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 苜蓿號（5）-混亂
苜蓿號會議室，一個陰謀已經醞釀成型。
「船長，您擔心的沒錯，一層甲板客艙的那群窮鬼，不少人私藏了魚罐頭上船。您開放自助餐廳的決定真是太正確了。」紅色燕尾服主管說道。
船長如荊棘般濃密藍色的鬍子被他粗重的鼻息吹起，他的表情已經難掩憤怒。
「現在是緊急時刻，不要溜須拍馬。一層的窮鬼們能買得起、並且可以儲存到輪船靠岸的食物，除了因蒂斯法棍麵包，就只剩下魚罐頭了。」
「這是一個常識，但是你們卻都默不作聲，尤其是你！」
隨著船長用手指指向白衣主管，會議室的空氣中出現了絲絲閃電。
「船長，你聽我解釋，安檢應該是黑船員們的工作，我們……」
「夠了，互相推諉，少做少錯，不做不錯？」船長一拍桌子打斷了白衣主管，空氣中電閃雷鳴，「吃下那個從你管理那層繳獲的罐頭，你會有一個合適的歸宿！」
面對一個普普通通的沙丁魚罐頭，白衣主管眼睛幾乎要瞪出來，他流著的血淚，苦苦哀求。
紅衣主管領著其他幾位主管，撐開白衣主管的嘴，把罐頭裡的沙丁魚塞入了他的食道，然後由兩個紅衣船員將其押走。
「應急預案出來了嗎？」
解決完白衣主管，船長繼續發問。
「如果是以往，顯然面對第四層的貴客，我們沒有辦法去排查，但今天和以往不同，按照臨時計劃，海盜沒有完成的事我們可以繼續。只是……」
「只是什麼？」
紅衣主管羅列出臨時計劃細節。
聽了紅衣主管的分析後，船長皺起眉頭，若有所思，轉而又道：「若不執行臨時計劃，按照以往的記錄，祂最多能控制多少魚人？」
「5條。」紅衣主管斬釘截鐵。
「如果出現意外，這次會產生多少魚人？」
「保守估計，會有20條魚人。」
一陣沉默，船長點燃了一支雪茄。
「那就執行臨時計劃吧。」
…………
…………
幾個白衣船員正拼命排查通風管道，汗如雨下。
「那個和納斯特接觸的船醫！他叫……，最後出現在船尾舷側，現在按時結束排查任務就有80鎊，找到了那個船醫申領3000鎊。」
「又發布船內懸賞任務了嗎？說實話，我真的很崇拜船長，他的實力足以支撐把海盜懸賞掛在苜蓿號裡面。也不知道貨艙里有什麼寶貝，讓船長願意屈尊在小小的苜蓿號。如果我有船長的實力，我就去狩獵海盜了。」
「別感慨了！按主管給我們的時間，肯定來不及排查完所有通風管道了，怎麼辦，怎麼辦？」
一陣嘈雜而紛亂的腳步聲……
借著這一陣腳步聲，主教發動了「神言」。
「神說，那將要低語的便會緘口無聲。」
【傾聽】
——能直接聽到對應的隱秘存在的耳語，獲得強大的、扭曲的、獨特的能力。
主教、齊刻、法比安共同躲在通風系統的艙壁夾層。
白衣船務們先是鑽進通風管道檢查，苦於效率太慢，後來改為拿著聽診器挨個從外面檢測通風管道……
隨著主教的用極其輕微的聲音發動了神言，原本一些輕微的碰撞聲、緊張到不能壓制的呼吸聲全都消融於無形，三人的心稍稍安定了下來。
三人使用唇語開始交流。
主教：「我做了不符合身份的事情，現在被夢境的原住民追殺。夢境的危險在於，我們只能使用幾種核心非凡能力；而原住民中，有真正的非凡者，正面衝突我們很難有勝算。」
主教：「奇克，融入你體內的黑焰，你的靈性應該已經覺察到了使用方法。」
齊刻：「主教大人，自從黑焰湧入，我去感受靈性都像在看一面平靜的湖，或者說更像一面鏡子。我領悟到了和鏡子相關的能力【教唆】。」
主教沉默片刻。
主教：「現在距離救生艙不遠了。雖然成功率很低，但如果你們想，也可以跟隨我一起上逃生艇。」
齊刻：「主教大人，遊輪離岸已近5天，面對大霧，救生艇靠岸的把握有多少？」
主教：「一成，一切都是神的試煉。」
法比安：「主教大人，離開了苜蓿號，你怎麼脫離夢境啊？」
