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爆炸
雷恩皇家魔法學院，陣塔。
朱麗葉導師正靜靜地看著陣塔內唯一的光源。
那是一棵巨大的、血色的樹。
血樹貫穿整座陣塔，粗壯的枝條穿過數以千計的法陣，把十層的陣塔內巨大的空間擠得狹小不堪。有時候朱麗葉覺得呆在塔內還不如坐牢，起碼牢房是一個四四方方的、規整的空間，犯人可以在裡面自由地行走，不用擔心一不小心就撞在礦質的樹幹上。
一個穿著明黃色魔法袍的年輕人匆匆向朱麗葉走來，低聲道：
「朱麗葉，好像出了點問題。」
朱麗葉把柔順的眉頭皺成嚴肅的模樣道：
「安德森，工作的時候叫我導師。」
安德森笑著露出潔白的牙齒道：
「好的，朱麗葉導師。」
「什麼問題？」
「能耗異常。」安德森指血樹下方道，「樹根不應該這麼亮的。」
朱麗葉仔細看了看，樹根確實比平常亮一些，但也只是一點點，說明不了什麼。
疑惑地看向安德森，他靠近朱麗葉，嘗試牽起她的手。
「你幹什麼！」
朱麗葉拍掉他亂動的手。
「你別亂動！我還在工作好不好！」
「怕什麼，缺了你還能爆炸了不成？」
……
……
缺席的華納還不知道他的舍友整了什麼驚天大活，他剛從華萊士主任的辦公室出來，辦理完轉院手續。
他發現走廊里異常吵鬧，亢奮異常的男生們和咬牙切齒的女生們各自聚在一起，手裡紛紛攥著蔚藍捲軸，隱約聽見什麼「絕活」、「還有這種事」、「太過分了」之類的話語。
華納拉過一個揮舞著蔚藍捲軸的熟人問：
「怎麼回事？」
「你舍友！幹了件大事！」
「誰？」
「凱斯！看蔚藍捲軸！」
華納搶過對方的捲軸，上面龍飛鳳舞地寫著：
【……改良過後的易容術巧妙地利用了光影原理，不再通過現實作用於衣物、肌膚、骨骼和肌肉組織……起到了節能和高效的雙重效果……】
【……然而，這對於諸位先生們是相當不幸的。儘管我相信改良者和使用者都並非出於惡意，但現實情況卻是，易容術確實蒙蔽了我們的雙眼，塑造了一個審美極其單一化的世界……】
拐角里，一對小情侶在吵架。
「……我早就知道！你說！你易容想給誰看？」
「不過是把讓我看起來白了一些而已，你至於嗎？……」
不過是一個小小的易容術，有人天都塌了，有人欣喜若狂。
他抬起頭無奈地笑笑。
好吧，這確實是凱斯幹得出來的事情。
……
……
「薇薇安！出大事了！」
胖胖的女生衝進薇薇安的宿舍。薇薇安正在看著新出的小說呢，不耐煩地道：
「慌什麼，簡娜，有什麼事情重要得過《烈火情人》？」
簡娜捋捋頭髮，揚著蔚藍捲軸冷笑著道：
「你就接著看你的小說吧，最好一輩子就窩在宿舍里看小說，也不要出門了。全校都在外面看你的笑話你還在看小說，我看你還是死在小說里算了。」
薇薇安一愣，轉而道：
「什麼情況？」
「你那個『烈火情人』凱斯把你捅出去了！」
簡娜把蔚藍糊在薇薇安的臉上：
「自己看！」
【……勤加練習對於熟練破解易容術非常關鍵，在日常生活中一定要多去留意身邊的人，每天都要三次反省自己：她用易容術了嗎？易容術之下的真實是什麼？為什麼她要使用易容術？】
【】根據我的觀察，全校里最早使用光影易容術的是薇薇安小姐，理所當然，最熟練的也是她。我對薇薇安小姐的才華表以最崇高的敬意，她沒有辜負學生會主席的盛名……】
【所以，薇薇安小姐的胸圍是多少？】
【你們真誠的凱斯。】
最後是一個笑得賤兮兮的熊貓頭印章。
薇薇安臉色鐵青，把手裡的書甩了出去。
賤人！
壞事做盡！
……
……
朱麗葉導師發現血樹的根部似乎太亮了。
「等等！好像真的有問題！」
安德森低笑：
「哪有什麼問題，不過是我的藉口……我靠！」
不只是根部，上方竟然亮起了藍色的微光，不對，已經不再是微光了，蔚藍色的線條蔓延開，攀上血樹的枝條，擠進支離破碎的空間裡。
「血樹……活過來了！」
