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十五章 首戰即告捷,心中磐石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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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嗯?還不擊發麼?

  郭崇韜本來以為徐宇搞出來的那突火槍是代替弓弩之用,可兩軍快要衝擊到一起了,卻還不見對方開始點火。

  到了四十步這麼對於騎兵來說很小的距離才見到對方開始打開火摺子。

  丫頭,你這是鬧哪出?這個距離,最多也只能用出一次。

  終歸還是新軍麼?

  郭崇韜以為是出了什麼意外。

  徐宇卻是笑了。

  突火槍能達百步是不假,能以數量彌補也不假,可她這四十八人根本組織不起高密度的射擊。

  反而,突火槍的之所以帶槍字也蘊含道理,那就是它能做為一把超越冷兵器中最長的槍的存在來使用。

  「噴嗤!」

  火藥噴灑而出,劇烈的火光以及煙霧瞬間充斥於兩軍之間。

  只一息,人雖做了心理準備,馬也做過脫敏訓練,卻是從沒見過這樣場景的。

  郭崇韜這邊第一排的戰馬還是無比驚慌,連連驚「吁」,短暫失去了掌控,縱使都是些騎兵老手,還是散亂一片。

  石膏片碰碰砸在盔甲之上,發出聲響。

  郭崇韜大笑起來,穩住自己戰馬。

  「哈哈哈哈!好小子!」

  動物本就是怕火的,更別說如此近的距離直面燃爆的煙火,直接就將幾人癲了下去,按規矩算作出局。

  徐宇這邊倒是因為一沒有直接面對,二來不是初見,三也都是不輸郭崇韜那邊的好馬,相比之下,穩重許多。

  隊伍的停滯與混亂給徐宇軍帶去了稍縱即逝的優勢。

  看似鬆散的陣型坍縮聚集起來,每三人為一個單位,合力將那些分心卻還未墜馬的人擊下馬去,隨即又回歸大陣。

  郭崇韜雙眼放光,手上的訓練武器激動轉起,穩住腳步後大喝一聲,下令繼續向前。

  陣後之人迅速反應過來,沿著錐子尖端快速擠出,兩陣之間一個極短的對穿,郭崇韜這邊就損失了差不多十人,自行離開場地向郭從謙那邊去了。

  很好!這第一步基本地消耗敵方數量,做得屬實妙啊。

  郭崇韜卻不留重整隊伍的時間,指揮著隊伍回頭奔去。

  這一招又讓徐宇沒有預料到了,重甲騎兵雖然衝擊力確實極高,徐宇也便是利用這點讓對方摔下去幾人,可這堪比輕騎的靈活能力,她還是疏忽了。

  果然是精兵麼?

  但自己這邊目前毫髮無損,還有人數優勢。

  徐宇並未指揮著自己部隊迴轉馬頭硬碰硬,而是選擇繼續向前準備拖延時間,繼續削減。

  郭崇韜看著前方奔跑的背影,感慨良多。

  想當初,他與李克用堂弟初入沙場時,也是這樣年輕氣盛,敢於後背露敵,可現在,一切都變了。

  「要是我軍裝備了強弓勁弩,丫頭,你這樣以背向敵,就該敗了。不過既然是切磋演習,通過對方裝備決定策略,也確實不錯。」

  就當讓你幾步就是了。

  畢竟徐宇提出來的這種對抗軍演,實在與普通演練不同,郭崇韜既深感興趣,同樣也很珍惜。

  郭崇韜這邊剩餘的人重新舉起特殊處理過的鈍頭木矛,向前衝去。

  這一次徐宇再次不以常理行事,向左右下令幾句,隊伍轟然解散開去,散作雲霧。

  不集結兵力,還將原本就不夠的力量碎片化,在戰場上可謂是倒行逆施。

  可徐宇可是聽說過後世那股神兵的事跡,真正敢做敢當有魄力的士兵,不論是在何種密度下,都能打出奇蹟。

  這是徐宇對他們的信任,當然,也在之前給他們講解過了一些原理。

  三人為一組,東奔西跑迴轉包圍過來,其中三組九人直奔郭崇韜而來,他們胯下的好馬,也確實提供了周轉的基礎。

  「適才乃是大意了,郭樞密,這次我等定會握緊韁繩,讓那噴煙玩物再難起效!」

  聽到自己身後這些老兵也是興致起來了些,郭崇韜又舉軍旗,示意衝鋒。

  換做是其它軍,斷然是不會再來面對一次,可這畢竟是郭崇韜的親軍,每個人都和自己的馬磨合得很深,共戰過多年,見識過一次之後,那些火光的效果只會越來越弱。


  重甲鐵騎的速度愈提愈快,再次超出了徐宇的預測。

  反而是這邊的輕騎兵因為熟練問題,速度提不上去了。

  徐宇一咬牙。

  看來技術上的不足,只能是通過戰術來彌補了。

  兩軍再次靠近,郭崇韜軍中還是對對方鬆散零碎的陣型有些小視,唯有郭崇韜還在探究其中的奧秘。

  顯然,先回頭的那九人就被徐宇安排過來阻礙自己了。

  九個人,真是看得起我這老頭子啊!

