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章 小卒過河不回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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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河道里已經看不到帆船的影子。

  逆流行船需要大量的縴夫,但戰爭消耗的男人是如此之多,看似經濟的帆船,遠不如蒸汽船隻高效務實。

  博瑞斯河裡的平底蒸汽船,無論內河炮艇,還是民間貨船,為了在淺水區增加浮力,船體都是又寬又扁,露出水線的干舷也低。

  為了更好的維持重心和避讓橋樑,最終把煙囪也搞得很低,有風時不是船的後半部分被濃煙蹂躪,就是前半部分慘遭洗禮。

  腦補船員們一臉漆黑抓狂的畫面,李鐵沒忍住笑出了聲,招來伊利亞不解的目光。

  李鐵:「抱歉,伊利亞先生,無意冒犯,我只是想起了一些朋友之間的趣事。」

  李鐵以手握腮平復笑容,心裡暗忖:等這趟差事完成,回去一定要問問維克托,他在內河艦隊服役的時候,是不是也被這樣熏過。

  「李,你對即將面對的危險,似乎沒有足夠的重視。」伊利亞似乎放棄了追問押運計劃的想法,轉而試圖推心置腹,讓李鐵更加謹慎的對待委託。

  放下抑制笑容的手,坐直身體,正色朝伊利亞做了個請說的手勢:「請賜教。」

  伊利亞特意在談話中隱去了人名:「這次交易對兩位先生很重要,對他們的敵人也很重要。將要對交易造成破壞的人,絕不僅僅是那些計劃搶劫的罪犯。」

  「甚至有些人的能量,一點都不比兩位先生更小,這些人能動用的手段,絕不是幾個業餘盜賊能與之相比。」

  「他們能影響車站,拖延發車;他們能影響軍隊和警局,干擾巡邏線和盤查力度。」

  李鐵:「算上今天,那位先生一共給我五天時間。」

  「在皇后城附近,只要不過河,就不用擔心受到襲擊,哪怕直接開到吉爾瑪拉也不會。因為這裡駐紮的護路軍和騎兵隊哪怕受到了外力干擾,反應也仍然會很快,那些被搶劫的貨物根本來不及轉移,搶劫犯不會幹這種費力不討好的事情。」

  「至於那些有敵意的大人物,他們巴不得這批貨物在吉爾瑪拉中轉。」

  「只要到了吉爾瑪拉,這批貨就不是被搶後能不能按時交貨的問題了,而是會變成塞到那位先生屁股底下的一桶火藥,而打算下手的那些身處暗處的朋友們,幾乎人人都有點燃引線的能力。」

  「所以看起來,我只有在皇后城過河這一個選擇,不是嗎?」

  伊利亞點頭:「不僅如此,五天時間將有絕大部分浪費在更換輪對上,那位先生或許能靠自己的影響力,讓車站不偏不倚,但是哪怕你今天就進入皇后城車站,時間也非常緊迫。」

  「只要列車進入皇后城車站,就意味著明處和暗處的戰爭一起開始了。」

  李鐵:「伊利亞先生,如果你高舉一柄鐵錘,並且維持這個狀態很久,但卻一直找不到打擊的目標,你說那是一種什麼樣的感覺?」

  伊利亞用他「非常直率」的目光看著李鐵:「李,我不明白你的意思。」

  李鐵:「總有些人,能在最不可能的時候,屢屢創造奇蹟。」

  經過五個小時的顛簸,火車終於緩緩抵達皇后城車站。

  前身記憶中,皇后城沒什麼歷史底蘊,因為根本就沒有歷史。

  與其他從小村子逐漸發展起來的城市不同,皇后城是在博瑞斯河兩岸荒蕪的河灘上從無到有,只用十幾年時間建立起來的,建立的初衷,一是因為海河聯運的水運便利,二是因為大鐵路規劃。

