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尖兵藍圖

投票推薦 加入書籤 小說報錯

  邊境衝突的硝煙還未散盡,811研究所的地下實驗室已堆滿染血的裝甲殘片。趙雲帆踩著滿地零件踱步,戰術靴碾碎的電容碎片在腳下噼啪作響,像踩著一地星火。

  「單兵突進是死胡同。」他突然抓起黃詩瑤的賽博飛刀扎進全息沙盤,刀刃穿透Y國偵察隊的虛擬影像,「我們要的是這個——」

  飛刀自帶的電磁脈衝讓全息圖扭曲重組,分裂出四道流光:燃燒的隼、隱形的蛛、銜尾的蛇、未成形的根。

  (一)隼之刃

  李明被按在維修架上拆裝甲時,右臂關節還卡著半枚Y國特製穿甲彈。王顯輝用液氮噴槍凍住彈頭,隨手掰下來當鎮紙:「新裝甲爆發模式提到45秒,代價是可能燒穿你的半月板。」

  「說人話。」李明嚼著黃詩瑤偷塞進來的能量棒。

  「跑嗨了容易瘸。」王顯輝把神經接駁器按在他太陽穴上,「所以加了痛覺抑制晶片,副作用是可能夢見初戀。」

  三天後,二代突擊裝甲在測試場颳起金屬風暴。李明撞穿三層複合防爆牆時,胸甲上的狼頭塗鴉突然張嘴吼出《男兒當自強》——黃詩瑤埋的彩蛋讓監控室的咖啡杯集體炸裂。

  (二)蛛之瞳

  黃詩瑤的偵查系統縮成掌機大小的黑色方塊。六塊可摺疊屏彈出時,方圓五公里內的電子信號化作彩色光點,像一場倒懸的星雨。

  「軍用級Switch。」她指尖划過屏幕,某顆光點立刻放大成Y國偵察兵的通話記錄,「能黑進藍牙耳機給他放《難忘今宵》。」

  實戰測試中,黑鷹連的加密頻道突然播放起郭德綱相聲。當敵方狙擊手笑岔氣時,黃詩瑤正用他們的無人機攝像頭玩神廟逃亡,撞毀前的最後畫面是她比剪刀手的自拍。

  王顯輝盯著被改成震動按摩棒的信號干擾器,終於明白上周腰疼的根源。

  (三)蛇之牙

  王顯輝的支援裝備塞進吉他箱大小的金屬櫃。展開後彈出三架蜂群無人機,翅膀上還印著「美團外賣」塗裝——這是他從食堂無人機改裝來的煙霧彈發射器。

  「紅色按鈕致盲煙幕,綠色按鈕催淚瓦斯。」他拍著櫃體介紹,「還有個隱藏功能……」

  李明按下黃色按鈕的瞬間,無人機灑出漫天金色粉末。王顯輝被嗆得連打三個噴嚏:「操!那是我給黃詩瑤準備的生日禮花!」

  激素注射槍藏在吉他箱夾層,針管里晃動著彩虹色液體。「中彈後三分鐘止血,副作用是可能長出狼耳朵。」王顯輝給實驗兔打了一針,那兔子突然咬穿鋼化玻璃,「看,效果拔群。」

  (四)未竟之根

  趙雲帆的白板寫滿潦草公式:震盪無人機的頻率曲線、聲波炸彈的諧波圖、超級焊接槍的粒子流參數。某個角落畫著簡筆樹苗,根系纏繞著未完成的工程機甲設計圖。

  「聲波炸彈能讓鋼筋混凝土跳脫衣舞。」他砸碎三支粉筆,「超級焊接槍噴的不是火,是能把坦克焊成鐵板燒的等離子流。」

  黃詩瑤偷偷給公式里的希臘字母加鬍鬚,李明把裝甲碎片拼成鋼鐵盆栽,王顯輝在牆角調配會發光的焊接劑。當第一縷晨光切開實驗室的黑暗時,趙雲帆突然發現,那些荒誕的塗鴉與公式糾纏,竟勾勒出未來戰爭的猙獰輪廓。

