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四章《徹夜審訊懲權貴 豪強幹預迫田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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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學正堂內,閭則正在指揮執杖隊,一邊安置逮捕歸來的曠課學子,一邊收拾整飭即將要懲治處罰的各種戒具。

  大批受縛捆綁卻依然躁動不安的各路學子,集體潑口大罵,百人口水雖說不能淹沒稷下學宮,但漫天的唾沫星子,撲濺在執行官吏的臉上,也是煩不勝煩。

  「田熙,老子早晚砍下你的狗頭,屠三族,似你這等惡官酷吏,天地不容!」

  「就是,這個酷吏也早晚跟吳起一樣亂箭穿心,死無葬身之地!」

  「待到我父親來了,定用杖刑把你打成肉泥!」

  「你一個小小的門客,趨炎附勢之徒,竟敢抓我們,稷下學宮是你們家開的嗎?」

  貴族子弟個個毒舌似劍,惡語如冰,逼的執行官吏們不斷向閭則請示。

  「總管大人,他們罵的太厲害了,弟兄們摩拳擦掌,就差忍不住,上手招呼了,您看這如何是好?」一名官吏問道。

  閭則俯視著跪在堂下的眾多學子,面無表情,冷言道:「怕什麼,一切等學正回來自有處置,先叫人把這群人的嘴,都給咱家堵上。」

  待到閭則這邊一切安置妥當,田熙也和匡修帶著一百多證人,回到了學正堂。

  「閭總管,多有辛苦,有勞有勞!」田熙一走進堂屋大門,就開始對閭則拱手行禮,恭敬感激。

  因為田熙知道,歷史上多有閭則這類位卑權重之人,日夜伺候在君主身邊,早已視為親信嫡系,才能掌管宮中大小事務,因此這類人只可示好,不可結仇。

  誰知道,若他萬一暗中在君主耳後嘀咕兩句,生死不過瞬息立判。

  「恭賀學正功成而歸,事不宜遲,就請學正即刻處置!」閭則將田熙引領至大堂首座,當即開始了對底下被擒拿住的,曠課的達官貴族子弟們的審判。

  田熙看著桌案上,閭則早已準備好的典籍書冊,上面有犯事者的名單,還有具體所犯何事,以及犯事後按照齊國法律該如何懲治,條分縷析,簡潔明了。

  田熙拿起一卷竹簡,看向第一條:「薛陵大夫薛韜之子薛央,公然曠課,白日宣淫,於正午與其侍女,欲行不軌。」

  別的不看,只看薛陵大夫薛韜,田熙就知道此子來歷不小,一城大夫之子,位高權重,薛陵又是齊國西部重鎮,大型都邑阿城的門戶,若是動了薛韜的兒子,必生齟齬,增加猜忌。

  不及田熙思慮多時,閭則當即高聲喊道:「學正有令,傳薛央上堂回話!」

  「誒?這!」田熙還不明所以之時,薛央就被捆裹著一層大紅毯子,被兩名執行官吏帶到了田熙面前,薛央嘴巴被布匹堵塞,只能聽見斷斷續續的「嗚嗚」聲。

  田熙扶額無語,立即讓人把薛央口中布匹取出,問道:「你這是什麼情況,還裹著一層毯子,是天氣太冷受不住,還是宣淫沒過完癮,捨不得出來?」

  薛央氣的臉色通紅道:「老子沒穿衣服,一絲不掛怎麼見人,田熙你要殺要剮,也不能讓老子不著寸縷,丟我貴族顏面。」

  看著薛央被紅毯裹的跟個自己以前吃過的春卷似的,突然很好笑是怎麼回事?

