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章 軍心潰散
前將軍竇炎很是憂慮，因為接下來是大軍掛帥的時候。據小道消息，梁王要將帥印交給他的第三個兒子梁元瑞。
一個毫無將才的侏儒，真不知道梁王是怎麼想的？就算帥印不給他，也該給一個有能力的人，衛將軍年輕有為，大將軍行事嚴謹，都是身經百戰的猛將。在這關乎梁地生死存亡的一戰之上，他居然會看上樑元瑞！
竇炎深知，現在的他早已沒了話語權。作為一介雜牌將軍，只能看著事態逐漸變壞。
「真是憋屈！」竇炎踢飛了一旁的石塊。
一萬新兵已經到達，與之前到達的四萬老兵們排好了隊列。
因為怕竇炎搗亂，儀式還沒開始，就把他趕到大軍後方。
這時，梁王走了出來。
「趙地屢次犯我，罪不可恕。」
「封，驃騎大將軍梁元瑞為此次出征大元帥，望元帥盡心盡力，務必幫本王擊退敵軍。」
「兒臣遵旨，兒臣定當不辱使命，蕩平趙軍，殺他個雞犬不留！」
「好，我兒出息，趙軍此次肯定大敗而回啊！」
梁元瑞手持元帥大印，兵符以及梁王手諭，走到了大軍前方。
「梁王威武，元帥威武！」
「梁王威武，元帥威武！」
「梁王威武，元帥威武！」
士兵們喊出早先預定好的口號。
「哼！你最好能行！」竇炎氣不打一處來。
之後，梁元瑞簡單地點兵點將。
竇炎還是新兵營的將軍，為大軍前將軍。
全軍在此地安營紮寨整備了一夜，第二天早晨開始向著前線進軍。
剛開始還算正常，在經過一些險地時，前將軍與元帥梁元瑞發生了爭執。
「這些地點都是容易埋伏的地勢，你不派偵察兵偵查就開始進軍，你怎麼想的？」竇炎追上坐在馬車上的梁元瑞。
「哼！什麼埋伏不埋伏！我大軍五萬，還怕他埋伏不成？就那點地勢，能埋伏几人？幾千個人？能奈我何？」梁元瑞揮舞著手說道。
「埋伏只要設計地好，幾千人便可打散五萬軍馬！到時你上哪裡去找你的五萬軍馬！？」竇炎怒斥道。
「夠了！」梁元瑞將馬車內的東西丟了出來，生氣地說，「幾千人怎麼打幾萬人！？你當我是三歲孩童嗎？！」
「你這樣做，是要陷五萬大軍軍士的生命於不顧，陷梁地梁王於不顧啊！」竇炎指責。
「來人！給我將他趕回去！」
「你個昏庸的元帥，有你便是梁地的不幸！」竇炎指著梁元瑞說道。
「給我拖下去，重打二十大板！」
「昏庸！無能鼠輩！」
就這樣，士兵一路行進，一邊看著竇炎將軍被按在地上打了二十大板。
「將軍你這又是何必，他是元帥，與你又有間隙，你這樣勸諫，自然要被重懲啊。」新兵營的左軍校尉楚博陽趕來扶起竇炎。
「他置五萬大軍生命於不顧，我豈能坐視。」竇炎起身，捂著背上的傷口，「真是丟大臉了！」
就這樣，大軍一路行進，不管不顧。本以為總算相安無事地挺過了半天，大軍就要找尋紮營之地。卻不想，這一走，就到了夜晚。
「元帥，大軍安營紮寨需要時間，走了一天了，再走下去，士兵得不到休息，明日行軍就要出問題了！」竇炎在後可以看見有其他的將軍已在勸解，卻被梁元瑞趕了回來。
「我昔日曾一連行走十二個時辰，都相安無事，軍隊裡都是些粗人，怎麼就不行？」梁元瑞氣勢凌人，「傳我軍令，再行兩個時辰，留四個時辰睡覺就行，不行軍歇著幹嘛？」
「元帥！」
「元帥！元帥！使不得啊！安營紮寨需要時間，哪能就地而睡啊！」
