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一章 突然的變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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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這時,黃毛搖了搖頭,他示意外面的風還是沒有任何減弱的跡象。

  「刺啦刺啦~」帳篷的左角漏氣。黃毛塞了塊石頭堵住了風眼。

  這場風颳得很有意思,明明是從四面八方湧來,卻偏偏繞過一些特定的物件,只朝補給站的中央湊近。這就形成了類似海水潮汐的空氣旋渦。

  而帳篷恰恰只有一小部分位於旋渦的波及區域,兩個人並沒有從裡面出去的想法。

  山頂的岩塊被風一輕輕刮就止不住地朝山下墜落,偌大的補給站里不斷傳來零零散散的岩石墜地的轟鳴聲。

  「還真是不妙,但是昨晚象牙塔已經派人快馬加鞭地趕往幾個獸刑界的秘境位置,我們要是能從靈眷者的嘴裡翹出這些胡言亂語的傢伙的秘密,功勞和獎勵就不會被他們搶奪了。」墨莫語氣里藏不住滿滿的遺憾與同情。

  所有工會向來不太喜歡用言行逼供來達成目的,這是由於大多數公會還是由普通人構成的,這種殘酷的方式會嚴重損害公會在外的聲望。

  但是象牙塔不同,它不僅僅是個級別很高的組織,裡面還有一個專門關押狠人的監獄。

  正常罪犯到了那裡永遠都免不了一頓嚴刑逼供。如果胳膊上只落下幾道血淋淋的疤痕,說明被逮進去的人要麼認慫了,要麼就是審判組在招供發現抓錯了人,然後悻悻把人放了。

  過去幾十年,電台上總會開一個採訪節目叫作《死裡逃生的苦命人》。採訪內容是由某個罪犯講自己成功從象牙塔逃生後開始賣慘的經歷,並憑著獵奇的情節俘獲了一大批一大批的聽眾。

  只不過後來這個節目突然被DNP了,而禾逸碰巧聽過最後一集。

  全集都是鬼哭狼嚎,只不過禾逸不明白為什麼電台的虛擬聊天框上還會彈出「愛了愛了~」的彈幕。

  雖然不理解許多狂熱粉的「飯圈」行為,但禾逸卻從嘈雜的採訪里聽到了「慘絕人寰」和「手段多樣」的幾個關鍵詞。

  而採訪人不斷地玩轉著口才,講述著自己在逃離象牙塔之前受到的非人對待。受刑的手段簡直換一天一個花樣,而且仔細聽後,也發現他講的也確實也蠻有意思的。

  比如,把罪犯的嘴唇割開一個小口子,然後往裡面瘋狂地倒入「泡泡劑」,之後再用線縫上。他們的嘴巴就會和泡泡一樣咕咚著膨脹。有容貌恐懼或者不喜歡一直終身都嚼「口香糖」的罪犯根本承受不了這種摧殘,因此他們只能跪地求饒了。

  不過,之所以象牙塔從來不會有人詬病,這與它維持住了所有勢力之間的平衡有關。這裡面包括了學院、公會、王國、貴族甚至還有普通人。

  總之,象牙塔在沐上城中有著極高的地位,沒有人敢明目張胆地反抗。

  思緒重新被拉回來,禾逸才意識到墨莫的話帶著威脅的意思。

  合著沒有交代線索的人會被揪出去有可能會被象牙塔殘虐,這種無妄之災算哪門子破事?

