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 整備
龍井茶的清香沁入心脾，令晚上沒有得到足夠休息的陳啟源振奮起了精神。金黃的晨光打在坐在他對面的冼靈肌膚上，泛出蜂蜜般的色澤。
坐在側面的蘇清瑤開口說道：＂我不覺得熊二有這個靈力拉別人進入元世界，他身後應該還有別的叛徒。＂
陳啟源好奇地問：＂能問一下你們在妖族算是什麼地位嗎？＂
蘇清瑤說：＂阿靈是我們妖族的少君，大概相當於人類古代的王子或者諸侯，江南這一帶都是她的封地。＂
陳啟源看向冼靈，原以為按她的性格會得意地說＂我很厲害吧！＂之類的，卻只見她低著頭毫無表情，不知道在想什麼。
＂那這個少君是由什麼皇帝冊封的嗎？＂陳啟源問。
＂妖族以力為尊，＂蘇清瑤說，＂只要擊敗強大的對手獲得大家的承認和擁護，那就是少君。＂
＂也就是說，不是靠血統的繼承？＂
＂恰恰相反，妖族完全是以血脈決定實力。遠古流傳下來的尊貴血脈和普通的妖族實力差距完全是天上地下。阿靈的父母當年就是海內整個妖族的大君，也是我們九尾狐一脈作為司祭世世代代效忠的主君。＂
＂那你父母現在……＂陳啟源隱約記得冼靈出生就沒有見過父母，便看向她。
＂我父母早在八十多年前的一場大戰中雙雙離世了。＂冼靈低聲說。
＂啊，對不起！＂陳啟源急忙道歉，然後又覺得不對。看上去這麼年輕的一個小姑娘，原來是自己奶奶輩的嗎？妖族的駐容術真是恐怖如斯啊！還是她們生長速度就不一樣？
＂我臉上有東西嗎？＂冼靈被陳啟源打量的目光弄得很不自在。
＂這個……我沒想到前輩您看起來這麼年輕……＂陳啟源結結巴巴地說，＂就像只有二十多歲一樣……＂
冼靈一下子炸毛了：＂我明明只有二十一歲好不好！什麼叫看起來這麼年輕！＂
蘇清瑤一下就明白是怎麼回事了，笑著解釋：＂鳥類的年齡是破殼那一刻開始算的，不是蛋生下來的時候開始算的。＂
陳啟源尷尬的撓撓後腦勺。
冼靈倒是大度的擺擺手：＂是我自己早先沒告訴你我是啥，不怪你。＂
又把話題轉回來：＂有一就有二。在我們徹底壓服他們之前，那幫叛徒可能還會向啟源動手的。我們要追查這件事情，恐怕做不到整天都和他在一起。狐狸，你弄點防身的東西給他吧。＂
蘇清瑤再次向陳啟源低頭致歉：＂上次是清瑤準備不周。＂
說著拿出一沓厚厚的黃紙，各張折成長方的形狀，繪有似字非字的紅色圖案：＂這些符籙不會施法的人也能使用。只要展開就能召喚出金甲神人，聽你命令而作戰。金甲神人也能代你擋下攻擊性的法術。＂
蘇清瑤又說：＂先生……啟源請閉眼。＂
陳啟源聽話的把眼睛閉上。蘇清瑤也合上眼臉，雙手掐了一個手印，口裡默念了什麼，然後睜眼探身一指點在陳啟源的眉心。
陳啟源只覺得一股粗糲的感覺從眉心透入，蔓延到全身，好像被卡在石塊之間一樣。這感覺旋即又就像從未出現過一般消失了。耳邊傳來蘇清瑤溫婉的聲音：＂好了。＂
陳啟源把眼睛睜開，看見蘇清瑤近在咫尺清麗的臉龐。
