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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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說著,眼淚止不住地順著臉頰滑落,她的身子也跟著輕輕顫抖起來,滿心都是對姐姐這些年遭遇的疼惜和對家人做法的怨憤。

  我靜靜地站在一旁,目光一直落在宋琳身上,看著她那拿著手機的手緩緩落下,結束了與家人的通話。她的臉上還殘留著未乾的淚痕,眼神里滿是複雜的情緒,有震驚、有委屈、有憤懣,又似乎夾雜著些許對過往的茫然,整個人像是被抽走了所有力氣一般,呆呆地站在那兒,沉浸在剛剛得知真相的巨大衝擊之中。

  從那一天起,宋琳就像換了個人似的。每次跟著大部隊訓練,她都全神貫注,再不像從前那般拖後腿了。端起槍進行射擊訓練時,她的手穩穩地握住鋼槍,曾經會因槍的重量而止不住發抖的情況早已消失不見,那拿槍的姿勢愈發標準、沉穩。

  當她扣動扳機,子彈飛射而出,也不再像以往那般總是脫靶了,而是槍槍朝著靶子而去,仿佛她整個人脫胎換骨,把曾經的怯懦和猶豫統統拋在了腦後,用實際行動詮釋著自己的改變與成長。

  我們突擊隊隸屬空降兵種,肩負著空降滲透作戰的重要任務呢。平日裡一直遵循著「地面苦練,空中精跳」的原則來訓練,就是為了能在關鍵時刻出色地完成任務呀。

  而今天的訓練科目可挺有挑戰性,不管你是有著赫赫戰功的將軍,還是普普通通的一名士兵,都得去練吊環呢,誰都不能例外,大家都得在這一項目上好好下功夫,磨鍊自己的技能呀。

  吊環訓練是一道嚴苛的關卡,靜立在每一位勇士高空跳傘的征途之前。當那跳傘的口令如雷般炸響,戰士們瞬間如獵豹般敏捷,收腹抬腿一氣呵成,身軀仿若靈動的飛燕,輕盈而自然平和地告別跳台。隨著慣性,他們在半空中向著最高點迅速滑行,仿若一顆劃破天際的流星。待抵達那至高點的瞬間,雙手果斷鬆開吊環,整個身體宛如一張滿弦之弓,頭、膝、腳三點緊緊繃住,如蒼鷹撲兔般迅猛落下,在空中勾勒出一道矯健且充滿力量的弧線,每一個動作都飽含著無畏與精準,盡顯空降兵的颯爽英姿與過硬素質。

  每一位跳傘員,無疑都需具備強勁非凡的臂力,那是在高空中掌控身體、應對各種突發狀況的有力支撐;堅實有力的腹肌力量同樣不可或缺,它能在跳傘過程中協助維持身體的平衡與穩定;尤為關鍵的是,必須擁有一雙仿若鋼鐵鑄就的空中鐵腿。

  吊環訓練,恰是錘鍊跳傘員著陸動作的重要環節。通過此項訓練,跳傘員得以巧妙且充分地藉助落地瞬間那巨大的衝擊力,使腿部力量得到深度強化與提升,進而有效避免在實際跳傘時因腿部力量不足或動作不當而引發訓練傷的棘手問題,為每一次安全、精準的跳傘行動築牢根基。

  每個跳傘員都深知,自身不僅得有能撐起一片天的強臂力,讓他們在高空中可以自如應對各種情況;還需具備強勁的腹肌力量,以此維持身體平衡穩定,更要有一雙如鋼鐵般堅硬的空中鐵腿。吊環訓練的目的便是錘鍊跳傘員的著陸動作,使他們能夠在落地時巧妙藉助衝擊力,將腿部力量提升到極致,從而杜絕實跳時因腿部力量薄弱而導致訓練傷的發生。

