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 胡女
「贏兄好劍法呀！」
不知何時，剛剛還癱軟在地上的季環爬了起來，隨口誇了一句墨贏後便走向凶獸的屍體，眼裡冒著精光。
「哎唷唷，這可是好東西呀，這羽毛如果製成箭羽，不得三個刀幣一枝？
再瞧瞧這爪，鑄成匕首那就是絕世兵器呀！
看看這狼首，用作頭盔再好不過了！
簡直渾身是寶啊！」
一邊驚嘆，季環一邊開始拔毛，眼中全是對制器的渴望。
墨贏則任由他去，心裡只是想著已經耽誤太多時間了。
這時，之前的女聲又傳了過來：「喂！中原人，過來扶我一把。」
墨贏這才想起岩穴裡面還有其他幾個活人，於是望了過去，可這一望，墨贏趕緊閉上了眼睛。
那胡女的裝扮倒是與一般的戎狄婦人沒什麼區別，只是其身段過於誇張，導致獸皮裘衣不能完全遮住其非禮勿視的部位。
黑暗中，胡女看不見墨贏的樣子，還以為他不願過來：「喂，你們中原人不最喜歡講禮嗎？我都這樣了，還不幫一把？」
墨贏殺凶獸是個好手，面對這種情況卻手足無措，於是朝著季環開口：「仲益兄，你過去扶一下……」
可季環拔毛拔得正起勁，哪聽得見他的話？
沒辦法，墨贏只能勉為其難地走過去，然後呆愣愣地站在胡女的旁邊，眼睛使勁往上瞟。
「倒是伸個手讓我攙一下呀，剛才那麼勇猛，怎麼現在跟頭蠢驢一樣？」
墨贏只好聽話地伸出胳膊，心中萬分緊張，簡直比面對幾千頭凶獸還要忐忑。
當胡女的手終於挨著他時，墨贏全身的肌肉更是緊繃起來，整個人變得猶如僵木。
也不知是故意還是真的無力，胡女借著胳膊撐起來後，身體直接傾倒在墨贏的肩上，嘴裡同時嘟囔著：「還挺壯實~」
墨贏在二十幾載的除魔路上，很少接觸婦人，按中原人的禮制，除了夫婦，陌生男女間行不同路，居不同屋，更別說肢體觸碰了。
可這一下，他直接與胡女有了肌膚之親，他甚至開始擔憂以後這胡女如何嫁得出去。
「我叫尤憐，中原人，你叫什麼？」胡女的呼氣就在耳邊。
「墨贏……」
「你到我們山戎人的不丹山來幹嘛呢。」
「找你們的首領……」
換作平常，墨贏不會輕易地把自己的目的說出來，可現在他已經思考不過來了。
「你救了我，我帶你去吧~」
「好……」
他忘了，洞外面的只獐才是幹這活兒的。
等季環拔完毛，卸掉爪，背上首，又叫醒了穴內其他幾個山戎人，一行人才攙扶著走出去。
此時洞外的月亮已升至頭頂，而只獐則拿著那把只剩半截的鐵劍緊張兮兮地看著周圍，直到墨贏幾人出現才放鬆下來。
「只獐？你怎麼回來了？」尤憐見到他很驚訝。
只獐一瞅墨贏還從洞裡面帶出來幾個同族人，身板一下子挺起來：「我回來當然是有大事要辦！」，幾個山戎人聽後卻都聳聳鼻子。
墨贏見他們認識，順勢就想把背上的人交給只獐，哪想尤憐卻不肯下來：「不要，他背不動。」
沒辦法，墨贏只好繼續背著，而季環看見自己的木匣就在洞旁，頓時欣喜若狂，對著木匣就是一頓撫摸，然後把從羽毛那些東西全部塞了進去，最後一把背上肩膀，開心得就像是扛著個無價之寶。
尤憐見到這副模樣，悄悄地在墨贏的耳邊說道：「待會兒你背我就要像那個中原人背匣子一樣噢~」，墨贏則呆呆的不敢說話。
一行人在原地簡單處理好傷勢，便在月色下朝著山戎聚所出發。
路上，尤憐和幾個山戎人告訴墨贏說，他們是在前一日下山途中被凶獸擄走的，本來總共有十多人，在洞穴里已經死了大半。
而這頭凶獸大概在半年前出現，當時很多山戎人連續失蹤，部族便集結戰士來圍剿，但都失敗了，死了不少人。
所以山戎首領已經做好打算讓族人再次遷徙，卻沒想到墨贏今日把凶獸除掉了，這下山戎人又能安心待在不丹山了。
「贏，你說說你是怎麼對付凶獸的？」
在尤憐的強烈要求下，墨贏只好把自己怎麼掌握凶獸偷襲的規律和怎麼設下陷阱的事說了出來。
只獐也藉機在旁邊把他在裡面的作用添油加醋，但其他人都選擇無視。
「贏，我們山戎最強悍的勇士都敵不過那頭凶獸，你一下子就解決了，真厲害！」
說著，尤憐貼得更加緊實，而墨贏則覺得背後堵得慌。
