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五十九章 百濟投降大唐就不能打了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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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259章 百濟投降大唐就不能打了嗎?

  大唐百姓是怎麼過冬的?

  在沒有大規模種植棉花的現在,大部分的百姓,是沒有條件像達官貴人那樣,用上皮草大氅來禦寒飽暖。

  基本上都是用蘆花和柳絮,以及一些布片之類的,用舂米的方式搗軟了,縫製在麻衣的夾層里去進行保暖。

  更甚者,夾層是則是用的稻草。

  很顯然,這樣的保暖作用微乎其微。

  即便是盛世大唐長安,百姓們也是這樣禦寒。

  李白詩作秋歌,長安一片月,萬戶搗衣聲。

  說的便是長安百姓為了過冬,搗衣製作禦寒的夾層。

  大唐京都長安尚且如此,更何況其他偏遠之地。

  每年過冬,不知多少人要被凍死。

  感冒發燒,更是要死一大片。

  年關難過。

  忽必烈之所以大力推廣棉花種植,便是因為他出生草原,更能明白一件棉衣對於過冬有多麼重要。

  而現在,李承乾也要開始大力推廣棉花的種植和紡織。

  ——

  歷經十餘天的時間。

  文忠從長安出發,終於是過了大唐邊關,抵達遼東大地。

  當然,現在的遼東,也算是大唐的版圖。

  遼東的風,仿若脫韁的冰龍,攜著凜冽的勁道在官道上呼嘯而過,揚起的沙塵迷得人睜不開眼。

  文忠勒緊韁繩,守在馬車一側,他的內侍服被狂風扯得獵獵作響,車裡的羅馬公主雖髮絲微亂,卻依舊端坐著,湛藍雙眸透著沉靜,緊緊盯著外面局勢。

  突然,好似千軍萬馬奔騰,一陣震耳欲聾的馬蹄聲打破了緊張的寂靜。

  前方道路上,湧來一陣騎兵,約莫有七八十餘人,套著黑衣大衣。

  文忠這邊的東宮衛士們,立即上前把馬車緊緊圍住,部分衛士趁此機會,迅速開始穿戴甲冑。

  文忠拔劍出鞘,聲嘶力竭地吼道:「狗膽包天的賊寇,敢對皇家車隊動手!」

  他意圖拖延更多的時間。

  這些衛士們的明光鎧,都是通過東宮製作,採用的鎖扣方式,穿戴起來要比傳統的明光鎧更為快捷,能節省不少時間。

  若是全員披甲,這些刺客,自然是不足為懼。

  「強弩手,準備,射!」

  為守的東宮統領一聲令下,一列衛士手持強弩迅速就位。

  他們單膝跪地,將強弩架起,冰冷的弩箭在風沙中閃爍著幽光。

  隨著命令下達,一陣箭雨落下。

  刺客群中一陣人仰馬翻。

  然而這對刺客影響不大,鋒利的箭矢劃破此刻的黑衣,露出一抹寒光。

  這黑衣之下,竟然是抱著盔甲。

  此刻不少東宮衛士已經披掛整齊,明光鎧上身,鎧甲上的金屬片在風沙中熠熠生輝,映射出無畏的光芒。

  帶隊的衛隊長驅馬向前,手中長刀高高舉起,吼道:「殺!」

  刺客們見東宮衛士來勢洶洶,卻絲毫不亂,首領一聲呼哨,他們迅速變換陣型,從鬆散的衝擊隊列轉為緊密的圓陣。

  騎手們膝蓋輕碰馬腹,馬匹默契地小步挪動,彼此間距均勻,將周身防護得密不透風。

  那露出來的盔甲,在風沙中泛著冷硬的光澤,一看便是精鐵所鑄,尋常刀劍難傷。

  雙方轉瞬撞在一起,剎那間,金屬撞擊聲、駿馬嘶鳴聲、士兵的怒吼聲交織成一片。

  衛隊長勢大力沉的一刀劈向最前排刺客,本以為能將其斬落馬下,卻只聽「鐺」的一聲巨響,刀刃砍在刺客的頭盔上,濺起一串火星,刺客身形僅是晃了晃。

  衛隊長也不氣餒,借著反震之力,迅速橫刀一掃,逼退側邊意圖偷襲的敵人。

  東宮衛士們的明光鎧優勢盡顯,他們無懼刺客反擊,手中長刀、長槍不斷刺出、掄起,每一次攻擊都裹挾著千鈞之力。

  一名年輕衛士瞅准空當,長槍直刺,精準扎入兩名刺客之間的縫隙,用力一挑,竟將一名刺客挑飛出去,那刺客慘叫著摔落在地,還未起身,就被後續衝上來的馬蹄踏中。


  刺客們也非泛泛之輩,他們借著緊密陣型,彎刀專挑衛士鎧甲關節處下手。一時間,也有幾名衛士掛彩,鮮血滲出來,染紅了甲冑。但受傷的衛士咬著牙,不僅沒有退縮,反而愈發勇猛,用受傷的代價,換來更多攻擊敵人的機會。

