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惡意詆毀
正在這個時候，外面傳來沈華雪的聲音：「明兒怎麼了？還沒醒嗎？」
緊隨著就急匆匆地走進來，正好看到清酒扶著沈明昭，身形單薄，驚叫一聲，幾步上前握住沈明昭的手：「怎麼這麼涼，快加些炭火，清酒，把你家小姐扶到床上躺著。」
沈明昭虛虛睜開眼睛，看到沈華雪，一雙眼馬上就紅了，啞著聲音喊：「姑媽，是明兒不好，給你添麻煩了。」
「你這孩子，這是說的什麼話，你一個人來到京城養病，姑媽卻沒有看顧好你，該是姑媽的不是才對。」沈華雪心疼的說。
「我請了方院正來，你身子一直不好，方院正醫術高超，正好為你調理一番。」沈華雪說，沈明昭這才看向她後面站的人，一直微笑著，看著很是和善。
「那勞煩方神醫了。」沈明昭虛弱的說。
方隱年提著藥箱走上前，笑著說：「哪裡是什麼神醫？小姐高贊了。」
沈明昭：「哪怕我之前在西域，也是聽過方神醫的大名，現在又是院正了，可見不是高贊。」
方隱年拿出錦帕蓋在她的手腕上，「不過是半年前才提拔上來的，需要學習的地方還多著呢。」
說完就凝神把脈。
良久，方隱年收好帕子，看著沈華雪期盼的目光，眼神晦暗，才緩聲開口：「小姐這是自娘胎帶出來的病，並不危及性命，但是平日要精細養著，像這種落水的事情更要小心。以前小姐在西域，氣候乾燥，又多黃沙，京城氣候更加濕潤，是有利於養病的。我開幾副藥方，一月吃兩幅就夠了，不要緊。」
說完，又多看了沈明昭幾眼，「不過，小姐身體之前被調養過，用藥很是熟悉，像我一個故人。」
沈明昭心裡訝異，想著他不愧為神醫，這也能看出來，雖然與事實有些出入，自己不是調理身體，而是裝病，不知道他是沒看出來還是沒說？
「是家父在江湖找的一位鄉野大夫。」沈明昭扯扯嘴角。
「可是女子？」方隱年在一旁寫藥方，多問了句，問完又後悔了，希望是她，又害怕是她。
沈明昭點點頭，現在方隱年心裡已經有了八分把握，世上只有她用藥這般鋌而走險。
……
沈華雪聽到方隱年說不會危及性命，吊著的一顆心才安穩了幾分，對方隱年感謝到：「多謝方院正了，我現在可以安心了，方院正喝杯茶再走吧。」
方隱年搖搖頭，收拾好藥箱，拒絕道：「夫人不必客氣，醫者使然，我就先回太醫院了。」
「那也好，太醫院事情多，松蘿，送送方院正。」沈華雪也沒多留。
等到方隱年走後，沈華雪又對沈明昭溫聲說：「昨日嚇死姑媽了，冬日路滑，離有水的地方遠些，姑娘家的，受了寒可是一輩子的事情，不然有你罪受。
這幾日就好好修養，正好下個月是太后的壽辰，你姑父也要回來了，到時候姑媽帶你進宮好好玩，好不好？」
像哄小孩兒。
沈明昭低下眉眼：「可是，我不過是西域來的，一個商戶女，到時候怕會給姑媽添麻煩。」
「休要妄自菲薄，」沈華雪注視著沈明昭的眼睛，堅定地說：「明兒，你要記住，你姓沈，沈家的姑娘沒一個差的！」
這句話使沈明昭怔住了，心神似乎被撥弄了一下，她囁嚅著嘴唇，半天，終於說出了那件人人都諱莫如深的事：「可是，大家都說沈相……」
大家都說沈相通敵叛國，姓沈的沒一個好東西。
還沒說完，沈華雪就輕輕掩住了她的嘴：「明兒，不管外人說什麼，我不信，因為我姓沈，哪怕我跟沈相併不是一脈。沈相是個為國為民的好官。」
沈明昭緩緩點頭，眼眶再次紅了，不管沈夫人真心與否，這番話使她內心的疤痕被撫平了許多。
仿佛這些話給了她更大的動力去面對那些詆毀父親的流言蜚語，為父母、為弟弟、為沈家報仇！
看著她就沒一直幹過的眼睛，沈華雪嘆口氣，低下頭抱了抱沈明昭，越發可憐這個遠離家鄉的孩子。