  閭則見此暗自招手提示侍立在旁的陳芮,陳芮會意發話道:「大膽!身為貴族子弟,不思忠君報國,以身作則,還擾亂學紀,頂撞大人,來人拉下去,剝去毛毯,先打一百大板!」

  面對陳芮動如疾風雷霆的喝令吩咐,兩名官吏立即上前,欲要在大庭廣眾之下,讓薛央公然暴露,薛央急的痛哭流涕,羞臊難當。

  一個玉妝公子,頓時失禁了,一股異味覆蓋了這位公子原身的濃郁香氣。可謂花容失色,邋遢不堪。

  千鈞一髮之際,一匹快馬竟然從學宮遠處,飛奔過來,馬上之人高聲喊道:「學正大人且請住手,奉大司寇之命,傳一手信。」

  「大司寇?周破胡啊」田熙聞言,立即讓堂下兩人住手待命。

  傳命之人,縱馬到堂門前,隨即翻身下馬,疾步如飛,將寫有司寇周破胡之命的絹帛,遞送到田熙手上。

  田熙接過絹帛,暗道:不愧是朝廷重臣,以絹帛書寫,豪橫闊氣

  牽開絹帛,只見上書八個大字:「知足不辱!知止不殆!」

  「噢…這是大司寇在告訴我:知道滿足,就不會受到侮辱,知道適可而止,就不會遇到危險,說到底還是要放過他們……」

  「但是閭則,陳芮他們已經把我架到火上烤了,現在是騎虎難下的境地,這可如何是好?」田熙糾結猶豫。


  閭則瞟了一眼周破胡給的絹帛,知道朝中的老貴族們開始起到對小輩的關注了。

  通過學宮辯論和學堂收買兩件事,閭則知道田熙之才,身為太子門客,又得田期思,田嬰兩個公子的好感,若此刻再僵持下去,田熙或可再次破局,又漲起一波聲望。

  但齊侯田午是鐵了心要對老小貴族們,動這第一刀,來波下馬威,但又怕直接威脅到王室,必須獻祭一個有才但身份卑微之人,抵住貴族發泄的怒火。

  閭則輕步挪移到田熙身邊耳語道:「學正,本官有一策可回復大司寇,事關機要,還請學正移步商討。」

  田熙聞言,點點頭,不入虎穴焉得虎子,跟著閭則過去,看看他屢次三番僭越自己發令,到底想做什麼?

  田熙暫停了全場行動,跟著閭則上了二樓。

  二人走後,陳芮目露凶光,在所有人的注視下,走到學正桌案前,拿起一枚令箭,往堂下一扔道:「學正有令,薛央照打不誤」

  「其餘子弟,看見你們身旁的長凳了吧,那就是你們的懲戒凳,打板子所用,再兩旁所站官吏,各自熟悉你等所犯過錯,」

  「曠課不歸,鬥雞走狗,飛馬奔馳,賭博成性,淫逸青樓女閭,欺辱貧寒學子,條條過錯違反學宮紀律,來人扒去衣褲,給本官狠狠打。」

  執行官吏接到最終命令,便再無所顧及,反正他們有學正撐腰,不怕怪罪,就算怪罪,早有人士暗中給了他們一大筆酬金,若有麻煩,帶領全家跑路就是。

  一百多名執行官吏控制住了所有貴族子弟,將他們紛紛按在長凳上捆綁起來,就像收拾處置一條條死魚一樣。

  貴族子弟們,上天無路入地無門,只能任人捉弄宰割。個個涕泗橫流,掙扎哽咽。

  尤以薛央最為悽慘,惹人注目,被按在第一排第一個,顯露無遺,打他的還正是那個陳芮副官耿渾。

  懲戒之聲震撼全宮,輿論流言更是見縫插針,竄行全城。

  淳于髡府內

  一名門客向淳于髡稟報導:「家主,那學正令在學宮內一日之內就懲戒了一百多人,事態不大可控,家主身為學宮令,是否考慮出面制止?」

  「不能制止,這是君上之令,打壓一下那群宗親子弟也好,平日裡橫行無忌,肆意妄為慣了,真當沒人制止不成。」

  「就是田熙此子已經被迫牽惹出大禍,稷下學宮留不住這等人才了啊」

  淳于髡無奈嘆息道。

  宗伯田常羊府邸內

  此時的宗伯田常羊正和齊國丞相田括對弈飲酒。二人侍從也都接到了田熙懲治稷下學子的消息,並將其匯報給了自家家主。

  「丞相,不妨試猜君上這是何意啊,讓一個淺有聲名的士子去對抗上百名貴族子弟,定有深意。」田常羊捻須道。

  「哈哈,癥結不在於此,田榫、周破胡、他們坐不住了,只要你我二人,一人穩住朝政,一人鎮守宮廷,兵來將擋,水來土掩」田括飲酒後,展顏笑道。

  大司寇府

  「田熙這個小兔崽子,本官說的話竟敢不聽,我問你,他到底是看懂了還是沒看懂?」周破胡對回府復命的侍從怒喝道。

  侍從害怕的跪在地上,雙腿也不斷發抖,顫顫巍巍的回答道:「啟稟大人,那田熙看了一眼就走人了,讓其手下司律陳芮動手,把諸位公子都給打了,小人好說歹說,一概不聽,就連小的馬匹,也被他們扣留了哇!」

