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三章 驚變
他拿起手電往裡面照去，只是螺絲刀鑽出的孔太小，受限於光源和視線，什麼都看不清。
但就在他移開手電的那一剎那，小孔中好像反射出了一道紅光，一閃即逝。
陳默愣了一下，下意識抬起手電往小孔中照去。
就在這時，他的身體忽然僵硬住，就連呼吸都停止了。
「嘀嗒」「嘀嗒」「嘀嗒」「嘀嗒」
靜謐的房間裡只有這個詭異的鐘擺聲，但更詭異的是，此刻的鐘擺聲卻是在他身後響起的。
他鑽開那個孔之前就已經做好了心理準備，心知肚明那架座鐘肯定有些古怪。
但他無論如何也沒想過會出現這種情況。
身後的鐘擺聲是那麼的清晰，每響一下仿佛都跳在心上，他全身的汗毛都倒豎了起來，手心全是冰涼的冷汗。
他保持著全身僵硬的狀態不知過了多久，只覺肩膀和頸椎已經開始酸痛，心臟跳動的幅度也越來越大，仿佛下一刻就會從嗓子眼跳出來。
他試圖轉動著好像已經鏽住的脖子，發出了輕微的「嘎啦嘎啦」的骨節聲，平日裡極其簡單的動作，此刻卻是艱難無比，每轉動一下仿佛都要用盡全身力氣。
終於......他把頭轉過了肩膀。
一抹妖艷的紅光瞬間映入眼帘。
那一剎那，屋裡所有的東西似乎全部消失了，他的視線之中只有那架血紅色的座鐘，鋪天蓋地般無比妖艷的鮮紅。
那是一架古代歐式風格的座鐘。
座鐘整體結構呈宮殿狀，白色的錶盤鑲嵌在正中，漆黑閃亮的錶針除了那根秒針外，基本完全重疊。
和他夢境中看見的完全一模一樣。
而那鋥亮的銅質鐘擺正均勻的左右搖擺著。
「嘀嗒」「嘀嗒」「嘀嗒」「嘀嗒」
......
半個小時後，陳默出現在了天福商業廣場二樓的一家網吧里。
老闆有些奇怪地看了看仍在劇烈喘息的他，但什麼都沒說，飛快的給他開好了電腦。
感受著網吧內充足的暖氣，和眾多包夜年輕男女臉上洋溢的熱情，陳默的呼吸漸漸平穩了下來，臉上也慢慢恢復了一絲血色。
他找到一個相對安靜些的角落坐下，定了定神後開啟了電腦。
他左手坐著個染著滿頭黃髮的非主流小姑娘，右邊靠牆的位置坐著一個身穿皮夾克，氣息有些森冷，三十出頭的男子。
陳默坐下時引起了兩邊的注意，他那種安靜的氣質和一身大多數人雖看不出牌子，卻顯得很有品味的穿著，明顯和網吧這種環境格格不入。
那張清秀而憂鬱的臉尤其吸引黃髮小姑娘的目光，所以她一直在偷偷看著他的屏幕，期望能找到某些共同點好搭上話。
只是她看見陳默一直在瀏覽著網頁，又是歷史這種極其無聊的內容，小姑娘就失望地移開了目光，將注意力重新集中在了遊戲上。
至於那個穿著皮夾克的男子，在最初的時候看了陳默幾眼後，也收回了目光，看著面前打開的聊天軟體窗口，沉默等待著對方的回覆。
這家網吧裝修的還可以，如果沒有左右飄蕩的煙味，那麼在這裡度過一個晚上也不是那麼難以讓人接受。
過了大概一個多小時這樣，陳默靠在椅背上，疲憊地閉上了眼睛。
他找到了萬曆帝的生平介紹，也找到了那個義大利傳教士利瑪竇進貢座鐘的事，唯獨沒有找到關於鍾妃的任何一點信息。
至於萬曆年間，確實也有一位頗為出名的鐘姓進士，只是這位鍾姓進士的祖籍和中進士的時間，和夢境中完全對不上。
不過有件事倒是引起了他的注意，夢境中萬曆帝是因為鍾妃被後宮貴妃下毒殺害後，才徹底心灰意冷。
但他所找到的資料中說的卻是因為國本之爭才讓萬曆帝心性大變，從此才開始怠政。
