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苜蓿號（6）-洗劫
夜色沉沉，濃霧如海獸吞噬了星月。
海面平靜無風，似在醞釀什麼。
與靜謐的大海相反，此刻的甲板上，白天遭遇過一次海盜的乘客們如同驚弓之鳥，杯弓蛇影間，已方寸大亂。
由於齊刻發動的【教唆】，恐懼的人群在甲板上奔走呼號，主教也混入了人群當中。
還有無數崩潰的四層貴賓或拿著直劍、或緊扣左輪，命令著他們的僕人檢查通風管道……
「沒有，沒有，沒有！那些該死的海盜到底躲在了哪裡？」……
……
憑空一聲驚雷，打破了壓抑的氣息。
船上的騷亂停止了一瞬。
眾人只看到一個魁梧的身形浮在空中，烏黑長袍在雷聲與濃霧中交織：
「諸位旅人，請靜聽。吾乃所羅門帝國後裔，承載著古老血脈遺志，統御這片大海。今日，二度相遇，吾之部下將接管你們的財物，但請記住：你們性命無虞，因為吾恪守帝國古訓——善待俘虜。」
空中的身影聲音洪亮，應聲出現的氣旋攪動著迷霧，形成一個渦旋，好像濃霧也在俯首稱臣。
他的目光刺破迷霧，自高空灑下，有人開始啼哭；有人瑟縮著躲在了角落；有人屏住呼吸，生怕被目光鎖定；有人則是目光空洞、只是握緊了家人的手……
「諸位謹記：作為俘虜，性命無虞；若是抵抗，吾將視你為戰士。」
而戰士的宿命，自然是戰死在戰場上。
此刻，那個手拿直劍的貴族正被「五海之王」的目光鎖定著，他和那些嬌滴滴的貴族不同，從4歲開始，每日揮劍，到現在已近30個年頭了，可饒是如此，那道目光帶來的無形壓迫已經令他幾近窒息。
嘔……嘔嘔……
貴族的劍掉在了地上，伴隨著他近30年的榮耀與信念轟然碎裂……
面對「五海之王」，幾乎所有人都失去戰意，只是麻木地看著一個個憑空出現的海盜開始翻箱倒櫃，收走乘客們的財物、食物。
小孩們緊緊抓著父母衣角開始啼哭；年輕人眼裡明明有著滔天怒火、卻被理智澆滅；貴族們獻上珠寶，只求海盜們不要傷害自己的情人；平民們低著頭雖然損失的不多，但當他們獻出用骯髒的方巾包裹著的幾枚銀幣時，就意味著他已經失去了全部身家……
除了一個戴著尖頂軟帽的老太太，與一個海盜們推搡了片刻，其他海盜，幾乎是在船上暢行……
一切都來的太快，太迅速，不到五分鐘，苜蓿號上的幾百名乘客就被洗劫一空。那些搜颳了財物的海盜迅速撤離，混亂的甲板逐漸歸於寂靜，留下了滿地被打翻的行李和淚流滿面的乘客。
「謹記，今夜，汝之性命僅繫於帝國古訓。留於諸位的，是秩序，是規則，而非吾之恩賜。」
又是一聲震耳欲聾的雷聲。
浮空的身影倏然消失。
……
「船長呢？」
「船長在哪？他不是說只要他在，就不用擔心海盜嗎？」
船上開始出現人群憤怒的聲音，面對海盜時的懦弱此刻全然消散。
「船長在船頭，去那邊找他算帳！」
隨著「五海之王」的撤離，
甲板上只留一地狼藉，
而紅衣船員們則姍姍來遲。
……
此時此刻，事情發展出乎了齊刻，包括主教意料。
由於齊刻是第一次使用【教唆】，雖然成功預警了絕大多數乘客，但所有人卻是一盤散沙。但更嚴重的誤判是，沒人想到小小的苜蓿號上會有一位可能是半神的存在。哪怕是所有乘客能夠團結起來，面對普通海盜可能還行，可是面對一位半神，就像是一群摩拳擦掌的兔子要和猛虎一決高下。
主教則在混亂中拿到了足夠的食物，前往了通風管道。而女巫則很奇怪，從進入夢境開始，就失去了聯繫不知所蹤。
齊刻、法比安、卡平三人匯合，來到船頭，準備靜觀其變——幾人都謹記著，脫離夢境的辦法是苜蓿號靠岸。
船上有一位半神，或許負一層貨艙還有滿艙非凡者船員，就算是遭遇真正的海盜，苜蓿號里的也是有實力保護大家的，只要不再出亂子，那麼脫離夢境只是時間問題。
卡平更是驚訝於苜蓿號嚴格的信息分離，不同層的員工之間完全不認識，要不是齊刻他們恰巧聽到了船長的陰謀，不然，作為船員的卡平都會把這次劫掠當做是真正的海盜。
《苜蓿號乘客指南》中的第二條可以佐證這種情況。
