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 刺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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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宴會接近尾聲,太后早就回去休息了,各宮娘娘也都走了,只有皇后還堅持維護著一國之母的體面。

  有宮女來請沈明昭去長春宮一敘,沈華雪溫聲對她說:「賢妃娘娘既然派人單獨來請你,我也不好跟著去,你要記得謹言慎行,不要冒犯娘娘。」

  沈華雪看得出來,剛剛因為賢妃娘娘間接的撮合,沈明昭早已不滿,怕她年輕氣盛做出什麼錯事,這才囑咐幾句。

  沈明昭應下,跟著宮女走了。

  ……

  沈明昭從長春宮出來時,宴席已經散了,沈夫人也已經去宮外等著她,舒萍派了一個小丫鬟帶著她出宮。

  出了宮門,遠遠就看到宮門處停了一輛馬車,馬車旁的人一看見沈明昭連忙過來攔住,是長公主身邊的逐雲。

  「沈小姐,長公主有請。」逐雲性格沉穩,對待任何人都禮數妥帖。

  沈明昭知道躲不過去,也沒拒絕,跟著走到馬車旁。

  逐雲敲了敲馬車,一隻手掀開帘子,露出長公主雍容華貴的姿態,眼神睥睨,只是眼尾處有點紅。

  「見過長公主,不知長公主找民女何事?」

  「沈小姐,本宮沒別的本事,就這看人的本領還算不錯。沈小姐是個有野心有才能的人。」

  沈明昭對上長公主的眼睛,沒有說話,長公主先笑了:「沈小姐這雙眼睛,就是野心呢。」

  剛才宴席上,沈明昭全程都低著眉眼,加上體弱,一直咳嗽著,大家都沒有注意到。

  「不知道長公主想要什麼?」沈明昭直接問。

  長公主眼神跳向遠處走動的一個身影,一字一頓地說:「毀掉秦祁。」

  沈明昭順著視線轉身望去,秦祁這會兒正好翻身上馬,也注意到這邊的動靜,看了一眼就騎馬走了。

  沈明昭咳嗽幾聲,拒絕道:「多謝殿下賞識,不過民女恐沒有能力與長公主合作。」

  長公主嗤笑一聲:「單純,你覺得,本宮都專門在這兒等你了,你覺得你還可以獨善其身?」

  「民女只想在京城養病,實在沒有這個能力。」沈明昭看著有點被長公主的氣勢嚇著,聲音都有些顫抖。

  長公主見狀,聲音溫和了幾分:「你不需要有什麼能力,是你這個人就足夠了。」

  今日秦祁能夠親自出去接她,就足以說明沈明昭在他心裡的重要性,人啊,一旦有了軟肋,就不再是無堅不摧了。

  沈明昭垂下頭,似乎在思考她剛才說的話,過了一會兒,問:「殿下的誠意呢?」

  長公主知道她這是同意了,開懷一笑:「沈小姐想要什麼?」

  「入太學,當女傅。」沈明昭回道。

  長公主手指在掌心點了點,眉心放鬆下來,道:「本宮允了,你且回去等著任職文書吧,本宮也等著沈小姐的好消息。」

  說完就放下了帘子,馬車也掉頭走了。

  沈明昭在後面勾唇淺笑:「恭送長公主。」

  ……

  這邊秦祁回來,進入秦王府時,經過一處院牆,聽到幾聲貓叫,看了過去,是一隻白貓。看了一眼林測,沒有在意,繼續向前走。

  牆後面的柳凝舒了一口氣,等到秦祁走遠了才翻進來,正好撞上了林測堅硬的肩膀。

  「怎麼是你?」

  柳凝:「……」

  「呵,你且回去等著吧。」

  ……

  沈明昭回到鎮國公府,屋子裡早已燒好了炭火,撲面而來的熱意驅散了沈明昭徹身的寒意。

  清酒變接過她解下的披風,一邊小聲說:「小姐,剛才在外面等你的時候,我聽說長公主府養的兩個面首突發惡疾死了。」

  沈明昭想到剛才看見長公主泛著紅的眼角,這才明白原因,「想來,長公主跟那兩個面首感情很深吧。」

  清酒點頭如搗蒜,帶著興奮說:「長公主收到消息時,還哭了一場呢,聽說華月郡主和小郡王就是長公主和這兩個面首生的。」

  沈明昭愕然,沒想到華月郡主和小郡王的生父竟是兩個面首。

  清酒繼續說:「不過我猜不是突發惡疾,怕是長公主得罪了太多人,報應。」


  沈明昭猜到是誰幹的,但是沒有說出來。

