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 手術
莫西輕搖頭，「這就不知道了，典籍上關於阿伽門農蟲的記載也並不多。」
莫西找個板凳，一屁股坐下，有些失望：「我還道能從你身上找到一些你說的怪病的蹤跡，沒想到倒是什麼都沒發現，反而發現你頭中有一隻阿伽門農蟲。」
「那，您能隨我一起去朗頓城幫忙看一下嗎？多少錢我都願意給！」
「你就那麼不信任菲莉歐？」莫西笑道，「雖然菲莉歐不是專攻魔藥的，但巫術知識都是相通的，如果她研究不出來，那麼我也一樣。」
如此說來，還是不知道大家感染的怪病怎麼醫治。
自己這腦中蟲也沒得治。
理雨心裡非常失落，暗道：「或許，真的如那西裝男所說，我會變成其他什麼東西……除非我去那遺音之海里找到他，可我怎麼可能去得了遺音之海？」
莫西看著理雨，忽然笑道：「你這麼失落幹嘛？我現在可以幫你取出來，如何？」
理雨眼睛一亮，不敢置信，「現在就能取出來？真的？」
「當然是真的，」莫西笑道，「我也很想研究一下阿伽門農蟲呢，你要是願意在我這兒取，我不收你錢，如何？」
「如此真是太好，」理雨點頭，「可要怎樣才能取出來呢？」
「先麻醉，然後打開你的顱骨，用特殊工具將它吸出來。」莫西淡淡道。
「打開頭骨？」
理雨心裡一涼，如今這個時代醫術已經大有發展，手術也是司空見慣之事，可開顱……
理雨還是覺得有些害怕。
「需要……多久呢？」理雨說，「我不能耽誤周五回到緋紅女王號去，我得把藥帶回朗頓。」
「我想一兩個小時就夠了，」莫西笑道，「而且術後只需要躺一晚上就可以行動，不會耽誤你回朗頓。只是回了朗頓你還得在家休養三個月，開顱的傷口才會完全恢復，期間你還需要找菲莉歐給你換一次藥。」
「我明白了，」理雨下定決心，「既然如此，動手吧，莫西女士，拜託你把它取出來！」
既然莫西女士是菲莉歐女士的朋友，那麼，理雨選擇相信她！
而且自西裝男揭露出來之後，自己對這隻腦中蟲已經噁心很久了。
現在終於有機會摘除它，理雨求之不得。
哪怕冒一點風險也是值得的！
之後，理雨和憐音交代，如果手術有什麼問題，就拜託她將顛茄送回比納斯水產店。
接著，莫西給理雨服下了麻醉魔藥。
這藥效需要等一段時間才會完全發揮。
剛好趁這段時間出來給紀堯姆做完買賣。
……
「那我就先走了，我還要回船上幹活，憐小姐你走嗎？」紀堯姆將自己買的東西裝在包里。
「我在這等理雨。」憐音道。
「好，那就船上回見。」
言畢，紀堯姆便走了。
憐音看著莫西：「我以為要去遺音之海才能治療他頭裡的蟲子。」
「嗯，放在十年前確實是這樣，」莫西準備著手術工具，「不過巫術也在發展，不是嗎？」
憐音靜靜地看著莫西，她能感覺得到這個女人並無惡意。
「成功率有多少？」
「不知為何，他這一隻阿伽門農蟲處在沉睡狀態，成功率應該有九成，」莫西自信道，「這也是我敢幫他做手術的原因。」
「好，」憐音點頭，「我在外面等你們。」
憐音自然知道，那是因為女神黃金面具的緣故。
……
那蘇島的天氣開始漸漸轉陰。
巨大的烏雲漸漸侵蝕藍天，空氣中的氣壓也開始變低。
街上幹活的人們紛紛開始躲避。
「哎呀，又要來暴風雨了。」
「快把這兒收完，我們趕緊到暗礁旅店去！」
「天啊，這一回我可不想再待在木頭房子裡了。」
「快快！」
