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治安所
羅曼醒來，時間並沒有過去多久，
門口的老頭依舊鼾聲如雷，口水也偷偷爬出嘴角並歡快自由的滴落。
薩米正在老艾伯特桌子上，翻找他感興趣的東西，這也是羅曼看好他的原因：
動手能力強，
小傢伙總能從別人口袋裡，找到自己需要的物品，譬如錢包、食物，並將它們善加利用。
桌角一疊文件吸引了少年注意，以至於羅曼走到他身邊時，他也毫無察覺，
那是幾張嶄新的維斯拜爾海軍通緝令，似乎是剛傳遞到，站在近處，羅曼還能聞到油墨味道。
薩米對其中一張愛不釋手，
上面畫的是一位女性，
鼻子高挺，仿若雕刻師精心雕琢過，眼睛深邃，像是蘊含著無盡故事，期待你的探索，圓潤下巴微微翹起，配合線條優雅柔美的嘴巴，令人忍不住想一親芳澤，
頭戴三角帽的她面色淡然，整體呈現出一種鎮定自若的氣質。
通緝令下方印著：
「克莉斯汀，暗夜烈火號船長，千帆之島海賊，懸賞二百金克朗，生死不論。」
羅曼翻翻其他幾張通緝令，和克莉斯汀對比，畫風迥然不同，
個個面目猙獰，不堪入目，形象極其對得起他們海盜身份，
不禁讓人疑惑他們是因為長相才去從事海盜職業，還是因為海盜這一職業影響了相貌。
西羅亞海上，
因為門檻較低的緣故，海盜成為許多人擇業首選，
年輕人更是對此趨之若鶩。
當然這門弄根木棒或者刀劍就可以來錢的行當，業內競爭也異常激烈。
海盜事業高度取決於能否得到足夠名氣，而關於名聲，最好的認證方式自然是來自對手的重視，
就像屠夫案板上明碼標價的各種肉類，
海軍通緝令上，懸賞金額高低代表了海軍對他們的不同重視程度，
吃人鬼比利、髒心馬科斯、暗夜女王克莉斯汀等寥寥幾人算是海盜中名聲在外的頭領人物。
暗夜女王克莉斯汀，綽號來源於她的艦船，暗夜烈火號。
能在眾多業內職業高手中脫穎而出，在帝國海軍通緝榜排上頭幾名，
克莉斯汀大致憑藉以下兩點，
一是她那真假難辨的身份，
維斯拜爾帝國貴族私生女、殺父弒母的女逃犯、異端希婭教聖子、高階超凡者等等，
如此有趣且衝突的身份，被奇妙融合在一個女人身上，造就了許多膾炙人口的討論話題。
二就是她劫掠的對象和方式，
與其他海盜堅持來者不拒、大小通吃的職業操守不同，
貴族們的家族行商貨船才是她最愛，
哪怕是糧食、橄欖油或者布料這些海盜眼中費事又不值錢的貨物，
她也會毫不客氣劫掠一空，留下滿船光屁股的男人慾哭無淚後，揚長而去。
當然克莉斯汀令人傾心的容顏，對她的名氣，也有不小影響，
從通緝令上惟妙惟肖的畫像和氣質來看，至少海軍的畫師們應該對她是傾慕已久，
否則很難解釋，其他幾位同行那略顯潦草應付的畫像。
眼前就有一位被她迷到神不守舍的人，
薩米目不轉睛盯著畫像上的女人，他臉上的神情，羅曼最熟悉不過，
它出現在每個對克莉斯汀抱有幻想的男人臉上，
嗯，還有不少女人臉上。
「羅曼，再長高些，我也要去當海盜。」才十二歲的小傢伙向同伴訴說志向，
對此明顯是用下半身思考後做出的決定，
羅曼聳聳肩，不置可否。