  「簡直欺人太甚!!」周破胡火冒三丈,大發雷霆,一掌拍炸了面前的桌案。

  被處罰的達官子弟,他們的父輩,大批都跟身為司寇,掌管司法刑獄的周破胡有所往來。

  或是官職升遷,或是金錢交易,各種利益往來,如今連其黨羽的子嗣都保護不了,必會人心浮動。

  「速速召集醫官,前往各位公子府上,等候公子們回府治傷。再派人送信於司空府,就說明日,本官要前去拜會司空大人。」周破胡吩咐道。

  「小的遵令」侍從領命告退。

  稷下學正堂內

  田熙望著閭則,終於動了火氣,斥問道:「閭大人,你到底什麼意思,我這個學正令是君上親封,為何總是你來私自發令動刑,我都不曾審察發落,就由你全權處置,那要我當這個官兒做什麼?」

  今日閭則嚴懲了上百名貴族子弟,其家族勢必報復,不等田熙想出個折中之法,閭則便搶先動手,斷了田熙的後路,連與貴族和談都做不到。無數明槍暗箭非把田熙紮成刺蝟不可。


  「呵呵,學正息怒,這是君上特令本官前來相助,學正令初次上任對諸多法令流程,尚未熟稔,這處罰之事,有人代行即可。」閭則微微笑道後,便低頭不語。

  田熙搶路下樓,看見一排又一排皮開肉綻,重傷無力的貴族學子們,個個凶神惡煞,瞋目切齒的看向自己,目眥盡裂。

  「完了!得罪死了!」田熙癱坐在地。

  「大人!」執行官吏看見就要去扶起田熙,被田熙擺手阻止。

  「傳令,準備百來副擔架,將這些學子們,都送至各家府邸門口,直到其家人接手以後才准離開。」田熙命令道。

  「諾!」

  一場浩大懲戒活動結束以後,耿渾雙手高舉道:「諸位,今日有幸報了我等平日備遭貴族子弟欺辱凌壓之仇,多虧學正大人高義,揚我學正堂的威名,讓我們一起跪謝大人……」

  耿渾話音一落,「砰」的一聲,堂內執行士子齊齊跪地拜謝道:「大人英明!大人英明!」

  田熙見此場面,卻只有一陣苦笑,只見田熙強撐站立起來對眾人說道:「諸位,你們不必感激我田熙,若非太子殿下,讓我做了門客,有了這等機遇,我今天也不能站在這裡,給大家報仇雪恨。」

  「所以,我們更應該感謝的是太子殿下,太子殿下寬仁愛士,納賢用才,我們需當謹記,今日我等能立足於稷下學宮,皆感太子有容乃大,包藏宇宙之寬廣胸襟」

  「來,我們當拜謝太子殿下」田熙說罷,往齊宮方向,雙腿一跪,激揚道:「臣等謝過太子殿下!!!」

  耿渾也帶著集體學子,效仿田熙,往齊宮方向,行五體投地的跪拜大禮,異口同聲道:「臣等,謝過太子殿下!」

  一夜過去,太子因齊飛仁揚義,禮賢下士之名,得益于田熙鼓動,烙印在了一眾貧苦落魄學子之心,飛速傳遍至全宮全城。

  與此同時,閭則正式打出稷下學正堂的名義,在宮內對盡數學子,施行嚴刑峻法,殘酷律令,徹底一改學宮以往奢靡憊懶疲態之風。杜絕了宗親貴族子弟,沉溺享樂,輕浮放縱,揮金如土的生活。

  齊宮,桓公台內。

  恰好在田熙,閭則肅風整紀的一夜,田因齊,田期思,田嬰三人,奉齊侯田午之令,離開稷下,前往宮內,參加公室宴席。觥籌交錯,推杯換盞之間,個個昏沉倒睡,爛醉如泥,直到天明。

  太子馬車載著因齊兄弟三人,向著宮門外轆轆駛去。田嬰酒意尚濃,興致盎然,非要逞能,踹下了駕車的侍從,自己操韁縱馬起來。

  「我說兄長,昨日父侯一早就傳我們入宮赴宴,一天下來不是喝就是吃,他到底說了什麼有用的沒?」田嬰頂著迷糊暈眩的腦子,紅光滿面,搖搖晃晃的駕駛著馬車,向因齊,期思二人,問道。

