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三章程洪剛的榮州之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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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杭州府商會會長程洪剛隨運貨的馬車車隊經過五天四夜的顛簸到達>一榮州城,此時巳是李老太爺去世的第二天,管家劉志德帶著程洪剛來到了李天鵬的靈堂,祭拜老人之後。李光榮告訴程洪剛說:巳在「四達茶館」為他和兩位師傅定好了兩間客房。並讓管家劉志德將織襪機安裝、調試的事情交給李學智去管理,由他專門負責程洪剛和兩位師傅的起居飲食。李光榮讓僕役把去年王開強送的五壇「紹興黃酒」送到「辜豆花飯店」存放,並預交了五十塊大洋,讓辜老闆每天去「四達茶館」的包間詢問程會長今天吃什麼菜品?李光榮告訴辜長明:

  「這個程會長是我的貴客,你要小心伺候,不能怠慢!只要是他點的菜,不管價錢多貴,你儘管做,錢用完了就告訴我,我再補給你!」

  辜長明連忙點頭答應:「李會長儘管放心,我一定會盡全力照顧好程會長和兩位師傅的!」

  李光榮又讓管家劉志德去「花巷子」的《怡紅院》交了包銀,挑選了頭牌「賽西施」,對她如此這般交待了一番,並承諾在客人走後對她另有重賞!所以,在程洪剛住進《四達茶館》後,賽西施便整日陪伴,不離左右。

  白天,賽西施讓劉管家安排人力黃包車或「滑竿」,帶著程洪剛去遊覽「鎮南塔」、「二佛寺」、「古佛寺」、「天主教堂」、「夫子廟」、「月兒池」、「雙溪湖」、「高石梯森林公園」……。夜晚,賽西施便給程洪剛彈唱小曲,施盡嫵媚動人的撩人伎倆,讓程洪剛風流快活……。

  程洪剛也知道自己來榮州府的目地,於是詢問劉管家:「李會長什麼時候來見我?」

  劉志德畢恭畢敬地答道:「程會長,按照我們當地的風俗習慣,家裡長輩去世後,頭七、二七期間是不能出門辦事的。還有兩天時間,李會長說他會親自上門賠罪的。」

  李光榮忙完了父親的喪事,來到程洪剛住宿的「四達茶館」包房內。拱手向程洪剛行禮賠罪:

  「程會長,因忙於父親的喪事料理,照顧不周,多有得罪,請程會長諒解!」

  「李兄不必客氣,生活上、住宿上你已安排的很周到了,我非常滿意!」

  「那就好,我怕程會長到榮州後會有諸多不便,照顧不周的話,會讓我感到愧疚的。」

  「沒事!你巳經安排的很周到了,我利用這幾天的空閒時間,不僅遊覽了榮州城的很多景點,而且了解了榮州城內的商貿情況,準備回去後和二弟商量在榮州城設立一個棉紗的批發、銷售門市,這事還望李兄多多協助。」

  「那是沒有問題的!程會長要在榮州城辦什麼事,儘管吩咐。」

  「李兄,關於那件寶物的事,有確切消息給我嗎?」

  「程會長,你放心,何時交易我會提前通知你的。今天我先陪你去遊覽一下榮州大佛寺,晚上我在《仕盛園酒樓》為你設宴接風洗塵,彌補因父親的喪事怠慢的禮節。走吧,我們邊走邊聊。」

  「恭敬不如從命,我正想去瞻仰一下釋迦牟尼的佛像呢。」聽李光榮說很快就能拿到夜明珠,許多天來心中的積怨一掃而光,程洪剛高興地應道。

  李光榮讓管家劉志德叫來兩乘滑竿,和程洪剛坐上滑竿,向大佛寺奔去。

  榮州大佛寺的山門坐東南向西北,大門上方的「大佛寺」三個描金大字,是清朝時期修茸大佛寺時,當時的榮州府尹趙慎偉寫奏摺,請嘉慶皇帝題寫,送到榮州府後,由書法家將其帖拓於石板上,再由石匠師傅鐫刻出來,最後描金完成的。

  進山門之後右轉,向上拾級而上約五十步,山石旁立有一塊龜石碑,名叫《王夢易墓表》,底座為龜,石碑立於龜背之上,碑文鐫刻的是明朝年間王夢易任榮州知事時,為民謀請願、為民謀利的事體。

  再沿石階向上漫步約二百步,則是一處風景,名曰:「望景台」。從這裡可以看見大佛頭像的側面像,又能轉身看見榮州城東南方的田野、農舍,從大佛腳下滔滔不絕流過的旭水河以及旭水河兩岸綠油油的莊稼。

  從望景台再沿石階向上約百步,便來到「彌勒佛堂」。進入佛堂,大肚彌勒佛笑容可掬地坐在蒲團上,兩邊的對聯是:《開口便笑,笑古笑今凡事付之一笑》、《大肚能容,容天容地與人何所不容》。香案上的香燭、長明燈齊燃,顯示出彌勒佛享受著香客們的供奉,香火旺盛。