「在野外睡一晚怎麼了？一天天大驚小怪的，給我推回去，再廢話，打他二十大板！」
竇炎見狀，也不上前了，這再上前勸解也是做無用功，再被打上二十大板，這明日就真的走不了路了。
「聽天由命吧。」竇炎拿起從軍士那裡收來的酒袋，大口大口地喝了起來。「嗯！好酒！」
「將軍，這戒酒令？」楚博陽小聲提醒道。
「這人都要死了，還管他戒酒令？哈哈哈！」竇炎大笑起來，「去，給我到士兵那裡一個個搜，把他們的酒都給我找來，我要一醉方休！」
「這...」楚博陽看了幾眼，只得照令行事。
過了一會兒，楚博陽回來了，手上拿著十幾個酒袋。
「哦！！！這麼多！？這些個小兵還真敢帶啊！」竇炎一把抱過酒袋，如獲至寶。
「這帶酒的士兵怎麼處理？」楚博陽小心詢問道。
「處理？」竇炎大腦停滯了一會兒，「哦，對了，每人，賞白銀十兩！」
「賞？」楚博陽確認自己聽錯了沒有。
「對，賞！沒有他們，我現在哪能一醉方休啊！」竇炎大笑。
「是。」楚博陽無奈，只得遵令。
竇炎本來覺得，這梁元瑞無能，最多只會體現在交戰的時候，沒成想行軍之際，就讓他大開眼界。
不避諱險要地勢就算了，每天居然要行軍八個時辰！還說留四個時辰睡覺！這怎能不讓竇炎開懷大笑。
又不是一個人出門在外！不給大軍安營紮寨的時間，就等於讓大軍每天晚上完全暴露在敵人面前。就像是說我睡著了，你來不來打我的意思！真是可笑！沒見過這麼可笑的元帥！
更何況，行軍八個時辰，睡覺四個時辰。那這軍隊吃飯的時間做飯的時間又在哪裡啊？這軍隊還沒到撫仙城，就完全失去戰鬥力了。
這是在把五萬人的生命送去給別人砍吶！
「這種戰，不打也罷！」竇炎喝完一袋酒，使勁丟了出去。
......
項月今日累極了，居然一口氣走了八個時辰，這是要殺人嗎？是要現在就把他殺了嗎？
「這領軍的一換，天都塌了！」項月與馬援還有眾兄弟背靠著背一邊休息一邊抱怨。
「可不是嗎。哪有這樣行軍的，我現在是又餓，又累，想睡都睡不著啊！」向明大聲抱怨著。
「好好休息吧，再有四個時辰就要進軍了。」馬援冷淡地說道。
「這火頭軍飯做好了嗎？我快餓死了。」向明扭頭看向火頭軍方向。
「剛歇下來，哪有那麼快？這柴火和水還沒人去找呢？」樂曾嘆著氣說道。
「天塌了。」項月再次感嘆。
「你們武器都帶在手邊，萬一有敵軍埋伏，我們隨時準備逃跑。」馬援冷靜地說。
項月看了看手中的長槍。
「不能現在就逃嗎？百夫長？」向明建議。
「覺都沒睡，什麼吃的都沒有，怎麼逃？更何況戰爭還沒開始，我是絕不會逃的。」
馬援還真是各方面都強大，無論是體能，還是心理。
「這樣下去，人還沒到戰場，就已經半條命沒了。」項月閉目養神。
「我一條命已經沒了。」向明呼喊道。
「飯怎麼還沒好！你們想餓死我們啊！」
「我們同樣走了一天，現在連個拾柴的人都沒有，怎麼做飯！？」
只聽後方一般的士兵和火頭軍吵了起來。
「你們火頭軍就是負責做飯的，連飯都做不出來，還帶著你們幹啥！？」
「你現在把柴拾來，把水挑來，我就做給你，叫什麼叫！？」
「大晚上的，我上哪裡給你拾柴？」
「你也知道啊？你也知道大晚上拾不到柴啊？」
「百夫長，這些都是烙餅，不如拿給他們分了吧。」火頭軍的士兵扛了一袋大餅出來。
火頭軍的百夫長揮了揮手。「拿去拿去。」