  羅馬公主在馬車旁,目睹戰況激烈,美眸中滿是堅毅。

  從隨身攜帶的木箱裡,也拿出了一套西式盔甲進行穿戴。

  能從拜占庭萬里之遙來到長安,狄奧多西可不是什麼花瓶。

  自小狄奧多西就接受皇家劍術大師的訓練,騎術,射箭盡皆精通。

  披上盔甲的狄奧多西,金髮披肩,獨特的頭盔只露出一雙湛南的眼眸。

  手持長劍,身形輕盈地翻身上馬。

  金髮在狂風裡肆意飛揚,像是一面金色戰旗。

  駿馬長嘶,沖入混戰之中,尋常刺客,還真不是她的對手。

  此時,遠方突然傳來一陣更為洶湧的馬蹄聲,好似滾滾悶雷自天邊奔襲而來。

  二十餘名精悍騎兵,風馳電掣般朝著戰場馳援而來。

  這讓雙方頓時緊張。

  很快,文忠這邊鬆了口氣,新來的騎兵並非是刺客,衣著打扮不同,且是針對刺客們去的。

  單瑤身著一襲利落的勁裝,烏髮束起,幾縷碎發被汗水浸濕貼在臉頰,卻絲毫不損她眉眼間的英氣。

  手中長槍早已蓄勢待發,陳明等人作為當年單雄信的親衛,武藝自然個個不俗。

  刺客們本就被東宮衛士壓制,此刻更是陣腳大亂。

  刺客首領見大勢已去,心中暗叫不好,萌生退意,趁著身旁衛士被新沖入的騎兵短暫分散注意力,猛地一拍馬背,大喝一聲:「撤。」

  一時間,刺客頓作鳥散,四下逃離,留下一地屍體。

  東宮衛士也不敢去追,畢竟他們的首要任務是保護太子內侍跟羅馬公主。

  單瑤跟陳明對視一眼,眼神交匯心下瞭然。

  文忠隨即叫兩人過來見面。

  雖說在方才這些陌生人幫了些忙,但文忠還是保持警惕。

  「方才謝過了。」

  文忠微微作揖。

  單瑤,陳明抱拳回禮:「路見不平,拔刀相助,亦是應該的,貴人無須多謝。」

  文忠想要詢問些什麼,這個時候狄奧多西騎著馬走了過來。

  摘下頭盔後,滿頭金髮極其耀眼。

  「謝謝你們。」

  狄奧多西看向單瑤道謝。

  同為女子,狄奧多西對單瑤很感興趣。

  單瑤看向狄奧多西的眼神也充滿羨慕,目光在狄奧多西的盔甲上停留。

  大唐律法限制盔甲私人擁有,即便是世家大族都不能違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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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唐律疏議》對於武器的管控有著明確且嚴格的規定,除了弓、箭、刀、木盾、短矛這五種短小輕型武器之外,甲、弩具裝等武器均禁止百姓私自存藏和製造。

