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十九、太子聽勸
院主曾見過太子之面，他帶領寺院僧眾，急急跪拜行禮。
陳衣則如如不動。
那太子見陳衣如此態度，先前的好感頓無，他道：「這個和尚，怎這般無禮！我已表明身份，卻為何不拜？你可知，我可治你個大不敬之罪！」
這一罪名，唬得旁邊僧眾大氣不敢出，只得暗自祈求菩薩保佑唐僧，莫要得罪太子，惹禍上身。
陳衣道：「我乃東土唐僧，當朝皇帝親封的御弟，也是上西天雷音寺取經的和尚。我神唐境內，以孝治國，若遇那不孝之人，自然可以不拜。」
太子怒道：「你這潑和尚，胡說甚？敢說本太子是不孝之人！看我不拿了你！」
「錚」一聲，太子抽出青鋒寶劍，架在陳衣頸上。
寶劍亮堂堂、明晃晃，鋒利無比，若是普通人，怕是頭髮已斷了半截。
陳衣道：「太子，你可知這天地間，有幾恩？」
太子道：「這誰不知？共有四恩。天地蓋載之恩，日月照臨之恩，國王水土之恩，父母養育之恩。」
陳衣道：「這佛門也有四重恩。佛法僧三寶引路之恩，國王水土之恩，我與眾生眷屬之恩，父母養育之恩。太子，這父母之恩深重，你卻不報，認賊做父，此世間，焉有此理？我又為何要拜你？」
太子拿劍朝陳衣脖上一划，那青鋒劍斷成兩截。
陳衣道：「太子竟是要殺我，若我真死了，你父王怕是要怨你。」
太子道：「胡言亂語，你辱我太子之名，殺你本是應該，我父王怎會怨我。」他將手中斷劍一扔，道，「你這妖僧，竟是有些技倆，我這寶劍都傷不了你。看我不拿了你，將你關入水牢之中，讓你醒悟！」
旁邊院主急擺手，跪道：「殿下，使不得，使不得啊！這唐僧是有大德的高僧，又有神通護體，傷不得半分。」
太子道：「他是個潑和尚，哪裡是什麼高僧，不過和那全真一樣，都是招搖行騙之徒。」
「聒噪。」悟空叫了一聲「定」，便將那太子定在原地。
陳衣道：「悟空，你定他作甚？」
悟空道：「師父，這太子不聽勸，還要將你關入水牢，著實吵鬧，不如將他定住，他也好專心聽你講。其他人，都散了罷。」
悟空揮手將眾僧趕出講堂。
陳衣道：「胡鬧不是？不過既然已經定住了，也斷沒有解開的道理，還是等我講完罷。」
太子此刻有苦難言，有怒難發。
陳衣道：「殿下莫慌，等我說與你聽。你那烏雞國，五年前，年程荒旱，萬民遭苦，你家皇帝共臣子秉心祈禱。正無點雨之時，終南山來了一個道士，他善呼風喚雨，點石為金。你父王與他拜了兄弟。我說得可對？」
太子心中苦悶：這潑和尚，說得都對，可這樁事，舉國上下皆知，他知道，倒也不稀奇。只是這和尚，忒沒眼力，將我定住，我又不能言語，怎回答他。
陳衣道：「既是對了，那我繼續往下說。那全真，與你父王，同吃同住兩年，三年前突然卷了你父王的白玉圭跑回了終南山。可有此事？」
太子心想：確實如此，父王至今還思慕他。因不見他，遂無心賞玩，把花園都閉了，如今算來，也有三年。
陳衣道：「可這事是你如今皇位上的假父王、真妖魔，給你說的。我這裡還有你那冤死成鬼的真父王，與我說的話。」
太子雖不能動，但那眼中陡然一驚，他心中亂糟糟：這潑和尚說的什麼鬼話，什麼真假父王，什麼妖魔鬼怪？
陳衣道：「那鬼國王對我說，當年全真將他推入御花園八角琉璃井中，後來又化了他的模樣，坐上了皇位。那全真花了兩年時間，取得你父王信任，模仿你父王言行，就是為了這皇位。你這烏雞國，除了你父王的冤魂，無人知曉此事。」
話畢，陳衣掏出那塊鑲金白玉圭，在太子面前晃了兩晃。
他道：「這白玉圭是你父王所留，權作憑證。」
