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六章 失敗
微風光點的一般處理方法都依賴於純熟的鍊金術，只有將其處於脆弱平衡的形態徹底固化為不易破壞的實體之後才能真正的進行處理，極少數的直接處理也是將其原封不動作為原料投入製作。
心靈震懾藥劑需要的是微風光點中純粹的風元素與光元素糾合的產物，也就是「靈光」，而微風光點中的塵埃會直接導致藥劑製作失敗，但塵埃又是使得微風光點得以成型的關鍵，單純的物理的剔除手段會使得整個微風光點潰散開來，重新變回原來流散的元素。
拉爾凝視著面前透明的、完美的圓球，微弱和煦的光芒透過流轉的風，在他的眸子中投下了熏黃的光點。
這是處於固態與元素態之間的產物，這是在元素的循環中處於完美平衡的產物，僅僅依靠一粒塵埃就得以脫離虛無的束縛而真正地現於世界，實在是令人驚嘆的造物。
人為的干涉無疑會破壞這種自然的平衡，如果想要處理好它，就需要在整個處理過程中保證元素態的平衡，哪怕依靠鍊金術都有著相當的難度，單純依靠銀刀進行物理分割毫無疑問是不可能完成的。
不依靠鍊金術，就意味著需要在處理過程中需要通過實時的材料結合維持它的穩定，既要保證結合的可行性，又要保證最後產物的純淨性，其中的困難足以讓經驗豐富的大師望而卻步。
萬幸福亞教授只是禁止學生用鍊金術煉成藥劑，沒有禁止使用魔法處理素材，不然拉爾真的要束手無策了。
愛瑪給他的製作配方里有微風光點的詳細處理方案，不過大半都立足於鍊金術，除去鍊金術的部分，拉爾在腦中尋找著能用的技術。
用溫度魔法使微風光點處於六十八度，微風光點會處於極為活躍、幾近崩潰的狀態，這時加入熔融的液態火蜥鱗片，使其順著微風的流向流入核心，在接觸到塵埃的瞬間使用冰凍魔法避免劇烈反應產生的高溫破壞整體穩定......充分反應後用幻光鱗粉滲入，光彩呈淡紫色時以凝華法陣......
又是鍊金術的範疇。
即使拉爾已經努力剔除了鍊金術的部分，但每到關鍵點就離不開鍊金術的輔助，可以說鍊金術是整個處理過程保持穩固的基石。
拉爾閉上眼，思索著可行的方案。他努力地理清思路，可總有幾處朦朦朧朧，無法想清。
也許自己再多想兩天就能想明白，可福亞教授不會給他時間，只有最平庸最無能的蠢貨才會到處抱怨說自己只是需要些時間，因為沒人會給你時間，你只能在時限內去做自己該做的事，做不完就只能去付出代價，無論你是否能夠承受。
拉爾睜開眼，按照著不完善的思路開始動手。
至於問福亞教授?
阿爾薩斯那樣的天才都被一通呵斥，拉爾沒有信心能夠得到他的回答。更何況自己都沒有收到要提高素材品質的通知，也許教授根本就已經想要放棄自己了。
拉爾不打算浪費時間。
他熟練地施展溫度魔法，在一瞬間就精準地將溫度控制在六十八度，微風光點變得活躍，一直穩定的風開始紊亂，拉爾將火蜥鱗片融化，將它順著風的流嚮導入核心......
每一步都精準完美無可挑剔，福亞深深地看著這個年輕人，他冷靜、沉穩，眼裡只有面前的材料，除此之外的一切都像在另一個世界。
福亞見過太多所謂天才，他已經很久沒有對一個年輕的學生有這樣的關注了。最開始拉爾剛到課堂的時候，福亞幾乎以為這個學生是沒進化完全的猴子，甚至懷疑是對頭故意塞過來噁心他的。
但福亞親眼見證了拉爾的努力，那麼難看的掙扎著進步，比起教室里干坐著浪費天賦和時間的人要耀眼太多了，想不注意到他是不可能的。
那麼，這個幾乎沒有任何基礎的學生，打算怎麼處理眼前的難題呢？
福亞真的很期待。
拉爾一直流暢的處理也短暫地停頓下來，現在已經到了需要使用鍊金術來穩固的時候了。
使用的鍊金術只是讓微風光點保持穩固、同時使光點與塵埃分離的手段，拉爾可以用別的不管什麼方法，只要能達到一樣的效果就好了。
他使用了風魔法。
柔和的風滲入其中，微風光點在短暫的顫抖後迅速平復下來，拉爾用風魔法帶動風的流向，人為地維持著脆弱的平衡，幾乎渾然天成。
他一隻手維持著魔法的運作，另一隻手添加材料，或者剔除反應後的多餘產物，宛如刀尖上跳舞。
無非是需要實時調整變化風的強度、流向，加上適時調節氣溫罷了，拉爾能做到。
但是之前的處理方法是按照使用鍊金矩陣而設計的，現在拉爾拋棄鍊金矩陣就達到穩定效果，有些材料多餘，有些材料不足，甚至有些原本用於穩定的材料會造成破壞，拉爾要在控風的同時思考怎樣改變材料。
他做不到。
就算拉爾真的能做到，愛瑪提供給他的材料也不允許他做到。
現場煉成？他不是拉尼婭那種怪物。
維持平衡，這種介於無形的元素和有形的實體間的產物，全都依賴於那一粒微小的塵埃而存在的產物，需要通過繁瑣複雜的步驟一步步讓風墮落為污穢讓塵埃升華為光點，最後才能凝聚成一點微茫的產物......
