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千芒神針
山北縣位於天南省北部，三省交界之地，是水路陸路交匯的要害之地，碼頭上千帆如影，舟楫縱橫，船來船往，人聲鼎沸。
遠遠的，楊青便看到了一艘巨型的寶船矗立在北山碼頭的最中央，巨艦上飄蕩著一面旗幟，上面寫著「四海」二字。
這是江湖上這些年興起的大商號「四海會」的船隻。
楊青略有些驚訝，據他所知四海會主要靠海外貿易牟利，自創始以來都是靠海船運輸，並沒有涉及過運河漕運。
船隻上下，無數碼頭工人，如同螞蟻一般，把一車車的貨物搬上船頭。
岸邊各色店鋪鱗次櫛比，熱鬧非凡，路邊還有不少商販，吆喝之聲不斷。
「變化真是大啊，十年前的時候，這個碼頭哪有那麼大，商船三五天也來不了幾艘，岸邊更是只有一間破破爛爛的酒肆，這樣想來，四海會變化也很正常。」
楊青搖了搖手中摺扇，感慨一番，在集市買了一些水果乾糧，新找了一間客棧住下。
天色逐漸黑了下來，他感覺自己眼睛徹底恢復，心裡不禁感嘆腰間明上墜的神奇。
出了客棧，沿著運河旁的官道走了一會，隱約見到遠處出現了一個麵攤，攤前亮著燈籠。
這麵攤果然還開著。
楊青小時候曾經在山北縣當過學徒，那時候就住在郊外的村子裡，有時餓了就會和夥伴們一起來吃上一碗清湯麵，老闆是個好人，給他們多舔一些麵條。
店老闆還是當年那個老闆，只是頭上多了一些花白。
「老闆，來一碗青菜肉絲麵，一疊醬肉，多放些辣子。」
「好勒。」
店老闆招呼著坐下，他並沒有認出楊青。
麵攤不大，只有四張舊桌子，很快，面和醬肉都上了桌。
湯色清涼，青菜爽脆，麵條勁道，肉絲鮮嫩。
楊青倒了一些辣椒碎，呼呼呼的大口吃著，額頭都滲出密密的汗水。
「原來在這裡享受呢，真是讓馬某一通好找，香，真香，可惜馬某剛才已經吃過了，不然怎麼說也要先嘗嘗這家美味。」
這時候，一道突兀的聲音突然從後方傳來。
原本應該在縣衙大牢里的馬俊才出現在了這裡，他用戲謔的眼神盯著楊青。
「馬生，白天一別，沒想到那麼快就見面了，來，坐坐坐，毛捕頭將你放出來了？」
楊青面不改色的打著招呼，突然端起湯碗，連湯帶水朝著馬俊才身上潑去。
同時，腳下猛地用力，便往城門方向狂奔。
「不識抬舉！看你修為不過是九品煉體，若不是馬某看你是個人才，想將你引薦給我家主人，你都沒有和馬某說話的機會。」
「乖乖回答馬某的問題，馬某保證，不會傷你一根汗毛。」
馬俊才狂妄的笑了起來，他一腳踹翻一張方桌，遮住飛過來的湯碗，同時整個人一躍而起，攔住了楊青的退路。
「別在爺爺這裡鬧事！再不走我要報官了！」
麵攤老闆聽到動靜，急匆匆的從爐頭處跑了出來，手裡拿著一把菜刀，氣勢洶洶的指著馬俊才。
「找死！」
馬俊才抓起地上的椅子，一把扯下一根木腿，用力一之擲。
木腿如同利箭一樣，朝著麵攤老闆的咽喉射去，眼看就要血濺當場。
「住手！」
楊青一伸手，袖子裡的機關筒便射出牛毛大小的細針。
第一波將那木腿擊飛。
第二波，第三波，統統朝著馬俊才而去。
「千芒神針！你是……你是唐家堡的人！」
剛才還不可一世的馬俊才仿佛看到了地獄惡鬼一樣，嚇得渾身發抖，他身形下意識一擰打了一個飛旋，躲過第二波牛毛細針卻沒有躲過第三波，感覺身上火辣辣的疼痛，低頭一看，肩膀處已經血淋淋的一片。