「那蘇島向來風和日麗，怎麼這幾天老是有暴風雨？」
「誰知道呢！別念叨了，快點把東西收拾好咱就過去了！」
此刻，憐音也站在莫西小屋的窗邊，表情凝重地看著大海。
莫西已經進門去給理雨做手術了，現在屋內就憐音一個人。
「能在這裡就把蟲子取出來，那還算不錯。」憐音想，「這樣，理雨就能安心了。」
「可為什麼這大海……如此古怪？」她皺著眉，看著遠方的大海，心中隱隱感覺到一股不詳。
……
在那蘇島的不遠處，一場巨大的風暴正在漸漸形成。
烏雲下的海水變成灰黑色，波濤洶湧。
那蘇島岸邊的水開始瘋了一樣漲潮，竟然在短短數分鐘內，就淹沒了碼頭。
轟隆。
電閃雷鳴！
成百上千艘船水漲船高，直接被怒濤衝上了岸，剎那間，無數船隻撞在一起，許多仍在漁船上的人紛紛掉入水中。
「哎喲！」
「天啊，漲潮怎麼這麼快？」
「你撞著我的船了。」
「啊啊！——」
一時間碼頭附近海域亂成一團。
十幾艘靠前的帆船，更是直接被洪流衝進了街道。
伴隨著閃電，傾盆暴雨落下。
一些居民連忙爬到了建築物的高處，紛紛打量著海邊的情況。
「怎麼又發洪水了？有完沒完啊！」
「這一次的洪水來的也太快了！而且怎麼那麼多！」
「和這一次的比起來，前幾天的哪兒能叫洪水，簡直就是毛毛雨！」
「是啊，前幾天最多也就是把街道淹了一些，這次竟然連船都衝上來了。」
緋紅女王號上。
「威廉，快把繫繩解開，快！」紀堯姆在船上大喊著，神情激動。
誰也沒想到水漲的這麼快。
暴雨淋的紀堯姆都睜不開眼睛，她的聲音本來就小，現在更是只能吼出來，其他水手才聽得見。
緋紅女王停靠在岸邊，系在了碼頭上，水漲得太快，碼頭已經在水面以下，如果不趕緊把繫繩解開，整個緋紅女王號都可能被拉得傾翻！
由於雨太大，繩子十分濕滑，威廉忙的手忙腳亂，可一時半會也無法解開這繫繩。
「可惡，這水怎麼漲的這麼快！」紀堯姆想去幫忙，可船身搖晃傾斜，她不得不努力抓著扶手。
此時，緋紅女王號已經被碼頭上的繫繩拉得有些傾斜了。
就在此時，一道寒芒閃過。
那粗壯的繫繩直接被斬成兩段。
威廉和紀堯姆抬頭望去，只見一個氣勢凌厲的男人，提著一把巨大的海盜彎刀，站在暴風雨中。
他扎著馬尾辮，神情放蕩不羈。
正是愛德華船長。
「別傻看著我，紀堯姆，你去把轉向帆放下來，」愛德華船長指揮著，「威廉，把甲板上的東西都系好！」
「我們得立刻離開這兒，往南邊躲雨去！」
「沒問題，船長！」紀堯姆和威廉臉色一喜，立刻回答。
愛德華船長指揮完畢，看著亂成一團的碼頭，眉頭皺在一起，喃喃道：「得虧我找了個船少的地方停，不過這次可麻煩了……」
他眯著眼，看到遠方海面有什麼東西隆起。
「媽的，什麼玩意兒……？」
他拿起胸前莫西女士給的幸運神符，低頭親吻了一次。
「慈愛之神瑪拉啊，再一次保佑緋紅女王吧。」
……
憐音的手搭在窗沿，石制城堡的牆很厚，也很冰冷，但它不會被洪水衝垮。
此時樓下已經陸續有許多居民衝進來躲避洪水。
憐音心中一動，想要問問莫西是否要把門鎖上。
畢竟現在理雨正在動手術，如果被打擾到可能會很危險。
她還沒開口，門口就有腳步聲傳來，還有各種敲門聲。
人們來往踱步，焦急地想要找個房間進去。
不過奇怪的是，這些敲門聲都是在附近的，沒有一個人在敲莫西小屋的門。
腳步聲也從來不在門口停留。
憐音頓時明白了，女巫應該是給門口設置了什麼障眼法，其他人未經允許也看不見……