  田因齊琢磨一番,也是搖頭回復道:「好像確是不曾多說什麼,無非考校過我兄弟三人對天下大勢的見解看法,功法修煉,還有治國理政的方針要略等等。」

  「啊?這還沒說什麼?」田嬰被自己撂爪就忘的記憶驚到了。

  「也不知道熙兄如何了,說是昨日正式登堂理政,整頓學宮風紀,別出什麼差錯才是」田期思提醒道。

  「放心就是,有父侯的貼身內侍閭則在,閭則口令就是父侯的諭令,收拾那群浪蕩公子,綽綽有餘。」田嬰補充道。

  兄弟三人一路說談,忙不迭間,拉車馬匹一聲嘶鳴「咴!咴!」

  田嬰緊握韁繩,奮力一扯,止步駐蹄。因齊,期思在車內未曾注意,差點跌落座位。

  「哎呦,子嬰你怎麼開的車,跟你說了,不要醉駕!不要醉駕!」田因齊吃痛說道。

  「不怪我兄長,這畜牲,盡往人群里拱,咱們被城中百姓圍住了。

  因齊,期思聞言出了車廂,站在馬車上,與田嬰一同看向人群,大多是寬袍長袖的學子模樣。

  學子們見到是太子因齊,紛紛跪拜,有一人感激道:「多謝太子殿下為我等出口惡氣,給了我等落魄學子,在稷下修煉求學,圖存晉升的機會」

  「就是啊,謝太子殿下」

  「謝太子殿下」

  田因齊見到眾人都在感謝自己,一頭霧水的他,連忙問道:「你們為何感恩本宮,可是出了什麼大事?」

  一人答道:「多虧太子殿下舉薦的學正,昨晚在稷下嚴懲了一百多名平日裡飛揚跋扈,作惡多端的貴族子弟,再又申明律法,豎立規矩,這才讓我等好生抬起頭做人來。」


  「什麼?一百多人,哈哈,熙兄真是霸氣,平日裡就瞅他們不順眼,個個攀貴比富的東西,就得長長記性」田嬰大笑道。

  「學正大人,昨日可是整整打了一夜,那一百多人,個個被打的屁股開花」又一名士子補充道。

  「壞了,兄長,一百多名高官貴族,這下得罪死了!」田期思頓時反應過來道。

  「我說父侯怎麼讓我們在內宮裡待了整整一天,今日才放我們出來,子嬰,快走!!!」田因齊拉著田期思回到車廂後,連忙吩咐道田嬰。

  「啊啊?是!」田嬰遲疑一刻,即對人群喊道:「諸位,太子殿下有要事要做,都散開了!」看見人流緩緩開出一條長路,田嬰揚鞭一抽,馬兒吃痛,「刷」的一聲,直往學正堂而去。

  大司空府

  大司寇周破胡帶著田卯,周奎等人,登門拜訪了,齊侯田午之弟,任職大司空,掌管齊國工程水利的田固。

  大堂之上,周破胡和田固面向而坐,田卯,周奎一干人等陪侍在旁。

  「田固兄,昨晚的事,想必你也聽聞了吧,怕是此事癥結不在田熙小子身上,關鍵在於君上,你是君上親弟弟,君上就不曾有過半點透露?」周奎抿一小口茶杯中的茶水,淡淡問道。

  田固聞言,面色微沉,他知道此事非同小可。一百多名貴族子弟受到懲處,這在齊國是前所未有的大事,必將引起朝堂內外的軒然大波。

  「周兄,此事確實棘手。」田固沉聲說道,「這些貴族子弟背後,可都是有頭有臉的家族,他們豈肯善罷甘休?」

  周破胡點了點頭,他自然明白這其中的利害關係。「正是如此,我這才帶著田卯、周奎他們前來商議,希望大司空能出面,或許能平息這場風波。」

  「而且世叔在此事上,還不能輕饒了那田熙,必定要他付出慘痛代價,以報卯兒兄弟受辱之仇。」田卯插了一句嘴說道。

  打的最狠的薛央,都被抬到了田固府上,他父薛韜也與田固深有交情,田固於情於理,都不能置身事外。

  田固思索片刻,然後緩緩開口:「要平息此事,恐怕不是那麼容易。不過,我可以嘗試與其他幾位大臣商議,看看能否找到一個妥善的解決辦法。」

  田卯見田固有所鬆動,急忙插話道:「世叔,那些受懲的貴族子弟中,大多在臨淄有不少產業,一夜之間,也被學正堂以「荒淫作亂,私謀暴利」為由頭,給封了。若是此事處理不當,恐怕會對我們不利。」