他對任何職業都不歧視，相反他經常鼓勵大家努力開闢新的就業渠道，為建設繁榮穩定的西羅亞海而努力，
比如他自己，來到西風島六個月里，
就在船上幹過一段時間船員；
替威廉總督驗證過總督府守衛是否合格；
幫市政廳官爺們減輕過身上錢袋的重量；
以及正在計劃中，成為路德號上好心而不知名的搬運工。
薩米的夢想他不反對，但羅曼覺得，有義務提醒下未經世事的小傢伙，
「薩米，很多事物表象美好，而傷人真相往往隱藏其後。」
薩米認真聽完，一臉茫然顯然有聽沒懂。
羅曼嘆口氣，不堪回首的往事心頭浮現，
「簡單說，如果哪天你陷於愛情，一定要確定衣服下是個真正的女人。」
懵懵懂懂薩米搞不清所謂真正女人的意思，
但能察覺說出這番話的羅曼發自肺腑，似乎深有感觸。
-----------------
下午，安排人把屍體運去停屍房後，老艾伯特終於回到治安所。
他叫醒門口睡眼惺忪的看門人，打發他回家，
這樣一來，治安所里就剩下他們三人，
艾伯特隨手關門，想想轉身把窗也關上，
羅曼覺得，悶熱的天氣中，不透氣實在不是什麼好主意，被艾伯特瞪了一眼後就放棄了。
老艾伯特拿起筆，直入正題，
「薩米，講講你碰見兩個死者的經過。」
他頓了下，指指羅曼，補充道：「你們的事就不用提了。」
羅曼放鬆身體靠在椅背，心中疑惑，
真是怪事，老頭子似乎察覺了自己晚上偷竊計劃，
是因為之前薩米說漏嘴緣故？
薩米撓撓頭，回想道：
「昨天中午我去碼頭，嗯，辦事，正好有貨船進港停靠。艾伯特老爹您是知道，我們幾個經常在碼頭幫人提行李帶路來賺錢。」
他話語漸漸流利，
「貨船剛從聖坦洛王國返回，捎帶了幾個乘客，其中有兩個想找地方休息，於是我就帶他們去了艾迪的牧馬人旅店。」
旅店名字勾起羅曼興趣，他豎起耳朵留意兩人對話。
「你能肯定是那兩個死者？」
記憶力一貫不錯的薩米篤定道，
「是，兩人連行李也沒有，高個子始終面無表情，一句話也沒說過，而且眼神直勾勾，似乎有些呆傻，矮的那個，路上一直詢問我，去維斯拜爾路程和最近時間出發的船，像是有急事。」
將兩人送到旅店門口，薩米收了三個銅托爾，就離開了。
整理下薩米敘述，可以知道：
兩個來自聖坦洛、著急去往維斯拜爾的旅客，昨天晚上死於非命。
老艾伯特反覆詢問幾遍，確認薩米沒有遺漏掉任何事。
最後，絞盡腦汁的薩米還真記起一件小事，
它發生在牧馬人旅店門口，
拿到錢，薩米要離開的時候，
抬頭瞥見，旅店二樓某個窗戶里，有個陌生人在探頭探腦，
薩米注意到他後，對方裝作不在意拉上了窗簾。
旁聽的羅曼，幸災樂禍掰著指頭算算，
艾迪旅店目前已知住客包括了，
兩個海盜、一對來歷不明的死者和一個鬼祟的傢伙，
嗯，藏龍臥虎啊。
雖然只是一瞥，對自己眼神向來自信的薩米這樣描述道：
「那個男人，鼻樑上夾著一對閃閃發亮的小玩意。」
聞言，羅曼忽的坐直，他今天似乎撞見過這個傢伙，在橡樹街口。
面對老艾伯特丟過來的冷眼，羅曼推說自己尿急，不必在意，
他可不想卷進案件中，
趁老艾伯特記錄空當，他出門找角落放了下水，
盤算下時間，看來今晚可以按原計劃對路德號動手。
