野利伊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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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翌日清晨,媽媽不知幾時起了床已經在院子裡收拾起來了,陽光又一次灑進窗戶漫向小光的臉龐。來到了這裡第一件事情就是小光上學的事,由於爸爸之前已經辦好了戶口遷移相關手續,所以入學還算順利。當地土著居民是党項族還有羌族,學校里的同學基本全是少數民族,雖然是現代化的學校,統一發了校服,但是他們任然身著傳統服飾戴著抹額,佩戴彎刀,甚至弓箭,離學校遠的同學騎馬匹上學。沙漠中有很多毒蛇,這裡的男孩子們抓住之後拔掉牙拿著玩。這對於相對漢化的小光來說簡直毛骨悚然,剛入學就觸碰到了他們看獵物一樣的眼神,因為不熟悉,所以暫時保持著相對和諧的關係。隨著時間的推移,他們發現這個漢族男孩居然怕蛇,除了個子比較高以外胳膊腿很細,手上的皮膚和臉上的皮膚一樣白白嫩嫩的,不像他們是古銅色的膚色,而且雙手居然沒有力量,是的,小光的父親天生神力,但是小光並沒有遺傳到,這讓這群少數民族男孩子覺得可以對他下手了,於是在放學後,他們將小光堵在人煙稀少的必經之路上,進行了圍毆。

  衣服上全是灰塵,面部青腫,回家後面對媽媽的詢問,小光說是自己不小心摔的,在這個蠻荒之地一樣的部落中,媽媽知道後除了傷心還能怎麼樣呢,如果去找人家的麻煩只怕會引來更大的麻煩。這個地方在過去的歷朝歷代中名義上屬於政府,但是天高皇帝遠,實際上一直是由党項族統治的,自古以來党項族首領也就是這裡的部落首領,他們以個人或者團體的名義擁有著大量資源,煤炭,礦石,土地等等,富甲一方,現任部落首領名叫野利鷹,野利氏是這裡的大姓是當地貴族,是古西夏的皇族選擇聯姻的對象,所以這一族代代出皇后。部落首領野利鷹一家住在鐵圍山的緝語山莊中,有一隻族人自發組成的私人衛隊輪班守護。

  這天小光走在去學校的路上,遠遠的看到過來一群人,幾個保鏢模樣的壯漢擁簇著五六個小姑娘緩緩走來,姑娘們的歡聲笑語像極了春天的花瓣隨風搖曳,走的近點才看清在幾個美麗靈動的小姑娘中間走著一位紅衣女孩,她身著大紅縷金西域袍,腰束五彩和田碧玉帶,腳蹬青皮緙絲及膝靴,頭頂狐絨簪珠美人帽,眸子中仿佛迴蕩著熾熱的熔岩,臉上融進了南疆所有的羊脂,朱唇微翹,青絲如瀑,被紅色錦緞衣領裹得嚴嚴實實的脖頸修長挺拔,略微頓住腳步,就像一顆美麗的鳳凰木,旁邊的姑娘遞過來一個銀色漆花保溫水壺,用手帕裹著底部,她用兩隻手接了過來,蓋子已經打開,微微仰頭輕抿一口,便將水壺遞給了其他人,雙眼望向遠方。小光不由自已的走到了路邊的田埂下方,順著田地向學校的方向走去,直到感覺他們將他遠遠的甩在後面,他才重新走回了路上。後來在男孩子們的嬉笑中,他才知道紅衣女子名叫野利伊,是部落首領野利鷹放在心尖尖上的女兒。

  小光感覺自己沉浸在那鋪天蓋地的紅色之中久久無法回過神來,不知不覺已經到了學校,老師講的東西聽了個大概。再等半小時就放學了,感覺到身體的信號,便起身去趟廁所。遠遠的隔著一排教室就聽到了党項男孩們的哄鬧聲,他們都聽拓拔銘的話,拓拔銘算是學校中的校霸,他看到小光過來了,將一隻胳膊搭在了另一個男孩的肩上,嘴裡斜叼著一顆皂莢葉子,歪著頭用餘光掃視著,緩緩的拿起了掛在旁邊樹枝上的一條灰蛇,說道:「這條小寵物不錯,漢人小子,你也來玩玩,不等說完便陰笑著一扔,給掛到了小光脖子上,其他人跟著哈哈大笑,小光那裡這樣和蛇親密接觸過啊,以前在山上看見蛇也是躲得遠遠的,感覺蛇待過的那個地方都不能去碰了,現在這條蛇像條項鍊一樣的掛在脖子裸露的皮膚上,而且還活著,小光嚇傻了,一動不動只知道大叫,卻不敢用手去拿下來,那蛇居然圍著他的脖子遊動起來,小光都快嚇死了,整個心揪到了一塊,好像被惡魔扼住了喉嚨,下一秒就會張開血盆大的嘴撕咬他的脖子,在這種恐懼之中感覺時間過了很久,就在他覺得有點恍惚,他們的羞辱和嘲笑都開始模糊的時候,有人伸手一把抓下了這條涼涼的東西扔到了一邊去,「喂!頗超,你逞什麼英雄,這漢人小子關你什麼事,」說話的是拓跋銘,頗超說道:「你們差不多就行了」,拓拔銘他們好像也笑夠了,便無趣的散去,小光也在他們散開的時候哆嗦著離開了剛才的地方。

  從這件事以後小光對頗超不一樣了,就算頗超有時候對他說話並不客氣,但是小光也像是聽到了哥哥的教訓一樣不往心裡去,他們在同一個班級讀書,小光有了機會就會去頗超身邊待著。頗超對小光的態度總是很冷淡,可他也沒讓拓拔銘他們把活蛇再次掛在小光脖子上,他總不能時時在小光身旁,可是也是拼盡全力去護著小光,護著這個他們眼中的漢族男孩,他自己並不強壯,但是有股野性,眼睛裡散發出凜冽的光,那些刺頭面對頗超也是能不動手就不動手。

  小光獨自一人在家,媽媽去接遠方的妹妹和奶奶去了,不知道他們聽到爸爸離開會是怎樣的反應。媽媽購買了幾隻羊,用枯木圍了個羊圈,小光得照顧這些羊。有一天小光閒來無事,便去頗超家了。頗超還有兩個弟弟和一個妹妹,母親手有殘疾,女人能幹的家務活基本上都幹不了,父親在野利鷹的礦區做著一份記錄車輛運載情況的工作,每月有一份固定的收入,這在當地來說算是很不錯的。每當下班後回到家看到幾個哭泣的小孩時,他的父親都會氣不打一處來,會把那個哭的最狠的小孩從腳腕拎起來,摔兩下,所以他們一聽到父親回來都會變的鴉雀無聲,他們的父親本來能找到一個健全的女人,幫他搭理自己和孩子們的生活,但是就算家裡一團狼藉,他也沒想過再找一個女人。頗超一家是党項族,住在党項族部落片區,和小光家隔著一條馬路,時至今日,一夫一妻制已經很多年了,但是党項族內部依然可以一夫多妻制,不過頗超爸爸的情深義重掩蓋在了狂躁的性格和生活的一地雞毛之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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