  窗外掠過試飛的蜂群無人機,彈倉里裝著王顯輝的彩虹藥劑和黃詩瑤的電子病毒。它們投下的影子像群魔亂舞,卻偏偏拼出個歪扭的「贏」字。

  而這個宏偉的藍圖還差最後一塊補齊。

  幾天後……

  811研究所的粒子沉積機發出尖銳的蜂鳴時,趙雲帆正在核對聲波炸彈的頻率參數。警報紅光掃過戰術白板,映出個突兀的剪影——門口站著個身形如重型裝甲車般的士兵,作訓服被肌肉撐出鋒利的褶皺,頸側有道蜈蚣狀的舊疤蜿蜒進衣領。

  「陸軍鐵盾旅陳墨,奉命報到。」士兵的敬禮手勢帶著機械般的精準,袖口滑落時露出手背的燙傷疤痕,那是軍工焊接槍特有的灼痕。

  黃詩瑤的偵查掌機突然震動,生物識別系統顯示來人年齡:23歲。她抬頭看了眼對方眼角的細紋和風沙磨礪的皮膚,默默把掌機塞回口袋。

  陳墨的檔案在投影屏上滾動:首都工業大學機械工程博士,三年內完成十七項野戰設備改良專利。此刻他正俯身檢查工程機甲「愚公」的傳動軸,金屬手套與齒輪咬合聲清脆如鐘錶。

  「雙流道渦輪增壓設計過時了。」他突然開口,聲音像砂紙擦過鋼板。機甲液壓管在他手中如同橡皮泥般被重新塑形,「山嶽地形需要非線性扭矩分配。」


  趙雲帆拋過去一支戰術筆:「邊境架橋任務交給你,七十二小時重設計算核心。」

  陳墨接住筆的瞬間,筆尖已開始在機甲外殼演算流體力學公式。李明注意到他左手小指缺失了一截——那是畢業設計時被粒子切割機帶走的勳章。

  協同演練在暴雨中進行。陳墨操作的工程機甲展開成移動堡壘,合金足釘鑿入岩層時激起三米高的泥浪。黃詩瑤的偵查無人機群剛鎖定目標,公共頻道突然響起陳墨的警告:「九點鐘岩層有12.7毫米裂隙,三秒後塌方。」

  李明在裝甲過載的蜂鳴中急停,身後山體轟然傾覆。陳墨的機甲展開衝擊波盾,為突擊組撐出半徑十五米的安全區。

  「你怎麼算出來的?」演練結束後,黃詩瑤的掌機幾乎貼到陳墨臉上。

  「岩層共振頻率。」他摘下戰術手套,露出虎口處的老繭——那是常年操作振動分析儀磨出的印記,「你們無人機的次聲波探測模塊需要升級。」

  深夜的裝配車間,陳墨在給機甲加裝地震波傳感器。趙雲帆的投影突然出現在工作檯:「三年前你拒絕中科院特聘,就為來邊境吃沙子?」

  陳墨的焊接槍在空中劃出電磁隔離網的參數:「軍用科技不該鎖在實驗室。」電弧光掠過他過早斑白的鬢角,二十三歲的面容在冷光中裂成兩面——一面是軍工圖紙上精密的數據流,一面是界碑前永不融化的霜。

  當第一縷晨光刺破車間頂窗時,新型工程機甲已搭載著可變形炮管。陳墨在日誌本上寫下潦草的字跡:錨點系統第7代,承重指數提升300%,適配高原永凍層。

  邊境衝突警報拉響時,陳墨正在測試震盪無人機。他按下發射鈕的姿勢像在給衝鋒鎗上膛,無人機群掠過山脊的曲線與彈道計算器上的拋物線完美重合。

  「工程組就位。」他的聲音在加密頻道里沉穩如地核,「聲波炸彈預備,可擊穿2.3米鋼筋混凝土。」

  黃詩瑤的偵查網絡傳來敵軍坐標,李明的外骨骼裝甲完成最後校準。趙雲帆看著全息沙盤上跳動的光點,突然想起大學實驗室里那個總是最早到的身影——陳墨當年那些被教授斥為「戰爭狂想」的設計圖,此刻正在國境線上長出鋼鐵根系。

  窗外,陳墨的機甲在暮色中展開成銀色山脈。二十三歲的靈魂在鋼鐵軀殼裡燃燒,把三十五歲的面容烙成界碑上最深的刻痕。

章節目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