  得天獨厚的物流屬性,讓這裡短時間雲集了三百家以上的工廠,超過四萬僥倖逃脫兵役的破產農民,以及兩倍於此的家眷。

  不需要進入城市,在下午兩點的火車上遠眺城市天際線,就能發現這個城市與它的名字,不能說一點關係沒有,但也毫無關聯。

  跨越大河兩岸的皇后城,沒有任何與它名字匹配的,雍容美好的建築地標。

  目光所及全是廠房、煙囪、碼頭、倉庫,是一個比吉爾瑪拉更加純粹的大型工業區和物流樞紐。

  城市,只是為了保證以上功能可以良好運行的配套設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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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很顯然,早在確認李鐵和伊利亞兩人在吉爾瑪拉登車出發後,董事先生就用電報通知了這邊留守的心腹。

  兩人剛在左岸車站下車,就看到一輛大型馬車已經等在加掛客車所在的站台。


  一個馭手在朝著伊利亞招手——伊利亞先生的獨特氣質,使他無論身在何處,都很難泯然眾人。

  接上兩人,也不多話,馬車直接駛出車站,穿越壯觀的跨河鐵橋,朝著城市南郊駛去。

  穿越城市的過程中,與城市之外觀察到的風格毫無二致,這是一個從功能到布局,都極為實用化的地方。

  跟塔爾薩其他城市街景都不一樣,這裡幾乎沒有太多與審美有關的人造裝飾,只有一座規模不大的教堂,在外觀單調的樓群中默默佇立,勉強供奉唯一神應許的榮光。

  南郊,一處有地勢遮掩的避讓線,靜靜停放著董事先生的貨運編組。

  機車旁邊的空地上搭著帳篷和營火,營火旁邊苦熬了好幾天的夥計們,正在轉頭打量遠遠駛來的馬車。

  人堆里走出一個人跟馭手點點頭,然後和走下馬車的兩人打招呼,顯然對伊利亞也不陌生,應該是董事先生留在這裡負責的心腹。

  心腹先生帶著兩人從前到後,一一詳細查驗了各車的封閉狀況,和交車時的查驗要求。

  不願體驗炸彈招待,又只能在這裡乾等的牽引機乘務組,早已如釋重負地做好了撤離前的所有準備。

  機車後第一節是用篷布遮掩的郵車,篷布之下的車體上有琉塞恩直屬商團的薔薇標記,車門已經掛鎖並且打了鉛封。

  第二節到第五節,是外表普通的半舊棚車,車廂上的標記屬於加納利國鐵,同樣掛鎖鉛封。

  第六節是列尾守車,所有押運武器都放在守車裡,包括一挺已經架設完畢的水冷重機槍,看得李鐵心花怒放。

  心腹先生最後蹲在棚車的軸箱旁邊,說明了各車炸藥安放和導火索延時的情況,他的職責就基本履行完畢,待到大家神情複雜的將注意力從炸藥上撤回,紛紛站直身體後,就把眼神看向了伊利亞。