  田固瞥了田卯一眼,他知道田卯心中所想,但此事牽一髮而動全身,不可輕率行事。「我知道你的顧慮,但此事關乎整個齊國的穩定,不可因私廢公。」

  周奎也上前一步,誠懇地說:「大司空,我們並非不顧大局,只是希望能找到一條兩全其美的路子,既能保住我等顏面,又能平息眾怒。」

  田固沉思良久,最終點了點頭,「好吧,我會盡力而為。但你們也要做好準備,此事可能需要一些時間來周旋。」

  眾人聞言,心中稍安。田固作為大司空,掌管齊國工程水利,齊國五大高官重臣之一,又是國君親弟弟,位高權重,他若肯出面,或許真能為此事找到一個轉機。

  就在這時,一名侍從匆匆走入大堂,神色慌張地報告:「大司空,不好了,有大批貴族的家族已經聯合起來,正在朝大司空府而來,看樣子是要來討個說法!」

  田固等人一聽,面色頓時變得凝重起來。這場風波,看來比他們預想的還要來得更快,更猛烈。

  稷下學正堂

  田熙一人獨自蜷縮在學正桌案的桌角旁,抱腿沉思。

  「怎麼辦!怎麼辦!一來就得罪了近百名世家大族子弟,田午,閭則借刀殺人,我原以為自己謹慎一點,抱緊太子大腿就沒事的,啊啊,誰知道玩兒的這麼狠毒……」

  田熙內心焦躁不安,思緒紛繁蕪雜。

  「身無靈脈,又無法門,更不懂修行之道,這可怎麼在這修仙戰國活下去啊……」

  田熙越想越想不開,氣的右拳直往跪坐的墊席上砸,墊席軟面,一砸一個洞,卻又瞬間恢復,似是也在嘲笑田熙無能狂怒般。

  「轟隆」一聲,堂門大開,因齊等人定睛一看,急忙趕至田熙身邊。

  「熙兄放心,你是我兄長府中門客,那個畜牲敢動你,我兄弟三人絕不輕饒他們,別說屁股開花,惹急了先砍了再說。」田嬰直言豪爽的鼓勵,並無起到半分作用。


  「貴門子弟本人都好辦,怕的是他們背後的家族勢力,眼下去求學宮令,常羊宗伯,或可得救啊」田期思給出了辦法。

  如今能護住田熙的怕真只有這二位了,學宮令淳于髡對田熙青睞有加,田常羊又為田熙辯論奪魁說過好話,圖存自保,當是再好不過。

  田熙聞言,面向因齊,連連叩拜道:「敢請太子救臣一命,都是君上的內侍閭則,每次都搶先下令,自作主張,臣不得一絲髮令之機,這才得罪了全部士子。」

  田熙的頭在地板上磕的邦邦響,還略帶哭泣之聲,十五歲的年紀,現代人的認知,剛剛穿越古代沒幾天,實在不能要求更多。

  田因齊連忙將田熙扶起道:「我們這就去找學宮令做主。」

  「啪」的一聲鞭響,田嬰駕車,載著因齊,期思,田熙三人,直奔學宮令淳于髡在學宮的辦公處:宮令府。

  而另一邊,大司空府。

  「司空大人,可得給下官做主啊,下官家中的老夫人對子孫甚是疼愛,好意送去學宮求學,為國出力,卻被毒打成這樣,怎不令人心寒啊,大司空。」一名大臣聲淚俱下,向田固哭泣道。

  「一百餘人當堂杖刑,臉都丟光了,傳出去讓列國恥笑,說我大齊不遵禮法,妄動蠻夷酷刑。」又一名大臣怒不可遏道。

  「真不知道我家小子,是哪裡得罪了這個學正令,竟能下此毒手,司寇,司空二人不出馬,老夫冒犯君威,也定教教這小畜生做人。」

  一幫大臣,烏七八糟,亂作一團,哭泣聲,辱罵聲,不甘聲,聲聲入耳,嘈雜紛亂,震耳欲聾。

  「好了好了,大家心情,本官理解,要動手也要從長計議,怕此事件,是君上受到田熙舉出的「吳起之例」的影響,在試探我等,有沒有變法之心」

  司寇周破胡為眾臣分解道。

  「要動手,就得用堂堂正正,無懈可擊的陽謀,任田熙縱有君上之命,太子撐腰,也難逃一劫。」周破胡提出建議道。

  「那,司寇大人有何高見?」一人問道。

  「眾位且回,好生照料各家公子,囑咐他們這幾日修生養息,務再妄為。周某這就和大司空前去路寢台,面見君上,到時自有辦法。」周破胡勸慰道在場諸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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