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二六章、土地廟靈異事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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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從鰲頭宮離開的時候,大林手上多了一小片陶瓷碎片;碎片確實很小,不到小拇指的半個指節寬、兩張A4紙疊起來那麼厚。這麼一小片東西是從竹籃翁真身上敲下來的,既然他能把自己縮到半個指節那么小,真身上少個一塊半塊的自然不打緊。

  碎片就是尋找上一個真身的「指南針」。

  十分鐘時間到,大林把竹籃翁真身「請」回神案的途中,悄聲把自己和凌將軍的賭約告訴了這「老頭」。

  「不用多久,這廟就歸夜遊神了;所以,你可要想清楚了,待會兒凌將軍問的時候該怎麼說。」

  雖然威脅的話語看似震懾力十足,但是等出來的時候,大林卻不滿地嘟囔:「有用嗎這樣,你覺得他能扛住多久?」

  游野並不擔心,開解道:「扛不住也沒關係。按他的說法,上一個真身和頭骨遺落在桐口和輔官的交界處,那裡不但是山區,而且距離小樟河不下十公里;誰都知道,凌將軍離了小樟河就是龍游淺灘,這一點就遠不如真正的『水主』,在任意一條小樟河的支流都能行動自如。」

  大林不再多話,在有關陰神的「常識」方面,游野才是專家,所以大林選擇相信對方;就像剛才他讓游野完全掌握與竹籃翁交流的主動權一樣,面對不懂的事情,大林從不會過度質疑,而且並不隱瞞自己的無知。

  「你覺得當年搶奪竹籃翁真身的是誰?」

  「很強大,能讓竹籃翁束手無策,全無抵抗之力;對當地陰神很熟悉,至少對凌將軍很熟悉,不但知道頭骨的寶貴之處,還知道要把頭骨儘量往遠離小樟河的方向帶。要麼是處心積慮的針對,要麼就是知曉內情的地頭蛇。」游野沒有給出確切的答案,而是說了一通看似廢話的分析。

  大林問:「有懷疑的目標嗎?」

  游野淡淡說了句:「沒有證據,不好說,不確定。」大林聞言忍不住看了過去,卻見對方只是看著車窗外滑過的風景怔怔出神,不知在想些什麼。

  沒有證據,不是沒有目標——這話讓大林覺得很有意思。

  車開進市區的時候,游野突然沒頭沒尾說了一句:「晚上再見。」然後往車外一跳,不見了蹤影,也讓大林不得不按捺下心中涌動的強烈好奇。

  尋找竹籃翁的上一個真身必須等到晚上,因為大林不能在上班時間隨意亂跑——他無法向別人解釋為什麼要去一個荒無人煙的山頭,也無法解釋自己怎麼知道山頭上埋著一顆骷髏頭。

  有一個能在人間自由行動的肉身固然有其便利,但有時候也不得不接受隨之而來的約束。

  一整個下午,大林都在整理最近拍攝的鏡頭資料,只是心思完全不在這些工作上面,時不時就被其他同事的聲音吸引了注意力。比如譚朝這天下午回來的時候就大呼小叫,嚷嚷著讓大夥都來看「不可思議的靈異事件」。

  一堆吃太飽無所事事的傢伙都湧進剪輯室,看譚朝拍回來的鏡頭。然後,大林就被他們發出的一聲聲驚嘆給勾了過去。

  屏幕上是一座小小的土地廟,和大林在泉埠村見過的一模一樣:三尺三高、二尺二寬、一尺一深,好似流水線上下來的統一規格工業品。與其說是一座建築,不如說是一個打開的水泥盒子。

  盒子裡的土地公塑像搖搖晃晃,一左一右幅度均勻,活像個鐘擺,又像個不倒翁;有人往廟前供了兩支香燭,火焰在風中搖曳,時不時就螺旋上升,火頭拉得老高。

  譚朝正給大夥介紹自己拍攝這些鏡頭的過程,講得眉飛色舞:「提供線索那人跟我說有靈異事件,我根本就不信,要不是這個月自主採集新聞數量不夠,我本來都不想去的。沒想到去了才知道真有這麼神奇的事情。」

  「怎麼回事,怎麼回事,知道原因嗎?總得有個解釋吧?」一堆人七嘴八舌。

  「肯定是風吹的。」

  「風能吹得這麼剛好?我說是牽線木偶,背後有繩子牽著搖搖擺擺還差不多。你是不是碰到變戲法的了?」

  「那蠟燭又是怎麼回事?」

  「有沒有可能那個蠟燭不是真的,其實是某種噴火裝置?」

  「譚朝你檢查過沒有?」

  大林看著熟悉的「廟宇」,冷不丁插了一句:「沒準真是土地公顯靈了呢;譚朝,你當時許願了沒有?」譚朝一拍腦門,一副後悔莫及的模樣:「我忘了,只顧著拍鏡頭了,就怕萬一是風,風停了就拍不到了。」

  大林調侃:「那你可虧大了,至少損失了幾百萬,不然問個彩票中獎號碼多好?」


  兩人的玩笑引來眾口一詞的「討伐」聲,有其大林被眾人集火:「大林哥,你怎麼也會開這種玩笑?」「你以前都跟我們講唯物主義的。」

  連工作中一向唯大林馬首是瞻的山妹都不無幽怨地附和眾人:「以前我說碰到鬼你還騙我吃個鴨蛋就好,現在怎麼說?」

  大林認真且誠懇地解釋:「現在還是這麼說——這個世界上沒有鬼。」

  眾人不約而同為山妹抱不平:「切——」

  大林聳聳肩,並沒有因為說了實話不被認可而難過,扔下這堆人繼續探討靈異世界,關掉剪輯機自顧自打卡下班了。

  升官調崗之後,作息比過去更自由了。

  臨近子夜時分,游野回來了,二話不說駕起夜風帶著大林就走;路上大林問:「土地公是不是出事了?下午我看到一座土地廟……」

  「我知道,我看到譚朝了。」游野打斷了大林的話,他以實習生名義在電視台廝混了那麼久,正經事兒雖然沒幹過半件,電視台里的人倒是認識個七七八八。

  大林訝然,問:「土地公出什麼事了?」

  「他沒出事。」

  「那譚朝拍到的……」

  「是我去找他聊天了;聊得太高興,有點忘乎所以,弄出了一點兒動靜。」

  那是「一點兒」動靜嗎?

  嗯……好吧,幾尺方圓的地方,確實只能算不大一點兒。

  大林沉默片刻,幽幽地問:「你懷疑當年搶奪竹籃翁真身的,是土地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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