補充兵源
雪松枝頭的積雪砸在肩甲上時，我正蹲在溪邊擦拭戰刀。刀身上多出了幾道劃痕，那是三天前基莎的騎槍留下的紀念。
「十八個兄弟換了三袋第納爾。」血斧把斧頭剁進樹樁，缺口處濺起木屑，「要我說就該把那個斯特吉亞娘們的頭蓋骨做成酒杯。」
「我答應過樹皮，在戰場之外不造殺生。」老闆說道。
樹皮解開亞麻繃帶的手頓了頓，藥草苦澀的氣息在寒風中彌散。「省點力氣包紮傷口吧，」她往火堆里扔了把鼠尾草，「今晚要穿過奧里克山口，那邊的雪能埋到馬肚子。」
我抬頭望向山坡，十二名騎兵正在給戰馬綁防滑草繩。三天前的遭遇戰讓我們的陣型出現缺口，現在每個騎手都要負責更寬的警戒範圍。松針上的冰晶突然細微震顫，我按住刀柄躍上岩石——北面林間有金屬反光一閃而逝。
「六個偵察兵，斯特吉亞制式鎖甲。」我吹響隼骨哨，短促的三聲預警在山谷迴蕩，「帶隊的是個戴熊皮帽的。」
老闆的紅披肩從帳篷里卷出來，銀護手已經扣到肘部。「血斧帶五個人繞後，騎兵隊正面佯攻。」她翻身上馬時斗篷揚起，露出腰間的配劍，「記住，我要活口。」
如今頭兒已經越發老練，戰場上與之前已經判若兩人。
當血斧的斧頭劈開第三個偵察兵的盾牌時，我看到了那個熊皮帽男人眼中的恐懼。樹皮往他嘴裡塞了塊浸藥麻布，手法熟練得像在給戰馬釘蹄鐵。「北邊二十里外有運糧隊，」俘虜吐著血沫說，「護送的是新征的農兵...」
此刻我們站在奧莫爾村的柵欄外，晨霧裡飄著松脂燃燒的焦味。二十幾個伐木工攥著斧頭堵在村口，他們的女人把孩童推進地窖。血斧抹了把臉上的血痂，敢死隊僅存的三名老兵在他身後站成三角陣。
「每人三十第納爾，陣亡撫恤再加二十。」老闆的金幣袋砸在雪地上發出悶響，她的鹿皮靴踩住滾動的錢幣，「或者等斯特吉亞人來收你們秋天的麥子。」
有個年輕人向前邁了半步，他手中的伐木斧柄纏著止血草。「我哥哥上個月被征去當矛兵...」他喉結滾動的聲音像拉不開的弓弦。
樹皮突然掀開醫療箱，曬乾的接骨木花紛紛揚揚落在雪地里。「看到這個了嗎？」她舉起半截帶倒鉤的箭矢，「從你哥右肺取出來的。現在他的咳嗽聲比打鐵鋪風箱還響。」
當第一個伐木工彎腰撿起金幣時，血斧的狂笑驚飛了樹冠上的渡鴉。我數著新加入的十二個敢死隊員，他們握斧的姿勢還帶著砍柴的慣性。隊伍末尾的少年在皮甲里縫了片碎鏡子，每次低頭都能看見自己蒼白的臉。
去厄庇克洛亞的路上，樹皮在馬車裡調配止血膏。濃霧漫過草原時，我聽見新兵們在討論哪種木柄更防滑。血斧的斧頭又多了道新缺口，這次砍進的是斯特吉亞偵察隊長的肩胛骨。
「騎兵需要眼睛。」老闆突然勒馬停在我身側，她的銀護腕上凝著霜花，「明天開始，你帶兩個新人在外圍偵查。」她甩過來的皮囊里晃蕩著酸麥酒，遠處的地平線上，厄庇克洛亞的風車葉片正在暮色中緩緩轉動。
「十八個兄弟換了三袋第納爾。」血斧把斧頭剁進樹樁，缺口處濺起木屑，「要我說就該把那個斯特吉亞娘們的頭蓋骨做成酒杯。」
「我答應過樹皮，在戰場之外不造殺生。」老闆說道。
樹皮解開亞麻繃帶的手頓了頓，藥草苦澀的氣息在寒風中彌散。「省點力氣包紮傷口吧，」她往火堆里扔了把鼠尾草，「今晚要穿過奧里克山口，那邊的雪能埋到馬肚子。」
我抬頭望向山坡，十二名騎兵正在給戰馬綁防滑草繩。三天前的遭遇戰讓我們的陣型出現缺口，現在每個騎手都要負責更寬的警戒範圍。松針上的冰晶突然細微震顫，我按住刀柄躍上岩石——北面林間有金屬反光一閃而逝。
「六個偵察兵，斯特吉亞制式鎖甲。」我吹響隼骨哨，短促的三聲預警在山谷迴蕩，「帶隊的是個戴熊皮帽的。」
老闆的紅披肩從帳篷里卷出來，銀護手已經扣到肘部。「血斧帶五個人繞後，騎兵隊正面佯攻。」她翻身上馬時斗篷揚起，露出腰間的配劍，「記住，我要活口。」
如今頭兒已經越發老練，戰場上與之前已經判若兩人。
當血斧的斧頭劈開第三個偵察兵的盾牌時，我看到了那個熊皮帽男人眼中的恐懼。樹皮往他嘴裡塞了塊浸藥麻布，手法熟練得像在給戰馬釘蹄鐵。「北邊二十里外有運糧隊，」俘虜吐著血沫說，「護送的是新征的農兵...」
此刻我們站在奧莫爾村的柵欄外，晨霧裡飄著松脂燃燒的焦味。二十幾個伐木工攥著斧頭堵在村口，他們的女人把孩童推進地窖。血斧抹了把臉上的血痂，敢死隊僅存的三名老兵在他身後站成三角陣。
「每人三十第納爾，陣亡撫恤再加二十。」老闆的金幣袋砸在雪地上發出悶響，她的鹿皮靴踩住滾動的錢幣，「或者等斯特吉亞人來收你們秋天的麥子。」
有個年輕人向前邁了半步，他手中的伐木斧柄纏著止血草。「我哥哥上個月被征去當矛兵...」他喉結滾動的聲音像拉不開的弓弦。
樹皮突然掀開醫療箱，曬乾的接骨木花紛紛揚揚落在雪地里。「看到這個了嗎？」她舉起半截帶倒鉤的箭矢，「從你哥右肺取出來的。現在他的咳嗽聲比打鐵鋪風箱還響。」
當第一個伐木工彎腰撿起金幣時，血斧的狂笑驚飛了樹冠上的渡鴉。我數著新加入的十二個敢死隊員，他們握斧的姿勢還帶著砍柴的慣性。隊伍末尾的少年在皮甲里縫了片碎鏡子，每次低頭都能看見自己蒼白的臉。
去厄庇克洛亞的路上，樹皮在馬車裡調配止血膏。濃霧漫過草原時，我聽見新兵們在討論哪種木柄更防滑。血斧的斧頭又多了道新缺口，這次砍進的是斯特吉亞偵察隊長的肩胛骨。
「騎兵需要眼睛。」老闆突然勒馬停在我身側，她的銀護腕上凝著霜花，「明天開始，你帶兩個新人在外圍偵查。」她甩過來的皮囊里晃蕩著酸麥酒，遠處的地平線上，厄庇克洛亞的風車葉片正在暮色中緩緩轉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