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二十八章:張居正初始舉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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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1572年十二月,張居正深知如何引導年幼的皇帝朱翊鈞樹立正確的治國理念和道德風範,對於大明王朝的未來至關重要。他想到,新年將至,皇帝的學習和宮廷的禮儀安排都需要謹慎考慮。經過深思熟慮,張居正決定上奏,請求於次年正月上旬就開始到文華殿聽講,同時鑑於先帝之喪不滿一年,他建議不要設宴,並免去元宵節的燈火,以表達對先帝的哀悼之情,同時也為天下臣民做出節儉的表率。

  張居正手持奏章,步伐堅定地走向皇宮。他的身影在雪地中顯得格外挺拔,每一步都仿佛帶著一種使命感。進入皇宮後,他徑直來到朱翊鈞所在的宮殿。此時的朱翊鈞正在書房中閱讀書籍,他雖然年僅十歲,但在張居正的教導下,已經逐漸養成了勤奮好學的習慣。

  張居正恭敬地行禮後,呈上奏章,說道:「陛下,臣以為,新年伊始,萬象更新,陛下應儘早開始於文華殿聽講,以增進學識,為治理國家積累智慧。然先帝之喪未滿一年,臣懇請陛下暫勿設宴,並免去元宵節的燈火,以示陛下之孝道與節儉。」張居正的聲音沉穩而有力,眼神中透露出對皇帝的殷切期望。

  朱翊鈞放下手中的書,抬起頭認真地看著張居正,他的眼神清澈而明亮,帶著一絲稚嫩。聽了張居正的話後,他微微點了點頭,說道:「張先生,朕明白你的意思。朕也認為在這個時候應該保持節儉,為先帝守孝。其實,朕早已停止了不必要的宴會。每次侍奉母親用飯都很簡單,只是為了盡一份孝心。有時遇到節日,雖然設宴,但也不奏樂,朕覺得這樣做是對的。」朱翊鈞的語氣雖然還有些稚嫩,但卻充滿了堅定。

  張居正看著朱翊鈞,心中感到十分欣慰。他看到了皇帝的懂事和善良,也看到了大明王朝未來的希望。「陛下聖明,能有如此覺悟,實乃天下之福。陛下以身作則,臣民定會效仿,如此則節儉之風可興,國家之根基亦將更加穩固。」張居正由衷地稱讚道。

  朱翊鈞聽了張居正的稱讚,臉上露出了一絲微笑,他有些不好意思地撓了撓頭,說道:「張先生,這都是你教導有方。朕知道,如今國家還有很多事情要做,我們不能鋪張浪費。」

  張居正微微躬身,說道:「陛下謙遜了。陛下能如此想,臣定當竭盡全力輔佐陛下,共鑄大明之輝煌。」

  不久之後,朱翊鈞傳旨給光祿卿,免去價值七百多兩銀子的節日貢奉物。這一旨意傳出,朝廷內外一片讚譽之聲。大臣們紛紛對皇帝的節儉之舉表示欽佩,

  一個月後,正月京城的天空剛剛泛起魚肚白,凜冽的寒風呼嘯著席捲過大街小巷,吹得乾枯的樹枝沙沙作響,仿佛在訴說著冬日的寒冷。紫禁城在晨曦中漸漸甦醒,宮殿的琉璃瓦上還殘留著昨夜的薄霜,閃耀著清冷的光芒。

  皇宮內,一片寂靜中卻透著忙碌的氣息。太監和宮女們輕手輕腳地穿梭於各個宮殿之間,為即將開始的經筵之事做著最後的準備。在這寒冷的冬日裡,每個人的口中都呼出一團團白色的霧氣,但他們的神情都專注而認真,因為他們知道,今天是一個重要的日子。

  成國公朱希忠和大學士張居正接到負責經筵之事的旨意後,早早地便開始籌備。朱希忠身姿挺拔,氣質威嚴,他站在宮殿的一角,指揮著士兵們布置場地,聲音洪亮而有力。「都仔細著點,這可是關乎皇上學業的大事,不容有失!」朱希忠大聲說道,眼神中透著莊重。