蘇清瑤略帶慌亂地坐回座位，解釋道：＂這個法術名叫艮山壁障，可以在十二時辰之內幫您……幫你免受一切威力不大的物理攻擊。雖然對像阿靈這個級別的沒有用，但是一般的小妖就變得毫無威脅了。之後每天我會再施一次，以保證一直有效。＂
接著又從手袋裡拿出一塊紅繩吊著的碧綠玉墜，想一想，轉頭問向冼靈：＂可以嗎？＂
冼靈板著臉說：＂你做就是了，問我做什麼。＂
蘇清瑤遲疑了一下，又把玉墜放了回去，在手袋裡翻找了一下，拿出一根五彩的羽毛，和那天陳啟源在元世界看到的那根極為相似，但更細密而略帶捲曲。
蘇清瑤把羽毛遞給陳啟源：＂雖然你不會遭到天譴，但是折斷這根羽毛就能讓阿靈有感應。＂
＂拿我的東西送人情。＂冼靈雖然說著抱怨的話語，臉上的表情卻顯得高興了很多。
＂阿靈有空的時候再給我一根就好。＂蘇清瑤說著又拿出了剛才的玉墜，＂下面我要施一個叫＇攝魂＇的法術取你的一絲精魂到這個玉墜里，啟源你可以相信我嗎。＂
＂當然。＂陳啟源毫不猶豫地回答。
冼靈在一旁撇撇嘴：＂到旁邊的空地上，別把桌子掀翻了。＂
三人起身找了一片稍大的空間，陳啟源和蘇清瑤間隔幾步對面站著，冼靈站在陳啟源身後。
蘇清瑤正色說：＂啟源，請記住，一會兒直到我說完畢之前，你看到的都是幻覺。＂
陳啟源點點頭。
蘇清瑤說：＂看我的眼睛。＂
陳啟源看向那兩汪清澈的秋水，仿佛那深不可測的黑洞讓人目眩神迷。
＂可以啦。＂耳邊傳來蘇清瑤柔媚的聲音，＂你過來一點嘛……＂
陳啟源眨了眨眼，眼前的美女不知何時又現出一對狐耳，粉嫩的舌頭舔著艷紅的嘴唇，一雙柔荑一顆一顆地解開了胸前的扣子。
陳啟源不由自主地要跨步向前，卻被身後兩條纖細卻極其有力的胳膊括在腰間，沒法動彈。
＂完畢！＂清越的聲音讓陳啟源清醒過來。蘇清瑤衣冠齊整，面容端莊，頭頂上也沒有什麼狐耳。
陳啟源尷尬地趕緊想要找地方坐下掩蓋些什麼。
蘇清瑤也有些羞澀，將玉墜遞上：＂戴著這個可以讓你不受絕大部分影響心神的法術，也能替你擋掉一次致命傷害，但還是會受重傷。＂
陳啟源接過來，看到玉墜式樣古樸，簡單圓潤的線條粗粗勾勒出一隻狐狸的形象，複數的尾巴從身後捲起直到頭頂，剛好留出一個穿繩的圓孔。
陳啟源不及細看，身後的冼靈就取過玉墜幫他掛到脖頸上。
盤點著各種裝備，陳啟源突然想到一個大問題：＂昨天晚上我是在元世界裡被襲擊的，這些東西在元世界裡也有用嗎？＂
蘇清瑤搖搖頭：＂元世界裡無法施任何法術，包括使用法術物品。我一時也想不到什麼好辦法，還是像現在一樣我也在裡面，這樣你可以隨時打電話讓我叫醒你。＂
陳啟源心裡一陣感動：＂那清瑤你豈不是沒辦法睡覺？＂
＂我在元世界裡打坐也能得到休息。＂蘇清瑤說，＂本來就是我們為你帶來的危險，你不用擔心我。＂
＂元世界裡可以睡覺嗎？＂陳啟源好奇的問，＂會不會做夢進入更深層次的元世界？＂
＂可惜那只是某一部電影裡的設定。＂蘇清瑤很明顯知道陳啟源為什麼會這麼問，＂在元世界裡睡著的話，意識會退回現實世界，也就是在現實世界中繼續睡覺，或者醒來。＂