朱麗葉的聲音微微顫抖。按理來說不可能的，血樹只是能源法陣的具象化而已，法陣怎麼可能有生命呢？
血樹的枝條抽象成了血紅色的光柱，彼此交織成一張血盆大口，對著蔚藍色的光芒咬了下去。咔嚓一聲，蔚藍色的碎片悠悠而下，僅僅只是一瞬間，整座陣塔都染成蔚藍。
隨後便是一片寧靜，仿佛無事發生。
朱麗葉伸手想接下一片碎片，可手心唯有轉瞬即逝的微光。
……
……
愛德華多擺弄著捲軸，捲軸上凱斯的花體字反覆刷新出現。
「什麼時候它會停下來？」
自從發送出去後，凱斯就一言不發地坐在窗沿上喝酒，剛才的勁頭仿佛全然地被抽走，他一副懶洋洋的樣子似乎已經不再關心接下來可能會發生的任何事。
「它？哦，不知道。」
安托尼略顯不安：
「不會吧？難道你們魔法師繪製法陣都這麼隨意的嗎？」
凱斯和愛德華多互相看看，想起《初等法陣學》那極其繁雜的作業，苦笑道：
「是這樣的。」
主打一個能跑就行。
蔚藍捲軸上的字忽然消失不見，愛德華多擺弄一陣也毫無反應。
安東尼衝著凱斯道：
「捲軸好像壞了。」
他猛然回頭拿過捲軸看了看，嘴角慢慢浮出笑意。
「我想……不是捲軸壞了，是蔚藍法陣過載了。」
「不會吧？」
安托尼發出了絕望的呻吟。
「有一個問題還沒來得及解決，如何避免信息重複傳遞？以我們三人為例，信息從我傳遞給愛德華多和安托尼，照理來說你們倆就不用傳回給我了。但是我的法陣無法避免這種情況發生。每一次傳遞都要消耗能量，而且隨著信息擴散能耗會以極高的速率遞增……當然總會有相當一部分傳遞失敗……總而言之，只有法陣過載，傳遞才會停止。」
「按照我的計算，法陣至少能撐個5分鐘左右，沒想到不到4分鐘就過載了，學院的法陣看起來相當失敗啊。」
愛德華多提出疑問：
「學院的蔚藍法陣不會爆掉吧？」
「應該……不會吧，」凱斯也不是很確定，「按照教材來說，設計法陣總要考慮過載的情況吧？」
安托尼無力吐槽。
凱斯抬起頭看著二人舉杯道：
「如此美妙的時刻，何必考慮那些掃興的事情呢？」
朱麗葉導師正靜靜地看著陣塔內唯一的光源。
那是一棵巨大的、血色的樹。
血樹貫穿整座陣塔，粗壯的枝條穿過數以千計的法陣，把十層的陣塔內巨大的空間擠得狹小不堪。有時候朱麗葉覺得呆在塔內還不如坐牢，起碼牢房是一個四四方方的、規整的空間，犯人可以在裡面自由地行走，不用擔心一不小心就撞在礦質的樹幹上。
一個穿著明黃色魔法袍的年輕人匆匆向朱麗葉走來，低聲道：
「朱麗葉，好像出了點問題。」
朱麗葉把柔順的眉頭皺成嚴肅的模樣道：
「安德森，工作的時候叫我導師。」
安德森笑著露出潔白的牙齒道：
「好的，朱麗葉導師。」
「什麼問題？」
「能耗異常。」安德森指血樹下方道，「樹根不應該這麼亮的。」
朱麗葉仔細看了看，樹根確實比平常亮一些，但也只是一點點，說明不了什麼。
疑惑地看向安德森，他靠近朱麗葉，嘗試牽起她的手。
「你幹什麼！」
朱麗葉拍掉他亂動的手。
「你別亂動！我還在工作好不好！」
「怕什麼，缺了你還能爆炸了不成？」
……
……
缺席的華納還不知道他的舍友整了什麼驚天大活，他剛從華萊士主任的辦公室出來，辦理完轉院手續。
他發現走廊里異常吵鬧，亢奮異常的男生們和咬牙切齒的女生們各自聚在一起，手裡紛紛攥著蔚藍捲軸，隱約聽見什麼「絕活」、「還有這種事」、「太過分了」之類的話語。
華納拉過一個揮舞著蔚藍捲軸的熟人問：
「怎麼回事？」
「你舍友！幹了件大事！」
「誰？」
「凱斯！看蔚藍捲軸！」
華納搶過對方的捲軸，上面龍飛鳳舞地寫著：
【……改良過後的易容術巧妙地利用了光影原理，不再通過現實作用於衣物、肌膚、骨骼和肌肉組織……起到了節能和高效的雙重效果……】
【……然而，這對於諸位先生們是相當不幸的。儘管我相信改良者和使用者都並非出於惡意，但現實情況卻是，易容術確實蒙蔽了我們的雙眼，塑造了一個審美極其單一化的世界……】
拐角里，一對小情侶在吵架。