  張居正則面容沉靜,眼神深邃,他在一旁仔細地檢查著經筵所需的書籍和器具。他深知經筵對於培養皇帝的重要性,這不僅是傳授知識的過程,更是塑造皇帝品德和治國理念的關鍵。他的心中既有著對此次任務的重視,也有著一絲期待,希望能夠通過經筵,將自己的學識和理念傳授給年幼的皇帝,為大明的未來奠定堅實的基礎。「皇上聰慧過人,若能悉心教導,必成一代明君。」張居正暗自想道。

  朱翊鈞在寢宮中,心情略顯激動。他坐在銅鏡前,任由太監為他穿戴整齊。他的眼神中充滿了對經筵的好奇和期待,畢竟他只是一個十歲的孩子,對於知識有著天然的渴望。「朕今日便能聆聽張先生的教誨了,定要好好學習。」朱翊鈞心中默默說道,稚嫩的臉上露出認真的神情。

  當一切準備就緒,朱翊鈞在太監和宮女的簇擁下,來到了經筵的場所。他步伐輕盈,小小的身影卻透著一種與生俱來的威嚴。他走進文華殿,殿內已經布置得莊嚴肅穆。桌椅擺放整齊,書籍和文房四寶一應俱全。牆壁上掛著一幅幅名人字畫,為整個殿堂增添了幾分文化氣息。

  張居正和朱希忠上前迎接,行禮過後,經筵正式開始。張居正站在講台上,手持書卷,開始以《詩》《書》入講。他的聲音沉穩而富有磁性,每一個字都清晰地傳入眾人的耳中。「《詩經》者,乃上古之詩歌總集,其中蘊含著先民之智慧、情感與道德準則……」張居正講解著,眼神中透露出對經典的崇敬之情。


  朱翊鈞坐在座位上,眼睛緊緊地盯著張居正,聽得入神。他時而微微點頭,時而皺眉思考,完全沉浸在張居正的講解之中。他的內心充滿了對知識的渴望,仿佛在這一刻,他忘記了自己是高高在上的皇帝,只是一個渴望學習的孩子。

  講完一段後,張居正走下講台,來到朱翊鈞身邊。他在文華殿後設了一個小帳,邀請朱翊鈞一同進入。小帳內布置得簡潔而溫馨,地上鋪著柔軟的地毯,四周擺放著幾個舒適的坐墊。張居正和朱翊鈞促膝而坐,開始了密談。

  「皇上,臣以為《詩經》中的許多篇章都對治國理政有著深刻的啟示。」張居正輕聲說道,眼神專注地看著朱翊鈞。

  「張先生,朕也有此感。如《關雎》一篇,朕以為不僅僅是講述男女之情,更蘊含著君子求賢若渴之心。」朱翊鈞認真地回答道,眼睛裡閃爍著智慧的光芒。

  張居正微微一愣,隨即露出欣慰的笑容。「皇上聰慧,臣深感欣慰。陛下能有如此見解,實乃大明之福。」

  隨著時間的推移,張居正和朱翊鈞之間的關係越來越親密。他們在經筵之外,也常常交流。

  一日,張居正在值班的房間裡染病。他臉色蒼白,額頭布滿了汗珠,身體虛弱地躺在床上。朱翊鈞得知後,立刻趕到暖閣。他心急如焚,眼神中充滿了擔憂。「張先生,您怎麼了?」朱翊鈞焦急地問道,聲音帶著一絲顫抖。

  張居正掙扎著想要起身行禮,朱翊鈞連忙上前制止。「張先生不必多禮,您好好躺著便是。」朱翊鈞說道,眼神中滿是關切。

  朱翊鈞親自來到御膳房,監督太監們調製椒湯。他站在爐灶前,眼神專注,不時地詢問太監們各種調料的用量。「這椒湯一定要熬得濃郁些,張先生身體虛弱,需要好好滋補。」朱翊鈞說道,語氣中帶著不容置疑的威嚴。