冼靈在一旁打斷陳啟源發散的思維：＂在元世界裡還是讓我來陪啟源吧，我直接待在他身邊就好，看誰敢過來找麻煩。＂
陳啟源還是覺得這種笨辦法太沒有效率了：＂我能不能給自己給一個提示，像一個旋轉的陀螺那種，我看到它不倒就知道在夢裡，可以想辦法強迫自己醒來？＂
＂這個恐怕不行，＂蘇清瑤說，＂元世界裡的物質規律是和現實中相同的，陀螺一樣會倒。對於會＇夢入＇法術的人來說，即使是因為別人施的法術而進入到元世界，也能對此有清楚的意識，所以隨時可以讓自己醒來；但是對於普通的人來說，因為做夢的時候會自動合理化夢中看見的情形的緣故，很難意識到自己在做夢。＂
陳啟源想起第一次進入元世界看見蘇清瑤的狐耳居然只覺得驚艷而沒有感到驚訝，只能贊同她的說法。
但他還是不甘心：＂應該有更好的辦法吧……＂
陳啟源仔細想了一下：＂從信息的角度來分析，昨晚上的最後關頭，是元世界裡的我打電話給元世界裡的清瑤，然後元世界裡的清瑤退出到現實世界，再由現實世界的清瑤打電話到現實世界裡我的手機上叫醒我。那隻要讓現實世界裡我的手機知道我在元世界裡發生危險直接叫醒我，不就省掉了中間的所有步驟嗎。＂
陳啟源越想越覺得這條路有希望走通，但還需要確認最後一點：＂意識在元世界裡緊張或者情緒激動的時候，在現實世界裡的身體會有相應的反應嗎？＂
＂對於現實世界來說這一切都是夢，所以肢體不會聽從意識指揮而做任何行動，但呼吸急促、心跳加快這些生理反應還是有的。＂蘇清瑤回答道。
＂那就成了！＂陳啟源高興地說，＂我在智能手錶上寫一個程序，讓它在我心跳過快的時候連同我的手機一起叫醒我，這樣我每晚戴智能手錶入睡就好。＂
冼靈聽得似懂非懂，看向蘇清瑤。
蘇清瑤想了想，點頭說道：＂聽起來的確可行，不過還是先試驗一下比較好。＂
＂那當然，＂陳啟源說，＂只有通過端對端測試的代碼才能發行的。心跳的閾值可能也需要根據實際情況調整。＂
＊＊＊
＂砰！＂一聲巨響在外面的防盜門上響起，仿佛整個屋子都被震動了一下，天花板上的灰塵簌簌落下。
正在出租屋內和代碼奮戰的陳啟源嘆了一口氣，走向門口：＂來了，阿靈！別用那麼大力敲門！＂
打開房門，外面站著的正是冼靈，一臉驚訝地看著陳啟源：＂你怎麼知道是我？＂
＂不是你還有能有誰。＂陳啟源沒好氣地說，看著眼前那年齡和自己妹妹相仿性格卻截然不同的小姑娘，以及被砸出一個大洞的防盜門，讓出門口。
冼靈卻沒有進屋，看見房間內桌子上打開的筆記本電腦，問道：＂你還在這裡寫程序？＂
＂我們不是決定要趕緊把這個程序寫出來嗎？＂陳啟源有點奇怪冼靈為什麼會這麼問，＂你們英水閣那邊既沒有電也沒有網絡，我當然只能到這邊來了。＂
＂哦，＂冼靈轉了轉眼珠子，走上前去，一把拿起筆記本電腦，用力向陳啟源砸去。
陳啟源目瞪口呆地看著筆記本電腦從他耳邊飛過，在牆上化為一堆帶著火花的零件飛濺得滿屋都是。
冼靈歪頭奇怪地看著陳啟源：＂你不害怕的嗎？＂
