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鐵面不被春風見
閒逛的蘇季正走在回住處的路上，轉角就看到趴在宋守忠背上昏迷的姜營，於是趕忙上前詢問，在得知沒什麼大礙後，也放下心來，他現在對這個小師弟可是好奇的緊，很想知道為什麼會有人被敲斷了全身骨頭還不崩潰的。
一個少年背著另一個昏迷的少年，李通谷和蘇季一左一右隨著宋守忠一起朝亞聖荀況的住處走去。
一路上林蔭掩映，兩隻跑出草叢的野兔在小道邊停下腳步，紅彤彤的大眼打量著這一行人，嗅了嗅鼻子，支棱起耳朵就向著宋守忠蹦去，圍在宋守忠的周邊不停的打轉，一點也沒有野兔的怕人樣子。
三人停下腳步，蘇季不由面露好奇之色，只有宋守忠見怪不怪，他一隻手托著姜營，另一隻手朝著姜營的袖裡摸去，不一會兒就從袖中拿出兩個草果來丟給野兔，那兩隻野兔得了草果，沒兩三下，就蹦躂著鑽進了草叢。
一旁的李通谷對此沒什麼反應，倒是蘇季對眼前的一幕饒有興趣，邊走邊問道：「守忠啊，那兩隻兔子是你家公子養的？看著倒是挺親人。」
宋守忠搖頭，「那兩隻是野兔，只不過被我家公子拾柴採石的時候餵過幾次，後來漸漸的就餵熟了，以致現在看到了主人便會上前討要吃食，連身旁有其他人也不帶怕的。」
蘇季聽完若有所思，山間小動物的感知最是敏銳，一般很少會靠近人類，這些兔子既然願意接觸姜營就說明姜營在本質上的溫和無害。
與之相比，人的心思就要複雜難測太多了，不少學宮弟子因為嫉妒姜營在學宮的待遇而暗中詆毀，倒是反映出了人性的複雜。
一行人很快就走到了四代弟子們的活動區，那些弟子遠遠見到嚴君子李通谷與蘇季，紛紛爭先恐後的地上前見禮問侯。
一部分弟子也對據傳要被商家祖師收為關門弟子的宋守忠點頭示意，只有躺在宋守忠背上的廢公子被眾人有意識的忽略而少有人問津。
打發走了一眾弟子，蘇季眼神有些玩味的看著李通谷，「老李，姜營雖然未正式拜入亞聖門下，可畢竟被亞聖親自帶在身邊調教，這些人如此行徑，可不是儒家聖人門下該有的樣子啊！」
李通谷撇了一眼蘇季，冷哼出聲，「這些四代弟子尚未開始學習儒家理念，暫時還算不上我儒家真正的弟子，再說了，我儒家的事，還輪不到你縱橫家說三道四。」
蘇季聞言眉頭一挑，聳聳肩也不說話。
宋守忠倒是理解那些弟子，關於主人的流言有很多，像齊王乃是公子營的親外公，公子營的母妃曾是齊國長公主，靠著齊王的施壓，公子營才得以不記名弟子的身份待在亞聖身邊。
可能出於嫉妒，又有公子營是宋國廢公子不能修行的小道消息流傳，雖然流言基本是真的，但宋守忠對那些弟子可是一點好感也無，連帶的對儒家都有了疏離感。
在這些儒家四代弟子活動的宮舍內，有一位面帶半扇鐵甲，身形修長，穿一襲黑褐長袍，雙手和脖頸白若凝脂的男子，靜靜坐在一張矮腳桌前，耳邊聽著這些儒家弟子興奮地談論著都有誰被李通谷和蘇季勉勵，男子的注意力卻集中在了和兩人一同出現的廢公子身上。
面著鐵甲，桌上又放了一把闊劍的男子一看就不是好惹的主，因此眾弟子交談時都離他遠遠的，紛紛避開男子身上散發的銳利氣機，畢竟先生們也說過，君子不立危牆之下。
因為腰間沒有掛出代表儒家弟子身份的玉佩，曾有些好奇心重的還打聽過這男子的身份來歷，但眾人皆對此一無所知，最後只知道這人是得了儒家夫子們的同意，來稷下學宮遊學的怪人，為何是怪人？正常人誰給自己臉上戴鐵甲啊！
帶著一柄闊劍的男子略帶好奇，猶豫了一下，走向一位看起來比較正氣的弟子，向其求證道：「這位仁兄，那與李通谷宋守忠一同出現的真的是公子營？」
