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除魔
這凶獸的速度墨贏前所未見，藏身的本領也是一絕，加上喜歡待在黑暗的環境裡，不怪當初那麼多除魔子殞命於巫山。
但只要掌握其偷襲的規律，其實比解決一般的凶獸更為簡單。
既然是循聲而擊，那麼就以聲為餌，關鍵在於怎麼跟上它的速度。
墨贏這時突然想起年幼學箭時門師對他說的話：天下箭道，以速為王，二人對箭，先發者勝！
先發。
那凶獸的速度再快，能快過已經發生的事情嗎？
不能！
墨贏再不猶豫，立即朝天大叫。
「你瘋啦？！！」地上的只獐不明白墨贏為什麼這樣做，趕緊抱頭自保。
「噹」！
墨贏繼續著大叫。
「噹」！
墨贏再叫。
「噹」！
三次後，他的鐵劍劍身已經彎曲，估計擋不住幾回了，不過已經足夠。
這三次出聲，凶獸都是在五個呼吸後襲來，有了這個時間的把握，接下來就是除魔了。
於是墨贏朝著地上打起山戎的手語，這是以前只獐教他的。
山戎的獵人有時需要相互配合，為了不發出聲音驚擾獵物，獵人之間就會用手語來溝通，今天剛好用上。
『等下我會走到離你十步遠的地方，你感覺差不多了，你就大叫。』
只獐哪肯同意，迅速打了個「不」。
『如果你不叫，我就射你。』
墨贏打完這個手語，轉頭就走，不給任何拒絕的機會，不過只獐還是在他背後打了個「土狗」的意思。
十步很快就到，墨贏轉身，靜靜地等待只獐的叫聲。
沒動靜。
於是墨贏搭弓便射，只聽「啊」的一聲慘叫，只獐抱著腳趾打起滾來。
一個呼吸，兩個呼吸，三個呼吸……
墨贏心中默念，在第四個呼吸時，吸時搭箭，呼時射箭，不差一毫。
五個呼吸。
勁風襲來，對準地上的只獐就要擄走，卻聽「噗呲」一聲悶響，箭身貫穿而過。
凶獸發出悽厲的慘嚎，迅速朝著山林深處逃去。
墨贏見狀，趕緊朝著只獐喊道：「不想一個人待在這裡，就跟著我跑！」
喊完，他便追向受傷的凶獸，本來還在打滾的只獐也迅速爬起來，一跳一跑地跟著，生怕一個人待在這漆黑的地方。
受了傷的凶獸速度依然快不可及，但至少肉眼已經能看見它的蹤影，加上貫穿傷滴下的血跡，服了山君藥的墨贏很輕鬆地一路尾隨。
穿過了不知多少片樹林後，墨贏尋著血跡來到了一處洞口，看來這裡就是凶獸的巢穴。
此時蟾宮已經升起，慘白的月光斜照在洞口內，從外看去，裡面還有很幽深的一條石路。
墨贏沒有著急進去，而是看了看手上已經彎曲的鐵劍，雙手用力掰了掰，試圖將劍身回直，哪知發力過猛，一下把鐵劍掰斷了。
他不由得苦笑，這下只能徒手解決凶獸了，洞穴不比樹林，凶獸肯定會欺身肉搏，弓箭沒有用武之地。
就在他要踏進去時，卻發現洞口旁邊掉落了一物，定睛察看後發現，竟是季環的木匣！
墨贏趕緊跑過去拾起來，打開一看，什麼亂七八糟的東西都有，但他只需要其中一個，就是那把用鐵和炭融鑄的劍。
劍身那麼大的東西在匣內很顯眼，墨贏隨便一翻就找到了，立即將其拿了出來。
握住劍鞘，用力一拔，一道輕脆的金屬鳴聲響起。
而在月光的照耀下，筆直的劍身還泛著絲絲清冷的寒光。
「好劍！」墨贏忍不住讚嘆，隨手甩了個劍花，然後順勢劈向地上的鐵劍。
鐵劍應聲而斷，而新劍的劍刃卻不見一點彎曲，著實削鐵如泥！
