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三章 行動開始
一輛輛馬車駛過午夜空無一人的街道。它們匯成一股股平靜的溪流，向著那座構建在陰暗夜幕下的巢穴流淌。
不知過了多久，馬車緩緩停下，清脆的鈴鐺聲響起，緊接著，面帶微笑的侍者拉開了車廂的大門。
戴維率先下車，然後挽著賽琳娜的手把她扶下車，又轉過身站在她身後侍立，做出一副惟妙惟肖的護衛姿態。
賽琳娜環顧四周，只見周圍一片晦暗，只有零星散落的幾盞型號老舊的瓦斯燈搖曳著火苗，發出一縷顫巍巍的光芒。在這座每一寸脈管里都流淌著清潔高效的電力的城市中，它們已經很少見了。
這裡很顯然是某個地下空間，卻並不逼仄。而更奇怪的是，賽琳娜根本沒感覺到馬車在行駛的過程中有過下降，他們仿佛是好端端地在路上走著，下一秒就莫名其妙地出現在了這裡。
幾十輛馬車整整齊齊地停放在一起，排成四條黑色的長龍，每一輛馬車前都站著一位面帶微笑的侍者，以絕對整齊劃一的姿勢在精準到毫秒的時間差中拉開一扇扇車廂門。
一位位衣著華麗姿態高雅的先生和女士走出車廂，這裡頓時變成了絲綢、毛呢和蕾絲的海洋。他們的臉上戴著各不相同的面具，從人畜無害的兔子到貪婪狡詐的狐狸再到磨牙吮血的惡狼，花樣百出，應有盡有，簡直就是一出活脫脫的動物世界。
「把自己的真面目隱藏在面具之下，以為這樣就能掩蓋自己的貪婪了嗎？」戴維輕輕搖了搖頭，發出一聲感嘆。
「這裡只有我們沒戴面具，會不會出問題啊？」賽琳娜悄悄伸手，拽了拽戴維的衣袖，有些緊張地低聲詢問。
「不必在意，衣冠楚楚的野獸也只是野獸罷了，在獵人的獵槍面前也只有四散奔逃的份兒。」戴維同樣輕聲回答。
不遠處的黑暗中突然響起齒輪和連杆運作的咔嗒聲，一道光芒亮起，隨即驟然擴大。侍者們從那光芒中魚貫而出，分列兩側。
「走吧，大門打開，行動要開始了。」
伯倫斯，東區。
房間裡沒有燈光，霍格尼坐在椅子上一遍又一遍地數著自己的手指。
這是他讓自己平靜下來的方式。
他已經記不清楚自己有多久沒有這麼激動過了，也許從那個染血的夜晚開始，他的心臟就不曾跳動了。
可現在，那顆早已死去的心臟又活了過來，發出像蒸汽機一般震耳欲聾的轟鳴！
那時候他是個狼狽逃竄的流亡者，只能躲在暗處，眼睜睜地看著被自己視作手足兄弟的人哀嚎著死去，然後終日祈禱，在那個死神般的身影隨時會找上門來收走他的生命的恐懼中，可恥地、卑微地活下去，向那個男人卑躬屈膝地活下去！
可現在，一切都將改變。
陰影中的鴉翼飛掠，帶來了復仇的種子，漆黑的荊棘在罪惡的土地上瘋長。嶄新精良的武器就像聶台伯河奔流不息的河水一樣流淌進東區的各個地下幫派，從輕巧的制式軍刀到沉重的六管水冷機槍，嗜血的暴徒們拿到了那張最致命的牌，那張足夠改變整個東區的局勢的牌！
是時候推翻那個自命不凡的查理了，他對東區的統治該結束了！霍格尼一遍又一遍地幻想著那個狂妄的暴君在一片干戈聲討中被趕下台去，如同敗家之犬一樣跪倒在自己腳邊，低聲下氣地乞求他的寬恕。
等到那一刻來臨的時候，是該毫不猶豫地一刀砍下他的頭，還是像個貴族一樣優雅矜貴地寬恕他的傲慢與狂妄，然後再砍下他的頭呢？
