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巫咸
山腳的小徑上遠遠走來兩人，一人乾瘦矮小，著黑袍拄著根拐杖走在前頭，另一人身材健碩，穿一件雜色獸皮褂，背著一副弓跟在後頭。
崎嶇不平的山路上兩人竟健步如飛，許是平時走慣了山路，來人正是那黑衣老者和姜燚。
姜燚收葬了部落族人後，跟隨老者沿著山腳小路一路南下。兩人一路無話，老者自是沉默寡言，姜燚也是心思煩悶不想開口。
眼看已日高三丈，姜燚擦了擦額頭的汗，主動開口：「前輩，烈日炎炎，不妨休息一下再走吧。」
姜燚說完，老者頓住腳步，點了點頭，找了個陰涼之地盤腿坐下，又掏出他那個竹筒仰頭喝了起來。
「不是沒了嗎？」姜燚疑惑地撓撓頭，接著道：「前輩稍待片刻，我進山打些野味。」
老者擺擺手，拐杖拄地，突然一聲冷哼！頓時如平地驚雷，震耳欲聾！
姜燚猝不及防，猛的一個踉蹌摔倒在地，緊接著天空落下數隻拳頭大的雲雀，直直墜在姜燚面前。
老者斜眼望向姜燚，眼神中藏著一絲戲謔。
姜燚愣了半晌，拱手笑道：「前輩好手段，那晚輩也不能糟蹋了這食材，您且等著。」
姜燚說完哈哈一笑，抓起幾隻雲雀便去了附近小溪邊，拔毛掏肚洗淨，又去山中摘了些許黃色小果，磨碎後細細抹在里外，再尋了幾片青葉包裹著雲雀，最後裹上泥巴，用做叫花雞的方式開始烹飪。
小果和青葉的使用自是原身自帶的認知，雖不知叫什麼，但果酸葉甜，別有滋味。叫花雀的做法則是姜燚的現代技能。
姜燚輕輕撥弄著火苗，將裹著泥團的叫花雀扔了進去，又撿了些枯樹枝蓋在上面。
他看了看坐在陰涼處神安氣定喝著酒的老者，也覺口渴，這次倒是不敢去喝老者的酒，索性砍了一節竹筒，裝了小溪水架在火上燒。
待柴火燒完，水也燒開，姜燚將叫花雀從灰燼中取出，小心翼翼滾動到老者坐處。
「前輩，嘗嘗我做的叫花雀！」姜燚一屁股坐在老者旁邊，炫耀著用手中木棍敲開泥殼。
頓時一股混合了清香草木的烤肉味直衝而來，讓人垂涎欲滴。
老者本在閉目養神，此刻聞到香味也睜開了眼睛。
「條草果，丹木葉。」老者聳了聳鼻頭頷首，接著大手一揮，兩隻燒好的雲雀便自地上飛起，徑直落入其手中。
老者卻不怕燙，撕下一條肉細細咀嚼。
「前輩，味道如何？」姜燚雙臂抱胸，洋洋得意！
「妙極！」老者贊道，又撕下一條肉，搖頭晃腦。
叫花雞雖是火烤，但是有泥巴包裹，可以防止香味㪚逸，還能避免汁水流出，相當於煨熟，自是比直接火烤更嫩更香。
老者平日裡哪裡吃過這種做法的美食，此時手中動作越來越快，一會功夫就已吃完，衣袖一揮，又是兩隻叫花雀飛起。
「哎呀，留點給我！」姜燚急忙撲過去，堪堪搶到最後兩隻。
兩隻雲雀顯然不夠吃，姜燚又去林中尋了一些野果，兩人吃飽喝足，小憩片刻後繼續上路。
臨走之時，姜燚還不忘掩埋了篝火殘留。
太陽漸漸西下，周圍的山勢明顯變低，山路也變得開闊起來，前方群峰向西一拐，生生改變了走勢。
此處已出了山熊氏地界，兩人順著山勢拐去，剛才還是蜿蜒崎嶇的山路，陡然出現了一片青草豐茂的平原。
此時日薄西山，餘光橫照，漫天的彩霞，將整個天空染成了金黃。
姜燚精神為之一振，許是沾染了原身的少年心性，心中糾結也為之一輕，率先衝著草原跑去，登時驚起數十隻飛鳥。
一隻灰色小獸也被驚起，姜燚玩心大起，追逐過去。一人一獸，你追我逃，轉眼已是百米開外。
姜燚只覺耳邊風聲呼呼，不但毫無倦意，隨著一股熱氣自腰腹升騰而起，竟越跑越快，直到小獸四腳朝天吐著舌頭再也不肯往前挪動一下，才哈哈大笑一聲，洋洋得意的越過小獸。
