滿是對過往不公的憤慨,以及對姐姐這些年所受苦難的心疼,聲音帶著哭腔。
電話那頭傳來媽媽略顯疲憊又無奈的聲音,帶著一絲嘆息,緩緩說道:「小琳,有些事,你不懂。當年的情況太複雜了,有太多的無奈和不得已,不是媽媽不想把你們都帶走,實在是……唉,媽媽也是沒辦法呀。」
話語裡滿是欲言又止的苦澀,仿佛藏著許多難以言說的過往,隔著聽筒,那沉重的感覺似乎都能傳遞過來,讓宋琳的心越發揪緊。
宋琳的聲音因激動而微微發顫,眼中滿是憤怒與委屈的淚花,她緊緊握著手機,幾乎是衝著話筒吼道:「然後呢?然後你們就這麼狠心走了,把她一個人孤零零地留在鄉下受苦,你們怎麼能這麼做?她也是你們的親生女兒,她當時該有多無助、多難過,你們想過嗎?這麼多年,你知不知道,她一個人吃了多少苦,遭了多少罪,你們怎麼就忍心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