開始發烙餅，很多士兵聞風而來。雖然還有謾罵聲，但是，就算他們能罵，也失去了找事的精力。
「你們吃完就睡，我們還要拾柴給大官們做飯呢！哼！」火頭軍的百夫長，把一把勺使勁砸在了鍋里。
「這年頭，火頭軍比士兵難當啊。」項月也上去排隊取餅。
「口渴死了，這附近都找不到打水的地方。」平彥說道。
「早一點的時候我的酒袋被收走了，要不然現在就有水了。」向明說。
「你還說，當時都被你嚇死了，從你身上搜出酒來，以為要被你牽連了。」樂曾拍了向明一下。
向明得意洋洋。「牽連什麼，校尉還怪好的嘞，直接賞了我白銀十兩，真是賺翻了！」
「真是山河日下，不守規矩還能有獎勵了。」項月搖著頭。
「聽說那酒被竇炎將軍拿去喝了。」樂曾說道。
馬援解釋。「還沒開戰，光行軍就一大堆問題，白天竇炎將軍和元帥爭論，被當著眾人打了板子，我想竇炎將軍是自暴自棄了。」
「唉！真是沒想到，人與人之間，差距居然這麼大！這元帥還不如給我當，至少我會給軍隊做飯吃飯的時間。」向明自誇道。
「哼！」項月瞅了向明一眼。
「說的是。」
眾人驚異，回應向明這荒唐話的居然是馬援。
看樣子馬援也不是毫無意見，而是對那個所謂的元帥痛恨之至。
吃完餅，在沒有哨兵，沒有紮營的情況下，睡到了第二天早上。
第二天，照常行軍。
項月稱之為早八，晚四。
這樣的行軍方式很意外地撐到了第五天。
夜深了，軍隊安靜地鴉雀無聲。
所有人都累得不行，還好，這次駐軍的地方有水，柴火也多，火頭軍難得地做了頓熱乎飯。
只不過，由於連日的休息不足，積累到了現在，軍隊裡別提士氣，就連說話的人都少有。
「話說，已經多久沒有清點士兵，清點兵器，馬匹了？」項月突然猛然想了起來。
「行軍五日，自然是五日了。」馬援回應。
「五日？會不會太長啊？這不會跑了很多人吧？」項月說道。
「沒有很多，上千得有吧。」馬援冷冷地說。
「嗯？你說啥？」項月懷疑自己聽錯了。
「至少跑了上千人，你看這夜晚根本沒有人巡邏警戒，也沒有精力，沒有紮寨，到了深夜，天又黑，想跑還不容易？」馬援看著這軍隊。
「百夫長，你知道他們跑了不說嗎？」向明詢問。
「有什麼可說的，軍隊現在這種狀況，去了也是送死，跑了還能活。」
「那您要這麼說，我可要跑了？」向明站起身來躍躍欲試。
「你走就是了，我不會說的，還有你平彥，項月。」馬援看著項月。
「不是說跑了會連累家人嗎？我不敢走，我怕牽連家裡的人。」平彥說道。
「梁地要敗了。」項月突然說道。
「餵。這話可不能亂說。」樂曾趕忙阻止。
「沒什麼不能說的，梁軍，不，梁地馬上就要沒了，你們現在跑，沒有人會追責的。」馬援一臉認真地看著他們。
「樂曾，平彥，項月，走吧，我們一起。」向明站起了身。
「不，我不走，你們走吧。」項月說道。
「為什麼？」
「馬援，你是不會走的是吧？」項月認真地看著馬援。
馬援早就說過，食君之祿忠君之事，他是不可能逃跑的，他就不是那種人。
「是，不過，你大可不必留下，你不是會為這種事去拼命的人吧？」
「我...我是不會拋下你一個人逃跑的。」項月似是下定了決心。
轉過頭，看向向明他們。「你們走吧。」
「保重。」樂曾回過頭。
「你要活下來哦，下次我一定會打敗你的。」向明拍了拍項月。
「謝謝你，項月。」平彥跟了上去。
項月一一道別。
