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五章 見面
演出落幕的時候，響起了經久不息的掌聲，斯維因的狂熱擁躉們將舞台附近圍得水泄不通，旁邊的幾個演員孤零零地站著，偶爾有零星的人跟他們隨口說上兩句，就也往斯維因那邊擠去。
包間裡的愛瑪看著烏泱泱的人群感慨：「真是可怕的人氣啊。嘖嘖，那個好像是雪花侯的女兒，看學長的眼神都快拉絲了；擠在最前面那個是凱文劍聖的小徒弟吧，要是讓仰慕她的人知道她現在痴迷的樣子，恐怕會心碎吧......」
拉爾對這些人沒有一點興趣，但他還是耐著性子認真地聽著。
終於，舞台上斯維因的助理隔開了人群，斯維因向觀眾們致意之後從後台離場，愛瑪也伸了個懶腰：「等了好久啊，我們走吧。」
拉爾跟著她離開。
十分鐘後，愛瑪敲開了一扇房門。
開門的是當時斯維因身邊的助理，她也是個不可多得的美人，簡單工整的助理服在她穿來竟也顯得華麗，她朝著進門的兩人微微點頭：「請進。」
愛瑪和拉爾進門後，她帶上房門，請兩人坐下，替他們上了茶點，然後一絲不苟地站在斯維因身旁。
拉爾心裡覺得不可思議，明明以他的視力，在包間的時候就已經把斯維因看清楚了，有一種柔而不陰的美感；可近距離接觸的時候，斯維因卻又像是換了張臉，英俊陽剛、線條分明，宛如雕塑般完美。
再想想台上戰王希坎的幼年至暮年都由他一人出演，他有什麼變更容貌的技法是理所當然的。
比起出眾的容貌，拉爾更在意自己在他身上嗅到的味道，香甜、腐臭、酸敗......就像他示人的面目一樣變換不定。
斯維因朝一旁的諾卡說：「不必如此嚴肅，我們只是隨便聊聊，放輕鬆一點。」
諾卡示意自己明白了，還是筆挺地站在他的身旁。
斯維因搖了搖頭，向兩人介紹道：「諾卡，我的助理，是個十分優秀的人，就是對什麼事都太認真了，缺乏了點喜劇不可或缺的幽默天賦。」
他說：「想必我的小老闆也喜歡更輕鬆的交談氛圍。」
愛瑪說：「我可受不起學長的一句『小老闆』，資助您的學業是整個商會的決定，您也早就給了我們足夠的回報。坦白說，您會同意和我的見面，我實在覺得受寵若驚。」
斯維因沒有直接回答：「你看過《折指騎士》麼？」
愛瑪說：「這樣的巨著，我當然看過。」
斯維因望向拉爾：「你呢？」
拉爾老實說：「沒看過。」
斯維因失笑：「你知道麼，我的導師一直對我說鍊金學院那幫人才該當演員，他們說謊像是呼吸一樣平常，你這麼老實讓我很意外啊。」
他說：「《折指騎士》是我很喜歡的一齣戲劇，主角是一個貧苦人家的孩子，在一個寒夜裡，他的父親患上了重病。他孤身前去尋找醫生，挨家挨戶地敲門，乞求他們大發慈悲救救自己的父親，自己一定拼死還錢。當然，沒有人回應，他至差點被人一腳踢死。」
「在男孩絕望的時候，悲憫伯發現了他，並給了他一筆錢，讓他去救自己的父親。男孩找遍全身沒有找到之前的憑證，最終折斷了自己右手的小拇指，發誓自己必定償還——儘管當他把醫生帶回去之後，他的父親已經離世。」
「後來悲憫伯捲入了王權之爭，在一次暗殺中深陷重圍，披甲的騎士騎著戰馬從天而降，以生命為代價救出了伯爵。事後伯爵檢查他的屍身，才發現他缺了一根小拇指。」斯維因說，「有恩必報是我向他學習的人生準則，巨獸商會在我困難的時候對我有過巨大的幫助，我不會忘記這份恩情的。即使赴湯蹈火也在所不惜，何況只是個見面的邀約。」
愛瑪說：「您如此珍視與商會的關係，真是讓我們受寵若驚。」
「客套的話就不必多說了。」斯維因雙腿交疊，把身子靠在沙發上，「不知道小老闆來見我想要幹什麼呢？」
愛瑪說：「很快就要到學院比賽的日子了，我需要學長的幫助。」