太子又是震驚：一派胡言！我那宮中父王，日日勤政，無有一刻懈怠，烏雞國風調雨順，國泰民安，比那三年前好了不知多少，怎會是假的？這和尚，手中有圭，定是那全真道人所化，來欺騙我的。
陳衣道：「既然認得此圭，怎不念養育恩情，替親報仇？」
悟空也道：「今日講堂之上，太子亦聽見我師父所講，你還說好哩。這時，到了自個兒身上，怎就糊塗了？先不說你能否分辨出你真假父王，那假皇帝，為何三年前，要禁你入宮？又為何關了花園？」
太子心下有些動搖，回憶這三年之事，那父王容貌雖是熟悉，脾性也是一樣，但總與他有種莫明的疏離感，他還以為是自己長大的緣故，如此看來，這倆和尚說的，倒是有三分真實。若父王真被害死，那他真就是認賊作父，大大的不孝了。
陳衣讓悟空解了定身咒，那太子也顧不得身上酸麻，他道：「我會去查證的，若所言非虛，我定會再來。」
說罷，太子便出了講經堂，朝皇宮內去也。
悟空問陳衣：「師父，你為何不直接讓太子去找他母親，可保萬無一失，這還是你出的主意。」
陳衣道：「實則，此非我所出主意。我不告訴他，也有我的考量，我想看看，他能不能辨出那座上妖魔來。再說了，多一重保險，多一分勝算，他若真識別不出，到時候再去找他母親也不遲。一時半會兒也不著急。」
悟空道：「這些凡人肉眼凡胎，怎可能辨得出來，就是我，也是憑那頭上氣息，方能辨別。」
陳衣道：「剛那小沙彌不就做得挺好麼？」
悟空道：「這倒是《金剛經》的功勞。」
陳衣道：「你可要好好領悟，將來萬一有妖怪變成我的模樣，你認不出我來怎行？」
悟空笑道：「師父，放心，這我定能認出你來。若是換作是妖怪變了我的模樣，師父能認出我來否？」
陳衣皺眉道：「這，我真不敢說大話。」
他岔開了話題道：「去把悟能、悟淨他們倆叫回來罷，收拾收拾，準備過堂。中午多吃點兒，晚上還有體力活兒干。」
陳衣則如如不動。
那太子見陳衣如此態度，先前的好感頓無，他道：「這個和尚，怎這般無禮！我已表明身份，卻為何不拜？你可知，我可治你個大不敬之罪！」
這一罪名，唬得旁邊僧眾大氣不敢出，只得暗自祈求菩薩保佑唐僧，莫要得罪太子，惹禍上身。
陳衣道：「我乃東土唐僧，當朝皇帝親封的御弟，也是上西天雷音寺取經的和尚。我神唐境內，以孝治國，若遇那不孝之人，自然可以不拜。」
太子怒道：「你這潑和尚，胡說甚？敢說本太子是不孝之人！看我不拿了你！」
「錚」一聲，太子抽出青鋒寶劍，架在陳衣頸上。
寶劍亮堂堂、明晃晃，鋒利無比，若是普通人，怕是頭髮已斷了半截。
陳衣道：「太子，你可知這天地間，有幾恩？」
太子道：「這誰不知？共有四恩。天地蓋載之恩，日月照臨之恩，國王水土之恩，父母養育之恩。」
陳衣道：「這佛門也有四重恩。佛法僧三寶引路之恩，國王水土之恩，我與眾生眷屬之恩，父母養育之恩。太子，這父母之恩深重，你卻不報，認賊做父，此世間，焉有此理？我又為何要拜你？」
太子拿劍朝陳衣脖上一划，那青鋒劍斷成兩截。
陳衣道：「太子竟是要殺我，若我真死了，你父王怕是要怨你。」
太子道：「胡言亂語，你辱我太子之名，殺你本是應該，我父王怎會怨我。」他將手中斷劍一扔，道，「你這妖僧，竟是有些技倆，我這寶劍都傷不了你。看我不拿了你，將你關入水牢之中，讓你醒悟！」
旁邊院主急擺手，跪道：「殿下，使不得，使不得啊！這唐僧是有大德的高僧，又有神通護體，傷不得半分。」
太子道：「他是個潑和尚，哪裡是什麼高僧，不過和那全真一樣，都是招搖行騙之徒。」
「聒噪。」悟空叫了一聲「定」，便將那太子定在原地。
陳衣道：「悟空，你定他作甚？」