向明，樂曾，平彥，再叫上了平日裡玩得好的兄弟，幾個人消失在了黑暗中。
一個毫無將才的侏儒，真不知道梁王是怎麼想的？就算帥印不給他，也該給一個有能力的人，衛將軍年輕有為，大將軍行事嚴謹，都是身經百戰的猛將。在這關乎梁地生死存亡的一戰之上，他居然會看上樑元瑞！
竇炎深知，現在的他早已沒了話語權。作為一介雜牌將軍，只能看著事態逐漸變壞。
「真是憋屈！」竇炎踢飛了一旁的石塊。
一萬新兵已經到達，與之前到達的四萬老兵們排好了隊列。
因為怕竇炎搗亂，儀式還沒開始，就把他趕到大軍後方。
這時，梁王走了出來。
「趙地屢次犯我，罪不可恕。」
「封，驃騎大將軍梁元瑞為此次出征大元帥，望元帥盡心盡力，務必幫本王擊退敵軍。」
「兒臣遵旨，兒臣定當不辱使命，蕩平趙軍，殺他個雞犬不留！」
「好，我兒出息，趙軍此次肯定大敗而回啊！」
梁元瑞手持元帥大印，兵符以及梁王手諭，走到了大軍前方。
「梁王威武，元帥威武！」
「梁王威武，元帥威武！」
「梁王威武，元帥威武！」
士兵們喊出早先預定好的口號。
「哼！你最好能行！」竇炎氣不打一處來。
之後，梁元瑞簡單地點兵點將。
竇炎還是新兵營的將軍，為大軍前將軍。
全軍在此地安營紮寨整備了一夜，第二天早晨開始向著前線進軍。
剛開始還算正常，在經過一些險地時，前將軍與元帥梁元瑞發生了爭執。
「這些地點都是容易埋伏的地勢，你不派偵察兵偵查就開始進軍，你怎麼想的？」竇炎追上坐在馬車上的梁元瑞。
「哼！什麼埋伏不埋伏！我大軍五萬，還怕他埋伏不成？就那點地勢，能埋伏几人？幾千個人？能奈我何？」梁元瑞揮舞著手說道。
「埋伏只要設計地好，幾千人便可打散五萬軍馬！到時你上哪裡去找你的五萬軍馬！？」竇炎怒斥道。
「夠了！」梁元瑞將馬車內的東西丟了出來，生氣地說，「幾千人怎麼打幾萬人！？你當我是三歲孩童嗎？！」
「你這樣做，是要陷五萬大軍軍士的生命於不顧，陷梁地梁王於不顧啊！」竇炎指責。
「來人！給我將他趕回去！」
「你個昏庸的元帥，有你便是梁地的不幸！」竇炎指著梁元瑞說道。
「給我拖下去，重打二十大板！」
「昏庸！無能鼠輩！」
就這樣，士兵一路行進，一邊看著竇炎將軍被按在地上打了二十大板。
「將軍你這又是何必，他是元帥，與你又有間隙，你這樣勸諫，自然要被重懲啊。」新兵營的左軍校尉楚博陽趕來扶起竇炎。
「他置五萬大軍生命於不顧，我豈能坐視。」竇炎起身，捂著背上的傷口，「真是丟大臉了！」
就這樣，大軍一路行進，不管不顧。本以為總算相安無事地挺過了半天，大軍就要找尋紮營之地。卻不想，這一走，就到了夜晚。
「元帥，大軍安營紮寨需要時間，走了一天了，再走下去，士兵得不到休息，明日行軍就要出問題了！」竇炎在後可以看見有其他的將軍已在勸解，卻被梁元瑞趕了回來。
「我昔日曾一連行走十二個時辰，都相安無事，軍隊裡都是些粗人，怎麼就不行？」梁元瑞氣勢凌人，「傳我軍令，再行兩個時辰，留四個時辰睡覺就行，不行軍歇著幹嘛？」
「元帥！」
「元帥！元帥！使不得啊！安營紮寨需要時間，哪能就地而睡啊！」
「在野外睡一晚怎麼了？一天天大驚小怪的，給我推回去，再廢話，打他二十大板！」
竇炎見狀，也不上前了，這再上前勸解也是做無用功，再被打上二十大板，這明日就真的走不了路了。