  當椒湯熬好後,朱翊鈞小心翼翼地端著碗,快步來到張居正的房間。他坐在張居正的床邊,用勺子輕輕攪動著椒湯,讓其涼得快一些。然後,他舀起一勺湯,輕輕吹了吹,送到張居正的嘴邊。「張先生,喝口湯吧,這對您的身體有好處。」朱翊鈞溫柔地說道,眼神中充滿了期待。

  張居正看著朱翊鈞,心中感動不已。他緩緩張開嘴,喝下了勺中的湯。「陛下,臣……臣何德何能,讓陛下如此費心。」張居正哽咽著說道,淚水在眼眶中打轉。

  「張先生,您是朕的老師,朕關心您是應該的。您一定要快快好起來,朕還等著您繼續給朕講課呢。」朱翊鈞說道,輕輕握住了張居正的手。

  盛夏時節,陽光熾熱,文華殿內悶熱難耐。朱翊鈞坐在講台上,聽著張居正講課。他看到張居正的額頭布滿了汗珠,心中十分不忍。「來人啊,給張先生扇扇風。」朱翊鈞命令道。太監們立刻搬來幾把大扇子,站在張居正所站之處,用力地搖著扇子。涼爽的微風輕輕拂過張居正的臉龐,讓他感到一絲愜意。「陛下,臣不熱,陛下不必如此。」張居正說道,心中卻充滿了對朱翊鈞的感激。

  「張先生,您為朕講課辛苦,朕怎能讓您受熱。」朱翊鈞說道,眼神中充滿了關切。

  隆冬來臨,大雪紛飛,整個紫禁城都被覆蓋在一片潔白之中。文華殿內雖然生了炭火,但地面依然寒冷。朱翊鈞擔心張居正站在冰冷的地面上會受寒,便下令用氈片鋪地。太監們迅速行動起來,將一塊塊氈片仔細地鋪在張居正講課的地方。氈片厚實而柔軟,踩上去十分暖和。

  張居正走進文華殿,看到地上鋪著的氈片,心中一陣感動。「陛下,您對臣的關愛,臣銘記於心。臣定當竭盡全力,教導陛下。」張居正說道,恭敬地向朱翊鈞行禮。

  「張先生,您是朕最信任的人,朕希望您能一直陪伴在朕身邊,教導朕治國之道。」朱翊鈞說道,眼神中充滿了期待。

  幾天後的清晨,乾清宮籠罩在一片朦朧的晨霧之中,寒冷的空氣似乎能穿透人的骨髓。朱翊鈞身著龍袍,頭戴皇冠,在太監和宮女的簇擁下,緩緩走出乾清宮。他面容稚嫩,眼神中卻透著與年齡不符的威嚴,畢竟他已經開始逐漸習慣自己作為皇帝的身份和職責。

  突然,一個身影在宮殿的拐角處一閃而過,引起了眾人的注意。那是一個沒有鬍鬚的男人,穿著太監的服飾,卻顯得十分慌張,腳步急促而凌亂,袖中似乎藏著什麼東西。侍衛們立刻警覺起來,迅速衝上前去,將其擒住。整個過程乾淨利落,沒有絲毫拖沓,顯示出侍衛們訓練有素。

  馮保此時恰好在附近,他聽到動靜後,立刻趕來。他眉頭緊皺,眼神中透露出一絲疑惑和警惕,心中暗自思忖:「這究竟是何人?竟敢在皇宮內如此膽大妄為。」他深知皇宮的安全至關重要,任何一點風吹草動都可能隱藏著巨大的陰謀。


  馮保走到那男人面前,大聲問道:「你是何人?從哪裡來?」那男人嚇得渾身發抖,聲音顫抖地回答:「我是南兵王大臣。」馮保緊接著追問:「從哪裡來?」王大臣戰戰兢兢地答道:「從總兵戚繼光處來。」

  馮保心中一驚,戚繼光手握重兵,此事若與他有關,那可非同小可。他不敢怠慢,立刻派人密報張居正。張居正此時正在自己的府邸中,處理著一些政務。他聽到這個消息後,眼神瞬間變得冷峻起來,大腦飛速運轉,思考著應對之策。他深知這背後可能隱藏著複雜的權力鬥爭,必須謹慎處理。