陳啟源不解：＂我的代碼都在雲上，同時還有兩個異地備份，安全得很，為什麼我會害怕？＂
冼靈完全不懂陳啟源在說什麼：＂我說的是——你不怕我傷到你？＂
＂我見識過你的本事，相信你不會失手的。＂
＂你從來沒有想過……我會故意傷到你？＂
陳啟源更加不明白了：＂我們不是一邊的嗎？＂
冼靈咬著嘴唇轉過頭去，不讓陳啟源看到她臉上的表情。
＂話說你砸我的電腦做什麼？＂陳啟源問。
冼靈不答，走到陳啟源身後把他向門外推：＂走啦，走啦。＂
陳啟源莫名其妙地被她推到外面空蕩的街道上，只聽到冼靈說：＂把眼睛閉上。＂
＂你又在搞什麼？＂陳啟源抱怨著，但還是把眼睛閉上了。
下一刻，陳啟源兩脅下感到被一對堅硬的爪子托起，雙腳離開了地面。
＂怎麼——＂還未說完的問話被迎面灌來的冷風打斷。在頭頂拍打翅膀的聲音中，陳啟源看到腳下的房屋街道迅速縮小，而自己被托在半空中向著附近的一座高樓飛速撞去！
就在這千鈞一髮之際，如同火警一般的警報聲不知道在哪裡響起，同時響起的還有仿佛陳啟源自己的聲音：＂醒來！這是夢！＂
藍天、白雲、以及近在咫尺的高樓迅速淡去。陳啟源驚魂未定地睜開眼，正對上蘇清瑤關切的雙眸。手腕上的手錶和床頭上的手機一邊震動著一邊發出夢中聽到的警報聲和錄音。
身邊和衣而臥的冼靈一躍而起，高興地叫出聲來：＂我們成功了！啟源你有兩下子呀。＂
蘇清瑤微笑的應和：＂啟源可是修改了天道規則的人，這種小事自然不在話下。＂
陳啟源也不居功：＂全靠你們配合。＂
冼靈捏了捏小拳頭：＂就是，我們是一邊的嘛！現在我們可以放心地去找熊二算帳了！＂
坐在側面的蘇清瑤開口說道：＂我不覺得熊二有這個靈力拉別人進入元世界，他身後應該還有別的叛徒。＂
陳啟源好奇地問：＂能問一下你們在妖族算是什麼地位嗎？＂
蘇清瑤說：＂阿靈是我們妖族的少君，大概相當於人類古代的王子或者諸侯，江南這一帶都是她的封地。＂
陳啟源看向冼靈，原以為按她的性格會得意地說＂我很厲害吧！＂之類的，卻只見她低著頭毫無表情，不知道在想什麼。
＂那這個少君是由什麼皇帝冊封的嗎？＂陳啟源問。
＂妖族以力為尊，＂蘇清瑤說，＂只要擊敗強大的對手獲得大家的承認和擁護，那就是少君。＂
＂也就是說，不是靠血統的繼承？＂
＂恰恰相反，妖族完全是以血脈決定實力。遠古流傳下來的尊貴血脈和普通的妖族實力差距完全是天上地下。阿靈的父母當年就是海內整個妖族的大君，也是我們九尾狐一脈作為司祭世世代代效忠的主君。＂
＂那你父母現在……＂陳啟源隱約記得冼靈出生就沒有見過父母，便看向她。
＂我父母早在八十多年前的一場大戰中雙雙離世了。＂冼靈低聲說。
＂啊，對不起！＂陳啟源急忙道歉，然後又覺得不對。看上去這麼年輕的一個小姑娘，原來是自己奶奶輩的嗎？妖族的駐容術真是恐怖如斯啊！還是她們生長速度就不一樣？
＂我臉上有東西嗎？＂冼靈被陳啟源打量的目光弄得很不自在。
＂這個……我沒想到前輩您看起來這麼年輕……＂陳啟源結結巴巴地說，＂就像只有二十多歲一樣……＂