回來後，
心情舒暢的好心人羅曼，瞅著沉思的艾伯特，還是沒憋住那張闖禍的嘴，
「老爹，這兩人身份來歷恐怕會帶來麻煩。」
「你認識他們？」老艾伯特抬起頭，眼神銳利。
羅曼趕緊搖頭，「沒見過，勉強能扯上點關係。」他比劃著名拇指和食指，示意就一點點，
可能想起羅曼也是聖坦洛人，
老艾伯特深深看他一眼，沒有再繼續追問，這反而讓羅曼挺意外。
接下來一段時間，
或許是艾伯特不時飄向自己的異樣眼神，
又或許是他翻閱治安所檔案時，一臉凝重表情，
羅曼坐立不安，心頭愈加發毛，總感覺自己剛剛作了個大死。
晚些時候，老艾伯特不耐煩的趕走了薩米，小傢伙在治安所四處溜達，嚴重影響他工作，
同時告誡薩米，遠離羅曼這個不靠譜的傢伙。
不靠譜的傢伙對涉及人格羞辱不滿，提出抗議，他憤憤不平跟在薩米後面，試圖趁機溜走，
結果被艾伯特揪了回來，解釋說一會還有事要問他。
剩下兩人後，老艾伯特將羅曼晾在一邊，根本不提問話的茬，自顧自默默處理起手頭事務，
眼巴巴又等了一會，
羅曼能憑藉肚子叫聲，以經驗判斷，大概下午三點左右。
惦記起港口等待自己寵幸的路德號，羅曼心癢難耐，
趁老艾伯特沒留神，
他慢慢站起身，在屋內轉了一圈後坐到門口長椅上，假裝看門外風景，見老頭子沒理他，又等了一會，屁股順著長椅向門外蹭去。
直到老艾伯特抬頭，
『敢出這道門，打斷你的腿。』
羅曼從沒想過，自己竟可以從一個男人眼睛裡讀出如此清晰的信息。
尷尬沉默中，
他只得無奈縮回快要自由的右腳，
繼續陪老艾伯特玩這場『誰先說話誰是狗』的遊戲。
不久，兩個治安警員回來報告，屍體已經放到停屍房，且按照命令鎖門不准任何人接觸，
老艾伯特遞給他們一張紙，上面列明他們接下來任務：
去港口找到死者乘坐的貨船，詢問死者情況；
去牧馬人旅店，察看下死者房間；
調查旅店其他住客身份，
查完後儘快回報。
又兩個小時後，碼頭收工的鐘聲傳來，
羅曼舉手認輸，打算結束掉兩人之間的沉默遊戲，
關鍵是，對面老艾伯特已經盯著某張紙發了半小時呆，
再不採取行動，恐怕他今晚就要陪老光棍過夜了，這個想法讓他有點不寒而慄。
羅曼打破沉默，「艾伯特老爹，您難道沒有什麼要問我嗎？」
他已經打定主意，只要艾伯特敢問，他甚至準備把今天底褲顏色都招出來。
令他失望的是，
老頭放下手中紙，搖搖頭，悶聲悶氣，「現在沒有。」轉頭打量外面天色，「晚點再說。」
說完察看著手中筆記，重新陷入沉思。
徹底沒了指望而且餓到不行的羅曼，閉眼仰躺在長椅上，
睡覺就是吃飯，他這樣安慰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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長椅上，迷迷糊糊的羅曼被人搖醒。
面前擺著一塊黑麵包，一盆魚湯，只不過這魚湯看起來不太正常，
羅曼盯著盆中綠色的玩意發了會呆，氣味聞起來也怪怪的，
當他得知，魚湯是單身四十九年老艾伯特的拿手菜後，
羅曼突然感覺不是很餓。
老頭也不勉強，撇撇嘴，
