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苜蓿號（4）-疑雲
「『五海之王』納斯特宣稱自己是所羅門帝國的後裔，恪守著不殺害俘虜的美德，正因為如此，我們只是被洗劫了錢財，並沒有丟掉性命，他的手下甚至還給我們留有足夠的食物。」
——苜蓿號倖存者證詞（4年後）
……
一個頭戴尖頂軟帽的慈祥老太太從第四層甲板的高級套房出來，內心喜悅，卻沒有一絲表露在臉上，她穿過了商務會客廳，來到了一條長廊。
回憶著進入夢境前自己說的話——
「今天，我們所有人都帶著問題而來，但答案不在腳下的土地上，而在更深的地方——夢境之中。那裡是真實與幻想交織的界限，也是唯一的解答之處。」
一個謎題已然解開——對於預言，魔女教派的解讀是正確的，那個叫奇克的孩子，不是【鑰匙】，是跨越千年的【關鍵】。
若是解讀為【鑰匙】，則僅僅用於開啟某些隱匿之門；而解讀為【關鍵】則意味著——
不論是混沌還是伊甸，是邪惡或是正義，是陰謀亦或是鐵與血，他都始終如影隨形。
魔女教派高層說這是一個隱匿的任務，自己只負責這項任務的前期工作，而前期危險並不高，只有一項禁忌被反覆標識——遠離貝都，遠離貝都，遠離貝都。
貝克蘭德，萬都之都。
女巫把回憶從過往抽回，她現在是哈特太太，一個年老的顫顫巍巍的貴婦人，一個由於受了海盜驚嚇而崩潰躲藏的貴婦人，一個迷路的貴婦人……
……
……
「納斯特的那群海狗全部逃了！」
「好像什麼都沒做？」
「和納斯特接觸的是我們的一位隨船醫生，現在還沒有找到。」
「還有其他人嗎？」
「當時船尾的海盜太多了，沒辦法確認是不是苜蓿號乘客，並且……當時實在是太亮了，瞭望哨的一個夥計因此得了眩目症，甚至可能失明。」
「那群海狗要是再多待五分鐘，我們負一層貨艙的兄弟們就讓他們的狗頭留在船上，身體去餵魚。」
整個會議廳，主管們清一色的藍色頭髮，但身著不同顏色的制服，不知是因為海盜來襲，還是別的什麼原因，此刻恍恍惚惚，完全失去了本該有的冷靜。
「最後你們聽到邪神囈語了嗎？」
船長發話，本來亂作一團的苜蓿號高級會議室立刻鴉雀無聲，眾人你看我，我看你，最後都肯定聽到了邪神囈語。
船長身著藍色制服，魁梧得像一頭公牛，制服被肌肉撐開，形成一個個如同海浪般的丘壑，他藍色的鬍鬚如同頭髮一般茂密，左眼有一道深刻的疤痕。
船長一拍桌子，整個會議室如有悶雷炸響。
「找，給我找！貨艙有8枚悲嘆之種，我不知道你們私藏了多少。不管耗費多少悲嘆之種，一定，一定要保護好那位存在！如果祂受了傷，在哪層發生的，我就要那層人的腦袋！」
片刻，一位身著紅色燕尾服的主管道。
「船長，現在有12枚悲嘆之種，或許乘客身上還有。有12枚悲嘆之種，完全可以不再冒險了。而如果用於應對邪神囈語，這些悲嘆之種僅僅夠鋪一層甲板和保護一個密閉的空間……」
還沒等到紅衣主管說完，船長如雷的聲音已經迴響在整個會議室。
「那就鋪滿負一層的貨艙，以及守護好珊瑚歌劇院。不管耗費多少，不管死多少人，只要保護好那位，賺回來都是早晚的事！」
船長一拍桌子，下了決定。
「是！船長。」
無人異議，所有人立刻起身，開始布置。
……
而一位頭戴尖頂軟帽慈祥的貴婦人似乎在騷亂中，由於極端恐懼迷了路，汗水在她布滿皺紋的臉上划過，她顫抖著拄著拐杖，呼喚著好心的船員，終於在一位藍衣船員的帶領下，從彎彎繞繞的會議室長廊走出。
……
……
隨著一聲蒸汽哨子的聲音吹響，尖利的聲音刺破濃霧。
「各位，別害怕，一切都在掌控之中。」
甲板上混亂的眾人聽到了船長如雷般的聲音，但由於大霧，沒人看得到船長的位置。