主教：「脫離方式是苜蓿號靠岸。苜蓿號靠岸，和我在不在苜蓿號上，沒有關係。」
法比安：「哦哦，主教大人。還有啊，我吃了一口沙丁魚罐頭，應該怎麼辦？」
法比安拿出兩個罐頭，一個已經被吃了一口，主教看著罐頭若有所思。
主教：「《船醫指南》關於食用魚類的措施非常奇怪，是刻在黑色的玄武岩上，我拓印了一份。」
主教將拓印的內容遞給了法比安。
齊刻：「主教大人，現在船務十分緊張，真實造物主的囈語會有什麼影響?」
主教：「混亂。人與魚的界限被破壞，將陷入一種無序、暴力的循環。現在【秩序】被完全扭曲，一旦人屈從於本能，按照祂說大魚吃小魚，那麼這艘船上的所有人將會被暴食吞噬。」
主教：「逃生艙現在有人看守，你們回去吧，不要被我所拖累，我有二成把握闖出去。」
齊刻略一估算，二成概率闖出去，一成概率在海上活下來，2%的存活率，不必說，一切都是神的試煉。
齊刻：「主教，再等等，不要白白送死。一定會有辦法的。」
……
……
白衣船員們終於在規定時間前5分鐘，用聽診器仔細排查完了所有管道的每一處，確定裡面船醫不可能躲在裡面，已是大汗淋漓的他們還在等主管過來確認。
「主管呢？怎麼還沒過來，任務要過期了。」
「現在去申領室還來得及。」
一陣急促的腳步。
「排查完了嗎？」剛進入的船員道。
「排查完了，管道里一條魚都不可能有。」
剛進入的船員環顧四周，依然無比謹慎。
「兄弟們，有一個重要的事我們去會議室說。」
「來不及了，我們現在的排查任務還沒有領賞」。
剛進入的船員長嘆一聲，對著其他幾位檢查通風管道以至於幾乎累癱的船員說到。
「主管出事了！現在有一個臨時任務，賞金350鎊。」
「什麼任務？」
「扮演海盜……」
……
三層，娛樂區，海鹽酒吧。
一個身著鴨血紅沙灘服的男人接過了黑衣侍者的調製的雞尾酒，轉過頭對一位臉蛋圓圓的年輕男子，以一種不大不小，剛好能讓隔壁桌聽到的聲音說道——
「你聽說了嗎？船務在通風管道發現了潛入的海盜，海盜雁過拔毛，怎麼可能空手而歸。還好船務認真，就是不知道現在船上還藏著多少海盜。」
「什麼，船上居然混入了海盜，「那真是太可怕了」！」
【教唆】
——一種潛移默化的心靈之術，可以感知他人的潛意識並改變他們的行為，既是媒介，又是鏡子。
發動教唆後，受眾心理會陷入【刻奇】，進入一種自我魅惑、自我欺騙的狀態。他們的行為和情緒表達將不再遵從內心，而是基於環境的期待，但卻又會堅定的認為那是自己的所做所想。
齊刻發動了【教唆】。
一方面是為了製造混亂給主教爭取更多的生存機會；
更多的，是為了擴大影響力，提醒絲毫不知情的苜蓿號乘客，讓他們提前有所準備，躲過苜蓿號船務們即將發動的陰謀。
然而齊刻不知道的是，扎堆的人群就像成捆的秸稈，只要一個火星，就會化為火海。
一開始是一個女士的酒杯摔落在地上……
然後一個老婦人突然開始跪地祈禱，她身邊的幾人緊接著一同跪下……
接著一個行色匆匆的男人突然發狂般跑向四層客艙，那裡有他的直劍……
一位女孩走上了船頭的欄杆平台，她閉上眼睛，雙臂緩緩張開，清涼的風從耳畔呼嘯而過，裙擺迎風飄揚。男孩在她身後，雙手輕輕護住她的纖腰，「你跳，我也跳。」
……
苜蓿號會議室。
船長只是抽著雪茄，他的表情是如此平靜。
但只有熟悉他的人才會知道，這才是他最憤怒的表現，只要他發作，苜蓿號的任何人都可能為之陪葬。
白天，面對五海之王，自己退縮了，雖然對方是地上天使，但大海作為自己的主場，加上貨艙中的祂肯定有一戰之力。
晚上，號稱密不透風的苜蓿號，居然走漏了風聲。但現在來不及排查，也不必排查了。
箭在弦上，不得不發。
船長深知——
因為囈語導致的異變，祂在船上已然不再安全。
若守護不好祂，金錢、財富、權勢、信仰將統統與自己無關。
已踏入半神的自己，晚年只會在某座不知名的教堂地底度過，最後變成非凡特性或者封印物回歸風暴教會的懷抱。