「趕緊吃，吃完我帶你去個地方。」
口氣堅決，根本沒留給羅曼拒絕餘地。
他頓時覺得嘴裡的麵包也不香了。
門口的老頭依舊鼾聲如雷，口水也偷偷爬出嘴角並歡快自由的滴落。
薩米正在老艾伯特桌子上，翻找他感興趣的東西，這也是羅曼看好他的原因：
動手能力強，
小傢伙總能從別人口袋裡，找到自己需要的物品，譬如錢包、食物，並將它們善加利用。
桌角一疊文件吸引了少年注意，以至於羅曼走到他身邊時，他也毫無察覺，
那是幾張嶄新的維斯拜爾海軍通緝令，似乎是剛傳遞到，站在近處，羅曼還能聞到油墨味道。
薩米對其中一張愛不釋手，
上面畫的是一位女性，
鼻子高挺，仿若雕刻師精心雕琢過，眼睛深邃，像是蘊含著無盡故事，期待你的探索，圓潤下巴微微翹起，配合線條優雅柔美的嘴巴，令人忍不住想一親芳澤，
頭戴三角帽的她面色淡然，整體呈現出一種鎮定自若的氣質。
通緝令下方印著：
「克莉斯汀，暗夜烈火號船長，千帆之島海賊，懸賞二百金克朗，生死不論。」
羅曼翻翻其他幾張通緝令，和克莉斯汀對比，畫風迥然不同，
個個面目猙獰，不堪入目，形象極其對得起他們海盜身份，
不禁讓人疑惑他們是因為長相才去從事海盜職業，還是因為海盜這一職業影響了相貌。
西羅亞海上，
因為門檻較低的緣故，海盜成為許多人擇業首選，
年輕人更是對此趨之若鶩。
當然這門弄根木棒或者刀劍就可以來錢的行當，業內競爭也異常激烈。
海盜事業高度取決於能否得到足夠名氣，而關於名聲，最好的認證方式自然是來自對手的重視，
就像屠夫案板上明碼標價的各種肉類，
海軍通緝令上，懸賞金額高低代表了海軍對他們的不同重視程度，
吃人鬼比利、髒心馬科斯、暗夜女王克莉斯汀等寥寥幾人算是海盜中名聲在外的頭領人物。
暗夜女王克莉斯汀，綽號來源於她的艦船，暗夜烈火號。
能在眾多業內職業高手中脫穎而出，在帝國海軍通緝榜排上頭幾名，
克莉斯汀大致憑藉以下兩點，
一是她那真假難辨的身份，
維斯拜爾帝國貴族私生女、殺父弒母的女逃犯、異端希婭教聖子、高階超凡者等等，
如此有趣且衝突的身份，被奇妙融合在一個女人身上，造就了許多膾炙人口的討論話題。
二就是她劫掠的對象和方式，
與其他海盜堅持來者不拒、大小通吃的職業操守不同，
貴族們的家族行商貨船才是她最愛，
哪怕是糧食、橄欖油或者布料這些海盜眼中費事又不值錢的貨物，
她也會毫不客氣劫掠一空，留下滿船光屁股的男人慾哭無淚後，揚長而去。
當然克莉斯汀令人傾心的容顏，對她的名氣，也有不小影響，
從通緝令上惟妙惟肖的畫像和氣質來看，至少海軍的畫師們應該對她是傾慕已久，
否則很難解釋，其他幾位同行那略顯潦草應付的畫像。
眼前就有一位被她迷到神不守舍的人，
薩米目不轉睛盯著畫像上的女人，他臉上的神情，羅曼最熟悉不過，
它出現在每個對克莉斯汀抱有幻想的男人臉上，
嗯，還有不少女人臉上。
「羅曼，再長高些，我也要去當海盜。」才十二歲的小傢伙向同伴訴說志向，
對此明顯是用下半身思考後做出的決定，
羅曼聳聳肩，不置可否。
他對任何職業都不歧視，相反他經常鼓勵大家努力開闢新的就業渠道，為建設繁榮穩定的西羅亞海而努力，
