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瞳冢
焚屍爐的鑄鐵門栓上凝著霜，宋辭的指尖剛觸到金屬表面，冰層下突然浮現出無數指紋——那些印痕在蠕動，漸漸拼湊成母親年輕時的掌紋。爐膛內傳來紙張燃燒的噼啪聲，卻不是火葬柴油的爆鳴，而是無數張出生證明在青焰中蜷曲的聲音。
「宋辭，1999年7月15日，母：宋晚秋。「
每張燃燒的出生證明都寫著同樣的信息，唯獨「父親「欄的墨跡在火中扭曲成不同姓名。當灰燼飄到觀察窗時，突然聚合成人臉——是教務處主任腐爛的面孔，他的喉管里卡著個撥浪鼓，鼓槌竟是兩截兒童指骨。
穿民國學生服的自己正在縫合屍體嘴唇，而解剖台上躺著的，正是此刻爐膛外站著的教務處主任。
暗室從灰燼中生長出來。
褪色的紅木箱堆成高牆，纏著褪色「囍「字的鐵鏈正滲出血珠。宋辭掀開最近的箱蓋，霉變的綢緞下壓著張泛黃聘禮單：
**癸亥年冥婚聘禮**
**聘金：宋氏三代陽壽**
**附註：若逾期未償，典當人須代受百鬼噬心之刑**
清單末尾的血手印指紋與他完全重合。
「原來你在這。「蛇頭杖叩擊青磚的聲響從背後傳來。上周車禍身亡的南洋富商佝僂著身子走近，天靈蓋釘著的七枚鎮魂釘正往下滴落屍油。他腐爛的右手握著撥浪鼓，鼓柄紅繩突然勒住宋辭脖頸：「你母親偷的犀角梳，該還了......「
宋辭扯斷頸間紅繩，噴涌的血霧在空中凝成往生印。屍蟞群在符咒中灰飛煙滅，殘骸卻聚合成溺亡新娘的形體。她撕開臉皮，露出下方母親年輕的面容：「這才是真正的開面妝——把活人縫進往生客棧的命盤。「
九具青銅棺破土而出，棺蓋饕餮紋睜開血目。宋辭的後頸胎記灼如烙鐵，每個棺槨都映出他不同年齡的死亡預演：七歲那年躲藏的冰櫃裡塞滿纏紅繩的斷指；十五歲在護城河撈起的撥浪鼓喚醒河底沉屍；此刻屍蟞正鑽入他的耳道，而鏡中母親在瘋狂捶打玻璃。
「時辰到！「富商搖動撥浪鼓，整座殯儀館開始下沉。冥河黑水湧入密室前，宋辭捏碎引魂鈴。鈴鐺碎片割斷所有紅繩，往生客棧響起刺耳警報：
**【警告！四十七號引渡人激活血祭協議】**
河水吞沒他的瞬間，母親從血浪中浮現，左眼窩插著犀角梳：「胎記密碼是......「
「宋辭，1999年7月15日，母：宋晚秋。「
每張燃燒的出生證明都寫著同樣的信息，唯獨「父親「欄的墨跡在火中扭曲成不同姓名。當灰燼飄到觀察窗時，突然聚合成人臉——是教務處主任腐爛的面孔，他的喉管里卡著個撥浪鼓，鼓槌竟是兩截兒童指骨。
穿民國學生服的自己正在縫合屍體嘴唇，而解剖台上躺著的，正是此刻爐膛外站著的教務處主任。
暗室從灰燼中生長出來。
褪色的紅木箱堆成高牆，纏著褪色「囍「字的鐵鏈正滲出血珠。宋辭掀開最近的箱蓋，霉變的綢緞下壓著張泛黃聘禮單：
**癸亥年冥婚聘禮**
**聘金：宋氏三代陽壽**
**附註：若逾期未償，典當人須代受百鬼噬心之刑**
清單末尾的血手印指紋與他完全重合。
「原來你在這。「蛇頭杖叩擊青磚的聲響從背後傳來。上周車禍身亡的南洋富商佝僂著身子走近，天靈蓋釘著的七枚鎮魂釘正往下滴落屍油。他腐爛的右手握著撥浪鼓，鼓柄紅繩突然勒住宋辭脖頸：「你母親偷的犀角梳，該還了......「
宋辭扯斷頸間紅繩，噴涌的血霧在空中凝成往生印。屍蟞群在符咒中灰飛煙滅，殘骸卻聚合成溺亡新娘的形體。她撕開臉皮，露出下方母親年輕的面容：「這才是真正的開面妝——把活人縫進往生客棧的命盤。「
九具青銅棺破土而出，棺蓋饕餮紋睜開血目。宋辭的後頸胎記灼如烙鐵，每個棺槨都映出他不同年齡的死亡預演：七歲那年躲藏的冰櫃裡塞滿纏紅繩的斷指；十五歲在護城河撈起的撥浪鼓喚醒河底沉屍；此刻屍蟞正鑽入他的耳道，而鏡中母親在瘋狂捶打玻璃。
「時辰到！「富商搖動撥浪鼓，整座殯儀館開始下沉。冥河黑水湧入密室前，宋辭捏碎引魂鈴。鈴鐺碎片割斷所有紅繩，往生客棧響起刺耳警報：
**【警告！四十七號引渡人激活血祭協議】**
河水吞沒他的瞬間，母親從血浪中浮現，左眼窩插著犀角梳：「胎記密碼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