斯維因說：「我很早就不為人單獨演出了，不過，如果是小老闆的話，破例也是可以的。」
愛瑪搖頭：「不，不是我，是我旁邊的拉爾同學。」
斯維因簡斷直截地說：「我辦不到。」
愛瑪也沒想到他會如此乾脆地拒絕，但還是禮貌地微笑著：「抱歉讓您困擾了。」
斯維因說：「我並不是在拒絕你，我說過會儘可能滿足小老闆的要求的，我只是辦不到。」
愛瑪問：「學長的能力毋庸置疑，剛剛看完演出的我都能感覺到精神力的細微提升，怎麼會辦不到呢？」
斯維因反問拉爾：「我的演出，你感覺如何呢？」
拉爾先是看了看愛瑪，然後才有些不解地說：「......很精彩。至於愛瑪說的提升，我感覺不到。」
斯維因說：「感覺不到是正常的。」
他解釋著：「雖然我很不想承認，但來看我表演的人並非是為藝術而來——至少並不是一心為了藝術而來。藝術家們的表演對觀看者的靈感和精神有提升作用，表演者越傑出、觀看者越聰慧，這種作用就越是顯著，所以我的演出一票難求。」
「但這種提升有著極限，至少對我來說如此。我可以往容器裡面灌水，但往裝滿水的容器里倒再多水也只會溢出來。」斯維因輕輕敲擊著自己的腦袋，「他的精神力已經到達了現在的極限，突破只能靠自己，我無能為力。」
他打量著拉爾：「真像是個完美的容器。」
愛瑪錯愕地望著拉爾：「極限？拉爾同學你是怎麼做到的？」
拉爾如實回答：「我不知道。」
斯維因說：「我沒辦法提供你想要的幫助，不過我可以給一些小建議。」
他微笑著說：「平時要放鬆心情，好好睡覺，別太累了。」
拉爾點頭，愛瑪不明所以：「學長怎麼知道的？」
斯維因攤手：「因為我也很少能睡好覺啊。」
諾卡說：「我有好好規劃您的行程，為您安排好了娛樂和休息時間，以及保養的療程......」
斯維因捂著額頭：「你別念了，我要崩潰了。」
他對著面前兩人說：「那麼見面到此為止吧，很遺憾我幫不上忙。但你們需要的話，我的演出會為你們留下門票。」
愛瑪微笑：「那就一言為定啦。」
包間裡的愛瑪看著烏泱泱的人群感慨：「真是可怕的人氣啊。嘖嘖，那個好像是雪花侯的女兒，看學長的眼神都快拉絲了；擠在最前面那個是凱文劍聖的小徒弟吧，要是讓仰慕她的人知道她現在痴迷的樣子，恐怕會心碎吧......」
拉爾對這些人沒有一點興趣，但他還是耐著性子認真地聽著。
終於，舞台上斯維因的助理隔開了人群，斯維因向觀眾們致意之後從後台離場，愛瑪也伸了個懶腰：「等了好久啊，我們走吧。」
拉爾跟著她離開。
十分鐘後，愛瑪敲開了一扇房門。
開門的是當時斯維因身邊的助理，她也是個不可多得的美人，簡單工整的助理服在她穿來竟也顯得華麗，她朝著進門的兩人微微點頭：「請進。」
愛瑪和拉爾進門後，她帶上房門，請兩人坐下，替他們上了茶點，然後一絲不苟地站在斯維因身旁。
拉爾心裡覺得不可思議，明明以他的視力，在包間的時候就已經把斯維因看清楚了，有一種柔而不陰的美感；可近距離接觸的時候，斯維因卻又像是換了張臉，英俊陽剛、線條分明，宛如雕塑般完美。
再想想台上戰王希坎的幼年至暮年都由他一人出演，他有什麼變更容貌的技法是理所當然的。
比起出眾的容貌，拉爾更在意自己在他身上嗅到的味道，香甜、腐臭、酸敗......就像他示人的面目一樣變換不定。
斯維因朝一旁的諾卡說：「不必如此嚴肅，我們只是隨便聊聊，放輕鬆一點。」
諾卡示意自己明白了，還是筆挺地站在他的身旁。
斯維因搖了搖頭，向兩人介紹道：「諾卡，我的助理，是個十分優秀的人，就是對什麼事都太認真了，缺乏了點喜劇不可或缺的幽默天賦。」
他說：「想必我的小老闆也喜歡更輕鬆的交談氛圍。」
愛瑪說：「我可受不起學長的一句『小老闆』，資助您的學業是整個商會的決定，您也早就給了我們足夠的回報。坦白說，您會同意和我的見面，我實在覺得受寵若驚。」
