戰後
我摘下鐵手套，讓凝結在甲片縫隙間的血珠滴落在雪地上。河面冰層裂痕中泛著詭異的粉紅色，那是斯特吉亞人的鮮血正在緩慢滲透。三十步外，基莎的鎖子甲被冰水浸得發亮，她拄著半截斷劍單膝跪地，淺金色長髮粘在蒼白的臉頰上。
三小時前我們剛發現這支軍隊時，河面還平整得像塊銀鏡。斥候說冰層反光里有金屬晃動的痕跡老闆把刀插進雪堆，用刀背在凍土上劃出三道凹痕：「敢死隊就按照血斧提的安排，弓箭手藏進西側樺樹林，騎兵側翼繞後截擊。」
現在樹林正在燃燒。樹皮把止血藥粉灑在血斧被箭矢射中的右肩時，這個壯漢還在大笑：「老子帶人往冰面撒鐵蒺藜時，那幫人眼珠子都要掉出來了！」確實，當敢死隊套著特製鐵鞋在冰面狂奔時，斯特吉亞人的皮靴根本站不住腳。我至今記得基莎的軍陣第一次出現缺口時，她調轉馬頭親自衝鋒的模樣，像極了傳說中駕著黃金戰車的女武神。
我的鏈甲袖口突然傳來震動，渡鴉正用喙啄著護腕。展開羊皮紙時，老闆潦草的字跡混著血漬：「帶輕騎包抄東側，別讓那小貴族溜了。」河風卷著燃燒的松脂味撲面而來，我數到第十二次呼吸時，基莎的護衛隊終於出現在預判位置。重甲騎兵的衝鋒能讓大地震顫，但在結冰的河灣處，他們的戰馬全成了抖腿的騾子。
當最後一匹戰馬在鐵蒺藜上哀鳴著摔倒時，我看到了基莎的眼睛。那是凍湖般清澈的藍，此刻卻翻湧著暴風雪。她的彎刀砍斷我副官馬腿的瞬間，我的騎槍也挑飛了她的護頸。現在她脖頸處的皮膚應該和我一樣，能感受到雪粒刮過的刺痛。
「你們這群鬣狗...」基莎的咒罵被咳嗽打斷，折斷的肋骨讓她每次呼吸都像在吞刀子。樹皮提著藥箱走近時，女貴族突然暴起，卻被血斧用盾牌重重壓回冰面。我蹲下身，用斯特吉亞語輕聲說：「托維爾家的贖金夠買下您了，您該慶幸自己活著。」
渡鴉再次落在肩頭，帶來老闆新的指令。東邊天空泛起魚肚白時，我們押著俘虜走向燃燒的營地。基莎手腕上的麻繩在寒風中繃緊，她回頭望向冰河戰場的神情，竟與三年前我在帕拉汶德俘虜的那個帝國騎士重疊在了一起。血斧往雪地里吐了口血痰：「貴族老爺們都一個德行。」
三小時前我們剛發現這支軍隊時，河面還平整得像塊銀鏡。斥候說冰層反光里有金屬晃動的痕跡老闆把刀插進雪堆，用刀背在凍土上劃出三道凹痕：「敢死隊就按照血斧提的安排，弓箭手藏進西側樺樹林，騎兵側翼繞後截擊。」
現在樹林正在燃燒。樹皮把止血藥粉灑在血斧被箭矢射中的右肩時，這個壯漢還在大笑：「老子帶人往冰面撒鐵蒺藜時，那幫人眼珠子都要掉出來了！」確實，當敢死隊套著特製鐵鞋在冰面狂奔時，斯特吉亞人的皮靴根本站不住腳。我至今記得基莎的軍陣第一次出現缺口時，她調轉馬頭親自衝鋒的模樣，像極了傳說中駕著黃金戰車的女武神。
我的鏈甲袖口突然傳來震動，渡鴉正用喙啄著護腕。展開羊皮紙時，老闆潦草的字跡混著血漬：「帶輕騎包抄東側，別讓那小貴族溜了。」河風卷著燃燒的松脂味撲面而來，我數到第十二次呼吸時，基莎的護衛隊終於出現在預判位置。重甲騎兵的衝鋒能讓大地震顫，但在結冰的河灣處，他們的戰馬全成了抖腿的騾子。
當最後一匹戰馬在鐵蒺藜上哀鳴著摔倒時，我看到了基莎的眼睛。那是凍湖般清澈的藍，此刻卻翻湧著暴風雪。她的彎刀砍斷我副官馬腿的瞬間，我的騎槍也挑飛了她的護頸。現在她脖頸處的皮膚應該和我一樣，能感受到雪粒刮過的刺痛。
「你們這群鬣狗...」基莎的咒罵被咳嗽打斷，折斷的肋骨讓她每次呼吸都像在吞刀子。樹皮提著藥箱走近時，女貴族突然暴起，卻被血斧用盾牌重重壓回冰面。我蹲下身，用斯特吉亞語輕聲說：「托維爾家的贖金夠買下您了，您該慶幸自己活著。」
渡鴉再次落在肩頭，帶來老闆新的指令。東邊天空泛起魚肚白時，我們押著俘虜走向燃燒的營地。基莎手腕上的麻繩在寒風中繃緊，她回頭望向冰河戰場的神情，竟與三年前我在帕拉汶德俘虜的那個帝國騎士重疊在了一起。血斧往雪地里吐了口血痰：「貴族老爺們都一個德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