  出彌勒佛堂,轉過三個迴廊梯步,便是釋迦牟尼佛像的正殿,這尊摩崖石刻佛像通高約36.67米、頭長約8.76米、肩寬12.67米、膝高12米、腳寬3.5米。端坐的釋迦牟尼面目慈祥、雙目微啟,右手掌心有一顆石珠。


  李光榮、程洪剛在正殿的香案上點燃了香燭,然後手捧三支長香,並排向釋迦牟尼佛像跪拜磕頭,許下自己的心愿。拜完大佛,李光榮帶著程洪剛漫步來到正殿左側的「別有洞天」、「菩提神殿」、「碑林院」遊覽,然後回到大殿右側,觀摩「觀音坐像」、「草鞋菩薩」石刻,邊走邊向他介紹這幾個景點的歷史故事。

  從茶水室出門,倆人沿石板路徑來到大佛寺石窟的「龍洞」(也叫羅漢洞)。石窟里的羅漢形態各異、栩栩如生。參觀完「龍洞」,李光榮又領著程洪剛沿著依山而建的石梯拾級而上,婉蜒迥轉向上約二百步,便是有名的「鳳凰亭」,傳說當年在開山鑿佛時,這半山腰上曾棲息著一對鳳凰。所以在建造大佛的過程中,特意在這個位置修建「鳳凰亭」。從鳳凰亭沿約五尺寬的傍山路往前走可到達佛像肩部隔牆,沿途崖璧上有神形各異的神話人物造型,這裡也被命名「嘯台」。宋代詩人陸游曾在此留下詩句:「嘯台載酒雲生履,仙穴尋梅雨墊巾。」來讚美嘯台的幽靜與高雅。

  從嘯台與佛像隔牆處,能清晰地看到佛像的頭部。只見濃眉大眼、雙耳垂肩的釋迦牟尼正慈祥地注視著榮州古城以及遼闊的山川、田野、河流。

  從「鳳凰亭」向上,沿著陡峭、畸嶇的石階再往上走約二百五十步,便登上了真如崖山頂。向左行約二百米,便是大佛寺的「佛音閣」,這裡是大佛寺的最高處。佛音閣共有三層,每一層樓都有迴廊,登上最高層極目遠望,榮州城便一覽無遺,遠處的山巒、樹林映入眼帘,奔流不息的旭水河,從深山流出,環繞著榮州城的東南大部分區域,與西北方流淌的雙溪湖水在「艄公嘴」會合後向南方的龍都府流去,形成榮州古城一道天然的屏障。

  李光榮帶著程洪剛從金冠樓里漫步而下,來到了真如崖後山的「放翁亭」,池塘約有二畝水面,池中有荷花及其它水草,清澈見底的池水中隱約可見數條紅鯉魚在暢遊、覓食。曲折迴異的廊橋連接著池塘,方便遊人盡情地遊覽、觀賞池中的景物。

  看完放翁亭的景象,李光榮領著程洪剛沿真如崖後山石階梯緩步下山,程洪剛感慨地說到:「沒想到榮州大佛寺有這麼多的景觀,這趟榮州之行真是沒有白來!」

  李光榮聽完這話忙說:「程會長,還有更重要的地方沒去呢,咱們走吧!」

  倆人又漫步遊覽了寺中的「靜心園」、「金佛堂」、「藏經樓」,然後來到了「方丈室」拜見宏德法師。看見每年都為大佛寺捐獻十萬大洋的李光榮帶人進來,宏德法師從座椅上站起,雙手合十在胸前一揖:

  「不知李施主前來,有失遠迎,失禮了!」

  李光榮雙手抱拳回禮:「法師不必拘禮,我帶杭州府工商總會的程會長來遊覽大佛寺,多有叨擾,望法師見諒!」。

  「有朋自遠方來,不亦樂乎!請兩位施主上座!」宏德法師一邊請坐,一邊吩咐小和尚伺候茶水。

  二人在寺中巳走了多時,早巳覺得口乾舌燥,接過小和尚奉上的茶水便喝了起來。程洪剛雖喝過許多名茶,但喝了大佛寺的茶水後,卻不禁嘖嘖稱讚道:

  「好茶!這茶濃淡相宜,清洌爽口,一入口中,便覺澀中微甘,進入腹中,讓人神清氣爽,好不愜意!請問法師,此茶何名?」

  宏德法師微微一笑:「程會長,見你二位巳遊覽多時,口舌乾燥,如泡茶還要費些時間方能入口,我讓弟子把他們念經打坐時喝的』山蔴柳』灌了一壺,以解二位的口渴,另有好茶』榮州香茗』還沒泡呢。」

  「不用了,這山蔴柳茶就很好,請法師再賜一壺即可!」程洪剛答道。

  見客人如此隨意,宏德法師便讓小和尚再去灌一壺山蔴柳茶來,同時吩咐廚房,為二位施主准奮齋飯。

  中午時分,齋飯送來了,是八菜一湯。分別是:涼拌折耳根、涼拌三絲、清炒豇豆、清燴竹筍、魚香茄子、熊掌豆腐、白油冬瓜、熗炒蓮白、一盆酸菜粉絲湯。

  宏德法師一邊陪客人吃飯,一邊述說著大佛寺的歷史淵源,以及自己十二歲在大佛寺摩頂受戒,到五十八歲擔任主持的過程,以及去年發生的鎮寺之寶夜明珠的被盜。說到最後他有點唏噓不已,感慨世事的艱難……。