拉爾依舊運轉著魔法，竭盡所能地添加著似乎可行的材料，斷耳草、鬼面蝠、蜃珠......他又僅靠單手用這些材料煉成新的材料，品質低劣，作用甚微......他試圖從自己已經淤塞的思路中開闢出出道路，最後狠狠地撞在牆上。
微風光點在拉爾面前潰散開來，只有一團黑乎乎的東西落在桌上。
拉爾聽到了嘲弄的笑聲還有福亞教授憤怒的冷哼，教室內又陷入了寂靜。
他有些茫然地抬起頭，與上周時從未接觸過脫離鍊金術煉製藥劑的情況截然不同，經過一周的思考和練習後，基礎紮實技術過硬的學生們早早完成了藥劑製作，不少人幸災樂禍地看著唯一一個還停留在素材處理階段的鄉巴佬。
拉爾低下了頭。
並不是感覺恥辱或者想要認輸之類無聊的事情，只是課程還在繼續，他還要把這些東西煉成藥劑。
缺少關鍵材料已經無法按照配方煉製心靈震懾藥劑了，但拉爾這麼久以來本來就沒有能夠按照配方進行煉製的機會，不過就是像以前一樣，儘可能分析出它們的藥性，然後把它們煉製成自己能做到的最好的、只能被稱為廢品的東西。
拉爾開始最後的煉製，把那些聞起來相協調的東西混合。
至於福亞教授要求的高效利用?
下課鈴響的時候，拉爾完成了煉製，覺得自己應該考慮掛科之後的學園生活該如何度過了。
心靈震懾藥劑需要的是微風光點中純粹的風元素與光元素糾合的產物，也就是「靈光」，而微風光點中的塵埃會直接導致藥劑製作失敗，但塵埃又是使得微風光點得以成型的關鍵，單純的物理的剔除手段會使得整個微風光點潰散開來，重新變回原來流散的元素。
拉爾凝視著面前透明的、完美的圓球，微弱和煦的光芒透過流轉的風，在他的眸子中投下了熏黃的光點。
這是處於固態與元素態之間的產物，這是在元素的循環中處於完美平衡的產物，僅僅依靠一粒塵埃就得以脫離虛無的束縛而真正地現於世界，實在是令人驚嘆的造物。
人為的干涉無疑會破壞這種自然的平衡，如果想要處理好它，就需要在整個處理過程中保證元素態的平衡，哪怕依靠鍊金術都有著相當的難度，單純依靠銀刀進行物理分割毫無疑問是不可能完成的。
不依靠鍊金術，就意味著需要在處理過程中需要通過實時的材料結合維持它的穩定，既要保證結合的可行性，又要保證最後產物的純淨性，其中的困難足以讓經驗豐富的大師望而卻步。
萬幸福亞教授只是禁止學生用鍊金術煉成藥劑，沒有禁止使用魔法處理素材，不然拉爾真的要束手無策了。
愛瑪給他的製作配方里有微風光點的詳細處理方案，不過大半都立足於鍊金術，除去鍊金術的部分，拉爾在腦中尋找著能用的技術。
用溫度魔法使微風光點處於六十八度，微風光點會處於極為活躍、幾近崩潰的狀態，這時加入熔融的液態火蜥鱗片，使其順著微風的流向流入核心，在接觸到塵埃的瞬間使用冰凍魔法避免劇烈反應產生的高溫破壞整體穩定......充分反應後用幻光鱗粉滲入，光彩呈淡紫色時以凝華法陣......
