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 鍾靈
「嘀嗒」「嘀嗒」的聲音穩定持續著響著，好像是隔壁傳過來的。
陳默很熟悉這種聲音。
孤兒院就有一台老式座鐘，每到整點還會發出悠揚的鐘聲，陪伴著他度過了整個童年。
直到它徹底老去，被那個也已經老去的老院長送去了廢品收購站。
所以他不但不反感這種滴答聲，反而覺得有些親切。
但有些奇怪的是，隔壁是間雜物間，門就在那個紅色衣櫃的後面，房東還特意交代過他不要打開那扇門，因為裡面放著些他長輩的遺物。
而且平時無論是白天還是晚上屋裡也都很安靜，但他從未聽過這個聲音。
此時電話屏幕還沒完全暗下去，他掃了一眼屏幕。
00:00
已經是午夜了。
這些年自己從未這麼晚還醒著，看來自己的生活已經被改變了許多。
這時，他腦海中忽然冒起一個奇怪的想法。
會不會是......這座鐘在午夜的時候才會響起？
精通機械電子編程的他馬上就嘲笑起自己，老式機械鐘怎麼可能會有這樣的設置。
也許是有隻老鼠經過震動了它，讓其中某個卡住的精密部件突然恢復了工作吧？這倒是很有可能。
陳默胡思亂想著，不知什麼時候，終於在滴答聲中沉沉睡去。
......
第二天一早，研發部的保潔阿姨毫不意外地看見了那位年輕的技術總監已經開始工作了。
和前些天不太一樣的是，他今天的臉在電腦屏幕的螢光下顯得格外蒼白。
這讓保潔阿姨有些心疼，隨即想到自己那個老大不小、卻終日吊兒郎當的兒子，忍不住嘆息了起來。
過了一會兒，其他技術人員也來上班了，看著自家年輕的技術總監蒼白的臉色很是吃驚，心想昨天不是讓您早早回去了嗎？難道回去後又加班了？
又過了一會兒，艾靜從辦公室里走了出來，手上端著個空的杯子，顯然是要去泡咖啡。
要泡咖啡當然要經過研發部門口，泡完咖啡後自然要在研發部門口那條走廊欣賞下遠處的山景，這是祥華國際很多職員最喜歡的解壓方式。
只是，這種解壓方式在幾天前就無疾而終。
因為那些職員們經常會在走廊遇見那位年輕的艾總，於是他們只能嘆息著避開，以免給艾總留下上班摸魚的壞印象。
這些職員中難免有人會腹誹，心想著你堂堂一個總經理，泡咖啡這種事不是應該由秘書效勞嗎？
但他們不知道的是，總經辦的那個小秘書也很無辜，完全不知道自己做錯了什麼。
從前幾天開始，艾總就有了自己去泡咖啡的習慣，美其名曰鍛鍊身體。
噢對了，這個習慣好像是研發部那位和艾總一樣年輕的技術總監上任的那一天開始的。
艾靜端著咖啡站在走廊的某個位置。
這個位置剛好能看見研發部的某個角落，至於那個角落裡的那個年輕人身處的位置，恰好看不到她站的地方。
當然，這只是巧合，艾靜微笑著。
隨即她的笑容漸漸凝固，秀眉微皺，心想著，昨天不是交代人讓你早些回去休息了嗎？怎麼今天的臉色這麼蒼白？難道是昨晚回去又加班了？
這讓她心裡有些甜，更多的卻是心疼。
於是今天她沒在走廊欣賞景色，而是直接回到了自己的辦公室，喊來了小秘書，催促起公司員工體檢的事。
這讓無辜的小秘書更加無辜了，委屈的想著，都已經和醫院約好了時間了，這種事我哪有什麼能力加快呢。
隨即她又有些開心，畢竟這麼關心員工身體健康的老闆可不好找。
對於公司近期發生的一些隱蔽的變化，一心撲在工作上的某人自然毫不知情。
唯一讓他有些奇怪的是，以羅岩為首的幾位核心技術骨幹變得更加勤奮了，不但主動承擔起更多的工作並執意讓他下班後就回家。
理由是陳總監你已經這麼優秀了，再把其他工作都做了，難道要我們這些人集體辭職嗎？
......