  吃罷午飯,宏德法師帶著李光榮、程洪剛再一次參觀了「藏經樓」、《金佛堂》、「方丈室」和「大雄寶殿」,並為他倆詳細介紹了這幾處的來歷以及「釋迦牟尼」佛像的歷史典故。看看巳是申時時分,李光榮向宏德法師作別,宏德法師親送倆人至大佛寺山門處,在告別時,程洪剛從懷中掏出一張銀票,雙手奉送到宏德法師面前:

  「今天聽法師一番講解,猶如醍醐灌頂,茅塞頓開。後生捐五百大洋,以做貴寺香、燭之用。」


  宏德法師接過銀票,雙手合十抱於胸前:「我佛慈悲,施主如此慷慨,乃我大佛寺之幸事也!我會在大雄寶殿香案上為施主點燃長明燈,佛佑施主家人安康、萬事如意!

  走出大佛寺山門,程洪剛對李光榮說道:

  「今天遊覽大佛寺,讓我留下了深刻印象。聽了宏德法師的一番話,我確信大佛寺的鎮寺之寶夜明珠被盜是確有其事了,真希能早點見到這個寶物!」

  「程會長,咱們先去西街的《仕盛園酒樓》喝酒,估計客人們都巳到了。」李光榮故意別開話題,暫不提夜明珠之事。

  倆人乘坐的滑竿在《仕盛園酒樓》門口停下,劉秘書長帶領幾位榮州城的老闆迎了上來。李光榮分別將趙光玉、黃光洪、吳永國、劉永強、揚成浩等人一一介紹給程洪剛,而謝文寶和程洪剛是遠房親戚,倆人點頭以示問候。眾人簇擁著兩位會長進入仕盛園酒樓的二樓雅間。

  大圓桌上巳擺好涼菜四碟,分別是:「蛋黃豬肝」、「川味香腸」、「臘肉」、「香酥鴨」,李光榮一邊為程洪剛倒酒一邊讓劉志德去吩咐廚師上熱菜。片刻之後,夥計將「火爆腰花」、「宮煲雞丁」、「蘑芋燒鴨子」、「咸燒白」、「甜燒白」、「香碗」、「青椒土豆絲」、「麻婆豆腐」、「海帶燉雞湯」先後端上桌來。

  李光榮從座位上站起,舉起酒杯:「程會長,各位同仁:這第一杯酒,我謹代表我和我的家人,敬程會長和各位同仁,在我父親的喪事料理期間給予的大力支持!來,乾杯!」、「這第二杯酒,我謹代表榮州商會的各位同仁,敬遠道而來的程會長,乾杯!」、「這第三杯酒,我們榮州商會的全體同仁一起,敬杭州工商總會的程會長,各位同仁,舉起杯來,乾杯!」,李光榮用三杯酒,激起了酒桌上的熱烈氣氛。劉志德、黃光洪、吳永國、趙光玉、謝文寶、劉永強、揚成浩等人輪番上前敬酒,把酒量不大的程洪剛灌得暈暈乎乎……。

  走出《仕盛園酒樓》,巳是酉時三刻左右,李光榮與眾位老闆道別,和劉志德一起送程洪剛回《四達茶館》。走到距茶館約十五米處,他附在程洪剛耳邊小聲說道:

  「程會長,我讓劉管家在大堂喝茶等你,你回房把銀票準備好,然後劉管家會帶你來我家裡交易。」

  「好的,我回房耽誤片刻,就和劉管家一起來《李家花園》。」

  回到《四達茶館》,程洪剛從貴重物品存放處中取出自己的包袱走回房間,他說自己要清理一下貴重物品,讓賽西施先去大堂陪劉管家喝茶。

  賽西施扭著屁股走出了房間,程洪剛打開包袱清理銀票,數來數去只有九十七萬銀票了!他拍拍腦袋,想起自己三天前取了三萬的銀票給賽西施,讓她回老家翻修老房子。這個賽西施,憑著她漂亮的臉蛋、圓潤堅挺的乳房、纖細的腰肢和出色的床上功夫,讓程洪剛如痴如醉、欲罷不能!這半個多月,她一會兒要買耳環、項鍊;一會兒要換旗袍,說是要把自己打扮的漂亮一點,讓程會長倍有面子。幾天前又說家裡的房子塌了,讓程洪剛給她三萬大洋,以供家裡翻修房子!算下來,在賽西施身上巳花了近五萬大洋。

  面對只有九十七萬銀票和身上銀票、大洋不足一千的情況,程洪剛猶豫起來:去李家花園交易還差三萬大洋,說好的一百萬,李光榮會答應嗎?但他轉念一想:如果李光榮想到自己在杭州對他的好和來榮州城後耽誤的時間,或許會同意先欠他三萬大洋,以後再補給他呢?思來想去,程洪剛決定先去李家花園,見到夜明珠寶物後再說!