這讓他想到了大學歷史課上一位教授曾經講過的一句話。
「史書上的記載並不能完全代表歷史的正確性，因為歷史是由勝利者書寫的，不可避免的帶著作者的主觀性和立場，甚至會被當權者篡改。」
「而真正的歷史往往隱藏在那些故紙堆和墳墓里。」
陳默相信，那架座鐘就代表著真實的歷史。
雖然它詭異無比，但他的的確確親眼看見了它，親耳聽見它發出的聲音，哪怕他不敢用手去觸摸，也知道它必然是真實客觀存在的。
按理說，無論是什麼樣的夢境，內容都完全不值得相信。
但既然那架座鐘真實存在，那就代表著他的夢境很有可能是真實的。
這個邏輯聽起來毫無邏輯可言。
但數千年傳統文化的浸染，和那些離奇的神怪傳說，卻能讓任何一個國人輕易產生這種共識。
這是一段淒婉的愛情故事。
年輕英俊的君王和天真浪漫的女主相識於青山綠水間，一見鍾情，從此只羨鴛鴦不羨仙。
這一天，女主被嫉妒的貴妃下毒殺害，臨死前緊緊抱著那架座鐘，大口大口的鮮血吐在了座鐘上面，直至將它徹底染紅。
年輕的君王並沒有失約，在午夜鐘鳴的時候推開了那扇門，但她已經什麼話都說不出來了，就在他面前香消玉殞，一縷芳魂便系在那架座鐘之上，陪著他度過餘生。
而那位年輕君王為她復仇之後，便心灰意冷不問國事，在死之前將那座代表了他們之間愛情的座鐘送回了她老家。
而那架座鐘似乎產生了某種神異，只有特定的人才能聽到它的聲音，和看見它。
以上這個故事是不是很容易接受？是不是很順理成章？是不是特別符合國人對傳說愛情故事的審美？
也許這個故事在當年留傳開來，說不定後人還能在那本記錄奇聞異事的小說集裡看到它。
如果你的口才和文筆夠好的話，那這個故事聽起來確實很美，或許會有一些文藝女青年因此落淚。
但你要是真做過那些夢境，真的看見了那架座鐘，卻只會感到恐懼。
陳默現在就很恐懼，所以他此刻才會半夜出現在這間平時絕不會涉足的網吧。
下一刻，一個冰冷的、堅硬的東西頂在了他頭上。
他睜開眼睛的同時，耳邊傳來一聲驚呼。
但就在他移開手電的那一剎那，小孔中好像反射出了一道紅光，一閃即逝。
陳默愣了一下，下意識抬起手電往小孔中照去。
就在這時，他的身體忽然僵硬住，就連呼吸都停止了。
「嘀嗒」「嘀嗒」「嘀嗒」「嘀嗒」
靜謐的房間裡只有這個詭異的鐘擺聲，但更詭異的是，此刻的鐘擺聲卻是在他身後響起的。
他鑽開那個孔之前就已經做好了心理準備，心知肚明那架座鐘肯定有些古怪。
但他無論如何也沒想過會出現這種情況。
身後的鐘擺聲是那麼的清晰，每響一下仿佛都跳在心上，他全身的汗毛都倒豎了起來，手心全是冰涼的冷汗。
他保持著全身僵硬的狀態不知過了多久，只覺肩膀和頸椎已經開始酸痛，心臟跳動的幅度也越來越大，仿佛下一刻就會從嗓子眼跳出來。
他試圖轉動著好像已經鏽住的脖子，發出了輕微的「嘎啦嘎啦」的骨節聲，平日裡極其簡單的動作，此刻卻是艱難無比，每轉動一下仿佛都要用盡全身力氣。
終於......他把頭轉過了肩膀。
一抹妖艷的紅光瞬間映入眼帘。
那一剎那，屋裡所有的東西似乎全部消失了，他的視線之中只有那架血紅色的座鐘，鋪天蓋地般無比妖艷的鮮紅。
那是一架古代歐式風格的座鐘。
座鐘整體結構呈宮殿狀，白色的錶盤鑲嵌在正中，漆黑閃亮的錶針除了那根秒針外，基本完全重疊。
和他夢境中看見的完全一模一樣。
而那鋥亮的銅質鐘擺正均勻的左右搖擺著。
「嘀嗒」「嘀嗒」「嘀嗒」「嘀嗒」
......
