醫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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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多維爾山山腳部分的建築大部分是訓練場地、倉庫、生產車間、武器儲藏庫、養殖場、水培蔬菜園、發電廠等設施,幾乎都由葉夫根尼婭間接操控機器人打理。治安局的武官居住在第二層的城堡群或者古建築中,正常吃飯社交也都是在這一圈。中央的那座像是給巨人居住的城堡,是高級武官們的辦公場所、治安局各部門會議室、教堂、授課室、圖書館以及情報檔案室。其中醫療部、裝備部比較特殊,各自單獨占據了城堡的南北宮。馬爾斯這次要去見的商博良部長就在北宮城堡里。

  讓·弗朗索瓦·商博良,34歲,未婚。原來是合唱城某個地下黑診所的無證醫生,現在是亞陵共和國治安局西部駐地醫療部副部長,中校銜。不抽菸不喝酒,無不良嗜好。痛恨加班,每天最晚8點下班,晚上11點必須睡覺,保證睡足8小時。睡前還會喝一杯熱牛奶,做20分鐘的暖身運動。像嬰兒一樣,絕不把疲勞和壓力留到第二天。

  早上8點,商博良在座位上剛泡好茶。今天有一節公開課要講,他要準備一下教案。這時響起了一陣敲門聲。

  「咚咚咚」

  沒人預約了這個時間找他,總長的常規查體預約到了下午3點。商博良想到這裡還是出聲說了句「請進」。

  馬爾斯推開門,看到了熟悉的面孔——太和三型仿生手的移植手術就是常青幫忙找商博良給他做的,還包括前幾年的術後康復干預。以馬爾斯自身體驗來評價商醫生的服務,賓至如歸最為貼切。而用常青的話說就是,「老商的手藝比市面上那些屠戶一樣的醫生好得太多。將來如果被抓了蹲大牢,再放出來找個門面操刀當廚子也不愁賺不到錢。」

  商博良聽到腳步聲頭抬了起來,看到馬爾斯後,臉抽了抽。

  雖然現在商博良已經從良上岸洗白,當了治安局的醫官,但是當年那段當無證醫生的經歷可以說是他職業生涯中最大的污點。部門裡幾個副部長每次都拿這個說事,卡著他不讓他升職。

  現在,最大的污點證人出現。

  商博良滅口的心都有了。

  不過他還沒有失去理智,適時開口,打破詭異的氛圍,「你來了?」

  又接著道,「你不該來的。」

  馬爾斯一時不知道怎麼接話,他總覺得現在的商博良不正常。良久才回了一句,「是常青局長讓我來做個檢查」。說著,還特意伸了伸左手。

  這一刻,商博良殺心大熾。

  馬爾斯沒有覺察到殺氣,安靜的坐在了他辦公桌的對面。

  商博良經歷了一番心理鬥爭後,離開座位,開始給馬爾斯檢查身體。

  「被分到了什麼部門?」

  「裝備維修部。」

  「嗯,聽說你就是學這個的?那倒是不錯。」

  「來,把手抬起來一點。」商博良的手上發出盈盈白光,他的手本來就極白,這層白光更是襯得他的手如同白玉。他快速在馬爾斯的身上點了數指,然後五指張開,捏住他的臂膀,一拿一送,馬爾斯聽到自己的骨頭「咔咔」作響,從裡到外透出一陣鬆快。身體肌肉被那股白光刺激,本能的收縮痙攣,內里隱隱也有白光透出。

  商博良感受到掌心的掙扎力度,難得的誇獎了一句,「我教你的雷息,練得不錯。」

  「嗯,每天都練。」

  「練太多次也不行,這本來是配合外相的法門,對你現在的身體來說負荷太大。」

  「知道。」

  「慢就是快。」

  商博良不知道想到了什麼,開口提醒道,「對了,最近『極樂池』的勢力非常不安分,和『主獸道』的人打了一場。你的入職任務大概會和他們有關,這兩個可都不是好惹的,小心一些。」

