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要麼殺了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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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經過徐大夫和太醫的反覆檢查之後,兩人都說沈明昭雖然受了寒,但是並無大礙,手腕的傷口只需要按時擦藥也不會留疤,只是她身體虛弱,需要多靜養些日子。

  沈華雪這才放下一直懸著的心,看著床上可憐兮兮的姑娘,心疼的流淚。

  「夫人,天氣涼,您快回去歇著吧,小姐這邊有奴婢。不然等到小姐醒了,夫人卻病了,小姐又該自責了。」清酒給沈明昭餵完藥,勸慰沈華雪道。

  沈華雪點點頭,知道自己幫不了什麼忙,要是病了反倒是添麻煩,走之前反覆叮囑丫鬟嬤嬤們一定要好好照料表小姐,這才放下心離開。

  這邊林測也回去報信了:「王爺,表小姐並無大礙。」

  秦祁沒有什麼反應,過了一會兒,說:「去給夫人說一聲,本王今日就不留下了,後面有時間再來看她……」

  林測點頭,正要往外面走,又被秦祁叫住:「還有……」

  林測站定等著他接下來的吩咐,秦祁卻沒再說了,揮揮手讓他走了。

  沈華雪收到消息也沒有多說什麼,只讓他們回府注意安全。

  「祁兒今日真是反常,以前沒見他這麼失態過,這還是頭一回。」沈華雪對松蘿說。

  松蘿暖好手後,就走到她後面,輕輕地給她按摩頭部,笑著回道:「是啊,今日王爺進府的時候,還與表小姐碰面了,奴婢看王爺許是對表小姐上了幾分心。」

  沈華雪點點頭:「等後面我問問祁兒的意思,若是他有意,明兒那邊也願意的話,這也是一門好事。」

  「只是表小姐的家世不太好,商戶之女配我們王爺不夠看的。」松蘿撇撇嘴,不屑地說。

  沈華雪聽到這話,面色不虞,指責道:「休要這麼說,從昨日到現在,我看明兒是個懂事的,不比京城的這些姑娘家差。」

  她頓了頓,繼續說:「而且,有長公主殿下在,她怎麼會允許祁兒娶一位高門貴女,她恨不得祁兒死了才好!」

  這些年祁兒雖然一直與自己疏遠,有時候兩三個月才來鎮國公一次,但是沈華雪知道,他是在顧忌長公主,害怕長公主又對自己下手。

  當初長公主那樣逼迫他,他也沒有示弱,長公主把主意打到了自己的身上,這才換來了祁兒得讓步。

  雖然自祁兒封王之後,長公主收斂了許多,但近幾年又逐漸放肆起來,而且當年的事情總是讓秦祁有所顧慮,所以刻意迴避著自己。

  沈華雪越說越氣,呼吸都喘起來,松蘿連忙倒了一杯熱水遞給她喝下,嘆了口氣,這麼多年,一提到長公主,夫人就會氣得不知道怎麼才好。

  傍晚,臨風居。

  沈明昭睜開眼睛,忍住身體的疼痛,起身給自己倒了一杯冷茶,冷茶下肚,她也清醒了過來,敏銳的察覺到房中還有別人。

  「出來吧。」

  沈明昭撐著桌子,有氣無力的說,掩著嘴低低咳嗽了幾聲,本來為了符合形象,她封了自己的內力,還吃了致病的藥,今天又是真正跳下了湖,這會兒是真的病弱了。

  一陣窸窸窣窣之後,屏風外走進一個人,正是秦祁,還是穿著白日的衣服,只是腰間垂著的白色布條不見了。

  他現在滿眼通紅,死死盯著沈明昭,來之前,想著她真是好樣的,三年前敢欺騙自己死遁,三年後又用性命威脅自己……

  一想到這些,秦祁恨不得抽了她的筋!

  扒了她的皮!

  打斷她的腿!

  擰斷她的脖子,才能夠一解心中的憤慨!

  沈明昭咧嘴一笑,拖著腿走向他,離他幾步遠時停住。

  看著她搖搖欲墜的樣子,秦祁只覺得心疼,來之前地那些憤怒、質問和不甘都消失無蹤。

  「你真是好樣的,竟敢如此戲耍本王。」

  秦祁幾乎是咬著牙齦說出這句話,他現在滿腦就是他當初以為她死了的難受和痛苦,結果現在人就好好站在自己面前,可笑自己寢臥內卻還擺放著她的牌位!