「我知道剛才的情況讓你們受了驚，但請相信我，這艘船不僅堅固，而且有一群最勇敢、最忠誠的水手。只要我還站在這裡，那群海狗就別想傷害到你們。」
濃霧中，隱約可以看見，無數紅色制服的水手出現在甲板上，他們和之前的所有船員都不一樣，身材魁梧，體格健碩，不像是船員，倒像是久經沙場的士兵。
不少乘客注意到，這些紅衣船員都有一個特徵——藍色頭髮。
紅色制服沒有出現在《苜蓿號乘客指南》上，他們不屬於服務區，而是那個神秘的貨艙，就連其他船員對他們都知之甚少。
看到如此精悍的船員，甲板上的人群有了精神支撐，騷亂漸漸平息。
「我的隨船醫務報告稱：海盜造成的恐慌甚至引發了『群體性癔症』聽到了奇怪的聲音。對此，苜蓿號全體船務感到十分抱歉！我們將提供免費的醫療救助！」
船長的如雷的聲音再度在甲板上傳開，說出了一個振奮人心的消息。
「為了補償大家，從今天中午開始，到後天晚上結束，第二層的自助餐廳和第三層星光舞廳將免費開放三天。」
全體歡呼！
人匯聚成群，一個人的情緒往往會影響周圍的人，相互傳染，就會表現出一些相同而莫名的舉止，似乎為了恐懼而恐懼，為了歡呼而歡呼。
五海之王沒有任何劫掠，只是一個人的瘋跑，便引發了甲板上的騷亂；船長一點恩惠，對絕大多數高層乘客都無關痛癢，一個人的歡呼，就帶動了人群的歡聲笑語。
就像是堆起來的秸稈，只要一個火星，就會引發熊熊大火。
而現在，歡呼的人群全然不知後續將會面臨怎樣的悲慘命運。
……
……
……
貨艙。
普通遊輪貨艙的昏暗在這裡毫無蹤跡，無數各色寶石與夜明珠裝飾在穹頂，只因祂喜歡星空；無數珍珠鋪滿地面，只因祂覺得珍珠碰撞的聲音像海浪；然而，在祂的面前，所有珍寶都黯然失色，只因祂太美……
祂坐在珍珠堆積的小山上，身下的魚鰭與珍珠小山拍打發出海浪的沙沙聲，她優雅地吃著什麼，身著紅色制服的船員如同祂的禁衛軍。
祂的長髮延伸到了腳踝，並且根根清晰，粗壯如同毒蛇。在每根頭髮的頂端，都有著或閉或睜的眼睛，密密麻麻。
——苜蓿號倖存者證詞（4年後）
……
一個頭戴尖頂軟帽的慈祥老太太從第四層甲板的高級套房出來，內心喜悅，卻沒有一絲表露在臉上，她穿過了商務會客廳，來到了一條長廊。
回憶著進入夢境前自己說的話——
「今天，我們所有人都帶著問題而來，但答案不在腳下的土地上，而在更深的地方——夢境之中。那裡是真實與幻想交織的界限，也是唯一的解答之處。」
一個謎題已然解開——對於預言，魔女教派的解讀是正確的，那個叫奇克的孩子，不是【鑰匙】，是跨越千年的【關鍵】。
若是解讀為【鑰匙】，則僅僅用於開啟某些隱匿之門；而解讀為【關鍵】則意味著——
不論是混沌還是伊甸，是邪惡或是正義，是陰謀亦或是鐵與血，他都始終如影隨形。
魔女教派高層說這是一個隱匿的任務，自己只負責這項任務的前期工作，而前期危險並不高，只有一項禁忌被反覆標識——遠離貝都，遠離貝都，遠離貝都。
貝克蘭德，萬都之都。
女巫把回憶從過往抽回，她現在是哈特太太，一個年老的顫顫巍巍的貴婦人，一個由於受了海盜驚嚇而崩潰躲藏的貴婦人，一個迷路的貴婦人……
……
……
「納斯特的那群海狗全部逃了！」
「好像什麼都沒做？」
「和納斯特接觸的是我們的一位隨船醫生，現在還沒有找到。」
「還有其他人嗎？」
「當時船尾的海盜太多了，沒辦法確認是不是苜蓿號乘客，並且……當時實在是太亮了，瞭望哨的一個夥計因此得了眩目症，甚至可能失明。」
「那群海狗要是再多待五分鐘，我們負一層貨艙的兄弟們就讓他們的狗頭留在船上，身體去餵魚。」
整個會議廳，主管們清一色的藍色頭髮，但身著不同顏色的制服，不知是因為海盜來襲，還是別的什麼原因，此刻恍恍惚惚，完全失去了本該有的冷靜。
「最後你們聽到邪神囈語了嗎？」