  而離機姿勢定型更是重中之重。當他們躍出機艙的剎那,如果姿勢稍有偏差,那後果將不堪設想。傘繩可能會像惡魔的觸手一般纏繞住身體,嚴重時甚至會無情地吞噬跳傘員的生命。為了讓他們能最大程度地模擬並適應離開飛機時身體翻滾下落的複雜過程,確保動作的準確性,教官們專門設計了一種獨特的訓練工具——三維太空杯。戰士們緊緊抓住三維太空杯,一遍又一遍地重複著離機動作,從最初的生疏到逐漸熟練,每一個細微的動作調整都飽含著他們對生命的敬畏和對使命的堅守。

  即使他們已是一群經驗老到、身經百戰的跳傘隊員,但每一次跳傘對於他們而言,卻依舊如同初次那般,充滿未知與挑戰,宛如一場驚心動魄的全新冒險。

  隨著飛機的引擎轟鳴聲響起,那鋼鐵巨獸緩緩拔地而起,向著廣袤無垠的藍天不斷攀升。

  機艙內,氣氛凝重而緊張,隊員們嚴陣以待,心卻如同被一隻無形的大手攥緊。當信號燈終於閃爍起那刺目的亮光,宛如命運的指令下達,他們沒有絲毫猶豫,迅速且精準地按照平日裡訓練了無數次的標準動作,決然地縱身一躍,跳離機艙。剎那間,他們的身影如同一顆顆璀璨的流星,劃破長空,又似一朵朵潔白的雲朵,在空中依次絢爛綻放,以無畏的姿態向著大地展開懷抱,書寫著屬於空降兵的壯麗篇章。

  我是隊長,率先衝破雲層,精準地降落在跳傘區域的首個落點。雙腳剛一觸地,我便迅速行動起來,利落地卸掉身上那略顯沉重的裝備,將其仔細打包規整好。隨後,我一把抄起擴音器,目光如炬地望向空中那一排排正緩緩下落的跳傘隊員。

  剛落地不久,便聽到上方傳來一陣呼喊:「離她遠點!」


  我順著聲音的方向看去,很快鎖定了目標,看到那隊員身上的號牌是 6號,我立刻對著擴音器大聲說道:「6號、6號,你腳底下那麼大個傘,你眼睛瞎了嗎?是不是逮著誰就欺負,耍流氓知道嗎?趕緊給我離人家遠點!」

  6號起初似乎還有些懵,過了片刻才回過神來,趕忙做出調整動作。很快,他的姿勢恢復了正常,兩條小腿在空中悠閒地晃悠著,那模樣仿佛剛才的驚險只是一場虛驚,此刻又恢復了輕鬆愜意的狀態。

  6號如同一道閃電般從空中俯衝而下,伴隨著一陣劇烈的摩擦聲,以一種近乎廝滑的姿態落地。他剛一落地,我一個箭步衝上去,一把摟住他的腦袋,心中滿是對他剛才在空中那「流氓行徑」的所作所為。這傢伙,也太不像話了!而當我看清他的臉時,才發現這「肇事者」竟然是顧國華,身為副隊長帶頭耍流氓。

  他那叫嚷著「別打臉」的話語,不僅沒讓我有絲毫手軟,反而使我摟他腦袋的手勁愈發加大。

  我心裡清楚得很,他作為副隊長,本應以身作則,如今卻在空中做出那般不當行徑。若是今日輕易放過他,讓其他隊員瞧在眼裡,日後難免會有人加以效仿,如此一來,隊伍的紀律和風氣必將受到嚴重影響。

  所以,我必須讓他深刻認識到自己的錯誤,哪怕他身份特殊,也絕不能姑息縱容。

  緊接著,下一個科目,是在站外鞦韆上進行射擊訓練的場地,氣氛嚴肅而緊張。我目光堅定地掃視眾人,大聲說道:「都看著我做什麼?上去,調整呼吸,站穩,腰硬起來。」

  兩名隊員應聲踏上鞦韆。其中一位身姿矯健,迅速適應了鞦韆的晃動,很快就在鞦韆上如魚得水,展現出良好的平衡感與協調性。而另一位隊員剛上去,就因未能掌握平衡,身體瞬間失去重心,直接往後摔了個四腳朝天。