「聽天由命吧。」竇炎拿起從軍士那裡收來的酒袋，大口大口地喝了起來。「嗯！好酒！」
「將軍，這戒酒令？」楚博陽小聲提醒道。
「這人都要死了，還管他戒酒令？哈哈哈！」竇炎大笑起來，「去，給我到士兵那裡一個個搜，把他們的酒都給我找來，我要一醉方休！」
「這...」楚博陽看了幾眼，只得照令行事。
過了一會兒，楚博陽回來了，手上拿著十幾個酒袋。
「哦！！！這麼多！？這些個小兵還真敢帶啊！」竇炎一把抱過酒袋，如獲至寶。
「這帶酒的士兵怎麼處理？」楚博陽小心詢問道。
「處理？」竇炎大腦停滯了一會兒，「哦，對了，每人，賞白銀十兩！」
「賞？」楚博陽確認自己聽錯了沒有。
「對，賞！沒有他們，我現在哪能一醉方休啊！」竇炎大笑。
「是。」楚博陽無奈，只得遵令。
竇炎本來覺得，這梁元瑞無能，最多只會體現在交戰的時候，沒成想行軍之際，就讓他大開眼界。
不避諱險要地勢就算了，每天居然要行軍八個時辰！還說留四個時辰睡覺！這怎能不讓竇炎開懷大笑。
又不是一個人出門在外！不給大軍安營紮寨的時間，就等於讓大軍每天晚上完全暴露在敵人面前。就像是說我睡著了，你來不來打我的意思！真是可笑！沒見過這麼可笑的元帥！
更何況，行軍八個時辰，睡覺四個時辰。那這軍隊吃飯的時間做飯的時間又在哪裡啊？這軍隊還沒到撫仙城，就完全失去戰鬥力了。
這是在把五萬人的生命送去給別人砍吶！
「這種戰，不打也罷！」竇炎喝完一袋酒，使勁丟了出去。
......
項月今日累極了，居然一口氣走了八個時辰，這是要殺人嗎？是要現在就把他殺了嗎？
「這領軍的一換，天都塌了！」項月與馬援還有眾兄弟背靠著背一邊休息一邊抱怨。
「可不是嗎。哪有這樣行軍的，我現在是又餓，又累，想睡都睡不著啊！」向明大聲抱怨著。
「好好休息吧，再有四個時辰就要進軍了。」馬援冷淡地說道。
「這火頭軍飯做好了嗎？我快餓死了。」向明扭頭看向火頭軍方向。
「剛歇下來，哪有那麼快？這柴火和水還沒人去找呢？」樂曾嘆著氣說道。
「天塌了。」項月再次感嘆。
「你們武器都帶在手邊，萬一有敵軍埋伏，我們隨時準備逃跑。」馬援冷靜地說。
項月看了看手中的長槍。
「不能現在就逃嗎？百夫長？」向明建議。
「覺都沒睡，什麼吃的都沒有，怎麼逃？更何況戰爭還沒開始，我是絕不會逃的。」
馬援還真是各方面都強大，無論是體能，還是心理。
「這樣下去，人還沒到戰場，就已經半條命沒了。」項月閉目養神。
「我一條命已經沒了。」向明呼喊道。
「飯怎麼還沒好！你們想餓死我們啊！」
「我們同樣走了一天，現在連個拾柴的人都沒有，怎麼做飯！？」
只聽後方一般的士兵和火頭軍吵了起來。
「你們火頭軍就是負責做飯的，連飯都做不出來，還帶著你們幹啥！？」
「你現在把柴拾來，把水挑來，我就做給你，叫什麼叫！？」
「大晚上的，我上哪裡給你拾柴？」
「你也知道啊？你也知道大晚上拾不到柴啊？」
「百夫長，這些都是烙餅，不如拿給他們分了吧。」火頭軍的士兵扛了一袋大餅出來。
火頭軍的百夫長揮了揮手。「拿去拿去。」
開始發烙餅，很多士兵聞風而來。雖然還有謾罵聲，但是，就算他們能罵，也失去了找事的精力。
「你們吃完就睡，我們還要拾柴給大官們做飯呢！哼！」火頭軍的百夫長，把一把勺使勁砸在了鍋里。