冼靈一下子炸毛了：＂我明明只有二十一歲好不好！什麼叫看起來這麼年輕！＂
蘇清瑤一下就明白是怎麼回事了，笑著解釋：＂鳥類的年齡是破殼那一刻開始算的，不是蛋生下來的時候開始算的。＂
陳啟源尷尬的撓撓後腦勺。
冼靈倒是大度的擺擺手：＂是我自己早先沒告訴你我是啥，不怪你。＂
又把話題轉回來：＂有一就有二。在我們徹底壓服他們之前，那幫叛徒可能還會向啟源動手的。我們要追查這件事情，恐怕做不到整天都和他在一起。狐狸，你弄點防身的東西給他吧。＂
蘇清瑤再次向陳啟源低頭致歉：＂上次是清瑤準備不周。＂
說著拿出一沓厚厚的黃紙，各張折成長方的形狀，繪有似字非字的紅色圖案：＂這些符籙不會施法的人也能使用。只要展開就能召喚出金甲神人，聽你命令而作戰。金甲神人也能代你擋下攻擊性的法術。＂
蘇清瑤又說：＂先生……啟源請閉眼。＂
陳啟源聽話的把眼睛閉上。蘇清瑤也合上眼臉，雙手掐了一個手印，口裡默念了什麼，然後睜眼探身一指點在陳啟源的眉心。
陳啟源只覺得一股粗糲的感覺從眉心透入，蔓延到全身，好像被卡在石塊之間一樣。這感覺旋即又就像從未出現過一般消失了。耳邊傳來蘇清瑤溫婉的聲音：＂好了。＂
陳啟源把眼睛睜開，看見蘇清瑤近在咫尺清麗的臉龐。
蘇清瑤略帶慌亂地坐回座位，解釋道：＂這個法術名叫艮山壁障，可以在十二時辰之內幫您……幫你免受一切威力不大的物理攻擊。雖然對像阿靈這個級別的沒有用，但是一般的小妖就變得毫無威脅了。之後每天我會再施一次，以保證一直有效。＂
接著又從手袋裡拿出一塊紅繩吊著的碧綠玉墜，想一想，轉頭問向冼靈：＂可以嗎？＂
冼靈板著臉說：＂你做就是了，問我做什麼。＂
蘇清瑤遲疑了一下，又把玉墜放了回去，在手袋裡翻找了一下，拿出一根五彩的羽毛，和那天陳啟源在元世界看到的那根極為相似，但更細密而略帶捲曲。
蘇清瑤把羽毛遞給陳啟源：＂雖然你不會遭到天譴，但是折斷這根羽毛就能讓阿靈有感應。＂
＂拿我的東西送人情。＂冼靈雖然說著抱怨的話語，臉上的表情卻顯得高興了很多。
＂阿靈有空的時候再給我一根就好。＂蘇清瑤說著又拿出了剛才的玉墜，＂下面我要施一個叫＇攝魂＇的法術取你的一絲精魂到這個玉墜里，啟源你可以相信我嗎。＂
＂當然。＂陳啟源毫不猶豫地回答。
冼靈在一旁撇撇嘴：＂到旁邊的空地上，別把桌子掀翻了。＂
三人起身找了一片稍大的空間，陳啟源和蘇清瑤間隔幾步對面站著，冼靈站在陳啟源身後。
蘇清瑤正色說：＂啟源，請記住，一會兒直到我說完畢之前，你看到的都是幻覺。＂
陳啟源點點頭。
蘇清瑤說：＂看我的眼睛。＂
陳啟源看向那兩汪清澈的秋水，仿佛那深不可測的黑洞讓人目眩神迷。
＂可以啦。＂耳邊傳來蘇清瑤柔媚的聲音，＂你過來一點嘛……＂
陳啟源眨了眨眼，眼前的美女不知何時又現出一對狐耳，粉嫩的舌頭舔著艷紅的嘴唇，一雙柔荑一顆一顆地解開了胸前的扣子。
陳啟源不由自主地要跨步向前，卻被身後兩條纖細卻極其有力的胳膊括在腰間，沒法動彈。