  見此情形,我立刻皺起眉頭,嚴厲批評:「站穩了,就你這個樣子怎麼上戰場。」

  那名士兵滿臉羞愧,咬咬牙又一次嘗試踩上鞦韆。好不容易上去之後,剛要努力站起來,卻又控制不住地往前倒下去,狼狽地趴在了地上。這站外鞦韆的訓練科目,講究的就是在不穩定的狀態下保持身體平衡與射擊精準度,這猴盪式科目拿出來,就是挫挫他們的銳氣

  如果連站都站不穩,這要是是在實戰中,後果不堪設想。很明顯,這是平時扎馬步的時候偷懶,基礎沒打牢,如今才這般狼狽,等於白練。

  那名士兵顯然也意識到了問題的嚴重性,再次倔強地登上鞦韆。然而,他還是難以克服平衡難題,一如既往地往前倒。

  我心中雖有些無奈,但語氣依舊嚴厲:「站穩了,起來,接著上,快點。」

  我緊緊盯著他,看著他重新踏上木板。他的動作極為遲緩,站在上面就像被施了定身咒一般,身體難以靈活做出反應。

  見此狀況,我當機立斷,立刻喝令他下來。他雙手緊緊抓著兩邊的繩子,試圖穩住身形,可即便如此,還是險些再度往前栽倒。

  我快步走到他面前,語氣中帶著一絲焦急與不滿,問道:「你這是怎麼回事?是不是頭暈?」

  他臉色略顯蒼白,有氣無力地解釋道:「頭很暈。」

  一聽這話,我心中的怒火騰地一下就冒了起來,大聲斥責道:「暈?訓練的時候這股子暈勁兒都跑哪兒去了?就踩這麼一塊木板,要是真面對前面的敵人,你也打算這樣放棄射擊機會嗎?戰場也會給你任何藉口?」

  我靜靜地看著那些對自身射擊天賦滿懷信心的戰士,此刻卻被一塊小小的木板折騰得狼狽不堪。木板輕微的浮動,看似簡單,卻仿佛有著難以捉摸的魔力,越是想要掌控,越是偏離目標。

  我開口道:「在晃動中鎖定你們的目標,調整好呼吸。」

  他們或許以為,考核不過就多練幾次,可他們顯然誤判了我的耐心底線。我不會陪他們無休止地耗下去,每人僅有三次機會,絕無更多可能。三次若失敗,後果自負。

  正是這般嚴格的要求,讓他們銳氣頓消。眼見著眾人紛紛在這一科目上受挫,不少人打起了退堂鼓。此時,需要有個代表性的人物挺身而出。這科目難度頗高,不過我也未曾限定在鞦韆上的姿勢,站或坐皆可,全憑個人的應變與智慧。

  只見一名戰士穩穩坐在木板上,一隻腳也放在木板上,那靈活應變的模樣,讓我不禁勾起唇角,打趣道:「你小子轉得挺快呀!」

  我低頭看了一眼手錶,隨後不再任由他這般愜意地坐著,伸手抓住繩子用力晃了晃,刻意增加難度。可這名戰士卻絲毫沒受影響,只聽我喊道:「時間二十分鐘,開始。」


  隨著一聲槍響,那戰士扣動了扳機。我隨即叫了一名戰士上前查看射擊成績,不多時,他回來報告,五發全中。

  我未給他們絲毫緩衝來消化這一結果,緊接著便安排了三公里越野。雖說三公里路程看似不長,可其難度卻不容小覷,皆因全程皆為山路。莫說背負著重物跑完三公里,哪怕只是一公里,對常人而言也是難以承受。他們或許妄圖邊偷懶邊保存體力,可那點小心思,我早已洞若觀火。