  郭崇韜點起眼中火焰,欣然加速衝擊而去,身後之人或是興奮,或是想掙回些面子,又或是看不起對方,情緒也被調動了起來。

  郭崇韜才出一招,就覺得不對勁了,那九個人並非一齊擁上死纏爛打,而是鬆弛有度,有人專門出招進攻,有人負責阻礙自己招式,還有人亂中助力。

  看似進攻的勢頭不如九人齊上,卻是讓郭崇韜倍感壓力,因為一個人的精力終歸是有限的,他感覺此刻面對的也不再是一些輕鬆就可擋開的無腦攻擊,而是碰上了三個個三頭六臂之人。

  只有拉起精神,才不至於被對方的「武器」戳下馬去。

  左右盤旋一會,不自覺地被拉遠了距離,再看自己部隊,狀況也不很好。

  普通對戰,三個重騎兵近戰三個生疏的輕騎兵,糾纏起來,優勢不小,可問題是倘若三人之間沒有溝通都想出手,反而會互相干擾,造成不必要的破綻,變成一加一加一小於三的局面。

  而三人為一組,分工明確,憑藉著輕騎的靈活,來回交替拉扯,始終找好位置,協調攻防,再輔以時不時的火藥視線干擾,完全能做到縱使個人不達一,合力起來也能達到三的水平。

  徐宇也充分發揮著自己和荏苒靈活多變的優勢,來回穿插,向某些配合還是不太到位的小組補位上去,幫上一手。

  當一個軍隊的指揮被僵住,而士兵的注意力無法聚攏,又越來越急躁,便是身上的裝備好一些,素質也不錯,軍陣再密集,也免不得混亂起來。

  但對方也是跟隨郭崇韜多年的老隊,損失幾人後,還是收縮陣勢,形成圓陣團體,不再讓徐宇軍消耗體力。

  又聚攏成一小股,準備將被圍困的郭崇韜重新溝通回來。

  可徐宇豈能放任自流,調集空閒下來的人馬,跟隨自己,上前阻擊。

  戰馬奔騰,郭崇韜抓住側邊一組調整位置的空隙,想要衝撞出來,卻又被其它組的支援人手趕上包住。

  嘖,竟然如此棘手,這樣的靈活配置,那丫頭是如何教得那麼快的?

  新兵還是新兵,老兵還是老兵,原先是以「消滅」對手為目的,才被對方牽制,而現在是為了把將帥拉回陣中,目地不同,自然不被牽住馬頭。

  一番衝撞,徐宇軍的士兵沒能將對方勢頭斬斷回去,讓他們拿回了指揮,自己反而還損失了不少人。

  一來二去,徐宇軍三十多人,郭崇韜軍二十多人,兩軍重新拉開距離。

  看著對方節出圓陣,徐宇知道,憑說好的規矩,以對方還有的能力,是難以拿下了。

  當著徐宇尋找破局之法時,郭崇韜卻拋起一條白巾。

  這是事前說好投降的操作。

  這就降了?莫不是詐降?

  「丫頭,打得不錯!」郭崇韜隱喘著氣,從那圓陣中騎了出來。

  徐宇這才鬆了口氣,騎著荏苒準備去向她義父說道說道其中的奧秘。

  徐宇騎到平地中央,下了馬,小跑幾步。

  卻見身前郭崇韜突然加速,將木桿架到了自己脖子上,她沒有反應過來,而後郭崇韜又悠悠收了回去。

  「這樣無賴一招,丫頭,你沒接住啊。」

  徐宇懂了,傻笑起來,「你都說無賴啦,那不就更是我勝了麼?」

  郭崇韜坐在馬上,心中翻江倒海,原先準備的那一套為將不可大意輕敵的說法又是說不出來了。

  不過這一戰,若是一開始用些更加保守的真實力,他還是有很多把握能贏的,只是沒有那個必要罷了。

  況且將突火槍換為實彈和正常裝藥,以他那軍士兵身上鎧甲的斑點,傷亡該是更多了。

  郭崇韜也得出了結論,徐宇的這些兵,確實不簡單,以互相之間的配合彌補了個體的差距,這樣的做法,確實讓他非常意外,當然,也是足以獨當一面,具有真正破敵的能力。


  「嗯,你這神機營,老夫我認可了,不過你呢,就是不要再跑到軍陣前邊去了,在後邊做指揮就夠了,也不是沒大難臨頭過一次。此次伐蜀,你跟我去,現在我也沒什麼顧慮了。」

  遠處,郭從謙緊緊看著那女子身影,沒有任何一點的嬌柔美麗,卻讓他覺得無比魅力。

  郭公的義女,果然是個奇女子,就是不知為何郭公要如此雪藏。郭從謙暗暗感慨。

  「我軍勝了!我軍勝了!……」

  徐宇跑回自己軍中,眾人猛然高呼,將她擁在中央,撕心裂肺嗷嗚不停,望天大笑,卻又一個個抱在一起,痛哭流涕。

  郭崇韜看著那些青壯士兵,安心下來。

  這樣,算是給他們一個交代了吧,也好凝固一些軍心。

  郭崇韜打一開始就沒想著要贏。

  仰頭望那藍天白雲,剎那間心中又是不安穩起來,撲面而來一道死氣沉沉的網子將自己勒得無法動彈。

  攥著韁繩的手有些發疼,「唉,還是老了啊。」

  郭崇韜搖了搖頭,拉回思緒。

  「倒是那突火槍,真是有些意思,低廉而高效,對於軍士的要求不高,訓練耗時也不長,不知大規模列裝,對於我軍會有如何提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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