  張居正命人附在馮保耳朵上說:「戚繼光正握有南北軍,千萬不可指證,可藉機除去高拱。」他的聲音低沉而堅定,眼神中透露出一種決絕。張居正與高拱之間的矛盾由來已久,他一直想找機會徹底打壓高拱,鞏固自己的地位。如今,這個機會似乎來了,他決定利用這個事件,精心策劃一場陰謀。

  馮保本來就對高拱心懷不滿,聽到張居正的話後,心中暗自贊同。他立刻開始行動,想要快些將此事處理成有利於自己的局面。他本打算迅速戮殺太監陳洪,因為陳洪之前與他有過矛盾,他想趁機將陳洪牽扯進來,以轉移眾人的視線。於是,他已經將陳洪逮捕,押在獄中,準備讓王大臣供出陳洪。

  在此之前,王大臣只是戚繼光三屯營的一名普通南兵,他在軍隊中不得志,性格又比較機敏,善於巧言奉承,希望能夠通過這種方式獲得晉升的機會。他在京城中四處尋找靠山,偶然間得到了一位中貴的親寵。然而,他沒想到自己會捲入這樣一場巨大的陰謀之中。

  此時,馮保等人開始對王大臣威逼利誘,令他招供是高拱主使行刺之事。他們將王大臣的籍貫改為武進縣,試圖讓這個案件看起來更加真實可信。馮保還命辛儒扮為士兵,給王大臣穿上華麗的蟒褲,配上兩口裝飾著奇異寶石的寶劍,然後將他送交東廠關押。

  辛儒帶著王大臣走進東廠,東廠內陰暗潮濕,瀰漫著一股刺鼻的氣味。牆壁上掛著各種刑具,閃爍著寒光,讓人不寒而慄。王大臣看到這一幕,嚇得臉色蒼白,雙腿發軟。辛儒將他帶到一個牢房前,推了他進去,然後鎖上了門。

  馮保入見朱翊鈞匯報此事,他故意誇大其詞,請求追查主使人。他的表情嚴肅而誠懇,言辭中充滿了對皇帝安全的擔憂:「陛下,此事關乎陛下的安危,臣懇請陛下務必徹查,找出幕後主謀。」朱翊鈞聽了馮保的匯報,心中十分震驚,他沒想到在皇宮內竟然會發生這樣的事情。他立刻下令將此事交馮保審訊,希望能夠儘快查明真相。

  張居正也按照馮保的意思上奏章,他在奏章中言辭懇切,強調此事的嚴重性,建議皇帝嚴懲主謀。他的內心卻在暗自得意,覺得自己的計劃正在一步步順利實施。他心想:「高拱啊高拱,這一次你可逃不掉了。」

  馮保命辛儒偷偷告訴王大臣說:「只說高拱懷恨。派你來行刺。願意先自首以免罪,即任命你為錦衣衛官,賞千金。不然,就從重拷問,打死你。」辛儒每天都會來到牢房,給王大臣帶來美味的食物,臉上堆滿了笑容,試圖拉近與王大臣的關係。他坐在王大臣對面,輕聲說道:「王兄弟,你只要按照我說的做,以後就有享不盡的榮華富貴。何必在這裡受苦呢?」王大臣看著那些美食,心中十分猶豫。他知道這是一個巨大的陰謀,但又害怕受到嚴刑拷打。

  在辛儒的不斷勸說和誘惑下,王大臣的心理防線逐漸崩潰。他開始按照辛儒的指示,誣告高拱的家人同謀。馮保得到王大臣的口供後,立刻火速派五校尉拘捕高拱的家人。

  然而,張居正上次奏章傳出後,朝廷內外頓時議論紛紛。大臣們私下裡交頭接耳,猜測著這件事情的真相。許多人都不相信高拱會做出這樣的事情,他們覺得這其中可能另有隱情。消息傳到高拱耳中,他感到無比憤怒和震驚。他深知這是張居正等人的陰謀陷害,但此時他卻無能為力。他只能閉門謝客,躲在家中,心中充滿了對張居正的怨恨。

