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811的新年
農曆臘月廿三，811研究所的走廊掛上了紅燈籠。食堂大師傅在玻璃窗上貼剪紙，一隻機械隼的圖案被剪得張牙舞爪——據說是黃詩瑤親自設計的「游隼限定款」。
趙雲帆站在實驗室門口，看著全息屏上跳動的「游隼-I型系統驗收合格」字樣，手裡攥著半塊冷掉的灶糖。糖渣黏在指紋鎖上時，他忽然想起三個月前的那個雨夜：李明掛著滿身鱷魚牙印闖進會議室，身後跟著罵罵咧咧的王顯輝和正在給飛刀消毒的黃詩瑤。
「趙工，慶功宴的啤酒冰好了！」後勤主任的大嗓門震得走廊回聲嗡嗡。
他抹了把臉，把灶糖囫圇吞下。甜的。
李明蹲在倉庫角落，戰術手套沾滿機油。眼前的外骨骼裝甲泛著啞光黑，關節處新加的緩衝墊讓整體線條柔和了些。他伸手撫過胸甲上淺淺的凹痕——那是上次被黑鷹連長用訓練彈轟出的「勳章」。
「普通模式助力提升15%，爆發模式維持三十秒。」黃詩瑤的虛擬投影突然從戰術頭盔里蹦出來，嚇得他撞翻工具箱，「驚不驚喜？我在作業系統里錄了三百條彩蛋語音。」
「包括在戰場上突然播放《好運來》？」王顯輝拎著醫藥箱晃進來，箱蓋上貼著歪歪扭扭的福字，「提醒你，新裝的鎮痛劑有薄荷味，別當漱口水喝了。」
李明笑著把改錐拋給王顯輝。窗外飄來食堂炸丸子的香氣，混著粒子沉積機加工石墨烯電池的焦糊味。這是811研究所獨有的年味。
三百公里外的黑鷹駐地，沒有燈籠也沒有灶糖。
劉飛留下的戰術手冊攤在沙盤上，紙頁間夾著張泛黃照片：新兵連結業那天，李明站在隊列最前排，領口別著皺巴巴的小紅花。
「他們的裝甲爆發時間還是三十秒。」現任連長用紅筆在等高線圖上畫圈，「但李明現在能靠純體能撐過冷卻期。」
沙盤對面，曾被李明用滑鏟「擊斃」的二排長舉起雷射筆：「我們做了三十套磁性絆索，通電後能短暫干擾外骨骼傳感器。」
模擬對抗的推演持續到深夜。當炊事班送來餃子時，有人發現餡料里摻了提神用的辣椒籽——這是黑鷹特有的年俗，咽下多少辛辣，就攢下多少勝算。
零點鐘聲敲響時，811研究所的廣場騰起煙花。
李明被黃詩瑤拽到天台，看她用改裝過的信號槍打出一串螢光彈。綠色光點在空中拼出遊隼輪廓，卻被王顯輝偷偷加了條鱷魚尾巴。
「游隼系統量產許可批下來了。」趙雲帆不知何時出現在樓梯口，肩頭落著細雪，「開春先給黑鷹配二十套。」
歡呼聲驚飛了棲在圍牆的夜梟。李明望著遠山輪廓，忽然聽見某種熟悉的震顫——不是機械嗡鳴，而是雪粒掠過松針的簌簌聲。他想起劉飛退伍前夜說過的話：「好刀得見血，但第一道血槽得自己開。」
黃詩瑤把冰冷的啤酒罐貼在他後頸：「發什麼呆呢菜鳥？」
李明仰頭飲盡泡沫。
爆竹聲里，黑鷹駐地的警報器也在嘯叫。兩地鋒芒隔山相望，而新歲的雪，正無聲落在同一條國境線上。
西南邊境線在夜色中蜿蜒如刀，月光擦過界碑上的國徽，濺起一片冷冽的銀芒。黑鷹偵查連的巡邏車碾過碎石路時，車載雷達突然發出蜂鳴——十五個熱源正從界碑另一側呈戰術隊形滲透。
「Y國的老把戲。」副駕上的二排長啐掉口香糖，「每年春節都來蹭頓槍子當年夜飯。」
五公里外的山坳里，Y國特種小隊正在組裝定向聲波干擾器。隊長阮文雄的夜視儀泛著綠光，鏡片上跳動著實時氣象數據：「風速三級，濕度70%，適合釋放麻痹性氣溶膠。」
他們沒注意到，頭頂松枝間藏著三顆紐扣大小的傳感器——那是黑鷹上周剛布設的「鐵蒺藜」智能偵測網。此刻，警報正化作數據洪流湧向山腰處的移動指揮車。
「游隼系統預熱完畢。」李明扣上裝甲面罩，戰術目鏡自動標記出所有入侵坐標，「建議分兩組包抄，我負責東側斷崖。」