「船長，您擔心的沒錯，一層甲板客艙的那群窮鬼，不少人私藏了魚罐頭上船。您開放自助餐廳的決定真是太正確了。」紅色燕尾服主管說道。
船長如荊棘般濃密藍色的鬍子被他粗重的鼻息吹起，他的表情已經難掩憤怒。
「現在是緊急時刻，不要溜須拍馬。一層的窮鬼們能買得起、並且可以儲存到輪船靠岸的食物，除了因蒂斯法棍麵包，就只剩下魚罐頭了。」
「這是一個常識，但是你們卻都默不作聲，尤其是你！」
隨著船長用手指指向白衣主管，會議室的空氣中出現了絲絲閃電。
「船長，你聽我解釋，安檢應該是黑船員們的工作，我們……」
「夠了，互相推諉，少做少錯，不做不錯？」船長一拍桌子打斷了白衣主管，空氣中電閃雷鳴，「吃下那個從你管理那層繳獲的罐頭，你會有一個合適的歸宿！」
面對一個普普通通的沙丁魚罐頭，白衣主管眼睛幾乎要瞪出來，他流著的血淚，苦苦哀求。
紅衣主管領著其他幾位主管，撐開白衣主管的嘴，把罐頭裡的沙丁魚塞入了他的食道，然後由兩個紅衣船員將其押走。
「應急預案出來了嗎？」
解決完白衣主管，船長繼續發問。
「如果是以往，顯然面對第四層的貴客，我們沒有辦法去排查，但今天和以往不同，按照臨時計劃，海盜沒有完成的事我們可以繼續。只是……」
「只是什麼？」
紅衣主管羅列出臨時計劃細節。
聽了紅衣主管的分析後，船長皺起眉頭，若有所思，轉而又道：「若不執行臨時計劃，按照以往的記錄，祂最多能控制多少魚人？」
「5條。」紅衣主管斬釘截鐵。
「如果出現意外，這次會產生多少魚人？」
「保守估計，會有20條魚人。」
一陣沉默，船長點燃了一支雪茄。
「那就執行臨時計劃吧。」
…………
…………
幾個白衣船員正拼命排查通風管道，汗如雨下。
「那個和納斯特接觸的船醫！他叫……，最後出現在船尾舷側，現在按時結束排查任務就有80鎊，找到了那個船醫申領3000鎊。」
「又發布船內懸賞任務了嗎？說實話，我真的很崇拜船長，他的實力足以支撐把海盜懸賞掛在苜蓿號裡面。也不知道貨艙里有什麼寶貝，讓船長願意屈尊在小小的苜蓿號。如果我有船長的實力，我就去狩獵海盜了。」
「別感慨了！按主管給我們的時間，肯定來不及排查完所有通風管道了，怎麼辦，怎麼辦？」
一陣嘈雜而紛亂的腳步聲……
借著這一陣腳步聲，主教發動了「神言」。
「神說，那將要低語的便會緘口無聲。」
【傾聽】
——能直接聽到對應的隱秘存在的耳語，獲得強大的、扭曲的、獨特的能力。
主教、齊刻、法比安共同躲在通風系統的艙壁夾層。
白衣船務們先是鑽進通風管道檢查，苦於效率太慢，後來改為拿著聽診器挨個從外面檢測通風管道……
隨著主教的用極其輕微的聲音發動了神言，原本一些輕微的碰撞聲、緊張到不能壓制的呼吸聲全都消融於無形，三人的心稍稍安定了下來。
三人使用唇語開始交流。
主教：「我做了不符合身份的事情，現在被夢境的原住民追殺。夢境的危險在於，我們只能使用幾種核心非凡能力；而原住民中，有真正的非凡者，正面衝突我們很難有勝算。」
主教：「奇克，融入你體內的黑焰，你的靈性應該已經覺察到了使用方法。」
齊刻：「主教大人，自從黑焰湧入，我去感受靈性都像在看一面平靜的湖，或者說更像一面鏡子。我領悟到了和鏡子相關的能力【教唆】。」
主教沉默片刻。
主教：「現在距離救生艙不遠了。雖然成功率很低，但如果你們想，也可以跟隨我一起上逃生艇。」
齊刻：「主教大人，遊輪離岸已近5天，面對大霧，救生艇靠岸的把握有多少？」
主教：「一成，一切都是神的試煉。」
法比安：「主教大人，離開了苜蓿號，你怎麼脫離夢境啊？」
主教：「脫離方式是苜蓿號靠岸。苜蓿號靠岸，和我在不在苜蓿號上，沒有關係。」
法比安：「哦哦，主教大人。還有啊，我吃了一口沙丁魚罐頭，應該怎麼辦？」