  劉志德把程洪剛領到了李家花園,李光榮早巳在堂屋門口等候,示意劉志德在門外守候,將程洪剛迎進屋內,關上房門,將四哥李光清、六弟李光儒介紹給程洪剛。

  李光榮從臥室中捧出一個紫紅色綢緞的包裹放在桌上,打開檀香木匣子取出夜明珠,讓李光儒吹滅銀燭台上的四根蠟燭。片刻功夫,夜明珠逐漸亮了起來,銀白色的光照亮了整個房間……。程洪剛驚喜地注視著夜明珠的由暗變亮發出的耀眼光芒,不由自主伸手想撫摸夜明珠。

  李光榮開口到:「且慢!六弟,快把蠟燭點亮。程會長,夜明珠你已見到,現在你該拿出銀票了吧?」他邊說邊將夜明珠放入檀香木匣子,用紫紅綢緞包起來。程洪剛意識到自己的失態,連忙說道:「應該的、應該的!」他從腰包中掏出銀票遞給李光榮:

  「李會長,這裡有九十七萬大洋的銀票,所欠的三萬大洋,我明日去謝文寶錢莊借,拿到後馬上送來!」

  李光榮沒有伸手接銀票,而是冷冷地說道:「程會長,咱們可是說好的一百萬大洋買夜明珠,現在寶物你也見到了,但差三萬大洋怎麼能成交呢?」

  李光儒在一旁開了口:「五哥,前天我就給你說過,成都春熙路古玩市場的蘇老闆要出一百一拾萬買夜明珠,你說巳答應賣給程會長。現在他拿不出那麼多銀票,不能賣!明天我馬上發電報給蘇老闆,讓他帶錢下來交易。」


  李光榮問程洪剛:「程會長,這事你說怎麼辦?」

  程洪剛急忙說道:「李會長,這事怪我,明天我立刻去湊錢,湊齊一百萬咱們再交易好嗎?」程洪剛首先想到的是遠房表弟謝文寶,一個開錢莊的老闆,借三萬大洋應該問題不大,實在不行還可以去龍都府的《杭州會館》借錢。

  坐在一旁的李光清捂住嘴咳嗽了幾聲,欲說什麼又閉了嘴,擺了擺手。而李光儒則不耐煩地說道:「按照古玩市場的規矩,咱們應該錢、貨兩清。萬一你湊不齊三萬大洋或是走漏了風聲,咱們李家的風險就大了。這事程會長你說該怎麼辦吧?」

  程洪剛連忙答道:「六弟,我也知道這事是我的過錯。這樣子,我拿出十萬銀票做為定金,如果三日之內我湊不齊大洋,這十萬大洋就算是違約金吧!」,說完,他從一摞銀票中抽出一張大萬十洋的銀票,遞給李光儒。

  李光儒一臉不屑地接過銀票看了一眼,遞給李光榮:「五哥,你是當家人,你決定吧!」

  李光榮接過銀票發了話:「六弟,咱們也要體諒程會長的難處。不過,程會長,這第一次交易是因你銀票不足未能成交。如果三天之內你還湊不齊大洋,那這十萬大洋銀票我就只能當做違約金收了!」

  程洪剛點頭如掏蒜:「李會長,四哥、六弟,這事就這麼辦,明日我立刻去湊錢!」

  劉志德打著燈籠送程洪剛回《四達茶館》去了,望著程洪剛遠去的背影,李家三兄弟會心地一笑,各自回屋歇息。

  第二天上午午時時分,程洪剛來到了位於西街與財巷子交界街口的《謝氏錢莊》,向夥計說有急事要見謝老闆。夥計連忙通報,謝文寶將程洪剛迎入「洽談室」坐下,吩咐夥計去泡茶。程洪剛開口說到:

  「賢弟,今天來有一事相求。」

  「表哥,你有何事?請講。」

  「我在《李記古玩齋》看中了一件明代玉器,差三萬大洋,來向賢弟相借。」

  「哎呀,實在不好意思,三天前成都的馮老闆下來調頭寸(資金),借走四十萬銀票,現在柜上的銀票加現大洋不足一萬。」

  「是嗎?文寶,我借這三萬大洋,回杭州後電匯給你,付利息三千可以了吧?」程洪剛以為自己沒說付利息之事,謝文寶不肯借錢。

  「表哥,不是付不付利息的事,實在是柜上沒這麼多錢了。你若不信,我把馮老闆寫的借條拿給你看好嗎?!」謝文寶顯得不高興了,後兩句加重了語氣。

  程洪剛連忙說道;「我信我信!賢弟莫見怪,因這事有點急,我另想辦法就是了。」

  程洪剛回到《四達茶館》,把住在隔壁房間的周志明、戴相華叫來房間,告訴他倆自己要去龍都府辦事,並如此這般的對周志明吩咐一番。然後去南門埧的「紅星馬車行」租了一輛馬車,急匆匆向龍都府奔去。

  周志明、戴相華倆人早巳把《李裹兜》織襪坊的織襪機安裝、調試好,工人也開始正常織襪了,現在只需每天去看一下織襪機有無異常情況。見程會長走遠,倆人在房間裡一邊喝茶一邊聊起天來。