半個小時後，陳默出現在了天福商業廣場二樓的一家網吧里。
老闆有些奇怪地看了看仍在劇烈喘息的他，但什麼都沒說，飛快的給他開好了電腦。
感受著網吧內充足的暖氣，和眾多包夜年輕男女臉上洋溢的熱情，陳默的呼吸漸漸平穩了下來，臉上也慢慢恢復了一絲血色。
他找到一個相對安靜些的角落坐下，定了定神後開啟了電腦。
他左手坐著個染著滿頭黃髮的非主流小姑娘，右邊靠牆的位置坐著一個身穿皮夾克，氣息有些森冷，三十出頭的男子。
陳默坐下時引起了兩邊的注意，他那種安靜的氣質和一身大多數人雖看不出牌子，卻顯得很有品味的穿著，明顯和網吧這種環境格格不入。
那張清秀而憂鬱的臉尤其吸引黃髮小姑娘的目光，所以她一直在偷偷看著他的屏幕，期望能找到某些共同點好搭上話。
只是她看見陳默一直在瀏覽著網頁，又是歷史這種極其無聊的內容，小姑娘就失望地移開了目光，將注意力重新集中在了遊戲上。
至於那個穿著皮夾克的男子，在最初的時候看了陳默幾眼後，也收回了目光，看著面前打開的聊天軟體窗口，沉默等待著對方的回覆。
這家網吧裝修的還可以，如果沒有左右飄蕩的煙味，那麼在這裡度過一個晚上也不是那麼難以讓人接受。
過了大概一個多小時這樣，陳默靠在椅背上，疲憊地閉上了眼睛。
他找到了萬曆帝的生平介紹，也找到了那個義大利傳教士利瑪竇進貢座鐘的事，唯獨沒有找到關於鍾妃的任何一點信息。
至於萬曆年間，確實也有一位頗為出名的鐘姓進士，只是這位鍾姓進士的祖籍和中進士的時間，和夢境中完全對不上。
不過有件事倒是引起了他的注意，夢境中萬曆帝是因為鍾妃被後宮貴妃下毒殺害後，才徹底心灰意冷。
但他所找到的資料中說的卻是因為國本之爭才讓萬曆帝心性大變，從此才開始怠政。
這讓他想到了大學歷史課上一位教授曾經講過的一句話。
「史書上的記載並不能完全代表歷史的正確性，因為歷史是由勝利者書寫的，不可避免的帶著作者的主觀性和立場，甚至會被當權者篡改。」
「而真正的歷史往往隱藏在那些故紙堆和墳墓里。」
陳默相信，那架座鐘就代表著真實的歷史。
雖然它詭異無比，但他的的確確親眼看見了它，親耳聽見它發出的聲音，哪怕他不敢用手去觸摸，也知道它必然是真實客觀存在的。
按理說，無論是什麼樣的夢境，內容都完全不值得相信。
但既然那架座鐘真實存在，那就代表著他的夢境很有可能是真實的。
這個邏輯聽起來毫無邏輯可言。
但數千年傳統文化的浸染，和那些離奇的神怪傳說，卻能讓任何一個國人輕易產生這種共識。
這是一段淒婉的愛情故事。
年輕英俊的君王和天真浪漫的女主相識於青山綠水間，一見鍾情，從此只羨鴛鴦不羨仙。
這一天，女主被嫉妒的貴妃下毒殺害，臨死前緊緊抱著那架座鐘，大口大口的鮮血吐在了座鐘上面，直至將它徹底染紅。
年輕的君王並沒有失約，在午夜鐘鳴的時候推開了那扇門，但她已經什麼話都說不出來了，就在他面前香消玉殞，一縷芳魂便系在那架座鐘之上，陪著他度過餘生。
而那位年輕君王為她復仇之後，便心灰意冷不問國事，在死之前將那座代表了他們之間愛情的座鐘送回了她老家。
而那架座鐘似乎產生了某種神異，只有特定的人才能聽到它的聲音，和看見它。
以上這個故事是不是很容易接受？是不是很順理成章？是不是特別符合國人對傳說愛情故事的審美？
也許這個故事在當年留傳開來，說不定後人還能在那本記錄奇聞異事的小說集裡看到它。
如果你的口才和文筆夠好的話，那這個故事聽起來確實很美，或許會有一些文藝女青年因此落淚。
但你要是真做過那些夢境，真的看見了那架座鐘，卻只會感到恐懼。
陳默現在就很恐懼，所以他此刻才會半夜出現在這間平時絕不會涉足的網吧。
下一刻，一個冰冷的、堅硬的東西頂在了他頭上。
他睜開眼睛的同時，耳邊傳來一聲驚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