  倒了一杯熱茶捧在手心,看著清酒:「不過,你這麼興奮幹什麼?」

  清酒眨巴眨巴眼睛,撅撅嘴說:「我可是聽沈夫人講了,長公主在皇宮欺負你了,現在她得到了報應,我肯定高興啊。」

  沈明昭點點頭:「算不上欺負,她想對付的不是我,拿我當刀罷了,說起來,我還是被別人連累的。」

  想起長公主剛才看向秦祁的眼神,那不是一個母親看孩子的眼神,而是看仇人的眼神,帶著恨意、厭煩甚至……噁心。

  沈明昭伸出手掐了掐她的臉,嗔怪道:「而且,要不是你們擺我一道,哪裡會有這麼多麻煩事。」

  清酒不好意思笑了笑,知道小姐是去了長春宮,知道了所有的事情,討好似的捏捏她的腿,揚起笑臉:「小姐最好了,怎麼捨得怪我們呢。」

  沈明昭想到在長春宮,舒萍和柳凝給自己說的話,心情越發沉重,看來,只能找他幫忙了。

  ……

  夜色蒙蒙,月光灑在積雪上反射出光芒,哪怕沒有點燈,借著月光黑夜裡也可視物。

  「沙沙……」

  秦王府一處院子的院牆上閃過兩道人影,仔細一看,是其中一人提著另外一人飛過院牆。

  「小姐,這秦王府也太好進了些,侍衛們都是吃白飯的嗎?」柳明月冷著一張臉,說。

  沈明昭:「你以為為什麼放我們進來?」

  柳明月不理解:「放……?」

  一道男聲打斷她的話:「沈小姐,有請吧。」

  是林測,他握著腰間的佩劍,看著面前的兩人。

  柳明月一下子明白過來,瞪大了眼睛。

  ……

  沈明昭隨著林測向院內走去,房門外跪著一個人,正是被抓包的柳凝,看樣子已經跪了很久了,嘴唇都凍紫了。

  沈明昭蹙眉,不滿地瞪了一眼林測。

  林測感受到她的視線,揶揄道:「表小姐瞪我沒用,不如進去給王爺一劍,想來王爺會很享受。」

  聽到此話的柳明月:……

  沈明昭:「想來王爺不是這麼自找苦吃的人。」

  隨著推門而入的聲音,裡面等了半夜的人起身,點亮了一盞油燈,堪堪可以視明。

  「表妹……這種行為叫做夜入閨房吧?」秦祁換了一身蒼青色長袍,雙腿交疊,修長的手指點在桌面上,身影在昏暗中若隱若現,聲音閒散。

  「那王爺這叫什麼?」沈明昭打量了他一番,覺得他身上這件衣服眼熟,倒是很襯他,整個人不同於宮宴上那股使人靜若寒蟬的壓迫,多了幾分隨性。

  秦祁順著往下說,語氣帶著笑:「叫夜會佳人。」

  沈明昭沒有說話,也沒有坐下,畢竟眼前可是狠厲嗜血的秦王,自己封了內力,打不過他,他不叫自己坐下,她也不敢隨便坐。

  想著自己的目的,沈明昭咬了咬口腔內的軟肉,斟酌著開口:「我今天來,想必王爺也猜到了我的意圖,我……」

  秦祁打斷她的話,伸出一根手指擺了擺:「本王不知,表妹還是說明白些。」

  沈明昭知道他這是故意與自己作對,但也沒有辦法,誰叫自己有求於他呢?只好咽下這口氣,說:「我來,是想求王爺幫忙。」

  「看不出來表妹求人的態度。」

  沈明昭搓搓垂著的手指尖,見秦祁深邃的目光落在自己身上,沈明昭猜不透他的話心思,看他這個樣子,只以為他不願意合作。

  雖然能夠感受到秦祁對自己的不同,人心就是最好的武器,但是上次已經利用了一次,知道這次再來求他幫忙,肯定是難上加難。

  只是自己現在寸步難行,才想著來找他。

  「王爺,您既然知道了我的真實身份,那就肯定知道我入京就是為了報仇,您直接說,要如何才願意幫忙?只要我可以做到,任何事情都可以。」

  說完,沈明昭認真地看向秦祁,眼含期待。

  秦祁知道她心思敏銳,自己若是貿然開口,肯定還等不到她安心投靠自己就直接跑了,現在她把問題拋給了自己,就是自己的機會到了。

  「表妹上個月刺了我一刀,到現在還有疤痕……」秦祁話還沒說完,就聽見對面女子鬆了一口氣,緊接著就是「噗呲」的一聲,寒光一閃,沈明昭直接抽出手中的短刀刺進了同樣的位置!

  秦祁騰的一下站起來,越過桌子扶住她,滿眼心疼,心裡懊惱。

  剛才燈光昏暗沒有注意,這才看到她手中一直拿著的短刀,看來她是有備而來。

  連忙喊外面的林測:「林測!拿藥過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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