老者似乎也無意阻止，閒庭信步跟在後面，速度竟是不輸姜燚全力奔跑！
……
天色漸暗，此地水汽頗重，一陣山風吹來，已有絲絲涼意。兩人腳程甚快，片刻後前面就看到了大片的草屋。
姜燚心中暢快，遠遠就扯開嗓子大喊：「有人嗎？」
話音未落，一隻骨箭嗖的一聲飛來，正好插在姜燚腳下。
姜燚心中一跳，趕緊後退幾步，回頭看了一眼老者，才又朝前方喊道：「晚輩山熊氏姜燚，路過此地打擾，能否借宿一晚？」
「哦？彘兄弟身子可還好？」一道粗獷的聲音傳來。
「你認識彘叔！」姜燚驚喜道，但轉瞬又一陣難過，「彘叔……彘叔死了。」
「小子誆我！」一道身影旋風般疾馳而來，「不久前我才見過彘兄弟！你是何人？！」
身影眨眼便到，乃是一個身穿裘皮的大漢，圓眼怒睜，一道醒目的疤痕從左額角一直延伸到臉頰。大漢嘴上怒喝，伸手就抓。
姜燚心中一急，連忙抬手抵擋，哪知大漢還未觸到姜燚，便身形不穩，被一陣無形之力推開數尺。
姜燚心知必是老者的手段，卻不知在他自報家門的時候老者目中精光閃爍。
「大叔不知，我山熊氏……」姜燚抱拳，略一沉吟道：「山熊氏遭瘟疫侵襲，部落只有晚輩一人存活。」
「哼！口說無憑！拿下！」大漢怒道，手指搭嘴一聲呼嘯，部落中刷刷竄出數人，個個手執尖矛，身負力弓。
姜燚一看大漢不管不睬，知道短時間無法說清，心思一動退到了老者身後。
老者此刻卻神色不驚，似是沒看到周圍情形一般。大漢見此心生提防，指揮眾人合圍過來。
突然一陣疾風颳過，一位青衣老者已跪拜在前。
「恭迎巫靈殿！恭迎巫咸大長老！」青衣老者伏地大呼。
「巫靈殿！？」裘衣大漢心中一驚，不及思索連忙跪倒，周圍自是刷刷跪倒一片。
「巫靈殿？巫咸？」姜燚眉頭輕挑，若有所思。
崎嶇不平的山路上兩人竟健步如飛，許是平時走慣了山路，來人正是那黑衣老者和姜燚。
姜燚收葬了部落族人後，跟隨老者沿著山腳小路一路南下。兩人一路無話，老者自是沉默寡言，姜燚也是心思煩悶不想開口。
眼看已日高三丈，姜燚擦了擦額頭的汗，主動開口：「前輩，烈日炎炎，不妨休息一下再走吧。」
姜燚說完，老者頓住腳步，點了點頭，找了個陰涼之地盤腿坐下，又掏出他那個竹筒仰頭喝了起來。
「不是沒了嗎？」姜燚疑惑地撓撓頭，接著道：「前輩稍待片刻，我進山打些野味。」
老者擺擺手，拐杖拄地，突然一聲冷哼！頓時如平地驚雷，震耳欲聾！
姜燚猝不及防，猛的一個踉蹌摔倒在地，緊接著天空落下數隻拳頭大的雲雀，直直墜在姜燚面前。
老者斜眼望向姜燚，眼神中藏著一絲戲謔。
姜燚愣了半晌，拱手笑道：「前輩好手段，那晚輩也不能糟蹋了這食材，您且等著。」
姜燚說完哈哈一笑，抓起幾隻雲雀便去了附近小溪邊，拔毛掏肚洗淨，又去山中摘了些許黃色小果，磨碎後細細抹在里外，再尋了幾片青葉包裹著雲雀，最後裹上泥巴，用做叫花雞的方式開始烹飪。
小果和青葉的使用自是原身自帶的認知，雖不知叫什麼，但果酸葉甜，別有滋味。叫花雀的做法則是姜燚的現代技能。
姜燚輕輕撥弄著火苗，將裹著泥團的叫花雀扔了進去，又撿了些枯樹枝蓋在上面。
他看了看坐在陰涼處神安氣定喝著酒的老者，也覺口渴，這次倒是不敢去喝老者的酒，索性砍了一節竹筒，裝了小溪水架在火上燒。
待柴火燒完，水也燒開，姜燚將叫花雀從灰燼中取出，小心翼翼滾動到老者坐處。
「前輩，嘗嘗我做的叫花雀！」姜燚一屁股坐在老者旁邊，炫耀著用手中木棍敲開泥殼。