他突然有些苦惱，不知道到底該如何選擇。
當然，他也不用選擇了。
建築四周的玻璃突然爆碎，緊接著熾烈耀目的白光瞬間湧現，然後便是濃烈辣嗆的滾滾煙霧，熏得所有人完全失去反抗之力，只能痛苦地蜷縮在地上流淚咳嗽，甚至連眼睛都睜不開。
大門「哐當」一聲被人踹開，緊接著便是硬質軍靴踏地的聲音和接連傳來的「不許動」、「趴下」。
霍格尼搞不明白髮生了什麼。
他的部下都是精銳中的精銳，每個人手上都血債纍纍，還裝備了最新式最精良的武器。當他們聚集在一起時，哪怕是那個暴君查理都要為之頭疼，可現在卻被輕而易舉地解決了？
不，這不可能……對，這不可能！這一定是夢！我一定是在做夢。
霍格尼似乎突然間有了明悟。他努力地爬起來，拼命瞪大被煙霧熏得紅腫流淚的眼睛，想要搞明白髮生了什麼，然後肚子上就結結實實地挨了一槍托。
「給我老實點！」
伯倫斯，東區，天空。
查理從口袋裡掏出雪茄剪剪掉雪茄頭，劃著名一根火柴點燃，享受著菸草的美妙。
西蒙斯皺了皺鼻子，走過來拉開弔艙的艙門，洶湧的狂風呼嘯而至，瞬間灌滿整個吊艙，把瀰漫在吊艙中的煙氣清掃得一乾二淨。
「我已經說過多少次了，查理！飛空艇上禁止抽菸！這是規定！」他一邊說著，一邊一把將查理嘴裡的雪茄抽走，用手指掐滅後扔出艙門外。
「嘿！我才抽了一口！西蒙斯，你真是我見過最死板的吸血鬼！」查理大聲抗議，「你的腦袋裡絕對塞滿了石頭，而且每一塊上面都刻滿了各種各樣的規章制度！」
「我說過很多遍了，我們是血族！血族！你會喜歡別人把你和南大陸雨林里的大猩猩認成同族嗎？」
「好好好，血族，血族。」查理認輸似的小聲嘀咕，然後抓住吊艙門旁邊的扶手，伸出半個身子朝下觀望。
現在正處在他們正下方的，是一片已經廢棄的老工廠區。
三十年戰爭時期，法蘭納克人曾一度依靠對英格斯特來說幾乎無窮無盡的龐大戰爭資源把英格斯特打得丟盔棄甲、狼狽不堪，戰火甚至一度蔓延到首都伯倫斯門口。那個時候幾乎整個伯倫斯都籠罩在龐大的舊式戰爭飛艇群沒日沒夜的轟炸攻勢中，而當時作為工業區的東區更是轟炸攻勢的「重點關照對象」。
為了躲避天空中的炮火，堅韌不撓的伯倫斯人在幾乎每一座工廠的地下都挖掘了大量的防空洞和地下通道，並將絕大部分工業生產都轉移到地下區域。這些通道越挖越長、越挖越深，最後相互連通起來，成了伯倫斯防禦工事體系的一部分，甚至被很多伯倫斯人稱作「伯倫斯的地下城牆」。
戰爭結束以後，隨著東區的衰落與半廢棄，這些連綿蜿蜒的地下通道和防空洞也漸漸被人遺忘。但生存在黑暗陰影中的黑幫們卻把它們重新加以利用。他們重新清理並擴大了各類地下設施，疏通堵塞、設立隱秘出入口與層層關卡，把這些地下設施變成了自己的老巢與據點。
說來也是諷刺，曾經在保衛祖國的戰爭中立下大功的防禦設施，居然變成了滋生罪惡與黑暗最好的溫床。
而今天，他們就要圍攻一座曾經的地下防禦工事，把那些躲藏在其中磨牙吮血的魔鬼們通通揪出來挫骨揚灰。
「空投部隊和地面部隊都就位了嗎？」
查理收回身體，合上艙門，轉頭對西蒙斯說道。