  禾逸其實並不太糾結自己是否隱藏了什麼重要的秘密,他和【小個子】的談話純純屬於個人隱私,但其實內容也沒有什麼好隱瞞的。

  但是筆錄和絕世秘籍有關,這一點倒引起了禾逸的猜測,如果真的有人運氣好在寶藏中找到了神話里的東西,這極有可能是主靈的最精華的傳承,是幾千年來所有長生者一脈苦苦追尋的東西。

  禾逸否認了【吞噬術】被象牙塔當做絕世秘籍的可能性,按照慧戒的話來說,這麼爛大街的修行功法餵狗都能被吐出來。即便【小個子】將它視作神技,暫時還不可行。

  在藍館秘境中,同時接到這樣傳話的還有不少,所有爵士工會的成員都在用試圖通訊器聯絡地壇深處正在尋寶和做任務的靈眷者。

  他們很捉急,搬出象牙塔來威脅這些靈眷者屬實也是無奈之舉。工會內部的成員都知曉,遠在薩米地域的爵士工會雖然隸屬於象牙塔,但由於地理位置過於偏僻,一直都被總部忽視。如果自家工會能率先打聽到絕世秘籍的下落,總部就會對隱隱淡出高層視線爵士工會刮目相看了,起碼好處還得撈一撈。

  「我一定先要完成主線任務嗎?」禾逸開口問道,他對此很是謹慎,安全係數為E的主線任務理論上不會有生命安全方面的憂慮,但【小個子】之前談到有靈眷者在做任務的過程中身亡。

  墨莫想要開口回答,但她想要出口的話卻是堵在了喉嚨里,再說不能了。這是個秘密,關乎到象牙塔人才培養計劃。

  「你放心,任務本身沒有問題,稍微克制一點欲望,完成主線任務沒有什麼難度的。」墨莫組織好語言說道。


  任務本身沒有問題?禾逸明明問的是「一定要完成任務嗎?」但墨莫避開了直接的問題,反而提醒自己要克制欲望。

  那就證明這次主線任務絕對不像任務開始前第四軍團司令長交代的那麼安全穩妥,指定是有貓膩的。

  「嘟,嘟,嘟...」通話戛然而止,禾逸仔細揣摩著剛剛的對話。

  既然任務本身沒毛病,那最有可能產生問題的是什麼?

  是靈眷者自己!

  首先,禾逸先前對進藍館前被強迫穿上一套防狼鎧甲很是不理解,他發覺這玩意兒除了臃腫和重之外,貌似沒有起到任何正面的作用。

  其實,要不是有這件鎧甲,剛剛外面突如其來的風罡就能將他砍得體無完膚,血跡斑斑了。

  禾逸稍稍鬆開自己的鎧甲,撕了幾塊青布遞給黃毛。黃毛此時的面頰上多了幾處劃痕,是剛剛出去探頭朝外面探況的時候意外被風擦傷的。

  黃毛接過青布後胡亂地抹了抹臉,還好只是有三道不算很深的擦痕里滲出了血絲,他的自愈能力還不錯,不久後痕跡竟然已經消失不見了。

  這魔幻的風給本來就撲朔迷離的秘境蓋上了一層詭異的細紗。

  克制欲望。墨莫,慧戒和【小個子】三方都說過相同的話,而欲望到底為什麼會讓他們這麼害怕?

  不過既然挑戰變成了自己,那麼在做主線任務的時候時刻告誡自己不要被欲望擺布應該就可以了吧。

  ......

  魔象山頂,一位身姿妖嬈的女人款款地在黑色的草坪上走著,她的身後跟著一輛嬰兒車。

  嬰兒車身蓋著一面娟白色的帘布。

  「姵絲,你抓我幹嘛,要東西你去找那個小子啊。」嬰兒車內傳來暴躁的捶打和謾罵聲。

  「我可不稀罕你說的話,負心漢摩陀羅的大名誰不知道?」姵絲兩隻手指頭夾著一支白色的捲菸,有紫羅蘭色的煙霧從中飄了出去。

  被困在嬰兒車裡的慧戒鬧出了更響的的動靜,他視為珍寶的魔藥就這麼被姵絲當煙給嚯嚯,他心疼的快發瘋了,不帶這麼欺負人的。

  姵絲環顧四周,她有點喜歡上山頂上幽深的景色,這很符合她心中秘密基地的選址。

  「我是聞著禾逸同學的氣息飛過來的,能在這裡抓到你,說明你和他的關係肯定不一般。」姵絲晃動著手裡的法杖。

  嬰兒車裡的敲擊聲頓了頓,【魔女】姵絲在找什麼東西,他的心裡是有數的。

  本體給禾逸的舍利子上被烙上了追蹤印記,那畢竟不是自己的東西,用著也不安全,本體轉手給高人去贖身去了,但那寶物現在還待在禾逸的兜里。

  禾逸的氣息被藍館隔絕,【魔女】找不到原主那就只能衝著慧戒來了。

  死也不能把那小子的下落給暴露出去!