面對生死關頭，他雙腿一軟跪倒在地上，面色一陣青一陣紅，恐懼充斥著他的大腦，慌忙從腰帶的夾縫了掏出幾粒藥丸，不要錢似的往嘴裡塞。
「不想死的話就不要動，我問你答，不能猶豫。」
楊青手拿著機關筒靠近對方，急匆匆的說道：「你到底是什麼人？」
馬俊才不敢有多餘的動作，低頭老實回答：「在下江湖名號飛天黃蜂。」
「飛天黃蜂馮荊？怪不得你身法比武功強了不少。」楊青點點頭，飛天黃蜂是官府黑榜通緝令上有名號的人物，據傳這人輕功極好，四處行竊、採花，官府的懸賞令上，他價值一百兩銀子和三等俠義功勳。
他不給對方思考的機會，繼續提問：「客棧里的謝員外到底是誰殺的，為什麼要嫁禍給我？」
「真是一場誤會，大爺既然知道在下的名號，就知道在下只行竊，不殺人。在下也是受了上頭的命令來偷一樣東西，誰知進房後那人已經死了。」
「偷什麼東西？」
「大爺得答應不殺我，給我解藥我才能說，我現在好難受，感覺身上有螞蟻在爬，大爺你是在那神針上淬了什麼毒，是噬魂？還是摧神？難道是傳說中的萬蠱穿心？」
「你覺得你配爺爺用那些毒嗎？還是說，你真想嘗嘗？」
「爺爺饒命，爺爺饒命，小的不想，小的這就說，就是你……」
「蠢貨！」
就在這時，一個有非常奇怪的聲音大打斷了馮荊的話，這聲音似男似女讓人捉摸不透，緊接著一個用紅紗遮面的紅衣女人突然從附近的一處房舍落下，她手拿一條紅色長綾，赤足踏步而來。
「如果真是唐家堡的千芒神針，你這蠢貨現在里能有說話的力氣，不用你的豬腦子想想，那些瘋子會拿自家的暗器去救人？」
不好！
楊青心裡暗道一聲不妙，下意識的就躲到了一張倒下的桌子後面，用『觀火』觀察來人。
馮荊只是八品內壯境的修為，沒有修煉出真氣只是凡夫俗子，正面碰上毛捕頭帶上幾個手下能輕而易舉的拿下他。
可眼前這個紅衣人，氣血如狼煙一樣雄厚，真氣同瀚海一樣充盈，精神和肉體更是凝如實質，分明是一位六品神罡境，並且在凝練穴竅，試圖衝擊先天的絕頂高手。
馮荊臉色一變：「可是……大人，小的還是覺得嘴裡酸酸澀澀的，體內氣血也很是燥熱，感覺隨時要炸開一樣。」
紅衣人冷冷道：「蠢材，一口氣吃了那麼多解毒藥，不炸才怪。」
「他在耍我！」馮荊大怒，指向楊青的位置，「大人，就是這小子壞了本教的大計，小的一定要親手殺了他！」
紅衣人手中紅綾好像鞭子一樣抽打過去：「混帳東西！如果不是你喝酒誤事，害的那位北方的客人意外被殺了，怎麼可能橫生出那麼多的枝節，有沒有查清楚兇手是誰？」
馬俊才急忙跪地磕頭：「只知道客人死前寫了一個『己』字，官府的人查了一整天也查不出頭緒，小人嫌他們太廢物，趁著天黑先跑了。」
「己字？」紅衣女人眉頭抖了抖，「難不成是太陰會的人？他們怎麼會牽扯進來的……」
「不談這些，那位客人的東西呢？」
「我為了洗清嫌疑被六扇門的鷹犬帶走，東西陰差陽錯被這小子拿走了。」
「廢物，你真是連一條狗都不如，若是丟了那東西，哪怕我不殺你，那幫瘋子也不會放過你！」
紅衣人將馮荊踹到一旁，一步一步的走向楊青。
「這位小哥，據本宮所知，唐門的千芒神針只能射出四波飛針，如果小哥有自信能用最後一波飛針殺了本宮，大可現在動手。
不然的話，便請小哥把那東西交出來，本宮允諾可以饒你一條性命，准許你為本宮效力。」
她的語氣和藹，如沐春風。