「地面部隊已經按照一號預案部署完畢，周圍街區已經全部戒嚴清場，就連躺在臭水溝半死不活的流浪漢都被我們的部隊拽出來扔進最近的福利院裡了。空降部隊還有六分之一沒有趕到，他們傳來消息，還需要十五分鐘的時間。」西蒙斯匯報完情況，又接著問道，「話說回來，你私自調動地面部隊去把那些反抗你的黑幫收拾一頓真的不會有問題嗎？」
「怕什麼，大不了回頭上面怪罪下來我負全責！」查理擺擺手，「既然這幫狗娘養的賤種好了傷疤就忘了疼，那我就再讓他們長長記性。而且這群傢伙的屁股也都不乾淨，他們暗地裡都或多或少地跟『荊棘』有所勾結，還是一起收拾掉比較好，省的麻煩。」
「『鐵哨』們剛剛傳來了情報，他們發現『渡鴉』最近曾出現在這一帶，今晚恐怕不會輕鬆度過。」西蒙斯臉色有些凝重，「這裡是伯倫斯，世界上最大的信息集散地，如果讓渡鴉的陰謀成功，那也許只有引爆『燃燒之芯』讓整座城市都沉入地底，才能阻止人類世界的毀滅了。」
對於身為短生種的人類來說，十年時間已經足以讓記憶退化成泛黃的舊膠片了，但對血族這樣的長生種來說，十年時間不過是匆匆一瞬。而作為十年前那場叛逃風波的親身經歷者，『渡鴉』這個綽號對西蒙斯來說就是危險與恐怖的代名詞。
「『渡鴉』……真是陰魂不散的惡鬼……」查理皺起眉頭，「這條狡猾的鲶魚也出現了嗎？不過哪怕是他，也別想突破籠罩在伯倫斯上空的鐵幕——這十年來我們可不是在原地踏步。『暴雨』準備好了嗎？」
「『銜尾蛇』那邊已經在『燃燒之芯』中投入了相較平時五倍劑量的淨化劑，今晚的戰場將被雨幕籠罩。」
「很好，傳我的命令——地面部隊封鎖廠區，一號部隊按一號預案展開，二號部隊準備空降，三號部隊作預備隊。行動開始！」
不知過了多久，馬車緩緩停下，清脆的鈴鐺聲響起，緊接著，面帶微笑的侍者拉開了車廂的大門。
戴維率先下車，然後挽著賽琳娜的手把她扶下車，又轉過身站在她身後侍立，做出一副惟妙惟肖的護衛姿態。
賽琳娜環顧四周，只見周圍一片晦暗，只有零星散落的幾盞型號老舊的瓦斯燈搖曳著火苗，發出一縷顫巍巍的光芒。在這座每一寸脈管里都流淌著清潔高效的電力的城市中，它們已經很少見了。
這裡很顯然是某個地下空間，卻並不逼仄。而更奇怪的是，賽琳娜根本沒感覺到馬車在行駛的過程中有過下降，他們仿佛是好端端地在路上走著，下一秒就莫名其妙地出現在了這裡。
幾十輛馬車整整齊齊地停放在一起，排成四條黑色的長龍，每一輛馬車前都站著一位面帶微笑的侍者，以絕對整齊劃一的姿勢在精準到毫秒的時間差中拉開一扇扇車廂門。
一位位衣著華麗姿態高雅的先生和女士走出車廂，這裡頓時變成了絲綢、毛呢和蕾絲的海洋。他們的臉上戴著各不相同的面具，從人畜無害的兔子到貪婪狡詐的狐狸再到磨牙吮血的惡狼，花樣百出，應有盡有，簡直就是一出活脫脫的動物世界。
「把自己的真面目隱藏在面具之下，以為這樣就能掩蓋自己的貪婪了嗎？」戴維輕輕搖了搖頭，發出一聲感嘆。
「這裡只有我們沒戴面具，會不會出問題啊？」賽琳娜悄悄伸手，拽了拽戴維的衣袖，有些緊張地低聲詢問。
「不必在意，衣冠楚楚的野獸也只是野獸罷了，在獵人的獵槍面前也只有四散奔逃的份兒。」戴維同樣輕聲回答。