黑鷹連長盯著全息沙盤上跳動的紅點，突然笑了：「西姆這龜孫子，路線和去年演習一模一樣。」
西姆的戰術刀剛割開鐵絲網，耳麥里突然傳來尖銳的電流音。十五道紅外雷射從林間交錯亮起，把他們的輪廓釘成活靶子。
「撤退！」他吼出母語的瞬間，山崖上炸開金屬蜂鳴。
李明從三十米高的斷崖躍下，外骨骼關節的減震器在觸地瞬間壓縮到極限。揚起的沙塵還未散盡，他已在裝甲推動下突進到敵陣十米內。Y國士兵的麻醉彈打在胸甲上，濺起團團藍色螢光。
「中國農曆新年快樂。」李明用裝甲外放的擴音器說道，右臂榴彈炮震得落葉紛飛。非致命震撼彈在敵群中炸開，聲浪驚飛整片山林的夜梟。
西姆翻滾進岩縫時，右腿已經失去知覺。他看著部下像麥子般被那道黑色殘影收割，終於明白情報有誤——這根本不是普通的外骨骼，而是台人形風暴。
「目標鎖定。」李明的面罩映出岩縫裡顫抖的熱源。就在他要投擲電磁干擾手雷時，裝甲突然發出刺耳警報——石墨烯電池因連續過載出現裂痕。
西姆捕捉到這聲異響。他掏出微型燃燒彈砸向岩壁，火浪借著山風瞬間封住李明的追擊路線。
「游隼，你還有二十秒！」黑鷹連長的吼聲混著槍響傳來。
李明撞破火牆，面罩濾毒系統發出不堪重負的呻吟。裝甲在最後一秒抓住西姆的戰術背帶，過載的指虎擦出火星，把對方砸進鬆軟的腐殖土層。
當增援部隊趕到時，十五個Y國士兵正被磁力手銬串成糖葫蘆。李明癱坐在裝甲冷卻箱上，胸前嵌著三枚變形的麻醉彈頭。
「電池報廢了。」黃詩瑤的虛擬投影從腕錶蹦出來，「不過你在敵我識別系統里錄了段新年祝福？夠騷的。」
山腳下傳來零星的爆竹聲，邊境小鎮的年夜飯剛剛開席。阮文雄被押上軍車前，突然用生硬的中文問道：「你們那個鐵人……春節放假嗎？」
李明掀起面罩，露出被硝煙燻黑的臉：「我們過年，專治不服。」
雪落了下來，蓋住山路上交錯的輪胎印與彈痕。遠處指揮車裡，趙雲帆盯著平板電腦上跳動的「實戰數據100%匹配模擬值」，把早就涼透的餃子塞進嘴裡。
趙雲帆站在實驗室門口，看著全息屏上跳動的「游隼-I型系統驗收合格」字樣，手裡攥著半塊冷掉的灶糖。糖渣黏在指紋鎖上時，他忽然想起三個月前的那個雨夜：李明掛著滿身鱷魚牙印闖進會議室，身後跟著罵罵咧咧的王顯輝和正在給飛刀消毒的黃詩瑤。
「趙工，慶功宴的啤酒冰好了！」後勤主任的大嗓門震得走廊回聲嗡嗡。
他抹了把臉，把灶糖囫圇吞下。甜的。
李明蹲在倉庫角落，戰術手套沾滿機油。眼前的外骨骼裝甲泛著啞光黑，關節處新加的緩衝墊讓整體線條柔和了些。他伸手撫過胸甲上淺淺的凹痕——那是上次被黑鷹連長用訓練彈轟出的「勳章」。
「普通模式助力提升15%，爆發模式維持三十秒。」黃詩瑤的虛擬投影突然從戰術頭盔里蹦出來，嚇得他撞翻工具箱，「驚不驚喜？我在作業系統里錄了三百條彩蛋語音。」
「包括在戰場上突然播放《好運來》？」王顯輝拎著醫藥箱晃進來，箱蓋上貼著歪歪扭扭的福字，「提醒你，新裝的鎮痛劑有薄荷味，別當漱口水喝了。」
李明笑著把改錐拋給王顯輝。窗外飄來食堂炸丸子的香氣，混著粒子沉積機加工石墨烯電池的焦糊味。這是811研究所獨有的年味。
三百公里外的黑鷹駐地，沒有燈籠也沒有灶糖。
劉飛留下的戰術手冊攤在沙盤上，紙頁間夾著張泛黃照片：新兵連結業那天，李明站在隊列最前排，領口別著皺巴巴的小紅花。
「他們的裝甲爆發時間還是三十秒。」現任連長用紅筆在等高線圖上畫圈，「但李明現在能靠純體能撐過冷卻期。」
沙盤對面，曾被李明用滑鏟「擊斃」的二排長舉起雷射筆：「我們做了三十套磁性絆索，通電後能短暫干擾外骨骼傳感器。」
模擬對抗的推演持續到深夜。當炊事班送來餃子時，有人發現餡料里摻了提神用的辣椒籽——這是黑鷹特有的年俗，咽下多少辛辣，就攢下多少勝算。