話雖然這麼說，但是楊青能夠清楚的感知到，對方的護體罡氣早已擴散全身，並且死死的鎖定了自己。
遠遠的，楊青便看到了一艘巨型的寶船矗立在北山碼頭的最中央，巨艦上飄蕩著一面旗幟，上面寫著「四海」二字。
這是江湖上這些年興起的大商號「四海會」的船隻。
楊青略有些驚訝，據他所知四海會主要靠海外貿易牟利，自創始以來都是靠海船運輸，並沒有涉及過運河漕運。
船隻上下，無數碼頭工人，如同螞蟻一般，把一車車的貨物搬上船頭。
岸邊各色店鋪鱗次櫛比，熱鬧非凡，路邊還有不少商販，吆喝之聲不斷。
「變化真是大啊，十年前的時候，這個碼頭哪有那麼大，商船三五天也來不了幾艘，岸邊更是只有一間破破爛爛的酒肆，這樣想來，四海會變化也很正常。」
楊青搖了搖手中摺扇，感慨一番，在集市買了一些水果乾糧，新找了一間客棧住下。
天色逐漸黑了下來，他感覺自己眼睛徹底恢復，心裡不禁感嘆腰間明上墜的神奇。
出了客棧，沿著運河旁的官道走了一會，隱約見到遠處出現了一個麵攤，攤前亮著燈籠。
這麵攤果然還開著。
楊青小時候曾經在山北縣當過學徒，那時候就住在郊外的村子裡，有時餓了就會和夥伴們一起來吃上一碗清湯麵，老闆是個好人，給他們多舔一些麵條。
店老闆還是當年那個老闆，只是頭上多了一些花白。
「老闆，來一碗青菜肉絲麵，一疊醬肉，多放些辣子。」
「好勒。」
店老闆招呼著坐下，他並沒有認出楊青。
麵攤不大，只有四張舊桌子，很快，面和醬肉都上了桌。
湯色清涼，青菜爽脆，麵條勁道，肉絲鮮嫩。
楊青倒了一些辣椒碎，呼呼呼的大口吃著，額頭都滲出密密的汗水。
「原來在這裡享受呢，真是讓馬某一通好找，香，真香，可惜馬某剛才已經吃過了，不然怎麼說也要先嘗嘗這家美味。」
這時候，一道突兀的聲音突然從後方傳來。
原本應該在縣衙大牢里的馬俊才出現在了這裡，他用戲謔的眼神盯著楊青。
「馬生，白天一別，沒想到那麼快就見面了，來，坐坐坐，毛捕頭將你放出來了？」
楊青面不改色的打著招呼，突然端起湯碗，連湯帶水朝著馬俊才身上潑去。
同時，腳下猛地用力，便往城門方向狂奔。
「不識抬舉！看你修為不過是九品煉體，若不是馬某看你是個人才，想將你引薦給我家主人，你都沒有和馬某說話的機會。」
「乖乖回答馬某的問題，馬某保證，不會傷你一根汗毛。」
馬俊才狂妄的笑了起來，他一腳踹翻一張方桌，遮住飛過來的湯碗，同時整個人一躍而起，攔住了楊青的退路。
「別在爺爺這裡鬧事！再不走我要報官了！」
麵攤老闆聽到動靜，急匆匆的從爐頭處跑了出來，手裡拿著一把菜刀，氣勢洶洶的指著馬俊才。
「找死！」
馬俊才抓起地上的椅子，一把扯下一根木腿，用力一之擲。
木腿如同利箭一樣，朝著麵攤老闆的咽喉射去，眼看就要血濺當場。
「住手！」
楊青一伸手，袖子裡的機關筒便射出牛毛大小的細針。
第一波將那木腿擊飛。
第二波，第三波，統統朝著馬俊才而去。
「千芒神針！你是……你是唐家堡的人！」
剛才還不可一世的馬俊才仿佛看到了地獄惡鬼一樣，嚇得渾身發抖，他身形下意識一擰打了一個飛旋，躲過第二波牛毛細針卻沒有躲過第三波，感覺身上火辣辣的疼痛，低頭一看，肩膀處已經血淋淋的一片。
面對生死關頭，他雙腿一軟跪倒在地上，面色一陣青一陣紅，恐懼充斥著他的大腦，慌忙從腰帶的夾縫了掏出幾粒藥丸，不要錢似的往嘴裡塞。
「不想死的話就不要動，我問你答，不能猶豫。」