沈華雪看著沈明昭睡著才離開。
沈明昭只睡了一會兒就醒了，她睜著眼睛，盯著床帳，回想著沈華雪的話。
在皇上明令禁止議論沈家之事的情況下，還有謠言說沈家並不是被山匪報復，而是因為沈丞相通敵叛國，所以被皇上暗自處理了。
沈明昭知道，這些謠言就是皇上暗中允許的，他就是在詆毀沈家！
她根本不信父親會通敵叛國，哪怕自己從小就和父親就見過幾面，可是每次見面父親都會說沈家的人都要忠君報國，不然不配為沈家人！
現在，有人告訴自己，沈家的人都不差，有人願意相信父親，願意相信自己的家人，這怎麼能讓她不動容。
清酒進來看到沈明昭的樣子，知道小姐又在思念老爺和夫人了，她沒有去打擾，換掉燒完的碳灰就準備出去。
沈明昭喊住了她：「清酒，明月他們什麼時候到京城？」
她半個月前就給師父寫過信，讓明月過來，自己為了隱藏身份封了內力，一個人行動起來終究是不方便，需要有個幫手。清酒的武功只夠自保，明月是除她之外武功最高的。
清酒被她突然發出的聲音一驚，火鉗沒握住，碳掉在地上，撲起了一層碳灰，她邊收拾邊算了算日子：「應該快了，也許是下雪了，所以路途上花的時間長一些。」
沈明昭點點頭沒說什麼，坐起來揉了揉脖子，又問：「那柳凝呢？有沒有傳信過來。」
清酒收拾好碳灰，搖搖頭：「柳凝姐已經很久不與我們聯繫了。」
「那魏遲呢？」
清酒又搖搖頭，沒有說話。
沈明昭沒有繼續再問了，這種情況以前從來沒有發生過，她看著清酒，清酒只是一直垂著頭燒炭火。
……
就這樣過了大半個月，在這期間，除了隔兩日就去給沈華雪請安，沈明昭一直維持著自己病弱的形象，足不出戶，秦祁也再也沒有來過鎮國公府。
到了太后壽辰這日，沈明昭早早就被清酒拖起來梳妝，因為鎮國公府離皇宮較遠，又考慮到今日路上肯定人多，所以要早點出發。
馬車上，沈華雪看著沈明昭想睡又不敢睡的樣子，只覺得可愛：「明兒想睡就睡吧。」
沈明昭不好意思的笑了笑，但是終究沒有睡著，就跟沈華雪閒聊起來。
「姑媽不是說姑父要回來了嗎？」沈明昭問。
「你姑父昨日晚上就到府了，想著你該睡了就沒叫你起來，今日一大早他又去上早朝了，這會兒直接留在宮中等到參加壽宴呢。」沈華雪說。
「姑父辛苦了，」沈明昭又打了一個哈欠，眼角的淚水都出來了。
「哦對，等會兒去了宮中，宴會結束之後，你跟著我去跟賢妃娘娘謝恩。」
聽到賢妃娘娘，沈明昭扶了扶髮髻的流蘇，用帕子掩著咳嗽了幾聲，輕聲問：「賢妃娘娘？這是為何？」
沈華雪攏了攏衣服，繼續說：「今天一大早，賢妃娘娘就派人來，說，聽說鎮國公府來了一位表小姐，叫我一定要把你帶入宮好好玩一玩。」
沈明昭聽到這些，又想到遲遲未到的明月和京中一直未有消息的魏遲等人，腦中有什麼一閃一過，她不知道為什麼，心裡不安起來。
「不知賢妃娘娘性情如何？」沈明昭問。
「賢妃娘娘性情溫和，待人和善。當年，天子還是端王，南下治水之時，與賢妃娘娘相愛，後面奪嫡之爭，賢妃娘娘也是有從龍之功的。這麼多年，賢妃娘娘也是盛寵不衰，又有皇子傍身，就是皇后也要規避其光芒的。」
沈華雪頓了一下，又繼續道：「只是深宮之內，到底如何誰又知道呢？賢妃娘娘入宮不過一年，天子就先後有了良嬪，後又有了淑妃，貴妃。」
說完，沈華雪嘆了一口氣，面帶惋惜，同為女子，她自是更加體會賢妃娘娘的真正的感受。
沈明昭沒有答話，天下男兒多薄倖，前幾日舒萍的那個樣子也不是恩寵無限的樣子，不過是囚在深宮牢籠中的一隻小雀罷了，用自己的血肉維護外人眼中的風光。
沈明昭現在更關心舒萍特意召自己入宮的意圖，仿佛有一根線將腦中的疑點串聯起來，但是卻又看不見摸不著。