  私藏弩一張,罪加二等,私藏弩三張或鎧甲一幅,判處流放兩千里。

  私藏弩五張或者鎧甲三幅,判處絞刑。

  羅馬使團作為外邦使者,長途跋涉自然可以攜帶盔甲。

  單瑤自小學武,自然清楚盔甲的厲害之處,對於狄奧多西的女式盔甲當然是極其羨慕。

  文忠見此,也沒有了盤問的心思。

  東宮衛士翻查刺客屍體進行匯報。

  「是突厥人。」

  文忠沒有多說什麼,這裡已經是遼東,出現突厥馬匪,好像很正常。

  可身披黑衣穿戴盔甲,就一點不正常了。

  現在也沒時間去查探什麼,儘快去到太子身邊才是關鍵。

  明光鎧的強大防護,加之精鋼鑄造,讓東宮衛士雖有不少傷者,但並沒有出現死亡。

  文忠詢問道:「小娘子,還有這位壯士,不知如何稱呼,又是從何處來,往何處去啊。」

  單瑤盈盈一笑,大大方方地抱拳行禮,說道:「在下單瑤,這位是陳明,我們本是一支小商隊,從長安出發,打算前往遼東謀求生路。剛走到附近,聽到這廝殺聲,就趕忙過來了。」


  陳明也跟著抱拳,瓮聲瓮氣地補充:「咱都是些直腸子,最見不得有人以多欺少,碰上這檔子事,哪能不管。」

  文忠微微頷首,目光在二人身上打量一番,又道:「二位古道熱腸,文某感激不盡。只是這遼東可不比長安,二位初來乍到,可有周全的打算?」

  單瑤神色坦然:「我等是聽聞太子在遼東開荒之事,因此攜帶了一些貨物,也想著能賺取些許田產。」

  文忠聞言懷疑盡去,還對幾人有了不少好感。

  畢竟開荒造冊,可是太子教令,而他又是太子內侍,自然是感覺親近幾分。

  狄奧多西在一旁饒有興致地聽著,忍不住插話道:「單小娘子,你們的勇氣實在可嘉。」

  「在我們羅馬,也有許多像你們這樣勇敢闖蕩的商人。我看你方才出手不凡,想必武藝高強,不知是跟誰學的?」

  單瑤看了眼陳叔,陳明隨即開口道:「不敢欺瞞貴人,我們曾是單雄信將軍的親衛,跟在將軍身邊,學了些拳腳功夫,也見過不少大場面。只是後來將軍身死,我等心灰意冷,便想著做點小買賣,安穩度日。」

  說到這裡,略微停頓,單瑤適時接話道:「單雄信正是家父。」

  雖說秘密準備復仇,但在身份上,單雄信的後裔是沒事的,也不存在什麼忌諱。

  文忠聽到「單雄信」三字,神色微微一變,不過很快恢復如常,笑著說:「原來如此,單將軍當年也是威名赫赫。既然二位要去遼東,咱們不妨結伴同行一段,彼此也有個照應。只是這一路,還得守些規矩,不知二位意下如何?」

  說到這裡,文忠似乎這才想起,隨即自我介紹道:「在下太子內侍文忠,這位乃是羅馬公主狄奧多西。」

  「此番亦是前往遼東。」

  單瑤立刻應道:「能與文公公、公主同行,是我們的榮幸,規矩自然會守,文公公放心。」

  眾人商定後,隊伍稍作整頓,受傷的衛士得到簡單包紮,便再次啟程。一路上,狄奧多西與單瑤越聊越投機,從武藝切磋聊到羅馬與大唐的風土人情,歡聲笑語不斷。

  文忠默默觀察著單瑤等人,雖說此刻相處融洽,但心中那一絲警惕仍未完全消散。

  倒不是覺得單瑤等人是刺客,而是對單瑤有些懷疑。

  作為太子內侍,文忠對朝廷大臣皆有所了解。

  當年,王世充帶領包括單雄信在內的文武官員向李世民投降。

  李世民隨即下令將包括單雄信在內的十多個王世充的將領綁赴洛水斬殺示眾。

  儘管李勣曾為他求情,但李世民認為單雄信勇猛過人且曾險些殺害自己,因此堅決下令將其處死。

  單雄信被殺後,李勣收養了他的兒子,並答應照顧其家人。

  所以,哪裡又冒出個單雄信的女兒來?——

  長安。

  百濟投降一事經長安邸報宣揚,已在京中鬧得沸沸揚揚,市井街巷、茶樓酒館,眾人皆議論紛紛。

  早朝伊始,御史們便紛紛出列,彈劾太子在遼東作為激進,稱若再將百濟交付其手,恐生大亂。

  李世民面色平靜,心中對這朝堂背後的暗流涌動一清二楚。

  世家現在跟撕破臉沒有多少區別了,擺明了是要遏制太子在遼東的發展。

  雖說也符合李世民的平衡之策,但心裡頭的總有幾分不爽利。

  待眾人說罷,李世民未置可否,只把目光投向長孫無忌。長孫無忌出列,不卑不亢道:「陛下,臣以為,此事經邸報宣揚,已失偏頗。」

  「百濟投降本是美事,如今卻成了攻訐太子的由頭,實在不該。太子在遼東作為,雖雷厲風行,卻成效斐然,收服高麗、新羅,讓我大唐聲威遠播。」

  褚遂良緊接著拱手道:「陛下,長孫公所言雖有道理,可太子行事觸動世家根基,如今百濟若歸太子,恐日後難以制衡。」

  話落,朝堂上不少臣子紛紛點頭,五姓七望的勢力在朝中盤根錯節,附和者眾多。

  房玄齡微微沉默,這件事現在鬧到朝廷上,其實結局已然註定。

  畢竟大唐作為天朝上國,小國投降附庸,自然不存在拒絕的道理。

  李世民略微遲疑後,最後召百濟王太子扶餘隆,入殿覲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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