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緣定仙齊十二境 臨淄繼入稷下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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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前往齊國國都臨淄的一路上,田熙與因齊三人都在聊天解悶,田熙從他們口中,了解到了不少在先秦歷史上,眼下這個時期的大致境況。

  聯同他師傅通天教主,用法力銘刻在他腦海深處的記憶,田熙逐漸構架起,他自己初步的歷史世界觀。

  自封神大戰結束後,天庭在凡間留下了一個代理王朝「周朝」。

  周朝的天下,萬物有靈,術法通明。

  在這方世界存息的一眾生靈都可以通過汲取天真地秀,日月精華來修身證道。只消業果大成,上天入地,翻山倒海,無往不利。

  繁衍棲息於周朝統御下的萬物生靈,在他們的認知中,將宇宙分劃六界,分別為:神界、仙界、人界、妖界、鬼界、魔界。

  周朝就處於六界之中的人界,上通仙神,下啟幽冥。

  歷經暮去晨來,滄海桑田的時間輪轉,歲月更迭,周朝政權不斷分離消解,漸趨開啟了這春秋戰國的紛紜亂世。

  六界各自有一套天道法則所制定的修煉體系。但這套體系從何而來?名何以出?無人知曉,只道是天地生成之始,便遺留傳承至今。

  人界的修煉體系就此可劃分為:

  凡體→照魂→踏靈→玉澤→

  游龍→玄虛→天關→明神→

  丹元→斬魄→掩象→御疆→

  共四階十二層境界。

  凡體境:外練筋骨,強健體魄,孔武有力,身形矯健。

  照魂境:調息入神,塑魂造魄,通達靈脈,感悟天靈。

  踏靈境:靈澤浸潤,足轉陰陽,移形換影,轉瞬即至。

  玉澤境:身心歸憩,專氣至柔,滌除玄鑒,溫潤守靜。

  游龍境:聚氣乘龍,游風渡雲,號吟百象,唯尊領命。

  玄虛境:諸法交融,混元一體,自遺其咎,重歸太玄。

  天關境:神關誘掩,踏勘無形,旦夕引至,杳霧通津。

  明神境:通哲達理,心境澄明,神通寰宇,與道合一。

  丹元境:收真吶氣,凝化合和,築法結丹,換骨脫胎。

  斬魄境:寂欲滅情,除邪剔惡,煉妄縛已,登峰造極。

  掩象境:馭陽驅月,遮天隱象,平地分海,山川歸藏。

  御疆境:六界一統,聖恩臨降,群王叩首,諸帝拜望。

  每層境界都有套統一的進階順序分別為:初期、中期、後期、圓滿、

  這十二個境界中,有六個境界大致代表了不同的身份,但並不絕對。

  由於戰國初期的天下霸主,魏國國君,魏文侯魏斯,首開布衣卿相之風,效仿上古春秋時代,諸多尚才尊賢,不論貴賤之例,如:

  舜發於畎畝之中,傅說舉於版築之間,膠鬲舉於魚鹽之中,管夷吾舉於士,孫叔敖舉於海,百里奚舉於市。

  任用了一眾名臣猛將。

  如李悝,翟璜、吳起、西門豹、樂羊、屈侯鮒等。

  創下了魏國初期的宏圖偉業。所以此時的天下諸侯國們也不把修煉的境界等級作為評判能人賢者的唯一標準。只要能治國整軍,境界高下,沒有區別,有可!無亦可!

  這就是春秋戰國時期獨特的魅力,人人都能在這座歷史舞台上,有用武之地,不必浪費自己的全身才華,滿腹滔略。

  以下只是作為幾種情況參考。

  入了天關境,文可以入仕做官,武可以有資格參與諸侯國精兵悍卒的招募選拔。

  戰國諸國,都有自己拿的出手的特種主力部隊,按照田熙的印象,「精兵悍卒」所指的應該就是,秦國的秦銳士,魏國的魏武卒,齊國的齊技擊,趙國的胡服騎,韓國的擊剎弩,楚國的申息兵,燕國的燕山軍。