當時她們能進來，應該是紀堯姆帶路的緣故。
遠方的洪水漲的越來越高，灰黑色的大海在電閃雷鳴中上岸，吞噬著一切。
一層樓的高度……
兩層樓的高度……
三層，四層……
足足來到了五層樓的高度，這洪水才堪堪停止上漲，但依舊在洶湧的淹沒一切。
房屋，馬車，街道，木箱。
全都被淹了。
憐音看到有兩個人被水沖走，他們會游泳，但是在洪流面前根本撲騰不了幾下，就被拍在水裡，再也浮不起來了。
憐音的搭在窗沿的手有些微微握緊。
憐音在心中暗暗祈禱，不要再漲了，別打擾到理雨的手術。
暴雨和浪濤不時會濺一些進窗，水打濕了憐音的衣服，可她並不在意。
她抬頭看了看小屋裡的鐘表，手術已經進行了一小時四十五分鐘了。
「還沒出來……」
憐音有些擔心。
就在這時，莫西小屋外傳來莫大的動靜，一陣吵鬧。
「天啊，那是什麼東西！」
「瑪拉啊，我的眼睛一定是花了。」
「馬爾西姆，都怪你今天拉著我一直喝酒，我有幻覺了！」
憐音也連忙看向窗外。
只見一隻無比巨大的章魚觸手從海水中緩緩伸出。
那觸手足足有數公里長寬，一個吸盤就頂得上一棟房屋。
整條觸手無比龐大，上面密密麻麻有成百上千個吸盤！
當那觸手抬到最高處時，遮雲蔽日，整個那蘇島都變得漆黑一片。
它在人們的驚恐眼神中，重重地拍下！
一時間，天搖地動，整個小島都劇烈地震起來。
憐音連忙蹲在了地上，雙手緊緊抱住窗沿。
莫西小屋裡的東西叮叮噹噹，也跟著摔下來很多東西。
屋外更是一片哀嚎尖叫。
「理雨還在做手術……！」憐音急忙看向屋內。
現在這種大地震的程度，是絕對做不了手術的！
而且萬一要是剛剛做到關鍵時刻，這麼一晃，說不定就出大事了。
憐音連忙問道：「你們沒事吧？」
可惜她的聲音太過文靜，被淹沒在了滔天的地震混亂中。
下一刻，莫西怦然打開大門，「哈哈哈，手術成功了！我拿到阿伽門農蟲了！」
她手裡拿著一個透明玻璃試管，瓶口已經被堵上木塞，試管中，一條約拇指大小的白色嫩滑蟲子，安然沉睡一動不動。
「這可是超稀有的魔藥材料啊！」莫西喜笑顏開，愛不釋手的看著試管中的蟲子。
「理雨怎麼樣？」
「安然無損！」莫西笑道，「他比我想像中身體更好，在我的治癒魔藥幫助下，他的傷口很快就會恢復的。」
又是一陣地震傳來，莫西卻四平八穩，走到自己的柜子旁邊，將阿伽門農蟲收好。
在將蟲子放好後，莫西才有些疑惑：「這地震是怎麼回事？」
她這時才發覺外邊已經亂成一鍋粥，「嗯？外面怎麼這麼吵？」
仍然扒在窗沿的憐音沒有說話，只是用手指了指窗外。
莫西順著看過去，臉色一變，立刻蹲下身去，將剛才收好的阿伽門農蟲拿出來。
她又立刻拿了一個挎包，開始叮叮咚咚裝東西。
莫西一邊裝著，一邊問：「小姑娘，你想救小喬斯嗎？」
憐音輕聲應答：「嗯。」
下一刻，莫西將手裡的包丟給憐音，然後衝進了做手術的小屋，將理雨抱出來。
莫西雖然經常穿著粗大帶裙撐的鐵匠圍裙，但那是因為經常要做魔藥，不想弄髒衣服的緣故。
實際上莫西一點不胖，反倒是身材修長，隱隱有六塊腹肌，體態勻稱，個頭更是有一米八六。
她力氣很大，將理雨扛在肩上就跟扛了條小狗似的。
她又看了一眼窗外那巨大無比的恐怖觸手，臉上露出不經意的抽搐，轉過頭對著憐音說：「跟著我，跑！」
說著，兩人在莫西的帶領下迅速走到屋內一處隱秘角落，莫西敲了三下機關，一陣機械傳動的聲音從腳下傳來。