齊刻三人都想知道船長作為這次劫掠的發起者，後續還隱藏著什麼陰謀，也想知道船長要怎樣平息現在的局面。
……
騷亂的人群謾罵著船長，而船長只是背對著大家一言不發。
船長面前是堆積成山的食物，似乎是海盜們並不缺食物，將大量的食物和水棄置於此。
當人群站滿了整個船頭，被夜色和濃霧籠罩的船長緩緩轉過身
「大家都來了啊。首先，我們不必擔心斷糧了，這裡有充足的水和食物。」
船長的語氣透著疲憊與悔恨，那張粗獷的臉上沾滿了血跡與汗水，濃密的藍色鬍鬚濕透，粘在臉頰上，似乎與海盜們有一場搏殺。
接著魁梧的身軀如同一座倒塌的山峰，那寬闊的肩膀沉重地垂下，雙腿顫抖著支撐不住，最終在眾人面前跪了下去，顫抖的聲音中帶著撕心裂肺的愧疚：
「對不起……對不起大家……」
強忍了許久的淚水終於失控，從深邃的眼眶中滾落。他緊握的拳頭在地板上砸出低沉的悶響。
「是我的錯……是我沒有保護好你們……」
船長的聲音沙啞而痛苦，像是從喉嚨深處硬生生擠出來的，他的頭低垂著，額頭幾乎貼到冰冷的甲板上。那高大的身影此刻顯得如此渺小，仿佛他承擔了所有的痛苦和失敗。他哽咽著繼續道：
「是我，在海盜納斯特面前退縮了。」
他說到這裡，身軀微微顫抖，像是再也承受不了內心的重負。他猛然捶向自己的胸口，吐出一口污血。
齊刻冷眼看待船長的肺腑之言，「裝呢，擱這可勁裝，今晚還能看『五海之王』飆演技，真是值了。」
一說到納斯特，那位海盜，原本怨氣衝天的人群瞬間泄氣。那可是「五海之王」，80萬鎊懸賞的大海盜啊，自己連承受他目光的勇氣都沒有。
騷動與謾罵逐漸平息，有人輕輕嘆氣，也有人別過頭去，試圖掩飾自己的複雜情緒，但此刻氣氛沉重到沒有一個人能夠發聲。
終於，一名頭戴尖頂軟帽的年老貴婦人終於忍不住上前，輕輕扶住船長的肩膀，用微顫的聲音說道：「船長，這不是你的錯……「您一定會拼盡全力保護我們的」，不是嗎？」
齊刻目瞪狗呆，他已經初步掌握了【教唆】，但沒想到可以這麼用！
船上的大BOSS，就這麼水靈靈的被女巫拉入自己小隊了？？？
海面平靜無風，似在醞釀什麼。
與靜謐的大海相反，此刻的甲板上，白天遭遇過一次海盜的乘客們如同驚弓之鳥，杯弓蛇影間，已方寸大亂。
由於齊刻發動的【教唆】，恐懼的人群在甲板上奔走呼號，主教也混入了人群當中。
還有無數崩潰的四層貴賓或拿著直劍、或緊扣左輪，命令著他們的僕人檢查通風管道……
「沒有，沒有，沒有！那些該死的海盜到底躲在了哪裡？」……
……
憑空一聲驚雷，打破了壓抑的氣息。
船上的騷亂停止了一瞬。
眾人只看到一個魁梧的身形浮在空中，烏黑長袍在雷聲與濃霧中交織：
「諸位旅人，請靜聽。吾乃所羅門帝國後裔，承載著古老血脈遺志，統御這片大海。今日，二度相遇，吾之部下將接管你們的財物，但請記住：你們性命無虞，因為吾恪守帝國古訓——善待俘虜。」
空中的身影聲音洪亮，應聲出現的氣旋攪動著迷霧，形成一個渦旋，好像濃霧也在俯首稱臣。
他的目光刺破迷霧，自高空灑下，有人開始啼哭；有人瑟縮著躲在了角落；有人屏住呼吸，生怕被目光鎖定；有人則是目光空洞、只是握緊了家人的手……
「諸位謹記：作為俘虜，性命無虞；若是抵抗，吾將視你為戰士。」
而戰士的宿命，自然是戰死在戰場上。
此刻，那個手拿直劍的貴族正被「五海之王」的目光鎖定著，他和那些嬌滴滴的貴族不同，從4歲開始，每日揮劍，到現在已近30個年頭了，可饒是如此，那道目光帶來的無形壓迫已經令他幾近窒息。
嘔……嘔嘔……
貴族的劍掉在了地上，伴隨著他近30年的榮耀與信念轟然碎裂……
面對「五海之王」，幾乎所有人都失去戰意，只是麻木地看著一個個憑空出現的海盜開始翻箱倒櫃，收走乘客們的財物、食物。
小孩們緊緊抓著父母衣角開始啼哭；年輕人眼裡明明有著滔天怒火、卻被理智澆滅；貴族們獻上珠寶，只求海盜們不要傷害自己的情人；平民們低著頭雖然損失的不多，但當他們獻出用骯髒的方巾包裹著的幾枚銀幣時，就意味著他已經失去了全部身家……