  進了明神境,文可以做臣子幕僚,武可以做統兵將軍。

  升了丹元境,文可以做上卿國相,武可以做統兵率將的一國大元帥。

  若再跨了斬魄境,供職諸國,即可賜邑君,封列侯。這就是從一階平頭百姓,布衣草民,能所晉升突破的巔峰,賞無可賞,封無可封。

  至於最後的掩象,御疆兩個境界……

  掩象境就是當朝國君的實力,內鎮宵小,外御強敵,獨自鎮守一國,以天地之力,護佑本國的黎民百姓。


  御疆境,是作為天下共主才有的實力,只有遠古的三皇五帝,上古的夏商周的君主,才能達到。到了春秋戰國,無一位國君能再度踏入御疆之境。

  修煉此十二個境界還需有兩個前提。

  一是必須身生靈脈,通過靈脈,調息通神,導引精華,才能運行周轉起全身法力。

  二是必須以法門修道,法門可為入道之基,不論通過何種方式,只要能開啟法門,就算正式步入修行之途。

  靈脈法門雖有優劣之分,但在這個時代,卻無人不有。

  只是修行時,若行將踏錯有毫釐之差,輕則經脈寸斷,終生不能習武修仙。重則身死道消,灰飛煙滅,再歷千秋百世也無重轉輪迴之可能。

  居於神州大陸,無論是在朝的王侯將相,臣子官吏,還是在野的隱者高士,走卒販夫。不管你是為求修仙問道也好,自保圖強也罷,只要想更進一步的,都是以修法證道為第一目標。

  在這個天下,修法證道,其路徑不一,方法也多種多樣。

  或拜入道統宗門、或引為豪貴門客、或供職於列國諸侯、或避世隱居於名山大川……總之只要敢想敢做,總是會有辦法的。

  而且,田熙還從因齊他們口中得知,天下的各國王室都有一套獨門心法。各國的神通秘術,天下只知其名,不知其法。其法密不外傳,只供王室成員修煉參悟。

  例如最為強大的七大戰國,它們分別是:

  秦:曜金

  齊:紫炎

  楚:靈淵

  燕:易寒

  趙:壑岩

  魏:坤儀

  韓:木毒

  例如,以達到掩象境初期的齊侯田午為代表的田齊公族,他們田氏族人,個個修煉的都是紫炎心法。他們的功法神通都由族中長老或者國君親授。

  田因齊,田期思,田嬰三兄弟的境界,都是在游龍境初期。這無不引得田熙嚮往萬分,崇拜不已。

  十一月的臨淄城,天始肅而地氣始寒,萬物收藏而未極也。

  高空中的雲彩開始聚集,天氣逐漸變得清寒,大地緩慢走向堅凍,萬物開始進入收藏的狀態,但尚未達到最極端的寒冷。

  即使如此,臨淄城也是車馬如龍,摩肩擦踵。

  臨淄原名營丘,因東臨淄河,被姜齊第七世國君齊獻公,更名為臨淄。

  臨淄歷史悠久,太古太昊伏羲氏興起在齊地。這裡又是五帝之一的顓頊(xiang四聲)高陽氏的故墟。

  古帝少昊之世,以鳥為圖騰的爽鳩氏族部落聚居在這裡。虞舜時期至夏代,有季氏族部落居住在這裡。

  殷商時期,有姜姓逄伯陵氏居住在這裡。殷商末年,有蒲姑氏居住在這裡。

  公元前1046年,周武王推翻商朝,建立周朝。武王二年封太公姜尚於齊地。建立周代齊國,都治營丘。

  傳至六世胡公靜,為避東方萊夷侵擾,被迫遷都薄姑(今博興縣)。

  公元前859年,七世獻公率營丘人殺其兄胡公,返都營丘。因臨淄水,故更名臨淄。此後,臨淄為齊都城,歷時638年。

  堅如山嶽,恃險聳立的深壁高壘,固若金湯。城牆上的精兵甲士,人頭攢動,緊密巡防。

  規範有序,層次分明,中軸對稱,排落整齊的民間房屋,官衙府庫,遍布城中。百姓官員居住之間,迎來送往,絡繹不絕。

  田熙第一次親眼見識這座雄偉浩極,自古揚名的,既是東方,也是整個華夏,更有可能是天地寰宇的第一大都市。一路目瞪口呆,撼動連連。

  方圓 10里的大城,在先秦之時非常少見,即便是周朝王廷國都所在的洛陽,也不過 5里見方。列國國都如魏國安邑、趙國邯鄲、秦國櫟陽、楚國郢都,燕國薊城等國都,都不能與之相比。