這時後方傳來腳步，墨贏回頭看去，原來是只獐跟過來了，並且滿頭是包，臉上都是刮痕，看來撞了不少樹。
「贏！你個土狗！射你山戎祖考的腳！我和你拼了！！」只獐一副要捨命的樣子。
墨贏懶得搭理，轉頭就走進洞穴，而剛剛還要拼命的只獐見他走入洞中，卻是不敢繼續追，而是在外面放狠話：「你有本事一輩子別出來！出來我就弄死你！你個土狗的！」
只獐的罵聲在洞壁間迴響，墨贏逐漸深入，一股刺鼻的臭味飄了過來。
墨贏很熟悉這種味道，是人屍特有的腐臭。
再繼續前進，一具腐爛到生蛆的屍體進入他的眼中，這屍體呈爬行的姿勢，似乎生前想要爬出洞外。
墨贏走上前，把屍體翻過來，一雙空洞的眼窩對上他的視線，眼珠沒了，但其他地方卻是完好。
接著往前走，又看見兩具死屍，依舊是爬行的姿勢，同樣沒有眼珠。
漸漸地，墨贏來到一個巨大的窟窿口，雖然這一路上他已經看見十多個爬行屍體，悽慘無比，但這個窟窿口的景象卻更加恐怖。
只見幾十具人屍扒在窟窿的邊沿，在還未爬進洞道的時候就已經死了，滲人的是，他們的腦袋無一例外都是朝向出口的方向，仿佛幾十雙空洞洞的眼睛在盯著墨贏看。
「呼……」饒是見過無數慘狀的他，後背也不禁發涼。
「瞑目吧，我會替你們報仇的。」
墨贏避開那幾十雙眼睛的「注視」，默默走進窟窿內，他的心中已經有了幾分怒意，身為除魔子，對人命的重視是他行義路上的源泉。
這凶獸只食人眼，卻不給一個痛快，被抓來的人沒有死在它的手裡，卻死在求活的路上，這是最殘忍的死法！
帶著怒意，墨贏走入窟窿，發覺視線豁然開朗，原來裡面是一個巨大的岩穴，同樣漆黑一片。
有了山君粉的藥效，墨贏得以看清穴中的情形，他驚訝地發現竟然還有幾個活人在穴東邊躺著，並時不時發出呻吟，其中就有季環！
他趕緊跑過去，檢查季環的情況，還好，除了肩上有幾個血洞外並無大礙，人也是半昏半醒的狀態。
季環也認出來人是墨贏，不知怎麼就顫巍巍地抬起胳膊，伸出三根手指。
「嗯？仲益兄這是何意？」墨贏不明所以。
「三……三百刀幣……」
原來是瞧見墨贏手上拿著他的劍了。
這時，一道虛弱的女聲從旁邊傳來：「小心！」
墨贏迅速反應，站起身便橫劍格擋，成功防住偷襲後，又順勢化橫劍為揮砍。
受了傷的凶獸已經完全沒有了之前的速度，硬生生吃下了墨贏這一劍，腹部被劃開一道血長的口子。
嘎！
凶獸一聲怪叫，這裡不像山林，沒有地方給它藏身，只能後退站立在岩穴的平地上。
這一下，墨贏終於看清了它的樣貌——狼頭鳥喙禽身，頭上沒有眼睛，身上則有一對巨大的翅膀。
而翅膀的內側，竟長滿了活生生的眼睛！
那些被它吃掉的眼珠，竟然全部都像肉球一樣嵌在它的翅膀里，並且就和它身體的一部分一樣，在不斷轉動！
嘎！
凶獸張開雙翅，用翅膀上的眼睛盯著墨贏，似是在威嚇。
但墨贏怎會怕？他只覺得怒意更甚，這翅膀上有多少眼珠，就有多少人死在這頭該死的凶獸爪下，絕對不能再讓它害人。
於是他主動出擊，劍鋒突刺，而凶獸已經在他手上吃過兩次虧，不願再纏鬥，迅速躲過劍鋒，然後揮翅就想逃跑。
墨贏怎會給它這個機會，呼吸間抽弓搭箭，連射兩發出去，精準地命中了左右翅膀。
凶獸怪叫地從空中跌落，墨贏抓準時機，一躍而起，在空中揮出蓄力一劍。
「嘭嘭」兩聲。
凶獸的身體和腦袋雙雙掉在地上。