比如他自己，來到西風島六個月里，
就在船上幹過一段時間船員；
替威廉總督驗證過總督府守衛是否合格；
幫市政廳官爺們減輕過身上錢袋的重量；
以及正在計劃中，成為路德號上好心而不知名的搬運工。
薩米的夢想他不反對，但羅曼覺得，有義務提醒下未經世事的小傢伙，
「薩米，很多事物表象美好，而傷人真相往往隱藏其後。」
薩米認真聽完，一臉茫然顯然有聽沒懂。
羅曼嘆口氣，不堪回首的往事心頭浮現，
「簡單說，如果哪天你陷於愛情，一定要確定衣服下是個真正的女人。」
懵懵懂懂薩米搞不清所謂真正女人的意思，
但能察覺說出這番話的羅曼發自肺腑，似乎深有感觸。
-----------------
下午，安排人把屍體運去停屍房後，老艾伯特終於回到治安所。
他叫醒門口睡眼惺忪的看門人，打發他回家，
這樣一來，治安所里就剩下他們三人，
艾伯特隨手關門，想想轉身把窗也關上，
羅曼覺得，悶熱的天氣中，不透氣實在不是什麼好主意，被艾伯特瞪了一眼後就放棄了。
老艾伯特拿起筆，直入正題，
「薩米，講講你碰見兩個死者的經過。」
他頓了下，指指羅曼，補充道：「你們的事就不用提了。」
羅曼放鬆身體靠在椅背，心中疑惑，
真是怪事，老頭子似乎察覺了自己晚上偷竊計劃，
是因為之前薩米說漏嘴緣故？
薩米撓撓頭，回想道：
「昨天中午我去碼頭，嗯，辦事，正好有貨船進港停靠。艾伯特老爹您是知道，我們幾個經常在碼頭幫人提行李帶路來賺錢。」
他話語漸漸流利，
「貨船剛從聖坦洛王國返回，捎帶了幾個乘客，其中有兩個想找地方休息，於是我就帶他們去了艾迪的牧馬人旅店。」
旅店名字勾起羅曼興趣，他豎起耳朵留意兩人對話。
「你能肯定是那兩個死者？」
記憶力一貫不錯的薩米篤定道，
「是，兩人連行李也沒有，高個子始終面無表情，一句話也沒說過，而且眼神直勾勾，似乎有些呆傻，矮的那個，路上一直詢問我，去維斯拜爾路程和最近時間出發的船，像是有急事。」
將兩人送到旅店門口，薩米收了三個銅托爾，就離開了。
整理下薩米敘述，可以知道：
兩個來自聖坦洛、著急去往維斯拜爾的旅客，昨天晚上死於非命。
老艾伯特反覆詢問幾遍，確認薩米沒有遺漏掉任何事。
最後，絞盡腦汁的薩米還真記起一件小事，
它發生在牧馬人旅店門口，
拿到錢，薩米要離開的時候，
抬頭瞥見，旅店二樓某個窗戶里，有個陌生人在探頭探腦，
薩米注意到他後，對方裝作不在意拉上了窗簾。
旁聽的羅曼，幸災樂禍掰著指頭算算，
艾迪旅店目前已知住客包括了，
兩個海盜、一對來歷不明的死者和一個鬼祟的傢伙，
嗯，藏龍臥虎啊。
雖然只是一瞥，對自己眼神向來自信的薩米這樣描述道：
「那個男人，鼻樑上夾著一對閃閃發亮的小玩意。」
聞言，羅曼忽的坐直，他今天似乎撞見過這個傢伙，在橡樹街口。
面對老艾伯特丟過來的冷眼，羅曼推說自己尿急，不必在意，
他可不想卷進案件中，
趁老艾伯特記錄空當，他出門找角落放了下水，
盤算下時間，看來今晚可以按原計劃對路德號動手。
回來後，