船長發話，本來亂作一團的苜蓿號高級會議室立刻鴉雀無聲，眾人你看我，我看你，最後都肯定聽到了邪神囈語。
船長身著藍色制服，魁梧得像一頭公牛，制服被肌肉撐開，形成一個個如同海浪般的丘壑，他藍色的鬍鬚如同頭髮一般茂密，左眼有一道深刻的疤痕。
船長一拍桌子，整個會議室如有悶雷炸響。
「找，給我找！貨艙有8枚悲嘆之種，我不知道你們私藏了多少。不管耗費多少悲嘆之種，一定，一定要保護好那位存在！如果祂受了傷，在哪層發生的，我就要那層人的腦袋！」
片刻，一位身著紅色燕尾服的主管道。
「船長，現在有12枚悲嘆之種，或許乘客身上還有。有12枚悲嘆之種，完全可以不再冒險了。而如果用於應對邪神囈語，這些悲嘆之種僅僅夠鋪一層甲板和保護一個密閉的空間……」
還沒等到紅衣主管說完，船長如雷的聲音已經迴響在整個會議室。
「那就鋪滿負一層的貨艙，以及守護好珊瑚歌劇院。不管耗費多少，不管死多少人，只要保護好那位，賺回來都是早晚的事！」
船長一拍桌子，下了決定。
「是！船長。」
無人異議，所有人立刻起身，開始布置。
……
而一位頭戴尖頂軟帽慈祥的貴婦人似乎在騷亂中，由於極端恐懼迷了路，汗水在她布滿皺紋的臉上划過，她顫抖著拄著拐杖，呼喚著好心的船員，終於在一位藍衣船員的帶領下，從彎彎繞繞的會議室長廊走出。
……
……
隨著一聲蒸汽哨子的聲音吹響，尖利的聲音刺破濃霧。
「各位，別害怕，一切都在掌控之中。」
甲板上混亂的眾人聽到了船長如雷般的聲音，但由於大霧，沒人看得到船長的位置。
「我知道剛才的情況讓你們受了驚，但請相信我，這艘船不僅堅固，而且有一群最勇敢、最忠誠的水手。只要我還站在這裡，那群海狗就別想傷害到你們。」
濃霧中，隱約可以看見，無數紅色制服的水手出現在甲板上，他們和之前的所有船員都不一樣，身材魁梧，體格健碩，不像是船員，倒像是久經沙場的士兵。
不少乘客注意到，這些紅衣船員都有一個特徵——藍色頭髮。
紅色制服沒有出現在《苜蓿號乘客指南》上，他們不屬於服務區，而是那個神秘的貨艙，就連其他船員對他們都知之甚少。
看到如此精悍的船員，甲板上的人群有了精神支撐，騷亂漸漸平息。
「我的隨船醫務報告稱：海盜造成的恐慌甚至引發了『群體性癔症』聽到了奇怪的聲音。對此，苜蓿號全體船務感到十分抱歉！我們將提供免費的醫療救助！」
船長的如雷的聲音再度在甲板上傳開，說出了一個振奮人心的消息。
「為了補償大家，從今天中午開始，到後天晚上結束，第二層的自助餐廳和第三層星光舞廳將免費開放三天。」
全體歡呼！
人匯聚成群，一個人的情緒往往會影響周圍的人，相互傳染，就會表現出一些相同而莫名的舉止，似乎為了恐懼而恐懼，為了歡呼而歡呼。
五海之王沒有任何劫掠，只是一個人的瘋跑，便引發了甲板上的騷亂；船長一點恩惠，對絕大多數高層乘客都無關痛癢，一個人的歡呼，就帶動了人群的歡聲笑語。
就像是堆起來的秸稈，只要一個火星，就會引發熊熊大火。
而現在，歡呼的人群全然不知後續將會面臨怎樣的悲慘命運。
……
……
……
貨艙。
普通遊輪貨艙的昏暗在這裡毫無蹤跡，無數各色寶石與夜明珠裝飾在穹頂，只因祂喜歡星空；無數珍珠鋪滿地面，只因祂覺得珍珠碰撞的聲音像海浪；然而，在祂的面前，所有珍寶都黯然失色，只因祂太美……
祂坐在珍珠堆積的小山上，身下的魚鰭與珍珠小山拍打發出海浪的沙沙聲，她優雅地吃著什麼，身著紅色制服的船員如同祂的禁衛軍。
祂的長髮延伸到了腳踝，並且根根清晰，粗壯如同毒蛇。在每根頭髮的頂端，都有著或閉或睜的眼睛，密密麻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