「這年頭，火頭軍比士兵難當啊。」項月也上去排隊取餅。
「口渴死了，這附近都找不到打水的地方。」平彥說道。
「早一點的時候我的酒袋被收走了，要不然現在就有水了。」向明說。
「你還說，當時都被你嚇死了，從你身上搜出酒來，以為要被你牽連了。」樂曾拍了向明一下。
向明得意洋洋。「牽連什麼，校尉還怪好的嘞，直接賞了我白銀十兩，真是賺翻了！」
「真是山河日下，不守規矩還能有獎勵了。」項月搖著頭。
「聽說那酒被竇炎將軍拿去喝了。」樂曾說道。
馬援解釋。「還沒開戰，光行軍就一大堆問題，白天竇炎將軍和元帥爭論，被當著眾人打了板子，我想竇炎將軍是自暴自棄了。」
「唉！真是沒想到，人與人之間，差距居然這麼大！這元帥還不如給我當，至少我會給軍隊做飯吃飯的時間。」向明自誇道。
「哼！」項月瞅了向明一眼。
「說的是。」
眾人驚異，回應向明這荒唐話的居然是馬援。
看樣子馬援也不是毫無意見，而是對那個所謂的元帥痛恨之至。
吃完餅，在沒有哨兵，沒有紮營的情況下，睡到了第二天早上。
第二天，照常行軍。
項月稱之為早八，晚四。
這樣的行軍方式很意外地撐到了第五天。
夜深了，軍隊安靜地鴉雀無聲。
所有人都累得不行，還好，這次駐軍的地方有水，柴火也多，火頭軍難得地做了頓熱乎飯。
只不過，由於連日的休息不足，積累到了現在，軍隊裡別提士氣，就連說話的人都少有。
「話說，已經多久沒有清點士兵，清點兵器，馬匹了？」項月突然猛然想了起來。
「行軍五日，自然是五日了。」馬援回應。
「五日？會不會太長啊？這不會跑了很多人吧？」項月說道。
「沒有很多，上千得有吧。」馬援冷冷地說。
「嗯？你說啥？」項月懷疑自己聽錯了。
「至少跑了上千人，你看這夜晚根本沒有人巡邏警戒，也沒有精力，沒有紮寨，到了深夜，天又黑，想跑還不容易？」馬援看著這軍隊。
「百夫長，你知道他們跑了不說嗎？」向明詢問。
「有什麼可說的，軍隊現在這種狀況，去了也是送死，跑了還能活。」
「那您要這麼說，我可要跑了？」向明站起身來躍躍欲試。
「你走就是了，我不會說的，還有你平彥，項月。」馬援看著項月。
「不是說跑了會連累家人嗎？我不敢走，我怕牽連家裡的人。」平彥說道。
「梁地要敗了。」項月突然說道。
「餵。這話可不能亂說。」樂曾趕忙阻止。
「沒什麼不能說的，梁軍，不，梁地馬上就要沒了，你們現在跑，沒有人會追責的。」馬援一臉認真地看著他們。
「樂曾，平彥，項月，走吧，我們一起。」向明站起了身。
「不，我不走，你們走吧。」項月說道。
「為什麼？」
「馬援，你是不會走的是吧？」項月認真地看著馬援。
馬援早就說過，食君之祿忠君之事，他是不可能逃跑的，他就不是那種人。
「是，不過，你大可不必留下，你不是會為這種事去拼命的人吧？」
「我...我是不會拋下你一個人逃跑的。」項月似是下定了決心。
轉過頭，看向向明他們。「你們走吧。」
「保重。」樂曾回過頭。
「你要活下來哦，下次我一定會打敗你的。」向明拍了拍項月。
「謝謝你，項月。」平彥跟了上去。
項月一一道別。
向明，樂曾，平彥，再叫上了平日裡玩得好的兄弟，幾個人消失在了黑暗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