被迫按時下班的陳默坐在公交車上，臉色依然蒼白。
臉色蒼白的原因是昨晚沒睡好。
因為昨晚他做夢了。
想起那個清晰又詭異的夢境，他的臉色又更白了些。
那個夢境一開始，他就發現自己身穿著一身明黃色的黃袍，上面繡著好多條龍，他數了數，總共有九條。
然後他在一間很大的書房的書案上看見了自己的名字，朱翊鈞。
雖然他的歷史並不算好，但也知道這個名字代表著什麼。
原來自己是萬曆帝。
他在御書房裡接見了幾位臣子，處理幾件國家大事，就覺得有些氣悶，於是帶上了一位小太監，去了御花園散心。
這樣的日子重複了好多天，每天不是上朝就是在御書房中處理政務，這讓他越來越煩悶，去御花園的次數也越來越多。
直到有一天，御花園的景色也開始讓他厭倦了，於是他換上便服帶上侍衛，去了皇家園林。
果然，與美輪美奐，但人工氣息太濃的御花園比起來，天然的山野景觀更能讓他心情開朗，林中清幽的景色更是讓他流連忘返。
他沿著林間胡亂走著，並沒有確切的方向，那些侍衛遠遠跟在後頭。
忽然間，耳中一片珠玉落盤的水聲傳來，眼前一片開闊，原來他不知什麼時候已經走出了林子。
他沿著水聲望去，頓時怔住。
只見一條小瀑從山頂飛落，在半山腰處匯聚成潭，潭邊正坐著一名白衣少女，身後站著一名綠衣婢女，白衣少女面前擺著張小几，几上擱置著些茶具，邊上有個小巧的炭爐，一個陶壺正咕嚕嚕的冒著白氣。
那少女置身煙雨水氣中，眉如遠山，明艷不可方物。
他痴痴看著那位白衣少女，一顆心砰砰砰跳了起來，身為皇帝，後宮佳麗三千，卻沒有任何一位妃子能讓他這般心動。
過了一會，那白衣少女轉過頭來，無意間看見了他，像是被嚇了一跳，但看著他有些呆呆的樣子，又掩嘴笑了起來。
只見她輕聲吩咐著那名綠衣婢女，沒一會，那綠衣婢女便走了過來。
「這位公子，我家小姐問您可要喝杯茶。」
他自然是願意的，於是他走了過去，還沒等他開口，就聽那白衣女子說道。
「小女子鍾靈見過公子，請問公子高姓大名。」
陳默很熟悉這種聲音。
孤兒院就有一台老式座鐘，每到整點還會發出悠揚的鐘聲，陪伴著他度過了整個童年。
直到它徹底老去，被那個也已經老去的老院長送去了廢品收購站。
所以他不但不反感這種滴答聲，反而覺得有些親切。
但有些奇怪的是，隔壁是間雜物間，門就在那個紅色衣櫃的後面，房東還特意交代過他不要打開那扇門，因為裡面放著些他長輩的遺物。
而且平時無論是白天還是晚上屋裡也都很安靜，但他從未聽過這個聲音。
此時電話屏幕還沒完全暗下去，他掃了一眼屏幕。
00:00
已經是午夜了。
這些年自己從未這麼晚還醒著，看來自己的生活已經被改變了許多。
這時，他腦海中忽然冒起一個奇怪的想法。
會不會是......這座鐘在午夜的時候才會響起？
精通機械電子編程的他馬上就嘲笑起自己，老式機械鐘怎麼可能會有這樣的設置。
也許是有隻老鼠經過震動了它，讓其中某個卡住的精密部件突然恢復了工作吧？這倒是很有可能。
陳默胡思亂想著，不知什麼時候，終於在滴答聲中沉沉睡去。
......