緊隨著就急匆匆地走進來，正好看到清酒扶著沈明昭，身形單薄，驚叫一聲，幾步上前握住沈明昭的手：「怎麼這麼涼，快加些炭火，清酒，把你家小姐扶到床上躺著。」
沈明昭虛虛睜開眼睛，看到沈華雪，一雙眼馬上就紅了，啞著聲音喊：「姑媽，是明兒不好，給你添麻煩了。」
「你這孩子，這是說的什麼話，你一個人來到京城養病，姑媽卻沒有看顧好你，該是姑媽的不是才對。」沈華雪心疼的說。
「我請了方院正來，你身子一直不好，方院正醫術高超，正好為你調理一番。」沈華雪說，沈明昭這才看向她後面站的人，一直微笑著，看著很是和善。
「那勞煩方神醫了。」沈明昭虛弱的說。
方隱年提著藥箱走上前，笑著說：「哪裡是什麼神醫？小姐高贊了。」
沈明昭：「哪怕我之前在西域，也是聽過方神醫的大名，現在又是院正了，可見不是高贊。」
方隱年拿出錦帕蓋在她的手腕上，「不過是半年前才提拔上來的，需要學習的地方還多著呢。」
說完就凝神把脈。
良久，方隱年收好帕子，看著沈華雪期盼的目光，眼神晦暗，才緩聲開口：「小姐這是自娘胎帶出來的病，並不危及性命，但是平日要精細養著，像這種落水的事情更要小心。以前小姐在西域，氣候乾燥，又多黃沙，京城氣候更加濕潤，是有利於養病的。我開幾副藥方，一月吃兩幅就夠了，不要緊。」
說完，又多看了沈明昭幾眼，「不過，小姐身體之前被調養過，用藥很是熟悉，像我一個故人。」
沈明昭心裡訝異，想著他不愧為神醫，這也能看出來，雖然與事實有些出入，自己不是調理身體，而是裝病，不知道他是沒看出來還是沒說？
「是家父在江湖找的一位鄉野大夫。」沈明昭扯扯嘴角。
「可是女子？」方隱年在一旁寫藥方，多問了句，問完又後悔了，希望是她，又害怕是她。
沈明昭點點頭，現在方隱年心裡已經有了八分把握，世上只有她用藥這般鋌而走險。
……
沈華雪聽到方隱年說不會危及性命，吊著的一顆心才安穩了幾分，對方隱年感謝到：「多謝方院正了，我現在可以安心了，方院正喝杯茶再走吧。」
方隱年搖搖頭，收拾好藥箱，拒絕道：「夫人不必客氣，醫者使然，我就先回太醫院了。」
「那也好，太醫院事情多，松蘿，送送方院正。」沈華雪也沒多留。
等到方隱年走後，沈華雪又對沈明昭溫聲說：「昨日嚇死姑媽了，冬日路滑，離有水的地方遠些，姑娘家的，受了寒可是一輩子的事情，不然有你罪受。
這幾日就好好修養，正好下個月是太后的壽辰，你姑父也要回來了，到時候姑媽帶你進宮好好玩，好不好？」
像哄小孩兒。
沈明昭低下眉眼：「可是，我不過是西域來的，一個商戶女，到時候怕會給姑媽添麻煩。」
「休要妄自菲薄，」沈華雪注視著沈明昭的眼睛，堅定地說：「明兒，你要記住，你姓沈，沈家的姑娘沒一個差的！」
這句話使沈明昭怔住了，心神似乎被撥弄了一下，她囁嚅著嘴唇，半天，終於說出了那件人人都諱莫如深的事：「可是，大家都說沈相……」
大家都說沈相通敵叛國，姓沈的沒一個好東西。
還沒說完，沈華雪就輕輕掩住了她的嘴：「明兒，不管外人說什麼，我不信，因為我姓沈，哪怕我跟沈相併不是一脈。沈相是個為國為民的好官。」
沈明昭緩緩點頭，眼眶再次紅了，不管沈夫人真心與否，這番話使她內心的疤痕被撫平了許多。
仿佛這些話給了她更大的動力去面對那些詆毀父親的流言蜚語，為父母、為弟弟、為沈家報仇！
看著她就沒一直幹過的眼睛，沈華雪嘆口氣，低下頭抱了抱沈明昭，越發可憐這個遠離家鄉的孩子。
沈華雪看著沈明昭睡著才離開。
沈明昭只睡了一會兒就醒了，她睜著眼睛，盯著床帳，回想著沈華雪的話。