  張居正意識到朝廷內外的議論對自己不利,於是暗中與吏部尚書楊博商議。楊博是一位正直的大臣,他聽到張居正的計劃後,心中十分不滿。他皺著眉頭,嚴肅地說:「逼迫他恐怕會釀成大案,而且皇上英明,主持公道,明察是非。高拱雖說粗暴,天日在上,怎會有這種事!」張居正聽了楊博的話,臉色變得十分難看,他覺得楊博不理解自己的苦心,心中十分生氣。

  正巧大理少卿李幼孜是張居正同鄉,他也帶病對張居正說:「你怎麼做這種事?惡名將玷污你的歷史。」張居正勉強回答說:「我為此事,擔憂得恨不得死,為什麼認為是我乾的呢?」他試圖為自己辯解,但內心卻十分心虛。

  張居正為了平息輿論,禁止科、道官員談論此事。但御史鍾繼英卻不顧張居正的禁令,上疏不敢明說,只是暗中影射此事。張居正看到鍾繼英的奏章後,頓時大怒,他立刻擬旨責問鍾繼英,試圖打壓他的言論。


  左都御史葛守禮對楊博說:「去拜訪張居正,一定直言規勸他。」楊博有些猶豫地說:「我以前已勸告他了,他根本不聽。」葛守禮堅定地說:「大家寄希望於你,認為你能不殺人不媚人而已。大案將起,你怎能用已經勸他為自己開脫。」於是,兩人一同前往張居正的府邸。

  張居正看到楊博和葛守禮前來,心中有些不悅。他冷冷地說:「東廠已定案。同謀人來到,就上疏請求處分他了。」葛守禮毫不畏懼地說:「我怎敢依附亂臣奸黨呢!願用我全家百口的性命為高拱作保。」張居正沉默不回答,他不知道該如何應對葛守禮的堅決態度。

  楊博接著說:「希望你能主持公道,扶持正氣,廠中人難道有良心?如果株連的人過多,恐怕要發生難以預料之事。」張居正堅決不答應,他擔心一旦放過高拱,以後會給自己帶來更大的麻煩。

  楊博與葛守禮見張居正不為所動,因而歷數先朝內閣大臣同心輔政之事,以及夏言、嚴嵩、徐階、高拱相互傾軋,使首輔名譽因而受損,值得引以為鑑。張居正聽了這些話,心中更加生氣,他猛地站起身來,憤怒地說:「二位懷疑我殺高拱而後快嗎?」然後奮起入內。

  過了一會兒,張居正取來東廠揭貼扔給楊博說:「這與我有什麼關係?」楊博拿起揭貼一看,發現上面有張居正修改的四個字「歷歷有據」,他心中一驚,立刻明白了張居正與此事脫不了干係。葛守禮也看到了這幾個字,他認識張居正的筆體,笑著將揭貼收入袖中。張居正這時才醒悟過來,意識到自己的失誤,他急忙解釋說:「他們不熟悉司法的道理,我為他們更改幾個字而已。」

  葛守禮嚴肅地說:「機密案情,不立即奏皇上,卻先報告給內閣大臣嗎?我們三人不是認為你欲殺高拱而後快,因為挽回此事除你之外無人能辦到。」張居正聽了葛守禮的話,心中一陣愧疚,他知道自己的行為已經引起了公憤。他作揖道歉說:「如果可以出力,怎敢不承擔,只是如何善後?」

  楊博說:「擔心你不肯承擔此事而已,承擔則善後又有何難!要找一個有權勢、與國同存亡的世家,才可交他審理此案。」張居正聽了楊博的話,恍然大悟。他開始意識到自己必須採取措施,挽回局面,否則後果不堪設想。

  張居正決定對朱翊鈞講應依照從前的法律處理此案。朱翊鈞聽了張居正的建議後,同意命馮保與左都御史葛守禮、都督朱希孝會審此案。

  朱希孝接到命令後,十分害怕。他與兄長成國公朱希忠相對哭泣,他哭著說:「是誰出此計策以覆滅我們家族。」他深知這個案件的複雜性和敏感性,一旦處理不好,可能會給自己和家族帶來滅頂之災。他急忙去見張居正請示。張居正安慰他說:「儘管去見冢宰大中丞。」