  畢竟本體還待在枷鎖里生死一線。善良的慧戒身為小弟也要努力地給大哥打掩護。

  魔象山頂長滿了稀奇古怪的植物,但他們都有一個共同點:攝人心魄。

  慧戒從採到第一株紫黑色的藍茉莉開始,他就發現了裡面藏著的貓膩。

  藍茉莉的根須很長,顏色和花瓣一樣都是紫黑色,但根須中間卻總有一段鮮紅的部分。

  但慧戒痴迷於抽拔根須無法自拔的時候,姵絲出現在他邊上,她捏住了根須中間的紅色部位,慧戒先前瘋癲的精神總算萎靡了下來,全身脫力的他被姵絲揪起扔進了嬰兒車裡。

  他眼睜睜地看見【魔女】姵絲用她尖銳的指甲割下了這段特殊的紅色根須,然後捲成了一段煙。

  慧戒這才意識到【魔女】早就出現在了自己邊上,只不過她一直都沒有現身,然後趁不注意,打暈她再收走自己好不容易找到的寶貝。

  這朵藍茉莉很明顯就是有心人特意設下的陷阱,布置技巧很精巧,而且其中附帶著狂躁和虛弱的效果。

  慧戒納悶兒了,按自己的閱歷,是不是陷阱一眼就能看出來,只是那一瞬間,他的感官丟了神,像極了神話中被狐妖的攝魂能力擊中一樣。

  姵絲走到一棵大樹底下,她輕輕用手點了點樹幹。

  灰黑色的樹葉像雪花一樣不受控制地從枝頭抖落了下來,逐漸凝實成和旭日一般無二的赤紅色,這樹葉更像是在楓葉的葉片上抖了許多灰塵,輕輕一彈,它就能恢復成原來的顏色。


  「鳳棲梧桐?」姵絲半眯著的眼睛晃動了一下。她觸碰到了機關,這是個陷阱。

  突然,地板開始隆起,四方的土坡朝姵絲所在的位置加速聚攏,儼然一副要碾碎了她的架勢。

  姵絲把法杖朝空中揚了揚,四隻黑色的烏鴉憑空出現,分別著陸在四個土坡上。

  烏鴉發出嘶啞的叫聲,剛剛的紅葉忽的又重新飄起,它們附在土坡的周圍,然後逐漸形成一張大網覆蓋住土坡。

  與此同時,大樹上的葉片加速脫落,一道刺耳的鳳鳴聲禿樹的深處響起,看起來真的有鳳凰會從梧桐里一飛沖天。

  同時,低沉的象鳴聲從天際炸響,與鳳鳴聲一應一和,打破了四周枯冷的寂靜。

  「哇~哇~」黑烏鴉更不甘落後地扯著嗓子賣力地喊著。

  「幼稚。」【魔女】姵絲嘴角泛起了病態的笑容,她對傳說里高貴和不可一世的神鳳和神象並不太感冒。

  相較於這些種族立場明確的神獸,一般人不受待見的【巫鴉】在她看來卻有著更為獨特的魅力。

  梧桐樹的樹幹上泛著銀白色的光點,這是某種古老召喚的力量。

  梧桐樹的葉子紅的可以滴出血來,只見黃毛肩上扛著一個大袋子,禾逸緊閉雙眼,手裡正緊緊攥著一把短劍,直勾勾地從梧桐樹洞中狼狽地摔了出來。

  他們倆怎麼會出現在這裡?

  這還得從不久前地壇突然被越來越多的酸雨衝垮和腐蝕說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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