  「周哥,這程會長這麼匆匆忙忙到龍都府去,怕是有什麼急事吧?」

  「不知道,我現在是在想他安排我倆去「雙古墳」探墳的事,怎麼下手?」

  「周哥,沒想到你不僅會組裝、調試織襪機,還會做那個營生啊?」戴相華十分羨慕的問道。

  「那是十多年前的事了,我當年為了那塊《摸金符》的腰牌,那可是付出了辛苦和汗水的。「

  「是嗎?周哥你能不能給我講講當年的故事,滿足一下我的好奇心呢?」

  「既然你願意聽,那就聽我慢慢道來。」周志明清了清嗓子,開始講起了他的冒險故事:

  ……,那是在十三年前,我跟隨師傳唐躍華(外號:了塵法師)在「盜墓行業」巳混了七年多後,了塵法師準備「金盆洗手」把《摸金符》牌傳給我,但他又擔心我學業不精,所以要我去找尋一個古墓,並從古墓中取一個物件做為「投名狀」交給他。

  了塵法師臨行前的叮囑里,還包含了摸金的種種禁忌:比如在倒斗之前,要在古墓的東南角點上蠟燭,燭亮便開棺摸金,倘若燭滅則速退;比如一間墓室進入之後,只可取最多兩件寶物,以便讓後來者空手而歸;比如一間墓室只可進、出一次,而且不可撬壞棺槨,在離開時務必要將泥土回填……。

  我經過兩個多月的探尋,終於在距杭州城西北約五十里路的「良渚窪」找到一處古墓。在反覆踏勘、羅盤定向之後,我決定把這裡做為自己試身手的第一個點。


  當晚的子夜時分,天空陰雲浮動,月亮在團團烏雲中時隱時現,夜風吹動樹林中的枯枝敗葉,有點像是鬼哭狼嚎的聲音。

  我準備了墨斗、捆屍索、探陰爪、蠟燭、軟屍香、黑驢蹄子和糯米等物,來到古墓旁邊,放下東西。我先服用了一粒避屍氣的「紅奩妙心丸」,將一把洛陽鏟背在身上,又用濕毛巾蒙了口鼻。

  我的師傅了塵法師曾經說過,這種墓穴形勢混亂,風逆氣凶,形如斷劍,勢如覆舟,這種標準的凶穴中說不定會釀出屍變。我雖說是第一次單獨盜墓,但我憑著這幾年跟了塵法師學習的知識,只要自己按照步驟一步步來,哪些古墓中的精靈鬼怪、粽子陰煞、黑凶白凶都不會給自己的摸金造成太多困難。

  我準備好了盜墓工具,抬頭看了看天上朦朧的月亮,提著馬燈,鑽進了盜洞。憑著敏捷的身手,不多時便鑽進了主墓室,地上堆了不少的明器,但我沒有看一眼這些瑣碎的陪葬之物,而是找准了墓室的東南角,點燃了一支蠟燭,然後開始察看墓主的棺槨。

  我發現這墓室里只有棺、沒有槨,是一具銅角金棺,整個棺材都是銅的。我曾聽了塵法師說起過這種銅角金棺是為了防止詐屍而特製的,很可能是因為墓主下葬前,巳經出現某些屍變的現象。

  圍著銅角金棺走了幾圈,觀察了好一會兒才拿定主意。我用探陰爪啟開沉重的棺蓋,只見面棺中是個女子,面目如生,也就三十歲左右,是個貴婦模樣,兩腮微鼓,這說明她口中含有防腐的珠子,頭上插滿了金銀首飾,身上蓋著一床繡被。從上半身看,女屍身穿九層大殮之服,只需扒下她身上最外邊的一套殮服,便可回去向了塵法師換取「摸金符」了。

  我翻身躍入棺中,取出捆屍索,在自己身上先纏了兩遭,於胸口處打個結,另一端做成一個類似於上吊用的繩圈,套住女屍的脖子,以便於自己能更好地挪動女屍脫掉僉服。

  我屏住呼吸趴在棺中,和女屍臉對著臉,在棺中點了一枝軟屍香,順手放在漢代女屍的臉側,軟屍香可以迅速把發硬的屍體熏軟,向後坐到棺中女屍的腿上,調整好捆屍索的長度,一抬頭挺直腰杆,由於受到脖子上捆屍索的牽引,女屍也同時隨著我坐了起來。

  摸金校尉為什麼用捆屍索一端套在自己的胸前,一端做成繩套拴住屍體的脖子呢?那是為了讓屍體立起來,而且自己可以騰出手來去脫屍體上的衣服。由於摸金校尉是騎在屍體身上,屍體立起來以後就比摸金校尉矮一截,因此捆屍都纏在胸口上,而另一端套住屍體的脖頸,這樣才能保持水平,後來此術流傳到民間盜墓者之中,但是未得其要領,用的繩子是普通的繩子,繩上沒有墨,而且民間盜墓者也沒有搞清楚捆屍索的系法,自己這邊不是纏在胸前,也和屍體那端一樣套在脖子上,因此有不少的人就因為方法不當,糊裡糊塗地死在了古墓之中。