＂完畢！＂清越的聲音讓陳啟源清醒過來。蘇清瑤衣冠齊整，面容端莊，頭頂上也沒有什麼狐耳。
陳啟源尷尬地趕緊想要找地方坐下掩蓋些什麼。
蘇清瑤也有些羞澀，將玉墜遞上：＂戴著這個可以讓你不受絕大部分影響心神的法術，也能替你擋掉一次致命傷害，但還是會受重傷。＂
陳啟源接過來，看到玉墜式樣古樸，簡單圓潤的線條粗粗勾勒出一隻狐狸的形象，複數的尾巴從身後捲起直到頭頂，剛好留出一個穿繩的圓孔。
陳啟源不及細看，身後的冼靈就取過玉墜幫他掛到脖頸上。
盤點著各種裝備，陳啟源突然想到一個大問題：＂昨天晚上我是在元世界裡被襲擊的，這些東西在元世界裡也有用嗎？＂
蘇清瑤搖搖頭：＂元世界裡無法施任何法術，包括使用法術物品。我一時也想不到什麼好辦法，還是像現在一樣我也在裡面，這樣你可以隨時打電話讓我叫醒你。＂
陳啟源心裡一陣感動：＂那清瑤你豈不是沒辦法睡覺？＂
＂我在元世界裡打坐也能得到休息。＂蘇清瑤說，＂本來就是我們為你帶來的危險，你不用擔心我。＂
＂元世界裡可以睡覺嗎？＂陳啟源好奇的問，＂會不會做夢進入更深層次的元世界？＂
＂可惜那只是某一部電影裡的設定。＂蘇清瑤很明顯知道陳啟源為什麼會這麼問，＂在元世界裡睡著的話，意識會退回現實世界，也就是在現實世界中繼續睡覺，或者醒來。＂
冼靈在一旁打斷陳啟源發散的思維：＂在元世界裡還是讓我來陪啟源吧，我直接待在他身邊就好，看誰敢過來找麻煩。＂
陳啟源還是覺得這種笨辦法太沒有效率了：＂我能不能給自己給一個提示，像一個旋轉的陀螺那種，我看到它不倒就知道在夢裡，可以想辦法強迫自己醒來？＂
＂這個恐怕不行，＂蘇清瑤說，＂元世界裡的物質規律是和現實中相同的，陀螺一樣會倒。對於會＇夢入＇法術的人來說，即使是因為別人施的法術而進入到元世界，也能對此有清楚的意識，所以隨時可以讓自己醒來；但是對於普通的人來說，因為做夢的時候會自動合理化夢中看見的情形的緣故，很難意識到自己在做夢。＂
陳啟源想起第一次進入元世界看見蘇清瑤的狐耳居然只覺得驚艷而沒有感到驚訝，只能贊同她的說法。
但他還是不甘心：＂應該有更好的辦法吧……＂
陳啟源仔細想了一下：＂從信息的角度來分析，昨晚上的最後關頭，是元世界裡的我打電話給元世界裡的清瑤，然後元世界裡的清瑤退出到現實世界，再由現實世界的清瑤打電話到現實世界裡我的手機上叫醒我。那隻要讓現實世界裡我的手機知道我在元世界裡發生危險直接叫醒我，不就省掉了中間的所有步驟嗎。＂
陳啟源越想越覺得這條路有希望走通，但還需要確認最後一點：＂意識在元世界裡緊張或者情緒激動的時候，在現實世界裡的身體會有相應的反應嗎？＂
＂對於現實世界來說這一切都是夢，所以肢體不會聽從意識指揮而做任何行動，但呼吸急促、心跳加快這些生理反應還是有的。＂蘇清瑤回答道。
＂那就成了！＂陳啟源高興地說，＂我在智能手錶上寫一個程序，讓它在我心跳過快的時候連同我的手機一起叫醒我，這樣我每晚戴智能手錶入睡就好。＂