  伊利亞將一張撕掉半截的紙牌和一盞提燈遞給李鐵:「今天是第一天,直到第五天夜裡十二點以前,庫里雅博爾車站每天都會有專人等待。」

  「進站前把提燈掛在司機室外面。」

  「就會有人上前問你,這是尼耶茨的祝聖燈嗎?」

  「你就告訴他,祝聖日的刀叉送來了。」

  「接頭人會拿出另外半張紙牌,如果能重新拼好,你就把車開到他指定的地方。」

  「庫里雅博爾見。」

  李鐵:「庫里雅博爾見。」

  伊利亞和心腹先生帶人登上馬車,毫不拖泥帶水地離開,給李鐵和遺留列車留下了充足的獨處空間。

  保持禮貌和耐心,目送馬車在視野中徹底消失,李鐵伸出左手,意念溝通,神秘刺青從手掌浮現,隨後從手腕向後蔓延。

  開啟部署視野,移動掌心指向,帶動部署光環在周圍迅速掃描一遍,確保目視範圍內絕對無人後,選定地點部署。

  在隱晦的空間畸變中,一片與周圍環境高度吻合的尋常建築,從空氣中緩緩凝現。

  一條由三根鐵軌組成的套軌鐵路線從建築群中自動延展而來,與避讓線接駁後自動變化隱沒。

  李鐵循著意念聯繫,邁步走向摺疊車站的入口,穿過邊界的瞬間,景物倏然變換。

  回到摺疊車站的瞬間,有點出差好幾天,一腳踏進家門的那種鬆弛感——雖然滿打滿算他才離開了一天多。

  但隻身一人闖蕩新世界,只有這座靈魂伴生的車站,才是他在此間唯一的錨。

  停在檢修地溝上的劍魚號已經修竣,描繪在煤水車側壁的劍魚重現英姿。

  刻意沒修到全新,所有運動機構處於最佳磨合的程度,機車外觀依舊保持那種有著使用痕跡和舊色,但一直被精心保養、反覆擦拭調校的觀感。

  比起新車出廠的簇新與光鮮,這種狀態更加令人安心和舒適,能極大增強僱主對車和對人的信任。

  ……

  劍魚號(發現IV改型 1147):綠嶺機車工廠生產的發現系列第四代改型,多用途通用機車,速度與牽引力的均衡典範。改進的傳動裝置和車架結構,使該型車具有超越原型的動力性能和運行穩定性。

  本車(1147)由綠嶺機車工廠塔爾薩分部授權改進。

  軸列式:4-6-2

  車身總長:22.9米


  整備重量:100.1噸

  構造速度:105公里/小時

  設計牽引力:710噸

  機械完整度:99%

  改裝部件:無

  狀態評價:極好,微量磨損

  可選操作:整備/修復/改造/掃描/拆解/分解

  ……

  一鍵整備,重振雄風的劍魚號爐膛內自動燃起紅色火焰,壓力指針徐徐轉至頂端。

  李鐵現在要開著它把停在站外的列車拖進來。

  摺疊車站以外,無法自動整備,想要把停在站外的列車開進來,就得先給它點火熱車,遠不如拖車方便。

  又不是一把年紀,有方便的辦法,幹嘛非要沒苦硬吃。

  熟練操縱劍魚號退行出站,車尾朝外緩慢接近貨運列車的牽引機,兩車距離剩餘四五米的時候,停車撂閘,李鐵拎著一把列檢錘走向後車。

  沒有下班手欠禍禍自己車位里的別人家愛車的意思。

  只是仔細檢查了牽引機前端自動鉤的狀態,敲掉殘存的煤渣和鐵鏽,確保機構動作正常後,李鐵返回劍魚號。

  以特性「大車」賦予的高超技巧,非常精細緩慢的後退,直到「喀啷」一聲,從震感回饋判斷,前後兩車已經完成連掛,繼續微操後退,將鉤舌向後頂緊,使車鉤充分鎖閉後再次停車。

  連掛之後,還不能直接拖,因為後車處於停車制動狀態,車輪被閘瓦鎖死,大力出不來奇蹟,但可能會出來一輛故障車。

  找出充風軟管,把前後兩車的風管閥門連起來,接口螺紋擰緊,打開兩端折角塞門通氣,後車雙閘緩解,啟動劍魚號的空氣壓縮機開始充風,只要後車全列風壓達標,推動制動缸活塞解除車輪限制,就可以順利的拖行進站。