一個黑漆漆的洞口陡然出現在眼前。
莫西找個板凳，一屁股坐下，有些失望：「我還道能從你身上找到一些你說的怪病的蹤跡，沒想到倒是什麼都沒發現，反而發現你頭中有一隻阿伽門農蟲。」
「那，您能隨我一起去朗頓城幫忙看一下嗎？多少錢我都願意給！」
「你就那麼不信任菲莉歐？」莫西笑道，「雖然菲莉歐不是專攻魔藥的，但巫術知識都是相通的，如果她研究不出來，那麼我也一樣。」
如此說來，還是不知道大家感染的怪病怎麼醫治。
自己這腦中蟲也沒得治。
理雨心裡非常失落，暗道：「或許，真的如那西裝男所說，我會變成其他什麼東西……除非我去那遺音之海里找到他，可我怎麼可能去得了遺音之海？」
莫西看著理雨，忽然笑道：「你這麼失落幹嘛？我現在可以幫你取出來，如何？」
理雨眼睛一亮，不敢置信，「現在就能取出來？真的？」
「當然是真的，」莫西笑道，「我也很想研究一下阿伽門農蟲呢，你要是願意在我這兒取，我不收你錢，如何？」
「如此真是太好，」理雨點頭，「可要怎樣才能取出來呢？」
「先麻醉，然後打開你的顱骨，用特殊工具將它吸出來。」莫西淡淡道。
「打開頭骨？」
理雨心裡一涼，如今這個時代醫術已經大有發展，手術也是司空見慣之事，可開顱……
理雨還是覺得有些害怕。
「需要……多久呢？」理雨說，「我不能耽誤周五回到緋紅女王號去，我得把藥帶回朗頓。」
「我想一兩個小時就夠了，」莫西笑道，「而且術後只需要躺一晚上就可以行動，不會耽誤你回朗頓。只是回了朗頓你還得在家休養三個月，開顱的傷口才會完全恢復，期間你還需要找菲莉歐給你換一次藥。」
「我明白了，」理雨下定決心，「既然如此，動手吧，莫西女士，拜託你把它取出來！」
既然莫西女士是菲莉歐女士的朋友，那麼，理雨選擇相信她！
而且自西裝男揭露出來之後，自己對這隻腦中蟲已經噁心很久了。
現在終於有機會摘除它，理雨求之不得。
哪怕冒一點風險也是值得的！
之後，理雨和憐音交代，如果手術有什麼問題，就拜託她將顛茄送回比納斯水產店。
接著，莫西給理雨服下了麻醉魔藥。
這藥效需要等一段時間才會完全發揮。
剛好趁這段時間出來給紀堯姆做完買賣。
……
「那我就先走了，我還要回船上幹活，憐小姐你走嗎？」紀堯姆將自己買的東西裝在包里。
「我在這等理雨。」憐音道。
「好，那就船上回見。」
言畢，紀堯姆便走了。
憐音看著莫西：「我以為要去遺音之海才能治療他頭裡的蟲子。」
「嗯，放在十年前確實是這樣，」莫西準備著手術工具，「不過巫術也在發展，不是嗎？」
憐音靜靜地看著莫西，她能感覺得到這個女人並無惡意。
「成功率有多少？」
「不知為何，他這一隻阿伽門農蟲處在沉睡狀態，成功率應該有九成，」莫西自信道，「這也是我敢幫他做手術的原因。」
「好，」憐音點頭，「我在外面等你們。」
憐音自然知道，那是因為女神黃金面具的緣故。
……
那蘇島的天氣開始漸漸轉陰。
巨大的烏雲漸漸侵蝕藍天，空氣中的氣壓也開始變低。
街上幹活的人們紛紛開始躲避。
「哎呀，又要來暴風雨了。」
「快把這兒收完，我們趕緊到暗礁旅店去！」
「天啊，這一回我可不想再待在木頭房子裡了。」
「快快！」
「那蘇島向來風和日麗，怎麼這幾天老是有暴風雨？」
「誰知道呢！別念叨了，快點把東西收拾好咱就過去了！」
此刻，憐音也站在莫西小屋的窗邊，表情凝重地看著大海。