閒談間，山戎的聚所已經到達，夜間放哨的戰士率先發現了他們，當看見是尤憐幾個已經失蹤的族人，墨贏一行人很快就被放行。
聽聞消息，幾乎所有未眠的山戎人都從樹屋或者山洞裡聚集過來，墨贏也終於能把尤憐交給族內的婦人。
他謝絕了山戎人送來的食物，表示想要先與首領見面，此時已是半夜，他必須要在天亮之前完成自己的目標並回到北望城，否則時間上就來不及了，畢竟北望城的牲畜都在城南邊，將它們趕到北邊也是需要時間的。
很快，戰士就告訴他，首領在南邊最大的山洞裡等他。
於是墨贏帶著只獐和季環，來到了山洞裡。
這洞不可謂不大，看上去應該是天然形成，裡面擺放著許多食物和武器，還有數不清的獸皮，甚至還包括一些祭祀用的器皿，這裡估計是山戎人最重要的場所。
看著那些從中原流傳過來的破舊武器，季環眼冒精光：「哎唷，山戎人平日就用這些破爛呀？這下能大賺一筆了！」
墨贏則提醒道：「別忘了我們來這兒是為了什麼，事情成功後才是你大賣的時候。」
「贏兄說得對，在下目光短淺了。」
只獐則默默的不說話，一臉凝重，與平時滑溜的樣子大不相同。
三人走進山洞的深處，終於瞧見了盤腿坐在獸皮上的首領，這位山戎的王長得出乎意料的清秀，沒有一般胡人的那種粗獷，只獐已經提前告訴墨贏，這位首領的名字叫作餘人。
在餘人的身邊，還站著一個佩刀的山戎人，墨贏認識他，正是白日裡在北望城訓斥只獐的那個。
「中原人，聽說你殺掉了山中的那隻凶獸，還救了我的族人？」餘人率先開口。
墨贏先是長揖，才回答道：「是的。」
「說吧，你想要我們怎麼報答？」這位山戎首領非常的乾脆，但墨贏卻不認為這是好的開頭。
「尊貴的首領，殺掉凶獸，拯救貴部的族人並非出於我的本意，只是意外之舉，不求報答。」
餘人輕哼一聲，帶著冷笑：「不要以為我們住在山中就不知道報恩，況且你們中原人向來狡猾，這件事你不需要回報，無非是想在下一件事上成倍地拿回來。」
墨贏心中微微一震，同樣是部族首領，相比於白狄的中山公，這個餘人老道精明得太多！
不好對付。
不知何時，剛剛還癱軟在地上的季環爬了起來，隨口誇了一句墨贏後便走向凶獸的屍體，眼裡冒著精光。
「哎唷唷，這可是好東西呀，這羽毛如果製成箭羽，不得三個刀幣一枝？
再瞧瞧這爪，鑄成匕首那就是絕世兵器呀！
看看這狼首，用作頭盔再好不過了！
簡直渾身是寶啊！」
一邊驚嘆，季環一邊開始拔毛，眼中全是對制器的渴望。
墨贏則任由他去，心裡只是想著已經耽誤太多時間了。
這時，之前的女聲又傳了過來：「喂！中原人，過來扶我一把。」
墨贏這才想起岩穴裡面還有其他幾個活人，於是望了過去，可這一望，墨贏趕緊閉上了眼睛。
那胡女的裝扮倒是與一般的戎狄婦人沒什麼區別，只是其身段過於誇張，導致獸皮裘衣不能完全遮住其非禮勿視的部位。
黑暗中，胡女看不見墨贏的樣子，還以為他不願過來：「喂，你們中原人不最喜歡講禮嗎？我都這樣了，還不幫一把？」
墨贏殺凶獸是個好手，面對這種情況卻手足無措，於是朝著季環開口：「仲益兄，你過去扶一下……」
可季環拔毛拔得正起勁，哪聽得見他的話？
沒辦法，墨贏只能勉為其難地走過去，然後呆愣愣地站在胡女的旁邊，眼睛使勁往上瞟。
「倒是伸個手讓我攙一下呀，剛才那麼勇猛，怎麼現在跟頭蠢驢一樣？」
墨贏只好聽話地伸出胳膊，心中萬分緊張，簡直比面對幾千頭凶獸還要忐忑。
當胡女的手終於挨著他時，墨贏全身的肌肉更是緊繃起來，整個人變得猶如僵木。
也不知是故意還是真的無力，胡女借著胳膊撐起來後，身體直接傾倒在墨贏的肩上，嘴裡同時嘟囔著：「還挺壯實~」
墨贏在二十幾載的除魔路上，很少接觸婦人，按中原人的禮制，除了夫婦，陌生男女間行不同路，居不同屋，更別說肢體觸碰了。
可這一下，他直接與胡女有了肌膚之親，他甚至開始擔憂以後這胡女如何嫁得出去。
「我叫尤憐，中原人，你叫什麼？」胡女的呼氣就在耳邊。
「墨贏……」
「你到我們山戎人的不丹山來幹嘛呢。」
「找你們的首領……」
換作平常，墨贏不會輕易地把自己的目的說出來，可現在他已經思考不過來了。
