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四章 敝笱在梁載驅薄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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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鄭昭公當太子的時候,憎恨卿士高渠彌。鄭昭公繼位後,高渠彌一直擔心鄭昭公會殺害自己。

  公元前695年秋,高渠彌陪同鄭昭公外出打獵時,趁機在野外射殺鄭昭公。鄭昭公死後,高渠彌與祭仲不敢迎接在外流亡的鄭厲公回國復位,而是改立作為鄭昭公弟弟的公子亹為國君。公子亹因沒有諡號,故史稱鄭子亹。鄭子亹畏懼齊國的勢力,準備讓祭仲、高渠彌跟隨一同前往。由於鄭子亹年少時曾經和齊襄公發生爭鬥,祭仲認為鄭子亹和齊襄公有仇,鄭子亹此去恐怕會遭不測,於是勸說鄭子亹取消行程。

  鄭子亹執意決定前往:「齊國強大,而鄭厲公還虎踞櫟邑,如果不前往參加盟會,齊國就會率領諸侯討伐我而迎立鄭厲公。我不如前往,到時候不見得一定受辱,哪至於會到你所設想的地步!」

  祭足害怕齊襄公會一併殺掉自己,所以假稱有病,沒有跟隨前往。

  鄭子亹只帶高渠彌前去。

  原繁私問於祭足曰:「新君欲結好齊侯,君宜輔之,何以不往?」

  祭足曰:「齊侯勇悍殘忍,嗣守大國,侈然有圖伯之心。況先君昭公有功於齊,齊所念也。夫大國難測,以大結小,必有奸謀。此行也,君臣其為戮乎?」

  七月初三日,鄭子亹來到首止,與齊襄公會面,沒有就從前的事道歉。

  齊襄公大怒:「汝受國家爵位,乃以私怨弒君,到寡人面前,還敢以言語支吾!寡人今日為汝先君報仇!」把手一招:「快與我下手!」

  王子成父與管至父引著死士百餘,一齊上前,高渠彌被綁縛起來。

  鄭子亹見事不好,忙叩首乞哀:「此事與孤無干,皆高渠彌所為也。乞恕一命!」

  武士哪管這些,便將鄭子亹亂砍而死。

  齊襄公對高渠彌說:「汝君已了,汝猶望活乎?」

  高渠彌答道:「自知罪重,只求賜死。」

  齊襄公把眼一瞪:「想死?只需一刀,太便宜了你。」遂將高渠彌五牛分屍。

  事後,原繁問祭足道:「君言果信,鄭國誰屬?」

  祭足說:「必子儀也,是有君人之相,先君莊公曾言之矣。」

  原繁曰:「人言君多智,吾姑以此試之。」

  祭仲到陳國迎接鄭子亹的弟弟公子嬰回國繼位,史稱鄭子嬰。《史記》則記載,齊襄公殺害鄭子亹後,高渠彌逃回鄭國,和祭仲一同到陳國迎接鄭子嬰回國繼位。

  公元前694年春,魯桓公畏懼齊國勢力強大,要前往齊國修好。

  魯桓公與齊襄公在濼地會見,然後和夫人文姜來到齊國。文姜自從嫁給魯桓公之後,就沒有再和齊襄公見面。此次文姜和魯桓公來到齊國,齊襄公再度與她私通。

  文姜要一起去,去看望同父異母的哥哥齊襄公。魯國大臣申繻因而向魯桓公婉言進諫道:「女有夫家,男有妻室,不可混淆。否則必然招致災殃。」魯桓公沒加理會,帶著文姜,大批隨從車騎簇擁著,沸沸揚揚前往齊國。

  同年四月初十日,齊襄公設宴招待魯桓公。齊襄公將魯桓公灌醉後,派公子彭生幫助魯桓公登車,就勢將魯桓公勒死在車中。這就是《左傳·桓公十八年》所載史實,也是《國風·齊風·敝笱》一詩的創作背景。

  《國風·齊風·敝笱》是中國古代第一部詩歌總集《詩經》中的一首詩。這是諷刺魯桓公不能約束其妻文姜以及文姜與其兄齊襄公淫亂的詩。全詩三章,每章四句。此詩重章疊句,一唱三嘆,含蓄有致,語淺情深,多處使用比喻來暗諷文姜荒淫無恥的穢行:

  敝笱在梁,其魚魴鰥。齊子歸止,其從如雲。

  敝笱在梁,其魚魴鱮。齊子歸止,其從如雨。

  敝笱在梁,其魚唯唯。齊子歸止,其從如水。

  用現在的話說,那就是:破魚籠子架設在攔魚壩上,任由魴魚鰥魚游進又游出,齊侯的妹子回到齊國來了,僕從如雲啊多得不可勝數。破魚籠子架設在攔魚壩上,任由魴魚鰱魚游進又游出,齊侯的妹子回到齊國來了,僕從如雨啊多得不可勝數。破魚籠子架設在攔魚壩上,任由這些魚兒游進又游出,齊侯的妹子回到齊國來了,僕從如水啊多得不可勝數。「敝笱在梁」作為各章的起興,意味實在很深。「法網恢恢,疏而不漏」,才能治理好一個國家。要捕魚也需有嚴密的漁具。魚簍擺在魚樑上,本意是要捕魚,可是簍是如此地敝破,小魚、大魚,各種各樣的魚都能輕鬆自如游過,那形同虛設的「敝笱」就沒有什麼價值。這一比興的運用,除了諷刺魯桓公的無能無用外,也形象地揭示了魯國禮制、法紀的敝壞,不落俗套而又耐人尋味。另外,「魚」在《詩經》中常隱射兩性關係,「敝笱」對制止魚兒自由來往無能為力,也是兼指「齊子」即文姜的不守禮法。文姜作為魯國的國母,地位顯赫尊貴,她要回娘家齊國探親,本來也在情理之中。而她卻在齊國傷風敗俗,與其兄亂倫丟醜,自然引起人們的憎惡唾棄。可是,這種厭惡之情,在詩中並未直接表露,而僅僅描寫了她出行場面的宏大,隨從眾多「如雲」「如雨」「如水」。寫得她風光旖旎,萬眾矚目。如果她賢惠,這種描寫就有褒揚意味。反之,她就是招搖過市,因而這種風光、排場、聲勢越描寫得鋪張揚厲,在讀者想像中與她的醜行掛上鉤,地位的崇高與行為的卑污立即形成強烈反差,諷刺與揭露也就越加入木三分。風光之中,不僅文姜有過,也體現了魯桓公疏於防閒,軟弱無能。


  魯國人街談巷議:「齊侯無道,干此淫殘蔑理之事。」

  聽了傳言,齊襄公心中暗愧。

  齊襄公暗地讓人約魯大臣梁伍,問計如何平息魯國怨氣。

  梁伍一心想除掉殺害魯桓公的齊國大夫公子彭生,就告訴齊襄公說:「我們國君畏懼您的威嚴,不敢苟安,來到貴國重修舊好,禮儀完成後卻沒有回國。我國不知道該歸罪於誰,在諸侯中造成惡劣影響。請求用彭生來清除這種影響。」

  齊襄公只好殺死公子彭生來向魯國謝罪。

  公子彭生臨行前大呼:「殺害魯桓公,都是你下的命令,如今竟然讓我當著替罪羊。我當死為妖孽,以取爾命!」

  公子彭生被殺,又引來一番議論。

  齊襄公見國人議猶未息,欲行一二義舉,以服眾心。急使人迎王姬至齊成婚。誰知那那王姬生性貞靜幽閒,言動不苟,襄公是個狂淫之輩,不甚相得。王姬在宮數月,備聞襄公淫妹之事,默然自嘆:「似此蔑倫悖理,禽獸不如!吾不幸錯嫁匪人,是吾命也!」鬱郁成疾,不及一年,遂卒。襄公自王姬之死,益肆無忌憚。心下思想文姜,偽以狩獵為名,不時往禚,遣人往祝邱,密迎文姜到禚,晝夜淫樂。

  公元前694年)七月,齊襄公佯遣人致書鄭子亹,在衛國的首止,相會為盟。

  公元前693年夏天,周莊王為了籠絡齊國,要將妹妹(史稱周王姬)嫁給齊國國君齊襄公為妻。周莊王讓魯國國君魯桓公作媒,並派遣單伯先將周王姬護送到魯國。同年冬天,周莊王派大臣榮叔到魯國賞賜魯桓公,魯桓公就派人將周王姬嫁往齊國。

  齊襄公滅紀凱旋,文姜於路迎接其兄,至於祝邱,盛為燕享。用兩君相見之禮,彼此酬酢,大犒齊軍。又與襄公同至禚地,留連歡宿。

  齊襄公乃使文姜作書,召魯莊公來禚地相會,魯莊公恐違母命,遂至禚謁見文姜。

  文姜使莊公以甥舅之禮見齊襄公,且謝葬紀伯姬之事。魯莊公勉強從之。

  時齊襄公新生一女,文姜以莊公內主尚虛,令其訂約為婚。

  魯莊公:「彼女尚血胞,非吾配也。」

  文姜怒曰:「汝欲疏母族耶?待二十年而嫁,亦未晚也。」

  齊襄公懼失文姜之意,莊公亦不敢違母命,兩下只得依允。

  文姜不時與齊襄公聚於一處。或於防,或於谷,或時直至齊都,公然留宿宮中,儼如夫婦。國人作《載驅》之詩,以刺文姜。詩云:

  載驅薄薄,簟茀朱鞹。魯道有盪,齊子發夕。

  汶水滔滔,行人儦儦。魯道有盪,齊子游遨。

  薄薄者,疾驅之貌;簟,席,所以鋪車;茀,車後戶;朱鞹者,以朱漆獸皮,皆車飾也。齊子指文姜,言文姜乘此車而至齊;儦儦眾貌,言其僕從之多也。

  公元前691年,梁伯定去世,梁輔次子梁室任梁國伯。是為梁伯室。梁國第五任國君。梁伯室,字秦威,號梁均,乳名魚容。妣劉氏,生一子:梁繇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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