畢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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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咚咚咚」

  敲門聲傳來,皮爾斯放下手中的鋼筆,對著桌上的信紙吹了吹,「進來。」

  馬爾斯打開門走進了辦公室,順手把門帶上。

  「老師。」

  皮爾斯抖了抖信紙,封進信封,起身走出辦公桌,把手中的信封遞給馬爾斯。

  「這是我給治安局督察長寫的信,你入職後帶給他。」

  馬爾斯沒有接。

  「你不用擔心會給我添麻煩,我只是給我的學弟寫封信,聯繫一下感情。這麼多年沒見,他不一定賣我面子。」

  聽他這樣說,馬爾斯只能接下。

  「你的外相狀況如何?」

  「還好,只是原來那種破殼而出的感覺沒有了。」

  「……你給我氣笑了,這是還好嗎?你搞不好以後就沒有機會顯化外相了!」

  老頭強忍怒意。

  「老師您別生氣,是真的還好。」馬爾斯用指頭點點胸口,「我能聽見』它『的聲音。」

  見他不像是在說假話,皮爾斯也就不在盤問。

  「你還有什麼需要我幫忙的,說吧?」

  「還有一件,我希望老師能在約瑟畢業的時候幫他引薦一些震旦的導師,周教授那邊我也會拜託,但是他的學術水平不如您,找不到更好的導師。」

  「就這個?」

  「你不擔心常青給你穿小鞋?」

  「常叔不會的。」

  「都叫上叔了,感情真好。我怎麼就沒見過覬覦侄子遺產的好叔叔?」

  馬爾斯苦笑,「老師,那是我自願的。您應該知道,我守不住40萬金鏐。」

  「你也知道那是40萬金鏐!」皮爾斯一臉的怒其不爭。

  「您真的錯怪常叔了。」

  「我跟您解釋過。大爆炸後我的監護人變成了我的親叔叔,但他們一家都是普通人。明月朝廷的大巫師雖然判我不死,但也沒說要保護我,我需要找一個靠山,常叔是那個時候最好的選擇。而且就在我將所有的金鏐交割給常叔,讓他幫我想辦法恢復我的左手的時候,我的親叔叔恰好生意受到影響,需要200萬第納爾救急……」

  老頭還是有些氣憤,「你別說得常青跟個大好人一樣,他會幫你,是他需要大量的金鏐幫他兒子購買藥劑減少『結金丹』的風險。」

  「就是知道常叔並不是無私的,我才放心把這筆錢給他。」說著,馬爾斯伸出左手,「您看,這隻手已經幾乎和我原來的手一樣了,真力對它的排斥少到可以忽略,也許再更新幾次晶片,真力就認不出它是異物了。」

  皮爾斯看著那隻和正常人的手幾乎無二的手,沉默了下來。涉越集團的太和三型確實是最好的。它是克隆而來,而且還是植入了模仿真力頻率晶片的版本。如果是普通人,那這就是一隻正常的手,只是對於他們這種需要』取真『的人來說,真力運行的時候異物感還是非常嚴重,馬爾斯的「更新晶片」的說法太樂觀了。但儘管它有這樣的缺點,也是需要花大力氣才能買到的醫療手段。換成皮爾斯來操作,也最多達成和常青差不多的結果。

  「唉,我是看不懂你們年輕人的相處方式了。在我年輕的時候,人與人之間互相幫助是不用算計這麼多的。」

  「只是社會進化必不可少的過程罷了,老師您風風雨雨這麼多年應該看得開。」

  「葉夫根尼婭。」

  「我在,教授。」

  「幫我把83級畢業生切赫·馬爾斯的檔案調出來。」

  「好的,教授。」

  皮爾斯回到自己的辦公桌後面,藍色光幕亮起,馬爾斯的資料自動打開,皮爾斯右手凝聚真力,在藍色光幕上籤下自己的名字——查爾斯·皮爾斯。

  「把這份檔案轉交到治安局檔案室。」

  「好的,教授。」

  「切赫,你畢業了。」皮爾斯感嘆的說道。

  馬爾斯右手按胸行禮,「老師,您保重。」

  說完,轉身拉開門,大步離去。

  房間內久久沉默,皮爾斯教授取下書架上的一部巴掌寬的書,藉助燈光開始翻閱。也許是翻了很久都沒找到想要的東西,他推開了書對著空氣問道,「當年前來合唱城的大巫師是道明派的弗朗西斯?」


  「根據記載,是的。」藍色的粒子特效漸漸組成了一個身穿繁複晚禮服的高挑金髮女子。

  「道明派主張苦修,提倡與自然共生,否認私有財產。明月朝廷派他們來實在讓人想不通是出於什麼目的。」

  「葉夫根尼婭,你有什麼好的建議?」皮爾斯看著美的不像人類的影像問道。

  「教授,嚴格來說,我是明月朝廷的所有物,您不應該問我這種問題,剛剛您試圖詢問機密的過程我已經存檔。」葉夫根尼婭微微欠身。

  「這樣最好,我本來就是想讓他們知道我在關注這件事情,而且好奇的應該不止是我,還有很多被隔絕在高牆外的人也在盯著他們。」

  皮爾斯站起身,凝神看著窗外。

  葉夫根尼婭雙手交叉放在腰腹,眼中偶爾閃過一絲電流,像是在思考什麼。

  馬爾斯離開老師的辦公室後一路穿過教學樓,回了學生宿舍。簡單收拾後,看了看空蕩蕩的宿舍,提著不多的行李下樓。樓下臉上貼著膏藥的張養真一身白衣,寬袍大袖,看到他出來,按了下車的喇叭。

  「嘀嘀」汽車鳴笛聲響起。

  馬爾斯看他這副模樣,一時不知道該說什麼好。

  「切赫!畢業了大家商量著要不要去外面聚個餐,到處找你找不到,我猜你肯定會回宿舍,就來這裡堵你了。」邊說張養真邊把車開到馬爾斯面前,看了看馬爾斯的樣子,「走,我帶你去聚餐的飯店。應該趕得上。」馬爾斯看了看這輛鐵灰色的跑車,車標是銀色箭頭,是第九兵器研究所集團或者說『箭廠』的產物,昂貴至極。又看了看張養真毫不做作的眼神,還是熟悉的愛裝。他拉開後車門坐了上去,手上的行李袋隨手扔在了座位上面。

  在夏令時的傍晚,處在大陸西部的亞陵共和國天氣依然炎熱,合唱城的亞陵國防大學裡出現了這麼一幕。一輛車一前一後坐了兩個男人,前面的男人一身白色廣袖,頭上插一根木製髮簪,除了臉上的膏藥有些不合時宜,簡直精緻的像是去參加宴會;後面的男人則是一身無袖T恤加牛仔褲,右手邊還擺著一個長行李袋,像是要外出務工。車就這麼快速的穿行過校園,路上的學生時不時對二人行注目禮。但是車上的兩個男人絲毫不在意旁人的目光,前面的男人好像還在說著什麼開心的事,可以看到後面的人偶爾會贊同的點點頭。杭鯉在聚餐的叢台酒店門口遠遠就看到了朝這裡趕的兩個人,面色古怪,然後提著黑色禮服的裙尾進了旋轉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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