「你救了我，我帶你去吧~」
「好……」
他忘了，洞外面的只獐才是幹這活兒的。
等季環拔完毛，卸掉爪，背上首，又叫醒了穴內其他幾個山戎人，一行人才攙扶著走出去。
此時洞外的月亮已升至頭頂，而只獐則拿著那把只剩半截的鐵劍緊張兮兮地看著周圍，直到墨贏幾人出現才放鬆下來。
「只獐？你怎麼回來了？」尤憐見到他很驚訝。
只獐一瞅墨贏還從洞裡面帶出來幾個同族人，身板一下子挺起來：「我回來當然是有大事要辦！」，幾個山戎人聽後卻都聳聳鼻子。
墨贏見他們認識，順勢就想把背上的人交給只獐，哪想尤憐卻不肯下來：「不要，他背不動。」
沒辦法，墨贏只好繼續背著，而季環看見自己的木匣就在洞旁，頓時欣喜若狂，對著木匣就是一頓撫摸，然後把從羽毛那些東西全部塞了進去，最後一把背上肩膀，開心得就像是扛著個無價之寶。
尤憐見到這副模樣，悄悄地在墨贏的耳邊說道：「待會兒你背我就要像那個中原人背匣子一樣噢~」，墨贏則呆呆的不敢說話。
一行人在原地簡單處理好傷勢，便在月色下朝著山戎聚所出發。
路上，尤憐和幾個山戎人告訴墨贏說，他們是在前一日下山途中被凶獸擄走的，本來總共有十多人，在洞穴里已經死了大半。
而這頭凶獸大概在半年前出現，當時很多山戎人連續失蹤，部族便集結戰士來圍剿，但都失敗了，死了不少人。
所以山戎首領已經做好打算讓族人再次遷徙，卻沒想到墨贏今日把凶獸除掉了，這下山戎人又能安心待在不丹山了。
「贏，你說說你是怎麼對付凶獸的？」
在尤憐的強烈要求下，墨贏只好把自己怎麼掌握凶獸偷襲的規律和怎麼設下陷阱的事說了出來。
只獐也藉機在旁邊把他在裡面的作用添油加醋，但其他人都選擇無視。
「贏，我們山戎最強悍的勇士都敵不過那頭凶獸，你一下子就解決了，真厲害！」
說著，尤憐貼得更加緊實，而墨贏則覺得背後堵得慌。
閒談間，山戎的聚所已經到達，夜間放哨的戰士率先發現了他們，當看見是尤憐幾個已經失蹤的族人，墨贏一行人很快就被放行。
聽聞消息，幾乎所有未眠的山戎人都從樹屋或者山洞裡聚集過來，墨贏也終於能把尤憐交給族內的婦人。
他謝絕了山戎人送來的食物，表示想要先與首領見面，此時已是半夜，他必須要在天亮之前完成自己的目標並回到北望城，否則時間上就來不及了，畢竟北望城的牲畜都在城南邊，將它們趕到北邊也是需要時間的。
很快，戰士就告訴他，首領在南邊最大的山洞裡等他。
於是墨贏帶著只獐和季環，來到了山洞裡。
這洞不可謂不大，看上去應該是天然形成，裡面擺放著許多食物和武器，還有數不清的獸皮，甚至還包括一些祭祀用的器皿，這裡估計是山戎人最重要的場所。
看著那些從中原流傳過來的破舊武器，季環眼冒精光：「哎唷，山戎人平日就用這些破爛呀？這下能大賺一筆了！」
墨贏則提醒道：「別忘了我們來這兒是為了什麼，事情成功後才是你大賣的時候。」
「贏兄說得對，在下目光短淺了。」
只獐則默默的不說話，一臉凝重，與平時滑溜的樣子大不相同。
三人走進山洞的深處，終於瞧見了盤腿坐在獸皮上的首領，這位山戎的王長得出乎意料的清秀，沒有一般胡人的那種粗獷，只獐已經提前告訴墨贏，這位首領的名字叫作餘人。
在餘人的身邊，還站著一個佩刀的山戎人，墨贏認識他，正是白日裡在北望城訓斥只獐的那個。
「中原人，聽說你殺掉了山中的那隻凶獸，還救了我的族人？」餘人率先開口。
墨贏先是長揖，才回答道：「是的。」
「說吧，你想要我們怎麼報答？」這位山戎首領非常的乾脆，但墨贏卻不認為這是好的開頭。
「尊貴的首領，殺掉凶獸，拯救貴部的族人並非出於我的本意，只是意外之舉，不求報答。」
餘人輕哼一聲，帶著冷笑：「不要以為我們住在山中就不知道報恩，況且你們中原人向來狡猾，這件事你不需要回報，無非是想在下一件事上成倍地拿回來。」
墨贏心中微微一震，同樣是部族首領，相比於白狄的中山公，這個餘人老道精明得太多！
不好對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