不遠處的黑暗中突然響起齒輪和連杆運作的咔嗒聲，一道光芒亮起，隨即驟然擴大。侍者們從那光芒中魚貫而出，分列兩側。
「走吧，大門打開，行動要開始了。」
伯倫斯，東區。
房間裡沒有燈光，霍格尼坐在椅子上一遍又一遍地數著自己的手指。
這是他讓自己平靜下來的方式。
他已經記不清楚自己有多久沒有這麼激動過了，也許從那個染血的夜晚開始，他的心臟就不曾跳動了。
可現在，那顆早已死去的心臟又活了過來，發出像蒸汽機一般震耳欲聾的轟鳴！
那時候他是個狼狽逃竄的流亡者，只能躲在暗處，眼睜睜地看著被自己視作手足兄弟的人哀嚎著死去，然後終日祈禱，在那個死神般的身影隨時會找上門來收走他的生命的恐懼中，可恥地、卑微地活下去，向那個男人卑躬屈膝地活下去！
可現在，一切都將改變。
陰影中的鴉翼飛掠，帶來了復仇的種子，漆黑的荊棘在罪惡的土地上瘋長。嶄新精良的武器就像聶台伯河奔流不息的河水一樣流淌進東區的各個地下幫派，從輕巧的制式軍刀到沉重的六管水冷機槍，嗜血的暴徒們拿到了那張最致命的牌，那張足夠改變整個東區的局勢的牌！
是時候推翻那個自命不凡的查理了，他對東區的統治該結束了！霍格尼一遍又一遍地幻想著那個狂妄的暴君在一片干戈聲討中被趕下台去，如同敗家之犬一樣跪倒在自己腳邊，低聲下氣地乞求他的寬恕。
等到那一刻來臨的時候，是該毫不猶豫地一刀砍下他的頭，還是像個貴族一樣優雅矜貴地寬恕他的傲慢與狂妄，然後再砍下他的頭呢？
他突然有些苦惱，不知道到底該如何選擇。
當然，他也不用選擇了。
建築四周的玻璃突然爆碎，緊接著熾烈耀目的白光瞬間湧現，然後便是濃烈辣嗆的滾滾煙霧，熏得所有人完全失去反抗之力，只能痛苦地蜷縮在地上流淚咳嗽，甚至連眼睛都睜不開。
大門「哐當」一聲被人踹開，緊接著便是硬質軍靴踏地的聲音和接連傳來的「不許動」、「趴下」。
霍格尼搞不明白髮生了什麼。
他的部下都是精銳中的精銳，每個人手上都血債纍纍，還裝備了最新式最精良的武器。當他們聚集在一起時，哪怕是那個暴君查理都要為之頭疼，可現在卻被輕而易舉地解決了？
不，這不可能……對，這不可能！這一定是夢！我一定是在做夢。
霍格尼似乎突然間有了明悟。他努力地爬起來，拼命瞪大被煙霧熏得紅腫流淚的眼睛，想要搞明白髮生了什麼，然後肚子上就結結實實地挨了一槍托。
「給我老實點！」
伯倫斯，東區，天空。
查理從口袋裡掏出雪茄剪剪掉雪茄頭，劃著名一根火柴點燃，享受著菸草的美妙。
西蒙斯皺了皺鼻子，走過來拉開弔艙的艙門，洶湧的狂風呼嘯而至，瞬間灌滿整個吊艙，把瀰漫在吊艙中的煙氣清掃得一乾二淨。
「我已經說過多少次了，查理！飛空艇上禁止抽菸！這是規定！」他一邊說著，一邊一把將查理嘴裡的雪茄抽走，用手指掐滅後扔出艙門外。
「嘿！我才抽了一口！西蒙斯，你真是我見過最死板的吸血鬼！」查理大聲抗議，「你的腦袋裡絕對塞滿了石頭，而且每一塊上面都刻滿了各種各樣的規章制度！」
「我說過很多遍了，我們是血族！血族！你會喜歡別人把你和南大陸雨林里的大猩猩認成同族嗎？」
「好好好，血族，血族。」查理認輸似的小聲嘀咕，然後抓住吊艙門旁邊的扶手，伸出半個身子朝下觀望。