悟空道：「師父，這太子不聽勸，還要將你關入水牢，著實吵鬧，不如將他定住，他也好專心聽你講。其他人，都散了罷。」
悟空揮手將眾僧趕出講堂。
陳衣道：「胡鬧不是？不過既然已經定住了，也斷沒有解開的道理，還是等我講完罷。」
太子此刻有苦難言，有怒難發。
陳衣道：「殿下莫慌，等我說與你聽。你那烏雞國，五年前，年程荒旱，萬民遭苦，你家皇帝共臣子秉心祈禱。正無點雨之時，終南山來了一個道士，他善呼風喚雨，點石為金。你父王與他拜了兄弟。我說得可對？」
太子心中苦悶：這潑和尚，說得都對，可這樁事，舉國上下皆知，他知道，倒也不稀奇。只是這和尚，忒沒眼力，將我定住，我又不能言語，怎回答他。
陳衣道：「既是對了，那我繼續往下說。那全真，與你父王，同吃同住兩年，三年前突然卷了你父王的白玉圭跑回了終南山。可有此事？」
太子心想：確實如此，父王至今還思慕他。因不見他，遂無心賞玩，把花園都閉了，如今算來，也有三年。
陳衣道：「可這事是你如今皇位上的假父王、真妖魔，給你說的。我這裡還有你那冤死成鬼的真父王，與我說的話。」
太子雖不能動，但那眼中陡然一驚，他心中亂糟糟：這潑和尚說的什麼鬼話，什麼真假父王，什麼妖魔鬼怪？
陳衣道：「那鬼國王對我說，當年全真將他推入御花園八角琉璃井中，後來又化了他的模樣，坐上了皇位。那全真花了兩年時間，取得你父王信任，模仿你父王言行，就是為了這皇位。你這烏雞國，除了你父王的冤魂，無人知曉此事。」
話畢，陳衣掏出那塊鑲金白玉圭，在太子面前晃了兩晃。
他道：「這白玉圭是你父王所留，權作憑證。」
太子又是震驚：一派胡言！我那宮中父王，日日勤政，無有一刻懈怠，烏雞國風調雨順，國泰民安，比那三年前好了不知多少，怎會是假的？這和尚，手中有圭，定是那全真道人所化，來欺騙我的。
陳衣道：「既然認得此圭，怎不念養育恩情，替親報仇？」
悟空也道：「今日講堂之上，太子亦聽見我師父所講，你還說好哩。這時，到了自個兒身上，怎就糊塗了？先不說你能否分辨出你真假父王，那假皇帝，為何三年前，要禁你入宮？又為何關了花園？」
太子心下有些動搖，回憶這三年之事，那父王容貌雖是熟悉，脾性也是一樣，但總與他有種莫明的疏離感，他還以為是自己長大的緣故，如此看來，這倆和尚說的，倒是有三分真實。若父王真被害死，那他真就是認賊作父，大大的不孝了。
陳衣讓悟空解了定身咒，那太子也顧不得身上酸麻，他道：「我會去查證的，若所言非虛，我定會再來。」
說罷，太子便出了講經堂，朝皇宮內去也。
悟空問陳衣：「師父，你為何不直接讓太子去找他母親，可保萬無一失，這還是你出的主意。」
陳衣道：「實則，此非我所出主意。我不告訴他，也有我的考量，我想看看，他能不能辨出那座上妖魔來。再說了，多一重保險，多一分勝算，他若真識別不出，到時候再去找他母親也不遲。一時半會兒也不著急。」
悟空道：「這些凡人肉眼凡胎，怎可能辨得出來，就是我，也是憑那頭上氣息，方能辨別。」
陳衣道：「剛那小沙彌不就做得挺好麼？」
悟空道：「這倒是《金剛經》的功勞。」
陳衣道：「你可要好好領悟，將來萬一有妖怪變成我的模樣，你認不出我來怎行？」
悟空笑道：「師父，放心，這我定能認出你來。若是換作是妖怪變了我的模樣，師父能認出我來否？」
陳衣皺眉道：「這，我真不敢說大話。」
他岔開了話題道：「去把悟能、悟淨他們倆叫回來罷，收拾收拾，準備過堂。中午多吃點兒，晚上還有體力活兒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