  朱希孝哭著見楊博,楊博耐心地對他說:「想藉助你保全朝廷宰相體統而已,怎忍心以身家性命害你。況且這又有何難,你只要派善於刺探的校尉去獄中,審間王大臣刀劍、口供從何而來,將高拱家人夾雜在眾人之中,令他識別。並問他在哪裡見到高拱?高拱現在在哪裡?馬上審明了。」

  朱希孝按照楊博所說,派了幾名善於刺探的校尉去獄中秘密審訊王大臣。校尉們來到獄中,看到王大臣坐在角落裡,神情驚恐。他們開始詢問王大臣刀劍從何而來,王大臣起初還不肯說實話,但在校尉們的威脅和利誘下,他終於說出刀劍是來自馮保那裡,口供也都出於馮保之口。

  校尉們將這個消息告訴王大臣:「入宮謀逆者,依法將滅族。怎麼甘心做此事?如果說出實情,也許可以免罪。」王大臣聽了校尉的話,心中十分後悔。他茫然哭道:「開始騙我說主使之人將判死罪,自首者無罪,官府將會賞賜,哪裡知道應該說實話。」

  正巧高拱家人抓到,朱希孝將他雜於諸校尉中,令他振作精神,讓王大臣識別。王大臣仔細看了看那些人,卻沒有認出高拱家人。

  等到會審之日,天空突然變得陰沉起來,大風颳起,塵土飛揚,整個京城都被籠罩在一片昏暗之中。不久,又下起了雹子,雹子砸在地上,發出噼里啪啦的聲響,仿佛是上天在對這場陰謀表示憤怒。

  東廠理刑白一清,對馮保所派初審官兩位千戶說:「天意如此,能不畏懼嗎?高拱是顧命大臣,本無證據,強迫我誣陷他。我們都有家有業,他日難道能避免被處死嗎?」兩位千戶聽了白一清的話,心中也十分害怕,他們知道自己參與了一場不公正的審判。

  兩位千戶無奈地說:「馮保已準備好供詞,可見本來是有暗中支持者。怎麼辦?」白一清說:「東廠機密案情,怎能送內閣修改呢?」

  不久,天色稍明,提出王大臣會審。依例,應該先雜治。王大臣看到這種情況,心中明白了自己被欺騙了。他大聲喊道:「以前答應給我富貴,為什麼雜治?」馮保見勢不妙,急忙問他:「誰是主使者?」王大臣抬頭盯著馮保,憤怒地說:「是你指使我,還問什麼?」馮保頓時氣餒,他沒想到王大臣會突然反咬一口。他勉強又問:「你說是高拱,為什麼?」王大臣說:「你教我的,我卻哪裡認識高拱?」

  朱希孝又問他蟒褲、刀劍之事,王大臣回答說:「馮保家人辛儒所給。」馮保聽到王大臣的回答,更加害怕。朱希孝見狀,說:「你想污陷審判官嗎?」於是停止審問。

  馮保見事情敗露,暗中給王大臣生酒喝,想讓他喝醉後神志不清,改變口供。然後,他將高拱行刺之事上報朱翊鈞,試圖繼續掩蓋自己的罪行。

  然而,有一位姓殷的太監,七十多歲,他為人正直。他聽到這個消息後,上奏朱翊鈞說:「高拱原本是忠臣,怎麼會有這種事?」隨後,他回頭對馮保說:「高鬍子是正直人,張居正原來很忌恨他,定要殺他。我們太監何必幫助他呢!」馮保聽了殷太監的話,十分沮喪。

  而太監張宏也極力說不可。朱翊鈞聽了這些太監的話,開始對這件事情產生了懷疑。他覺得這件事情背後可能隱藏著許多不為人知的陰謀。於是,他下旨命刑部定罪,最終判王大臣死罪。

  高拱在經歷了這場風波後,被張居正傾軋陷害,他感到心灰意冷。他閉門謝客,屏人而居,不再與外界接觸。他每天都在反思自己的一生,心中充滿了對命運的無奈和對張居正的怨恨。到河南做官的人,知道高拱的遭遇後,都不敢經過他住的新鄭,都是繞道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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