在皇上明令禁止議論沈家之事的情況下，還有謠言說沈家並不是被山匪報復，而是因為沈丞相通敵叛國，所以被皇上暗自處理了。
沈明昭知道，這些謠言就是皇上暗中允許的，他就是在詆毀沈家！
她根本不信父親會通敵叛國，哪怕自己從小就和父親就見過幾面，可是每次見面父親都會說沈家的人都要忠君報國，不然不配為沈家人！
現在，有人告訴自己，沈家的人都不差，有人願意相信父親，願意相信自己的家人，這怎麼能讓她不動容。
清酒進來看到沈明昭的樣子，知道小姐又在思念老爺和夫人了，她沒有去打擾，換掉燒完的碳灰就準備出去。
沈明昭喊住了她：「清酒，明月他們什麼時候到京城？」
她半個月前就給師父寫過信，讓明月過來，自己為了隱藏身份封了內力，一個人行動起來終究是不方便，需要有個幫手。清酒的武功只夠自保，明月是除她之外武功最高的。
清酒被她突然發出的聲音一驚，火鉗沒握住，碳掉在地上，撲起了一層碳灰，她邊收拾邊算了算日子：「應該快了，也許是下雪了，所以路途上花的時間長一些。」
沈明昭點點頭沒說什麼，坐起來揉了揉脖子，又問：「那柳凝呢？有沒有傳信過來。」
清酒收拾好碳灰，搖搖頭：「柳凝姐已經很久不與我們聯繫了。」
「那魏遲呢？」
清酒又搖搖頭，沒有說話。
沈明昭沒有繼續再問了，這種情況以前從來沒有發生過，她看著清酒，清酒只是一直垂著頭燒炭火。
……
就這樣過了大半個月，在這期間，除了隔兩日就去給沈華雪請安，沈明昭一直維持著自己病弱的形象，足不出戶，秦祁也再也沒有來過鎮國公府。
到了太后壽辰這日，沈明昭早早就被清酒拖起來梳妝，因為鎮國公府離皇宮較遠，又考慮到今日路上肯定人多，所以要早點出發。
馬車上，沈華雪看著沈明昭想睡又不敢睡的樣子，只覺得可愛：「明兒想睡就睡吧。」
沈明昭不好意思的笑了笑，但是終究沒有睡著，就跟沈華雪閒聊起來。
「姑媽不是說姑父要回來了嗎？」沈明昭問。
「你姑父昨日晚上就到府了，想著你該睡了就沒叫你起來，今日一大早他又去上早朝了，這會兒直接留在宮中等到參加壽宴呢。」沈華雪說。
「姑父辛苦了，」沈明昭又打了一個哈欠，眼角的淚水都出來了。
「哦對，等會兒去了宮中，宴會結束之後，你跟著我去跟賢妃娘娘謝恩。」
聽到賢妃娘娘，沈明昭扶了扶髮髻的流蘇，用帕子掩著咳嗽了幾聲，輕聲問：「賢妃娘娘？這是為何？」
沈華雪攏了攏衣服，繼續說：「今天一大早，賢妃娘娘就派人來，說，聽說鎮國公府來了一位表小姐，叫我一定要把你帶入宮好好玩一玩。」
沈明昭聽到這些，又想到遲遲未到的明月和京中一直未有消息的魏遲等人，腦中有什麼一閃一過，她不知道為什麼，心裡不安起來。
「不知賢妃娘娘性情如何？」沈明昭問。
「賢妃娘娘性情溫和，待人和善。當年，天子還是端王，南下治水之時，與賢妃娘娘相愛，後面奪嫡之爭，賢妃娘娘也是有從龍之功的。這麼多年，賢妃娘娘也是盛寵不衰，又有皇子傍身，就是皇后也要規避其光芒的。」
沈華雪頓了一下，又繼續道：「只是深宮之內，到底如何誰又知道呢？賢妃娘娘入宮不過一年，天子就先後有了良嬪，後又有了淑妃，貴妃。」
說完，沈華雪嘆了一口氣，面帶惋惜，同為女子，她自是更加體會賢妃娘娘的真正的感受。
沈明昭沒有答話，天下男兒多薄倖，前幾日舒萍的那個樣子也不是恩寵無限的樣子，不過是囚在深宮牢籠中的一隻小雀罷了，用自己的血肉維護外人眼中的風光。
沈明昭現在更關心舒萍特意召自己入宮的意圖，仿佛有一根線將腦中的疑點串聯起來，但是卻又看不見摸不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