第二天一早，研發部的保潔阿姨毫不意外地看見了那位年輕的技術總監已經開始工作了。
和前些天不太一樣的是，他今天的臉在電腦屏幕的螢光下顯得格外蒼白。
這讓保潔阿姨有些心疼，隨即想到自己那個老大不小、卻終日吊兒郎當的兒子，忍不住嘆息了起來。
過了一會兒，其他技術人員也來上班了，看著自家年輕的技術總監蒼白的臉色很是吃驚，心想昨天不是讓您早早回去了嗎？難道回去後又加班了？
又過了一會兒，艾靜從辦公室里走了出來，手上端著個空的杯子，顯然是要去泡咖啡。
要泡咖啡當然要經過研發部門口，泡完咖啡後自然要在研發部門口那條走廊欣賞下遠處的山景，這是祥華國際很多職員最喜歡的解壓方式。
只是，這種解壓方式在幾天前就無疾而終。
因為那些職員們經常會在走廊遇見那位年輕的艾總，於是他們只能嘆息著避開，以免給艾總留下上班摸魚的壞印象。
這些職員中難免有人會腹誹，心想著你堂堂一個總經理，泡咖啡這種事不是應該由秘書效勞嗎？
但他們不知道的是，總經辦的那個小秘書也很無辜，完全不知道自己做錯了什麼。
從前幾天開始，艾總就有了自己去泡咖啡的習慣，美其名曰鍛鍊身體。
噢對了，這個習慣好像是研發部那位和艾總一樣年輕的技術總監上任的那一天開始的。
艾靜端著咖啡站在走廊的某個位置。
這個位置剛好能看見研發部的某個角落，至於那個角落裡的那個年輕人身處的位置，恰好看不到她站的地方。
當然，這只是巧合，艾靜微笑著。
隨即她的笑容漸漸凝固，秀眉微皺，心想著，昨天不是交代人讓你早些回去休息了嗎？怎麼今天的臉色這麼蒼白？難道是昨晚回去又加班了？
這讓她心裡有些甜，更多的卻是心疼。
於是今天她沒在走廊欣賞景色，而是直接回到了自己的辦公室，喊來了小秘書，催促起公司員工體檢的事。
這讓無辜的小秘書更加無辜了，委屈的想著，都已經和醫院約好了時間了，這種事我哪有什麼能力加快呢。
隨即她又有些開心，畢竟這麼關心員工身體健康的老闆可不好找。
對於公司近期發生的一些隱蔽的變化，一心撲在工作上的某人自然毫不知情。
唯一讓他有些奇怪的是，以羅岩為首的幾位核心技術骨幹變得更加勤奮了，不但主動承擔起更多的工作並執意讓他下班後就回家。
理由是陳總監你已經這麼優秀了，再把其他工作都做了，難道要我們這些人集體辭職嗎？
......
被迫按時下班的陳默坐在公交車上，臉色依然蒼白。
臉色蒼白的原因是昨晚沒睡好。
因為昨晚他做夢了。
想起那個清晰又詭異的夢境，他的臉色又更白了些。
那個夢境一開始，他就發現自己身穿著一身明黃色的黃袍，上面繡著好多條龍，他數了數，總共有九條。
然後他在一間很大的書房的書案上看見了自己的名字，朱翊鈞。
雖然他的歷史並不算好，但也知道這個名字代表著什麼。
原來自己是萬曆帝。
他在御書房裡接見了幾位臣子，處理幾件國家大事，就覺得有些氣悶，於是帶上了一位小太監，去了御花園散心。
這樣的日子重複了好多天，每天不是上朝就是在御書房中處理政務，這讓他越來越煩悶，去御花園的次數也越來越多。
直到有一天，御花園的景色也開始讓他厭倦了，於是他換上便服帶上侍衛，去了皇家園林。
果然，與美輪美奐，但人工氣息太濃的御花園比起來，天然的山野景觀更能讓他心情開朗，林中清幽的景色更是讓他流連忘返。
他沿著林間胡亂走著，並沒有確切的方向，那些侍衛遠遠跟在後頭。
忽然間，耳中一片珠玉落盤的水聲傳來，眼前一片開闊，原來他不知什麼時候已經走出了林子。
他沿著水聲望去，頓時怔住。
只見一條小瀑從山頂飛落，在半山腰處匯聚成潭，潭邊正坐著一名白衣少女，身後站著一名綠衣婢女，白衣少女面前擺著張小几，几上擱置著些茶具，邊上有個小巧的炭爐，一個陶壺正咕嚕嚕的冒著白氣。
那少女置身煙雨水氣中，眉如遠山，明艷不可方物。
他痴痴看著那位白衣少女，一顆心砰砰砰跳了起來，身為皇帝，後宮佳麗三千，卻沒有任何一位妃子能讓他這般心動。
過了一會，那白衣少女轉過頭來，無意間看見了他，像是被嚇了一跳，但看著他有些呆呆的樣子，又掩嘴笑了起來。
只見她輕聲吩咐著那名綠衣婢女，沒一會，那綠衣婢女便走了過來。
「這位公子，我家小姐問您可要喝杯茶。」
他自然是願意的，於是他走了過去，還沒等他開口，就聽那白衣女子說道。
「小女子鍾靈見過公子，請問公子高姓大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