頓時一股混合了清香草木的烤肉味直衝而來，讓人垂涎欲滴。
老者本在閉目養神，此刻聞到香味也睜開了眼睛。
「條草果，丹木葉。」老者聳了聳鼻頭頷首，接著大手一揮，兩隻燒好的雲雀便自地上飛起，徑直落入其手中。
老者卻不怕燙，撕下一條肉細細咀嚼。
「前輩，味道如何？」姜燚雙臂抱胸，洋洋得意！
「妙極！」老者贊道，又撕下一條肉，搖頭晃腦。
叫花雞雖是火烤，但是有泥巴包裹，可以防止香味㪚逸，還能避免汁水流出，相當於煨熟，自是比直接火烤更嫩更香。
老者平日裡哪裡吃過這種做法的美食，此時手中動作越來越快，一會功夫就已吃完，衣袖一揮，又是兩隻叫花雀飛起。
「哎呀，留點給我！」姜燚急忙撲過去，堪堪搶到最後兩隻。
兩隻雲雀顯然不夠吃，姜燚又去林中尋了一些野果，兩人吃飽喝足，小憩片刻後繼續上路。
臨走之時，姜燚還不忘掩埋了篝火殘留。
太陽漸漸西下，周圍的山勢明顯變低，山路也變得開闊起來，前方群峰向西一拐，生生改變了走勢。
此處已出了山熊氏地界，兩人順著山勢拐去，剛才還是蜿蜒崎嶇的山路，陡然出現了一片青草豐茂的平原。
此時日薄西山，餘光橫照，漫天的彩霞，將整個天空染成了金黃。
姜燚精神為之一振，許是沾染了原身的少年心性，心中糾結也為之一輕，率先衝著草原跑去，登時驚起數十隻飛鳥。
一隻灰色小獸也被驚起，姜燚玩心大起，追逐過去。一人一獸，你追我逃，轉眼已是百米開外。
姜燚只覺耳邊風聲呼呼，不但毫無倦意，隨著一股熱氣自腰腹升騰而起，竟越跑越快，直到小獸四腳朝天吐著舌頭再也不肯往前挪動一下，才哈哈大笑一聲，洋洋得意的越過小獸。
老者似乎也無意阻止，閒庭信步跟在後面，速度竟是不輸姜燚全力奔跑！
……
天色漸暗，此地水汽頗重，一陣山風吹來，已有絲絲涼意。兩人腳程甚快，片刻後前面就看到了大片的草屋。
姜燚心中暢快，遠遠就扯開嗓子大喊：「有人嗎？」
話音未落，一隻骨箭嗖的一聲飛來，正好插在姜燚腳下。
姜燚心中一跳，趕緊後退幾步，回頭看了一眼老者，才又朝前方喊道：「晚輩山熊氏姜燚，路過此地打擾，能否借宿一晚？」
「哦？彘兄弟身子可還好？」一道粗獷的聲音傳來。
「你認識彘叔！」姜燚驚喜道，但轉瞬又一陣難過，「彘叔……彘叔死了。」
「小子誆我！」一道身影旋風般疾馳而來，「不久前我才見過彘兄弟！你是何人？！」
身影眨眼便到，乃是一個身穿裘皮的大漢，圓眼怒睜，一道醒目的疤痕從左額角一直延伸到臉頰。大漢嘴上怒喝，伸手就抓。
姜燚心中一急，連忙抬手抵擋，哪知大漢還未觸到姜燚，便身形不穩，被一陣無形之力推開數尺。
姜燚心知必是老者的手段，卻不知在他自報家門的時候老者目中精光閃爍。
「大叔不知，我山熊氏……」姜燚抱拳，略一沉吟道：「山熊氏遭瘟疫侵襲，部落只有晚輩一人存活。」
「哼！口說無憑！拿下！」大漢怒道，手指搭嘴一聲呼嘯，部落中刷刷竄出數人，個個手執尖矛，身負力弓。
姜燚一看大漢不管不睬，知道短時間無法說清，心思一動退到了老者身後。
老者此刻卻神色不驚，似是沒看到周圍情形一般。大漢見此心生提防，指揮眾人合圍過來。
突然一陣疾風颳過，一位青衣老者已跪拜在前。
「恭迎巫靈殿！恭迎巫咸大長老！」青衣老者伏地大呼。
「巫靈殿！？」裘衣大漢心中一驚，不及思索連忙跪倒，周圍自是刷刷跪倒一片。
「巫靈殿？巫咸？」姜燚眉頭輕挑，若有所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