  當『極樂池』三個字傳到馬爾斯耳朵里的時候,他已經聽不到其他的聲音,腦子開始嗡鳴,慘叫聲、房屋崩塌聲、爆炸聲一股腦的灌入他的耳朵,神經開始抽抽的疼。他趕緊閉上眼睛,世界瞬間安靜下來,但是他又清楚的聽到一個女人在火海中用溫柔的聲音在說,「馬爾斯,要活下去。無論如何,活下去。」

  「馬爾斯?」商博良注意到了他的異常。

  再次睜眼,馬爾斯眼睛中那片陰沉的黑暗下像是有火紅的碳在燃燒。

  「醫生,沒事,剛剛那下實在有點疼,我閉眼緩了緩。」

  「嘖,那你也太虛了,儘快把外相煉出來吧。」他看了看時間,「行了,差不多了,我還有課,你回去吧。」


  馬爾斯聞身告退。

  商博良隨意撿起辦公桌上沒寫完的教案,翻了翻。沒寫完就沒寫完,反正那幫新人也聽不懂。如此想著,他到衣帽架上取下薄風衣和帽子,簡單打理了一下也走出了門。

  「嘀嘀。」

  手腕處響起提示聲,馬爾斯竭力收回發散的思緒,沒有理會。

  這時候手環自動播放了一段語音。

  「馬爾斯中士,剛剛您的長官東野熹發布了新的公告。由於接到了緊急任務,不用再去第4小隊專屬訓練室集合,請直接前往山腳1號停機坪。」

  「呼。」他長吁了一口氣。提起腳邊的刀袋,離開了訓練室。

  多維爾山腳的1號停機坪上,第4治安防爆小隊已經集結完畢。

  馬爾斯一身黑色陶瓷護甲站在其間,後腰的刀匣斜斜向下,裡面插著三把長短不一的黑刀,左右胯部兩邊的槍套里各有一把電磁手槍,腰間的武裝帶上還掛了一排.500口徑的老式火槍彈藥。

  而在他的前面,是和他有過一面之緣的東野熹。

  此時的東野熹上身是西式白色短款提花禮服,內穿頗具東方風格的黑色雲紋織錦高領馬甲,右肩的銀色肩甲下附著一圈隨風飄舞的精仿羊毛面料,在禮服專用扣和衣袖的袖扣之間還掛著袖鏈,腰上的灰白色細橫紋皮帶將禮服收緊,下身則是側鑲雙條黑色緞帶的同色長褲,腳上蹬了一雙黑色長筒皮靴,手臂和右腿圍甚至有細牛皮帶圍住。要不是旁邊倚著的一把雙手重劍,這副裝扮更像是去參加貴族晚宴。

  兩個人在那裡大眼瞪小眼,旁邊的小個子女孩卡佳和戴粉色太陽鏡的子車瑾突然爆發出一陣大笑,另一邊的高尚昭以手扶額,莉面無表情。

  「你沒有看任務詳情嗎?穿成這樣是要去砍誰?」

  馬爾斯其實已經發現了不對勁的地方,因為只有他全副武裝,殺氣森森,其他人要麼穿著休閒像是去郊遊,要麼異常正式像是要去赴宴。

  「報告隊長!沒有!」

  「再大點聲,讓整個島的人都聽見最好!」東野熹翻了翻白眼。

  「你們兩個也是!」

  卡佳和子車瑾終於不笑了。

  「小高,你和他身高差不多,有沒有衣服借一件給他。」轉頭問了一句,「你叫什麼來著?」

  「報告隊長!馬爾斯,切赫·馬爾斯,今年剛從亞陵國防大學畢業。」

  「哦,小高你借一件衣服給小馬。先上飛機,就在飛機上換,沒那麼多時間了。走走走。」

  說完帶頭提著一旁的重劍上了飛機。

  馬爾斯看著原先在一邊扶額的男人走近,知道他就是小高,搶先出聲,「你好。」

  「你好,小高,高尚昭。「高尚昭伸出右手,馬爾斯趕緊伸出手,兩個人簡單握了握,然後鬆開。

  「走吧。「

  全部人馬上了飛機後,飛機快速升空,往島外飛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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