那人正羨慕同窗居然得了亞聖親傳弟子與縱橫家一代弟子的誇讚，聽見身後有人來問，回過頭去看是何人說話，這一回頭嚇了一跳，那個鐵甲覆面的男人不知何時已站在了他的身後，不過看其微微躬身的有禮模樣，心裡稍稍放鬆了不少。
只聽那名弟子道：「大俠，你來的時間不長所以有些事不太清楚，宋守忠只對一個人緊張過，那便是公子營，而公子營對我儒家四代弟子向來冷淡，平常也只與亞聖的幾位親傳弟子交好，所以當李通谷師兄與宋守忠一起出現時，那一定是廢公子在旁邊的。」
聽到這弟子口中喊『大俠』，男子眉頭在鐵甲之下皺了皺，但並未解釋什麼，望向遠處四人離去的方向，眯起清冷的眼眸，隱約有殺機浮現，口中喃喃，「今天可是被我逮到了吧，小鬼，這些日裡一直深入簡出倒是不怎麼能見到，不過你以為騙了我，還指望能躲的過去不成？早晚要和你算這筆帳。」
另一邊的亞聖住處。
荀況的住處和公子營的住處布置的一模一樣，都有兩個金絲茅草屋，是平時待客品茗下棋的場所，茅草屋中間是一個兩層小木樓，是公子營花了一年時間親手給亞聖蓋的。
屋內的書桌上擺著一對古色古香的香爐，從古越地帶來的龍血信香自香爐中緩慢燃燒著。陽光投射在牆壁上的書架，書的影子映襯在牆上隨著日光的偏移變換著角度。
除此之外，其餘的陳設不多，只有一個檀木鳥籠掛在靠窗的屋檐下，裡面養著一隻黑色玄鳳鳥，這鳥除了荀況以外對誰都愛答不理。
不過當這鳥看見進來的蘇季後倒是罕見地叫了兩聲，暗紅色的瞳孔一直盯著蘇季，瞅的蘇季有些尷尬，心裡暗道，這鳥還挺記仇，不就是拿了它吃食的罐子嗎，真是小氣。
將公子營放倒在榻上，蘇季與李通谷上前與兩位老者見禮，之後便與宋守忠一起站在公子營的一旁。
此時，廢公子姜營躺在之前宋守忠剛剛躺過的床榻上兩眼緊閉，顯然還未醒來，身上蓋著宋守忠脫下來的外袍，床邊坐著儒家副掌門荀況和商家祖師計文。
一個少年背著另一個昏迷的少年，李通谷和蘇季一左一右隨著宋守忠一起朝亞聖荀況的住處走去。
一路上林蔭掩映，兩隻跑出草叢的野兔在小道邊停下腳步，紅彤彤的大眼打量著這一行人，嗅了嗅鼻子，支棱起耳朵就向著宋守忠蹦去，圍在宋守忠的周邊不停的打轉，一點也沒有野兔的怕人樣子。
三人停下腳步，蘇季不由面露好奇之色，只有宋守忠見怪不怪，他一隻手托著姜營，另一隻手朝著姜營的袖裡摸去，不一會兒就從袖中拿出兩個草果來丟給野兔，那兩隻野兔得了草果，沒兩三下，就蹦躂著鑽進了草叢。
一旁的李通谷對此沒什麼反應，倒是蘇季對眼前的一幕饒有興趣，邊走邊問道：「守忠啊，那兩隻兔子是你家公子養的？看著倒是挺親人。」
宋守忠搖頭，「那兩隻是野兔，只不過被我家公子拾柴採石的時候餵過幾次，後來漸漸的就餵熟了，以致現在看到了主人便會上前討要吃食，連身旁有其他人也不帶怕的。」
蘇季聽完若有所思，山間小動物的感知最是敏銳，一般很少會靠近人類，這些兔子既然願意接觸姜營就說明姜營在本質上的溫和無害。
與之相比，人的心思就要複雜難測太多了，不少學宮弟子因為嫉妒姜營在學宮的待遇而暗中詆毀，倒是反映出了人性的複雜。
一行人很快就走到了四代弟子們的活動區，那些弟子遠遠見到嚴君子李通谷與蘇季，紛紛爭先恐後的地上前見禮問侯。
一部分弟子也對據傳要被商家祖師收為關門弟子的宋守忠點頭示意，只有躺在宋守忠背上的廢公子被眾人有意識的忽略而少有人問津。
打發走了一眾弟子，蘇季眼神有些玩味的看著李通谷，「老李，姜營雖然未正式拜入亞聖門下，可畢竟被亞聖親自帶在身邊調教，這些人如此行徑，可不是儒家聖人門下該有的樣子啊！」