  臨淄城牆更是修繕完整,城高壘固。這厚度超過 20米、高度超 15米的巨型城牆,也是當時世界上最厚實的城牆。

  加之寬度超過 10米、深度超 15米的護城水系,又東靠淄水,北望濟水,東西都為廣袤的平原,南依沂山。可謂是一處上佳的風水寶地與戰略要地。

  單從地勢來說,臨淄城可謂堅不可摧。

  此時有一隊三百人甲冑鮮明的衛兵,正在淨街清道,拱衛著一輛青銅馬車轔轔行駛,往臨淄城的西大門而去,西大門又稱作稷門,聞名天下的齊國學府,稷下學宮就在此處。


  馬車內,因齊三人都已經昏昏欲睡,唯獨田熙激情亢奮,趴在車窗前,一城風光讓他目不暇接。

  田熙望著車外,對太子因齊問道:「太子殿下,我們這是要去哪兒啊?」

  田因齊聞言立刻清醒道:「父侯讓我們去稷下學宮進學聽講,順便組織學宮招收人才,淳于大夫此時應該就在宮門前候著了。」

  「淳于大夫?」田熙腦海中又閃現出一個歷史名人。

  「定是那位好隱語,以一鳴驚人,一飛沖天的典故,勸誡齊威王積極從政,變法圖強的齊國名臣淳于髡了。」田熙暗自揣摩道。

  稷下學宮坐落在齊國宮廷的正南。去到稷下學宮之前,必須經過一條商市街道。

  此街道名為「緣齊街」意為

  緣聚緣齊皆天定

  街行仙蹤共此緣。

  街市上,有連綿無際的店鋪帳篷,比肩磨踵討價還價的市人,魚鹽混雜的奇特腥臭,堆積如山的鐵材布帛,琳琅滿目的精鐵兵器。

  這都是在列國官市,極為罕見的。馬車走出街市,竟用了整整一個時辰!

  出得街市向南百步之遙,便是一道寬闊的松柏林帶。走進松柏樹林,陣陣清風啾啾鳥鳴,便將身後的大市隔在了另一個世界。

  眼見一座高大的木牌樓矗立在夾道林木中,樓額中間雕刻著四個碩大的綠字學海淵深。

  木牌樓前立著一方橫臥於石龜之上的白玉大碑,上面刻著四個斗大紅字稷下學宮。

  木牌樓極為寬闊,最豪華寬大的王公馬車也可以直駛而進。

  木牌樓兩邊各有十名淺色紫衣門吏垂手肅立,一名深紫衣領袖在門前恭候。

  牌樓後便遙遙可見大片綠樹掩映中的金頂綠瓦和高高的棕紅色木樓。

  田熙跟著因齊三人下了馬車,心下暗想:

  歷數天下諸國,哪個國家能將學宮建得如此肅穆恢弘?

  原想稷下學宮縱然有名,也無非是學風有名而已,學宮本身無非是一片房子,能有何令人嚮往處?

  今日一看,不說裡邊,僅這外觀,就和王宮、太廟具有同等的莊嚴氣勢。這種氣勢絕不是普通的房子庭院的大小,它意味著人類文明在齊國的神聖地位,這在哪個國家能做到?

  這與千百年後的現代相比,天高地下,後世的稷下學宮遺址,只有一片褐黃貧土,栽滿了成片的枯木樹林,林前空立一碑,碑刻稷下學宮四字,日趨湮滅風化。

  逐步向前,田熙見到了名傳後世的齊國賢者「淳于髡」正於太子因齊相互見禮。

  「因齊見過淳于大夫」田因齊拱手施禮,持重君風。

  「不敢不敢,微臣參見太子殿下」淳于髡回禮相敬,恪守臣節。

  「果真如其名字一般,這位淳于大夫,不似他人留有披肩長發,跟我一樣的寸頭」田熙盯著淳于髡的頭頂心下暗道。

  何謂「髡」?髡是一種刑法,簡稱「髡刑」也就是被剃去長發,在『身體髮膚,受之父母,不得絲毫損傷』的時代,截發髡刑是一種極為嚴重的精神刑罰。淳于髡就是因為受此大刑,才改名為髡。