  我在他們的行進路線下方進行實彈射擊,如此一來,他們若想不加快速度,絕無可能。

  畢竟下一個目標地點的每組四個位置,每組有四六個人競爭。倘若搶不到位置,此前的射擊成績便會作廢。

  為了成績,他們只能不顧自身疲憊,奮力向前。

  而在這激烈的競爭中,他們為達目的所施展的手段也是五花八門、層出不窮。

  我在後面緊趕著他們,著實給他們造成了不小的干擾。瞧著他們一個個氣喘吁吁,雙手撐在大腿上的狼狽模樣,我踱步走到他們跟前。

  有戰士報告道:「報告,這太難了。」

  我直接回懟:「其他人都能做到,為什麼你就不行,就你話多。」

  帶兵嘛,向來兵不厭詐,我要的就是把他們的野性以及隨機應變的能力給逼出來,不然真到實戰時,拿什麼跟敵人周旋呢?畢竟只有強者才能在戰場上存活下來。

  到達終點後,按成績高低決定是否過關,不合格的就得繼續練,直至合格為止。我盯著秒表,那些搶到位置的戰士,因背負著重壓,此刻連槍都端不穩。我質問道:「怎麼回事,連個槍都拿不穩,給你們20秒,減少晃動。」

  其實這時候端不穩槍也算正常,呼吸急促,心臟更是像馬達一樣撲通撲通狂跳。但作為中隊長的我可顧不了這些,我最看重的就是成績。

  隨後槍聲響起,我手指前方,吩咐道:「拿回來,看看你們的成績。」

  戰士把靶子拿回來後,我看了看,說道:「很不錯,每一發都上靶子了,只是不太集中,繼續努力。」

  戰士謙虛回應:「不,是隊長你練我們練得狠,你要是不拿槍『餵』我們,我們也拿不出成績來。」

  見他們都開始謙虛起來,臉上都掛著笑容,剛才還對他們稍有好臉色的我立馬變了臉,畢竟這射擊成績離預期還差得遠呢。

  我呵斥道:「笑什麼?這樣的成績就把你們樂成這樣?跑個越野三公里,停下來比犁地的牛喘得還厲害,還打什麼靶,丟不丟人你們,全都跑回營地去,孬兵,受點表揚就開始翹尾巴!」

  這下可好,原本想著能休息會兒的,現在不但沒得休息,還得跑回營地呢,畢竟事兒還沒完。身為特種兵,待會他們身上的安全扣掛著繩子,還得抓著安全繩,以特定的角度一邊完成十幾米的倒滑。

  而恐高這一關是必須要克服的,他們仰頭望著那頗高的高度,我則饒有興致地看著他們問道:「有沒有恐高的?」

  他們齊聲回答:「沒有。」

  我嘴角微微上揚,露出了一個溫柔至極的笑容,可這笑容在他們眼裡卻宛如噩夢一般。他們最害怕看到我這樣笑了,每次見我露出這般模樣,接下來的遭遇便生死難料呀。

  我只是重複著他們嘴裡剛剛說出的那兩個字:「沒有。」

  我點了點頭,朝著這幫勇士問道:「你們誰先上。」剎那間,勇士們紛紛舉手。

  我的目光最終落在了和宋琳站在一起的那群女兵身上,接著我對著她旁邊的第二個女兵說道:「你,就你,上去。」

  她依言上去後,我站在她身旁,幫她把安全扣扣在了安全繩上。

  女兵緊緊抓著欄杆,帶著幾分怯意跟我說:「隊長我怕。」

  我冷冷的回應道:「有我在,你會摔死嗎?」

  我看著她慢慢邁出欄杆,一隻手抓著安全繩,整個人懸在了半空中。我催促著:「往下,往下,你必須下了。」

  不管她那害怕的叫聲有多刺耳,我伸手抓住她倒掛在杆子上的兩隻腳,把繩子仔細繞在她腿上,一邊安撫她:「好,放鬆,放鬆,抓好安全繩。」

  聽到她喊救命的聲音,我用腳在她的腳上狠狠踩了好幾下,再次提醒道:「這個腳,慢慢的慢慢的放鬆。」

  下面的士兵瞧見我對女兵這般「狠厲」的做法,哪怕他們是男兒身,也不禁雙腳發軟。可既然選擇了當特種兵,那就得把嘴閉上,甭管有什麼理由,要麼咬牙堅持,要麼趁早滾蛋。要是沒那份決心,沒關係,我這個教官李睿定會「幫」他們,怕?我能直接把他們一腳踹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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