沒有了速度和藏身之地，這凶獸的戰鬥力還不如一頭惡狼。
但只要掌握其偷襲的規律，其實比解決一般的凶獸更為簡單。
既然是循聲而擊，那麼就以聲為餌，關鍵在於怎麼跟上它的速度。
墨贏這時突然想起年幼學箭時門師對他說的話：天下箭道，以速為王，二人對箭，先發者勝！
先發。
那凶獸的速度再快，能快過已經發生的事情嗎？
不能！
墨贏再不猶豫，立即朝天大叫。
「你瘋啦？！！」地上的只獐不明白墨贏為什麼這樣做，趕緊抱頭自保。
「噹」！
墨贏繼續著大叫。
「噹」！
墨贏再叫。
「噹」！
三次後，他的鐵劍劍身已經彎曲，估計擋不住幾回了，不過已經足夠。
這三次出聲，凶獸都是在五個呼吸後襲來，有了這個時間的把握，接下來就是除魔了。
於是墨贏朝著地上打起山戎的手語，這是以前只獐教他的。
山戎的獵人有時需要相互配合，為了不發出聲音驚擾獵物，獵人之間就會用手語來溝通，今天剛好用上。
『等下我會走到離你十步遠的地方，你感覺差不多了，你就大叫。』
只獐哪肯同意，迅速打了個「不」。
『如果你不叫，我就射你。』
墨贏打完這個手語，轉頭就走，不給任何拒絕的機會，不過只獐還是在他背後打了個「土狗」的意思。
十步很快就到，墨贏轉身，靜靜地等待只獐的叫聲。
沒動靜。
於是墨贏搭弓便射，只聽「啊」的一聲慘叫，只獐抱著腳趾打起滾來。
一個呼吸，兩個呼吸，三個呼吸……
墨贏心中默念，在第四個呼吸時，吸時搭箭，呼時射箭，不差一毫。
五個呼吸。
勁風襲來，對準地上的只獐就要擄走，卻聽「噗呲」一聲悶響，箭身貫穿而過。
凶獸發出悽厲的慘嚎，迅速朝著山林深處逃去。
墨贏見狀，趕緊朝著只獐喊道：「不想一個人待在這裡，就跟著我跑！」
喊完，他便追向受傷的凶獸，本來還在打滾的只獐也迅速爬起來，一跳一跑地跟著，生怕一個人待在這漆黑的地方。
受了傷的凶獸速度依然快不可及，但至少肉眼已經能看見它的蹤影，加上貫穿傷滴下的血跡，服了山君藥的墨贏很輕鬆地一路尾隨。
穿過了不知多少片樹林後，墨贏尋著血跡來到了一處洞口，看來這裡就是凶獸的巢穴。
此時蟾宮已經升起，慘白的月光斜照在洞口內，從外看去，裡面還有很幽深的一條石路。
墨贏沒有著急進去，而是看了看手上已經彎曲的鐵劍，雙手用力掰了掰，試圖將劍身回直，哪知發力過猛，一下把鐵劍掰斷了。
他不由得苦笑，這下只能徒手解決凶獸了，洞穴不比樹林，凶獸肯定會欺身肉搏，弓箭沒有用武之地。
就在他要踏進去時，卻發現洞口旁邊掉落了一物，定睛察看後發現，竟是季環的木匣！
墨贏趕緊跑過去拾起來，打開一看，什麼亂七八糟的東西都有，但他只需要其中一個，就是那把用鐵和炭融鑄的劍。
劍身那麼大的東西在匣內很顯眼，墨贏隨便一翻就找到了，立即將其拿了出來。
握住劍鞘，用力一拔，一道輕脆的金屬鳴聲響起。
而在月光的照耀下，筆直的劍身還泛著絲絲清冷的寒光。
「好劍！」墨贏忍不住讚嘆，隨手甩了個劍花，然後順勢劈向地上的鐵劍。
鐵劍應聲而斷，而新劍的劍刃卻不見一點彎曲，著實削鐵如泥！
這時後方傳來腳步，墨贏回頭看去，原來是只獐跟過來了，並且滿頭是包，臉上都是刮痕，看來撞了不少樹。
「贏！你個土狗！射你山戎祖考的腳！我和你拼了！！」只獐一副要捨命的樣子。