心情舒暢的好心人羅曼，瞅著沉思的艾伯特，還是沒憋住那張闖禍的嘴，
「老爹，這兩人身份來歷恐怕會帶來麻煩。」
「你認識他們？」老艾伯特抬起頭，眼神銳利。
羅曼趕緊搖頭，「沒見過，勉強能扯上點關係。」他比劃著名拇指和食指，示意就一點點，
可能想起羅曼也是聖坦洛人，
老艾伯特深深看他一眼，沒有再繼續追問，這反而讓羅曼挺意外。
接下來一段時間，
或許是艾伯特不時飄向自己的異樣眼神，
又或許是他翻閱治安所檔案時，一臉凝重表情，
羅曼坐立不安，心頭愈加發毛，總感覺自己剛剛作了個大死。
晚些時候，老艾伯特不耐煩的趕走了薩米，小傢伙在治安所四處溜達，嚴重影響他工作，
同時告誡薩米，遠離羅曼這個不靠譜的傢伙。
不靠譜的傢伙對涉及人格羞辱不滿，提出抗議，他憤憤不平跟在薩米後面，試圖趁機溜走，
結果被艾伯特揪了回來，解釋說一會還有事要問他。
剩下兩人後，老艾伯特將羅曼晾在一邊，根本不提問話的茬，自顧自默默處理起手頭事務，
眼巴巴又等了一會，
羅曼能憑藉肚子叫聲，以經驗判斷，大概下午三點左右。
惦記起港口等待自己寵幸的路德號，羅曼心癢難耐，
趁老艾伯特沒留神，
他慢慢站起身，在屋內轉了一圈後坐到門口長椅上，假裝看門外風景，見老頭子沒理他，又等了一會，屁股順著長椅向門外蹭去。
直到老艾伯特抬頭，
『敢出這道門，打斷你的腿。』
羅曼從沒想過，自己竟可以從一個男人眼睛裡讀出如此清晰的信息。
尷尬沉默中，
他只得無奈縮回快要自由的右腳，
繼續陪老艾伯特玩這場『誰先說話誰是狗』的遊戲。
不久，兩個治安警員回來報告，屍體已經放到停屍房，且按照命令鎖門不准任何人接觸，
老艾伯特遞給他們一張紙，上面列明他們接下來任務：
去港口找到死者乘坐的貨船，詢問死者情況；
去牧馬人旅店，察看下死者房間；
調查旅店其他住客身份，
查完後儘快回報。
又兩個小時後，碼頭收工的鐘聲傳來，
羅曼舉手認輸，打算結束掉兩人之間的沉默遊戲，
關鍵是，對面老艾伯特已經盯著某張紙發了半小時呆，
再不採取行動，恐怕他今晚就要陪老光棍過夜了，這個想法讓他有點不寒而慄。
羅曼打破沉默，「艾伯特老爹，您難道沒有什麼要問我嗎？」
他已經打定主意，只要艾伯特敢問，他甚至準備把今天底褲顏色都招出來。
令他失望的是，
老頭放下手中紙，搖搖頭，悶聲悶氣，「現在沒有。」轉頭打量外面天色，「晚點再說。」
說完察看著手中筆記，重新陷入沉思。
徹底沒了指望而且餓到不行的羅曼，閉眼仰躺在長椅上，
睡覺就是吃飯，他這樣安慰自己。
-----------------
長椅上，迷迷糊糊的羅曼被人搖醒。
面前擺著一塊黑麵包，一盆魚湯，只不過這魚湯看起來不太正常，
羅曼盯著盆中綠色的玩意發了會呆，氣味聞起來也怪怪的，
當他得知，魚湯是單身四十九年老艾伯特的拿手菜後，
羅曼突然感覺不是很餓。
老頭也不勉強，撇撇嘴，
「趕緊吃，吃完我帶你去個地方。」
口氣堅決，根本沒留給羅曼拒絕餘地。
他頓時覺得嘴裡的麵包也不香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