又是鍊金術的範疇。
即使拉爾已經努力剔除了鍊金術的部分，但每到關鍵點就離不開鍊金術的輔助，可以說鍊金術是整個處理過程保持穩固的基石。
拉爾閉上眼，思索著可行的方案。他努力地理清思路，可總有幾處朦朦朧朧，無法想清。
也許自己再多想兩天就能想明白，可福亞教授不會給他時間，只有最平庸最無能的蠢貨才會到處抱怨說自己只是需要些時間，因為沒人會給你時間，你只能在時限內去做自己該做的事，做不完就只能去付出代價，無論你是否能夠承受。
拉爾睜開眼，按照著不完善的思路開始動手。
至於問福亞教授?
阿爾薩斯那樣的天才都被一通呵斥，拉爾沒有信心能夠得到他的回答。更何況自己都沒有收到要提高素材品質的通知，也許教授根本就已經想要放棄自己了。
拉爾不打算浪費時間。
他熟練地施展溫度魔法，在一瞬間就精準地將溫度控制在六十八度，微風光點變得活躍，一直穩定的風開始紊亂，拉爾將火蜥鱗片融化，將它順著風的流嚮導入核心......
每一步都精準完美無可挑剔，福亞深深地看著這個年輕人，他冷靜、沉穩，眼裡只有面前的材料，除此之外的一切都像在另一個世界。
福亞見過太多所謂天才，他已經很久沒有對一個年輕的學生有這樣的關注了。最開始拉爾剛到課堂的時候，福亞幾乎以為這個學生是沒進化完全的猴子，甚至懷疑是對頭故意塞過來噁心他的。
但福亞親眼見證了拉爾的努力，那麼難看的掙扎著進步，比起教室里干坐著浪費天賦和時間的人要耀眼太多了，想不注意到他是不可能的。
那麼，這個幾乎沒有任何基礎的學生，打算怎麼處理眼前的難題呢？
福亞真的很期待。
拉爾一直流暢的處理也短暫地停頓下來，現在已經到了需要使用鍊金術來穩固的時候了。
使用的鍊金術只是讓微風光點保持穩固、同時使光點與塵埃分離的手段，拉爾可以用別的不管什麼方法，只要能達到一樣的效果就好了。
他使用了風魔法。
柔和的風滲入其中，微風光點在短暫的顫抖後迅速平復下來，拉爾用風魔法帶動風的流向，人為地維持著脆弱的平衡，幾乎渾然天成。
他一隻手維持著魔法的運作，另一隻手添加材料，或者剔除反應後的多餘產物，宛如刀尖上跳舞。
無非是需要實時調整變化風的強度、流向，加上適時調節氣溫罷了，拉爾能做到。
但是之前的處理方法是按照使用鍊金矩陣而設計的，現在拉爾拋棄鍊金矩陣就達到穩定效果，有些材料多餘，有些材料不足，甚至有些原本用於穩定的材料會造成破壞，拉爾要在控風的同時思考怎樣改變材料。
他做不到。
就算拉爾真的能做到，愛瑪提供給他的材料也不允許他做到。
現場煉成？他不是拉尼婭那種怪物。
維持平衡，這種介於無形的元素和有形的實體間的產物，全都依賴於那一粒微小的塵埃而存在的產物，需要通過繁瑣複雜的步驟一步步讓風墮落為污穢讓塵埃升華為光點，最後才能凝聚成一點微茫的產物......
拉爾依舊運轉著魔法，竭盡所能地添加著似乎可行的材料，斷耳草、鬼面蝠、蜃珠......他又僅靠單手用這些材料煉成新的材料，品質低劣，作用甚微......他試圖從自己已經淤塞的思路中開闢出出道路，最後狠狠地撞在牆上。
微風光點在拉爾面前潰散開來，只有一團黑乎乎的東西落在桌上。
拉爾聽到了嘲弄的笑聲還有福亞教授憤怒的冷哼，教室內又陷入了寂靜。
他有些茫然地抬起頭，與上周時從未接觸過脫離鍊金術煉製藥劑的情況截然不同，經過一周的思考和練習後，基礎紮實技術過硬的學生們早早完成了藥劑製作，不少人幸災樂禍地看著唯一一個還停留在素材處理階段的鄉巴佬。
拉爾低下了頭。
並不是感覺恥辱或者想要認輸之類無聊的事情，只是課程還在繼續，他還要把這些東西煉成藥劑。
缺少關鍵材料已經無法按照配方煉製心靈震懾藥劑了，但拉爾這麼久以來本來就沒有能夠按照配方進行煉製的機會，不過就是像以前一樣，儘可能分析出它們的藥性，然後把它們煉製成自己能做到的最好的、只能被稱為廢品的東西。
拉爾開始最後的煉製，把那些聞起來相協調的東西混合。
至於福亞教授要求的高效利用?
下課鈴響的時候，拉爾完成了煉製，覺得自己應該考慮掛科之後的學園生活該如何度過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