墨贏懶得搭理，轉頭就走進洞穴，而剛剛還要拼命的只獐見他走入洞中，卻是不敢繼續追，而是在外面放狠話：「你有本事一輩子別出來！出來我就弄死你！你個土狗的！」
只獐的罵聲在洞壁間迴響，墨贏逐漸深入，一股刺鼻的臭味飄了過來。
墨贏很熟悉這種味道，是人屍特有的腐臭。
再繼續前進，一具腐爛到生蛆的屍體進入他的眼中，這屍體呈爬行的姿勢，似乎生前想要爬出洞外。
墨贏走上前，把屍體翻過來，一雙空洞的眼窩對上他的視線，眼珠沒了，但其他地方卻是完好。
接著往前走，又看見兩具死屍，依舊是爬行的姿勢，同樣沒有眼珠。
漸漸地，墨贏來到一個巨大的窟窿口，雖然這一路上他已經看見十多個爬行屍體，悽慘無比，但這個窟窿口的景象卻更加恐怖。
只見幾十具人屍扒在窟窿的邊沿，在還未爬進洞道的時候就已經死了，滲人的是，他們的腦袋無一例外都是朝向出口的方向，仿佛幾十雙空洞洞的眼睛在盯著墨贏看。
「呼……」饒是見過無數慘狀的他，後背也不禁發涼。
「瞑目吧，我會替你們報仇的。」
墨贏避開那幾十雙眼睛的「注視」，默默走進窟窿內，他的心中已經有了幾分怒意，身為除魔子，對人命的重視是他行義路上的源泉。
這凶獸只食人眼，卻不給一個痛快，被抓來的人沒有死在它的手裡，卻死在求活的路上，這是最殘忍的死法！
帶著怒意，墨贏走入窟窿，發覺視線豁然開朗，原來裡面是一個巨大的岩穴，同樣漆黑一片。
有了山君粉的藥效，墨贏得以看清穴中的情形，他驚訝地發現竟然還有幾個活人在穴東邊躺著，並時不時發出呻吟，其中就有季環！
他趕緊跑過去，檢查季環的情況，還好，除了肩上有幾個血洞外並無大礙，人也是半昏半醒的狀態。
季環也認出來人是墨贏，不知怎麼就顫巍巍地抬起胳膊，伸出三根手指。
「嗯？仲益兄這是何意？」墨贏不明所以。
「三……三百刀幣……」
原來是瞧見墨贏手上拿著他的劍了。
這時，一道虛弱的女聲從旁邊傳來：「小心！」
墨贏迅速反應，站起身便橫劍格擋，成功防住偷襲後，又順勢化橫劍為揮砍。
受了傷的凶獸已經完全沒有了之前的速度，硬生生吃下了墨贏這一劍，腹部被劃開一道血長的口子。
嘎！
凶獸一聲怪叫，這裡不像山林，沒有地方給它藏身，只能後退站立在岩穴的平地上。
這一下，墨贏終於看清了它的樣貌——狼頭鳥喙禽身，頭上沒有眼睛，身上則有一對巨大的翅膀。
而翅膀的內側，竟長滿了活生生的眼睛！
那些被它吃掉的眼珠，竟然全部都像肉球一樣嵌在它的翅膀里，並且就和它身體的一部分一樣，在不斷轉動！
嘎！
凶獸張開雙翅，用翅膀上的眼睛盯著墨贏，似是在威嚇。
但墨贏怎會怕？他只覺得怒意更甚，這翅膀上有多少眼珠，就有多少人死在這頭該死的凶獸爪下，絕對不能再讓它害人。
於是他主動出擊，劍鋒突刺，而凶獸已經在他手上吃過兩次虧，不願再纏鬥，迅速躲過劍鋒，然後揮翅就想逃跑。
墨贏怎會給它這個機會，呼吸間抽弓搭箭，連射兩發出去，精準地命中了左右翅膀。
凶獸怪叫地從空中跌落，墨贏抓準時機，一躍而起，在空中揮出蓄力一劍。
「嘭嘭」兩聲。
凶獸的身體和腦袋雙雙掉在地上。
沒有了速度和藏身之地，這凶獸的戰鬥力還不如一頭惡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