斯維因沒有直接回答：「你看過《折指騎士》麼？」
愛瑪說：「這樣的巨著，我當然看過。」
斯維因望向拉爾：「你呢？」
拉爾老實說：「沒看過。」
斯維因失笑：「你知道麼，我的導師一直對我說鍊金學院那幫人才該當演員，他們說謊像是呼吸一樣平常，你這麼老實讓我很意外啊。」
他說：「《折指騎士》是我很喜歡的一齣戲劇，主角是一個貧苦人家的孩子，在一個寒夜裡，他的父親患上了重病。他孤身前去尋找醫生，挨家挨戶地敲門，乞求他們大發慈悲救救自己的父親，自己一定拼死還錢。當然，沒有人回應，他至差點被人一腳踢死。」
「在男孩絕望的時候，悲憫伯發現了他，並給了他一筆錢，讓他去救自己的父親。男孩找遍全身沒有找到之前的憑證，最終折斷了自己右手的小拇指，發誓自己必定償還——儘管當他把醫生帶回去之後，他的父親已經離世。」
「後來悲憫伯捲入了王權之爭，在一次暗殺中深陷重圍，披甲的騎士騎著戰馬從天而降，以生命為代價救出了伯爵。事後伯爵檢查他的屍身，才發現他缺了一根小拇指。」斯維因說，「有恩必報是我向他學習的人生準則，巨獸商會在我困難的時候對我有過巨大的幫助，我不會忘記這份恩情的。即使赴湯蹈火也在所不惜，何況只是個見面的邀約。」
愛瑪說：「您如此珍視與商會的關係，真是讓我們受寵若驚。」
「客套的話就不必多說了。」斯維因雙腿交疊，把身子靠在沙發上，「不知道小老闆來見我想要幹什麼呢？」
愛瑪說：「很快就要到學院比賽的日子了，我需要學長的幫助。」
斯維因說：「我很早就不為人單獨演出了，不過，如果是小老闆的話，破例也是可以的。」
愛瑪搖頭：「不，不是我，是我旁邊的拉爾同學。」
斯維因簡斷直截地說：「我辦不到。」
愛瑪也沒想到他會如此乾脆地拒絕，但還是禮貌地微笑著：「抱歉讓您困擾了。」
斯維因說：「我並不是在拒絕你，我說過會儘可能滿足小老闆的要求的，我只是辦不到。」
愛瑪問：「學長的能力毋庸置疑，剛剛看完演出的我都能感覺到精神力的細微提升，怎麼會辦不到呢？」
斯維因反問拉爾：「我的演出，你感覺如何呢？」
拉爾先是看了看愛瑪，然後才有些不解地說：「......很精彩。至於愛瑪說的提升，我感覺不到。」
斯維因說：「感覺不到是正常的。」
他解釋著：「雖然我很不想承認，但來看我表演的人並非是為藝術而來——至少並不是一心為了藝術而來。藝術家們的表演對觀看者的靈感和精神有提升作用，表演者越傑出、觀看者越聰慧，這種作用就越是顯著，所以我的演出一票難求。」
「但這種提升有著極限，至少對我來說如此。我可以往容器裡面灌水，但往裝滿水的容器里倒再多水也只會溢出來。」斯維因輕輕敲擊著自己的腦袋，「他的精神力已經到達了現在的極限，突破只能靠自己，我無能為力。」
他打量著拉爾：「真像是個完美的容器。」
愛瑪錯愕地望著拉爾：「極限？拉爾同學你是怎麼做到的？」
拉爾如實回答：「我不知道。」
斯維因說：「我沒辦法提供你想要的幫助，不過我可以給一些小建議。」
他微笑著說：「平時要放鬆心情，好好睡覺，別太累了。」
拉爾點頭，愛瑪不明所以：「學長怎麼知道的？」
斯維因攤手：「因為我也很少能睡好覺啊。」
諾卡說：「我有好好規劃您的行程，為您安排好了娛樂和休息時間，以及保養的療程......」
斯維因捂著額頭：「你別念了，我要崩潰了。」
他對著面前兩人說：「那麼見面到此為止吧，很遺憾我幫不上忙。但你們需要的話，我的演出會為你們留下門票。」
愛瑪微笑：「那就一言為定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