李通谷撇了一眼蘇季，冷哼出聲，「這些四代弟子尚未開始學習儒家理念，暫時還算不上我儒家真正的弟子，再說了，我儒家的事，還輪不到你縱橫家說三道四。」
蘇季聞言眉頭一挑，聳聳肩也不說話。
宋守忠倒是理解那些弟子，關於主人的流言有很多，像齊王乃是公子營的親外公，公子營的母妃曾是齊國長公主，靠著齊王的施壓，公子營才得以不記名弟子的身份待在亞聖身邊。
可能出於嫉妒，又有公子營是宋國廢公子不能修行的小道消息流傳，雖然流言基本是真的，但宋守忠對那些弟子可是一點好感也無，連帶的對儒家都有了疏離感。
在這些儒家四代弟子活動的宮舍內，有一位面帶半扇鐵甲，身形修長，穿一襲黑褐長袍，雙手和脖頸白若凝脂的男子，靜靜坐在一張矮腳桌前，耳邊聽著這些儒家弟子興奮地談論著都有誰被李通谷和蘇季勉勵，男子的注意力卻集中在了和兩人一同出現的廢公子身上。
面著鐵甲，桌上又放了一把闊劍的男子一看就不是好惹的主，因此眾弟子交談時都離他遠遠的，紛紛避開男子身上散發的銳利氣機，畢竟先生們也說過，君子不立危牆之下。
因為腰間沒有掛出代表儒家弟子身份的玉佩，曾有些好奇心重的還打聽過這男子的身份來歷，但眾人皆對此一無所知，最後只知道這人是得了儒家夫子們的同意，來稷下學宮遊學的怪人，為何是怪人？正常人誰給自己臉上戴鐵甲啊！
帶著一柄闊劍的男子略帶好奇，猶豫了一下，走向一位看起來比較正氣的弟子，向其求證道：「這位仁兄，那與李通谷宋守忠一同出現的真的是公子營？」
那人正羨慕同窗居然得了亞聖親傳弟子與縱橫家一代弟子的誇讚，聽見身後有人來問，回過頭去看是何人說話，這一回頭嚇了一跳，那個鐵甲覆面的男人不知何時已站在了他的身後，不過看其微微躬身的有禮模樣，心裡稍稍放鬆了不少。
只聽那名弟子道：「大俠，你來的時間不長所以有些事不太清楚，宋守忠只對一個人緊張過，那便是公子營，而公子營對我儒家四代弟子向來冷淡，平常也只與亞聖的幾位親傳弟子交好，所以當李通谷師兄與宋守忠一起出現時，那一定是廢公子在旁邊的。」
聽到這弟子口中喊『大俠』，男子眉頭在鐵甲之下皺了皺，但並未解釋什麼，望向遠處四人離去的方向，眯起清冷的眼眸，隱約有殺機浮現，口中喃喃，「今天可是被我逮到了吧，小鬼，這些日裡一直深入簡出倒是不怎麼能見到，不過你以為騙了我，還指望能躲的過去不成？早晚要和你算這筆帳。」
另一邊的亞聖住處。
荀況的住處和公子營的住處布置的一模一樣，都有兩個金絲茅草屋，是平時待客品茗下棋的場所，茅草屋中間是一個兩層小木樓，是公子營花了一年時間親手給亞聖蓋的。
屋內的書桌上擺著一對古色古香的香爐，從古越地帶來的龍血信香自香爐中緩慢燃燒著。陽光投射在牆壁上的書架，書的影子映襯在牆上隨著日光的偏移變換著角度。
除此之外，其餘的陳設不多，只有一個檀木鳥籠掛在靠窗的屋檐下，裡面養著一隻黑色玄鳳鳥，這鳥除了荀況以外對誰都愛答不理。
不過當這鳥看見進來的蘇季後倒是罕見地叫了兩聲，暗紅色的瞳孔一直盯著蘇季，瞅的蘇季有些尷尬，心裡暗道，這鳥還挺記仇，不就是拿了它吃食的罐子嗎，真是小氣。
將公子營放倒在榻上，蘇季與李通谷上前與兩位老者見禮，之後便與宋守忠一起站在公子營的一旁。
此時，廢公子姜營躺在之前宋守忠剛剛躺過的床榻上兩眼緊閉，顯然還未醒來，身上蓋著宋守忠脫下來的外袍，床邊坐著儒家副掌門荀況和商家祖師計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