  列尾守車內,李鐵一邊盯著風表,一邊擺弄那挺水冷重機槍,男人嘛,沒幾個不喜歡這種真鐵大玩具的,蒸汽機車是大玩具,水冷機槍也是。

  鍬把式手柄,拇指按壓式扳機,三腳架做的也挺精細,各種調節鎖扣,鉸鏈,限位器,搖架,甚至有個迫擊炮上常見的角分儀,一看就不是加納利軍隊裡配發的那種糙貨。

  李鐵蹲踞在機槍後面,拉彈上膛,雙手握緊手柄,左右擺動槍身,嘴裡配音:「嗒嗒,嗒嗒嗒,嗒嗒嗒嗒嗒」。

  把玩半晌,風表壓力達標,心滿意足的李某人重新回到劍魚號的司機室,最大遮斷比緩慢動車,每節機輛間車鉤相連的空隙,也被逐節拉緊。

  就像排隊出發的小學生,隨著第一個第二個第三個依次邁步前進,後面每一個人都要經歷短暫延遲才會依序跟上前一個,而不是一開始就整隊人勻速前進。

  在劍魚號牽引下,列車在套軌線路上緩慢蠕行,並在完全駛入摺疊車站後,從外界視野中失去了蹤影。

  進站後全列解除連掛,專列牽引機一鍵點火啟車,停進邊線。

  列車特性「大車」再次發放福利,牽引機出廠後歷任車組的經驗和體悟被一一萃取,在李鐵的潛意識和肌肉記憶里同步灌注,融會貫通。

  實際上,在命運號的積存經驗被萃取之後,同時具備小型機車和中型機車駕駛經驗的李鐵,觸類旁通,就已經覆蓋了本世界八成以上主流機車所需的駕駛經驗,而且都是千錘百鍊的超一流水準。

  剩下的,就是依靠閱歷和機緣,不斷掌握各型特異機車中專有的一點點不同,水滴石穿,在摺疊車站裡反覆萃取那最後空缺的兩成。

  順手對全列機輛使用機修車間附帶的「解析」能力,藍圖+4。

  這一列暫時借用的任務列車,至此就被榨乾了空間所需的最後一點價值。

  將原來貨物編組的四輛標準軌距棚車,逐一推進機修車間,更換之前修車時攢下的窄軌輪對。

  現實中需要幾個小時才能完成一輛的工作,在機修車間裡四輛加一起才花費八十分鐘,加上推進牽出,總共花費不到兩小時。

  在折返線完成命運號與四輛棚車的連掛和全列掉頭,做好隨時可以出站的準備後,李鐵換了一身機修工服,拎著一根木棍走出車站。

  兩棍解決車站外面,闖入干涉範圍,被「認知偏轉」影響,已經鬼打牆轉到腿軟的兩個陌生人,然後逐個拖進車站,蒙眼反綁,準備訊問。

  ……


  認知偏轉:來自職場透明人的臨別饋贈。在外部觀察者的思維中,持續淡化車站存在感;當外部觀察者進入干涉範圍時,持續遭受思覺失調的負面影響;在車站內部,將一切不合理的超常現象和行為,通過調和觀察者自身的認知邏輯,使之合理化。

  ……

  早在董事先生派去車站接人的大型馬車,載著李鐵和伊利亞出城,轉向南郊前進時,李鐵就隱隱約約的看到了綴在後面的兩伙人。

  董事先生的心腹,想要圖方便,同一輛馬車接人過去,再把他們拉走。

  然後就被人有棗沒棗打兩桿子給跟上了,這可真是圖省事兒的永遠不省事兒。

  穿越前沒幹過訊問的差事,但曾經因為好奇,翻過一個名字叫《庫巴克》的PDF,是冷戰時期編撰的審訊指南,太具體的記不住,印象總歸還有一點。

  過程簡單粗暴——把蒙眼反綁的兩個人分開,逐一橫放在水鶴下面的鐵軌上,脖子擔著一頭,小腿擔著一頭,扳動球閥手柄,比大腿還粗的高速水流,從四米多高的地方滾滾而下,直接擊打在身上,威力堪比水炮。

  激情四射地沖刷一會,皮下組織挫傷附帶窒息效果,問一句,再沖一會,再問一句。

  交叉提問,反覆提問,很快湊齊了他們所知的全部消息,而且得知這兩個人分屬不同的兩伙人,外面還分別有同夥駕著馬車等待接應。

  拎著木棍又出去一趟,解決了干涉範圍里另外兩個漏網的傢伙,重複訊問。

  都問完了,把四條落水狗蒙眼塞口反綁,不用操心他們睜眼看到的枕邊人對不對,隨意搭配扔上兩輛馬車,拍拍馬屁股,馴服的馬匹就自己沿著小路,朝更加荒僻的村莊跑去。

  處理完雜事的李大馬棒,無事一身輕地拍拍手,返回機修車間,翻找到一身包漿的工服,挎著裝槍的工具包再次出站。

  轉身摺疊,車站空間在一陣隱秘的畸變和模糊之後,消失不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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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從孟鐸港出發的貨物,要想以鐵運的方式及時抵達庫里雅博爾,就必須通過皇后城的換裝場,將貨物從幹線貨車換裝到窄軌貨車。