  我用捆屍索把女屍扯了起來,剛要動手脫女屍身上的殮服,忽然覺得背後一陣陰風吹過,回頭一看墓室東南角的蠟燭火苗,被陰風吹得飄飄忽忽,似乎隨時都會熄滅。我此刻巳和女屍被捆屍索拴在了一起,見那蠟燭即將熄滅,心中暗想:「槽糕,看來這套大殮服是拿不到了!」然而,對面的女屍突然一張嘴,從緊閉的口中掉落出一顆深紫色的珠子。

  我看了看近在咫尺的女屍,只見女屍的臉上正在慢慢地長出一層極細的白色絨毛,看來只要墓室東南角的蠟燭一滅,這屍體就要變成白凶了,不過縱然發生屍變,自己手上的捆屍索也可以克制她。

  不過按照摸金校尉的行規,蠟燭滅了就不可以再取墓室中的任何明器。我雖是第一次單獨進入墓室,然而知難而退卻不是我的行事風格!我瞄了一眼女屍口中掉落的深紫色珠子,便知道大概是用「硃砂」、「紫玉」兩種材料製成的丹丸,這是種嶗山術里為了不讓死者產生屍變而秘制的「定屍丹」。中國古代的貴族是沒人願意火葬的,如果死後有將要屍變的跡象,便請道士用丹藥制住,依舊入土殮葬,但是這些亊除了死者的家屬知道,絕不對外吐露半句。

  我思忖著,既不能讓蠟燭滅了,也不能給這女屍屍變的機會,這然才能把女屍身上的大殮之服脫下來。若不如此,便顯不出自己的手段。這時,墓室東南角的蠟燭火苗,不知被哪裡出現的陰風吹的忽明忽暗,眨眼間就會熄滅。我坐在女屍身上,左手一抻捆屍索,那女屍被軟屍香熏的久了,脖頸受到拉伸,立刻頭向後仰,張開了嘴。

  我立刻用右手撿起掉落在棺中的定屍丹,塞進了女屍口中,抬腳撐住女屍的肚腹,再次扯動捆屍索,把女屍頭部扯得向下一低,閉上了嘴,那枚定屍丹便再次留在了她的口中。隨後我用右手摸出藏於腰間的飛鏢,向後一甩,「啪」的一聲,將墓室中的一面瓦當打落下來。這間墓室是磚木結構,為了保護木椽,修建之時在木椽處都覆以圓柱形的瓦當,瓦當被飛鏢擊中,有一大塊掉落下來,剛好落在蠟燭附近,被上面的風一帶,蠟燭「呼」地一閃,卻並未熄滅。這一鏢拿捏的恰到好處,半截空心圓柱形狀的瓦當,猶如防風的套筒,剛好遮住了蠟燭的東南兩側,東側是墓室入口,這樣一來,就把外面吹進來的氣流全部擋住,只要瓦當不被吹倒,蠟燭就不會熄滅。


  我由於要扯住捆屍索,左手不敢鬆懈,又怕蠟燭會被冷風吹熄滅,這才兵行險招,憑藉自己習武時學過的飛鏢術,用飛鏢打落瓦當遮風。只要蠟燭不滅,就不算破了摸金校尉的規矩,即使真的發生屍變,也要盡全力把這具南宋時期女屍身上的殮服取到手,否則就拿不到了塵法師手裡的《摸金符》。

  這時天色巳經不早,必須趕在公雞報曉前離開。摸金校尉的各種禁忌、規矩極多,「雞鳴不摸金」便是其中之一,因為不管動機如何,什麼「替天行道」也好,「為民取財」或是「扶貧濟困」也罷,盜墓賊終究是盜墓賊,倒斗是絕對不能見光的行當,倘若壞了規矩,天亮的時候還留在墓室之中,那麼連祖師爺都保佑不了。了塵法師雖然給我講了種種行規手段,並給了我一整套摸金器械,但並沒有授予他最重要的「摸金符」。不戴摸金符而以摸金校尉的手段去倒斗,是十分危險的,但如果這樣還能從古墓中倒出明器,那就證明了盜墓者巳經有資格佩戴「摸金符」了。

  打盜洞入墓室巳用了很多時間,遲則生變,越快把殮服倒出來越好。我估摸著時間不多了,便擺了個魁星踢斗的姿勢,坐在南宋女屍的腿上,用腳和胸前的捆屍索固定住女屍,讓她保持坐姿,然後伸手去解罩在她身上最外層的殮服。

  忽然,我覺得脖子上痒痒,似乎有個毛茸茸的東西趴在自己的肩頭,雖然膽大,但我也覺得全身汗毛倒立,急忙保持著上身不動,扭回頭去看趴在自己肩上的是什麼東西。

  只見一隻花玟斑斕的大野貓,不知何時從盜洞中悄無聲息地溜進了墓室,此刻正趴在自己的肩頭,而兩隻圓圓的大貓眼正惡狠狠地瞪著自己。我暗罵一聲:「晦氣!」,倒斗的不管那一個門派,都最忌諱在墓室中遇見貓、狐、黃鼠狼之類的動物。尤其是野貓,傳說貓身上有某種神秘的生物電,如果活貓碰到死屍,是最容易激起屍變的。