莫西已經進門去給理雨做手術了，現在屋內就憐音一個人。
「能在這裡就把蟲子取出來，那還算不錯。」憐音想，「這樣，理雨就能安心了。」
「可為什麼這大海……如此古怪？」她皺著眉，看著遠方的大海，心中隱隱感覺到一股不詳。
……
在那蘇島的不遠處，一場巨大的風暴正在漸漸形成。
烏雲下的海水變成灰黑色，波濤洶湧。
那蘇島岸邊的水開始瘋了一樣漲潮，竟然在短短數分鐘內，就淹沒了碼頭。
轟隆。
電閃雷鳴！
成百上千艘船水漲船高，直接被怒濤衝上了岸，剎那間，無數船隻撞在一起，許多仍在漁船上的人紛紛掉入水中。
「哎喲！」
「天啊，漲潮怎麼這麼快？」
「你撞著我的船了。」
「啊啊！——」
一時間碼頭附近海域亂成一團。
十幾艘靠前的帆船，更是直接被洪流衝進了街道。
伴隨著閃電，傾盆暴雨落下。
一些居民連忙爬到了建築物的高處，紛紛打量著海邊的情況。
「怎麼又發洪水了？有完沒完啊！」
「這一次的洪水來的也太快了！而且怎麼那麼多！」
「和這一次的比起來，前幾天的哪兒能叫洪水，簡直就是毛毛雨！」
「是啊，前幾天最多也就是把街道淹了一些，這次竟然連船都衝上來了。」
緋紅女王號上。
「威廉，快把繫繩解開，快！」紀堯姆在船上大喊著，神情激動。
誰也沒想到水漲的這麼快。
暴雨淋的紀堯姆都睜不開眼睛，她的聲音本來就小，現在更是只能吼出來，其他水手才聽得見。
緋紅女王停靠在岸邊，系在了碼頭上，水漲得太快，碼頭已經在水面以下，如果不趕緊把繫繩解開，整個緋紅女王號都可能被拉得傾翻！
由於雨太大，繩子十分濕滑，威廉忙的手忙腳亂，可一時半會也無法解開這繫繩。
「可惡，這水怎麼漲的這麼快！」紀堯姆想去幫忙，可船身搖晃傾斜，她不得不努力抓著扶手。
此時，緋紅女王號已經被碼頭上的繫繩拉得有些傾斜了。
就在此時，一道寒芒閃過。
那粗壯的繫繩直接被斬成兩段。
威廉和紀堯姆抬頭望去，只見一個氣勢凌厲的男人，提著一把巨大的海盜彎刀，站在暴風雨中。
他扎著馬尾辮，神情放蕩不羈。
正是愛德華船長。
「別傻看著我，紀堯姆，你去把轉向帆放下來，」愛德華船長指揮著，「威廉，把甲板上的東西都系好！」
「我們得立刻離開這兒，往南邊躲雨去！」
「沒問題，船長！」紀堯姆和威廉臉色一喜，立刻回答。
愛德華船長指揮完畢，看著亂成一團的碼頭，眉頭皺在一起，喃喃道：「得虧我找了個船少的地方停，不過這次可麻煩了……」
他眯著眼，看到遠方海面有什麼東西隆起。
「媽的，什麼玩意兒……？」
他拿起胸前莫西女士給的幸運神符，低頭親吻了一次。
「慈愛之神瑪拉啊，再一次保佑緋紅女王吧。」
……
憐音的手搭在窗沿，石制城堡的牆很厚，也很冰冷，但它不會被洪水衝垮。
此時樓下已經陸續有許多居民衝進來躲避洪水。
憐音心中一動，想要問問莫西是否要把門鎖上。
畢竟現在理雨正在動手術，如果被打擾到可能會很危險。
她還沒開口，門口就有腳步聲傳來，還有各種敲門聲。
人們來往踱步，焦急地想要找個房間進去。
不過奇怪的是，這些敲門聲都是在附近的，沒有一個人在敲莫西小屋的門。
腳步聲也從來不在門口停留。
憐音頓時明白了，女巫應該是給門口設置了什麼障眼法，其他人未經允許也看不見……
當時她們能進來，應該是紀堯姆帶路的緣故。
遠方的洪水漲的越來越高，灰黑色的大海在電閃雷鳴中上岸，吞噬著一切。
一層樓的高度……