楊青手拿著機關筒靠近對方，急匆匆的說道：「你到底是什麼人？」
馬俊才不敢有多餘的動作，低頭老實回答：「在下江湖名號飛天黃蜂。」
「飛天黃蜂馮荊？怪不得你身法比武功強了不少。」楊青點點頭，飛天黃蜂是官府黑榜通緝令上有名號的人物，據傳這人輕功極好，四處行竊、採花，官府的懸賞令上，他價值一百兩銀子和三等俠義功勳。
他不給對方思考的機會，繼續提問：「客棧里的謝員外到底是誰殺的，為什麼要嫁禍給我？」
「真是一場誤會，大爺既然知道在下的名號，就知道在下只行竊，不殺人。在下也是受了上頭的命令來偷一樣東西，誰知進房後那人已經死了。」
「偷什麼東西？」
「大爺得答應不殺我，給我解藥我才能說，我現在好難受，感覺身上有螞蟻在爬，大爺你是在那神針上淬了什麼毒，是噬魂？還是摧神？難道是傳說中的萬蠱穿心？」
「你覺得你配爺爺用那些毒嗎？還是說，你真想嘗嘗？」
「爺爺饒命，爺爺饒命，小的不想，小的這就說，就是你……」
「蠢貨！」
就在這時，一個有非常奇怪的聲音大打斷了馮荊的話，這聲音似男似女讓人捉摸不透，緊接著一個用紅紗遮面的紅衣女人突然從附近的一處房舍落下，她手拿一條紅色長綾，赤足踏步而來。
「如果真是唐家堡的千芒神針，你這蠢貨現在里能有說話的力氣，不用你的豬腦子想想，那些瘋子會拿自家的暗器去救人？」
不好！
楊青心裡暗道一聲不妙，下意識的就躲到了一張倒下的桌子後面，用『觀火』觀察來人。
馮荊只是八品內壯境的修為，沒有修煉出真氣只是凡夫俗子，正面碰上毛捕頭帶上幾個手下能輕而易舉的拿下他。
可眼前這個紅衣人，氣血如狼煙一樣雄厚，真氣同瀚海一樣充盈，精神和肉體更是凝如實質，分明是一位六品神罡境，並且在凝練穴竅，試圖衝擊先天的絕頂高手。
馮荊臉色一變：「可是……大人，小的還是覺得嘴裡酸酸澀澀的，體內氣血也很是燥熱，感覺隨時要炸開一樣。」
紅衣人冷冷道：「蠢材，一口氣吃了那麼多解毒藥，不炸才怪。」
「他在耍我！」馮荊大怒，指向楊青的位置，「大人，就是這小子壞了本教的大計，小的一定要親手殺了他！」
紅衣人手中紅綾好像鞭子一樣抽打過去：「混帳東西！如果不是你喝酒誤事，害的那位北方的客人意外被殺了，怎麼可能橫生出那麼多的枝節，有沒有查清楚兇手是誰？」
馬俊才急忙跪地磕頭：「只知道客人死前寫了一個『己』字，官府的人查了一整天也查不出頭緒，小人嫌他們太廢物，趁著天黑先跑了。」
「己字？」紅衣女人眉頭抖了抖，「難不成是太陰會的人？他們怎麼會牽扯進來的……」
「不談這些，那位客人的東西呢？」
「我為了洗清嫌疑被六扇門的鷹犬帶走，東西陰差陽錯被這小子拿走了。」
「廢物，你真是連一條狗都不如，若是丟了那東西，哪怕我不殺你，那幫瘋子也不會放過你！」
紅衣人將馮荊踹到一旁，一步一步的走向楊青。
「這位小哥，據本宮所知，唐門的千芒神針只能射出四波飛針，如果小哥有自信能用最後一波飛針殺了本宮，大可現在動手。
不然的話，便請小哥把那東西交出來，本宮允諾可以饒你一條性命，准許你為本宮效力。」
她的語氣和藹，如沐春風。
話雖然這麼說，但是楊青能夠清楚的感知到，對方的護體罡氣早已擴散全身，並且死死的鎖定了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