除了一個戴著尖頂軟帽的老太太，與一個海盜們推搡了片刻，其他海盜，幾乎是在船上暢行……
一切都來的太快，太迅速，不到五分鐘，苜蓿號上的幾百名乘客就被洗劫一空。那些搜颳了財物的海盜迅速撤離，混亂的甲板逐漸歸於寂靜，留下了滿地被打翻的行李和淚流滿面的乘客。
「謹記，今夜，汝之性命僅繫於帝國古訓。留於諸位的，是秩序，是規則，而非吾之恩賜。」
又是一聲震耳欲聾的雷聲。
浮空的身影倏然消失。
……
「船長呢？」
「船長在哪？他不是說只要他在，就不用擔心海盜嗎？」
船上開始出現人群憤怒的聲音，面對海盜時的懦弱此刻全然消散。
「船長在船頭，去那邊找他算帳！」
隨著「五海之王」的撤離，
甲板上只留一地狼藉，
而紅衣船員們則姍姍來遲。
……
此時此刻，事情發展出乎了齊刻，包括主教意料。
由於齊刻是第一次使用【教唆】，雖然成功預警了絕大多數乘客，但所有人卻是一盤散沙。但更嚴重的誤判是，沒人想到小小的苜蓿號上會有一位可能是半神的存在。哪怕是所有乘客能夠團結起來，面對普通海盜可能還行，可是面對一位半神，就像是一群摩拳擦掌的兔子要和猛虎一決高下。
主教則在混亂中拿到了足夠的食物，前往了通風管道。而女巫則很奇怪，從進入夢境開始，就失去了聯繫不知所蹤。
齊刻、法比安、卡平三人匯合，來到船頭，準備靜觀其變——幾人都謹記著，脫離夢境的辦法是苜蓿號靠岸。
船上有一位半神，或許負一層貨艙還有滿艙非凡者船員，就算是遭遇真正的海盜，苜蓿號里的也是有實力保護大家的，只要不再出亂子，那麼脫離夢境只是時間問題。
卡平更是驚訝於苜蓿號嚴格的信息分離，不同層的員工之間完全不認識，要不是齊刻他們恰巧聽到了船長的陰謀，不然，作為船員的卡平都會把這次劫掠當做是真正的海盜。
《苜蓿號乘客指南》中的第二條可以佐證這種情況。
齊刻三人都想知道船長作為這次劫掠的發起者，後續還隱藏著什麼陰謀，也想知道船長要怎樣平息現在的局面。
……
騷亂的人群謾罵著船長，而船長只是背對著大家一言不發。
船長面前是堆積成山的食物，似乎是海盜們並不缺食物，將大量的食物和水棄置於此。
當人群站滿了整個船頭，被夜色和濃霧籠罩的船長緩緩轉過身
「大家都來了啊。首先，我們不必擔心斷糧了，這裡有充足的水和食物。」
船長的語氣透著疲憊與悔恨，那張粗獷的臉上沾滿了血跡與汗水，濃密的藍色鬍鬚濕透，粘在臉頰上，似乎與海盜們有一場搏殺。
接著魁梧的身軀如同一座倒塌的山峰，那寬闊的肩膀沉重地垂下，雙腿顫抖著支撐不住，最終在眾人面前跪了下去，顫抖的聲音中帶著撕心裂肺的愧疚：
「對不起……對不起大家……」
強忍了許久的淚水終於失控，從深邃的眼眶中滾落。他緊握的拳頭在地板上砸出低沉的悶響。
「是我的錯……是我沒有保護好你們……」
船長的聲音沙啞而痛苦，像是從喉嚨深處硬生生擠出來的，他的頭低垂著，額頭幾乎貼到冰冷的甲板上。那高大的身影此刻顯得如此渺小，仿佛他承擔了所有的痛苦和失敗。他哽咽著繼續道：
「是我，在海盜納斯特面前退縮了。」
他說到這裡，身軀微微顫抖，像是再也承受不了內心的重負。他猛然捶向自己的胸口，吐出一口污血。
齊刻冷眼看待船長的肺腑之言，「裝呢，擱這可勁裝，今晚還能看『五海之王』飆演技，真是值了。」
一說到納斯特，那位海盜，原本怨氣衝天的人群瞬間泄氣。那可是「五海之王」，80萬鎊懸賞的大海盜啊，自己連承受他目光的勇氣都沒有。
騷動與謾罵逐漸平息，有人輕輕嘆氣，也有人別過頭去，試圖掩飾自己的複雜情緒，但此刻氣氛沉重到沒有一個人能夠發聲。
終於，一名頭戴尖頂軟帽的年老貴婦人終於忍不住上前，輕輕扶住船長的肩膀，用微顫的聲音說道：「船長，這不是你的錯……「您一定會拼盡全力保護我們的」，不是嗎？」
齊刻目瞪狗呆，他已經初步掌握了【教唆】，但沒想到可以這麼用！
船上的大BOSS，就這麼水靈靈的被女巫拉入自己小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