現在正處在他們正下方的，是一片已經廢棄的老工廠區。
三十年戰爭時期，法蘭納克人曾一度依靠對英格斯特來說幾乎無窮無盡的龐大戰爭資源把英格斯特打得丟盔棄甲、狼狽不堪，戰火甚至一度蔓延到首都伯倫斯門口。那個時候幾乎整個伯倫斯都籠罩在龐大的舊式戰爭飛艇群沒日沒夜的轟炸攻勢中，而當時作為工業區的東區更是轟炸攻勢的「重點關照對象」。
為了躲避天空中的炮火，堅韌不撓的伯倫斯人在幾乎每一座工廠的地下都挖掘了大量的防空洞和地下通道，並將絕大部分工業生產都轉移到地下區域。這些通道越挖越長、越挖越深，最後相互連通起來，成了伯倫斯防禦工事體系的一部分，甚至被很多伯倫斯人稱作「伯倫斯的地下城牆」。
戰爭結束以後，隨著東區的衰落與半廢棄，這些連綿蜿蜒的地下通道和防空洞也漸漸被人遺忘。但生存在黑暗陰影中的黑幫們卻把它們重新加以利用。他們重新清理並擴大了各類地下設施，疏通堵塞、設立隱秘出入口與層層關卡，把這些地下設施變成了自己的老巢與據點。
說來也是諷刺，曾經在保衛祖國的戰爭中立下大功的防禦設施，居然變成了滋生罪惡與黑暗最好的溫床。
而今天，他們就要圍攻一座曾經的地下防禦工事，把那些躲藏在其中磨牙吮血的魔鬼們通通揪出來挫骨揚灰。
「空投部隊和地面部隊都就位了嗎？」
查理收回身體，合上艙門，轉頭對西蒙斯說道。
「地面部隊已經按照一號預案部署完畢，周圍街區已經全部戒嚴清場，就連躺在臭水溝半死不活的流浪漢都被我們的部隊拽出來扔進最近的福利院裡了。空降部隊還有六分之一沒有趕到，他們傳來消息，還需要十五分鐘的時間。」西蒙斯匯報完情況，又接著問道，「話說回來，你私自調動地面部隊去把那些反抗你的黑幫收拾一頓真的不會有問題嗎？」
「怕什麼，大不了回頭上面怪罪下來我負全責！」查理擺擺手，「既然這幫狗娘養的賤種好了傷疤就忘了疼，那我就再讓他們長長記性。而且這群傢伙的屁股也都不乾淨，他們暗地裡都或多或少地跟『荊棘』有所勾結，還是一起收拾掉比較好，省的麻煩。」
「『鐵哨』們剛剛傳來了情報，他們發現『渡鴉』最近曾出現在這一帶，今晚恐怕不會輕鬆度過。」西蒙斯臉色有些凝重，「這裡是伯倫斯，世界上最大的信息集散地，如果讓渡鴉的陰謀成功，那也許只有引爆『燃燒之芯』讓整座城市都沉入地底，才能阻止人類世界的毀滅了。」
對於身為短生種的人類來說，十年時間已經足以讓記憶退化成泛黃的舊膠片了，但對血族這樣的長生種來說，十年時間不過是匆匆一瞬。而作為十年前那場叛逃風波的親身經歷者，『渡鴉』這個綽號對西蒙斯來說就是危險與恐怖的代名詞。
「『渡鴉』……真是陰魂不散的惡鬼……」查理皺起眉頭，「這條狡猾的鲶魚也出現了嗎？不過哪怕是他，也別想突破籠罩在伯倫斯上空的鐵幕——這十年來我們可不是在原地踏步。『暴雨』準備好了嗎？」
「『銜尾蛇』那邊已經在『燃燒之芯』中投入了相較平時五倍劑量的淨化劑，今晚的戰場將被雨幕籠罩。」
「很好，傳我的命令——地面部隊封鎖廠區，一號部隊按一號預案展開，二號部隊準備空降，三號部隊作預備隊。行動開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