  「王爺說笑了,」沈明昭抬頭,「我與王爺從未見過,又何來戲耍一說?」

  秦祁只覺得額頭的青筋都被氣得直突突。

  是,當時他們相處的那段時間,從未以真面目相見過,她說過,如果以後相見就是路人,只當他們從未相見。


  所以,當初只有自己珍惜他們之間的感情……

  秦祁閉上眼睛,壓住內心的絲絲痛楚與苦澀,再次睜眼時,已經恢復了八分清明,又是那個生人勿進的王爺,她既然要跟自己玩互不相識的戲碼,自己就陪她演下去。

  他繞過沈明昭,坐到桌旁,薄唇輕啟:「沈?不知道你這個沈是哪個沈?」

  「怕是沈從安的沈吧。」

  沈從安就是沈丞相,沈明昭的父親。

  沈明昭悠悠一笑:「哦,所以呢?王爺是要去揭穿我嗎?」

  「我哪裡敢揭穿你?你今天掉入湖中不就是給我的警告嗎?」秦祁自嘲的說,他不過多看兩眼她手腕的痣,她就不惜拼上命也要剜掉。

  「願者上鉤罷了。」沈明昭淡淡說,她自然能夠感受到秦祁對自己的不一般,他白日那樣的失態,怪得了誰呢?只能說是他自己把弱點遞到自己手裡的。

  「你可知道,憑你姓沈,早晚會為自己引來殺身之禍。」秦祁猜到她入京的目的,正是因為知道,所以擔心她陷入危險之中。

  沈明昭勾唇一笑,纖纖玉指拂過秦祁的肩膀,湊到他的耳邊,吐氣如蘭,聲音軟了幾分:「表哥真是不憐惜表妹,表妹今日可是真的掉入了湖中,表哥不疼惜就罷了,還來這樣懷疑我。」

  菡萏清香環繞在秦祁身上,秦祁身子一下子僵住。

  「唔……」秦祁突然疼得驚呼出聲,轉頭看去,左邊肩胛骨被刺入一把匕首,刀鞘還別在自己腰間。

  他看著面前靠近自己的臉龐,雖然依然蒼白瘦弱,眼中卻帶著嘲諷和警告。

  兩人的呼吸交織在一起,逐漸熾熱,但是誰都沒有心思沉迷其中。

  「所以說,王爺,要麼今日殺了我,要麼就不要再做這麼冒險的事情。」沈明昭抽出匕首,也不管傷口止不住的鮮血流出。

  「你可真是心狠。」秦祁扯下一片衣服,簡單包紮了一下,他這會兒嘴唇因為失血和疼痛而變得蒼白。

  「不讓王爺吃點苦,還以為我的地方想進就進,想出就出呢,總是要付出點代價的。」沈明昭絲毫不在意他對自己的評價,不狠?不狠早被殺死了。

  說完,沈明昭擦擦匕首上面的血跡,挑釁地把刀插進秦祁腰上的刀鞘裡面。

  「慢走,不送。」沈明昭重新躺到床上,蓋上被子轉過身不再去看他。

  屋內燭火閃爍,倒映在秦祁眼中,他看著床上的倩影,團成一團,心裡被眼前這個小小的人占滿了,褶皺也都被撫平了,很充實。

  身體虛弱,沈明昭沒多久就睡著了,而且睡眠質量出奇的好,第二天還是清酒把自己搖醒的。

  「小姐,這可是在秦家啊,你是怎麼睡得這麼香的。」清酒從小和沈明昭一起長大,雖然清酒稱呼沈明昭為小姐,但兩人並不像主僕,更像是姐妹。

  沈明昭坐起來,還帶著剛睡醒的迷茫,晃了晃腦袋,聞到房間內似有若無的香味,走到窗台前,果然看到燃燒之後剩下的香灰,是安神香的味道。

  沈明昭想到昨晚被自己氣得不輕的某人,輕輕笑了一下:「清酒,你說,這個世上,是不是有些人天生就是受虐狂?」

  「有沒有受虐狂我不知道,我只知道沈夫人馬上就要來了,小姐快收拾一下吧。不然就露餡了。」最後一句話,清酒壓低了聲音,還四處望了望,謹慎至極。

  沈明昭看著她小心翼翼的樣子,不由的笑了下,然後下一秒就身子一軟,倒在清酒身上。

  把清酒嚇了一跳:「小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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