  這只不請自來的大野貓,一點都不怕陌生人,它趴在我的肩頭,同我對視了幾秒鐘後,便低頭向棺中張望。它似乎對那些擺放在女屍身旁的明器極感興趣。那些金光閃閃的器物,在它的眼中如同具有無比吸引力的玩物,隨時都可能撲進棺中。把心懸到了嗓子眼,我擔心這隻野貓從自己的肩上跳進棺中,一旦讓它碰到了女屍,即使女屍口中含著定屍丹,也必定會引發屍變。假如女屍變成了白凶,自己雖然不怕,但是一來動靜鬧得大了,說不定會把蠟燭碰滅。二來時間巳不多了,恐怕來不及取下女屍身上的殮服就要金雞報嘵了。雞鳴不摸金的行規,同燈滅不摸金的規矩一樣,都是摸金校尉必須遵循的規律。

  雖然憑我的身手,即使壞了這些摸金行規,取走這套殮服如探囊取物,但是道上的人最看重的是信義承諾,把這些規則看的比性命還要金貴。尤其是我這樣的人更是十分珍惜,因為倒斗的名聲本來就好說不好聽,如果再失去了賴以生存的規則,那麼就會淪落成民間散盜一樣的毛賊。

  說時遲,那時快,這些想法在我的腦海中也只是一瞬間,容不得多想,肩上那條斑斕玟的大野貓,再也抵受不住明器亮晶晶的誘惑,一縱身,就要跳進棺中。我想伸手抓住這隻大野貓,但又害怕身體一動驚動了它,反而會碰到南宋女屍,這時眼看野貓就要跳進棺內,急中生智,我連忙輕輕吹了一聲口哨。在過去習武的時候我也學過各種口技,能把各種鳥類、野獸的聲音模仿的維妙維肖,有以假亂真的本領。這時候為了吸引野貓的注意力,我嘬起嘴輕輕吹了兩聲口哨,然後模仿起貓的叫聲,喵喵地叫了幾下。

  那隻準備跳進棺材裡的大野貓,果然被同類的叫聲吸引,耳朵一聳,在我的肩上尋找貓叫聲的來源。這隻大野貓也感到奇怪,沒看見別的貓啊?它會躲在哪裡?聽聲音好像就在附近。我一看這隻貓中計觀望,便盤算著怎麼能把它引離棺材,只要再有一點時間,能把女屍身上的殮服扒下來,便可大功告成,但如何才能把它暫時引走呢?

  為了分散野貓的注意力,我又輕輕地學了兩聲鳥叫,野貓可能有幾天沒進食了,聽見鳥叫便食慾大動,它終於發現,那鳥叫聲是從旁邊這個傢伙的眼睛下邊發出來的。這個人臉上還蒙了塊黑布,這黑布下面定有古怪,說不定就藏著只小麻雀。大野貓一想到小麻雀,頓時餓的眼睛發藍,抬起貓爪一下下地來抓扯我蒙在臉上的黑布,我的心中竊喜,暗罵:「該死的笨貓,蠢到家了。」

  我利用大野貓把全部注意力都集中在他的黑布上的機會,用手悄悄地抓住棺中陪葬的一件明器,那是一隻純金的金絲鐲子。為了不驚動野貓,我保持胳膊不動,只用大拇指一彈,將那隻金絲鐲子彈向身後的盜洞。

  金絲鐲子在空中劃出了一條弧線,掉落在墓室後面的盜洞口附近。墓室始終是靜悄悄的,連針掉落在地上都能聽到,那鐲子一落地,果然引起了野貓的注意,它以為那隻小麻雀趁自己不注意跑到後邊去了,「喵喵」叫了兩聲,追著聲音跳進了盜洞,想去捕食。我等的就是這個機會,野貓剛一跳離自己的肩頭,便立刻摸出一隻飛鏢,準備甩向野貓,卻不料回頭一望,身後的墓室中不知何時又鑽進來七、八隻大大小小的野貓,其中一隻離罩住蠟燭的瓦當極近,只要隨便一碰,瓦當就會倒下去壓滅蠟燭。


  我的額頭涔涔冒出冷汗,大風大浪不知經過多少遭,想不到在這小小的墓室中,遇到了這種聞所未聞,見所未見的詭異情況。難道是自己吹的口技引起了附近這些野貓的注意?貓的耳朵最靈,聽到洞中傳來麻雀的叫聲,便都鑽進洞來想要飽餐一頓,天色隨時會亮,這可如何是好?按以往的盜墓經驗,野貓這種動物生性多疑,很少會主動從盜洞鑽進古墓。我望著身後那些大大小小的野貓哭笑不得,今夜這是怎麼了?按倒葫蘆起了瓢,想不到從古墓中摸一套殮服,這種平時不在話下的小事,竟會生出這許多的波折。

  這大概就是所謂的「成也蕭何,敗也蕭何」吧,用冠絕天下的口技,引開了一隻野貓,卻同時招來了大批野貓。憑我所學的那套百步穿揚的飛鏢技術,完全可以將那幾隻野貓消滅,但如果稍有差池,奔竄或受傷的野貓便會把蠟燭碰滅。