  又聽聞他是齊國貴族的贅婿,贅婿從古至今向來都是寄人籬下,沒什麼地位。但淳于髡卻自強勉勵,並未自暴自棄,一路刻苦求學,奮發有為,榮登君主廷門,殊是不易。

  以前只在課本里認識,如今見到真人,田熙也學著因齊三兄弟,拱手施禮相見。

  「君上已然下令,今日就請諸位公子先行入宮休憩,待到明日辰時,公子自擇門派班級入學。」淳于髡按照齊侯田午所交代的事宜,轉述道。

  「就由你帶著公子們,進入宮內的館舍休息。」淳于髡指著左列為首的一名學子說道。

  「微臣還要和諸位學子面見君上,先行告退」淳于髡向因齊辭別道。

  「大夫請!因齊自行前往就是」

  「學生參見太子殿下!」學子接到淳于髡吩咐,來到因齊幾人面前見禮後,因齊揮退了三百護衛,讓其返回宮廷,向齊侯田午報信,幾人已安穩入駐學宮。

  安排完畢,因齊便帶著田熙等人,在學子的引路下,走進學宮。

  學宮牌樓大門內是一條寬闊的林蔭大道,大道兩邊是平展展的草地和樹林,林間石桌石凳錯落有致,形成了一個一個天然的聚談圈子,激烈爭論的聲音隱約可聞。


  時見長衫士子手捧竹簡在林間長聲吟誦,使人頓生讀書清修之心。林蔭大道的盡頭,卻是一片一片的樹林與屋頂,十幾條小道網一般通向縱深。

  因齊眼見田熙一路兩眼放光,對稷下學宮嚮往崇拜之意溢於言表,遂親自給他當嚮導解釋一路布局。

  「熙兄你看,稷下學宮要看的主要是三個地方,爭鳴堂、大國學館、諸子學院。其餘廳堂館舍,最具一看價值的就是藏簡樓了。」

  「我們面前所看到的,乃是爭鳴堂」

  聽到爭鳴堂三字,田熙不想便知,定是稷下學宮百家爭鳴,興學辯論之處。

  走進一片樹林,但見一座大門突兀聳立!從外面看,它很象一座大庭院。

  大門正中鑲嵌著四個銅字論如戰陣。進得大門,遙見正中一座大殿坐北面南,兩側為長長的廊廳;中間卻是寬闊的露天大場,大場中一排排長條石板上都鋪著紅氈,看樣子足足有千餘人的坐席,顯然便是論戰的主會場。

  大殿口正中的木架上立著一面大鼓,兩支鼓槌懸於木架,卻竟是大筆形狀!

  大殿兩側各有一方丈余高的白玉大碑,右刻『錘鍊學問』,左刻『推陳出新』,白玉襯托著斗大的紅字,入眼便令人振奮!

  「我大齊的稷下學宮,向來都是氣勢非凡,浩貫長虹啊」田期思對面前這兩塊白玉大碑,不禁讚賞道。

  「也不知道那些小子們怎麼樣了,離開這麼久,我們兄弟三人馳騁蹴鞠界的名頭都要被他們糟蹋了」田嬰回想擔心道。

  之前在稷下學宮求學時,也和稷下諸子進行了不少次蹴鞠比賽,田嬰和兄長向來穩拿第一,如今為阿城征戰一事,便耽擱不少,不得不讓其惦記。

  稷下學宮規矩,凡諸子名家來齊,必得舉行爭鳴大論戰。

  隨著眾人腳步出得爭鳴堂左拐,便見遠處大片屋舍隔成若干小區,紅牆綠瓦,樹木沉沉,極是幽靜。

  因齊笑道:看,那便是大國學館區。內中主要有周、魯、魏、楚、韓、趙、燕、宋、鄭、吳越十個學館區。

  以供諸子探討學問,上課教授所用。

  「唔?為何沒有秦國學館?」田熙疑惑不解道。

  「嗐,熙兄,秦國乃文化戈壁沙漠,既無學風,又無學子,更與中原諸國久不往來,何以建館?」田嬰打趣道。

  「噢噢,明白了」田熙應和道。但他自然知道,在未來,秦國會因為商鞅變法,同樣建造了一座招賢館,海納諸國名士,求學問道,治國理政。

  幾人邊談邊走,不覺來到又一片館舍前。這片館舍各自建在一座一座的小山包上,綠樹環繞,大有隱居情趣。

  熙兄,你看,這裡是諸子學院。凡成一家之言,又能開館授徒的名家,均可在這裡分得一座獨立學堂,大則二十間,小則七八間。

  田熙聞言有些驚詫:諸子學院?現下能容納多少家?

  因齊答道:現下麼,大約可以容納九十多家,但大多空置,閒來無用。

  「稷下學宮桓公始建,經威宣閔三王三世之功,才日趨興盛,現下房多人少,也不足為奇」田熙不經意間,如此感慨道。

  因齊聞言一怔,問道「熙兄何出此言?」

  「不好說漏嘴了」

  田熙下意識反應過來,趕緊岔開話題道:「啊啊,無妨無妨,戲言而已,敢問太子殿下,前方又是何處?」

  因齊看出異象,卻也不深問,回答道:「那就是藏簡閣,三座木樓共藏書五百多萬卷,非但有諸子百家,連各國政令都有專門收藏。僅憑這藏簡閣,稷下學宮也足以傲視天下了。

  田熙感慨,若是這一閣汗牛充棟之書,可流傳千秋百世,對他這樣的後人,是嘔心瀝血,皓首窮經都吸納不盡的精神寶藏啊。

  田嬰聽後,卻露出詭秘的一笑,「兄長,我看父侯,大有欲將天下學子盡收囊中的氣勢,但到底能不能任官予賢,就有待商榷了。

  因齊哂笑道:「或是,想盡聚天下大才,使別國無人可用?

  幾人哈哈大笑,只有引路的學子不聲不響。

  暮色降臨,因齊幾人在遊覽一番稷下學宮後,終於到了自己的館捨入住。

  一夜無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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