  之後再通過大河東側的窄軌鐵路網,送達遠離幹線樞紐的庫里雅博爾。

  如果不想換車,類似董事先生這樣對貨物保密有嚴格要求的,就得更換牽引機車和車輛輪對。

  但實際花費的時間可能是換裝貨物的好幾倍,兩三天都有可能。

  從皇后城到庫里雅博爾大約兩百公里,以窄軌火車的正常效率,最多七個小時就能抵達。

  董事先生的五天期限,實際是把抵達皇后城的時間和換輪時間都算在內,然後期待最後一天神兵天降,一路沖關毫髮無損地抵達庫里雅博爾——這已經是苛刻到幾乎不可能的要求了。

  如果不是巴斯特的金字招牌作保,董事先生可能連取消交易的心思都有。

  此刻的皇后城車站裡,滿車站都是眼線和探子,列車一旦進站,百分百被人發現。

  換裝場緩慢的換裝效率,或者更慢的換輪效率,都給襲擊者留出了充足時間從容布置。

  窄軌軸重小,全列速度慢,轟的一聲就能炸上天。

  足足兩百公里的襲擊線,炮製這趟列車的花樣簡直不要太多。

  炸藥、大石頭和樹樁、鬆動或拆除鐵軌、曲線鐵軌上澆油、復軌器反裝、扳道岔、在鐵軌上放牧、慫恿婦孺攔車送個危重傷員……

  在地廣人稀,限速又低的輕型鐵路上,全程都是下手的好機會。

  所以董事先生的貨物專列,才滯留在南郊遲遲不肯進城。

  所以李鐵從未考慮親自開車去庫里雅博爾的可能性。

  他現在獨自一人,劍魚號的乘務組還在放假,靠自己根本開不了那麼遠的路。

  就算有,也不想真的去招搖過市做空中飛人。

  炸藥不是槍彈,焊一塊鋼板就能解決。

  在單槍匹馬的情況下,最好最快的解決方式,就是像個普通人那樣乘坐火車,哐當哐當地走完皇后城到庫里雅博爾這段路。

  然後想辦法抵近觀察車站周圍的風吹草動。

  最後在各種不一樣的心情中,憑空落地,提前送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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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放棄了盯梢者可能存在標記的馬車,李鐵選擇徒步回城,半路遇到往城裡運送啤酒的馬車,馬車很破舊,拉車的馬也很老。

  但是趕車的老頭很熱心,不僅主動邀請李鐵上車,還按照老塔爾薩人的傳統,津津樂道地聊起皇室八卦。

  在得知李鐵要去庫里雅博爾後,更是直接勸阻李鐵改變行程,然後說起了這般勸阻的原因。

  最近他送酒的幾個酒館裡都在盛傳,有一列滿載貴族黃金的火車,近期要從皇后城過河,前往東部某處的秘密莊園。

  這個傳聞吸引了很多臭名昭著的亡命徒,躍躍欲試的山賊和水匪也有。

  現在所有密封的貨車或郵車,都是被懷疑的對象,是他們下手的目標,從皇后城到庫里雅博爾已經非常危險。

  李鐵聽過之後感嘆,藝術源於生活。

  一路東拉西扯,老頭在酒館附近通往火車站的路口把話搭子放下。

  李鐵下車時塞給老頭一包煙,樂得老頭像模像樣地脫下破帽致意,祝福李鐵好人一生平安。

  李鐵嘬著牙花子揮手告別。

  大爺,這話可不興說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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