法比安拿出兩個罐頭，一個已經被吃了一口，主教看著罐頭若有所思。
主教：「《船醫指南》關於食用魚類的措施非常奇怪，是刻在黑色的玄武岩上，我拓印了一份。」
主教將拓印的內容遞給了法比安。
齊刻：「主教大人，現在船務十分緊張，真實造物主的囈語會有什麼影響?」
主教：「混亂。人與魚的界限被破壞，將陷入一種無序、暴力的循環。現在【秩序】被完全扭曲，一旦人屈從於本能，按照祂說大魚吃小魚，那麼這艘船上的所有人將會被暴食吞噬。」
主教：「逃生艙現在有人看守，你們回去吧，不要被我所拖累，我有二成把握闖出去。」
齊刻略一估算，二成概率闖出去，一成概率在海上活下來，2%的存活率，不必說，一切都是神的試煉。
齊刻：「主教，再等等，不要白白送死。一定會有辦法的。」
……
……
白衣船員們終於在規定時間前5分鐘，用聽診器仔細排查完了所有管道的每一處，確定裡面船醫不可能躲在裡面，已是大汗淋漓的他們還在等主管過來確認。
「主管呢？怎麼還沒過來，任務要過期了。」
「現在去申領室還來得及。」
一陣急促的腳步。
「排查完了嗎？」剛進入的船員道。
「排查完了，管道里一條魚都不可能有。」
剛進入的船員環顧四周，依然無比謹慎。
「兄弟們，有一個重要的事我們去會議室說。」
「來不及了，我們現在的排查任務還沒有領賞」。
剛進入的船員長嘆一聲，對著其他幾位檢查通風管道以至於幾乎累癱的船員說到。
「主管出事了！現在有一個臨時任務，賞金350鎊。」
「什麼任務？」
「扮演海盜……」
……
三層，娛樂區，海鹽酒吧。
一個身著鴨血紅沙灘服的男人接過了黑衣侍者的調製的雞尾酒，轉過頭對一位臉蛋圓圓的年輕男子，以一種不大不小，剛好能讓隔壁桌聽到的聲音說道——
「你聽說了嗎？船務在通風管道發現了潛入的海盜，海盜雁過拔毛，怎麼可能空手而歸。還好船務認真，就是不知道現在船上還藏著多少海盜。」
「什麼，船上居然混入了海盜，「那真是太可怕了」！」
【教唆】
——一種潛移默化的心靈之術，可以感知他人的潛意識並改變他們的行為，既是媒介，又是鏡子。
發動教唆後，受眾心理會陷入【刻奇】，進入一種自我魅惑、自我欺騙的狀態。他們的行為和情緒表達將不再遵從內心，而是基於環境的期待，但卻又會堅定的認為那是自己的所做所想。
齊刻發動了【教唆】。
一方面是為了製造混亂給主教爭取更多的生存機會；
更多的，是為了擴大影響力，提醒絲毫不知情的苜蓿號乘客，讓他們提前有所準備，躲過苜蓿號船務們即將發動的陰謀。
然而齊刻不知道的是，扎堆的人群就像成捆的秸稈，只要一個火星，就會化為火海。
一開始是一個女士的酒杯摔落在地上……
然後一個老婦人突然開始跪地祈禱，她身邊的幾人緊接著一同跪下……
接著一個行色匆匆的男人突然發狂般跑向四層客艙，那裡有他的直劍……
一位女孩走上了船頭的欄杆平台，她閉上眼睛，雙臂緩緩張開，清涼的風從耳畔呼嘯而過，裙擺迎風飄揚。男孩在她身後，雙手輕輕護住她的纖腰，「你跳，我也跳。」
……
苜蓿號會議室。
船長只是抽著雪茄，他的表情是如此平靜。
但只有熟悉他的人才會知道，這才是他最憤怒的表現，只要他發作，苜蓿號的任何人都可能為之陪葬。
白天，面對五海之王，自己退縮了，雖然對方是地上天使，但大海作為自己的主場，加上貨艙中的祂肯定有一戰之力。
晚上，號稱密不透風的苜蓿號，居然走漏了風聲。但現在來不及排查，也不必排查了。
箭在弦上，不得不發。
船長深知——
因為囈語導致的異變，祂在船上已然不再安全。
若守護不好祂，金錢、財富、權勢、信仰將統統與自己無關。
已踏入半神的自己，晚年只會在某座不知名的教堂地底度過，最後變成非凡特性或者封印物回歸風暴教會的懷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