冼靈聽得似懂非懂，看向蘇清瑤。
蘇清瑤想了想，點頭說道：＂聽起來的確可行，不過還是先試驗一下比較好。＂
＂那當然，＂陳啟源說，＂只有通過端對端測試的代碼才能發行的。心跳的閾值可能也需要根據實際情況調整。＂
＊＊＊
＂砰！＂一聲巨響在外面的防盜門上響起，仿佛整個屋子都被震動了一下，天花板上的灰塵簌簌落下。
正在出租屋內和代碼奮戰的陳啟源嘆了一口氣，走向門口：＂來了，阿靈！別用那麼大力敲門！＂
打開房門，外面站著的正是冼靈，一臉驚訝地看著陳啟源：＂你怎麼知道是我？＂
＂不是你還有能有誰。＂陳啟源沒好氣地說，看著眼前那年齡和自己妹妹相仿性格卻截然不同的小姑娘，以及被砸出一個大洞的防盜門，讓出門口。
冼靈卻沒有進屋，看見房間內桌子上打開的筆記本電腦，問道：＂你還在這裡寫程序？＂
＂我們不是決定要趕緊把這個程序寫出來嗎？＂陳啟源有點奇怪冼靈為什麼會這麼問，＂你們英水閣那邊既沒有電也沒有網絡，我當然只能到這邊來了。＂
＂哦，＂冼靈轉了轉眼珠子，走上前去，一把拿起筆記本電腦，用力向陳啟源砸去。
陳啟源目瞪口呆地看著筆記本電腦從他耳邊飛過，在牆上化為一堆帶著火花的零件飛濺得滿屋都是。
冼靈歪頭奇怪地看著陳啟源：＂你不害怕的嗎？＂
陳啟源不解：＂我的代碼都在雲上，同時還有兩個異地備份，安全得很，為什麼我會害怕？＂
冼靈完全不懂陳啟源在說什麼：＂我說的是——你不怕我傷到你？＂
＂我見識過你的本事，相信你不會失手的。＂
＂你從來沒有想過……我會故意傷到你？＂
陳啟源更加不明白了：＂我們不是一邊的嗎？＂
冼靈咬著嘴唇轉過頭去，不讓陳啟源看到她臉上的表情。
＂話說你砸我的電腦做什麼？＂陳啟源問。
冼靈不答，走到陳啟源身後把他向門外推：＂走啦，走啦。＂
陳啟源莫名其妙地被她推到外面空蕩的街道上，只聽到冼靈說：＂把眼睛閉上。＂
＂你又在搞什麼？＂陳啟源抱怨著，但還是把眼睛閉上了。
下一刻，陳啟源兩脅下感到被一對堅硬的爪子托起，雙腳離開了地面。
＂怎麼——＂還未說完的問話被迎面灌來的冷風打斷。在頭頂拍打翅膀的聲音中，陳啟源看到腳下的房屋街道迅速縮小，而自己被托在半空中向著附近的一座高樓飛速撞去！
就在這千鈞一髮之際，如同火警一般的警報聲不知道在哪裡響起，同時響起的還有仿佛陳啟源自己的聲音：＂醒來！這是夢！＂
藍天、白雲、以及近在咫尺的高樓迅速淡去。陳啟源驚魂未定地睜開眼，正對上蘇清瑤關切的雙眸。手腕上的手錶和床頭上的手機一邊震動著一邊發出夢中聽到的警報聲和錄音。
身邊和衣而臥的冼靈一躍而起，高興地叫出聲來：＂我們成功了！啟源你有兩下子呀。＂
蘇清瑤微笑的應和：＂啟源可是修改了天道規則的人，這種小事自然不在話下。＂
陳啟源也不居功：＂全靠你們配合。＂
冼靈捏了捏小拳頭：＂就是，我們是一邊的嘛！現在我們可以放心地去找熊二算帳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