「……我早就知道！你說！你易容想給誰看？」
「不過是把讓我看起來白了一些而已，你至於嗎？……」
不過是一個小小的易容術，有人天都塌了，有人欣喜若狂。
他抬起頭無奈地笑笑。
好吧，這確實是凱斯幹得出來的事情。
……
……
「薇薇安！出大事了！」
胖胖的女生衝進薇薇安的宿舍。薇薇安正在看著新出的小說呢，不耐煩地道：
「慌什麼，簡娜，有什麼事情重要得過《烈火情人》？」
簡娜捋捋頭髮，揚著蔚藍捲軸冷笑著道：
「你就接著看你的小說吧，最好一輩子就窩在宿舍里看小說，也不要出門了。全校都在外面看你的笑話你還在看小說，我看你還是死在小說里算了。」
薇薇安一愣，轉而道：
「什麼情況？」
「你那個『烈火情人』凱斯把你捅出去了！」
簡娜把蔚藍糊在薇薇安的臉上：
「自己看！」
【……勤加練習對於熟練破解易容術非常關鍵，在日常生活中一定要多去留意身邊的人，每天都要三次反省自己：她用易容術了嗎？易容術之下的真實是什麼？為什麼她要使用易容術？】
【】根據我的觀察，全校里最早使用光影易容術的是薇薇安小姐，理所當然，最熟練的也是她。我對薇薇安小姐的才華表以最崇高的敬意，她沒有辜負學生會主席的盛名……】
【所以，薇薇安小姐的胸圍是多少？】
【你們真誠的凱斯。】
最後是一個笑得賤兮兮的熊貓頭印章。
薇薇安臉色鐵青，把手裡的書甩了出去。
賤人！
壞事做盡！
……
……
朱麗葉導師發現血樹的根部似乎太亮了。
「等等！好像真的有問題！」
安德森低笑：
「哪有什麼問題，不過是我的藉口……我靠！」
不只是根部，上方竟然亮起了藍色的微光，不對，已經不再是微光了，蔚藍色的線條蔓延開，攀上血樹的枝條，擠進支離破碎的空間裡。
「血樹……活過來了！」
朱麗葉的聲音微微顫抖。按理來說不可能的，血樹只是能源法陣的具象化而已，法陣怎麼可能有生命呢？
血樹的枝條抽象成了血紅色的光柱，彼此交織成一張血盆大口，對著蔚藍色的光芒咬了下去。咔嚓一聲，蔚藍色的碎片悠悠而下，僅僅只是一瞬間，整座陣塔都染成蔚藍。
隨後便是一片寧靜，仿佛無事發生。
朱麗葉伸手想接下一片碎片，可手心唯有轉瞬即逝的微光。
……
……
愛德華多擺弄著捲軸，捲軸上凱斯的花體字反覆刷新出現。
「什麼時候它會停下來？」
自從發送出去後，凱斯就一言不發地坐在窗沿上喝酒，剛才的勁頭仿佛全然地被抽走，他一副懶洋洋的樣子似乎已經不再關心接下來可能會發生的任何事。
「它？哦，不知道。」
安托尼略顯不安：
「不會吧？難道你們魔法師繪製法陣都這麼隨意的嗎？」
凱斯和愛德華多互相看看，想起《初等法陣學》那極其繁雜的作業，苦笑道：
「是這樣的。」
主打一個能跑就行。
蔚藍捲軸上的字忽然消失不見，愛德華多擺弄一陣也毫無反應。
安東尼衝著凱斯道：
「捲軸好像壞了。」
他猛然回頭拿過捲軸看了看，嘴角慢慢浮出笑意。
「我想……不是捲軸壞了，是蔚藍法陣過載了。」
「不會吧？」
安托尼發出了絕望的呻吟。
「有一個問題還沒來得及解決，如何避免信息重複傳遞？以我們三人為例，信息從我傳遞給愛德華多和安托尼，照理來說你們倆就不用傳回給我了。但是我的法陣無法避免這種情況發生。每一次傳遞都要消耗能量，而且隨著信息擴散能耗會以極高的速率遞增……當然總會有相當一部分傳遞失敗……總而言之，只有法陣過載，傳遞才會停止。」
「按照我的計算，法陣至少能撐個5分鐘左右，沒想到不到4分鐘就過載了，學院的法陣看起來相當失敗啊。」
愛德華多提出疑問：
「學院的蔚藍法陣不會爆掉吧？」
「應該……不會吧，」凱斯也不是很確定，「按照教材來說，設計法陣總要考慮過載的情況吧？」
安托尼無力吐槽。
凱斯抬起頭看著二人舉杯道：
「如此美妙的時刻，何必考慮那些掃興的事情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