  如果在雞鳴蠟滅之前拿不到這套殮服,就學不到摸金校尉的分金定穴之術。為了學這套最高境界的倒斗之法,我覺得什麼樣的困難都擋不住自己。當下一咬牙,這種情況不能求穩,必須以快制快,在那些該死的野貓惹出事端之前,把南宋女屍身上的殮服扒下來。

  我再次出手如電,將女屍身體固定住後,把她的殮服搭扣扯掉,用腳抬起女屍的左臂,準備把殮服的袖子從右邊先拉下來,然而他剛一動手,忽見兩隻野貓一前一後跳上了銅角金棺的棺幫。那野貓為何不怕人呢?只因為長期從事倒斗的人身上陰氣重、陽氣弱,再加上一襲黑衣身手輕盈,又服食了抑制呼吸心脈化解屍毒的紅奩妙心丸,所以在動物的眼中,這種盜墓賊和死人差不多,它們不怕死人!一黑一花兩隻大野貓,被金角銅棺那黃澄澄的顏色所吸引,縱身跳上棺幫。兩隻野貓互相打鬧,你沖我齜牙咧嘴,我給你一貓爪子,翻滾著同時掉進了棺中。

  眼看野貓就要碰到古屍了,此時女屍口中含住定屍丹,屍身上的白毛巳經減退,恢復如初,但如果被野貓碰到,肯定會立刻發生屍變。我心裡十分清楚,一旦發生屍變,那白凶極是險惡,不是一時半會兒能製得住的,而且再有小半柱香的功夫,就該金雞報曉了,雖然金雞一鳴,白凶就無法發作,但女屍身上的殮服卻是無論如何都要取不出來了!

  這也就是我才有的身手,在野貓碰到女屍前的一瞬間,我扯動捆屍索,一挺腰杆,騰空而起,從金角銅棺中跳出,一人一屍落在了墓室的地上。

  這時巳有三、四隻野貓陸續跳進了棺中,在裡面互相追逐嬉戲。程洪光心想暗道真是險過剃頭,既然巳出了銅角金棺,他不敢再稍有懈怠,把女屍從自己身上推起來,準備這時巳有三、四隻野貓陸續跳進了棺中,在裡面互相追逐嬉戲。然而借著那忽明忽暗的燭光,我發現女屍的嘴不知什麼時候又張開了!大概是剛才從棺中跳出、落地的震動,把女屍的嘴顛開了。只見那女屍的頭部又開始浮現出一層白色絨毛,就如同食物變質發霉生出的白色一樣,眼看著越來越長,張開的屍口對著我散發出一團黑霧,程洪光心中一驚,倒吸了一口冷氣,好濃的屍氣,若不是事先服用了紅奩妙心丸,被這屍氣一熏,哪是會立刻中毒身亡的。

  對於女屍口中散發出的黑霧一般的屍氣,我不敢大意,低頭避讓。只見原本含在女屍口中的定屍丹,就落在半罩住蠟燭的瓦當旁邊。面對即將屍變的這具南宋女屍,如果不管不顧地扒她身上的殮服,轉眼間她就會變成白凶!我只好鬆開抓住殮服的手去撿落在地上的定屍丹,必須在屍變之前把定屍丹塞回她的口中!就在我將要抓住定屍丹的剎那間,那隻去洞口抓麻雀的大野貓卻突然出現並一口含住了定屍丹!

  我對這隻大野貓恨到了極點,如果沒有它的出現,殮服早就到手了!但情急之下,我只能故技重演,發出兩聲「吱吱」的老鼠叫聲。大野貓被逼真的老鼠叫聲所迷惑,張嘴準備撲鼠,就在它張嘴時,我伸手接住了掉落的定屍丹並把它塞進了女屍的口中!與此同時,我伸出右腿踢向了準備撲過來的大野貓,這一腿既准又狠,被踢中的大野貓發出一聲慘叫,死在了墓室的洞口附近。

  經過一番折騰,我終於解開了連接自己和女屍的捆屍索,脫下了南宋女屍身上的殮服。把殮服塞進夜行服的內袋後,我抓起瓦當後面還燃著的蠟燭,迅速沿盜洞向外爬去。當我剛爬出洞口站起身時,傳來了一聲高吭的雞鳴之聲,一抬頭,只見遠處的天邊正顯出魚肚白,天快亮了。

  幾天之後,我拜見了師傅了塵法師,交出了自己的投名狀……那套南宋女屍的殮服。了塵法師在仔細詢問了此行的情況後,決定將「摸金符」交給我……。

  周志明終於講完了他的故事,而聽得入了迷的戴相華卻覺得意猶未盡,他抬頭問道:

  「周哥,既然你有這本事,那怎麼不繼續干那種營生?那行當來錢可比這當工人快多了吧?」

  「兄弟,你不知道盜墓營生的兇險,明天我帶你去「雙古墳」的墓地走一遭,你就會明白我為什麼改行了。」

  「是嗎?那我一定利用這個機會,跟你多學點東西!」

  ……,……。

  (註:本文的創作中,借鑑了小說《鬼吹燈》中部分章節,謹向原作者致意!……石英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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