零點鐘聲敲響時，811研究所的廣場騰起煙花。
李明被黃詩瑤拽到天台，看她用改裝過的信號槍打出一串螢光彈。綠色光點在空中拼出遊隼輪廓，卻被王顯輝偷偷加了條鱷魚尾巴。
「游隼系統量產許可批下來了。」趙雲帆不知何時出現在樓梯口，肩頭落著細雪，「開春先給黑鷹配二十套。」
歡呼聲驚飛了棲在圍牆的夜梟。李明望著遠山輪廓，忽然聽見某種熟悉的震顫——不是機械嗡鳴，而是雪粒掠過松針的簌簌聲。他想起劉飛退伍前夜說過的話：「好刀得見血，但第一道血槽得自己開。」
黃詩瑤把冰冷的啤酒罐貼在他後頸：「發什麼呆呢菜鳥？」
李明仰頭飲盡泡沫。
爆竹聲里，黑鷹駐地的警報器也在嘯叫。兩地鋒芒隔山相望，而新歲的雪，正無聲落在同一條國境線上。
西南邊境線在夜色中蜿蜒如刀，月光擦過界碑上的國徽，濺起一片冷冽的銀芒。黑鷹偵查連的巡邏車碾過碎石路時，車載雷達突然發出蜂鳴——十五個熱源正從界碑另一側呈戰術隊形滲透。
「Y國的老把戲。」副駕上的二排長啐掉口香糖，「每年春節都來蹭頓槍子當年夜飯。」
五公里外的山坳里，Y國特種小隊正在組裝定向聲波干擾器。隊長阮文雄的夜視儀泛著綠光，鏡片上跳動著實時氣象數據：「風速三級，濕度70%，適合釋放麻痹性氣溶膠。」
他們沒注意到，頭頂松枝間藏著三顆紐扣大小的傳感器——那是黑鷹上周剛布設的「鐵蒺藜」智能偵測網。此刻，警報正化作數據洪流湧向山腰處的移動指揮車。
「游隼系統預熱完畢。」李明扣上裝甲面罩，戰術目鏡自動標記出所有入侵坐標，「建議分兩組包抄，我負責東側斷崖。」
黑鷹連長盯著全息沙盤上跳動的紅點，突然笑了：「西姆這龜孫子，路線和去年演習一模一樣。」
西姆的戰術刀剛割開鐵絲網，耳麥里突然傳來尖銳的電流音。十五道紅外雷射從林間交錯亮起，把他們的輪廓釘成活靶子。
「撤退！」他吼出母語的瞬間，山崖上炸開金屬蜂鳴。
李明從三十米高的斷崖躍下，外骨骼關節的減震器在觸地瞬間壓縮到極限。揚起的沙塵還未散盡，他已在裝甲推動下突進到敵陣十米內。Y國士兵的麻醉彈打在胸甲上，濺起團團藍色螢光。
「中國農曆新年快樂。」李明用裝甲外放的擴音器說道，右臂榴彈炮震得落葉紛飛。非致命震撼彈在敵群中炸開，聲浪驚飛整片山林的夜梟。
西姆翻滾進岩縫時，右腿已經失去知覺。他看著部下像麥子般被那道黑色殘影收割，終於明白情報有誤——這根本不是普通的外骨骼，而是台人形風暴。
「目標鎖定。」李明的面罩映出岩縫裡顫抖的熱源。就在他要投擲電磁干擾手雷時，裝甲突然發出刺耳警報——石墨烯電池因連續過載出現裂痕。
西姆捕捉到這聲異響。他掏出微型燃燒彈砸向岩壁，火浪借著山風瞬間封住李明的追擊路線。
「游隼，你還有二十秒！」黑鷹連長的吼聲混著槍響傳來。
李明撞破火牆，面罩濾毒系統發出不堪重負的呻吟。裝甲在最後一秒抓住西姆的戰術背帶，過載的指虎擦出火星，把對方砸進鬆軟的腐殖土層。
當增援部隊趕到時，十五個Y國士兵正被磁力手銬串成糖葫蘆。李明癱坐在裝甲冷卻箱上，胸前嵌著三枚變形的麻醉彈頭。
「電池報廢了。」黃詩瑤的虛擬投影從腕錶蹦出來，「不過你在敵我識別系統里錄了段新年祝福？夠騷的。」
山腳下傳來零星的爆竹聲，邊境小鎮的年夜飯剛剛開席。阮文雄被押上軍車前，突然用生硬的中文問道：「你們那個鐵人……春節放假嗎？」
李明掀起面罩，露出被硝煙燻黑的臉：「我們過年，專治不服。」
雪落了下來，蓋住山路上交錯的輪胎印與彈痕。遠處指揮車裡，趙雲帆盯著平板電腦上跳動的「實戰數據100%匹配模擬值」，把早就涼透的餃子塞進嘴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