兩層樓的高度……
三層，四層……
足足來到了五層樓的高度，這洪水才堪堪停止上漲，但依舊在洶湧的淹沒一切。
房屋，馬車，街道，木箱。
全都被淹了。
憐音看到有兩個人被水沖走，他們會游泳，但是在洪流面前根本撲騰不了幾下，就被拍在水裡，再也浮不起來了。
憐音的搭在窗沿的手有些微微握緊。
憐音在心中暗暗祈禱，不要再漲了，別打擾到理雨的手術。
暴雨和浪濤不時會濺一些進窗，水打濕了憐音的衣服，可她並不在意。
她抬頭看了看小屋裡的鐘表，手術已經進行了一小時四十五分鐘了。
「還沒出來……」
憐音有些擔心。
就在這時，莫西小屋外傳來莫大的動靜，一陣吵鬧。
「天啊，那是什麼東西！」
「瑪拉啊，我的眼睛一定是花了。」
「馬爾西姆，都怪你今天拉著我一直喝酒，我有幻覺了！」
憐音也連忙看向窗外。
只見一隻無比巨大的章魚觸手從海水中緩緩伸出。
那觸手足足有數公里長寬，一個吸盤就頂得上一棟房屋。
整條觸手無比龐大，上面密密麻麻有成百上千個吸盤！
當那觸手抬到最高處時，遮雲蔽日，整個那蘇島都變得漆黑一片。
它在人們的驚恐眼神中，重重地拍下！
一時間，天搖地動，整個小島都劇烈地震起來。
憐音連忙蹲在了地上，雙手緊緊抱住窗沿。
莫西小屋裡的東西叮叮噹噹，也跟著摔下來很多東西。
屋外更是一片哀嚎尖叫。
「理雨還在做手術……！」憐音急忙看向屋內。
現在這種大地震的程度，是絕對做不了手術的！
而且萬一要是剛剛做到關鍵時刻，這麼一晃，說不定就出大事了。
憐音連忙問道：「你們沒事吧？」
可惜她的聲音太過文靜，被淹沒在了滔天的地震混亂中。
下一刻，莫西怦然打開大門，「哈哈哈，手術成功了！我拿到阿伽門農蟲了！」
她手裡拿著一個透明玻璃試管，瓶口已經被堵上木塞，試管中，一條約拇指大小的白色嫩滑蟲子，安然沉睡一動不動。
「這可是超稀有的魔藥材料啊！」莫西喜笑顏開，愛不釋手的看著試管中的蟲子。
「理雨怎麼樣？」
「安然無損！」莫西笑道，「他比我想像中身體更好，在我的治癒魔藥幫助下，他的傷口很快就會恢復的。」
又是一陣地震傳來，莫西卻四平八穩，走到自己的柜子旁邊，將阿伽門農蟲收好。
在將蟲子放好後，莫西才有些疑惑：「這地震是怎麼回事？」
她這時才發覺外邊已經亂成一鍋粥，「嗯？外面怎麼這麼吵？」
仍然扒在窗沿的憐音沒有說話，只是用手指了指窗外。
莫西順著看過去，臉色一變，立刻蹲下身去，將剛才收好的阿伽門農蟲拿出來。
她又立刻拿了一個挎包，開始叮叮咚咚裝東西。
莫西一邊裝著，一邊問：「小姑娘，你想救小喬斯嗎？」
憐音輕聲應答：「嗯。」
下一刻，莫西將手裡的包丟給憐音，然後衝進了做手術的小屋，將理雨抱出來。
莫西雖然經常穿著粗大帶裙撐的鐵匠圍裙，但那是因為經常要做魔藥，不想弄髒衣服的緣故。
實際上莫西一點不胖，反倒是身材修長，隱隱有六塊腹肌，體態勻稱，個頭更是有一米八六。
她力氣很大，將理雨扛在肩上就跟扛了條小狗似的。
她又看了一眼窗外那巨大無比的恐怖觸手，臉上露出不經意的抽搐，轉過頭對著憐音說：「跟著我，跑！」
說著，兩人在莫西的帶領下迅速走到屋內一處隱秘角落，莫西敲了三下機關，一陣機械傳動的聲音從腳下傳來。
一個黑漆漆的洞口陡然出現在眼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